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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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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子鸢点点头,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暗暗道:“这楚山公主心思极细,呆子啊呆子,你别因为姐姐唤你多了,你还真成了呆子了!这女儿身的秘密可千万千万不可在这节骨眼上给暴露了!”

  ☆、第五十五章 。初探孤鸿涧

子时已到,苍松林,寂静无声。
    子鸢布置完今夜昊陵值守后,便匆匆赶来了苍松林。叶泠兮比她还早到一刻,同行的除了锦奴之外,还有晏歌。
    子鸢是第一次瞧见晏歌,不禁问道:“公主殿下,这位是?”
    “乱世妖童,罪女晏歌。”不等叶泠兮介绍,晏歌已这样介绍了自己,说完,她瞧向了叶泠兮,“今夜是十七,倒也算是一安然入涧的好日子,事不宜迟,公主若是已准备妥当,便可出发。”
    叶泠兮点点头,“本宫已准备妥当。”说完,握了握手中短剑,悄然倒吸了一口气。
    晏歌前日跟她回报过,说的是昊陵的各个值守要点,还有进入昊陵地宫的唯一可能——自古为帝王修陵的工匠,就没有安然回去的,毕竟这些人对皇陵的布局实在是太熟悉,未免这些人在日后重回皇陵偷盗,往往这些工匠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断龙石直接困死在地宫之中。自然,人是求生,不是求死,历年来,总有些不甘心的工匠会在修建皇陵之时,偷偷留下一个秘密的生路。
    这条生路,便是唯一进入地宫的可能,也是躲开那些繁杂机关的唯一安全之路。
    据晏歌探查所得,整个昊陵依山势而立,聚风纳水。山石坚硬,即便是能寻到一个没有守将巡逻的地方钻洞,也不是短短几日能做到的。既然山不可钻,便只能想想水。山势起伏,最挺拔之处,也就是昊陵地宫所在,而这山峰之后,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山涧,名曰孤鸿。
    没有人敢随意攀爬山涧两侧的绝壁,一是因为条山涧总是山雾缭绕,一步之内,都难以辨清物事,二是因为这山涧的两侧绝壁上蛇洞甚多,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有人说,这条孤鸿山涧是一个修罗场,若是遇上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山雾微散,便能瞧见山壁之上横七竖八地悬着不少白骨与残尸。没有人知道这些白骨残尸是从何处而来,于是人人都在猜想,这些白骨与残尸俱是入山采药的百姓,被这山涧中的毒物给拖到这两侧绝壁上慢慢享用,才会遗下这般惨景。
    越危险的地方,才最有可能是出路。晏歌本也不敢断定这里会有进入地宫的生路,可是白日里她在孤鸿山涧边瞧见了山壁上残留的斧痕。这些斧痕并不是普通斧头留下的痕迹。晏歌在风水九井下铸造六年,对于各种兵刃乃至器具的规制都了若指掌——能留下这种痕迹的斧头,定是修陵的工匠才会配备的上好凿钢斧。既然能在山壁上留下斧痕,不管是为了入涧,还是为了出涧,这人也定是参与修陵的工匠,那么这孤鸿山涧之下,定有那条进入地宫的生路。
    子鸢从未听人如此介绍自己,乱世妖童的传闻她是听过的,却不想会在这里瞧见这个传说中幽居昊陵的十五岁少女,反倒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叶泠兮窃笑道:“本宫倒是第一次瞧见你哑口无言啊。”说完,叶泠兮不等子鸢开口,便问向锦奴,“雄黄米分可准备好啦?”
    锦奴点了点头,“一切已备好。”
    “嗯,我们须得赶在天明之前回来,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叶泠兮点点头,示意四人可以行动。
    子鸢是难得的一路无声,只是不时地瞄一眼晏歌,自方才初见之后,子鸢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乱世妖童的传言是那样的骇人,这小小少女当真会有那样的能力倾覆天下?
    晏歌冷冷地回瞪了一眼子鸢,“祁都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鸢连忙收敛目光,摇头道:“是我失礼了,我只是对乱世妖童的传闻有些好奇罢了。”
    “自古流言多冤债,你若是信,这流言便是真,你若是不信,这流言又何须在意?”晏歌寒面说完,便不打算再理会子鸢,径直走到了叶泠兮前面,提醒道:“这山道难行,公主殿下多加小心。”
    叶泠兮点头轻笑,悄悄瞄了一眼子鸢吃瘪的模样,心里不禁欢喜地暗道:“这天下也终于有个人能说过你了!”
    子鸢憋了一肚子话,只能忍住不说,干咳了两声,索性不再去想乱世妖童这个传闻,不时地扫视着两侧的挺拔苍松,以防有什么野兽从林中冲出来。
    四人小心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避开了昊陵值卫来到了孤鸿山涧边。
    凄冷的月光下,淡紫色的山雾漂浮在山涧中,平添了一抹淡淡的诡异之气。浓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激得四人从怀中摸出准备好的帕子蒙在了面上。
    “月圆后三日,总是蛇虫倦懒在巢穴中,安静吸收日月精华的日子,所以今日沿着这山涧下去,遇到的蛇虫会少些。”晏歌当先走到了山涧边,仔细看了看,回头对着锦奴道,“把雄黄米分都抹在肤上,我们该沿着这些斧凿的痕迹下去了。”
    锦奴点头,从怀中摸出四包雄黄米分,一人递给了一包。
    四人将雄黄米分在肌肤上抹了抹,余下的各自收到了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子鸢走到山涧边,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山涧,摇头问道:“我们就这样空手攀岩而下?”
    晏歌回道:“祁都尉你若是不敢,大可留在这儿。”
    子鸢笑道:“敢肯定是敢的,只是,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容有失,不如……”子鸢将肩上的行囊打开,拿出了当中的一盘长绳,只见她四下瞧了瞧,将长绳的一端牢牢系在了一块大石上,使劲扯了又扯,瞧见那大石纹丝未动,这才安心地将长绳的另一端往山涧下抛去。
    “未免有失,我们尽可徒手攀爬下去,若是一个不小心抓空了,还可以马上揪住这条绳子,不至于跌落下去。”子鸢解释了一句,回头对着叶泠兮眨眼一笑,“公主殿下,这里就由小的来打头阵吧!”说完,子鸢深吸了一口气,足尖踩在涧壁上一个斧凿的小凹中,稳住了重心,便小心地往下爬去。
    “公主殿下,就由奴婢与小歌殿后。”锦奴说完,小心地扶住叶泠兮爬下山涧。
    四人一一往下爬去,有时候找不到斧凿的凹孔,子鸢准备的那条长绳倒恰好可以帮忙一二,借势往下面挪上一挪。
    “呼——”
    衣袂翩飞,一袭紫影落在了山涧边,她先仔细瞧了瞧那条长绳是否结实,又警惕地四处瞧了瞧,见四下寂静无声,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
    月华若水,照亮了她的眉眼,不是阿翎又是谁人?
    “呵呵呵……”阴冷的笑声如影随形。
    阿翎仓皇回头,“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要对那臭丫头下手!”
    阿耶杰从暗处跳了出来,定定看着阿翎,笑道:“你猜对了又如何?世事无常,你以为你可以左右大局,即便是我放你左右大局,你也改变不了自己的终局。凰翎,你若肯求我,乖乖跟我回上京繁衍蛊皇,这些人的性命,我还可以考虑留下。”
    “痴人说梦!”阿翎警惕地往后一退,靠近那条长绳,无论如何,这是那臭丫头回头的生路,千万要保住!
    阿耶杰阴冷地笑了笑,“我告诉你,这山涧之中最可怕的究竟是什么?你就算是守住了这条长绳,你也救不了下面那几个无知蠢女的性命!”
    “你什么意思?”阿翎心头一紧,不禁握住了双拳。
    阿耶杰笑道:“这孤鸿山涧下面,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石壁上的蛇虫,而是长于山涧底的天然蛊母——骨蛊。你既然知道皇蛊是什么,就不可能没听过骨蛊的厉害。”说着,阿耶杰像是提醒一样的轻声道,“血肉尽啖,空留白骨。”
    这八个字从阿耶杰口中说出,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可是落入阿翎心底,却是宛若雷霆重击似的震撼。
    骨蛊天生于山水之中,阿翎原本以为,这种专门食人血肉的骨蛊只存在于古籍记录,却不想竟在皇陵之后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阿耶杰从袖中取出一方黑色小盒,捧在手心之中,笑道:“我掌中蛊,你该知道是专门克制骨蛊的小皇蛊,你若肯跟我回去,我便帮你救他们。”
    “你是在威胁我?”阿翎颤声反问。
    阿耶杰兀自笑道:“难道能找到一个人的性命可以威胁到你,我觉得无比地欢喜,原来那个无心的凰翎公主,也终究会有长心的那一日啊。”
    阿翎嘴角噙起一丝淡淡的凄凉笑意,“这么说,我今日确实是无路可选了。”
    阿耶杰点头笑了笑,走近了阿翎,伸出了手去,抚上了阿翎的冰冷脸颊,“你别怕,繁衍皇蛊其实一点也不疼,就好像是为我怀了我们的孩儿,我会好好疼你的……”
    “是么?”阿翎昂起头来,已是双眸含泪,连她也不知道,这些泪水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绝望,“繁衍皇蛊,是死,今日若是不从,大概……也是死吧?”
    阿耶杰笑道:“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阿翎拂开了阿耶杰的手,突然闪到了山涧边,只见她紧紧抓住长绳,哑声笑道:“这条长绳会一直在我手里,你若是断了绳,便是我死,到时候,你的皇蛊也会死,我倒要看看,这回是你选什么路!”说完,阿翎转过身去,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山涧。
    “你……蠢女人!”阿耶杰追到了一半,还是来不及抓住那个往下落的阿翎,他幽绿色的眸子满是惊愤怒,“从来没有谁可以威胁我,从来没有!”

  ☆、第五十六章 。生死一绳系

“咦?”子鸢突然发现手中长绳巨颤,抬头瞧去,淡紫色的山雾实在是太浓,她完全看不见绳子上方究竟出现了什么异常。
    “公主小心!”锦奴当先发现了上空出现的坠物,只见她一手攀住岩壁,一手将匕首刺了出去。
    那坠物似是看清楚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可是这下坠的势子实在是太快,她一个躲闪不及,匕首已扎入了她的左臂之中。
    “啊!”一声熟悉的闷哼响起。
    “阿翎?”子鸢连忙出手,一手缠住绳子,伸臂将那下坠的女子揽住怀中,看清楚她确实是阿翎,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是你?”
    阿翎紧紧勾住了子鸢的颈子,摇头道:“你们若是不想活了,便继续往下走,骨蛊若出,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活!”
    众人听到她这一句话,俱是寒了脸色。
    “骨蛊是什么?”叶泠兮不禁问道。
    阿翎沉声道:“一种自然天生的蛊虫,一旦咬住活物,便会钻入这个活物的皮下,只眨眼之间,这个活物便会变成一具白骨!”
    一股猛烈的凉意袭上心头,众人骇然失色,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上去,还是该下去。
    叶泠兮比其他人更多一个疑问,这女子好生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你又是何人,怎会知道这些?”
    “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上去从长计议吧!”子鸢环紧了阿翎的腰,打断了叶泠兮要说的话,“我们快些沿着这条长绳爬上去!”
    “上崖之后,要小心。”阿翎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她不清楚此刻阿耶杰还在不在上面,但是她唯一清楚的是,阿耶杰不会让她死,至少为了那些皇蛊,他舍不得。
    阿翎突然出现在这儿,还知道这山涧下有这种可怕的东西,绝非偶然。
    子鸢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离开醉今宵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实在是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阿翎……”
    “什么?”
    阿翎对上了子鸢关心的眉眼,子鸢收起往昔那个玩笑的笑脸,正色道:“忍着些,上去我给你缠伤口,给你止血。”
    “……”阿翎愕了一下,却觉得一股暖意从心底浮了起来,竟淡淡地让她觉得有些酸楚。
    子鸢复又像往昔一样咧嘴笑道:“若是疼了,可以……额……”
    她的话还没说完,阿翎的双臂已紧了紧,勒得子鸢微微生疼。
    阿翎左臂伤口汩汩流血,温热的鲜血沁入了子鸢的裳下,让子鸢不禁眉心一蹙。只见子鸢突然松开了阿翎的身子,调整了下抱住阿翎的角度,索性将手臂压着阿翎的伤口,再次紧紧抱住阿翎,一手扯绳,借力掠起一丈。
    “你若是疼了,咬我这个猪头两口也可以的。”
    子鸢匆匆的附耳之言让阿翎眸子微微一湿,虽没有回应子鸢什么话,可是紧抱子鸢的双臂已不由自主地再紧了紧。
    这一刻,至少是这一刻,对于阿翎而言,她已无憾。
    一滴鲜血从阿翎肘下滴落,坠下了深深的山涧,没有谁发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渐渐地蔓延开来。
    “嗡——”
    虫子的振翅之声在山涧底突然响起,那此起彼伏的振翅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轰鸣,声声惊魂。
    “啊!”叶泠兮忽然惊呼一声,只觉得被什么物事凉凉地缠住了腿,一股力量便将她猛地往山涧下扯去。
    “不好!”子鸢仓促之间将身下的绳子往腰上一缠,恰好裹住了自己与阿翎,稳住了下降的势子,伸出双手去,紧紧抓住了叶泠兮的手,“公主别怕,我来救你!”
    仓皇之间,阿翎与叶泠兮匆匆对视了一眼,总觉得在彼此眼底多了一丝复杂的眸光。
    “对不住了!”子鸢腾出右手,摸到了叶泠兮腰间,抽出了悬在她腰间的那柄短剑,顺势左手松开了叶泠兮的手,猝然绕到了她的腰间,用力将她带离了岩壁。
    叶泠兮蓦地被她这样亲密揽腰,惊愕之余,双颊突地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子鸢看准了那条缠住叶泠兮的长蛇,右手短剑一劈,长蛇应声头落,终究松开了叶泠兮的足踝。
    这一刻的变化,实在是太过迅速,锦奴与晏歌见叶泠兮已安然无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晏歌而言,不得不暗暗佩服子鸢这一刻的身手,实在是够犀利俊逸。
    “嗡——”
    蛊虫的振翅之声越来越近,子鸢知道不可再多做迟疑,当下右手短剑朝着岩壁蛇穴猛地一戳,对着锦奴道:“快些借力上跳!否则来不及了!”
    锦奴点头,不敢迟疑一刻,足尖一踏短剑,借力沿着长绳往上飞了一截。
    晏歌看了一眼叶泠兮,“公主先行,我断后!”
    叶泠兮点点头,学着锦奴的动作,借短剑着力,也往上飞了一截,恰好让锦奴可以拉住她,她匆匆回头,焦急地对着子鸢呼道:“祁都尉,快些上来!”
    “嗯!”子鸢含笑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跟自己缠在一起的阿翎,“再忍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阿翎沉默不语,却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由着子鸢一手抱着她,一手扯出短剑,旋身带着她解开缠绳,往上飞了几尺。
    阿耶杰站在长绳边已经很久,他咬牙盯着这条绷紧的长绳不住颤动,他知道,他只要砍断这条长绳,那个蠢女人会跟这群不相干的人一起变成骨蛊的盘中餐。
    可是……
    阿耶杰犹豫地看了看掌中小盒,这些小皇蛊只要放出,那些骨蛊绝对不敢靠近一丈之内,她们几人必定可以安然上崖。
    若是萧栈雪今日死了,那……那……皇蛊也等于是完了。
    阿耶杰幽绿色的眸子突然一闭,骤然打开了掌心小盒,一只金色蛊虫振翅飞出小盒,朝着山涧下飞去。
    “萧栈雪,你没有赢,我也没有输!”
    凉风卷着他的衣袂猎猎作响,阿耶杰怒然转身,足尖踏地,飞入了山涧边的深林,没有了踪影。
    “呼——”锦奴第一个跳上崖边,她舒了一口气,连忙回头伸出手去,“公主,快上来!”
    叶泠兮伸出了手去,由着锦奴将自己拉上崖去,终于算是逃过了一劫。
    晏歌第三个跳上崖来,回头看了看山涧下——山雾迷眼,根本看不分明什么。
    子鸢因带着阿翎往上走,确实有些吃力,所以往上掠飞的距离总是短上一些,此刻眼看离崖边还有十余丈,可身下那些骨蛊已经可以看得分明。
    大头而细身,黑白相间的条纹像极了白骨斑斑,偶有一只飞近,这蛊虫只要张口,便能清晰地瞧见当中白森森的细牙。
    “姐姐不在,就由我来护你周全!”子鸢说完,急忙将阿翎紧紧护在了怀中,明知道背心露出的空门,必定是那些骨蛊的盘中餐,她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保护阿翎,因为她知道,若是阿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姐姐会失责,还会难过,她岂可让姐姐难过?
    更何况……阿翎于她来说,并不是陌生人。
    “我不稀罕!”阿翎骇然大呼,想要推开子鸢,奈何此时此刻却难以推动子鸢一分,她害怕地抬眼紧紧盯着子鸢,“我不要你死!不要……”
    “那我们比比看,谁的命更长?”子鸢嘴角微微一弯,笑得坦荡,也笑得温暖,似是想让阿翎少些害怕,“祸害,总是能活千年呢!”说完,子鸢抬眼往上看了一眼,不顾身后究竟有多少只骨蛊,她唯一想做的,便是将阿翎安然送上崖去。
    “告诉姐姐,我还活着,我会回去。”子鸢匆匆附耳说了一句,足尖一点,带着阿翎再往上跳了一截,手中短剑再次戳入岩壁,不做多的停留,子鸢再一次借力往上跳。
    金色的小皇蛊悄然来到了阿翎的发髻边,淡淡地散发着光芒,那些本欲扑上前来噬咬的骨蛊似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慌忙四散开来,在山雾中不住盘旋。
    “嘶——”
    骨蛊一时不敢前来,可那些山壁上被惊动的毒蛇却已经出穴,沿着子鸢再次刺入蛇血的短剑,猝然缠上了子鸢的手腕。
    子鸢这才发现,因为方才那一系列的惊魂,她早已是冷汗涟涟,身上涂抹的雄黄米分比来时不知道淡了多少?
    “上去!”子鸢反手握剑,斩开了剜臂上的细蛇,顺势双足将长绳一绕,稳住了势子,单手将阿翎往上一抛,“别管我,上去!”
    阿翎甫才离开子鸢,那些骨蛊便兴高采烈地朝着子鸢咬了过来。
    阿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在空中翻身落下,这次换她来紧紧环紧子鸢,顺势抱住了子鸢,“若是连你也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什么人?”
    “你……”
    “少废话,当心后面!”
    阿翎露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出一刀,将欲钻出蛇穴的毒蛇逼回了洞穴。
    “稳住势子,一起上去,谁都要好好活着!”
    长绳在崖边绷紧颤动,崖边的叶泠兮满心害怕,不禁要探出头去,瞧一瞧山涧下的两人究竟离这里还有多远?
    锦奴连忙将叶泠兮拉了过来,“公主小心,下面实在是太危险!”
    晏歌不发一言,目光却骇然盯在了长绳上,惊呼了一声,“不好!”
    因为长绳一直在崖边摩擦着山石,绳子已出现了残口,就在晏歌发现这个危险不久,晏歌还没来得及出手触到绳子,这条绳子便在一次绷紧之后断了开来。
    “祁子鸢!”叶泠兮面色惨白地扑到了崖边,耳中只能依稀听见山涧下两人的一声惊呼,“你……你不能……不能死!本宫命令你不准死!”
    “公主……”锦奴与晏歌俱是一惊。
    叶泠兮颓然坐在了山涧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死灰一般的心痛,只听她喃喃道:“是本宫害了你……害了你……”

  ☆、第五十七章 。为谁祭蛊生

方才那条长绳实在是断得太过突然,子鸢甫才借势欲腾,便相当于扯了个空,所有的劲力在这一刻反倒是变成下坠的推力。子鸢在仓促间猛地刺出一剑,可是这样一剑刺得太过仓促,根本没有对准蛇穴,又如何凭一剑就破开坚硬的岩石稳住自己下坠的势子呢?
    剑锋在岩壁上发出一声“铿”的响声,直震得子鸢虎口一阵发麻,掌心一松,短剑便脱手直落山涧之底。
    “啪!”阿翎突然一掌打在了子鸢背心上,子鸢整个人被阿翎重重打得撞在了岩壁之上,恰好可以攀住一道斧痕,稳住下坠的势子。
    子鸢连忙回头,想要抓住下坠的阿翎,却恰恰抓了个空——
    这一掌,分明是她想一命换一命,她哪里会念及这一掌拍完必会失了所有借力,直往山涧底坠去。
    “阿翎!”子鸢惊呼一声,松开了手指,足尖一踏岩壁,朝着阿翎坠落的地方翻身而下,凌空将阿翎拉入了怀中。
    阿翎在空中挣扎着推了推子鸢,怒喝道:“你这呆子为何就不明白,你只有活着,折雪才不会……”
    子鸢笑然摇头,现下两人双足之下是一片空茫茫的淡紫色山雾,米分身碎骨已是结局,“答应姐姐的我做不到了,但是答应过你的,我还是能做一二,”说着,子鸢倒吸了一口气,却笑得无奈,“好歹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也不算……”
    “哗啦啦——”
    山涧之下,是一泓清川,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又要流向何处去?
    子鸢与阿翎同时坠入川中,子鸢只觉得汹涌的水从四面八方挤来,隐隐作痛的后脑经此落水一撞,突然啧啧剧痛起来。
    水下的阿翎瞧见子鸢在水里挣扎摇头,水花翻涌,她连忙抓牢她的手,稳住了下坠的势子,屏息往水面上拼命游去。
    “九姑娘,今儿个真早啊!”
    “鸢儿,你来瞧瞧,这匹马儿如何啊?”
    “妹妹,你瞧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本宫若能让你安然回到禁卫营,你可愿意为本宫为牛为马一世?”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别像我的娘亲与妹妹……离我那么远……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无人疼惜……”
    “若是连你也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什么人?”
    前尘往事,历历重现,那些支零破碎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之中展开,子鸢只觉得脑袋像是马上要裂开似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川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子鸢的口中,直呛得子鸢连连咳嗽,不多时,待阿翎带着子鸢钻入水面,阿翎发现紧紧牵着的她已经没有了动静。
    “醒醒!醒醒啊!”阿翎慌乱地拍着她的双颊,可是不管怎么拍,她终究还是一动不动。
    阿翎失措地看着这里,只觉得流水淙淙,正推着他们朝着川水的尽头飘去——抬眼望处,满目俱是骨蛊,若不是那只盘旋在阿翎头顶的小皇蛊,只怕那些骨蛊早就扑上来,将两人咬得只剩两具白骨。
    “我不会让折雪难过,更不会让你死!”阿翎咬牙摇头,一手勾住了子鸢的颈子,一手拼命朝着川畔的浅滩游去。
    “咳咳!”好不容易将子鸢拖上浅滩,阿翎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几近脱力的她瘫软地躺在了浅滩上,极目之处,还是那些阴魂似的骨蛊盘旋不去。
    阿翎嘴角噙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来,想不到自己逃了一世皇蛊寄主的宿命,却逃不过骨蛊腹中血肉的结局。
    那只小皇蛊在空中扇了扇翅膀,似是倦了一般落在了阿翎的额上,身上的金色渐渐淡去。
    阿翎知道,每只蛊虫都有寿命,或长或短,这只小皇蛊只怕是到了寿终之时,也意味着皇蛊的震慑之力已经终了。
    “你要活着,你不可以死,不可以!”阿翎的声音说得无力,小皇蛊的翅膀也扇得无力。
    眼看那些盘旋许久的骨蛊已准备俯身飞下,享用这两个可口的活人,小皇蛊突然触角动了动,朝着阿翎左臂的伤处爬去。
    瞧见小皇蛊还能动,骨蛊收住了俯冲的势子,依旧盘旋在两人上空。
    只见小皇蛊爬到了阿翎的伤口处,似是发现了什么可口的美味儿,触角在伤口上碰了碰,便美美地咬了一口。
    剧痛使阿翎霍然坐起,想要拂开那只咬人的小皇蛊,却发现喝了她一口鲜血的小皇蛊突然来了精神,翅膀嗡嗡震响,一瞬之间似是长大了一倍。
    骨蛊们瞧见了这样的情景,似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原先盘旋的地方还退出了三丈。
    “我萧家血脉果然是你们的生命之源么?”阿翎嘲然自问,看见小皇蛊变成皇蛊,她怎会不知缘由?
    萧家皇室,从太祖萧傕创立大晋以来,便与皇蛊结成了血契,世代以皇族女子之躯繁衍皇蛊,是以皇蛊既是萧家皇室的催命符,又是萧家皇室的护身符。
    皇蛊不死,萧家不灭,大晋便永远长宁。
    这是一道深埋在每一个萧家皇室身体中的血契,是每一个萧家皇室想要摆脱,却又不得不屈服的血契。
    阿翎以为,她可以摆脱,她定能彻底摆脱,却不想到了此时此刻,能够护她平安的居然是这只小小皇蛊。
    “我们死不了了,臭丫头,只要我不死,你便不会死!”阿翎从左臂上扯下一条布带,缠紧了左臂上的伤口,转身想要将子鸢扶起,可手指才触及子鸢的后背,却惊骇无比地缩了回来。
    指尖是一片猩红,阿翎骇然将子鸢搂入了怀中,这才发现,方才在岩壁上的一连串腾飞,终究是扯开了子鸢右肩上的伤口。
    “抱着我,若是疼了,就抱紧我,可听见了!”阿翎心头一酸,扯开了子鸢的衣襟,露出了子鸢沁红了鲜血的右肩纱布。平日里定能听见子鸢的呼痛,可是此时此刻,阿翎只觉得子鸢的身子冰凉得厉害,似是不管她如何手重,这个臭丫头也不会再呼一句痛。
    “醒醒,醒醒啊!”阿翎凄声呼唤,可是怀中的子鸢依旧一动不动。
    阿翎只觉得眼眶一热,竟忍不住哭了出来,“臭丫头,你不是总说自己是祸害么?祸害是可以活千年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没用的走了?”
    阿翎摇了摇子鸢冰凉的身体,这一瞬间,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一把冰刀一直在绞着,又痛又凉,“醒醒!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好不好?”
    子鸢还是一动不动,呼吸也开始渐渐冰凉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听到了没有?我萧栈雪没有开口,就算是阎王也不能把你抓去!”阿翎突然一手捏住了子鸢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完,四下瞧了瞧,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子鸢怀中摸出了那块苏折雪赠她的汗巾。
    阿翎用嘴先咬着汗巾的一角,右肩抵住了子鸢的胸口,腾出了双手,急急地解开了子鸢右肩上的纱布。
    伤口撕裂,鲜血汩汩,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阿翎湿着双眸,吸了一口气,对着头上盘旋的那只皇蛊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那只皇蛊在空中盘旋而下,落在了子鸢的伤口附近。
    阿翎右手扶住子鸢的右肩,抬起左手猛地扯下自己的好几根发丝,颤然递向了那只皇蛊,口中又一次吹响奇异的哨声。
    皇蛊似是通了灵性,咬住了其中一根青丝,爬到了子鸢的伤口边,触角猛地刺穿了肌肤,皇蛊将青丝的一端穿入了皮肤,就好像是一支梭子,现下正用青丝缝着子鸢的伤口。
    缝了片刻,皇蛊身上的金色又渐渐淡去,动作也渐渐慢了下去。
    阿翎急忙伸出了左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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