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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我活埋的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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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南递给他水杯,上面飘着几朵花,说:“我爸给我的,还挺好喝的,小心烫。”
白晟双手抱着杯子看了半天,小心地抿了一口。
哦哟?凌辰南稀奇到,竟然喝了不密封的水 …… 虽然一脸纠结的样子。
凌辰南吹了吹自己手上这杯的热气,又放在一边,问:“最近怎么样?和陆医生的诊疗如何?”
白晟还是埋着头,支支吾吾地:“嗯……”
不是这家伙主动跑来的吗,怎么一下子气焰就跑光了。
凌辰南用脚尖轻轻踹了踹他小腿:“问你话呢,诊疗怎么样啊?”
白晟躲了躲,又恢复气呼呼的样子,瞪着他说:“我不,不告诉你!”
凌辰南挑起眉毛:“哦哟,小白好凶哦。”
被他揶揄,白晟秒红了脸,但仍摆出凶巴巴的样子说:“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医生了,我不告诉你!”
凌辰南装出忧郁的样子叹了口气:“哎,好吧,养大了的小白,泼出去的水。”
白晟哗地站起来,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但他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提高音量说:“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你再做我的医生了!”
凌辰南吃惊地看着他,拿不准他什么意思:“本来就不是了啊……”
白晟着急了,把杯子放下,握着拳头说:“我想要做医生的,不对,凌辰南,我想要做你朋友!”
凌辰南愣住了,抬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已经好几次表示不要再叫自己“医生” 的事,忽然明白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凌辰南也站起来,脸色晦暗不明,白晟缩起肩膀但硬撑着没有躲。
凌辰南:“哦……想要做我的朋友啊……”
白晟又结巴起来:“对,对,就是这样……”
凌辰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是不行啊,不能和你做朋友。” 
白晟眉毛纠在一起:“诶?”
凌辰南:“别说是朋友了,像这样密切地接触也不行啊。”
白晟再次失去了对视的勇气,低下头:“我,我知道,对不起……”
凌辰南又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对心理咨询师产生情感投射是很正常的,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就再忍耐一下……”
“不是的!” 白晟大声打断了他:“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医生,是因为是你才喜欢你的!”
又来了,神的怒火,颤动的大地,稀薄的空气。
凌辰南说:“哦,喜欢我啊,怎么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了这种话呢,明明是那么胆小的人。”
白晟不习惯这样冰冷无情的他,带着哭腔说:“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凌辰南向前跨了一步,白晟虽强忍着不要后退,但还是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凌辰南在他咫尺之地轻声开口:“害怕吗?看不出来呢,这不胆子很大吗,一直在害怕的明明是我啊。”
白晟胸膛一起一伏,不断小声抽气,终于睁开一点缝看他。
凌辰南问:“想做我的朋友吗?”
白晟咬着嘴唇点点头。
凌辰南又问:“只是想做我朋友吗?”
白晟又害怕地闭上眼睛,连呼吸都不敢了。
凌辰南笑了声 —— 不是那种友善地温和的笑,而是一种陌生的、充满攻击性的笑:“闭着眼睛的样子,好像在等我吻你一样。”
白晟憋不住气了,喘着气说:“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凌辰南看着他,说:“是嘛,是谁在折磨谁呢,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家伙。”
他伸出手指,触碰到眼前发烫的脸颊和耳垂 —— 对方于是颤抖得更厉害了,然后他的手指滑过他稍长的头发,贴上他柔软的后脖颈。
只要稍稍用力,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凌辰南想。
好想要他,这是错的,但好想要他。
另只手靠近他的下巴,摸了摸他的嘴唇。
白晟微微张开眼睛,睫毛下都是闪烁的小星星,既脆弱又美丽。
居然这样一幅表情看自己,好想要他,他想,好想要他。
他向前凑去,白晟再次闭上眼睛,被他吻住了嘴唇。
他抖得好厉害,凌辰南想,左手揽住他的腰。
白晟本来捏在身侧的手也抓上他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在抱住了氧气瓶。
脸颊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划过去了,凌辰南睁开眼 —— 啊,又把他弄哭了。
“想做我的朋友吗?” 凌辰南问。
白晟咬着嘴唇使劲摇头,泪水洒得到处都是:“不要,不要,不要做朋友,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是嘛,真说得出口呢,凌辰南苦笑着弯起嘴角,明明是那么胆小的人。
都无所谓了,他想,好想要他。


【第十二周·周五·夜】

本来十分旖旎的气氛因为白晟越哭越厉害而一扫而光,凌辰南舔了舔嘴唇 ——咸的,他有点好笑地坐在一边看白晟擦脸擦鼻子,忽然想起对方第一次走进自己诊疗室时候的模样 —— 病态,阴郁又性感,跟后来的这只完全不是一个属性的,怎么当时就没怀疑过为什么呢。
他伸手摸了摸白晟的水杯,问:“水凉了,换点热的不?”
白晟摇头,似是有点懊恼,瓮声瓮气地说:“就喝这个。”
凌辰南笑起来:“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秒变奶糖。”
白晟不好意思起来,可能是觉得自己太傻太丢脸,缩在沙发角落里,外面天早黑了,只有玄关的灯亮着,两人都坐在夜色中。
凌辰南问:“饿不饿?”
白晟又摇头,凌辰南耸耸肩:“好吧,但是我饿了,那我去煮面吃了。” 说罢还真就站起来自顾自朝厨房走。等了一会儿,余光果然瞟到白晟小心翼翼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像在陷阱外面张望的野鹿。
凌辰南洗干净豆芽和青菜,又烧热油用葱姜爆了锅,葱香溢满屋子,水浇进去的嘶啦声也叫人很有食欲,他切了一个番茄丢进锅里,等着水开,弯腰从抽屉里拿面条,露出一小截腰。
野鹿闻着香味又凑近了一点。
番茄化成的鲜亮汤底开始翻滚,凌辰南捏出一把面丢进锅里,面条们遇到水就毫无骨气地瘫倒了,他又捏着一把面,回头问:“还放不放?”
野鹿直勾勾地盯着锅,点点头。
凌辰南冲他笑:“放这么多,这么多,还是这么多?”
白晟伸出手指头:“这么多。”
凌辰南不再逗他,又丢了一把面条进去。
白晟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碗,丧失警惕地凑过来看,问:“这是什么?”
凌辰南揭开保鲜膜:“昨天炒的肉臊子,还有鸡蛋,热一下拌在面上。”
白晟动了动鼻子,指着里面墨绿色的小叶子问:“这个呢?”
凌辰南耐心地解释:“是橄榄菜,好吃的。”
白晟满脸羡慕:“好好啊……”
凌辰南失笑:“好什么,你也吃。”
白晟摇了摇头:“自己会做这么多好吃的。”
这不是很基础的便饭吗?凌辰南心想,说出口的却是:“好吃以后经常吃。”
白晟愣了一下,有点害羞,又有点不确定他什么意思,支支吾吾地原地转了两圈,凌辰南端着滴水的蔬菜说:“闪开。”
白晟立马贴墙站好,凌辰南又说:“拿碗,下面那个柜子。”
白晟很好指挥地拉开柜门拿出两个碗,凌辰南看了一眼就乐了:“这么小个碗装得下你‘这么多’ 的面吗?”
白晟鼓了鼓脸颊,又换出两个大碗,凌辰南开始声控指挥他调酱料、热肉沫臊子、装盘,大功告成之后感叹说:“哎呀,吃上了小白做的饭。”
白晟听出在笑话他,但还是很高兴,觉得自己帮上了忙,把碗端去餐桌后就摇着尾巴在桌边等他,凌辰南简单收拾了一下灶台,洗手擦干净之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才坐下。
这家伙皮肤一定有个什么机关,一碰就脸红,凌辰南想,但是已经太晚了,保持距离什么的。
反正又做不到,放弃吧,他自暴自弃地升起任性想法,不想再挣扎了。
凌辰南坐到他对面,把面拌开,看着对方吃了一口,睁大眼睛说:“好吃!” 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就这样就好了吧,他在心里说。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凌辰南忽然想起,说:“怎么感觉跟你在一块儿你不是在吃就是在睡。”
白晟嘴里本来咬着一根青菜,听到这种描述某种粉色肉类生物的描述之后苦着脸瞪他,凌辰南笑起来说:“没有没有,快吃。”
白晟默默捞着碗里的面条,想了半天说:“我,我会洗碗,还会洗衣服。”
居然还真的在意起来了,凌辰南觉得好笑,挑起一边眉毛:“哦?”
白晟皱着脸:“我还会赚钱。”
凌辰南笑出声来:“是嘛,这个我是知道的。”
白晟环视了一下周围,可能是想到凌辰南的收入状况意识到对方也会赚钱,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思冥想。
凌辰南看他蔫儿吧唧地用筷子搅和汤,故意说:“哎呀,看来养一只小白并没什么用嘛,还是不要了。”
白晟急了:“啊!我会学的!”
凌辰南摆出不信的样子,白晟连忙补充:“我今天,今天坐公车来的!我可以自己出门的,也会买东西,我昨天还画了几张草稿,我……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凌辰南心里酸酸甜甜又有点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也盯着他看。
凌辰南问:“画的什么?”
白晟耳朵又红了,叽叽咕咕了一句什么,凌辰南“嗯?” 了一声,他才小声说:“你。”
凌辰南觉得自己从肩膀到指尖都麻痹了,好像头顶悬浮着一千根针,又像脚底踩着火山岩石,脑子里一团混沌,感官却异常清晰。他很罕见地身体先于脑子地动作起来 —— 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白晟旁边,好像两人交接的视线化成了一道坚韧又透明的鱼线,将他们收紧在了一起。
凌辰南手指插入他头发里叫他仰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再次吻了下去。
白晟手指抓在他腰侧的衣服,微微张开嘴唇予取予求,舌尖又软又甜,鼻息间掺着迷情药。
一千根针全部化成春雨落下。
凌辰南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直起腰来,但白晟又情不自禁将手臂环住他,把脸埋在他肚子里,凌辰南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顺着捏了捏他脖子。
真是太糟糕了,凌辰南想,是将野鹿捕获,还是被野鹿捕获了。
凌辰南拍拍他手臂:“我说……你把脸抬起来。”
白晟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脸,下巴磕在他腹肌上,抬起眼的时候睫毛刷地划开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
凌辰南又在脑海里大概亲了他一百下,才咽了咽口水,像自言自语一般问:“这下可怎么办好呢?”
白晟动了动胳膊,把他抱得更紧,好像怕他又丢下他走,眨巴着眼睛又害怕的样子像极了奶糖,他说:“也……也喜欢我一点吧,好不好……”
凌辰南深吸了一口气,问:“一点就够了吗?”
白晟缓慢地点点头:“再多一点点就更好了。”
凌辰南轻轻苦笑了一下,白晟却像是入了迷,有些恍惚地接着说:“悄悄看着你的时候就这么想了,要是可以和你说话,要是你可以对我笑,要是你可以喜欢我一点点的话,一定就可以得救了。”
凌辰南低头看他:“果然是你在跟着我吗?”
白晟咬了咬嘴唇,还是点头说:“对不起,你已经知道了吗?”
凌辰南说:“你之前说自己克制住不跟着我的时候就猜到了,后来蜂鸟也跟我说了。”
白晟揪起眉毛,好像有点伤心,问道:“讨厌我了吗,害怕了吗?” 他又埋下脸去,发出沉闷的声音:“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还是什么的,我有时候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接近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想要好好地跟你打招呼,可又做不到……”
“所以……所以开始能和你说上话的时候,我可开心了……虽然……最开始不是以自己的身份。我想跟你说好多好多事,但又怕你知道太多会,会嫌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用自己的身份面对你,我……怕你要是不喜欢我,要是讨厌我,该怎么办呢。”
诊疗了那么多次,一对一地聊了那么多个小时,这大概是白晟最坦诚的一次了,凌辰南想。
白晟站起来,手依旧抱着他的腰,又凑近点用挺直的鼻尖蹭蹭他的脸,轻声说:“可是,还是不行,别人谁都不行,只有你。”
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亲了亲凌辰南的嘴角,说:“求求你了,救救我吧,只要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
原来一直徘徊在陷阱外面的是自己啊,凌辰南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但谁说那个误入陷阱的人又不是甘之如饴呢?
他举起双臂揽住对方消瘦的肩膀,弯起嘴角轻声说:“好啊。”


【第十二周?周六?晨】

凌辰南应该是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半梦半醒之间他只觉得无比压抑,想要翻个身却疑似被鬼压床,动弹不得,困顿挣扎之际,梦里什么内容全都忘光了。
他费劲地睁开眼,看见一团黑影覆在自己头顶,愣了半秒,一激灵,醒了。
白晟长腿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坐在他腰跨处把他压得死死的,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凌辰南也表情空白地回看着他。
随后他想起来了 —— 头天夜里两人先是手足无措地腻歪了一阵,外头忽然下起暴雨,又因为降温而路面结冰,他就让白晟留下来住在了隔壁客房。
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晟开口了:“还真是没什么警惕心呢,刚才已经可以杀死你一百次了。”
凌辰南干巴巴地说:“早上好,蜂鸟。”
蜂鸟笑了笑 —— 他笑的时候总是勾起单边嘴角,看着有些傲慢邪气,很好辨认。
凌辰南问:“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蜂鸟又笑了笑,手指环上他的脖子虚虚扣住:“你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比醒着还要讨厌。”
凌辰南将手覆上他手腕,对方果然迅速收了回去,皱眉冷声说:“别碰我。”
“别碰你?” 凌辰南挑起眉毛:“你骑在我身上,叫我别碰你?”
卧室窗帘很厚,蜂鸟的脸半隐在阴暗的光线中,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对白晟说什么了?”
凌辰南说:“什么说什么。”
蜂鸟又问了一遍:“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会住在你家?”
凌辰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感觉自己精神了点,反问道:“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不是说每次‘换人’ 的时候偶尔能聊两句吗。”
蜂鸟不吭声,凌辰南又问:“上次……之后,你出来过几次?”
蜂鸟的眼睛眯起来了,不言不语地瞪着他。
懂了,这还是第一次。凌辰南觉得小腿发麻,动了动膝盖说:“你先起来。”
蜂鸟不为所动,腿卡着他腰手按住他胳膊,全身的重量都叠在他身上 —— 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子,凌辰南被压得牢牢实实。
蜂鸟居高临下问他:“白晟和那个医生都说什么了?”
凌辰南想摊手却动不了,努力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啊。”
蜂鸟又捏紧了点:“不知道?快说!”
凌辰南说:“我真的不知道,白晟已经不是我的病人,陆医生不可能跟我透露诊疗信息的,而且他也没那个闲工夫,白晟嘛……他也不想跟我说。”
蜂鸟冷笑了一声:“他会不跟你说?”
凌辰南答:“是啊,他说不想再叫我医生了,也不想再当我的病人,他说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蜂鸟冻住了。
凌辰南心里升起恶劣的快感,说:“还亲了我,接吻,亲了好多次。”
蜂鸟瞳孔微微放大,两秒后从他身上掀了下去,跪在地毯上一边“呸” 一边撩起衣服擦嘴巴。
不至于吧……凌辰南满头黑线,补刀道:“你擦嘴的那个衣服也是我的。”
蜂鸟“啊!” 地吼了一声,站起来单手从脖子后面抓着T恤脱掉摔在一边。
“还有裤……” 凌辰南接触到蜂鸟要杀人的眼神后,意识到自己闹过头了,颇无辜地说:“怎么了,是你跟我说的白晟喜欢我啊,你又帮他跟我预约,我还以为你挺支持我俩的呢。”
“怎么可能!” 蜂鸟满脸震惊:“我只是!我……”
他说不下去了。
凌辰南从被窝里站起来,单穿了一条内裤,慢吞吞地找睡衣,蜂鸟怒气冲冲地撇过脸,又用手背蹭了蹭嘴唇。
凌辰南这辈子头一遭被嫌弃成这样,又还没喝咖啡,十分上火,凉飕飕地说:“没用的,不然你去洗洗舌头吧。”
蜂鸟一阵风地刮出去,随后浴室传来了水声,凌辰南不管他,自顾自走到厨房弄早餐。
过了一会儿,蜂鸟满嘴漱口液的薄荷味儿回来了,表情阴晴不定,凌辰南补充了咖啡因,脑供血慢慢恢复,问:“说真的,你明知道我是心理医生,怎么会愿意白晟跟我接触?”
蜂鸟闻见咖啡味儿皱了皱眉,说:“茶,有吗?”
凌辰南找出英式早餐红茶包,说:“我给你烧水,你回答问题。”
蜂鸟讥笑般哼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帮他接触你只是因为好玩罢了,每天对着一面墙的照片,他没胆子去就让我来见见真人呗。”
凌辰南又问:“那你干嘛用沈寅川的名字?”
蜂鸟走到中岛流理台的另一头,坐在吧台椅上颇为自然地抽走凌辰南刚做好的三明治碟子,拿起来咬了一口,说:“本来打算就这么一次的,当然随便用个讨厌的人的名字了,没想到……”
凌辰南说:“没想到后来白晟还是接着来了,而且发现用你定下的这个身份讲他的故事更加顺畅。”
蜂鸟哼了一声“胆小鬼”,不置可否。
水壶烧开了,凌辰南泡上茶递给对方,又问:“那你发现了他继续和我接触,为什么不阻止他?你不怕自己被发现?”
蜂鸟似乎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怕被发现?” 可他又沉默下来,良久说:“而且……”
凌辰南:“而且?”
蜂鸟说:“而且后来我发现,有你在……跟你接触的越频繁,我出现的时间越多。”
凌辰南愣住了,这倒是从没想过 —— 自己也是影响因素之一?
但是对方又愤愤不平地啧了一声,说:“没想到居然……” 他再次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嘟囔道:“恶心死了。”
凌辰南被气笑了,说:“我才冤枉呢,你以为我早上醒来想看到的男朋友是你吗?”
蜂鸟似乎完全无法忍受“男朋友” 这三个字,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眼睛吼:“你说什么?”
凌辰南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慢条斯理地说:“我说,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蜂鸟又更大声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凌辰南:“我嫌弃……”
后半部分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蜂鸟冲过来揪着他的领子亲住了他的嘴唇。
亲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是撞……或是磕。
凌辰南呆了一下,结果对方反应更大,趴在水池边拼命干呕。
凌辰南茫然了:“你这是在闹什么……”
蜂鸟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眼睛都红了:“你敢嫌弃我?白晟那种人有什么好的,又娘又胆小,当然是我比较好!”
凌辰南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你觉得你来支配这具身体会更好吗?”
蜂鸟大声道:“当然!”
凌辰南说:“可白晟才是他原本的主人,很感谢你保护了他,但最终还是要……”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蜂鸟已经逼到了他面前,死盯着他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凌辰南慌忙后退:“等等等……你干嘛……”
蜂鸟说咬着牙说:“他可以的,我都可以,我比他更好,也更适合做这个身体的主人,你连他都喜欢,没道理不喜欢我……” 说着就又凑了过来。
凌辰南连忙隔开他:“等会儿!这个道理不是这么算的!”
蜂鸟眯起眼睛:“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我们都长一样,对你有什么区别。”
凌辰南头痛起来:“当然有了,你是你,他是他,我又没有双胞胎的喜好。”
蜂鸟退开了一点,看了他良久,问:“所以……你真的觉得白晟比较好?”
凌辰南终于闹明白这一幕像什么了 ——哥哥嫉妒弟弟受宠,在闹脾气撒娇呢。
他弯弯眼睛笑起来,说:“怎么会,蜂鸟不是也很好吗,虽然凶巴巴的,但还是保护着大家,帮大家完成不敢做的事,而且敢作敢当,不是挺帅的嘛。”
“什么!” 蜂鸟局促地反驳,声音尖锐起来:“才不是这回事,我只是为了自己,我才不是管他们……”
他似乎觉得凌辰南笑眯眯的样子十分碍眼,目光不自然地飘开,端起红茶喝了一大口,凌辰南来不及阻止。
“嘶——啊,烫死我了!” 果然,他立马痛得脸都皱起,凌辰南怕他生气,赶紧背过身子憋笑。


【第十二周?周六】

吃过早饭洗好碗,凌辰南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出来看见蜂鸟还在客厅 —— 他十分大爷地坐在沙发正中间,翘着二郎腿悠哉喝茶,凌辰南左右环视,发现本来随手摊着的一大堆杂志书刊忽然以大小颜色厚度的规律全部回到了书架上,茶几上的杂物也排队站成一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蜂鸟感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他一眼,上下打量了片刻,看不出高不高兴,又扭回脸去。
凌辰南走到他身后,说:“走了。”
蜂鸟把杯子放下 —— 杯子耳朵跟茶几边缘平行,问:“去哪?”
凌辰南说:“你我不知道,但我要出门了。”
蜂鸟迅速抬眼看他:“哈?”他眉毛动了动,半天才说:“你这个人,怎么……上次不还死活要跟着我的吗?”
“我也不能全天候跟着你,” 凌辰南说:“我有约,得去儿童医院一趟,你也去吗?”
蜂鸟露出嫌恶的表情:“什么东西,不去,我最讨厌小孩了。”
凌辰南低头看他,意味深长地说:“哦……”
蜂鸟警惕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皱眉道:“干嘛?” 随后他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个庸医,平时就收收贵妇的聊天钱不就好了,还良心发现搞什么志愿工作,别假了。”
凌辰南对他的评价不予置否,若有所思道:“这倒是……你看,反正你平时也没什么用……”
蜂鸟瞪起眼:“你说什么!”
凌辰南:“但是收拾东西打扫卫生效率还蛮高的,医院里刚好周末又特缺人……”
蜂鸟咬牙切齿:“找死吗你?”
凌辰南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不是不想穿白晟的衣服吗,出门我给你买一套新的你跟我去?”
蜂鸟嗤笑出声:“你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凌辰南看向一边,假模假样地感叹道:“哎,要是奶糖就好了,给吃点甜的就会乖乖听话的,不,如果是白晟肯定不会跟我讲条件,绝对愿意帮忙的,又招人喜欢。”
蜂鸟脸越来越黑:“这么不招人喜欢真是不好意思了。”
凌辰南笑了笑:“话不是这么说……” 
他话说一半却被铃声打断,接起手机答应了几句话,挂断后伸手捞他,急匆匆催他:“快去穿衣服,人家打电话来问了,走了走了。”
蜂鸟脸色非常臭,但还是意外配合地拾掇好自己 —— 他头发向后梳起后凌辰南忽然发现白晟的眉眼其实非常锐利,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那种病态空灵,满满是侵略意味浓重的攻击性。
蜂鸟没注意到他在打量什么,抖了抖衣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走吧。”

到达目的地后,蜂鸟看着前楼上的几个大字,问:“你不是说儿童病院吗?”
凌辰南说:“是啊,我们去的是儿童区。”
这里是凌辰南曾经实习过的精神病康复中心,收关的大部分是行为能力不健全或有社会隐患的重症精神病人,也有一些针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康复区。不幸的是,精神病是一种遗传几率很高的疾病 —— 尤其是父母双方都有精神病家族史的情况下,下一代的发病年龄多早于上一代,也时常有加重的趋势。部分病症 —— 比如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基本五岁之前就能检测出来,但他们总推荐高危人群就算还没有出现前驱症状也需要及早预防,所以开设了一个专门针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康复区。凌辰南看了蜂鸟一眼,对方面色无常地跟着他一边走一边左看右看,百无聊赖地说:“我看这不都挺冷静的吗,我还以为精神病院每天鸡飞狗跳的呢。”
你自己不就是精神病人吗,凌辰南是没胆子把这句话说出口的,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窗台里面的休息区,说:“当然了,每天按时吃药的。”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想到白晟被滥用药物的经历,连忙看了蜂鸟一眼,但对方没什么反应,只说:“这样啊,好无聊,我还以为是在那种小白房间惨叫的呢。”
凌辰南苦笑了一下:“那种……也有,比较激烈的……这种需要比较激进的疗法和药物的病人是隔离开来的。”
“哦?” 蜂鸟调起眉毛,来了兴趣:“你对这很熟嘛。”
凌辰南点点头:“我刚毕业的时候在这工作过一段时间。”
蜂鸟转回身,胳膊撑在窗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哦?说来听听,有没有什么特别暴力特别恐怖的疯子。”
凌辰南哭笑不得:“你别这样,这不有趣,等会你跟我去儿童区就知道了,有些小孩子很可怜的。”
蜂鸟啧了一声:“你这个人就是圣母,说来听听嘛。”
凌辰南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第一天上班呢,有一个病人晚上溜出病房到厨房偷东西吃,没人发现,结果他把自己噎死了。”
蜂鸟没料到是这么一个故事,表情僵住了:“……啊?”
凌辰南继续说:“而且发现的时候都第二天早上了,我们赶紧把休息室封锁起来,怕影响其他病人的情绪,因为他死相太难看,冰箱也一直开着,里面的东西有些都坏了,水化了一地,他又失禁……”
“等等打住打住!” 蜂鸟额头冒青筋,洁癖发作,手臂上的毛都炸了。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最后气冲冲地自己向前走了。

两人来到儿童区,蜂鸟本来想跟着凌辰南进里面的诊疗室,却被他轰到了隔壁的等待房,蜂鸟看见一地小朋友和沾着口水的玩具就想跑,被护工大妈一把揪住抓了进去。
凌辰南笑眯眯地透过门上的玻璃冲他招手,转身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凌辰南走出房门活动了下脖子和肩膀,穿过走廊左右看了看 —— 小朋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只还在走廊上和爸妈搏斗,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候诊房,里面的玩具摆得跟什么超市仓库一样井井有条,只是洗手液少了一大半,垃圾桶里也全是湿纸巾。
他走进去,找了个黄色的小板凳坐下,长腿蜷在胸前,故意坏心眼地推了一把叠成一摞的蜡笔绘本,让书的边缘和桌沿错位开来,他又拿起一本空白绘本翻了翻,居然找到一页画着一只蜂鸟,样子跟自己办公室里茶杯上的那一只长的差不多,他百无聊赖拿起蜡笔涂起了色。
嗯,蜂鸟的毛是什么颜色呢?粉色吧。
玩了十分钟之后,凌辰南觉得无聊了,蜂鸟还没回来,他把本来按照颜色排好的蜡笔乱七八糟地塞回去,书一关,出去抓鸟了。

他先是到走廊尽头的厕所逛了一圈,没有人,又问了问在洗拖布的护工大妈,大妈表示“那个小伙子二十分钟前就走了”。
凌辰南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 —— 康复中心周围没什么其他建筑,只有一大片停车场 —— 没有蜂鸟,他又一路小跑到大门口的衣物寄存处看了看—— 蜂鸟的外套还在。
凌辰南呼出一口气,开始一间一间地找,不久,他就在他们之前停留过的休息室外面找到了蜂鸟,对方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屋子在药物影响下反应迟缓的病人,不知道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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