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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化尖兵-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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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二期士官吹胡子瞪眼，但没办法，郭廖故意跟着他的节奏，一边跑还一边喊：班长，加油啊！
这赤裸裸的嘲讽让对手暴跳如雷，脚底下便加快了速度。郭廖心说你慢我也慢，你快我也快，甩着两条胳膊就追上去了。
最后两人几乎同时到达了终点线，郭廖有点喘粗气，不过这口气他得出。
就算背着枪，我也不拉你后面。
两个队六个士官，一脱下防化服，露着肩膀上的士官军衔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那上面沾满了汗水，肩章像被水洗过了一样。
头顶上的太阳毒辣异常，三人把防化服脱了一半，露着肩膀，把袖子拖着在地上。季永春拿着水壶递给郭廖，然后他指着对面那三个完全解除了防护的人大声道：“太阳太大，能通风就行，别脱得太干净，保持一下体温和水分，不然容易中暑。”
防化团那三个货本来就输得不甘心，这会儿被季永春指点，心里就很不爽了。防化团是专业的防化单位，这点常识是知道的。可是没几个防化兵在穿着防化服剧烈运动过后，还能忍住一身湿哒哒的防化服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十六师防化连平常训练的时候也会马上脱掉装备，但一般不会这么直接地暴晒。防化团一营A队的三名队员三下五除二，把浸透的迷彩服暴露在了太阳底下。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郭廖一边喝水，一边一挥手：“别管这帮人了，都什么素……”
话音未落，就见前面走着的那三个货中间，突然就倒了一个。季永春跑了上去，一眼就瞧见原来是他们的三号驾驶员。这家伙在靶区跑来跑去地浪费了很多体力，最后冲刺的时候太猛，过了终点线早就进气没有出气多，一掀开防毒面具就晕太阳，脱了防化服热风一吹，登时感觉脚下发飘，两眼发黑。此时脸色苍白的没有了一点血色，双眼紧闭，嘴唇青紫，侧卧在地没了动静。
哼都没哼一声。
季永春上去查看情况，他伸手想去帮忙，被另外两个一手拨开，“让开！”
季永春被这一拨，就坐在了滚烫的沙地上，郭廖有些生气，“你跑去凑什么热闹你这是！有没有点眼力劲！”
季永春回头道：“班长，他中暑了！”
“叫裁判啊！”郭廖把水瓶子扔在了季永春的身上，“就你积极？”
防化连在终点保障的是二班几个弟兄，马班长带着人上来一瞧，立刻就拿起了对讲机，停在场外的急救车打着笛，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场内。师医院的保障医务人员下来一检查，马上把人抬到了两百多米外的阴凉处，解衣服、喂仁丹、扇扇子，一副鸡飞狗跳的模样。
郭廖“切”了一声，什么娇贵的体质这是！
防化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三年前的防化团一营，在降魔卫士2000的比武赛事当中，第一仗和十四师打成了平手，最后也是因为碰上了后来的冠军疆南军区防化营以微弱的劣势输掉了比赛，拼得有血有肉，让人荡气回肠。
怎么一转眼，这支队伍就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
完全让人匪夷所思。
也难怪，毕竟这不是他们的主力，他们的主力输给了防化团的二营。这帮替补，也算是尽力了。
得！
郭廖站在树荫底下，看向了飘扬在看台边的十三面旗帜，今天注定有人要以泪洗面了。
三人休息完毕，看着救护车把中暑的倒霉蛋带出了综合演练场，然后晃晃荡荡地回到了营区，澡还没洗完，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上午的两场比赛结束，第二场比赛，十六师防化连B队比赛用时十三分十六秒，罚时十五秒，总共用时十三分三十一秒。
防化团一营A队，比赛用时十四分二十二秒，罚时十五秒，总共用时十四分三十七秒。
双方的差距，约等于一分钟整。
不要小看这一分钟，一分钟代表你可以足足领先对手半个障碍场。事实上双方最后的距离，恰恰就是半个障碍场。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本届比武的最好成绩出炉了。
十六师B队的比赛用时十三分十六秒，跟晴天里劈下的一道惊雷，击中了在看台上所有的参赛队员。
十三分十六秒！？
老子跑到吐血也就十四分多一点……
没错！迄今为止，所有参加过比赛的参赛队的成绩都非常接近，都在十四分三十秒左右。唯独只有十六师的B队，进了十四分以内，遥遥领先了他们所有的人。
包括杨越带着的十六师A队！
唯一能接近十六师B队成绩的外单位，只有十四师，他们的成绩是十四分零三秒。
肖战看了一会天，然后又看了看波澜不惊的杨越，“老实说，这个成绩是不是你们的最好成绩？”
杨越没回答，童云飞则在笑，肖战张了张嘴，“你娘诶！比着还变态？”
“第二轮抽着了我们，再说吧！”杨越呵呵道：“走，吃饭去！”
“吃个屁啊！”肖战骂道：“现在才几点，吃早饭呐还是吃午饭呐？你就跟我说说吧，你们的成绩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说不上！”杨越卖关子，童云飞和你不一样，上一届比赛我们就是盟友。你？顶多是个三番五次找茬找上门来的路人甲，犯不着跟你一清二楚、掏心掏肺的。
杨越那眼神是在说，咱两个虽然是不打不相识，亦敌亦友。但是底线情报，对不起！军事机密，不方便透露。
“走啦走啦！”杨越拉着肖战，“一上午晒都晒晕了，我请你们吃黄桃罐头……”
第368章 阳光
中午的野战食堂吃得非常丰盛。十六师为了承办这次防化兵比武，是下了大血本的。
两百多人的餐饮，动用了八个连队的炊事班的精英骨干。那烧出来的菜，要相貌有相貌，要味道有味道。防化兵比武，需要消耗太多的体能，餐食以补充热量和蛋白质为主。大块的红烧牛肉唱主角，红烧鸡块、红烧肉为辅。配以凉拌黄瓜丝、凉拌水萝卜、油淋茄子，大荤大素让人食欲大增。餐后每人一块哈密瓜、一块西瓜，也是风卷残云。
主食馒头加米饭，但最受欢迎的，还是那满满一缸的米汤。
部队的米汤是大米饭的副产品，淘过的甚至没淘过的米下锅，用清水煮至八成熟，粒粒分开的米饭粒被捞起沥干，然后上蒸笼蒸熟。而锅里剩下浓稠米汤，富含淀粉和碳水化合物，营养丰盛，它们被单独盛装进大桶。是部队在训练结束后最青睐的解渴、补充电解质和体能的绝佳饮品。米汤喝不完还能用来刷碗，那碗刷过之后，干干净净，没有油污，还能在碗底留有米饭的余香。
而涮过碗的米汤仍然还能再利用，混着剩菜剩饭喂猪，是一等一的猪饲料。
一点都不能浪费的宝物。
杨越喝了两大碗米汤，肚子撑起了一个弧度。
坐在身边的张朝封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那盛米汤的桶早就见了底，各部队的参赛队员和他们一样，酷爱喝米汤。尤其是今天上午比赛的队员，除了防化团一营的家伙们。
张朝封舔了一下碗边的米汤糊糊，砸吧了一下嘴，道：“我特么怎么感觉我没吃饱呢？”
杨越拿着一个馒头，正寻思着还能不能吃下去。这饭量是越来越大了，总感觉有一天他能长到一百五十斤。
“算了，我这个给你吃！”
“诶！”张朝封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一边啃，一边说：“你说好端端的分什么餐嘛！分餐就分餐，还不让人吃饱！”
杨越敲他的空碗，“你够了啊！吃了两碗米饭，还整了四个馒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十六师虐待你了。”
张朝封嘻嘻一笑，“我决定朝你这身形发展下去！等年底回家探亲，我老娘一见我这身体，肯定高兴。”
杨越摇摇头，完蛋球了。眼看着身材是越吹越大，这完全没道理啊！上了一次昆仑山，吃石子儿喝凉水的，下来一称，得！胖三斤！回来高强度训练了一个礼拜，再一称，倒吸了一口从喀喇昆仑山上吹下来的凉风。
又胖三斤！
山上之前好不容易瘦下来的五斤肉，全特么涨回去了，还倒贴了一斤。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完全没有科学性！
杨越摸着自己的肚子，可能他就是那传说中喝凉白开都能长肉的类型。
没办法，消化系统太好，肠道吸收能力超绝！眼看前年回去探亲买的便装，快要扣不上扣子了。
杨越拿着筷子，轻轻地敲自己的碗，真是一曲《铁窗泪》从头唱到尾，唱了几年，跨了两个世纪都没唱完。
太特么惆怅了！
“诶诶诶！越子，我没眼花吧！”张朝封嘴里塞着半个馒头，使劲地锤杨越，“那谁啊？”
杨越一抬头，看见帐篷外站着个苏沐晨！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杨越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苏沐晨没错。
“是苏班长吧？她下山了啊？”张朝封嘟囔了一句，转眼一看，咦？身边的杨越呢？
再一转头，感觉有道人影在眼前掠过，张朝封一眨眼睛，就见食堂帐篷的门口站了两个背影。
卧槽！张朝封一口馒头噎在了喉咙里，憋了半天没下去。等他一边喝水，一边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就看见杨越被苏沐晨拎着一只耳朵拖到了一边。
“说说吧，你最近怎么个情况？”苏沐晨问。
杨越一只耳朵根子通红，他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张朝封，摆了摆手，“没啊，没什么情况？”
“没情况？”苏沐晨咬着嘴唇盯着他的眼睛看，“张朝封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呀！？”杨越回头看张朝封，然后苏沐晨伸着手，把他的头掰了回来，“看着我！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杨越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上面的青肿还没全消呢。
“听谁说的，我跟谁打架啊？”杨越死鸭子嘴硬，苏沐晨跟他强调过很多次了，好好呆着，别再惹是生非。
苏沐晨一指：“张朝封说的！”
张朝封翻了个白眼，见杨越回头瞪着他，连忙背过身去，“哎呀，天气挺热的，我去洗个澡，你们聊！”
杨越咬牙切齿，至于嘛！打个架你也跟别人说，你是嫌我的生活不够乱了吧？
“杨越！”苏沐晨有些生气，“你干嘛呢！怎么总是长不大似的！让你少喝酒了，你偏偏要喝，喝了还被师长抓住了……”
杨越叹了一口气，这又是张朝封说的吧？这货买了手机之后怎么就那么不安生呢！？
“苏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沐晨蹙着眉头，“还不是我想的那样！？都快去司令部报到了吧？每天骑个三轮车上街买菜，回来烧水做饭，刷碗刷锅……哎！我都不敢想象，你要是变成了那样，你心里得多难过。”
“没有的事！”杨越安慰道：“我杨越属狗尾巴花的，只要有阳光，我到哪都活蹦乱跳的，你放心吧……”
“还阳光呢！”苏沐晨无奈地笑，“你都快被晒死了。”
杨越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附近没人注意，于是胆子一肥，上前一步，搂着苏沐晨的腰，贱笑道：“诶，你就是我的阳光啦！快，晒死我吧！”
苏沐晨挣扎了几下，脸色微红，“放开呢，被人看见了！”
杨越回头，远处防化连有几个兵正在阴凉处抽烟打屁，正好看向了这边，张朝封站那吹胡子瞪眼：“看撒呢！？没见过虐狗的啊！滚滚滚！”
那几个兵嘿嘿嘿地笑，张朝封一脚一个，让他们转过了头去。
第369章 敢一敢二
苏沐晨结束了28医院的助勤工作，十月中旬，随十六师医疗人员下山，回到了叶尔羌。
杨越这些天都在和苏沐晨互通讯息，但没提他犯事的事情。本来这些事在杨越的心里都是小事情，他一直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倒血霉。乱七八糟、阿猫阿狗、狗屁倒灶的一股脑就来了，还停不下来。
最近的心情很糟糕，他没理由再让另一个人跟着他糟心。
苏沐晨归心似箭，一个半月没见了，心里对杨越很牵挂，一到叶尔羌，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师医院的比武保障车来了。可是一看见杨越，心里就有些生气。张朝封把杨越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就指着她来管一管这个谁也管不了的人。
除了牛再栓之外，就只有苏沐晨有这个威力。
杨越听苏沐晨说了半天，才闹明白张朝封是玩了一招怎样的把戏。这货在他面前是一个字也没说，原来背地里是去请观音菩萨来收拾他这只肥猴子来了。
有这样的兄弟，杨越认栽。
他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根儿，听苏沐晨训完，然后腆着一张脸笑：“苏啊，这回不走了吧？”
“不走了！”苏沐晨叹了一口气，“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别再浑浑噩噩了行吗？”
“真没有！”杨越认真的回答：“我前一段时间是倒霉走背运，脑子不清醒，一时想不开！”
“那你现在呢？”
“现在挺好啊！”杨越呶了呶嘴，“昨天还干趴了防化团的一个队呢！我跟你讲，我战神附体，没那么娇弱！”
“你就吹吧！”苏沐晨白了他一眼，“好好的一场演习，本来立功受奖的，就这样被你挥霍了！”
杨越深呼吸，你个丫头片子的，说话怎么那么势利呢，立功受奖什么的，重要吗？
“不许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苏沐晨警告杨越，然后凑在杨越的耳朵边小声道：“我爸知道了！”
杨越莫名其妙“你爸？你爸知道什么了呀？我没对你干嘛啊！”
苏沐晨娇嗔一声，“知道你这一笔一笔的糊涂账了！违抗军令、演习期间喝酒，差点点了你们的车库、还打人！”
“不是，谁告诉你爸的啊！”杨越心说张朝封你个王八蛋，尽干一些拆老子台的事情，你还是我兄弟吗？
苏沐晨噗嗤一笑，“不是张朝封！是我们师长在电话里说的……我爸前两天给师里去了电话，还问了你的情况……”
杨越一拍额头，完蛋！他仿佛看见了老头子本来笑呵呵的拿着电话筒，准备听师长在电话里把他杨越夸赞一番，结果那头巴拉巴拉例数他十八般罪状，把老头子听得嘴唇颤抖，单手捂胸的情景。
好不容易在老头子面前建立的光辉伟岸的形象，瞬间崩塌，天翻地覆。
不是，堂堂帝国大校！一师之长！嘴怎么就那么碎呢！
形象在哪里？
“瞧你那丧气的样子！”苏沐晨露着两颗门牙，笑道：“怎么样？过年去一趟吧？”
杨越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
“他让你去呢！”
“不去！”杨越斩钉截铁，老头子那少去为妙，要命的！
苏沐晨咬着嘴唇，“那我让你去！”
“……”杨越无奈了，他最近几年最幸福也是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招惹了面前这个女人，她说那是一，那肯定不会是二；你要敢说二，甩脸子事小，关键自己内心会内疚。
杨越很不明白这是个怎样的心理。女人他见过的多了，玩玩的，谈谈的，都不少。他以前刚退伍那会，大男子主义风格浓郁，自尊心超强，哪个女人瞧不起他，给他脸色看，他二话不说，关系再好都能斩钉截铁地和她说拜拜。
唯独回到了十六师，面对苏沐晨，尤其是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他这臭毛病就改掉了。
连后遗症都没有留下。
倒不是说杨越喜欢吃软饭，不敢得罪大小姐。而是在他的心里，苏沐晨那是凤凰落到了鸡窝里，然后从不起眼的角落里拉着他这只脱了毛的小公鸡热情地让人有些看不懂。说实话，杨越一直受宠若惊，推了几次没推掉之后，便一脑袋栽进了苏沐晨的温柔乡里，再也不想爬起来。
杨越曾经给自己在面对苏沐晨的时候的表现总结了几点：貌似忠良却内外兼骚、趾高气昂却内心慌张。
他觉得，任何对苏沐晨的反对，都是对她的亵渎。
所以，苏沐晨做的决定，杨越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是投桃送李、滴水涌泉的心态。
“去不去嘛！”苏沐晨皱着鼻子，再一次地问。杨越从恍然中醒悟了过来，“行，我得准备一下。我家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看我是先回家，还是先去你家。”
“别麻烦了！”苏沐晨道：“老样子，我先跟你回你家，然后你再跟我去我家。不过，这一次，必须在我家过除夕。”
杨越嘿嘿地笑，姑娘，怕不是你不知道男女之间过年互相拜访家长意味着什么，你这样直白，让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接受呀。
苏沐晨抿着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杨越点头，“你说！只要不是让我上天摘月亮！”
苏沐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想让你保持好你的心态，就算去了司令部做饭，也不要着急。实在不行，我帮你想办法。”
“你放心吧！”杨越双手扶着苏沐晨的肩膀，感受着那娇柔的身体在他的掌心下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地颤抖，“就算是去做饭，我也不会让人看扁。”
苏沐晨咯咯一笑，“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杨越郑重的闭眼、点头。
两人说了十几分钟的悄悄话，牛再栓等了他十几分钟，二十一师和疆南军区防化营在那边商量场地使用的情况，互不相让，林曾雪不在，牛再栓想让杨越去调解一下，结果找不到他的人。张朝封神秘兮兮地朝食堂帐篷呶了呶嘴，“时间差不多了，连长！我跟你说，他在哪里……”
第370章 我来
疆南军区防化营和二十一师在争场地。两个队下午要死磕，可是二十一师不打算把场地让出来。杨越和苏沐晨赶到的时候，童云飞正在和他们的领队交涉。杨越一看，两个少校在那面红耳赤的喋喋不休。
“你们还行不行了？昨天晚上占着就算了，今天还要霸着不让我们踩场。你们二十一师合适吗？”
“没不让你们踩场啊，我们就来两动，然后给你们。”
“你们来两动？来两动我们还有时间吗？大中午的你们就不能歇一歇？我们走两遍，你们再来不行吗？”
“是啊，大中午的，你们去睡一觉，起来刚好接我们的手。比赛在下午十七点三十呢，还早得很。”
“诶！你们二十一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我们已经很忍让了啊。我跟你说！”
“怎么我们就不讲道理呢？我们是一番好意啊……”
杨越看那两个少校是一时半会不会善罢甘休了，吵吵了快二十分钟，还没能排出个先后来，于是走了上去，朝两人敬礼。
“二位首长，我看不行就别叨叨了，你俩个打一架，谁赢谁上不就完了。”
“……”两人把目光投了过来，这不添乱吗？杨越呵呵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童，你来一下，帮我个忙。”
童云飞不知道杨越卖什么关子，跟杨越走到了一边的树荫下。
“你干啥呢？”童云飞有些不满，“下午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昨晚的数据不精确，我必须要进一步掌握，不然心里没底。”
杨越叉着腰，抬头看了看树冠上射下来的阳光，道：“你快省省心吧，大战将至，数据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大中午的，你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会。别那么执着行不行啊？你自己看看，看看！”
杨越掰着童云飞不方便的身体，指着远处背着防化服的二十一师队员们，他们被太阳晒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你再闹出一个两个中暑的来，你下午自己上啊？发条上太紧，会崩的，大哥！
童云飞半天没说话，眼神很焦急。
杨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我的，让他们放松放松。”
“杨越！”童云飞转过身来，“不是我不近人情，有些事，你不知道！”
“不就是个比武嘛，你二十一师哪年也没有好成绩啊！饭得吃，但不是像你这样，一口就想吃个胖子出来，这不现实，也不科学。”杨越开解道：“慢慢地积累经验，不是一个劲地练，那是闭门造车，你们得多看，多想！”
“杨越！”童云飞咬着嘴唇，闭着眼睛使劲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眼道：“我没时间了！不怕实话告诉你，为了今天的比赛，我准备了两年，整整两年！从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像个正常人生活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把今天当成我这两年来的唯一目标！你懂吗？你不懂，杨越！我就想做点什么，我想证明我不是一个只会张口吃饭的废物！”
“我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我这条腿。他们把我养着、供着，他们把我当典型，让我当英雄！可我不是啊，杨越！我不想当英雄，我是防化兵，防化兵！我不是什么狗屁英雄！”
“我看着我的弟兄们，在训练场上飞奔，我羡慕他们！我和他们说，我连防化服都穿不上了，我什么也不剩了，我就剩你们了。他们说，教导员，你不要难过，你没有腿，我们就是你的腿。你的荣耀，二十一师的荣耀，我们帮你找回来……”
童云飞泣不成声，努力地压抑着自己颤抖的肩膀，他躲在树干的后面，不让别人看见。
“杨越！你以为我不心疼他们吗？我比你更爱我的兵。可是他们更心疼我，是他们不想放弃。他们想让我们二十一师的旗帜，永远地留在这块赛场上……”
杨越低着头，感觉自己的心头被一柄两磅锤狠狠地砸中，又痛又酸。总感觉眼里充满了干涩，他眨着眼睛，不让自己也有想哭的冲动。
“老童，如果你信的过我的话，把他们交给我吧。”
童云飞抬起头来，看着杨越。杨越点点头：“你做的已经够了，下午我让张朝封陪你去逛逛，我们疆南乡下不比你们疆北大城市，我们这都是土生土长的民俗区，你也买点干货带回去给你们营的其他弟兄。比赛……我来。”
“杨越……”童云飞不敢相信。
杨越摆了摆手，朝远处的张朝封喊：“张朝封，死过来！”
那货屁颠屁颠地跑步过来，一本正经地敬礼，“报告副连长，防化连一排排长张朝封报到！”
杨越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有啥好玩的地方？”
“网……网吧吧！”
“别网吧了！你也就会突突突……”杨越指了指旁边的童云飞，“下午带我们童教导员去你那相好的学校转转，她们那学校环境挺好，鸟语花香的。也别急着回来，顺便请他吃个饭，我出钱。”
“不用了！”童云飞连忙拒绝，杨越一票否决：“你没说话的权力，张朝封，带走带走，站这老碍眼了。”
张朝封见童云飞的眼眶湿润，脸上还有泪水冲刷出来的痕迹，他看了一眼杨越，你对他干了撒啊这是？杨越瞪了他一眼，张朝封马上嘿嘿嘿地笑，“行了，交给我吧。季永春！”
“到！”
“把车开过来！老子带你去兜风！”
“是！”
防化指挥车卷着灰尘飞奔了过来，杨越把童云飞一把塞进了后座里，“不到十八点，不许回来！”
“……”童云飞有些懵，杨越根本没给他机会，一拍车门，“滚滚滚！”
季永春哈哈一笑，脚下油门一踩，吉普车嗤一声就绕过了赛场，直奔大门而去。杨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张朝封。
“你别说话，听我说。你身边那位，心情不太好，你多说几个笑话给他听。”
“……”张朝封看了一眼电话，又看了一眼童云飞。
什么玩意这是！
第371章 洗
杨越回到了医疗保障车边，苏沐晨正在和慧欣说话。这丫头片子深受苏沐晨喜欢，两人在三十里营房处得跟闺蜜似的。
“哟，小姑娘也来了。”杨越打了个哈哈，慧欣有些拘束，站起来敬了个礼，“杨副连长。”
杨越摆摆手，“别搞得跟见首长似的，我和你苏班长说几句话。”
慧欣微笑着，说悄悄话就说悄悄话嘛，我又不偷听。
苏沐晨看杨越神神秘秘地，于是就跟了出来，“怎么了？”
杨越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下午不是答应跟你去逛逛的吗……”
“是啊！你不是没比赛了吗？怎么，你有事去不了？”
杨越点点头，道：“嗯！临时答应了二十一师的，帮他们看看。”
“又做好人了吧！”苏沐晨咯咯笑道：“没事！你忙你的，我正好也帮他们做做医疗保障。”
“你不是休息吗？”
“你不也休息吗？”
“行！”杨越笑道：“你是好样的，我也是好样的！”
“别臭美了！该忙忙去，我和慧欣在一起，不会无聊的。”苏沐晨推了他一把，杨越转过身，“那我去了。”
“滚！”苏沐晨一脚踢在了杨越的屁股上，杨越一路小跑，回到了综合演练场边。
童云飞一走，军区防化营就上了赛道。太阳太大，他们并没有全身防护，而是一个点一个点地走着，他们比别的部队要聪明，知道找出这条赛道的关键点。
杨越一摇一摆地走向了四脸懵逼的二十一师代表队，远远地在那喊：“喂，二十一师的那几位！”
几人回过头，然后向杨越敬礼。
“走，跟我聊聊。”
杨越呶了呶嘴，四人背着装具跟着他回到了十六师防化连的营地，杨越从炊事班的冰箱里拿了半个西瓜，劈开，分给几个人。
童云飞这次带来的是三个上等兵，一个列兵。这四人看上去，满脸青葱，稚气未脱。他们的脸晒得很黑，但表情坚毅，大中午地待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多钟头，衣服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吃……吃！”杨越指着桌上的西瓜，道。几人互相看着，不敢动。杨越拿起一块，自己啃了起来，“我先跟你们讲，你们教导员去帮我做事去了，下午比赛，他不在。”
“杨副连长……”几人一听不乐意了，教导员不在，这比赛怎么办？
杨越刚想开口，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张朝封。
“怎么了？”杨越摁下了接听键，问。
张朝封在电话那头诉苦，“我跟你说，越子！老童是铁了心地要回来，说是放心不下。”
“别扯这个蛋，让他好好呆着。”
电话里童云飞的声音穿了过来，“杨越！至少让我把我的数据分析带回来，他们需要！”
“需要个锤子需要！”杨越把电话一摁，然后问对面的四个兵：“你们需要数据吗？给你们数据你们能赢吗？”
几人摇头，“我们还没来得对照数据演练……”
“那就得了嘛！”杨越指着自己的手表，“时间对你们来说，很不友好。听我的，一味追求数据不切实际。你们教导员的数据是参照我们来的，而我们在这块场地上，演练了上千遍。除非你们是天才，否则你们不可能拿着我们的数据在几个小时内就能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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