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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微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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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工作是迅速修补武器,制造箭支、盔甲,无数青壮被择选上城作战,妇孺也被组织起来洗衣做饭,照顾伤员。
叶昶也是,这一次,他被授予了总旗的职位。倒不是苏默因为他是叶家长子故意高看,而是这叶昶手下带着一百多号家丁。
也就是叶家家养的精锐,这一百多号人平素入山训练,面对周边彝人和其余屯堡人都是骨干力量。故而战斗力颇为强悍!
同样,作为精锐。叶昶也被放在了最为艰巨的地方,城门楼上,叶昶手中的苗刀已经砍出了一个并不算显眼的缺口,他喘着粗气,不住地目光逡巡着,眼见着最后一股突击上来的彝兵终于被消灭,叶昶这才松了口气:“断云梯,礌石在哪里?”
迅速地,一队壮汉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腱子肉,四人一组扛着大腿粗的檑木上来,而另外一组青壮则喊着号子将一块块巨石搬上城内。
“三,二,一!”一名小旗军官注视着城下彝兵,指挥着这一组组兵士:“投!”
一声记下,丈许长,大腿粗的檑木顺着城墙滚下城区,三架云梯被挨着,上面攀爬着的十数名彝兵只要挨上,莫不是断腿断胳膊,一个个哀嚎着,整段城墙上,压力顿渐。
无数彝兵冲上城头,又迅即被压制下来。
而苏默身边,安梓静心挑选的五十名神射手拿着最好的弓箭,一个个专门挑着军官头人下手。
在垛口处,一列列手持军用强弩的屯堡人在一个个军官的呵斥教导下上弦,射击。
让苏默稍稍松了口气的是屯堡人虽说久不闻战事,但好歹这些军器质量不弱,当年杨应龙播州之乱时,正是帝国最右一个短暂中兴的时期。
各路名臣尽出,也使得军用品质颇为上佳。这匹弩具尽管已经有二十年未有动他了,但好在保管不错。这次苏默组织工匠连夜突击下,总算拿出了三百具弩具在垛口处作为火力支援。
又选了四百名青壮轮流歇息,人停弩不停,这样才保持了箭雨的持续进攻。
饶是如此,当至少一千名彝兵涌上城头的时候,苏默依旧能感受到泼天的压力。
他不顾叶如松的劝阻,拿起了一柄长剑,带着苏克容、宋大壮、温扬武等精锐武士不断地游走在各个城头之上。
一旦发现危急,苏默立刻率先堵住缺口。跟随者苏默千里而来到贵州的八名武士已经有两人重伤躺了下来,回到了城头下过去治疗。
而苏默,也遭遇了几次险情,最为严峻的是一名显然是先锋军官的彝兵猛士完全不顾身边箭雨如梭,刀枪如林,硬是一把杀到了苏默身边。
若不是宋大壮凶悍,几乎拼着同归于尽这才砍断了这名先锋官的左腿,让其步伐一缓,使得刺向苏默胸口的一剑最终险之又险只是划开了苏默的左臂。
但饶是如此,苏默的受伤还是让所有人肝胆欲裂。同时又在悄然之间,赢得了士兵们的尊重。
普通人是看不到上层那些斗争的,他们也显然不会知道苏默和叶如松说的那些豪言壮语。
他们看的,只是他们所看到的。所信的,也是他们所能看到的。
故而,当苏默由始至终坚守在城头第一线的时候,一股信念,悄悄在士兵们心中扎根下。
同样,在彝兵们攻击最高潮的时候,苏默未退,他们也毫无理由退却!
“杀!”叶昶喘着粗气,手中短剑猛然地扎入了一名突击上城头的彝兵胸口。这名彝兵眼神凶戾带着毫无遮掩的狂热欲望,依旧怒视着叶昶,手中武器不自主地挥舞着,最终在体力消退后归于平静。
“叮叮叮……”叶昶再度起身,看向城外,夕阳已经挂在西山上。不知不觉,整个战斗已经从中午持续到了日暮。
彝兵……退了!
第九十章:李枟和朱燮元(上)
听到鸣金声,彝兵们尽管依旧还有那不甘心的彝兵发着怪叫,但他们还是听从军令如潮退下。
而城头上的华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彝兵的退却十分从容。苏默没有命令安梓将他的五百彝兵精锐带出去杀一场,他分明看到,那个狰狞凶悍的彝兵主将手中掌握着的最精锐力量也没有出动,伺机等待着什么,让苏默感受到了一种最为直观的危险。
故而,这些撤退的彝兵甚至还能将那些战死在城墙下的袍泽尸体带回去。而城头上,除了继续泼洒箭雨外,没有更多的动静。
整个战场上,怪味充斥。
血腥气的味道外,焦尸残害遍布着,被热油滚过的尸体还未发出臭味,反而发出一种怪异的肉香外。
就这样,浓烈无比的血腥味上,还参杂着这些被滚烫热油过了一遍的肉香味。以及那些各种各样的味道。
这便是战争的味道。
同样,也是胜利的味道!
“威武!”叶昶高呼一声:“大华万岁!”
“万岁!”
……
第一战,他们胜了。
苏默依旧巡视着战场,身边,这一次叶如松没有跟随。战后,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不是统帅,却要负责各种杂务,包括收护伤兵,打扫战场,催促武器,准备后勤,各种事务纷至沓来堆在他头上。
而苏默,也并非清闲。他需要继续组织防御事宜,处理军务,检查战防。战争一起,什么事情都突然多了起来。
尽管欢呼在持续,第一战他们胜利。彝人在丢下两百余具尸体后撤退,但苏默知道,战争远非如此。
一个下午的攻防战,苏默初步估测,若是他们不收拾尸体能够拿下两百颗首级,其余对彝人的伤损,将不低于三百。
也就是说,一战下来,彝兵就失去了至少五百人的战斗力。
但苏默一点都没有高兴的味道。因为城内的武装,除去安梓部彝兵外,仅仅只有兵丁千余。这一次光是战死就有两百人;其余轻伤不计。而这,还是依靠了完善的城防体系,依旧损伤如此巨大!
要知道,敌军这一次,足有五千人的大部兵马。五百人的伤亡对敌人的伤害并不大。
而且,苏默清醒地感受到了攻防两方的差距。
彝兵的战斗力单个论起来,显然要比屯堡兵强大更多。无论是在搏杀技巧上,还是在战斗意志上,彝兵都要远远超出汉兵。
他们训练有素,搏杀凶悍,一往无前,不惜受伤。
反观汉兵,在三天前,除了安梓所部和叶昶所部有战斗经验外,全都是百姓平民。最多,也就是力气大一点,懂一些打架技巧。
但搏击不是搏杀,在真正你死我活的交锋中。太多的汉兵因为缺乏战斗意志和战斗技巧倒在血泊上,大部分对彝兵的伤亡都是在弩箭、投石机和滚石檑木的合作下达成。
苏默不断地巡视着城墙,亲身犯险,就是要一次次纠正各种出现的错误。竭力维持着城防所拥有的天然优势。
好在,农耕民族的智慧是强大的。石头城的设计本身就是出于防守,而彝兵空有强大的野战能力,在攻防战上,不得不面对低劣的技术水平的劣势。他们只能蚁附攻城,这才让苏默堪堪维持了下来。
汉人的守城水平,本就是一直以来所固有的优势!
只要他们有守城的战斗意志!
而这一点,在苏默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了补缺。
于是,苏默看着一个个望来带着尊敬的目光,心下终于有了一点放松的感觉:“多活了一天!”
他十分明白,而今的所有优势都不可持久。今日发挥大作用的弩具在高强度的使用中迟早会逐渐损坏,箭支会有用完的时候,滚石檑木也将日渐稀缺,滚油更将迅速用光。如今日这般击退彝兵能几次,苏默实在没底。
他只是多活了一天。
苏默没有再回叶家的八字四合院住,而是在巡视完伤兵所在的藏兵洞后,便在城门楼下一处普通民居里住了下来。
临睡前,苏默看了一眼东北方,目光带着深沉。
就如苏默以区区一千战斗力孱弱的民兵对抗五千如狼似虎的彝兵十分艰难一样,在东北百里外的贵阳城,也陷入到了一片恐慌之中。
此刻,贵阳城内兵马不足三千,武库空虚。唯一有点倚仗的或许就是二十年前播州之乱后修建颇为坚固的贵阳城。
但他们需要面对的是兵马十万之巨的贵阳城!
巡抚官厅内,李枟神色严酷。
城内,贵州三司属官纷纷云集。而客厅内,一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正是被派去水西的布政使司欧斯楚。
此刻,欧斯楚神色惶恐,不住地向官厅内的布政使周翔瑞求救。但周翔瑞却是神色苍白,手中一份辞呈紧握着,又松开。
欧斯楚感觉到了大难临头,他再也不顾四品道台的体面,不断地叩头:“大人饶命啊,我绝对没有和那安彦雄有一丝勾结啊。这次,我并非要来说降,实在那安彦雄逼迫我啊,大人饶命……”
“欧斯楚勾结土官,意图谋反。罪当不赦,今外贼侵犯,本官以巡抚之命,夺其官职,立斩不饶!来人,给我拖出去,枭首示众!”李枟神色平淡,却带着毫不容情的语气。
巡抚亲卫拖着欧斯楚下去,满场战战兢兢,所有人看着李枟,目光带着敬畏。
而三司之中,都司是武官向来势弱没有发言权。按察使梁楫坐立不安,身为监察官,这次伸手他比周翔瑞还狠,这次安彦雄来袭,他却提议要亲自出城去湖广云南求援!
身为三司高官,需要出城求援吗?
这根本就是怕死要逃跑!
三司之中各个污点重重,拿捏住这一点,在此紧急时刻,刚刚进入贵州履历不久的贵州巡抚李枟权限大增,这次更是果断无比,直接进了都司,分派兵马接管了各处权力。
作为巡抚,李枟的本职本来就是军事!
第九十章:李枟和朱燮元(下)
“诸位同仁!”李枟看着全场官员:“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在一定限度内,我不会再去追究之前任何事情,无论安彦雄在城外如何叫嚣。我希望诸位能够明白,你们是帝国的官员,你们的身家幸福乃至身后荣辱,都在帝国。而非城外安彦雄那将贵阳四面全部死死围堵住的叛贼!现在,本官身为贵州巡抚,全面行使各项权力。希望诸位能够用心国事,若是不然,本官也不吝惜再借几颗人头立威!须知,本朝可不是前朝,太祖手下,文官的人头一点都不必在沙场上斩下的武将少!”
“现在,坚守贵阳待援,所有文武将官,听令!”李枟高喝一声,哗啦啦地,全场文武数十号官宦齐齐起身。
“下官(末将)听令!”
“即日起,募兵四千,储米两万石,征城内大户百姓白银五万两以备军资。我以贵州巡抚的名义保证!”
“现在我将守军分为五支,提学佥事刘锡元何在?”
一员文弱清瘦却精神昂扬的文士出列:“下官在!”
“我命你守备西门!”
“喏!”
“参议邵应祯何在?”
“下官在!”
“我命你守备南门!”
“喏!”
“都司刘嘉言何在?”
“下官在!”
“我命你守备东门!”
“喏!”
“巡城御史史永安何在?”
“下官在!”
“我命你守谯楼,密切注视城外敌人的动向,观察城内街巷的治安状况,以防内外勾结!”
“喏!”
“副总兵刘岳何在?”
“末将在!”
“你领所部兵马,随我亲自镇守北门柔远门。我倒要看看,贼兵能够打出个什么名堂来?”李枟神色淡定,大大增加了众人的信心:“诸位也不必担心,贼兵道是贵阳各处已经被攻破,但包括安顺前几日不也来通信来了吗?总兵张彦芳驻守铜仁、都司黄运清也在播州。我军兵马正在援救的路上,诸位不必担忧!”
“巡抚所言甚是……”
众人纷纷附和,李枟这么一番半真不假的话好歹让他们提了一点心气。
“现在,三司属官上前来。贵阳城各段城墙,各处街坊,都将设立专门负责的官员。分区分片,专人负责。现在,都过来领任务!”李枟说罢,贵阳这处孤城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只是,让李枟担忧的却是而今,整个贵阳城光是逃进来的兵民就超过四十万。城内本来就不宽裕,对外的渠道又已经断绝。
一旦围城日久,贵阳要拿什么继续坚守?
贵阳的力量开始运转,整个贵州的行政机构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强力,但李枟却陷入了沉默。
就当贵阳城在初始的慌乱后终于步入良性的时候,成都的情况却极度危急了起来。
作为四川布政使,朱燮元远比他在贵州的布政使司位上的同仁做得更加出色。
而且,四川的永宁宣慰司的兵力比起安家,更为犀利。
贵州毕竟是个贫瘠的地区,对叛军的帮助并不大。但占领了重庆的奢华明却实力更加强大了,他麾下两万大军在占领重庆后,迅速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壮大,几乎将整个四川周边的所有彝人部落全部给吞并了进来。
至此,奢华明破贵州四十一州县,兵马十万席卷临成都。
四川危急,蜀王紧急授权朱燮元主官四川军事,募兵充实城防,同时负责清剿反贼。
实际上,对于此刻的四川而言。清剿一词已经牵强,朱燮元临危受命下,他十分明白,能够保住成都城都未必能行。
光靠本地的兵马,更是根本不可能。
于是朱燮元命杨玉茂为四川总兵官,调遣石柱宣慰司秦良玉所部兵马入川平叛。
只是,川北兵马稀少。杨玉茂只是集结了一万余人便火速向成都救援,秦民屏、侄秦翼明等率白杆兵4000人进驻南坪关(后世四川南川西南),扼重庆叛军归路,又分兵守忠州(后世四川省忠县)。秦良玉自统精兵6000沿江西上。
于是,奢华明后路大危。他不得不在进攻成都城的时候,分兵防护后路。
只是,后来的发展却大出所有人意料。
就当杨玉茂领兵到了成都周围的时候,得了朝廷任命的正牌子新任四川巡抚张正蓬领着秦兵八千到了进了成都。
一时间,成都之围大大缓解。
但此刻,整个四川地区所有军事行动都是由四川布政使朱燮元负责统帅的。他虽不是恋栈权位之人,却绝不容许新任主官不知情地胡乱折腾。
但张正蓬也是个控制欲强烈的人,根本看不上朱燮元这个没有权限的布政使,十分强硬地要求朱燮元回归自己的本职。意思就是朱燮元不该插手军事职权!
按说,朱燮元的确没有权限,张正蓬所做作为完全符合规矩。
但眼下,这是战争时期!
于是,杨玉茂领着的川北兵马首先遭遇的重创。城内指挥权力混乱的时候,奢华明调集重兵抢在石柱秦家白杆兵赶来之时向杨玉茂发起进攻。
此战,奢华明亲自督战,亲子奢延为先锋,不畏死战,不过三日,便抛尸近千,一举将杨玉茂所部兵马彻底击溃。
杨玉茂在十数亲兵的护卫之下,亡命北去。
而此时,石柱秦家率领的白杆兵才刚刚赶到成都周围。面对奢家连胜之下声势浩大,士气高涨,秦良玉唯有固守,同时催促城内尽早明确职权。
值得一提的是,在原来历史上,插在播州(遵义)铜仁一线的贵州驻军本来是提防永宁宣抚司的。
但贵州安彦雄几乎和奢华明同时叛乱,将朝廷的整个设置完全搅了稀巴烂。贵州方面不仅没法帮助四川平乱,更是自己都保不住。
西南之糜烂,比起历史上更加艰巨七分!
消息传到朝廷上,举国震荡。
同样,西南危急。湖广的援军也加速了向西南征发,云南巡抚苦苦压制住各个土司骚动的时候,也不得不挤出钱粮,迅速向永宁、水西方向派兵。
蒲邢更是措辞严厉地要求永保土司迅速派兵,汇合兵部侍郎王三善一起进军贵州救援。
同时,陆禅也终于转正成了王三善所部监军,负责直接统领永保土司的土兵。
就当西南各处局势变幻的时候,折腾许久终于安抚住工人的苏家也全力开动,将整个仓库里头的丝绸和一半的棉布装载起来,准备向长沙发起营销攻势。
整个长沙城内,街头墙角,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这谈论苏氏松江布的!
“听说咱们湖广,也有了松江布啊!”
“可不是,以前能买的,都是土布,质量和松江布根本没得比。现在,听说楚练绸庄也能买松江布了!”
“松江布?楚练绸庄也走了松江哪个大能的路子?不然,他区区一个绸庄,也能产松江布?”
“松江布松江布,还不就是棉布。说习惯了才管他叫松江布,只要是结实美观好用的棉布,那就是好布,管他们是松江的还是长沙的。而且,我听说啊,这几日早些去买,有大便宜!”
“什么便宜?”
“听说啊,这苏氏员工为了祈福东主苏默在贵州安然脱困。这价格,同样好用的棉布比起松江布,能低出三成来!而且,每个长沙户籍的百姓,买三匹松江布,能附带一副品相好的湘绣。听说,每个买了一整匹棉布的,能抽奖,最大的奖项有五百两银子哩!”
“什么抽奖……”
“嘿,你问我哪里知道那么详细,还不快去楚练绸庄。都能抽奖!”
……
整个长沙都被苏家这个时候投出的棉布惊到了,谁也没想到,苏氏竟是能够生产棉布!
而每个百姓,也纷纷热烈了起来。
丝绸毕竟是高档面料,普通百姓日常能用的也就粗布麻衣以及那些手工生产也不便宜的土布。
而今,这质优价廉的苏氏棉布出来,还有这么多大便宜在,他们怎能不趋之若鹜?
“苏峙,这一次你押运的不仅是我们苏氏一万匹丝绢棉布。而是押运着我们整个苏家,这一次反击的武器!”苏水西看着苏峙,神色肃穆。
苏峙沉沉呼出一口气:“人在布在,布亡人亡!”
苏水华摇头:“不,我不要你人出事。只要你将布匹安全送到长沙去就好了。这一次,我有些不妙的预感。你再三小心!”
苏峙点头。
数十架大车拉车一万匹整个苏家的存储发往了长沙。
暮云市巡检司,夏元繁神色冷冽,换上了一身簇新的军服。但饶是如此,这粗布衣裳穿着依旧让夏元繁浑身感受不舒服,但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能够大大复仇一番,他便转而又高兴了起来,浑身都是精神。
“报,苏家的车队来了!”一员小卒快步跑来,谄媚地看着夏元繁。
夏元繁大喜,一块银子丢给了小卒高喝一声:“所有人,给我起来!准备,执行公务!”
夏元繁一声高喝,原本定额只有人马不过百余战卒的巡检司呼啦啦地出来了至少三百号人。
“苏家这批货物,携带违禁之物,全都给我扣下!”夏元繁高呼一声,三百余号人埋伏起来,看着那延绵的车队,都是心下火热。
夏元繁更是迫不及待想要高声大笑,就算有衡王打了招呼那又如何?这次,陆禅公子早已设好了重重杀招!
第九十一章:夺城夺胜(上)
天启二年十一月十七日,这已经是叶家屯第七日血战了。
无论城上城下,都是一片死寂。
六日来,无数勇士在这矮小的围城上厮杀着,血肉飞舞。无数声嘶力竭的勇士死在彼此的刀枪之下,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这片世界。
城下的张楚已经将自己的所有亲卫抽调了上去,组成了执法队。但凡有逃亡的士卒,立斩不赦。
光是死在张楚手下的百户,就已经超过了三人!
六日来的血战,彝兵攻城的手段依旧只有简简单单的蚁附攻城,云梯搭建。就连弓箭手队也不大组织,在城头上,守军的箭支能够射的更远,弩具的射程也能通过高度增加。
简陋的攻城手段带来的巨额伤亡在逐渐侵蚀彝兵的战斗意志。
没有更加先进的攻城手段,就意味着在叶家屯这样坚固的城防工事下,彝兵需要付出数倍于对方的代价才能达成一定的目标。
更加让张楚惊惧的,则是城头上这些汉军的意志依旧坚韧。
乃古立色手中扛着简陋的木盾,躲避着城头上已经不多,却精度大增的箭雨。他左歪右歪地冲在向城墙的路上,奋力地向上攀登着,吃力地格挡着来自城头上的进攻。
他远比一般的勇士更加勇敢,战斗技巧也更加娴熟,动作也非常灵活。但所有的这些,在城防战上都显得碍手碍脚,根本发挥不出力量。
但这位曾经安梓的心腹武士却眼带狂热,自从前几日得知安梓就在叶家屯上后。这位安彦雄麾下的新走狗便兴奋地几次请战,到了叶家屯这里,成为一名统领兵马一千五百余人的千户。
作为最后关头将安梓出卖,致使安梓苏默得以被困温家的叛徒。
乃古立色早就没了那些忠诚廉耻的观点,他唯有欲望。彻底占有安梓身体的欲望,他要亲自领着兵马,踏破这座城堡,攻陷进去,将这城内所有的汉家男人统统杀光!
“杀啊!”乃古立色大吼一声,云梯再一次增多,无数彝兵冲了上去。城头上的压力骤然增大。
无数城头上都是攀爬进去的彝兵,一个个汉兵高呼着反击,扭打着厮杀着。城门楼下的城墙段上最为危险,断断续续突进城头的彝兵让城头上的汉兵将卒疲于应对,渐渐不支。
尤其乃古立色最为强悍,他手持一柄长刀,左突右刺之下,竟是无人能抵挡其突杀进来。
无数的滚石檑木疯狂地朝着下面倾泻,仅存不多的热油也开始朝着城墙上攀爬的土兵泼洒,无数惨叫声,呻吟声,歇斯底里的狂叫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就这么,疯狂地突进上城头后,乃古立色兴奋地大喊了起来:‘杀进城内,三日不封刀!”
“城内没有汉兵了,他们只有一千多人,早就被我们杀光了。冲啊!”
“杀光汉人!”
城墙就要被突破了!
无数彝兵兴奋起来,接连几日在低劣攻城技术的局限下,他们屡次伤亡惨重,收获却依旧寥寥。这不由让他们士气开始低迷了起来。
但这一次,在连续几日的消耗后,城内的汉兵实力终于被削弱了起来。
他们发现,汉兵还是那么孱弱。只要拼着巨大的压力躲过了滚石檑木,躲过了热油箭支后,真正肉搏起来,这些汉兵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们战斗意志薄弱,完全凭着少数军官的勇猛和统帅的意志在支撑。
他们配合生疏,甚至完全没有配合。长短兵器也十分不足,更是缺少配合的条件。
故而,当他们发现,眼下终于突破了城墙后,所有人的满是兴奋。
城头上的压力骤然增加了起来。
“汉兵们都死光了!”
“冲啊!”张楚眼中色彩大亮:“全军突击,杀进去,杀光里面的汉狗!”
“杀啊!”
余下最后的一千余兵马终于冲了上去,城头上汉军守势的摇摇欲坠刺激了所有彝兵,他们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无数经营财帛在上面向他们招手。
他们奋不顾身,快步大跑,攀爬向了云梯。
所有的彝兵被派了上去,只不过几百米长的叶家屯城墙上满满都是人,不过丈许高几百米厂的城墙更是成了蚂蚁窝一般,一眼望去,尽是英雄结飘舞,到处都是厮杀的人群,到处都是血肉飞舞。
彝兵们高呼着,大笑着,大叫着,城头上的华军守势,又是摇摇欲坠了起来。
乃古立色看着前面依旧战斗力薄弱的汉兵,狞笑一声:“受死吧!”
“杀进城楼,活捉苏默!”乃古立色眼中狂热大放,城头上尸体越来越多,无数汉兵们坚韧地反击着,试图将所有的彝兵都赶出去。
但看在乃古立色眼里,这些汉兵的战斗力依旧那么孱弱。他们的配合依旧那么生疏,甚至,他们的指挥结构也是那么滞涩,缺乏效率。在接连的大战下,这群汉兵们毫无长进,真不知道他们丢下数百具尸体的结果,到底换来了什么!
这样一个民族,凭什么拥有这样富饶的资源和财富?
这一切,都该是伟大和骁勇的夷人来占有才是!
“杀啊!”乃古立色大吼着:“汉人败了,杀进去,里面的财宝就是大家的!”
“终于都出来了!”苏默默默看了一眼看着城头山无数个涌来的彝兵。
苏默并没有在城楼上指挥战斗,整个城墙上,守军的确是苦苦坚守。所有汉兵的战斗力在六日的血战洗礼下,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的长进。但每个人,都是视死如归,他们明白自己软弱的结果,也知道坚守的意义。最为重要的,他们相信城下那个人不会负他们。
这个就是苏默。
苏默站在广场上,下面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默然地站着,所有人身上的衣甲都带着血污,残缺不堪。但每个人都站得非常挺直,好似整个人生都没有这么站得直。
所有人目光落在苏默身上,目光带着坚韧,以及渴望,复仇的渴望,胜利的渴望!
第九十一章:夺城夺胜(下)
“士兵们!”苏默看着众人:“今天,我披着甲,与你们一起站在这里!”
“我说过,我既然在彝兵肆虐的贵州大地上留下。来到了屯堡这里,站在了这片土地上。那我就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孬种一样跑回中原去,没有,我没有想过,一点都没有。因为,我苏默,是大华帝国的子民,与这些死在叛乱者刀枪下的百姓是一个民族!”苏默没有用太过激扬的语调鼓噪,而是平静地似乎只是在述说什么:“今日,我苏默,将不再仅仅只是你们的统帅。我将成为最先战斗的士兵,与你们,一同战斗!”
“我为了自己的荣誉,责任去战斗!”
“而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亲族!”苏默继续说着:“你们要明白,拿起武器,你们不是为谁的升官发财在战斗,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保家卫国,杀敌为乡!”
“来人,上银车!”
苏默一声怒吼,苏克容和宋大壮领着苏默的直属亲卫队推出了一辆大车,上面,一个个大箱子放着。
“开银箱!”
哗啦啦……
一个个银光璀璨的银元宝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开金箱!”
哗啦啦……
两个大箱子呗打开,上面,一排排整齐码放的金元宝将所有人的目光夺了过去!
“战死者,我苏某人以金银抚恤!无论是其本人还是家人,伤残者,一律奉养终老!”苏默大声喊着:“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
此刻,城头山的相声越发大了。
噌噌噌……抽剑拔刀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告诉我,这七日,尔等的刀枪可有饱饮?”苏默高呼。
“血战,死战!”
苏默大笑着:“开城门,杀敌!”
“老子手下,有两千人的生力军!”
城门打开,就当所有彝兵奋不顾身,全都拥挤在一起攀爬城墙的时候。他们突兀地发现,城门,竟然打开了!
来不及细想,所有彝兵疯狂地大叫着:“冲进去,抢钱抢女人,杀!”
无数土人欢呼了,他们还道是城门已经被他们多夺取。
只是,迎接他们的,根本不是袍泽,而是一个个锋锐的箭头。
“床弩,齐射!”
一根根长矛粗细的床弩被树立起来,当先数根床弩激射而去。这些长矛粗细的大弩枪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头。
巨大的枪头带着撕裂性的杀伤力在穿透最先的彝兵后,竟是接连穿透几人。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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