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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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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内干看着这个已经被自己给定下来的女婿,当真是越看越欢喜。
李诨看见贺内干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只是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一下。放下之后,他转头和那些臣属说起话来了。
正在说话中,绯袍少年走来,他在李诨面前站定,拱手行礼,“兄兄。”
“回来了?”李诨瞟了一眼儿子,发现他嘴角破了,“怎了?”
“方才走路,不小心滑倒,磕到了。”李桓面对父亲的询问,半点都不慌张。
“多大的人了,那些服侍的人也不知道看着点。”李诨说了一句便让他坐下。
李桓走过去,让身边的人给他满上一杯酒。慕容绍颇得李诨重用,位置上安排的也和李诨颇为相近。
李桓手持手中的那只玛瑙杯,对着慕容绍一敬。
慕容绍人到中年,风采犹在,见着世子向自己敬酒,连忙一改方才的胡坐,正坐在茵蓐上,双手持起酒杯,回敬过去。
慕容景望见李桓,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这个世子在老一辈的臣属面前,端得是一个守礼的后辈,完全不见任何轻薄举止。他想起那日夜里望见的挑衅眼神,心中气闷。
慕容绍回过头来,见着侄子的脸,不禁觉得有些失望,“方才世子看过来,你怎么是如此表情?”
“阿叔放心,方才世子给阿叔敬酒的时候,我并没有。”慕容景答道,他才没有那么笨,明摆着把把柄递过去。
“你——!”慕容绍被侄子气了个倒昂,他在席上阴沉着脸,“竖子!”一甩袖,慕容绍丢下侄子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在何处,自己前去和同僚敬酒。
贺霖是阴沉着脸回到席中的,那些小娘子方才把她连投三卢的事情在女眷中宣扬了出去。
连得三卢,这样的运气十分少见。
崔家主母郑氏听了,都忍不住以袖掩面,和崔氏低低私语,“大娘这怕是富贵之兆。”
崔氏听了只是笑,面上不见任何得意之色,“小儿闲暇时候胡闹,这事情那里能当得真?阿嫂还是莫要取笑了。”
崔家到底还是在开春的时候认回了崔氏,当然表面功夫是做得十足的,说是崔氏是当年变乱中走丢了的小娘子,如今郎主的女弟,还遣了当年在女郎身边服侍的人去认。贺内干瞧不上那副做派,但是为了提升贺家的底蕴,稍微不那么土鳖一点,贺内干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两家成了亲戚,自然走动也多了。崔氏也对崔家颇为照顾,向贺内干连续推荐了几个崔家子弟。
“三卢之幸……”郑氏以袖掩住嘴角的笑,那笑也染进了那双眼里,“哪里是每个人都能得的?阿妹莫要谦虚。”说完顿了顿,“上次我与阿妹说过的事情……”
崔家有意和贺家结亲,士族的风骨并不如像常人想的那般坚固,尤其是在嫁娶之事上面,如果说当年南渡之前,士族们还是不与寒门联姻,那么现在这种风气倒是少了九层,南朝有士族以女儿换取厚重聘礼来纳美妾,而北朝的汉人世家大量和掌权胡人联姻,娶进来的嫁出去的,简直多不胜数。
这点胡人血脉也早不放在心上了。
崔氏闻言,嘴边的笑有些僵硬,“外子说……再看一看。”崔氏没有将贺内干看中长广王世子的事情说出来,在没有尘埃落定以前,这事情能少说就少说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世家的节操就是天边的浮云,不说北朝的世家和胡人其实联姻的比较多,看看北魏诸王的正妻大多数就是从汉人世家里出来的,高欢后院还有世家女小妾……琅琊王氏的郎君跑到北魏,二话不说就娶了北魏公主,把在南朝陈郡谢的老婆丢在脑后啥的。
就是南朝,以前看资料的时候,也有士族把女儿嫁给商贾,换取大量聘礼然后用这笔钱纳美妾,当然这事儿后来被人弹劾骂了个狗血淋头。
到了唐朝,我记得是有世家以姓氏为卖点卖女儿的。
所以……不要太高看世家的节操啦……
☆、第67章 决定
这一场宴会十分美满;到了后来;主宾们醉酒熏熏,有不少喝到后面让乐工们奏个胡乐;自己跑到宴会中大跳胡舞的。
李诨见手下那些人闹腾的够欢畅,他也下场跳舞;当然也是不入正统贵族眼里的草原上游牧人的舞蹈罢了。
不过看起来还是其乐融融。
贺霖从宴会上回到家中;便一只黑着脸;才回到房中;便让侍女去庖厨通知烧好热水准备沐浴。
北方水量并不如南方充足;每到冬季更是冷的让人不愿出行。贵人之家,每日烧用的炭就有许多车;但洗浴之后容易受凉,受凉引发的风寒很有可能要人的小命;无论贵贱。
没有青霉素没有有效感冒药,贺霖也不敢为了干净连命都不要,每日擦拭全身便已经足够了。如今天已经转暖;甚至都能让众人在郊外举行一场宴会;可以尽情洗浴一番了。
厨下将皂角和各色药材放入水中熬煮,先大火煮开,再小火熬上半个时辰。
贺霖让服侍的侍女退下,她向来没有让人服侍沐浴更衣的习惯,因此侍女们也没有觉得半点奇怪。
贺霖等侍女退到屏风外听候调遣后,自己将身上的衣裳解开。能容入一人的木桶中正气氤氲,带着一股药香。她抬足步入温汤中,洗澡用的水都是加了可以清除污秽有利身体的草药,闻着就是一股的药草气温。
她背靠在木桶上,手指轻轻抚摸被李桓咬过的地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捞起放在一旁的铜镜,去照脖颈。铜镜还是能照的比较清楚,她好似看见自己脖颈处的肌肤上有个痕迹。
竟然咬的这么狠。贺霖有些嗔舌,她将手里的铜镜放在一边。今日在宴会上的事情一想起来,她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全部抽走了一般,万万没有想到,李桓对她竟然是怀着那样的感情,之前都是将李桓当做弟弟或者是侄子之类的小辈,没想到李桓没有将她当姐姐看。她一直认为人若是太熟了,是很难产生男女之情的。
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李桓喜欢亲她抱她,也曾经说过奇奇怪怪的话,她那会也没当真,只是当做孩子的亲近,现在一想,恨不得把自己一把按在水里。
手划动散发着药香的浴汤,心情越发郁闷和烦躁,她回想起自己被李桓按在那里肆意轻薄的事情,想着自己连扇李桓两巴掌真的是便宜他了。
氤氲的热气中,她靠在桶子上闭上眼。那种事情,不管怎么看,就和一个流氓做出来的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回想起来那股疯狂的眼神还是让她止不住的发抖。
在自己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她觉得最好还是别和李桓有过多的接触了。
他做了这种事情,再装傻也已经不合适,她也不知道如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看着他长大,一心将他当做小辈看,所以得知他有这种心思的时候,也格外的震惊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原本只是那个渐渐长大的男孩,突然之间已经长成那个有自己的*和情思的男人。这种转变是在是太大,让她短时间之内难以接受。
“大娘子?”奉来洁面所用化玉膏的侍女跪在屏风外,没有听到屏风内传来击掌声不禁觉得奇怪。
屏风内传来一阵撩水的声响,“进来。”
侍女低头走进去,贺霖已经从水中出来,身上披了一件长衣。
“大娘子,这是洁面的化玉膏。”
化玉膏便是此时用的洁面奶之类,传说晋人卫玠肤白如玉,就是用此物盥面。
贺霖点点头,让人将洁面用的温汤奉上,也不用服侍,自己从那只侍女奉上的小瓷罐中挖出一指头的化玉膏混了水揉搓在面上。
就这么决定了吧,还是暂时一段时间不要去和李桓见面了。一捧水扑在面上,水滴答沿着纤长的睫毛落下。
**
贺昭坐在内堂上,两排妾侍坐在下首位置,给她行礼。为首的是步六孤氏,步六孤氏行礼醒来看起来没有半点差错,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就是懒洋洋的,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贺昭真的是看一回就气一回,那些出身世家且是前王妃的那些妾侍,一个个老实的很,通晓本分,偏偏这么一个娘家人都死的差不多的寡妇在她面前仗着夫主的那些宠爱,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起来吧。”贺昭挺直了脊背说道。“都下去,好好侍奉夫君,好怀上子嗣延绵香火侍奉祖庙。”
说完这句话,贺昭见到步六孤氏面上抽动了一下。对了,即使是前皇后又如何?步六孤家的人都死光了,先帝这会恐怕烂的连骨头都没有了。不过就是个妾侍,正妻侍奉祖庙,而妾侍以色事人,再就是个装孩子十个月的花瓶。那些孩子都要叫她家家,认她为母,而所谓生母……
除去步六孤氏之外,其他妾侍皆是低眉顺眼。贺昭并不好妒,后院里如此多的妾侍,也没见着这位正头娘子眉头动一下,再加上她娘家有军功,颇得郎主重用,一群妾侍除去步六孤氏那个心比天高的人以外,就算是世家出身的妾侍也是安分守己。
“唯唯。”这一声唯唯,步六孤氏当真说的咬牙切齿。
可是心中再多不甘,她也得把这口气吞下,如今可不是她能够正大光明去将得宠宫人杖毙或者是发为浣衣妇的时候了,她是个妾!而且是除去夫主疼爱以外,再无其他依靠的妾!
步六孤氏随着一群妾侍退出来,王氏见步六孤氏脸色青白,生怕她又会说出什么不知道好歹的话来,默默的放缓了脚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一个穿着鲜卑袍服的小女孩在乳母模样的女子的牵引下,慢慢的向内堂行来。
如今妾侍中也颇有佳音,庶出的郎君也有两三个,但是小娘子在王府中眼下也只是还有嫡出的两个。
王氏眼波流动,五六岁的稚龄,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嫡出的大娘子了罢?想起这位大娘子年纪小小就要入宫,曾经为人母的她也不禁在心中叹息。
步六孤氏自然也看到这个小女孩,步六孤氏打量一那个幼女,容貌并不突出,甚至也谈不上多少冰雪可爱,甚至头发稀疏黄黄的,怎么看都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想到这么一个稚龄女孩占了自己族妹的皇后位置,心中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想到今上的那副凉薄性子,这么一副样貌肯定不会入眼,至于甚么女大十八变,步六孤氏才不会相信,这幅长相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美人,她几乎都能料想到将来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步六孤氏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脚下都轻快了许多。
贺昭靠在凭几上,看着长女走进来。
“莲生,你来了。”
“家家。”莲生跑过去扑进母亲怀里。
“家家知道有人教你宫礼,你学的如何了?”毕竟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家族,贺昭没办法自己上,只能让宫中来的女官来教习。
“家家,儿不想学。”幼女在母亲怀里轻声道,“腿好疼,老是要正坐,好疼。”
“好孩子,要好好学,你是皇后,宫礼若是看不过去,岂不是笑话么。”贺昭拍着莲生的背安慰道。
“不做皇后,儿想玩……想和二娘玩,儿不想做皇后……”
“真是胡说!”贺昭声音提高了些许,吓得怀中的女孩不敢乱动,“天子都在朝堂上商议定下以你为皇后,皇后母仪天下,有甚不好?”
“可、可是……”女孩被母亲那句话吓得浑身发颤,缩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莲生,做了皇后,到时候会有许多宫人陪你玩耍。”李桓从外头走进来,便听到内堂里的话。
“阿兄!”看到李桓,莲生唤道。
李桓向莲生伸出双臂,莲生奔过来扑进他怀中,李桓一把将幼女抱起来。
“家家,莲生年纪还小,想的也不过是玩闹,莫要动气。”李桓抱着妹妹说道。
“年纪再小又如何?如今天子要立她为皇后,再小也该学起来了,要不然日后居于昭阳殿,怎么母仪天下?”贺昭叹口气说道。
“阿兄,母仪天下是甚?”李桓才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怀中的莲生问。
“母仪天下,就是你做了皇后之后,天下人都要听你的话。”说罢,他示意乳母将怀中的幼女接过。
“如今大娘要入宫,等这事情一了,就该忙你的婚事了。”贺昭靠在凭几上,面露疲惫,“这妹妹入宫,兄长却还没成家,说不过去。”
“这有甚么。”李桓在茵蓐上坐下来,“那些汉家的礼节,我们本来就不遵守,我不成婚,难道他们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不成?”
“你呀!”贺昭恨不得戳他一记,“罢了,说起来娜古到了这年纪也没嫁呢,也不知道你阿舅是如何想的。”
李桓垂下眼眸,过了会他抬起眼来,“说起来娜古的年纪也早该到了成昏的年纪,为何阿舅却……,不至于不上心吧?阿舅和舅母夫妻之情甚笃。”
“甚笃?”贺昭提起崔氏面上浮起冷笑,“你阿舅对她是甚笃,可是她对你阿舅……呵呵,恐怕一丁点都没有,十五年了日日摆着一张冷脸,到底是给谁看?就算你阿舅当年对不住她,可是都进了贺家的门成了贺家的新妇,她还是那张脸,对着你阿舅是不理不睬,也是你阿舅心好,换了别人看不把她休出门去!”
李桓知晓贺昭和崔氏向来不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不稀奇。
“毕竟是十月怀胎所出,不可能不关心吧?”李桓故作惊讶。
“呵……”贺昭一声冷笑,“这种事哪里是她能做主,你阿舅其实这段时日里也在物色人选,听你兄兄说,好似是看上长广王的世子了。”说完,贺昭顿了顿,“长广王世子其人甚美,而且才华横溢,性情也温和。年纪也相仿,算起来也是一个难得的好郎君。”
“你阿舅是真疼娜古,不吭不响,就将人给挑好了,而且还是个宗室,堪为良配。”
李桓一下子呆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阿舅有意长广王世子?”不是慕容景吗?
作者有话要说:李桓:原来我弄错了打击对象么
☆、第68章 佛寺
李桓也曾经听说过长广王世子,李诨代替步六孤家之后,一年里在洛阳和晋阳两头跑;他很注意和那些宗室的关系,就是对今上这个傀儡天子,也是和步六孤肇的跋扈不一样;臣子该做的礼节;样样做到,只是这权力天子是基本上没有的。
李诨如此注意和皇室宗室的关系,留在洛阳压阵的世子李桓,自然也得紧跟李诨的步伐,常常和那些宗室来往。那位长广王世子是众多宗室中出色的美少年;而且长广王也不像有些宗室那般奢靡,用一餐就要花费上万钱,还觉得无处下箸;同样也不像有些宗室那样喜好蓄美婢,一到冬日便让美婢环绕周围;将手贴在美婢身上取暖。
算起来长广王王府里算是十分干净,而且王妃出身汉人世家,谨守礼仪也未曾有过善妒恶名,世子就更是名声干净了。不管是从家教还是出身,长广王世子是当真无愧的好女婿。
比起慕容景来,倒是好上不少。李桓满怀恶意的想道。
慕容景头上挂了个北燕慕容氏的名头,算起来在汉人眼里也不过是胡虏之后,算不上多高贵,而且他还有个软肋,父母双亡,由叔父抚养长大,这种克父克母的郎君就算是脸上长出花来,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会太作考虑。
原因无他,无父无母,八字太硬,同系的兄弟一个都不见,人丁也不兴旺,将来能够扶持的人少之又少,小娘子嫁过去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这么一想,李桓觉得慕容景那张讨打的脸都顺眼了不少。贺霖和他一同长大,要说贺霖会同慕容景在婚前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他是不担心,贺霖的那个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虽说出身鲜卑镇户,但其想法确实和汉人世家小娘子是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婚前逾越?他倒是逾越了,讨来两个耳光。
慕容景平日里和贺霖相处的恐怕比他还少,贺霖也不会给慕容景那个机会。
若是真有……
他不介意弄点什么意外来给这位慕容郎君。
慕容绍固然算的上是一员用得上的大将,不过也有自己的儿子。到底是自己儿子前途重要,还是侄子的前途重要,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阿惠儿?”贺昭持起一杯温热的蜜水看向长子。
李桓坐在茵蓐上,手靠着一旁的凭几,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想甚么,嘴角微微勾起。
“啊,家家。”李桓被唤过魂来,他看着正在啜饮蜜水的贺昭。
“说了半日你舅舅家的,倒是忘了你了。”贺昭放下手里的杯子,“我上回入宫,遇见常山王王妃。”
“常山王王妃……”李桓眉头蹙起。
“也就是天子生母。”贺昭点头道。
当初步六孤肇让今上继位,打的是先帝无嗣,以小宗入大宗的由头,今上算是被过继给先帝了。自然过继,从宗法上来言,和常山王一家自然是没了关系。
可是这骨血亲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今上还是待常山王一家相当优厚,许多事情也是透过常山王来表露一下。
“她怎么了?”李桓听到常山王王妃的名头下意识皱眉。
“那次王妃同我说了许多关于兰陵长公主的事情。”贺昭抬起袖子遮去明面上的笑容,“王妃说了那位长主不少好话呢,想来应该是天子有心让你尚主。”
兰陵长公主乃是今上的幼妹,在步六孤肇死后,他废黜小步六孤氏讨好李诨的同时,也将自己亲妹妹的待遇提了提。
长公主说是天子之姊妹,大长公主是天子之姑母,但是还有大把的公主做到姑祖母级别都还只是个公主,莫说大长公主就是长公主的边都摸不到。
可见今上对兰陵长公主的厚爱。
“那个长主……”李桓抬头想了想,发现自己压根就没见过那位长公主。
“那位长主年方……七岁。”说罢,贺昭都觉得有些好笑。年纪算起来,也只是比自家大娘子大上呢么一岁罢了。
“甚?!”李桓一惊,才七岁的幼女,他面上一时僵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情。
过了好一会,他反应过来,“家家,这事情绝对不能应下。”
“怎了?你嫌弃兰陵长公主过于年幼?元氏多出俊男美女,今上也是容貌俊美,想来长公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眼下虽然年幼,但终究有一日会长大的。”
李桓无法想象自己瞧着一个七岁幼女坐木雁的诡异场景,甚至想一想都觉得有一股寒气从毛孔中生出来,让他生生的打了几个寒颤。
“娶妻看得是家世,容貌美丑是否并不重要,又不是妾侍以色事人。”李桓眉头蹙起,似是在忍着些什么。
“莲生将要进宫,入主昭阳殿,为皇后母仪天下,这一着,我们李家和天家已经联姻,再来一次只是浪费罢了,而且尚主,”说到这里李桓顿了顿,“公主们出身贵胄,性情早就被宠坏了,在家中侍奉舅姑怕会有不妥当之处。”
李桓才不想要什么长公主,所谓的长公主要说娶回来脸上好看,那他还不如向那些汉人世家娶个嫡出的小娘子回来。
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在意面上好看的人。
“年纪幼小,到时候少不得要纳妾。纳妾之后又是嫡庶之类的事情。”李桓说起来,对于那位天子,心中的厌恶多了一层,“更重要的是,我们家和元氏……怕不会永远这样。”
李诨眼下是一个权臣,但也不会仅仅止步于一个权臣。*是会随着手中权柄一步步增大,到时候说不定和元氏就要撕破脸,做出魏代汉立的事情来。
到时候他有一个出身元氏的正妻,和一个有元氏血统的嫡长子,那么要怎么处置?
还不如一开始就杜绝了这种情况。
贺昭面上也凝重起来,她对元氏可没有什么忠心,若是家中丈夫或者是儿子当真取而代之,她也会赞同而不是劝阻。
“罢了,那兰陵长公主也不是多难得的佳妇,年纪又幼小的很。不堪为配。”贺昭说道,“我会将这事和你兄兄说一说。”
说罢,贺昭靠在身旁的凭几上,面上倦意愈加浓厚。
“家家可是身体不适?还是让人请来疾医瞧一瞧吧?”李桓看见贺昭面上的倦意,关切说道。
“也不是什么身子不好,不过是肚子里又揣了块肉罢了。”贺昭答道,她生育过几次,经验相当丰富,怀孕这回事情,不用疾医来诊治,她自己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如今她膝下已经有三子二女,两个儿子已经站住脚了,一个女儿已经要入宫为皇后,正妻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再有生育,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要说有多期待,基本上也没有。
“那更要请来医者,”李桓说道。
“你呀。”贺昭笑着摇摇头。
**
皇帝果然在之后和晋王提起让晋王世子尚主之事,晋王频频谢绝,此事也不了了之。
这种消息一般都遮的死死的,若不是关系特别近的,恐怕都难以知道。
贺霖知道的时候,心里还觉得有些惋惜,要是李桓真尚主了,那么他心思再怎么活泼也该歇了。
不过想起那位兰陵长公主才七岁,顿时有一种猥亵幼女的既视感,李桓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幼女下手,她是不知道。但是,一个七岁女孩子就要出嫁,这让她觉得别扭的不得了。从这方面看来,这事情没成,倒是好事一件了。
虽然,天子可能不这么认为。
很快册命皇后的事情,就让这件事轻轻的揭了过去。
古六礼,自从汉代以来一直通行于皇室和民间。皇帝迎娶皇后也用此礼,只是亲迎的时候不是皇帝亲自来,而是另遣使者前去。
这一场册封皇后的典礼十分浩大,六岁的幼女事先经过几个月的教导,面对这等大场面即使还是有些胆怯,但也会稳住,不会随意哭闹。
至于册命皇后当天夜里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天子给丈人卖个面子会宿在昭阳殿,也仅仅是休息罢了,不会做出甚么事情来的。
皇后册命之后,昭阳殿有主。
再之后,晋王世子自请入朝辅政。晋王世子年纪不过十五,但其从小便是跟着父亲东征西讨,见识要比同龄人要多出许多。李诨对这个长子颇为看重,谈论要事也会问过他。
于是李诨入朝辅政,在晋王世子的身份上,再加了一层加领左右京畿大都督之职。
少年权贵,望遍洛阳,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这样的大事,贺霖自然是知道,当然想不知道也是很难。
李桓年纪轻轻才上高位,多的是对他不服气的,于是朝堂上还有的磨,贺内干是他的阿舅,自然是要帮他。可是贺内干也是李诨重用的人,晋阳正需要信得过的人,李诨干脆带着贺内干一同往晋阳去了。
于是贺霖的婚事又一次拖了下来。
决定婚事的是父亲而不是母亲,所以就算崔氏那边有世家主母打探消息,或者是有意无意提起族中出色的郎君,此事也没有什么进展。
崔氏能做的,最多是将那些郎君在贺内干面前提一提,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真的不是崔氏能够说了算的。
贺霖乐得自己婚事还没有着落,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好像很大,其实也还没发育好。过早的生育对身体只是一个负担,年纪大点嫁人正好。
不过慕容景那里,听说慕容家的男子向来是晚婚,多的是二十来岁才结婚的。算起来慕容景也才十七岁,连十八岁都还差点。
她对这个十七岁的水灵少年,死活下不了口的。
能等等,那就再等等。
这一等,倒是将洛阳佛寺的盛事给等来了。
此时,不管是南朝还是北朝佛教十分兴起,甚至都成了赶时髦的象征了。佛像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就是李诨这个压根就不信佛的人,成了权臣之后也捐了不少钱让人修佛像。
北朝尚且如此,那就更别提四百八十寺的南朝了。听说南朝皇帝痴迷佛教到了时不时就去投身佛寺嚷嚷着要做和尚,吓得大臣赶紧捐钱赎回皇帝的地步。
洛阳中佛寺也多,长秋寺和城南的景明寺,前后脚的会请人来上演百戏,传颂佛法。
贺霖对那套佛法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同样对道家也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不管是对着哪个菩萨还是哪个神她都是能拜下去,尤其是有这么一份热闹在,扎个机会出去瞅瞅也不错。
崔氏以前曾随家中人信奉佛教,因此也带着女儿前去长秋寺。长秋寺是非常热闹的,门外是一群黄发蓝眼的杂胡在吞刀吐火,腾骧一面,还有走细索,杂耍种类繁多。门内则是梵音连连,一群光头和尚在诵经。
贺霖走进去的时候,遮面的团扇稍微放下来些,正好遇见一群年轻郎君走出来,那些郎君其中有一个身长颀长,比其他人还要高出半个头,面目也颇有特别之处,容貌轮廓较为突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和胡人有几分相似,但还是一头黑发,和胡人相似也有不相似。
她将遮面的团扇拿下来,两个人正好就瞧了个对眼。
北朝礼法之风甚是稀薄,原先汉化的时候,洛阳的礼法才多了那么一些,可惜汉化才二十年,那些鲜卑贵族又杀了回去,汉化大退步,姑娘们纵情驰马,让人看自己的脸都没有半点事情了。
同行的人中,有人见对面行来的小娘子美貌。时风女子好穿大袖衫,并且衣襟大为敞开到肩膀的位置,露出秀颈来。
那小娘子颜色生动艳丽,肌肤白皙的很,瞧着脸上好似也未曾擦过白粉。
慕容景没想到会在长秋寺遇见她,连忙对她露出一笑。
贺霖匆忙间向他眨了眨眼,希望他能领会意思。
慕容景瞧着她走过,再回头一看,同去的那些人里,不少人是去看佳人的。他心中光火,重重咳嗽一声。
“方才走过去的是谁家小娘子,看着脸生的很。”有人问道。
“是何家小娘子又与你有何干?”慕容景反问道,“把心思收一收的为好。”
“哎?我还没怎样呢,怎么就要收心思了?”那人不满的嚷嚷起来,然后被慕容景那双琥珀色眼睛瞪的没了声。
“佛门之地,还是莫要高声喧哗。”
一句话说得那人不得不闭了嘴。待到出了门,各自散去观看杂胡的百戏,慕容景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他,赶紧扬起袖子遮住面颊,一路往里面快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惠儿:竟然趁着我不在,勾引我老婆,简直不能忍
☆、第69章 百戏
贺霖跟着崔氏迈入宝殿,宝相庄严的佛像叫人不禁生出一股虔诚来。
崔氏在摆放好的蒲团上跪下;虔诚跪下,双手在胸前合十下拜。贺霖不信佛,也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不过崔氏拜菩萨;她也不好干跪在那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也俯下来拜佛,拜佛她还是头一回;跪拜的姿势也不那么对头。
拜过之后,让侍女将老早就准备好了的香油钱给负责的小沙弥。
旁边站着的一个眉须皆白的老和尚见这对母女衣裳首饰华贵;等她们起来,去宣扬佛法;贺霖听不懂那老和尚满嘴的什么阿难之类的;感觉简直是如同在听天书一般;崔氏注意到女儿根本对这些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便让她去休息一会。
贺霖如得大赦;殿中点着佛香,浓的很。一进去被熏的有些头昏,出来才觉得好一些。
外头也是非常热闹,外间有胡人在耍百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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