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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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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承的剑就在封阮疏颈窝边,见她还敢动,将长剑逼近了几分,封阮疏却是趁此机会将整个身子向前倾,长剑割喉。

晏倾君只见到封阮疏突然倒地,商阙突然飞离船头,投入静兰湖中。她猛地从晏卿怀中坐直了身子,惊诧道:“封阮疏……死了?”

前方的禁卫军迅速分为三队,一队开始射箭,一队奔上船舫,追逐商阙先前所在的大船,一队投入静兰湖,想要抓住商阙。

“他刚刚让她等他。”晏卿低声道。

晏倾君撇过眼,虽然刚刚自己说封阮疏死了的好,可看到她再次送向刀口,心中还是没由来的不舒坦。

“戏看完了,走吧。”晏倾君拉了拉晏卿的手臂。

“还有尾声呢。”晏卿拉住她的手。

晏倾君再次眯眼看去,三队人马已经纷纷向着湖面追过去,封阮疏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好似沉睡一般。静兰湖边突然浮上一名男子,浑身湿漉漉的,一步步地走近那尸体,将她抱着,拥在怀里,随即起身,僵直着脊背向着东面离开。

晏倾君撇过眼,不再看那背影,将脑袋埋在晏卿怀里,低声道:“困了。”

“妹妹此番出宫,想去哪里?”晏卿戳了戳她的脑袋,调笑道。

晏倾君不耐地打掉他的手,闷闷道:“哥哥既然那么疼妹妹,不如将我送出南面城门?”

“好。”晏倾君话刚落音,晏卿便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二人如轻燕般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风和日丽,春光正好。

晏倾君斜眼睨着正与人买马车的晏卿,见他笑容儒雅的转过身来,连忙换上一副温婉笑容,“哥哥好不容易来了东昭,快些进城吧,不用管妹妹了。”

晏卿摇头道:“不可不可,妹妹孤身一人,哥哥当然得送你一程。”

晏倾君笑道:“我去南边小镇而已,三日便到了。”

“这么巧,我也要去南边,正好顺路。”晏卿笑着对晏倾君眨了眨眼。

晏倾君咬了咬牙,继续笑道:“那哥哥去南边做什么?”

“护送妹妹啊。”晏卿掀开马车车帘。

晏倾君冷下脸来,“孤男寡女,多有不便。”

“妹妹何须与哥哥见外?”晏卿一个跨步先行跳上马车,笑眯眯道,“哥哥保证送妹妹安全抵达目的地,分文不取!”

晏倾君瞪了他一眼,她算是明白了,他是赖上她了!

晏卿见晏倾君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无奈摇头道:“哥哥本是去南临,好心好意送妹妹一程,既然妹妹不领情,你我分开也可。只是听闻东昭南方地霸土匪尤其多……”

“走吧。”晏倾君为待他多语,自行上了马车。

他真是去南临也好,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才说去南临也好,一路有个高手的确安全许多,况且,她对南临诸多不熟,晏卿却不一定。而且,从他嘴里还能套一套白玄景的消息,说不定对找到母亲会有帮助。

“你如何知道我要去南临?”上了马车,晏倾君直接问道。

晏卿笑了笑,眼神停在她腰间。

“无耻……”晏倾君骂。那张纸笺便放在她腰间。

“你为何突然到了东昭?去南临做什么?”晏倾君又问。

晏卿半躺在马车内的小榻上,双手作枕,两腿翘起,像是未听到晏倾君的话。

“既然不回东昭,你装作‘晏卿’作甚?”晏倾君不放弃。

晏卿仍是不答,睡得露出些许笑容来。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晏倾君再问。

晏卿突然起身,一把拉过晏倾君,侧个身子将她压在身下,低声道:“几月不见,如此多话。”

晏倾君还想说什么,被晏卿一个吻封住唇。她推了推晏卿,不管用,正要一口咬下去,晏卿已经离开她的唇,偏着脑袋闭眼睡下。晏倾君被他压得无法动弹,努力闭眼,再睁眼,扯出一抹干笑来,是她忘了,还没研究出一个能比晏卿更流氓而不使自己吃亏让他占便宜的法子来!

马车飞快南行,晏倾君假意低咳,晏卿动了动身子,放开她,侧卧一边。

晏倾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尽管一夜未眠,此刻她仍是毫无睡意。

南临。

若将五国比作女子,东昭是举止有礼的大家闺秀,祁国是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商洛是英气豪迈的铁骨巾帼,贡月是异域迷人的妖娆舞姬,南临,则是飘然出尘的无争仙子。

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会有怎样的秘密?母亲为什么抛下她诈死出宫?为什么四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给她消息?

许许多多的为什么,都在南临,等着她。

第三十九章

那颗倾君公主独有的泪痣被我亲手剥落后,我不信情,不信爱,不信任何利益以外的东西。然而,以十为百,你用百年向我证明,曾经有个人,爱我如生命。

——晏倾君

正是春光烂漫时,越往南走,天气便愈发缓和,春暖花开,恣意盎然。

南临在东昭都城南面靠西,可以直接走陆路,横穿交界处入境,也可由陆路到达宁城后换船过昭日湾,经港口入南临。

“当然先陆路再海路,正好经过雪海,我还未见过南面的雪海是何等美景,难得南行一次,当然不可错过。”晏倾君看着指出晏卿说这两条线路,指着地图毫不犹豫地道。

晏卿掐了掐晏倾君的脸蛋,笑道:“行海路,费时更久。”

“不怕不怕,我去那里也没什么急事。”晏倾君笑得天真,“不过是觉得南临太过神秘,想要去见识见识罢了。”

晏卿双眼含笑,扫过晏倾君,好似把她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全都看个透彻,却并未反对,只是收起地图,掀开马车帘,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了。”

说着就伸手抽掉晏倾君发髻上的一朵簪花,扔了出去。

虽然对他这种做法表示理解,晏倾君仍是挑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瞪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东昭皇宫里,太子妃失踪的消息必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晏玺也必然已经找人出来寻她,所以他们特地行至祁国、东昭、南临交界的压岭关,在那里将她从宫中带来的大部分钱财四散,再由压岭关到宁城,打算海渡至南临,一路上“一不小心”散落些宫中饰物。届时晏玺查到的“线索”纷繁复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猜不出到底她往哪个方向出逃。

可是,即便是为了混淆视线,也不必将身上值钱的物什散得一干二净吧?待她到了南临莫不是要一贫如洗?

“妹妹莫要担心。”晏卿像是猜到了晏倾君心中的想法,回头笑吟吟地道,“有哥哥在,哥哥这里有的是银子。”

晏倾君的眼角抽了抽,她之所以选择海路,就是念到晏卿怕水,等到了海上,或许可以寻机甩掉这只动机不明安危难辨的狐狸。好在除了首饰,她还带了许多银票。

思及此,晏倾君往胸口摸了摸,往日塞着银票的地方……空了!

“喂!”晏倾君拍桌而起,横眉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无非是仗着她不会武,五感比不得他内力深厚的人,居然做起小偷偷她的银票!

晏卿无视于晏倾君的盛怒,很是满意地扫了一眼一身朴素且面带怒色的晏倾君,无辜道:“这可与我无关,前几日下雨,你扔了一身满是泥水的衣物,当时我还劝你莫要浪费,你却不听。”

晏倾君一怔,那日找客栈时下起大雨,弄得她浑身脏兮兮的分外难受,脱下来的衣物便一并扔了。她长到十五岁,完全没有“银子”的概念,若不是现在想起来首饰都被晏卿散尽,她若离开他,没了银钱会寸步难行,她都快忘记自己怀里还收了一叠银票了。

晏卿见她略有懊恼的表情,笑容愈甚,滑腻腻的眼神落在她腰间,泛出几抹尖锐的光亮来。晏倾君马上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手拉下腰间的五彩琉璃珠握在手心,撇过脸不再看他。

“因为是奕子轩送的?”晏卿轻笑。

晏倾君看向窗外,不语。

“你不觉得,留着太过危险?”晏卿坐到晏倾君身边,握住晏倾君拽着五彩琉璃珠的手。

晏倾君抽开手,顺势将胳膊肘往后一撞,磕在晏卿胸口,将他推出几寸远,娇笑道:“奕子轩不是哥哥的师弟么?哥哥还怕我引来奕家人对付你不成?”

晏卿看着晏倾君紧握五彩琉璃珠的手,扬了扬眉头,转个身子躺在榻上,不语。

晏倾君突然想到什么,温柔地笑着,蹭了过去。

“哥哥……”晏倾君扯了扯他的袖角,“你告诉我那把逆天刀哪里来的,等到了宁城,我就把这个扔了!”

晏倾君亮了亮手里的五彩琉璃珠,晏卿眯眼瞧了瞧,无甚兴趣地翻个身,懒懒地道:“你扔了这个……对我有何好处?奕子轩不是我师弟么,我还怕你引来奕家人对付我不成?”

晏倾君跟着爬上榻,不以为然道:“那不一样,有了这个,凡是奕家势力插足的地方,对你至少是礼让三分!哥哥你告诉我白玄景在哪里,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白玄景?”晏卿翻身正对晏倾君,挑眉睁眼道,“没听过。”

晏倾君心中一顿,娇噌道:“那你给我的那把匕首哪里来的?”

大半月的相处,晏倾君发现晏卿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他撒撒娇远比发火来的有用,于是这半月来几乎把她这半生的“娇气”都耗尽了。

晏卿撇嘴笑道:“捡的。”

晏倾君一恼,翻个身背对晏卿,问了半个月,那滴水不漏的嘴巴永远说那把匕首是“捡的”。晏卿倒是来了兴致,一手撑起脑袋,尝试着掰过晏倾君的身子,低笑道:“不若你先告诉我,去南临作甚?”

说着,一手游移到晏倾君腰间,迅速抽出那张纸笺,躺回原位,一面看着一面叹气道:“阿倾……这两个字,能看出什么?”

晏倾君心中一动,看来是自己的猜测出了岔子。

若“晏卿”是白子洲的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两个字中藏着的秘密。

白氏既然擅长模仿他人,自然有一套不容易被他人模仿的诀窍。“阿倾”二字,看似普通,实则一横一撇都用了技巧,外人即便是模仿了母亲字迹中的“形”,也仿不出那“神”来。就算是她晏倾君尽得母亲真传,也写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字来。

倘若白玄景与“晏卿”关系匪浅,既然将那么重要的逆天刀交给他,为何会连最基本的“仿字”晏卿都不知道……

莫非那刀真是捡的?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阵烦闷,又断了一条线索!

“二位,宁城到了。”未等晏倾君答话,年老的车夫掀开车帘,一眼瞧见二人正并卧于榻上,老脸刷的红了一片,忙放下车帘低声道,“前面便是港口,但是人员盘查向来严格,没有东昭或是南临的行商证,是不会让外人上船的,二位可以下马车了。”

晏倾君无谓的起身,理了理衣物。与晏卿讲所谓礼仪廉耻,那是让自己吃亏,这么远的路,马车上只有一张小榻,若是一路硬坐着,到如今骨头恐怕都散架了。

晏卿嘴角挂着笑,先行下车,随即转身,扬手将晏倾君抱下马车。

老车夫再次转过脸,晏卿在他手心塞了一锭银子,便笑吟吟地拉着晏倾君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南临能“与世无争”,外界少闻消息,与其“与世隔绝”的对外政策是息息相关的。南临的每个边界入口处,守卫极为森严,他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入,而本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出。

即便是“商者”,南临的控制也很是严格,商人皆是经过筛选,出国门只“从商”,不涉外事,而入得国门的商者,也因为南临的排外,探不出多少消息来。

晏倾君想着晏卿既然早便打算去南临,应该是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没有过多担心。可是到了港口,见他只是在那领头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那人看向自己,上上下下扫了一眼,随即恭敬的弯身,请他二人上船,晏倾君还是唏嘘了一把,这未免……太过容易了?

“喂,你是南临人?”晏倾君在晏卿身后,扯了扯他的袖角。

晏卿这次倒未打太极,很是大方地承认,“不错。”

“你从商?”晏倾君继续问。

“你看我像商人?”晏卿回头,笑得雍容,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在阳光下衬得他面相愈发儒雅,眸子里滑过的一丝狡猾却逃不过晏倾君的双眼。

她剜了晏卿一眼,不与他多说,他是什么人,与她无关。

晏倾君一上船便见到数十名黝黑的壮汉不畏辛苦地来回搬着货物,不用看就知道是云锦无疑。除了她所上的船只,港口还停了近十艘大船,数十艘小船,有上货也有卸货的,还有空船停置的,来来往往的人,瞅见晏倾君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滞了滞。

在这港口见到女子,还是第一次。

晏倾君埋下脑袋垂着眼睑,暗想早知应该换一身男装,随着晏卿的步子快速离开那群人的视线。

正午时分大船离开港口,一切比晏倾君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无需骗到行商证,无需掩藏身份,无需编造谎言,她就这么光明正大顺顺利利地迈出了了踏上南临之路的第一步。

船上有厢房,但据晏卿说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人,于是只订了一间。晏倾君很是怀疑地扫了他一眼,却并未抗议,反正在马车上二人也算是日夜相对,晏卿流氓归流氓,还从未强迫她做过什么事。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碧色蓝染,海天一线。

晏倾君伫立船头,迎着西南看去,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她便能到南临惠城,再向西北方向行上十日,便可到南临都城。

虽说她不确定那纸笺是否来自都城,可是东昭和祁国皇宫都没有的纸张,在她看来,只有南临皇宫会有了。而且,母亲既然引她到南临,届时定会再给她下一步的暗示。

晏倾君瞥了一眼正眯眼看着远方斜阳的晏卿,挪着步子往他身边靠了靠,柔声道:“哥哥,最近南临有何要事?”

“发现了?”晏卿低笑道。

晏倾君颔首,同船的所谓“商者”,个个年轻貌美,面带贵气,倨傲逼人,且稍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他们并不全是来自东昭。

“南临只有一名小公主。”晏卿垂首在晏倾君耳边低语道。

晏倾君了然颔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无聊。”

五国之间的往来方式,不是战争便是和亲。除去南临,四国内,每年都会互送美人,廉价点的公主,譬如东昭,晏玺有五个女儿,送出一两个到他国和亲再正常不过。尊贵点的公主,譬如南临,恐怕是……招婿吧?

“皇位虚置十年,只待公主长大,招婿为皇!”

晏卿后面一句话才让晏倾君心头一惊。

皇位虚置十年?换在他国,皇帝一月不早朝朝廷便该大乱了,南临的皇位……居然可以虚置十年,而国内仍是风平浪静?凭什么?

且,招婿为皇?即便是只有一名公主,也只听过立女皇,招皇夫,还未听过有人将皇族地位拱手相让,使得江山易姓的!

“你想去娶公主啊,难怪丢下经营了这么些年东昭五皇子身份。”晏倾君虽是惊诧,情绪却未流于表面,只是懒懒地睨了晏卿一眼,淡淡地道,“五国内多少真英雄佳公子,你丢掉八年的经营孤注一掷,无身份无地位,不怕娶不到公主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晏倾君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更何况,我可不信南临朝廷会如表面那般平静,没有一两个势力惊人的,不是有个什么南临殊家么?那位公子殊言,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权旁落在一个外人手里?”

晏卿听着她的话,眸光闪烁,笑容愈甚,正要回答,船尾处突然传来大叫声:“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快来救人快来救人!”

晏卿神色一变,拧着晏倾君便往船尾赶去。

数十名水手动作自是赶不上晏卿,晏倾君睁眼,只见到一名华服男子在海中扑腾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一名书童模样的男子急得面色发白,大喊道:“快来人啊!救人啊!”

晏卿对着晏倾君低声道:“救他。”

“要救自己去,这深海可不比沣水湖,我……”晏倾君本非良善之人,自然不肯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可话未说完,便被晏卿一手扔到了海里。

水手们这才赶了过来,看着被扔到海里的女子和船上一脸无谓的男子面面相觑。

晏倾君入海便吞了口咸水,全身的怒气都被晏卿这一动作激发了出来,偏偏对他无可奈何,只能将怒气转为游水的力气,往刚刚那男子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

怒归怒,晏倾君的理智还是在的,晏卿比起她,恐怕更为凉薄无情,那落水人若是没用,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不提让她下海来救了。

***

日落,暮色沉沉,碧蓝的海水被洒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阿嚏!”虽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夜晚的寒气仍是爬过晏倾君濡湿的长发浸入体内,这是她救起那名男子后打的第九个喷嚏。

相对晏倾君,那落水男子的身体显然要好得多,虽是湿漉漉的一身,却面色红润,很是抱歉地看着晏倾君,拱手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阿嚏!”晏倾君又打了个喷嚏。

晏卿坐在一边笑得温润,拱手道:“公子多礼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哪里哪里,今日若非姑娘,在下可要葬身雪海了!姑娘此番怕是要病一场,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那男子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串珠玉放在桌上,推到晏倾君眼前。

玉串珠圆玉润,色泽纯净透亮,晏倾君正想着可以卖一比不少的银子,以后便不用依赖于晏卿,还未伸手去拿,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再睁眼,玉串已经被晏卿拿了去。

“公子这般,可是小看这位姑娘了。”晏卿轻柔一笑,“此番,便当是我三人交了朋友,相交一场,怎可染上铜臭?”

那玉面公子一听,很是同意的点头。他收回玉串,拱手道:“今日有幸结识两位,在下之福!这位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更是没齿难忘。可否请教芳名?”

晏倾君不着痕迹地睨了他一眼,这公子,模样还算清秀,虽比不得晏卿,却胜在看起来敦厚老实,踏实可靠。好吧,这敦厚老实踏实可靠,在她看来,就是透着一股……傻劲儿。

不过晏卿煞费苦心的攀上关系,必定是有缘由的。

晏倾君吸了口气,正要回答,晏卿已经淡笑道:“这位是穆姑娘。穆护梨。”

晏倾君一听,就差眉头打结了,母狐狸?

“护梨?”那公子问了一句。

“嗯,她从小爱吃梨。”晏卿回答得一本正经。

晏倾君捏紧了拳头。

玉面公子了然地点头,接着问道:“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他姓秦。”这次晏倾君没有给晏卿说话的机会,快速接过话来,笑吟吟地道,“单名一个字——受!”

 41、第四十章(修) 。。。

“他姓秦,单名一个字——受!”

晏倾君说话间,弯着眉眼笑眯眯地看着晏卿,得意的扬了扬眉尖。

晏卿一口茶正送到嘴边,闻言,怔了怔,眼底含笑地看了一眼晏倾君,唇角勾起,反倒笑得愈加开心。倒是那玉面公子,很是不解地拧起眉头,片刻后恍然大悟道:“秦公子的爹娘定是希望秦公子健康长寿,是以犬寿’为名。”

“阿嚏……”晏倾君一个喷嚏,晏卿接着赞道,“公子真是才思敏捷!”

“在下姓……呃。”玉面公子顿了顿,方才缓缓道,“在下冉升,今日有幸结识穆姑娘,秦公子,二位可是去南临?不若一路同行?”

晏倾君眸光一亮,扫过他腰间还沾着水渍的新月状的清透白玉,有那么一刹,忘记了晏卿之前的种种恶行,笑意盈盈地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与晏卿对视了一眼。

“如此甚好,我三人互有照应,一路也不会烦闷。”

晏卿兴致盎然地回答,晏倾君笑容温柔,赞同地颔首,冉升见二人如此和气易处,露出一个憨厚而明朗的笑。

***

除了冉升这个意外,船上的日子安逸而怡然,一切顺风顺水,直至十余日后抵达惠城。

冉升这些日子与晏卿晏倾君相处甚欢,时常没事便找晏卿下下棋,说些对南临的了解。在他看来,“穆姑娘”是位极其温柔安静而羞涩的姑娘,譬如每每他与“秦公子”对话,她都会静静地在一边听着,偶尔忍不住插上两句,“秦公子”一说话,她便温柔的笑笑,随即羞涩的不再出声。

可是,他的一条命是这位姑娘救的,不能因为人家温柔善良便就此不提。

因此,一到了惠城,冉升便毫不犹豫地请二位到他所知晓的惠城最大的酒楼,欲要好好地答谢一番。

“原来公子是只身一人啊,那日唤着救你的小公子呢?”晏倾君缓步而行,下船时低声问了一句。

冉升怔了怔,干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道:“那是我的书童,不过我带着他,好生无趣,既然二位刚好也是去都城,又不嫌弃在下同行,我便将他打发走了。”

晏倾君微微一笑,再不多语。

惠城算是南临的南方大城,最大的酒楼也建得很是气派,又赶上了“选婿”这个非常时期,酒楼内很是热闹。

三人在一间包间落座,晏倾君很是温柔地让冉升自己点菜,晏卿微笑着不语。

“棒打莱阳梨,百花蜜渍梨球,五禽戏宝珠梨,紫糯酿八宝雪梨盅……”

晏倾君一听,面上的笑容愈发干涩,默默地剜了晏卿一眼。

这冉升点的菜,全是梨!

“这位客官,真是抱歉,惠城不产梨……”

冉升兴致盎然的还在想“梨”能做何撑的上台面的菜来,已经被小二打断,面色尴尬地看了看晏倾君,为难道:“可是这位姑娘……呃,她爱吃梨……”

晏倾君埋首,无奈地眨了眨眼。

“客官,您这桌的酒菜小店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包您满意!”小二面色红润,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客官稍等片刻,菜马上就上来!”

说着,小二已经乐颠颠地离开。

冉升茫然地看着晏卿,“可是……秦公子……”

晏卿同样不解地摇头。晏倾君怀疑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装作温柔娴静的模样,不语。

“近来东昭与商洛祈国好似略有不和,不知冉公子可曾听说?”晏卿很是客气地给冉升倒了杯茶。

冉升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缓缓道:“好像……好像是听说过。据说祁国嫁过去的太子妃突然失踪,刚巧那太子妃与商洛的王爷相熟,还给东昭皇后下毒。而那位王爷又趁乱偷了皇宫里的宝贝,恐怕是两人串通。再者,东昭的五皇子在回国途中遇袭,捉到的刺客也是来自商洛……东昭与商洛的大战,恐怕无可避免。”

冉升说着,接过晏卿手里的茶壶,给晏倾君倒了杯茶。

晏倾君正分析着冉升的话,晏卿叹气道:“那太子妃为了一己之私,陷祈国于不义,还点燃东昭与商洛战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

晏倾君一听,脚法准确地踩上晏卿的脚背。

奇“五国局势,可是小小一名女子可以左右?哥哥未免太看高这位太子妃的能耐了。”晏倾君仍是笑得温柔,脚下却是踩得用力。

书冉升忙道:“护梨姑娘此话有理,即便那位太子妃未曾帮商王爷,刺客刺死东昭皇子事真,东昭与商洛一战同样是无法避免……”

晏卿突然笑了起来。晏倾君闭了闭眼,不知这呆呆的冉升为何突然把“穆姑娘”的称换成了“护梨姑娘”。

“冉公子,那日可能是你听错了。我不叫护梨……”晏倾君笑得勉强。

冉升一惊,“啊?我还记得秦公子说你自小爱吃梨……”

“那是他与你开玩笑呢,爹娘给我取名时怎么可能知道我爱吃梨。”晏倾君竭力地保持笑容。

冉升恍然大悟地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想到自己几日来都弄错了救命恩人的名字,冉升面上有些尴尬,正犹豫着着要不要重新问她的名字,小二已经开始上菜。

晏倾君本就不习惯走水路,这半月已近极限,此刻她看到满桌的珍馐佳肴,想着船上那干巴巴的海食,暂时将所有思绪抛在脑后,一脚踢开晏卿的脚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冉升还在为了之前弄错“穆姑娘”的名字而郁结,晏卿则是笑吟吟地看着晏倾君,偷偷地踢了她一脚。晏倾君怒目看过去,他眨了眨眼——与前前夫同桌而食,味道如何?

晏倾君瞥了一眼冉升,再看向晏卿,笑得眯了眼——敢泄露我的身份试试看?

尽管她非常不愿承认,这位看起来老实憨厚,反应比常人慢半拍的人会是自己的“前前夫”,可事实摆在眼前——贡冉升,贡月第二百五十代国主,身带新月翠白玉,憨厚到只隐去了自己引人侧目的姓氏,报上了真名。

依着晏倾君从前对那贡月国主的了解,迷信、贪婪、好色、无为,脑袋里勾勒出的是一名昏庸无能的酒肉皇帝,可这贡冉升,将她之前对他的印象全然推翻。

谣言果然不可尽信,这么一个耿直而憨厚的冉升,说迷信与无为便罢了,她想象不出他贪婪与好色的模样。

至于这位国主为何会到南临来,答案不言而喻。

而晏卿为何要和他套近乎——南临公主选婿,不会没有门槛吧?

“小女可否冒昧地问一句,我看公子也非生意人,不知此次到南临都城,所为何事?”晏倾君开始套话。

冉升一见少语的姑娘主动问话,忙回答道:“我还从未到过南临,好不容易过来,便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游山玩水一番。”

晏倾君诧异道:“此前听闻公主招婿,我看公子才貌,还以为……”

冉升面上一红,忙摆手道:“在下虽说有收到信物,但是自知不才,只是借此机会到南临一游,并未打算入宫。”

信物?

晏卿的目的是这个吧?

“既然秦公子有意,我便将信物给他了。”冉升继续道。

晏倾君心中一顿,原来已经下手了。

“对了,在下一直有件事不甚明了。”冉升皱眉。

晏倾君柔声道:“公子不若说出来,让我兄妹二人一并为公子出出主意?”

“对的,就是这兄妹……”冉升有些支吾道,“既然……既然二位是兄妹,为何一穆姓,一秦姓?”

晏倾君的眼皮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当时只顾着嘴快了……

晏卿笑着不答,等晏倾君自行解围。

晏倾君眉眼一挑,马上有了答案,拉过冉升,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告诉你,你可莫要对旁人说,更不可在哥哥面前说起!哥哥他是……”晏倾君抬眼看了看晏卿,双眼含笑,声音里却是饱含同情,“捡的!”

捡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么?

“啊……”冉升低呼道,“捡的?”

“是啊,寒冬腊月的,爹娘将他从泥坑里捡回来的,衣服都没穿……”

“啊……”冉升又是低呼,小心翼翼又满是同情还要假装无意地扫过晏卿。

两人虽是低语,对于内力深厚的晏卿而言,与正常音量并未有多少差别。他脸上温纯的笑容已经微微变了模样,说不出是僵硬还是无奈,只低声唤了句:“结账。”

冉升一听,做贼似地坐直了身子,看着晏卿的眼里仍是万分同情,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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