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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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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在陛下大宴群臣之时,偷偷地藏了匕首,端着酒走向了宫卫长。我想,若是我可以为他报仇了,他心里或许会有我的一个影子,于是,在我把酒放在桌上后,转身刺向了那个宫卫长……”
    “她成功了么?”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是他冲了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匕首戳进的是他的身体,而我因为在御前行凶,犯了大罪,杖刑二十之后,所幸还有一息善存,便被拖入了冷宫,任我自生自灭。多年以后,我方才明白,所谓亡妻只是一个局,是那个想要赢得宫卫长的注意、想要往上爬的他为我设下的局,他欺骗了我的真心,让我成为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从此,我便成为了一只不会飞的鸟儿,在冷宫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漫长地老去……”
    “阿翎……”子鸢将果核放在了一边,起身走到了屏风后,看着阿翎,“这个故事不好听。”
    阿翎忽地冷冷笑道:“朕好心给你讲个故事,你还嫌弃朕?”
    “冷宫太冷,自然你听过的那些故事都是冷的。”子鸢微微一笑,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如我带你去听几个暖一点的故事?”
    “你带我?如今宫门差不多要关闭了,你还想去哪里?”
    “你不是有金牌么?跟我走就是啦!”子鸢笑嘻嘻地扯了扯阿翎,“走啦!”
    阿翎拗不过她,却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可是我身上还穿着龙袍……”
    “脱了不就行啦?”子鸢应了一句,便伸手来扯她的衣带,“来来来,我帮你!”
    阿翎脸色一沉,双颊若火,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你好大胆子!想欺君不成?”
    子鸢愕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我一时忘了,还想着你我都是女子,其实……”
    “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准偷看!”
    阿翎一连发了三个命令,子鸢干咳了两声,索性绕到了屏风后,双手蒙住了眼睛,“女皇陛下,如此可以了吧?”
    “若是发现你偷看朕,朕挖了你的眼睛!”
    “……好毒……”
    “你说朕什么?”
    “今天那果子味道不错啊,阿翎你一会儿记得也吃个啊……”
    “臭丫头!”
    听着阿翎身后窸窣换衣服的声音,子鸢回想着方才阿翎说的那个故事,脑海之中又重现了那句话——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取代她亡妻的地位,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让他暖一些,甚至让他一世安然。”
    子鸢心头微微暖着,暗暗道:“阿翎,这些话只怕不是菱儿说的,是你想对我说的吧。”她悄然放下双手,回头隔着屏风望向那个朦胧的背影,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意来,她慌乱地转过脸来,只觉得一颗心猛烈地跳了起来。
    “好了,走吧。”当阿翎换了一身寻常衣裳走到屏风后,瞧见了子鸢双颊的通红,脸上忽地浮起一层寒霜来,“你方才可是偷看朕了?”
    “没有!绝对没有!”
    “……”
    “啊,我去帮你拿个果子哈……”子鸢侧身心虚地走过阿翎的身边,快速跑到龙案边,拿起一个果子,刚笑嘻嘻地转过了脸来,突觉没拿果子的那只手被阿翎给扯了起来,心底暗觉不妙,果然,一个剧痛便在阿翎咬下的那一霎升了起来。
    “疼!疼!疼!饶命啊!”
    疼痛终于在阿翎松口的瞬间微微松了一些,阿翎笑然从子鸢手中拿过果子,咬了一口,道:“再敢欺君,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好受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寻常上京夜

上京枫叶红,到了夜里,点点百姓家的灯火亮起,偶有烛光映在枫树上,反倒将枫树衬出一抹独特的朦胧美来。
    一路从皇城中出来,往东而去,那是上京城中最热闹的夜市所在,每当夜幕降临,这里往来百姓如流水,或驻足听听街边小曲,或沿途观看檐下五色灯笼,又或者坐在街边小摊上,喝上一杯小酒,点上几盘小菜,侧耳听几个好讲故事的人说几个有趣的故事。
    “这里……”
    虽然阿翎在上京长大,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东市,才发现原来上京还有这么一个好玩的地方。
    脸上漾起温暖的笑意,阿翎像是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好奇地看着那些小摊上稀奇的小玩意,宛若一瞬间回到了没入冷宫前的那个她,一样天真,一样欢喜。
    子鸢默默看着她在夜街上好奇的左顾右盼,嘴角浮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那是什么?”
    “泥人。”
    “捏的是谁呢?”
    “不知道啊,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想法。”子鸢嘻嘻一笑,牵住了她的手,坐到了泥人师傅面前,另一只手摸出钱囊来,给泥人师傅放下十枚铜板,“可否给我们捏两个泥人?”
    “不知二位姑娘想要捏什么样的?”
    “就我们两个一样的!”子鸢笑着说道。
    “好咧!”泥人师傅收下了铜板,看了两人一眼,便低头揉起泥面来。
    子鸢扭过脸去,对着阿翎做了一个鬼脸,道:“可要多笑笑啊,不然师傅若是捏了一张苦瓜脸,可难看啦。”
    “你……”
    “这位姑娘说的是啊。”泥人师傅点头称是,“姑娘家的,还是笑起来好看。”
    阿翎给了子鸢一记眼刀,“你是不怕再遭一次罪么?”
    “咳咳,阿翎你瞧那边有花灯卖,我去给你买一个?”说着,子鸢站了起来,对泥人师傅道,“师傅您先帮阿翎捏哈,我去去便回。”
    “好咧!”
    “别太远了……”阿翎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视线紧紧盯着子鸢跑到了花灯摊前,发觉自己方才的失言,连忙提了提声音道,“你可要选好了买,若是买了我不喜欢的……”
    子鸢耸了耸肩,买下了一盏米分红的桃花灯,提着走了过来,坐在了阿翎面前,那淡淡的米分红光晕映在阿翎颊上,不知是阿翎脸颊如火呢,还是这灯影如火。
    “可还满意?”
    “桃花灯?”
    子鸢点点头,笑道:“还记得老婆婆的那片桃源么?我可是记得,当初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阿桃,对不对?”
    “我也记得,你也有个小名,叫做乌鸦!”阿翎笑着回了子鸢一句。
    “哈哈,对!对!对!”子鸢哈哈大笑。
    泥人师傅将捏好的一个泥人递到了阿翎面前,“姑娘,捏好一个啦,您看看像不像?”
    阿翎接过了泥人,只见那泥人双颊红红,眉眼还是有三分相似,心头甚是喜欢这物事。
    子鸢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泥人,笑道:“捏得像啊,就是不知道我的会是什么样子?”说着,满是期待地看着泥人师傅动手捏下一个泥人。
    “师傅,记得给她身上捏个乌鸦。”阿翎突然开口,子鸢笑然看向了阿翎。
    “你这可不对啊,若是我那泥人身上有乌鸦,那你身上应该有桃花才是。”
    “有没有桃花,朕……我说得算!”
    “额……那依你……依你……”
    不多时,又一个泥人给捏好了递到了子鸢手中,子鸢接了过来,看着那个泥人咧嘴笑的月牙儿似的白牙,笑道,“像我啊!”
    “两位姑娘喜欢便好。”
    “自然是喜欢!”子鸢才说完,惊觉手中的泥人被阿翎给拿了去,“阿翎,你别抢我的……”
    “两个都是我的了,怎的?”阿翎起身微微挑眉,转过了身去,“那边好像有好玩,我先过去看看啦。”
    “哎,阿翎等等我。”子鸢连忙起身,朝着阿翎追去。
    “希律律——”
    突然惊闻一声惊马嘶鸣,一匹马儿刨着疯狂的蹄子,冲入了夜市。
    马上公子慌乱地大呼道:“让开!让开!我的马儿惊啦,快快让开啊!”他左右勒缰,却阻止不了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
    “小心!”
    子鸢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去护着阿翎。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街上的行人乱作了一团,子鸢伸出的手被莽撞的行人一撞,子鸢来不及抓住阿翎的手,刚欲上前,又被一个行人给撞退了三步。
    “阿翎——”
    “臭丫头——”
    阿翎仓皇回头,却被行人给撞后了一步,一霎之间,她与子鸢之间的距离瞬间远了更多。
    不止是阿翎,此刻的子鸢心头俱是一凉,恍惚之间,发觉这突然远离的距离对她们来说,竟是有些害怕。
    “希律律——”
    惊乱的马儿突然飞扬前蹄,似是马上公子用尽全力勒紧缰绳,却在这一刻双腿没有夹紧马腹,整个人从马背上突然摔了下来。
    马儿的前蹄蓦地踏下,那双蹄落处离阿翎实在是太近。
    子鸢惊忙足尖一点,一手抄住缰绳,翻身掠上马背,另一只手放开了手中的桃花灯,两手猛地扯住缰绳,硬生生地将马儿落蹄的势子给扯到了一边,重重地踏碎了一边小摊的杯盏。
    马儿愈加疯狂地在原地踢着蹄子,子鸢夹紧马腹,双足踏紧马镫,宛若粘在马背上似的,不管那匹马儿如何挣扎,始终没法子把子鸢给摔下马背来。
    “臭丫头你小心些!”
    “没事,墨陵牧场比这个烈的马儿我都驯过,我还怕它不成!”
    身下马儿又是一阵疯狂的挣扎,待它发觉根本奈何不了马背上那个姑娘后,竟喘着粗气地静了下来,在原地不时地刨几下蹄子。
    “没事啦!”子鸢舒了一口气,待确定了马儿没有再惊乱,甫才翻身下马,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嘶……许久没有驯马啦,这身子骨好疼啊……”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公子连忙对着子鸢一拜,目光之中多是倾慕之色。
    周围惊魂未定的行人围了过来,纷纷对子鸢赞了起来。
    “大家没事便好,不必谢我的。”子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缰绳递给了那公子,温柔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道,“公子可要记得,下次莫要抽重了这马儿,”说着,子鸢指了指那马儿的屁股,赫然可见两道露着血色的鞭痕,“你瞧,你把它给打伤了,它怎会乖乖听你的?”
    公子恍然大悟,连连道:“是啦!在下定当谨记姑娘今日所说,不知姑娘芳名,日后……”
    “我……”
    “她的名字我知道就够了。”突然,阿翎冷冷开了口,上前牵住了子鸢的手,“我们该回去了。”
    子鸢惊觉阿翎牵手的力道,干咳了两声,道:“好。”
    “唉……”
    “再要多话,小心……”
    “阿翎,那桃花灯……”
    “管它什么桃花灯,你快跟我回去!”
    子鸢对上了阿翎一双含怒的眸子,还来不及多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被阿翎冷冷牵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好凶的姑娘啊……”公子叹了一声,看着子鸢远去的背影,只能摇头笑了笑,回头摸了摸那马儿的马鬃,“马儿啊马儿,日后我定不会这样狠地抽你了,我怕下次再也遇不上那个姑娘,一条小命就掉你蹄下啦。”
    “阿翎,你怎么突然生气啦?方才不是我要去冒险的,我只是担心那马儿伤了你,所以我才……”
    “臭丫头!”
    宫门之前,子鸢忍不住解释道,可才解释了一半,便被阿翎一声厉喝打断了。
    子鸢愕然看着阿翎,“阿翎?”
    “参见陛下!”宫门前的宫卫看清楚了来人是谁,连忙跪了一地。
    阿翎没有去多管他们,只是定定看着子鸢,眸底涌动的情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阿翎?”
    阿翎捏紧手中的两个泥人,忽然往子鸢面前走近一步,咬牙道:“薛紫鸢,你听好了,你现在是德清郡主,是朕亲封的德清郡主,别人问你姓名,你可以不说,可听明白了?”
    “啊?”子鸢恍然反应了过来,原来阿翎是恼她这个,想了一想,心底的暖意又升了起来,仿佛闻到了些许酸酸的气息,不禁促狭地一笑。
    不等子鸢回答,阿翎突然抱住了她,双臂紧紧收拢,生怕下一刻子鸢又离她太远。
    子鸢狂乱的心跳声传入了阿翎的耳中,阿翎心头又惊又喜,终于,终于有那么一刻,这臭丫头的心是因她凌乱了。
    “阿……阿……翎……这里……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是大晋之君,朕做之事,谁敢置喙?”冷厉的声音从阿翎口中迸出,惊得宫卫们将头压得更低。
    “这……”
    “你想对朕置喙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子鸢伸出了手去,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身子,她微微一笑,“只觉得今夜有些……有些……不一样了……”
    阿翎嘴角悄然一挑,浮起笑来的瞬间悄然看向了手中的两个小泥人,如今正好面对面,似是相吻,当下不禁红了脸颊,一颗心悄悄地欢快地跳动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新君登基日

时光匆匆,一月弹指即过,大晋终究是迎来了新皇正式登基的盛事。
    上京内外,热闹非凡,或许是因为大晋又出了一位女皇,又或许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凰翎公主应该是国师府的媳妇,现在突然变成了大晋之君,今日先帝那场赐婚究竟算不算,这是上京内外最在意的一件事。
    若是算了,那么紧接着少国师便成了皇夫,这倒也算是一件新鲜事,算起来,当年晋华女帝一世孤老,并没有立什么皇夫,少国师阿耶杰便是大晋开国以来第一位皇夫。
    若是不算,国师阿耶那在晋国地位仅次于天子,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况且,今天少国师阿耶杰还带来了一个非常大的的新皇登基献礼——叛将沈佑携柳州,楚州,桃州三州地域图来降,于大晋而言,只要拿下霜州,殷墟海东西二陆便从此一统,那是大晋帝王多少年来的梦想,或许能在新的女帝身上实现。
    玄色绣凰衮服穿在了身上,金色的九琉帽缓缓戴下,宫婢们笑颜如花,看着眼前这位新主,不时地说几句恭喜的话,也讨得不少赏赐。
    “陛下今日气色真好。”
    帮阿翎穿戴整齐之后,宫婢对着镜中的她眯眼一笑,忍不住赞道。
    阿翎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心头闷闷的,这是她等了许久的日子,也是她与阿耶那父子不死不休的日子。
    母妃的仇,霞儿的恨,折雪的命,还有这对父子给她这些年来的阴云,今日,她要一一从这对父子身上讨回来!
    她眸底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吓得身侧的宫婢骇然跪倒在地,“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责罚!”
    “就算要罚,也罚不到你身上。”阿翎凉凉地说着,忽地想到了那个人,“德清郡主呢?”
    “回陛下,依礼,德清郡主应该已在大殿等待陛下驾临。”宫婢战战兢兢地回道。
    “那好,随朕起驾吧!”
    阿翎倒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迤着长长的衮服,挺直了腰杆朝着寝宫大门走去。
    “陛下起驾——”
    寝宫大门缓缓打开,暖暖的日光落入殿中,阿翎只觉得明亮无比,仿佛从今日开始,那些阴云密布的日子,终将过去。
    “帝女栈雪,天资聪颖。
    阿翎端然踏上大殿前的宫阶,司礼太监便尖着嗓子念道。
    走到今日这一步,三年多来,那些牺牲的亡魂也算是可以瞑目了,大晋不该再有皇蛊这种可怕的虫子,更不该有那对以蛊怖人的阴毒父子。
    “先帝遗诏,得赐皇储。”
    阿翎忽地在宫阶中间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着来时路上的灿灿日光,嘴角微微一扬,心头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大晋今后该是这般光明地传下去,从她这里开始,远离阴暗。
    “承天之命,登基为帝。”
    阿翎转过身来,继续走向大殿,目光傲然扫过跪拜在殿外的五品以下官员,径直朝着大殿正中的那座金灿灿的龙椅走去。
    “改元长明,帝号为昭。”
    阿耶那盛装立在百官之首,在他身边,还有那个令人讨厌的阿耶杰戴着面具紧紧盯着她。
    她没有多看阿耶杰,只是微微侧脸,目光落在了那个熟悉的臭丫头身上——今日的她穿了一身青色飞鸾裳,打扮得出奇清丽,惹得阿翎舍不得移开半分。
    子鸢微微一笑,悄悄指了指龙椅。
    阿翎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她正色回神,端然走到龙椅前。
    “众臣齐喝,四海归心。”
    阿翎转过身来,看着足下文武百官,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激动来。
    “陛下且慢。”
    突然,阿耶那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阿翎冷冷看着阿耶那,“国师此言何意?”
    阿耶那阴冷地看向了阿翎,“不知道陛下可还记得老夫说过的话?您今日一旦登基,那么有些事,陛下的选择也算是定了。”
    阿翎知道他话中意思是雀羽公主必定要变成皇蛊繁衍的新寄主,心头微微一痛,她下意识地看向子鸢,瞧见她脸上淡定的笑意,当下收敛心神,干脆地坐在了龙椅之上。
    司礼太监看见新帝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当下扯着嗓子道:“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众人的山呼声响起,阿耶那知道,阿翎是选择了皇位,根本不在乎萧栈霞的生死。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他心里早就算好的,他低低地哼了一声,不得不与阿耶杰一起跪在地上,朝着那个极不情愿奉为新主的女子拜了下去。
    阿翎右手一挥,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阿翎继续道:“朕初登帝位,百废待兴,国事、政事、军事、民事,皆要有劳诸位多多献策献力,辅佐朕掌管好这片天下!”
    “臣领命。”
    “朕有今日,有赖许多人,今日登基,自然不敢往昔日恩情。”阿翎说着,看向了大殿正门,“宣薛家诸人入殿听封——”
    “宣薛氏父子入殿——”
    殿门前传旨太监一声通传,只见薛浩带着六位公子凛凛然走入大殿,对着阿翎跪了下去,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阿翎急声开口。
    这样的殊荣,作为一个商贾世家而言,这笔买卖无疑是薛家最赚的一笔。
    “陛下,就算是论功行赏,也该有轻重缓急才是。”阿耶那终于开始发难,他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笑道,“如今沈大将军可还在殿外候着,他献上的可是大云三州之地,这样的功勋,难道陛下不该先赏?”
    阿翎看了一眼阿耶那,点头道:“自是该赏,那便先宣他觐见。”
    “宣归将沈佑入殿觐见!”
    兵甲声在大殿正门响起,沈佑着甲抱着三州地域图急步入殿,朝着阿翎行礼之后,笑道:“陛下是当世难得英主,良禽当择木而栖之,所以末将献上三州之地,还望明主笑纳!”
    “好!”阿翎重重点头,“如今东西二陆八州尽归我大云所有,沈大将军功不可没啊!”
    “陛下且慢,沈大将军该赏,也得缓一缓。”阿耶那看向了一边有些失神的阿耶杰,“犬子阿杰游说沈大将军归降,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三州归我大晋,这等功勋,陛下必须要头一个赏!”
    阿翎冷冷看着阿耶杰,“确实该头一个赏。”
    “老夫记得先帝曾经下过一旨,当年陛下受封凰翎公主之时,与犬儿阿杰已定婚约,如今先帝虽薨,可为人女者,当以孝字为先,陛下是一国之君,自然更该做万民之楷模,以孝治国……”
    果然一切都如子鸢所料,这老头果然开始说这些了。
    虽然知道这些话今日必定会听见,可是如今落入阿翎耳中,阿翎还是忍不住紧紧揪住了袖摆,按捺着不去马上反驳他的话。
    因为她还记得,子鸢在昨日说过,今日要赢,必须要忍,忍到一个契机出现。
    至于那个契机究竟是什么,阿翎不知道,可是她只用看向子鸢的笑脸,心头就可以安定下来,她信她,信她可以陪她赢下这最后的一战。
    阿耶那原以为他话说到那里,阿翎必定会马上否决,可是没想到说了一半,阿翎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龙椅之上,安静地不发一言,等他把话说完。
    “老夫国师府上下,已经尊荣至极,不敢再图荣华富贵,可阿杰对陛下可是一片真心,所以这最好的赏赐,便应该是陛下遵先帝之诏,召阿杰为皇夫。”
    阿耶杰抬眼那般肆无忌惮地看着阿翎,那样灼灼的目光盯得阿翎实在是不舒服。
    没有等到阿翎的回应,阿耶那往龙椅的方向走了一步,沉声道:“自古新帝登基,有太子妃者,便立为后,有子者,便立为太子,如今陛下有先帝婚约,为何不从先帝之令行之?”说着,阿耶那放肆地冷冷看着阿翎,“陛下若是亏了孝道,天下百姓如何以孝当先?若是这般亏待功臣,百官士子怎能不因此而寒心?”略微一顿,阿耶那看了沈佑一眼,“沈大将军诚心而归,若是把陛下今日寡恩之事带回去,那随他而来的十万将士,谁人不心寒?只怕沈大将军也拦不住他们另择新主之心!”
    这几句话,字字如刀,刺得阿翎实在是难受。
    突然,阿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她脸染冰霜,定定看着阿耶那,“依国师所言,朕今日不召阿耶杰为皇夫,那便是不孝不义的寡恩之人了?”
    阿耶那没想到阿翎竟帮他把这句结语给说了出来,反倒是不好去接阿翎的话,当下低头一拜,“老夫只是不想陛下今日登基便落下个污名罢了。”
    阿翎的目光看向殿中百官,“众卿也是这个意思么?”
    百官默然,不好揣度圣意,更不敢触怒国师。
    阿耶那阴森森地一笑,看了一眼薛浩父子,“老夫想薛大当家心里的算盘应当也算明白了,什么买卖才是最划算的?”
    薛浩微微低头,点头道:“国师大人所言,薛某自然会仔细斟酌。”想了一想,薛浩连忙带着六位公子朝着阿翎一拜,“薛某只是一介商人,为陛下分忧是草民本分,自然不该受领恩赏,还请陛下容草民父子先行退下?”
    阿翎低眉看了看薛浩,点头道:“也罢,你们先退下吧。”
    “诺。”
    阿耶那满意地看着薛氏父子退出大殿,转头看着阿翎,“陛下,如今还在迟疑什么?”
    “启禀陛下,雀羽公主在殿外求见。”
    蓦地,传旨太监在殿门口恭敬地说道。
    阿耶那脸色一沉,没想到那个温顺的雀羽公主竟会在他没给指令之时,便自请入殿面圣。
    这莫非就是那臭丫头说的契机?
    阿翎心头一颤,道:“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姐妹对峙时

新皇登基大典,百官与皇族皆着盛装出席,可是当雀羽公主踏入殿中,人人皆惊。
    她今日穿了一袭黑袍,那是遇到皇室突殁才穿的喪衣,可是雀羽公主就这样挺着腰杆走了进来,引来殿中众人一阵惊哗。
    阿耶那走上前去,扶住了雀羽公主,看着她一双冰凉的眸子,提醒道:“公主殿下来得早了些,还是先到为夫这边……”
    “夫君不必担心,今日本宫来,是来跟陛下诀别的。”雀羽公主昂起脸来,看着阿翎,却不行礼,“我的好皇姐啊,日后你坐拥这片江山之时,可会记得妹妹今日的牺牲?”
    阿翎心头一紧,分明子鸢说过,再见霞儿的时候不会再听见这些话语,可是为何今日再见,她说的话还是这般令人难过?她下意识地往子鸢那边看去,视线之中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
    “皇姐啊皇姐,你可知道为了你的江山永固,我这腹中可是要住一个蛊母的啊!”雀羽公主此话一出,惊得文武众人当下脸色大变。
    “呵,诸位大臣都不知道吧?”雀羽公主回过脸来,看向那些惊骇无比的大臣们,“萧家血咒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每一代君王都要牺牲一个萧家公主来做皇蛊蛊母的寄主啊!往年,是凰翎公主,而今年,却是我这个雀羽公主。”
    这本是萧家与国师府的隐秘,如今被雀羽公主这般道出,众臣皆是面色惨白,震惊无比。
    阿耶那紧紧盯着雀羽公主,这些话今日是该她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与恐惧,提前上殿发难了。
    不过也好,再加上不顾亲妹生死这一条不仁之罪,萧栈雪只怕坐不稳今日这把龙椅了。
    “霞儿……”阿翎一阵哽咽,心头只觉得很苦,若是不坚持坐这把龙椅,那么她们两个日后的日子会更艰难。
    “原来皇姐还记得我的小名啊。”雀羽公主转过了脸去,定定看着阿翎,“为何偏偏要选我?偏偏要选你最亲的妹妹来牺牲?为了你的龙椅,你就半点不心疼我这个妹妹么?”
    阿翎凝噎摇头,“我怎会……”
    “够了!”
    雀羽公主突然一声喝止阿翎,目光凉凉地看向了阿耶那,“皇姐,你不必说什么,我心里明白,有些事并非你能做主的,因为我们萧家悲剧的源头根本就不是这把龙椅,而是——国师阿耶那手中的皇蛊一脉!”
    阿耶那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可要想明白了?”
    雀羽公主虽然心里害怕,可依旧挺直了腰杆,道:“我们萧家当以英明治国,不该依赖你们阿耶一脉的皇蛊!我大晋上下,更不该总是笼罩在那个血咒的阴云之中!我要天下人真正臣服我萧家皇室,而并非臣服于你手中的皇蛊一脉!”
    “你……”
    “阿耶那包藏祸心,当年蛊杀我母妃在先,数月前又鼓动父皇将我下嫁于他,占我清白之身在后,如今又用皇蛊威胁我今日入殿痛陈皇姐不是,意图逼迫皇姐退位。”雀羽公主一口气连说完这三罪,倒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告诉你,皇姐与我同胞,你们蛊杀我们母妃,便是不共戴天之仇!皇家废黜先帝旨意,不召阿耶杰为夫,是天经地义!”
    “霞儿……”阿翎破涕为笑,为防阿耶那对妹妹下手,她连忙走下龙椅,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冷一瞪阿耶那,“阿耶那,皇妹今日所言,便是朕今日给你的答复!阿耶杰想做朕的皇夫,是痴人说梦!”
    “陛下是执意不嫁我了?”阿耶杰终于开了口,他幽绿色的眸子透过冰凉的面具定定看着阿翎。
    阿翎点头道:“朕是大晋的天子,你们父子今日在这殿上还想逼宫不成?”
    阿耶杰突然冷冷地一笑,“陛下怨恨我们阿耶一脉就罢了,不赏我也可以,但是沈大将军献城之功,陛下还是不赏么?”说着,欺身靠近了阿翎一步,“陛下,你莫要忘记了,上京城外他可还有十万兵马等着您犒赏呢!”
    言下之意是警告阿翎,今日若是真要反目,城外那十万大军必定会攻进城来。
    阿耶那啧啧摇头一笑,看着阿翎,“陛下与我阿耶一脉应当同气连枝才是,如今这般相残,于大晋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敢问陛下,为何要犒赏那些叛军?”清朗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子鸢一步踏入朝堂,大步朝着阿翎走来。
    “你……”沈佑一惊,认出了她是谁,“你是祁……祁都尉?!”
    子鸢微微扬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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