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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涛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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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在武顺不知所措之时,却见高兴突然惊叫一声,尖锐的嗓音中充满了惊慌,吓了毫无准备的武顺一跳。
“什么事?快!”屋外的羽林军喝问一声,便迅速向屋内奔来。
就在武顺心中诧异高兴的因何惊呼之时,却见后者迅速抓起地上自己和太监的衣服如同一阵风般来到墙角的箱子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扔了进去然后扣上箱子,这其中没有发出一声异响。
“砰!”
当房门被羽林军大力撞开的瞬间,高兴已经来到了武顺身边,与她一起坐在床榻上,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臂,浑身轻轻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地看着冲进来的数十名羽林军,口中适时地发出一声尖叫。
“叫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士卒皱着眉头冲高兴呵斥道。
高兴畏惧地一缩脖子,然后颤抖地伸出小手指向一边。
士卒顺着高兴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太监时,他脸色顿时一变,猛然转身高呼道:“将军,有情况!”
外面的羽林军闻言,顿时呼啦啦一片响,下一刻,一个身着明丽铠甲的将军模样的人便抢进了屋中,一脸沉重。
“将军,你看!”士卒们让开了身形,将小太监的身子暴露出来。
那将军蹲下身子,先是用手指探了探小太监的鼻息,脸上有了以丝喜意,连忙喝道:“来人,取水来!”
士卒中有人答应一声便迅速奔了出去,时间不长,便有人提着一个木桶归来。在这将军的示意下,那士卒将一桶冰水全部倾倒在小太监的头上。
“啊!”小太监惊叫着猛然从地上跳将起来,不住拍打着身上的冰水,口中倒吸着冷气,一边咒骂着:“是谁,竟敢向我身上泼冷水?不想活了!”
“是我!”那将军沉声答道。
小太监一听有人应声,心中甚是高兴。就在小太监准备发泄自己的怒火时,才发现面前站着羽林军的左统领吴正忠以及数十名脸色严肃的羽林军,他想要怒骂的声音霎时间便憋回了腹中,脸上扯出谄媚的笑容道:“原来是吴将军您啊,泼得好,泼得好!”
“李富贵,你怎么会昏倒在地上,给本将军一五一十道来!”吴正忠威严地喝道。
小太监李富贵浑身一颤,脸上却是笑容更甚,“吴将军竟然识得小的,让小的倍感荣幸啊!”
“将军问你话,你啰嗦什么!”吴正忠身边的士卒见李富贵答非所问,不由怒目而视。
“是,是。”李富贵弓着身子忙不迭地应是,然后才开口道:“将军,你要为小的做主啊!”才一开口,李富贵竟然开始落起泪来,呜咽的声音较之女子多了分尖细,少了一丝温柔。看着他如女子般右手作兰花指年起衣袖抹着泪珠,吴正忠和手下的一帮子士兵不由眉头大皱,心底一阵厌恶。
“少废话,说!”吴正忠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这个阉人身上,如今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一副哭哭啼啼,罗哩罗嗦的样子。若不是贼人身手实在高明,五千羽林军竟然没有将之缉拿,更是让他逃之夭夭,自己急需捕获贼人的线索来抵挡皇帝的怒火,吴正忠休说在此倾听李富贵的诉苦了,备不住还要趁他昏迷时踹上两脚。
“将军——”李富贵泪眼迷蒙地看着吴正忠,眼中满是委屈,看得吴正忠不禁握紧了双拳,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都颤动起来。李富贵自小便混迹在皇宫之中,自然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见吴正忠不耐便连忙说道:“贼人是个穿白色衣衫的削瘦男子,他……”
“等等,白衣?不是黑衣蒙面人吗?”吴正忠出言打断李富贵,诧异地问道。
李富贵眨眨眼睛,疑惑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小的听见有人喊宫里来了刺客,心中担忧陛下的安全,便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赶去,好为擒获贼人尽上一分薄力。”
众羽林军看着李富贵那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娘们样子,看到贼人还不抱头鼠窜?
李富贵却是不知道这些并将们鄙视自己,口中继续说道:“哪曾想,小的刚一走到这处院子的门前,便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从屋顶跳下,在小的还未来得及张口时便一掌打在小的后脑。等小的再次醒来时,便见到将军您出现在了眼前。是将军您救了小的?小的今后定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吴正忠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眉头却是皱得更紧,“李富贵,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啊?啊!”李富贵先是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衫,不由惊呼一声,口中喝骂着“哪个挨千刀的偷走了本公公的衣服”人已经迅速奔出了房间,眨眼间消失不见。
李富贵离去后,吴正忠不由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武顺和高兴,虽然此时情势紧急,但他还是为两人的美貌而呆了一呆,尤其是眼中满是恐惧,紧紧抱着武顺的高兴,更是让吴正忠感到震撼。
“将军。”见吴正忠看向自己,武顺忙下得地来,恭敬拘束地行了个礼。
“哦,”吴正忠醒过神来,想起自己身上的重任连忙问道:“不知两位可曾看见了什么?若是对抓捕贼人有用,陛下定会大大赏赐你们的!”
武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高兴。高兴先是将身子将武顺身上靠了靠,然后才颤声答道:“回将军的话,刚才,小女子与姐姐尚在睡梦之中,突然听见有人夺门而入。那人一身白衣,脸上罩着白巾看不清长相,他怀中抱着刚出门的那个小公公。我们姊妹二人见李公公一动不动就以为他以遭了那贼人的毒手,因此胆颤心惊不敢惊呼。”
高兴急喘了几口气,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然后接续说道:“那白衣人换上小公公的衣衫后便便匆匆离去,临出门前,我看见了他的样子。”
吴正忠眼睛一亮,连忙催促道:“什么样子,仔细说说!”
高兴微微抬抬眼皮,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模样,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脸上没有胡须,浑身透着冷意,让人不自觉地有些畏惧。”
“多谢二位提供的线索,本将军定会如实禀报陛下的!”得到这些后,吴正忠心神微微有些放松,于是便站起身来向武顺和高兴微微一笑后告辞离去,临出门前,吴正忠还回头看了高兴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迷醉和无奈。
“呼……”所有羽林军离去后,武顺不由长呼了一口气,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已离体而去,身子有些酸软地靠在了高兴的身上。
第二卷倜傥风流浪荡子第一百三十章一入宫门深似海
当羽林军冲进来的刹那,武顺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和担忧,为身边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男子,至于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不想这张美丽的面庞就此消失,抑或是为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温柔与真诚,抑或是不自觉地惧怕这个杀身一样的男子。
不管为什么,武顺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揭穿高兴的想法,她任由高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紧张地看着一切的发生,汗水将背脊的衣衫都浸透。当吴正忠离去后,武顺心神放松下,便觉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不自禁地靠在了高兴身上。
鼻端传来淡淡的男子气息,不是那中浓重地让人蹙眉的汗臭味,不同于女子清幽的体香,但却十分清爽,让人亲近。武顺的心底渐渐有了一抹异样,俏脸发烫,让她刚放松的心神有些紧张,想要直起身来,却又感觉身子有些酥软,使不上力气。
“姐姐。”
就在武顺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时,高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武顺心中顿时一惊,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直起身来,却又突然花容失色地惊呼着向地上扑去。却是武顺因为紧张过度,未注意脚下,一脚踏空,身子失了重心后向地面跌去。
眼看着武顺就要落在地面,一只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一顿,武顺的身子便在那手臂的带动下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让武顺脸红心跳的男子气息一瞬间冲进了她的鼻子,更冲进了她的心田。
“姐姐,你小心些。”高兴松开武顺,让她坐在床榻上,口中温声说道。
当离开那温暖的怀抱时,武顺不由感觉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
“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呢?在宫中做什么?”高兴来到桌前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有些低垂着头的武顺,心中有些奇怪后者的反应。
武顺抬起头来,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散去不少,有些伤感惆怅地说道:“我来宫中不过月余光景,暂时只是做些扫洗之类的杂事。”
“姐姐这般美貌,在这宫中当会受到陛下的宠幸,就算做不了夫人嫔妃,做个婕妤还是绰绰有余,此后当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高兴有些诧异,在这个世道,能够入得宫来,得到皇帝的宠幸,不只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看武顺的样子却不是很喜欢,反而有些厌恶。
武顺轻轻摇摇头,脸上的红晕彻底消失不见,脸色淡然地叹息着反问道:“被陛下宠幸就一定好吗?”
高兴语气一滞,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唐代催郊有诗《赠去婢》: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秀才催郊的姑母有个名叫春红的丫鬟生得十分貌美,与催郊互相恋爱。但催郊的姑母发现后却将春红卖入显贵于頔之家,从此与催郊再也无法相见。催郊对春红念念不忘,思慕不已。一次春红外出与催郊相遇,催郊百感交集之下作下这首诗相赠。后来,于頔为这首诗所感动,便将春红送给催郊,从此传为佳话。
催郊的这句诗的后两句实际上可以如此修改: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后宫之中的云谲波诡丝毫不下于政治上的阴险诡诈,一不小心便有万劫不复的危险。任何单纯的女子,只要投身在皇宫之中,耳濡目染下,最终能够保持纯洁良善心性的又有几人。为了生存下去,她们还能抱有自己的良知吗?
想想历史上第一御姐,女皇武则天,那个能够为了上位而亲手掐死自己女儿的狠毒女子,将起初视她如亲姐妹的皇后残忍的杀死,就连亲生姐姐都被她逼得自杀。武则天如此毒辣的手段与残酷的心性,难道是天生的吗?
环境塑造人,或者这一切可以用“身不由己”来解说。透过这些表象的事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纠葛。
穆皇后穆黄花,曾今母仪天下,那般的风光,深受高兴的宠爱。可如今呢?高纬宠爱的是冯小怜,穆黄花曾今的婢女。穆黄花当上皇后后连亲娘穆轻霄都不愿相认,冯小怜又怎么会认她这个主子,她巴不得穆黄花早点完蛋,自己坐上皇后的宝座呢!
武顺在皇宫中虽然只有一月光景,但身边其他宫女的议论交谈,也让她知道了许多皇宫中的黑暗之事。每每想到宫中女子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所使用的阴谋伎俩,武顺便感觉胆颤心惊,彻底绝了想要争宠的念想,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到服役完毕出宫嫁人。
高兴再次叹息了一声,看了武顺一眼,然后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台上的篦子,对着铜镜开始梳理起一头飘逸的几乎达到腰际的长发。对杀人放火,打架斗殴游刃有余的高兴,梳理起自己一头长发来却是感觉不得劲,动作生涩迟滞。
没办法,谁让他前世一直是标准的寸头,穿越后梳理头发的工作也是母亲郑氏与粉荷代劳,他在这方面委实没有什么经验。
看着高兴笨拙的动作,武顺无声地笑笑,心中那种怅然的伤感淡了些,她下得床榻,莲步轻移,来到高兴身后,很自然地接过高兴手中的篦子,柔声说道:“我来吧!”
“谢谢。”高兴说了声谢谢后便任由武顺施为,看着铜镜中两张不同的俊俏脸庞。
武顺的动作很熟练,也很轻柔,她似乎已经忘记了高兴是个男人,曾经威胁过她生命的男人,如同给妹妹梳理头发的姐姐一般温柔细心,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武顺的温柔让高兴的内心一片温暖熨帖,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高兴再一次体会到那种让他心醉的家的温暖,完全不同于章蓉那种男女之情,与郑氏的母爱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突然,高兴感觉脸上一凉,他猛然睁开眼睛,从铜镜中看到,身后的武顺脸上不知为什么竟然挂满了泪水。
“姐姐,你怎么了?”高兴连忙站起身来,转身怜惜地看着武顺,关切地问道。
武顺轻轻摇摇头,将眼角的泪珠甩出去,然后轻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妹妹。”
“姐姐为什么会来宫中呢?”高兴一边取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武顺,一边问道。
武顺无奈地笑笑,让高兴重新坐下,口中低声叹息了一声,才对高兴娓娓道来。
宫女以前是奴隶或者俘虏,后来历代朝廷便开始从民间“选美”,“采女”中选择,她们的作用除了负责宫中的杂役,照顾君主的日常起居食物,更是供给君主们的声色享用。
武顺便是本年度来到宫中的一员,但因为她的美丽,自然遭受到了她人的妒忌,比如说如今已经失宠的穆皇后。所以可怜的武顺便被发配到皇宫的角落,离皇帝最远的地方来从事杂役的工作。
不过武顺对此却是毫不介意,能够深处清静之所,远离纷争,保住小命她就已经很是知足了。
武顺有个妹妹,比她小五岁,生性顽皮,有些像男孩子,但她却极其聪明好学,经史子集也甚为精通,更是写得一笔秀丽端庄的字体。武顺在家时,便常常照顾着妹妹,为她梳妆打扮,起着半个母亲的作用。先前,武顺为乖巧的高兴梳头,不自禁便想起了家中的妹妹与父母,于是便潸然泪下。
“姐姐,我要走了!”当武顺为高兴将发髻挽好后,高兴站起身来说道。
武顺一怔,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高兴来到箱子前,将里面太监李富贵的衣物和自己的衣物全部取出,并用一个篮子装着,然后便要推门离去。
见高兴就要离去,武顺不由脱口而出道:“你还会来看我吗?”
高兴刚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正对上武顺那期盼中带着落寞的眼睛,便肯定地答道:“会的。”说完,高兴便不再停留,如同一抹清风一般蹿出屋去。
“砰”的一声响,屋门禁闭,高兴的身影便被隔断。若不是手上锦帕上传来的那股熟悉的气息,武顺便会觉得一切恍然如梦,好不真实。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平静的夜晚
高兴离开武顺的屋子时,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已经停止,但呼啸的北风却依然疯狂地肆虐着大地,不仅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增大了不少。人体呼出的热气,几乎瞬间就被冻结城小冰粒,被寒风卷着四散纷飞。
如此天气,对于在偌大皇宫中寻找两个人的羽林军来说,无疑是一种磨难,但对于高兴和那黑衣人脱身来说却是极其有利的。
对于出宫,高兴并不怎么着急,也不能着急。要知道现在不仅有五千羽林军开始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就连戍守邺城的尔朱明枫也率领了近三千士卒前来协助羽林军。
越是急着出去就越容易暴露行迹,这个道理高兴很清楚,所以他在离开武顺的居处后并未远走,而是趁着宫人和羽林军不注意时翻身上了一座高耸的楼宇。高兴平卧在楼宇上,用积雪将自己完全掩埋,然后便静下心开始修炼起《长生诀》来,等待着黑夜的再次来临。
夜,终于如期而至。修炼一整天的高兴也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地趴在楼顶观察着皇宫中的动静。此时,皇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衣甲整齐,警戒着巡逻的羽林军。明岗暗哨,也比往日密集了一倍之多。
“干爹,您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皇宫,他们难道不怕死吗?”一个年轻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高兴悄悄向下望去,正看见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个太监正缓步而行,看样子是要经过高兴所在的这栋楼宇。
“谁知道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么可怕的呢?”老太监轻笑着答道,自己若不是为了在这混乱的世道混口饭吃,怎会放弃了男人的尊严跑来做个阉人呢?
“那贼人也忒是可恶,您说他自己惹祸也还罢了,偏偏穿着咱们太监的衣服逃跑,还得咱们所有的太监都被盘查了一番,从早上到现在,我这肚里还是滴水未沾呢!”小太监口中充满了怨气,低声咒骂道:“我诅咒那该死的贼人的儿孙后代,男的成为阉人,女的成为娼妓,永远都不能解脱!”
“小德子,住口,以防祸从口出,嘴上留些德吧!”老太监皱眉低声喝斥了一句,然后寒声道:“快些走,难道你还不饿吗?”
“怎么不饿,都前胸贴后背了!”小太监小德子连忙答道,脚下不禁加快了几分脚步。
看着两个太监离去的方向,高兴的眼中满是彻骨的冰寒,阵阵杀意在其中翻滚着。
虽然高兴为了逃脱羽林军的追捕而制造了乔装成太监的事实,但小德子如此狠毒的诅咒还是让他心中那一丝愧疚烟消云散,同时心中更是泛起不可遏止的杀意。没有谁能够漠视他人对自己如此恶毒的诅咒,就算是圣人也不能。
趁着夜色的遮掩,高兴迅速换下身上的女装,然后穿上李富贵的太监服。穿戴整齐后,高兴又取出早晨用过的瓷瓶,再次化装成一个脸色苍白的太监,但这次却不再是个青年,而是一个年过三旬的中年人,眼角有了一丝淡淡的鱼尾纹,脸上挂着阴柔的笑容,一双眼睛看上去尤为狭长,眸子却是透着一抹阴狠。整个人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与早晨那种冰冷无情判若两人。
做完这一切,高兴便重新将武顺的衣物包起来藏在身上,然后向着自己藏身之处推出轻飘飘的一掌。平地里刮起一阵风,将地上无数雪屑卷起。当飘荡的雪屑重新在大地的感召下落回地面时,屋顶上便再也没有一丝高兴来过的痕迹,而他的身形也已经偷偷地尾随着那两个太监离去。
“王风,你说你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老子要你是摆设吗,区区两个蟊贼居然在你眼皮子逃之夭夭!你给老子听好了,若是三天之内抓不到那两个蟊贼,你就提头来见!”羽林军左统领吴正忠愤怒地看着单膝跪倒在自己面前三米处的王风,吐沫飞溅着大声斥责。
王风低垂着头,一语不发。他很想说,敌人太过奸猾强大,但吴正忠会听吗?吴正忠怎会不知道这点,黑衣蒙面的贼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本事他虽未亲见,但也听宫中当值的手下以及太监宫女叙述。
先前,吴正忠在冯淑妃的隆基堂内,不仅承受着高纬狂风暴雨般地咒骂,胸口更是被那个无能的昏君踹了两脚。但吴正忠却是皮也不敢放一个,只能唯唯诺诺地保证一定将蟊贼抓捕归案。失职的王风无疑成为了吴正忠发泄心中怒火与愤懑的最佳人选,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这点,所以才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任由吴正忠呵斥,但心中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将那两个大胆狂徒缉拿。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快来人啊!”就在吴正忠还未解气,想再痛吗王风一阵时,南方突然传来一片惊呼声。吴正忠转身看去,便见南方的夜空突然大亮,冲天的火光将天空照得红彤彤一片。
“他妈的,怎么今天事情这般多?”吴正忠恨恨地咒骂一声,见手下一帮子兵丁一个个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亮如白昼的南方天际一动不动,吴正忠便气都不打一出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抄家伙救火啊,快!快!”吴正忠说着,抬起一脚便将身侧一个发呆的士卒踹倒在地。
见将军动怒,众羽林军霎时便炸开了锅,一个个撒丫子四散跑开,拿盆的拿盆,拿桶的拿桶,然后在吴正忠的率领下赶往着火的地方。
所谓风助火势,火借风吹。虽然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但还是无法阻碍以干枯木头为主体的屋子剧烈的燃烧。当吴正忠带着一千羽林军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蔓延数百米。扑面的热浪让众人根本不敢靠近,士兵们用桶和盆打来的水不过是杯水车薪,丝毫不能阻挡火势的蔓延。
邺城今日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就在皇宫南方的大火将所有人目光吸引之时,高兴却当机立断地放弃了想要抱负小太监小德子的念头,迅速向着背面的御书房奔来。
一路上都是奔走呼喝的宫人士兵,所以对于急匆匆奔行的高兴,没有人会有功夫去注意。
御书房外守卫的士卒一部前去救火,剩下的也为火光吸引了注意力,对御书房的防守便放松了许多。高兴很是轻易地便突破了羽林军的封锁,如同灵巧的猴子迅速向御书房顶部攀去。
高兴的头才一超过屋顶,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高兴心中一惊,但反应却极为迅捷。
“嘿!”口中无声地轻喝一声,高兴猛然一侧头,同时按在屋檐上的双手猝然发力,身子便斜斜地贴着屋顶冲了出去。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一丝火辣辣的痛感,高兴心神一紧的同时也大觉兴奋起来。眼睛一扫间高兴便认出,攻击他的正是那黑衣人。
高兴的身子尚在惯性的作用下移动中,他的右掌便轻轻地向下一按,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他的身体便由侧躺变为直立,恰好躲开了敌人踢向头颅的一脚。
黑衣人没有给高兴丝毫喘息之机,一招落空二招又至。虽然高兴失了先机,但他的战斗经验却极其丰富,所有的格斗技巧都是前世科技的结晶,更是他在无数杀戮间磨练而出。黑衣人的攻势密集如雨,连绵不绝,但高兴那阴狠毫无章法的技巧却让他非常不习惯,每每无功而返。只是三五招间,黑衣人的先机便荡然无存,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是旗鼓相当。
眨眼间,五十合过去,高兴和黑衣人的身体却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接触,每每都是一触即分。这倒不是他们彼此友好,而是一种默契,生怕弄出什么动静而暴露身形,从而引起警戒的羽林军注意的默契。
但这种打斗却甚为凶险,对于力量速度的要求都极高。一个疏忽,也许就会引起对方狂风暴雨般地打击,从而丧失了性命。
渐渐的,黑衣人有些心浮气躁起来,高兴那奇异阴毒的招式总是让他防不甚防,更可怕的是高兴那飘忽诡异的速度,以及绵延不绝的耐力。
一刻钟时间过去,黑衣人已经感觉到了疲惫,但反观高兴却依然云淡风轻,身形飘忽不定,浑没有露出疲态,这让黑衣人不禁心焦起来。
黑衣人一拳格住高兴劈向他面门的一掌,突然卯足了力气向高兴前胸推出了一掌,凌厉的掌风和四溢的杀气让高兴心中凛然。不敢有丝毫大意,高兴将真气布满右掌迅速推出,正撞上黑衣人的手掌。
“有诈!”当高兴手掌甫一与黑衣人相触,高兴便觉察出了异样。
“啪!”一声沉闷的响声自两人双掌间传出。
果然,黑衣人手掌上并无多少力量,在高兴布满真气的一掌下,他的身子便如一片轻柔羽毛,轻飘飘地荡出五米开外,向着御书房后落去。
虽然高兴与黑衣人争斗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惊动了众羽林军。高兴心中咒骂一声,也向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奔去,但当他落在地上时,黑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却传来了羽林军呼喝的声音。
高兴无奈地轻叹一声,身子如同狸猫一般蹿出,如同一抹青烟般,在羽林军围拢前远远离开了御书房,在离宫墙很近的一簇花丛中,高兴将身上的太监服脱去,再次换上武顺的女装快步走向宫墙。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二章愤怒的高纬
十一月十日这天,对于邺城的百姓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阴霾的天空放了晴,连续下了一昼夜的大雪已经完全停止,就连那咆哮的北风也消散不见。泡…书_吧()
天空中万里无云,红彤彤的太阳一大早便升上树梢,将它的温暖传递给苦难的人们。憋了一天的孩子们都跑出门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堆雪人,或打雪仗,嘻嘻闹闹,欢快的笑声响彻天际,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气,也让有些迟暮萧索的邺城有了些生机。
温暖的阳光虽然可以消融大地山川上的冰雪,但却无法驱散北齐皇宫中所有人心底的寒意,更无法消融高纬心中的怒火。
昨夜,隆基堂中,就在高纬搂着冯淑妃小怜那绵软滚烫的身子共赴巫山之时,南面的宫殿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这无疑极大地败坏了高纬的兴致。到处呼喊救火的声音嘈杂不堪,让高纬更是无心睡眠,幸得冯小怜的软语温声,还有那高明的按摩之法高纬才在黎明之时勉强睡去。
但就在高纬刚睡着不久,隆基堂门外突然传来了凄哀悲怆的哭闹声,一下便将高纬惊醒。任谁在酣睡时被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是脾气不怎么温柔,地位尊贵无比的无愁天子高纬。
心中气愤不已的高纬,连鞋子都不上穿,就呼喝着让贴身侍卫将门外哭闹之人押进来。
就在高纬思量着是将那惊扰自己睡眠的大胆狂徒活活锯死还是在大殿中烹煮而死之时,门外哭闹的人被侍卫请进门来。出乎高纬的预料,这大胆狂徒竟然是自己的皇后穆黄花。
高纬一生中共有三位皇后,穆黄花是为第三。高纬的第一位皇后名叫斛律婉仪,乃是北齐名将斛律光的**。斛律光乃是当时的权臣,高纬为了自己政权的稳固,便娶了斛律婉仪为太子妃,后立为皇后。
仔细去解读北齐的历史,我们不得不去感叹高氏皇族运气之好。这个充满了变态基因的家族,却能一直统治着北齐数十年之久,甚至一度将宇文氏的北周打得节节败退。这其中有这么两个人的功绩,是不可忽视的,但他们的结局却更让人悲叹。
这第一人便是杨愔。杨愔,字遵彦,小名秦王。
东魏孝庄帝时,当时手握兵权的尔朱荣发动了叛乱,但不幸的他最终失败。杨愔的家族因为有一人参与了谋反而获罪,出门在外的杨愔巧合地逃过了场劫难。
为了报仇雪恨,杨愔加入了高欢的阵营,为高氏集团出谋划策,最终想灭了尔朱集团,帮助高欢成为东魏独一无二的权臣。高欢死后,高洋取代了东魏建立了北齐,杨愔任宰相。
高欢为杨愔报了家仇,高洋对杨愔的信任有加,都让杨愔感激涕零,将自己满腔的心血都花在了维护高氏政权之上。尽管高洋十分的变态残暴,但在杨愔的妥善管理下,北齐的国力却依然强盛,让北周不敢轻举妄动。
高洋死后,太子高殷势弱,虽然杨愔竭尽所能,但他最终还是未能保住高殷,更未保住自己的生命。公元560年,杨愔被高演与高湛杀害,享年49岁,支持北齐的擎天巨擘北高氏皇族自己掘倒了一根。
第二个人便是斛律光。斛律光,字月明,高车人,出生将门,斛律金之子。
如果说杨愔的惨死是因为北齐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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