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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安於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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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犹豫道:“报酬都给了,可那些人不太愿意离开京城。他们说京城那么大,不一定会遇见知情者。”

唐谨思放下公文,温文儒雅的问:“动手之前不是交代过你们,一定要找些‘听话’的人。怎么,现在弄得无法善后了?”

仆人流下冷汗,为难道:“主子见谅。但要找随时能配合的人手,又要求他们有真材实料,还要人家表现自然、进退得宜,而且,只给那么点时间去找,这实在是……很困难的任务。”

“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找的这批人绝对物超所值,如今哪来这么多困难?”

唐谨思的态度仍然和蔼,于是仆人大起胆子回嘴──

“他们确实不错呀!即使刮风下雨,也随叫随到。而且那晚在破庙里,他们从出现到动手和最后的撤退,都表现得完好无缺。就算告诉夫人,那是主子您雇来骗她的假强盗,夫人也不会相信的。”

唐谨思微微一笑,忽然把桌上的砚台一抛,掷中仆人的脑袋,看著仆人掩头痛呼。

“此事不准再提,若是你泄漏出一字半句……”唐谨思柔和的威慑。

年轻的仆人被他差遣多年,清楚唐谨思这下是真的不悦了,于是连回嘴也不敢,只能拚命点头。

“至于那些你推荐来‘表演’的家伙,你自己打发干净,要是让我在京城里瞥见他们的踪影,你就等著充军。”唐谨思低声交代,突然,眼神一变。

正抬头看他的仆人,发现唐谨思神色不对,吓了一跳。

倏地,只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在书房外响了起来。仆人如临大敌,这么晚了会是谁?

“去把人带进来。”唐谨思平静的发出命令。

下一刻,冲出去的仆人如旋风般回到书房,手中抓住一个面色苍白的丫头。

唐谨思瞧了胆战心惊的丫头一眼,柔声问:“宝儿,这么晚了,跑到这里游荡有何意图?”

“姑爷……”宝儿唇发颤,站也站不直,惊慌的回道:“是、是小姐知道您这些天晚上都……都有到书房,她担心您处理公务太、太累,吩咐我,若是发现您夜里又起身了,就……代替她照顾您,顺便、顺便催促您早些休息。”

婉约本是一番好意,宝儿也是尽忠职守,却没想到唐谨思根本舒服得不需要她们忧虑。

宝儿怯怯的端详唐谨思,他的“受伤”是假装的吗?他骗了小姐?

“宝儿,你是个乖孩子。”唐谨思朝仆人做了一个手势。

宝儿尚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架出书房外,慌乱中,惊慌失措的她看见唐谨思高深莫测的脸上浮现一片令人心惊的阴暗。

“姑爷──您要做什么──姑爷──”

唐谨思平静的等著仆人把宝儿强行拖出书房,半晌,他悠悠低喃,“乖孩子是需要特别照顾的……”

☆ ☆   ☆ ☆   ☆ ☆

入冬了,天气却未开始冰凉。

婉约回家之后,一直负责照顾丈夫的起居。

虽然,她从没亲手处理唐谨思的伤口,甚至没亲眼打量过他的伤势,总是经由他相识的大夫来家中为他诊治,但最近,唐谨思的气色渐好,婉约相信他已逐渐康复。

她的心,终于安稳许多。

这两天,唐谨思恢复了朝务,时常早出晚归。

婉约发现,她的丫鬟宝儿失去了踪影。无论怎么询问、寻找,都没有宝儿的下落,婉约为此焦虑不安。

幸好唐谨思不需要她照顾,她可以全心找寻宝儿。

冬至的傍晚,一丝丝秋天未带走的热气仍在人间徘徊。

婉约出门两个时辰,回来后,月亮已高挂天空。

她刚踏入府邸,就见唐谨思让一群下人簇拥著,独坐在竹椅上,左右有人为他提灯倒茶,他身后是能挡风遮雨的大树。

婉约暗自一叹,她家夫君真够铺张的,在家里也要搞出这样的排场。

“你怎么入夜了才到树荫底下乘凉?”婉约觉得好笑,朝唐谨思开口。

“你又去哪了,这么晚才回家?”唐谨思立刻起身,走向她。

“你是专门守在这里等我回来吗?”婉约胸口怦然,不自在的问。

忽然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唐谨思,立场颠倒了。

以往,在家等待的人是她,她总是牵挂著他:此刻,变成他在等待,而她牵挂的人,变成宝儿了。

“下人们说你出去快半天了,我不放心。”唐谨思毫不隐瞒他的关心。

婉约又感动又内疚,主动牵著他的手,往寝室走。“入夜了风很大,你别待在外吹风,以后我会早点回家。”

“以后?”月光洒落在唐谨思的脸上,照清了他的不满。“你在忙些什么?有需要可以找我,何必在外奔波?”

“我在找宝儿。”在他眼里,她见到了深切的重视,她感到窝心,手指摩挲著他的手指,舍不得分开。“我告诉过你,宝儿不见了。”

唐谨思因婉约充满情意的小动作,神魂一乱。

他抑制住亲吻她的冲动,温文儒雅道:“我不是答应你会帮你找她?别担心了。”

“可她从没这样不说一声的离开,我回娘家问过了,也没人见她回去,这太古怪了。她从小就被买来当我的丫鬟,能跑到哪?”

婉约忧心忡忡的颦起眉,唐谨思无意识的抚著她眉心的结。

“你回娘家过了?”

婉约苦笑,点头道:“我爹娘还是知道了我做的事情,说了我一顿,不过,我向他们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唐谨思抿了抿唇,心想,他倒不反对有下一次,只要是发生在他公务不繁忙之余,他倒是很喜欢与她玩耍嬉闹……

“你还没吃?”婉约走到寝室的里间,正欲换衣物,却见唐谨思交代下人准备晚膳,她只得停下整理仪容的举动。

“在等你。”唐谨思让人把食物端到里间唯一一张桌上。

“我在家吃过了。”婉约定到他身旁的空位,慢吞吞的坐下,一股奇异的感觉再次笼罩心房。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换成她丈夫等她回家吃饭。过去,这都是她时常做的事。

婉约幽幽一叹,在他动筷进食后,出其不意道:“我见过娉婷了。”

唐谨思瞧她一眼,不露痕迹的咀嚼食物。

“我告诉娉婷,你受伤了,她很担心,约好了明天来看你。”婉约平静的说,神色不带一丝芥蒂。

唐谨思专注的打量她,想从她淡然的容颜寻找出一点破绽……还有妒忌。

婉约没察觉到他的心事,兀自交代,“明日你忙完了差事早点回家。”

唐谨思无言。她这算是……在促成他与娉婷?她不再计较了吗?一副释怀的模样,好像不在乎他心里渴望的是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如冰寒的冷风,刺骨的袭上唐谨思的胸臆。他放下碗筷,没胃口了。

为什么婉约对他不再那么……痴迷了?而且,从他伤势渐好之后,她就开始冷落他了,为什么?

唐谨思费心思索之际,冷不防听婉约忧虑道──

“宝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她愁眉不展,慢慢离开他,走到屏风后。“我这几日在城内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寻,可都没发现她的下落。”

唐谨思眼神一闪,开始厌恶起名叫宝儿的小丫鬟。

婉约是为了宝儿的行踪而分神,不再全心全意对他?或者是,今后她会一天天减少对他的在意?

屏风内传来衣衫滑落的声响,恰似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唐谨思轻轻一震,侧耳聆听,紊乱的思绪中断了,他像受到诱惑一般,不由自主的迈步而去。

婉约听见他靠近,急忙出声喊道:“别过来,我在换衣裳。”

他微笑,温文儒雅的问:“可需要我帮忙?”

温柔不变的嗓音,婉约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丝异样的轻佻。

她来不及反对,就见他走近。她急忙拣起外袍,覆在身前。

靠著墙的屏风将两人包围在狭小的角落,远处的灯光柔柔的攀爬上他们的肌肤,把两人交会的眼神染上一层旖旎的绮色。

婉约面颊泛红,羞涩道:“你让开,我……得沐浴了,在外奔走了半天,我还没清洗……”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迎面罩下,她一个恍惚,人被他拥入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灼热的气息透露出亲匿之意。

“谨思……”婉约想到她离家之后,甚至离家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与他欢好过,霎时,她全身掠过酥麻的燥热。

“一起清洗。”他在她耳畔轻语,孟浪的含住她的耳垂,轻舔著。

婉约瘫软了,让他拦腰抱住。

他眉目含春,柔情似水,带著她去到床榻。

她看著他,似乎看到新婚时,恩爱的两人曾经美好的过去。

他在她耳边说著动听的情话,她迷茫的抛弃了理智,任由他摆布。

灯架上的烛火闪烁著缠绵的光。

他柔润的唇,一口一口吻遍她颤抖的肌肤。

“婉约,乖,待在我身边,永远待著……”他把请求透过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吻,送进她口中。

她乖顺的承受著,整个人如被束缚。他给的甜蜜从嘴里一直延伸到她心底,激荡起绚烂的涟漪。

婉约情不自禁的点头,“会的,在我仍然喜欢你的时候,我会守著你,哪也不去。”

☆ ☆   ☆ ☆   ☆ ☆

翌日清晨,唐谨思叮嘱了婉约不要再去寻找宝儿,她没答应。

等他进宫面圣,婉约立即准备出门找人。意外的是,她正要离家,宝儿竟自己回来了。

“小姐……”数日不见,宝儿憔悴许多,回家见了婉约也不主动说明她为何消失,只是跪坐在婉约跟前发抖。

“你去哪了?”婉约急忙拉她到面前仔细端详,盯著宝儿青黑的眼圈,婉约忧心的问:“你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小姐……”宝儿像受到惊吓,口齿不清,话也说不全。

婉约一问她事情,她就掉眼泪。

“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婉约不由得往坏处想。

宝儿不敢答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婉约心一紧,抱住她,承诺道:“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如果我办不到,我去求谨思帮你,他绝对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受人欺负。”

岂料她一番担保,非但没让宝儿安心,反倒令失踪多日的丫鬟更加惶恐。

“小姐,我没、没什么事……不对,我是,对不起,我只是被人骗出城,好不容易等那些人没发现,自己偷跑回来的,小姐,您不必为我操心了。”宝儿慌乱的解释,语无伦次,像在搪塞。

婉约疑窦丛生,感觉宝儿在敷衍她。“是哪些人骗你的,他们是人口贩子吗?你可记得他们的长相?我们去报官!”

“不必了,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是我自己不谨慎,而且,那些人都跑出京城了,恐怕也找不到。小姐,这事您就别在意了!”宝儿苦苦哀求。

婉约因她不合理的态度,有些愕然。“我怎能不在意?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坦白告诉我吗?”

“小姐……”宝儿跪在地上,揪著婉约的裙角,乞怜的望著她。“请小姐不要再问了。”

婉约苦叹。宝儿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向她说明,需要这样瞒她?

“罢了,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婉约忍住烦恼,让宝儿先去休息。“这两天你不用照顾我。我会找大夫为你看看,你先回房去歇著。”

这个丫鬟与她情同姊妹,不曾蒙骗她,更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婉约目送宝儿离开,凝望宝儿如履薄冰的样子,她忧虑渐深。

屋外,天边吹来冬天第一股寒风。

今日的黄昏格外短暂,娉婷在夕阳西下之时,来到唐家拜访。

婉约刻意回避,把妹妹留给婆婆招待,自己则领著下人外出。

京城内,人多拥挤,尤其在傍晚,每条街道都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婉约坐在轿内,让下人漫无目的带她到处闲逛,最后心思一动,选择了回娘家一趟。

她不想在唐家,不想等唐谨思回来后,目睹他与娉婷亲近的情景。然而,一离开,她整个人就虚弱得如同一具空壳,不知该到哪去填补心上的缺口?

轿子抬进钟家大门,婉约下轿,纵目一望,视线正好对上一个刚要走出门的妇女。

“姑母?”婉约打量妇女的脸,有些讶异的出声呼唤。

那妇女睁大双眼,端详了她一阵,倏地,又惊又喜的叫道:“婉约,好些年不见了,听说你嫁给了朝廷大官。”

婉约慢慢靠近面色欣喜的妇女。“您有许多年没来了。”

“你爹不喜欢见我。”姑母无奈的撇撇手,紧接著又高兴的拍手,“能见到你可真好。我本有事来请你爹帮忙,他推辞了。这下,若你能伸出援手就更方便了。”

婉约愣了愣,“我……能做什么?”

“你家相公不是高官嘛?能不能请他帮我找官府通融一下,把我馆子里的几个人放了。”

婉约茫然不解。

姑母继续道:“我馆子的人被欺负了,结果还被冤枉,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牢里,实在是没天理!”

一听到“欺负”二字,婉约无端的想到了宝儿,婉约心有不安。

这时,尖锐的叫声从门内的花厅里传了出来──

“小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放眼一看,就见婉约的娘大步跑来分开婉约与姑母,如同在画分楚河汉界似的,不客气的瞪著妇女。

“嫂子,你不要著急,我又不会带坏婉约……”姑母苦笑。

婉约赶紧低声告诉姑母,“您有空闲到唐家,届时我们再详谈。”

“婉约!”娘亲闻言,不认同的瞪了女儿一眼。

那露骨的表情让姑母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识趣的告辞走人。

“娘,您太失礼了。”等姑母走远了,婉约不认同的看著母亲道:“那是爹的妹妹,您这么排斥她,实在伤人。”

“你知道什么,往后别靠近她!”母亲拉著婉约进内厅,义正辞严的告诫,“虽说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可她嫁给个不干净的男人,开了问……唉!叫人怎么说,总之就是经营那种下流的馆子,你可别跟她来往,免得遭人非议。”

“下流的馆子?”婉约思索了半天才明白,母亲说的是灯红酒绿的风月之所。忽然间,她想起姑母临走前的那抹苦笑,一时竟觉得心有戚戚焉,于是回母亲道:“若是男人们安分,不去光顾,那种馆子又哪里生存得下?”

“你不懂,她那里都是些败坏风俗的人!”

母亲鄙夷的神态令婉约无言以对。

“总之,你要懂分寸,别行差踏错,败坏了门风。”

婉约站在母亲身旁,一声不响,听著母亲的叮咛,心里清楚母亲只是借口教训自己。曾经休掉不爱自己的丈夫,无论她有错没错,在母亲眼里,她已做出了败坏门风之事。

“娉婷不是过去了,你怎么回来?”母亲见她发呆,提高嗓音发问。

那近乎质问的语调,终于激起婉约的叛逆之心。

她轻轻一笑,柔声顶嘴,“我一走,方便妹妹与我相公亲热,这就不算败坏风俗了吧?”

“婉约!”母亲沉重的盯住她,叹道:“你再这么倔强下去,你丈夫早晚会受不了你。”

接著,母亲嘴里又吐出一大段训话,教育她该如何温柔体贴当个好妻子。

婉约抬头,仰望天色。月夜已取代了黄昏,一点点把天空染黑了。

不知谨思正与娉婷在说些什么?

她不在家,他们两个是不是更轻松自在呢?

第六章

明月灼灼照楼阁,唐家府邸内灯火粲然。

娉婷笑容可掬的陪著唐谨思以及唐老夫人在宴会待客用的高楼之中,一起享用精致的晚膳。

席问,只听唐老夫人和娉婷偶有交谈,而唐谨思极少开口,像不存在似的,连食物也没吃上几口。

娉婷觉得唐谨思心不在焉,不由得起了猜忌。她看著桌子边留有一个空位,那是属于姊姊的位置。

突然间,娉婷感到有些惘然。

“姊夫在想什么呢?”久久不见唐谨思有动静,娉婷忍不住发问。

唐谨思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望她一眼,眼里掠过模糊不清的情绪。

娉婷忐忑的继续问道:“是在想姊姊吗?”

唐谨思震了震。

娉婷的猜测并不值得惊奇,他诧异的是,自己的心思竟会被相识不深的娉婷一语说中。

从何时起,他变得这么藏不住心事了?

“姊姊她回娘家了,应当用过晚膳才会回来。”

“我知道。”唐谨思柔声应著娉婷。

忽然,耳边掠过母亲发出的讪笑声,唐谨思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

“你们继续吃,我饱了,先回房去。”唐老夫人放下擦嘴的手帕,若无其事的带著丫鬟离开。

转瞬间,偌大的楼阁内,下人四散,只剩娉婷与唐谨思两人相互凝视,若有隔阂,无法贴近对方的心。

娉婷偷偷叹气,唐谨思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你姊姊她……”他无意识的开口。

娉婷纳闷的看他,不知他想说婉约什么?

“她……是不是从小就这么……”唐谨思说到一半顿住,想不出贴切的辞汇形容婉约的变化。“她带给我不少惊喜。”

他悠悠一笑,不经意的望向高楼上的明月。蓦然发觉,那明媚的月亮像极了他的妻子,偶尔圆润、偶然残缺,变化不定。

“姊姊虽然有些固执,但不会盲目、愚昧的坚持,也不会有恶念。”娉婷不由自主的为婉约说话。

“我明白。”唐谨思认真的端详她。这张与婉约相同的脸,展现出不同的风情,光彩逼人。奇怪的是,最初为娉婷悸动的感觉,此刻的他已忘却。

唐谨思困惑了。

这段日子里,他脑子里都是婉约的身影。她的负气离开、她难以割舍对他的关怀,各种属于她的情意举止,一点点占据了他的心窝。

他对娉婷的执著,似乎被婉约的身影驱走了。

“姊夫?”娉婷伸出手,在陷入沉思的唐谨思面前挥了挥,等他抬头看她,她露出会心的笑。“这么频繁的走神,真的是在想姊姊吧?”

“有那么明显?”他以为自己的心事一向讳莫如深。

“姊夫,我们……或许不该……”娉婷断断续续的说著,“不该让姊姊失望。”

她不由得忆起姊姊对她的好,还有姊妹二人的亲密情感,终于,娉婷不忍为了一己之私插足姊姊的婚姻。

“我们让爹娘他们取消婚约。”她镇定思绪,果断的告诉唐谨思。

他沉吟著,没有言语。

半晌,娉婷以为他舍不得,他却出人意料道──

“我其实也有想过,但现在还不急。今后,我还想多看一些婉约的转变,你给了她不少刺激,使她对我更坦诚了。”

“啥?”娉婷听不懂他含糊的话。

唐谨思温文儒雅道:“因为你,婉约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娉婷愕然。

唐谨思饮了一口酒,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甜蜜之色,如在回味什么美好的情事。

他可以为婉约放弃世上千娇百媚的各色女子吧?

他相信他可以,并一心一意的永远爱护她……不过,这个决定他不打算那么快让婉约明白。

“姊夫……”娉婷忽然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有些防卫的盯著唐谨思,“你该不是故意要让姊姊著急、为你忐忑,才想娶我吧?”

“你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妹妹。”当初,他真是对她感兴趣,至今仍觉得放弃她有点可惜。

只是,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变成了婉约。他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别的女人。

娉婷不予置评,默默的想著,也许他就是个差劲的人,只是没人发现?

“姊夫,我确定……我不想嫁给你了。”

“那太令人遗憾了。你先别声张,用暂时的沉默弥补我的遗憾。”

从他轻灵流畅的语调里,她听不出有任何遗憾之意。

“你想隐瞒姊姊?”

唐谨思单手支颐,朝娉婷一笑,“我想更了解她。”

☆ ☆   ☆ ☆   ☆ ☆

入冬以后,天黑得特别快,总是太阳下山后,大地就一片灰暗。

婉约从娘家回府,听说妹妹已经离开了。姊妹两人在街上错过,没能见到面,彼此心上的芥蒂至今未能抹去。

婉约努力不去想像妹妹与丈夫相处得怎样,她首先前往下人居住的院落去看宝儿。

这个陪嫁丫鬟的离奇消失和出现,以及她胆战心惊的异常表现,还有隐瞒不说的秘密,都让婉约为她担忧。

“夫人。”在院子里出入的下女见到婉约,纷纷行礼。

“宝儿在她房中吗?”婉约问著一个丫鬟。

“她……整天都没见她出房门,也没去吃饭,在门外唤她,她都没回应……”丫鬟略有不安的答覆。

宝儿和一般丫鬟不同,是婉约的贴身侍女,所以在唐家的待遇比别的丫鬟好,连住屋也有单独的房间。

婉约撇开旁人,独自走向宝儿的寝室,只见门窗关闭,上了锁。婉约唤了宝儿几声,没听她回答,心里顿时一慌。

她转身,正欲叫人破门而入,冷不防,门扉从里面推开了。

“小姐?”宝儿虚弱的叫。

婉约回头,见宝儿面色惨白,心一紧。“你生病了吗?”

宝儿摇头,因婉约溢于言表的关怀红了眼眶。

婉约怜惜的伸手抹去宝儿眼角的泪水。

宝儿呜咽一声,出其不意的跪倒在婉约脚边。

“宝儿?”婉约急忙搀扶起她。“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苦了自己!”

婉约带宝儿进屋,把房门关上,让宝儿坐在床铺,抽出手绢擦拭她不断滑落的泪水。

宝儿明白,没有几个主人会对自己的下人这么好。她哽咽著,抱住婉约,强忍畏惧道:“小姐,姑爷好可怕,您要小心他!”

“谨思?”婉约大感惊奇。她正视宝儿,确定宝儿的恐惧没有丝毫的作假,霎时,几个丑恶的猜测掠过脑海。

谨思对宝儿做了什么?

婉约害怕了,不敢深思,忍住诸多怀疑,柔声问宝儿,“他怎么了?”

宝儿掩面哭泣,“他命令我不能告诉您,否则……否则……”

“他威胁你?”婉约难以置信。她温文儒雅的丈夫“欺负”了她的丫鬟吗?

“他……他把我送到妓院,小姐,我不是被拐骗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姑爷派人带到妓院里。他说,如果我多嘴,就让我一辈子待在那里。”宝儿忍不住嚎啕大哭,把满心的委屈和恐慌倾诉而出。

她的哭诉在婉约心湖投下一颗颗巨石,激荡得她神魂俱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婉约茫然的问。“他让人伤你了?”

宝儿摇头,“姑爷只是让人逼我看……看妓院里可怕的事,没伤我,但是、但是他不是好人,姑爷绝对不是好人!”

婉约慌乱无措的抱著宝儿,手掌在她背上轻拍。“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威胁你呢?”

“因为我发现姑爷他……骗了小姐。”

婉约困惑的脸有些失神。

宝儿吸了吸鼻子,将所听见的道出──

“其实那晚我们在破庙内遇到的强盗,和姑爷是一伙的,他受伤也是假的,他骗了小姐!”

婉约双目圆瞠,说不出话。

宝儿咬著牙,不顾唐谨思的警告和手段有多么可怕,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害小姐把一生的幸福葬送给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小姐,您去问姑爷的贴身侍从吧!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他雇了那群‘强盗’的,宝儿发誓,我没有说谎!”

☆ ☆   ☆ ☆   ☆ ☆

寝室里,散发出灿亮的灯火,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门窗上,显示房中有人在等人。

唐谨思望著那道走来走去的身影,含笑入屋。

婉约绕著桌子不停踱步,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她的丈夫回房了。

“你几时回家的?”他凑近她。

温暖的烛光把她柔美的脸照耀得异常明媚夺目,那含蓄的美,束缚了他的神魂,将他记忆中关于娉婷的光彩身影完全驱走。

婉约目不转睛的看他,突然动手揪住他的衣襟,冲动的拉扯他的衣裳。

“婉约?”他为她的“狂野”诧异了。

婉约面无表情,漠视他的诧异,动作飞快的脱下他的外衣、中衣,当手指准备扯下他的里衣时,他急忙攫住她的双腕。

“我来吧!”唐谨思从妻子僵硬的面孔,猜想到不幸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

婉约无动于衷,加重力气摆脱他的钳制,用力撕扯他蔽体的里衣──

“婉约!”唐谨思被迫一吼,从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他,伟岸的身躯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婉约镇定如常。

即使被他的气势所压迫,她冷静的态度、强硬的动作,在在显示出比他更坚定、更难以抗拒的决心──

唐谨思少有的慌了,思绪陡然一乱,就被她抓住机会顺利的脱去他的最后一件衣裳。

他苦笑,“裤子是不是留给我自己动手?”

“你的伤在哪?”她冷著脸,张大双眼在他皮肤上仔细的搜寻。

前几天他才受伤,隔著衣裳流出鲜红的血,连大夫都说他失血过多。然而现今,他恢复没几天,身上应该还留著伤口。

可是,她找不到。

他的皮肤光滑无比,一点伤痕也没有!

婉约怒火中烧,仰头瞪他,“你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唐谨思已经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平静的反问:“你的丫鬟告诉你了?”

宝儿的哭泣声在婉约脑中回响,那控诉唐谨思的一字一句令婉约的心渐渐发寒。

她不可思议的望著她的丈夫,问:“你真的把宝儿……”

他不等她问完,立即答覆道:“吓唬她而已。”

他毫无愧疚的神态,像极了一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和婉约心目中温文儒雅的丈夫,判若两人。

“她还是个孩子呀!”

“下女罢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使她气急攻心。

“你、你难道忘了你的身分,不顾礼仪廉耻了吗?”她的丈夫明明是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陌生了?“你不是任性的孩子呀!”

“婉约,你总是大惊小怪的,容易激动,这样对身心不健康。你的宝儿不是好好的在家等你宠惜吗?”他的语气除了漫不经心之外,还弥漫出一股醋酸味。

“你、你强词夺理,你不觉得这样恐吓一个小姑娘太过分了?”

“她半夜鬼鬼祟祟的监视我,也吓唬到我了,我就没质问你,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是听我的吩咐,替我照顾你啊!说到底,你若不欺骗我,你的恶行又怎会被宝儿发觉?你太无赖了!”

“先休息吧!”他轻描淡写的截断她的斥责,建议,“等明天找个时间,我再让你随意处置。”

婉约呆了呆,茫然的问:“你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她预期过他会道歉、会解释、会向她忏悔……或澄清什么。然而,他不仅没有,还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态度,完全不认错!

婉约五内俱焚,气愤到失控,厉声道:“你完全不想悔过吗?”

唐谨思叹了一声,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和它不熟,你遇见了再介绍我认识。”

“别开玩笑了!”她握紧双拳,良好的教养使她被心爱的人背叛、欺骗、愚弄、讽刺之后,仍未能丢下理智,送他一顿拳打脚踢。

“休息吧?”他温和的回应她的激动,却又兴致一动,坏心眼的刺激她,“还是说,你要彻夜照顾你的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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