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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人臣-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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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月只得自己找空去隔壁院子回话,天气日渐炎热,梅月也觉得自己变得浮躁起来,有时候动不动就想要发火。隔壁的院门叩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梅月嘟着嘴:“珠儿姐姐。”
    “有何事?进来吧。”珠儿也没有心情理她。
    “这是哪个?”梅月好奇的看到她旁边多了个没见过的人,瘦瘦小小的,不是个大家人户的样子。
    “这是我们老爷新买的丫鬟。莲儿,这是隔壁冯大人家的,你就叫她梅月姐姐吧。”
    莲丫头赶紧行了一个礼。
    梅月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姐姐呢,心中很是高兴:“你是哪里人,自哪里来?”
    魏池专门教过莲儿,只说是人贩子买的时候太小了,不记得。莲儿不敢怠慢,就照着魏池说的背了出来。因为南北方言差异太大,梅月顶多听懂了一半。一半就一半吧,本就是个粗心的人,听懂了也不会往心里去。梅月回了话,想到时间还早,就陪着珠儿绣花,也和这个新来的‘妹妹’混混熟。
    珠儿一边绣花,一边看梅月连比带划的逗莲儿开心,心中的怨恨似乎释怀了几分。
    “魏大人去哪里了呢?”梅月玩够了才关心起魏大人来。
    “我这个做奴婢的哪里会知道。”
    梅月看珠儿面色不快,冲着莲儿吐了吐舌头,没敢多问。
    太阳明艳艳的挂在天空,魏池则在礼部的小弄堂里坐立不安。直到傍晚,所有人都回去了,魏池才收拾东西站起来。
    “大人,咱们是要回去么?”益清接过包袱。
    “……不回去,先和我去一趟刑部的值房……”魏池艰难的站起来。
    余冕的妻子在一年前病故了,因为这个,皇上特例将他调回了京城。从那以后,余大人总是在刑部加班。他的一对儿女都已经成家,女儿嫁到南京,儿子在湘西当官,余大人没有妾侍,也没有续弦的意思,只是在他那原本应该轻松的位置上干得很累。
    大齐的皇宫是为数不多不宵禁的地方,这个王朝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前朝的规模远远大于后宫。不知是内阁,六部九卿的高级官员也在这座宫殿的前朝当班。皇帝的书房并不毗邻后宫,而是在内阁值房的后面,这样很好的避免了后妃前来对奏疏指指点点,又能方便朝臣和皇帝会晤。大齐的皇帝之所以会很累,这个格局有很大的功劳。
    魏池在门口验过了门牌,喘了一口气,迈进了恢宏的大门。
    刑部离宫门不算远,走不多久就到了。其他各部也有加班的人,星星点点的亮着几间屋子,也不算太太冷清,魏池站在门口犹豫不决。魏池左右为难的时候,天渐渐黑了,因为一心想着事情,竟没有注意到对面屋子里出来了一群人。宫里的路都直看,虽然隔得不远,但是只要你愿意,总是能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群人很吵,打头的是李潘,似乎还在跟大家辩论着一些事情。魏池不知怎的,竟然怕了起来,不知自己是该躲起来呢?还是假装要去个别的去处。
    “魏大人?”余冕吃了晚饭,准备出来活动活动,竟然看到魏池站在门口。
    “啊!”魏池顺势往前迈了一步:“拜见余大人,我……这……呵呵。”
    “呵?魏大人,您这是要找我?”余冕觉得好笑,毕竟两人不熟,而且要做的差事也不相干。
    “是!……啊,不是……”魏池听到那一群人越走越近,心中越来越不安:“是……算是。”
    “那请进吧。”余冕对他的书办说:“去给魏大人上茶。”
    等坐到刑部的书房后,魏池松了一口气,接过茶喝了一口后,看到余冕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口松了的气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一段时日不见,余大人瘦了。”魏池左右为难。
    余冕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尖儿:“我这个人劳碌惯了,到了京城反而瘦了。”
    魏池挠了挠头:“年初,江南的新政,余大人可有看过?”
    “看过,道理上是不错的,魏大人有何看法?”
    “的确道理是好的,但是各部发出去,然后江南各县再去做,恐怕不如想象的好。余大人之前在外做过官,应该比我明白。”
    “魏大人是觉得李大人不明白?”
    “李大人是江南来的,发家本就靠的这些,他应该比我明白。”
    余冕抬起头,对旁边的书办叹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魏大人,你随我进来吧。”
    魏池才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随着他进去。
    “你看,”余冕重新点了一盏灯:“去年的大案,还有需要皇上勾红的钦案都在这里。一共三百二十起整,比前年少了三十余起,全都少在江南。只要是个人,在刑部干上三年,不会不明白这期间意味着何意……魏大人今天来找我,为的是这个么?”
    “……我,”魏池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番酸楚:“其实想过,这些事情在朝廷里绝不会我一个人知道,但是如果说出来,新政就会受阻,如果功亏于溃,不知道这样的争执是不是有意义。也许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为了一个人而坏了全天下的事情,我……”
    “魏大人,刑部这样多的官员,竟然需要您这个在礼部当值的人来说这句话,您不觉得奇怪么?”余冕把灯递到魏池手上:“因为太黑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点燃灯后会看到哪些人,哪些事,于是也就没有人敢点这盏灯。但是如果我们最终都不知道这件屋子里到底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真有老鼠来偷食,以至损坏了栋梁,最终大厦倾塌,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余冕又从魏池手上拿回了那盏灯:“这屋子终究是要亮堂起来,魏大人,您是礼部的人,拿这盏灯的人本就应该是我。今天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魏池苦笑:“余大人,多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我是个没有家眷的人,我不怕任何事情。若我怕事,我们也不会相识。我担心的是您,您是个刚直憨厚的人,一想到你要管,我心中就发怵。”
    “我也几乎是个没有家眷的人了。”
    魏池一愣。
    “魏大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匆匆会面时说的那句话么?君子为国而谋。我虽然人在京城,但无时无刻不关心这江南的新政。商人本就无情,官家若不能拿捏这其中的轻重,任由商人来左右时局,这是要出大事情的。之前互市的事情我有全权参与。开通了互市之后,北边的各种大案几乎多了一倍多,小事情就更是几杯增长。但是正是因为有这些案件,北边才是安定的。”
    “也正因为这些案件,本该早一年入京的您却……若不是这样,您的夫人也不至于……”
    “是啊,是啊。”余冕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她。”
    魏池没有见过余冕的夫人,只听说因为当时余冕因为北方的事情没能够按时回京,他夫人含恨去了。之后余冕大病了一场,然后皇上开恩让他回京任职。魏池不想这件事情再次牵扯到他,可这件事不牵扯到他,又能牵扯到谁呢?
    “余大人,若是您手上有了这盏灯,您能够清淤流而自保么?”
    “李潘很有才华,但是太年轻了,而且皇上给他的任务也太重了,他要赚回超额的钱,必定会做许多不该做的事情。我想皇上虽然大概知道这些情况,但并不会知道这些情况会掀起多大的巨浪。百姓从来不怕吃苦,但是不能吃了苦还要忍受心酸,百姓从来不怕受难,但是绝不能受了难却讨不到公道。若是一两起,那是丢了人心,若是一二十起,那就是丢了许多的人心。哪个朝代经得起丢失许多人心呢?这件事情错不在李潘,也不在皇上,事已至此,必然会有这样一天,若是魏大人不来说给我听,也终有一天会有百姓亲自来说给我听,我自认为我担当得起。臣子若为国谋,终有需要为了百姓违逆皇帝的时候,只是这件事情你做不了,我当了几十年的官员,由我来做。”
    “百姓只知道怜惜自己,只知道您清正刚直来找你诉说冤情,可谁想过您的处境呢?余大人,我想知道您能不能自保。”
    余冕看到魏池的脸憋得通红,忍不住笑了:“魏池,百姓是懂得怜惜我的,他们从未见过我尚且如此信我,王允义也信我,你怎就这样不信我呢?”
    魏池看着案上整整齐齐的案卷,欲言又止。
    “我想要做一些事情,为了百姓,也是为了国家,”魏池顿了顿:“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余大人您不要避开我。顶多是掉了脑袋或者各自贬官回家,余大人不在乎,也不要小看了我。”
    魏池从怀中掏出了一卷诉状放在案上,皱巴巴的纸张和拙劣的字迹与其他三百二十份宗卷全然不同。
    第三百二十一张诉状……将要公诸于世了。

  ☆、150第一百五十一章

151【建康九年】
    魏池走后;刘敏从侧门进来:“太有趣了;竟然亲自来说;啧!”
    余冕笑道:“我本是帮您出门看看路;哪知道看见他慌慌张张杵在门口;我就想是不是和您来说同一件事情的。看小说首发推荐去”
    刘敏坐回桌前:“今天我本来在家里的;突然就听到他要来访,还以为是私事,哪知道这样巧合。他倒没有想过让我来说,只是问我这事情该不该让你知道,他是当真怕你被牵连了,毕竟你才回京城,地位不稳,而对手又过于庞大;实在不好着手。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哪些想法,用得着我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余冕想了片刻:“这件事情不能硬来的,李潘现在已经得到了内阁的认可,绝不能碰。但是这件事情关乎民生,若任由江南放开手去胡闹,怕等不到在此北伐江南就要闹起来。之前江南已经换过大吏了,要再换几乎也不可能,我倒想推荐一个人去江南做个副手,管管这件案子,先敲山震虎,然后再改政从宽。”
    余冕顿了顿:“江南不止是个富庶之地,也是个是非之地,想要黑白分明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未免太黑了,若国家不给百姓活路,怕百姓也不会给国家活路。我认为李潘这个人只会信皇上,绝不会信我,但是皇上虽然信他,却绝不是只信他,我还是相信此时此刻局势尚在掌控之中。”
    “更何况有我帮你,”刘敏捏了捏胡子:“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姓卫,名叫卫青峰,是今年新毕业的监生,成绩不算好的,到京城外做个县令都比较勉强。但是他性格坚韧,为人处事极其自律,而且很有些想法,很机智,我认为很合适。”
    刘敏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事情算是巧合,他的朋友的父亲是我家世交,他家的儿子很有些出息,结交了这个朋友,带他来见我。”
    刘敏笑了:“你知道他是谁的学生?”
    “谁?”
    “他要叫魏池老师啊!”
    “啊?”余冕这才想起来,魏池是做过祭酒的!
    “可不要牵连到魏池,他是个认死理敢拚命的主,这事情又帮不上忙,还是让他离远些。卫青峰这件事情我记住了,之后我来办,你看何时上任比较合适?”
    “……这个月月底之前。”
    “那个女孩子呢?”
    余冕想了一番:“让她离京更不妥,过两天接她来我家好了,我女儿带着她更好些。”
    第二天一早,卫青峰就接到了一条上任的文书,要他去的地方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这个地方位属浙江,是紧靠杭州的一个小县城,名叫桐泸。
    颜沛伟赶紧跑来祝贺:“青峰兄,我就说朝廷惜才,这次你可以大展拳脚了。”
    卫母却并不高兴:“颜先生啊,我这个老人家没有什么见识,只是知道江南富庶,不是清静的地方,我们一家子性子都刚直,倒不如回家种田。”
    颜沛伟正要说话,卫青峰拉了拉他的袖子,等卫母回屋了,卫青峰才告诉他:“这可是你造的好事呢!”
    “此话怎讲?”
    “还记得余冕余大人?就是你伯父。”
    “记得呀。”
    “这个事情正是余大人举荐的,要不以我的科举成绩哪能去那地方做县令?此番我去,情形非同一般,若我有何不测,我的母亲,女儿和妻子就靠你照看了。”
    “此话怎讲!?”颜沛伟大惊。
    卫青峰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人特别嘱咐我,不可再说自己是魏大人的学生,由此可想到了杭州必定有些大事情等着我。余大人在朝廷的是有口皆碑的,我信他要我去做,一定是做有利国家的事情,你也不要多问,若是内阁让我去的,我自然会回家种田,不操这个心。我的家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对她们解释,平白增加些担心,我后天一早就走,若是平安,之后自会再相见吧。”
    颜沛伟走出了门才想起来要送的礼还没有送,想回去又提不起兴致了。翻着手上的几套棉布衣裳,心中忍不住忧伤。走了老远了,才把那些衣裳递给家仆:“等晚些时候,送给卫老爷,他不收也逼他收了,到了江南多些换洗也好。等他离京了,每月定期备好棉粮送到他家,但不要叫老夫人知道,给他夫人就是了……”说着说着,眼角忍不住酸楚起来:“也罢,也罢,我信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让他做大事去吧!”
    魏池办了莲儿的事情,松了一口气,但珠儿的回话又让她心烦了起来。桌上的账本已经看了十遍八遍,魏池一边捏着页脚,一边胡思乱想。
    想了许久,想不清自己是哪一点招人讨厌了,于是放了书又跑到侧门外面去站着。侧门对面的门紧紧的关着,魏池不甘心的趴在门缝上听——里面安安静静的,就像是都搬走了一样。
    魏池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别说是戚媛了,就算是能见到上次那个老仆人都好!这家子到底是怎么了?魏池非常愤慨,咬牙切齿的发泄一通后,又回无奈的回到书房看账本,如此往返数次。
    晚饭的时候,珠儿敲了好几次门,魏池都不去开,最后刘妈出动了,把书房的院门擂得咣咣直响。
    魏池烦不过,又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怪异,便慢悠悠的起来去开门。正走到门口,听到珠儿慌慌张张的拉刘妈:“刘妈,这可是不行的,他,他是老爷啊!”
    “老爷也要吃饭!”
    “刘妈,您别敲了!”好像是抓扯了起来,珠儿有点接不上气:“老爷不开门……定是……心中想着……让他不想开门……的事……您,您,别敲了。”
    心中想着……让她不想开门的事?
    魏池心中一动,想起初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她为了不惹流言宁愿淋雨回去的事情。
    想到这里,魏池忍不住肝火大动,几乎第一次涌起了想要砸东西的冲动。
    “还懂不懂规矩!”魏池猛地推开了门。
    也许是没见过魏池发火,两个人都愣住了。刘妈毕竟几十岁了,没一点本事刘叔也不能那样服帖,她看魏池脸色很不好看,退了一步:“老爷出来吃饭吧,饭都凉了,不吃饭伤了自己,谁心疼呢?朝廷上的事情,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没有见识,但内院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主。虽然我们与老爷主仆有别,但是平日里老爷待咱们的心,我们还是懂的,咱们也必定得用心待老爷,您也别上火,先看看饭合不合意,不合意我也好重新做。”
    魏池大吼了一句,气稍稍有些消减,转念一想隔壁的戚夫人和自己有的不过是缘分,缘分不是干系,算算的话,这远近亲疏还比不上自己和刘妈。别人也没道理教着教着都一辈子这样教,别人不教之前也托人明白的带了话过来。自己这气,真是气得一点缘由都没有。
    “老爷,先来吃饭。”刘妈看魏池表情松了松,便向着珠儿努了努嘴,珠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魏池的袖子。可惜魏池此时此刻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吃:“给我盛碗粥端过来吧……”说完又自己回屋去了。
    珠儿嘘了一口气:“刘妈!你今天太过了!老爷要是真的呕气了,撵你我走可怎么办?”
    “老爷不是那样没情谊的人。”
    王府长大的珠儿懒得和她理论:“罢罢罢,我去盛粥来吧。”
    刘妈反倒笑了:“得了,你刚才也受委屈了,今儿我去。”
    “啊?”
    “多大个事情啊?还能被我办砸了不成?去吧,去吧,帮我看看陈虎和我老头子那边的活儿干得如何了。”
    “……”
    珠儿倔不过,只得嘱咐再三,才走了。
    刘妈手脚伶俐,不但热了粥还热了碟咸肉,切得薄薄的放在饭盒子里摞整齐了才端上来。魏池以为是珠儿,并没有抬头,等了一会儿看那人不走,这才抬头,一看是刘妈,怒气不打一出来。
    “老爷,您先吃饭。”刘妈打心里没把魏池当作‘大人’,根本不怕他的怒火。
    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魏池没好意思在热腾腾的饭面前发作。
    刘妈移开了桌上的书本,把饭菜都布好了:“老爷还在看账本?”
    魏池哼了哼。
    刘妈捡起那账本拍了拍:“老爷别闹脾气了,又不真是小孩子。”
    显然是话中有话。
    刘妈毕竟不是王允义,魏池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嗯?”
    “老爷多大的人了,还要闹脾气?以前老婆子我伺候过的那些大户人家,只有十二三岁在读书的公子才和姐妹们闹脾气。”
    魏池诧异之间,刘妈扬长而去。
    原来在别人看来是小孩子在和姐姐辈的闹脾气?魏池喝着粥哭笑不得,但全然没有想过这种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举动的确不算是个大人的所为。
    太阳落山了,魏池看着日头,突然有点悲伤,表面上她知道这不是件事情,但内心里却跨不过这道坎,就像是受了必须被好好安慰一顿的委屈一样。想起戚媛可能所想的事情,那更是一千般的委屈,只觉得自己平白就被归类到冯大人一流的人中去了。虽然不见得是她愿意这样想,但凡人都这样看,她也避嫌了,自己就像是个讨了没趣的徒登子一样。
    诺大一个京城,朋友都走了,但即便朋友都没走,这事情似乎也没办法去给谁说。魏池突然就想有个闺中密友那样的人物在边上,不说出主意,说说话也好。
    白云变幻着成了彩云,彩云渐渐的淡去了色彩融合到黑漆漆的天际中去了。
    魏池心力交瘁的趴在桌前发呆。
    突然,院子外面像是有人在走动,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搬弄大件的家具。魏池腾的跳了起来,跑出书房,偷偷打开侧院的门往外看——挺整齐的一套家具,好像是红木的,正拆成大件一样一样往里抬。
    在一旁吆喝的男人魏池是认得的,就是冯家的管家——这位管家长得像珠儿劈的柴,估计得真有点本事吧,要不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混到这一步的……
    魏池感慨之间,冯管家正在呵斥:“快点,快点,后天大房夫人就回来了,叫你们早些,你们不上心,若是她回来了活儿还没干完,仔细你们的皮!”
    那几个抬东西的看来都是短工,不是很怕这位冯管家的威胁:“还不是管家您说先去弄二太太的院子?咱们哥几个这几天可没少干活儿。”
    冯管家懒得和这几个干粗活的啰嗦,转进去安排布置去了,干粗活的这几个搬了东西,就都跑回外廊偷懒。
    “他家管家可捞了不少好处了,啧。”三个人点了旱烟吧嗒吧嗒的抽。
    “可不是?他家大太太不中用,是个糖人儿,听说是二太太和这个管家掌了权啦。”
    “二太太长得可真好看!”
    “就你小子看见了?”
    “嘿嘿,还真看见了,这也怨不得人家老爷偏心,妻不如妾啊?他家大房夫人自己也不争气,听说是个没仔儿的,啧,定是心有愧疚,要不怎么老往庙里跑?听说这会儿也是去庙里呢,自己房换家具也不上心,活该被别人先选了好的……”
    庙里?
    魏池的心抽了一抽,胆子大了起来。
    三个闲汉还在外面乱扯,魏池轻轻的拉上了门,几乎毫不犹豫的奔回案前写了个请假的条子拍在桌上。益清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魏池在翻箱倒柜:“大人,您找东西?”
    “啊……明天帮我送到礼部,请个假。”魏池还在翻。
    条子上写着‘偶感风寒,头疼不适。’益清尴尬的看着这热情奔放的笔迹和面前这个热情奔放的人。
    “我从漠南带回来的那几条皮毯子到哪里去了?让陈虎也来帮我找找。”
    魏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衙门,但是确实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去拜访一群尼姑。之前没事情不会去,所以总觉得自然而然,这次是故意闹的,所以只能选择送礼了。
    折腾了很久,陈虎才从另一间屋子的箱子里找出了魏池带回来的那几条狐狸毯子。魏池选了一条最好的,拿在手里掂量。陈虎好奇:“大人明天要去哪里?我们谁陪着去?”
    “睡吧,我自己去。”
    益清还要问,陈虎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退了出去:“不该问的不要多嘴。”
    益清不屑:“你?”
    陈虎难得拿出教育人的样子:“以前我可是被锦衣卫的人叫去过的?有时候,知道的少,反而好。”
    益清想起近来出现的那个莲丫头,这才半信半疑的不问了。
    魏池自己收拾好了东西,就吩咐珠儿安排着在书房睡了,但是几乎是睡不着,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还有点别的不知在担忧什么。
    后半夜天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微热的天气变得略略有些湿冷,让人疑惑这是江南的春天。清晨,太阳还躲在山后面,路上的青石砖被雨水滋润得棱角光滑,马蹄踏在上面敲击出清脆的响声。赶早集的人打着哈欠汇集到街口聊天,等着开城门。
    还没到点儿,有个骑着马的人从过官轿的地方交了令出去了。有好奇的张望了一番,看到那人却不像是宫里的人穿着:“哟,当官的也起得这样早啊?”其他人懒得管这些,没人搭他的话,又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出了城门,魏池加快了步伐,恨不得即刻就去那个地方,见到那个人,把昨晚上想到的所有质问都一口气问出来,即便真是永远都不见了,也问问明白,在她心里,自己是不是和冯世勋一样,是同一种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魏池同志啊!你个脑子啊,你要问的不是这些问题啊!!!

  ☆、151第一百五十二章

152【建康九年】
    京城的树叶经不起秋风;出了京城的门;满地的黄叶提醒着来往的路人——这份暖意;是初秋最后的温情;那风看似温纯;但却并不柔软了。更新最快去眼快
    魏池一路上赶得很急;太阳才红,就到了白云庵外面,喘够了气之后却不敢进去了。
    白云庵四周的林木很茂盛,魏池把马拴在林子里,有些不知所措。
    京城的秋天,天很高,成群的候鸟在天空迁徙。白云庵的小尼姑打着哈欠出来扫地,才走出大门就瞧见院门边的大树上拴着一匹马。
    “快来瞧;快来瞧,谁家的马啊?”
    一群劳作的小尼姑围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有身份的人呢。”有些有见识的在猜。
    “是昨天有人忘了的?”
    “哪会?要忘也不忘在大门口,瞧,这里还有个包袱呢。”
    有人正要打开,一个年纪稍大的按住她的手:“瞧着都是些好东西,咱们不要惹些是非,快告诉静慈师父才是。”
    这时候正是诵晨经的时候,除了杂役的小尼姑外,所有的出家人都在大堂里诵经。前几天戚媛也参加晨经,但是因为初秋微寒,有些外感咳嗽,所以今天自己在屋内准备着用早饭。
    梅月熬了药端过来:“不知为何遣走了刘妈,我也不大懂得熬药的事情,夫人您先尝尝?”
    “熬药又不难,我也是小病,不要太介意了,先放着吧,我用了早饭就过来吃。”
    梅月答应了,把药先端了出来,早晨也还有些冷,就到窗前准备关些窗户。
    “哎呀!”
    戚媛正准备吃早饭,突然听到梅月在外屋呼呼喳喳的嚷了起来。
    “怎么了?”戚媛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出来看——只见院墙头上爬着一个人。
    “魏池?”连戚媛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尼姑庵的院墙很高!魏池爬得很吃力,才摸上墙头就被梅月的惊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又被戚媛吓了一跳。
    “快来,快来……”魏池气喘吁吁地招手。
    “怎么了?”戚媛暂时顾不得那样多,赶紧跑过来。
    “墙太高了……弄把椅子过来,让梅月去把院门关了。”
    又是好一番的折腾,魏池才算彻底的进了门。
    “哎呀!魏大人!你,你是怎么来了的?”梅月惊叫。
    戚媛看魏池捂着手:“手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魏池听到这句话,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没有,在瓦上蹭着了。”
    戚媛第一次看到魏池脸色这样不好,也不再多问了,赶紧拉他进屋,命梅月把药找出来后去院门口守着。
    药酒的味道很刺鼻,戚媛被熏得咳嗽了起来。
    “你病了?”
    “只是有些外感,咳嗽而已。”戚媛把魏池的袖子捋起来——看来不止是蹭了一次,就连胳膊上都是擦伤。
    “怎么不回京城?这山上缺医少药的!”魏池拉住戚媛的手不让她给自己上药:“是不是为了不见我,就是病死在山上也不回去?!”
    “……”戚媛倔不过他:“山上清净些,这病静养就好了。”
    “我在你眼里,也是和冯世勋一样的人么?我?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失礼的事情?我认识你就是拖累了你的清白名声了?”魏池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这样避着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避着我?在你心里,我和冯世勋,根本就没区别吧?”
    “我要这样想,我现在就不会由着你拽着我的手。”
    魏池这才发现,自己拉着戚媛的胳膊。
    “松手,”戚媛心里又是急又是气:“竟然来翻尼姑庵的墙!要是进错了院子,没人给你拿椅子看不摔死你!把手摊平了!”
    魏池觉得自己刚才的满腔怒气好像都是小孩子式的斗气,气势顿时蔫了,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手。
    “前几天还很热,我又不出去避暑,所以才来山上的。”
    “你胡说!”魏池不信:“你明明是觉得天天给我讲帐很烦!要不你怎么连去哪里也不让人带个信过来?要不是昨天你院子换家具我还不知道呢!你一个人走了倒轻松,你还不知道你们院子里的老妈子都被冯世勋遣走了,家具也是别人选过了才给你的。你答应我要过得快快活活的,不和不值得的人斗气伤心,可你根本就不上心!那么多人欺负你,你不告诉我,一个人躲出来,算什么?”
    戚媛的手顿了顿:“你这个……傻孩子,别人家的事情,你哪里管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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