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GL]人臣-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这里被夹击,然后全军覆没。三万!三万!这三万兵士早已骸骨无存,他们的亡灵将这条防线论证为一个神话,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
我将战胜它,还是一样万劫不复?乔允升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其实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战场是一个没有绝对的赌局。乔允升明白,问天问地是没有用的,想知道答案唯一方法便要用项上人头潇洒一搏。
“诸位,拴马蹄。”离妪厥律最近的那座雪山已经到了,乔允升下令。
三千名骑兵安静的驻扎片刻,用准备好的棉麻套子套好了马蹄。既然没法通过关口那就爬雪山吧!就让你们看看大齐骑兵如何攻破你们的神话!
伊克昭山区里,杜棋焕领着魏池与瓦额额纳的浅沟们做着殊死搏斗。前几日离开的骑兵们已经和大部队彻底的断了联系,魏池一开始还有力气好奇他们要怎么插上翅膀飞过多伦,飞过妪厥律,只过了一天,魏池便彻彻底底失去了遐想的闲心。
“我累……”魏池对杜棋焕说。
“我也累……”杜棋焕把想撂挑子的魏池赶开。
“小伙子还年少,你要多担待点!”徐樾站在后生那边:“汤合那怂样儿,我看着都急,你也不派个得力的给他……”
“年轻人就是要多历练,以后不听话的人还有的是呢!总不能不听话便不想用吧?自己不会差遣人累得跟头猪似的……这不是活该么?”杜棋焕觉得魏池这人太年轻,一味的心高气傲,不好。
魏池的确是这么个别扭人,胡杨林多次劝他招汤合回来,怎奈这人暗地里是个倔脾气,只是一味的咬着牙干,一副累死不低头的架势。
到了第三日夜里,魏池确实把自己给累趴下了。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儿爬回了帐篷,一头栽倒了床上。偏偏这山沟的湿气实在是重,沤得腰腿酸麻得弯不过来,想反手给自己捶捶却实在是没了力气,一下一下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正趴得难受,却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儿,寻思着定是哪位主薄前来想拿个什么文书,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谁知一抬头却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祁祁格?”
索尔哈罕转身掖紧了门帘,走近床边俯□,就着灯光才看清,这人的样子似乎比白天还惨淡了几分:“呦,小铁汉成棉花包了?”
魏池别过脸:“我就知道你是来说风凉话的,怎么?觉得我中看不中用?”
“岂敢岂敢”索尔哈罕一手拍在魏池腰上:“你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魏池被疼的抽了一口冷气,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索尔哈罕看魏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便知道再捉弄下去就成欺负人了,遂将那玩笑的样子收了几分,贴近魏池的耳根小声说:“你那月事完了么?”
“完了!怎么了!!”魏池没好气的吼。
眼看好心没好报,索尔哈罕觉得手痒得厉害——自己趴得跟蛰犹纳神脚下踩的那个大王八似的,一副找打相还赖我?正想往那人身上招呼过去,却听得魏池的小校在帐外走得近了。
“大人,有何吩咐?”陈虎拿耳朵贴着门帘。
“没……没事,你去休息吧。”魏池赶紧正声应了一句。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魏池顿了顿,反手自顾自的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完了,只来了三五天。”
“哦,”索尔哈罕听着帐篷外的动静,那浓眉大眼的小兵似乎还没走远:“白天看你脸色不好,晚上得空了来瞧瞧你。”
“这么好心?”魏池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盯着索尔哈罕的眼睛看:“你不怕我把你卖给了王将军?”
索尔哈罕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一丝不是滋味,那意思她明白,这人是不满她私下去见了王允义。可她哪里是私下?明明就是被强带了去!想要解释又觉得扫了面子,便只捡了句不咸不淡的话来说:“你放心,你那点小破秘密,本公主提都懒得提。”
魏池一脸笑僵在了脸上,不过是打个趣话,谁料那人却认了真,脸色都青了。眼看着自讨没趣儿,心里便寻思着:你要瞧也瞧了,小恩小惠也施舍了,不乐得搭话您请回吧,本参领可想先睡了。想毕便也不接话茬,自顾自的趴低了身子,合上了眼。
看魏池把脸捂在枕头里,索尔哈罕暗暗咬牙,哼,臭丫头,迟早要把你那点臭脾气收拾了才是!
瓦额额纳两侧皆是高山,这平原就成了风口,恰巧此时还是春天,风呼呼的直往帐篷里灌。手边的油灯被吹得将熄未熄,索尔哈罕顺手拿了魏池枕边的簪子将那灯芯挑长了些,又将灯往里挪了挪。油灯避过了风口,火苗燃得高了些,帐篷也亮堂了不少。
索尔哈罕弯□一看,才发现这臭丫头竟一眨眼就睡着了。帐外的风声寒寒颤颤,更映得身边那微微的呼吸声柔和温暖,索尔哈罕动手推了推魏池:“我走咯……?”
魏池只是微微的侧了侧,并未醒过来。
看这人睡得死,索尔哈罕玩心大起,转身拿了案上毛笔胡乱沾上些墨汁,想偷偷给她画个猫儿胡子。蹑手蹑脚的移开的坐凳,索尔哈罕慢慢蹲下了身,拿了笔比划着,看哪里下手合适些。这臭丫头平常就喜欢抿着嘴笑,那天对那个叫什么胡杨什么的千总一笑就是老半天,嘿嘿,我叫你笑。待到那毛毛糙糙的笔尖要触着那人的嘴角,那人却忽然又侧了侧身,微微被吓了一跳的索尔哈罕赶紧挺直了身子,看那人又睡熟了,才松了一口气。看她睡得糊里糊涂的样子,索尔哈罕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那人微微嘟起的嘴唇,谁知这一碰倒忘了手上的毛笔,只是一上一下轻轻的点着。这丫头真是傻,睡得这么熟,在她嘴唇上摸了药怕是都不知道……索尔哈罕看着魏池那有些苍白的嘴唇想,这臭丫头怕还不知道什么是胭脂水粉吧?转念又一想,这人怕是不屑得这些物件儿,既然是选了要做男人怕是早抛下了儿女情长,满心思的也许净是些名臣名将的事例……呵呵,殊不知,这人间顶峰是何等的苦味孤独。这十八年来,最厌恶的便是这苦涩孤独,想要避之尚不及,谁知还有人挣着脖子往这一处挤呢?
居然还留了鬓角?索尔哈罕忍不住想笑,这姓魏的功课倒做得挺足!
可惜也只是骗骗眼睛,索尔哈罕拨弄着这一小撮被故意修剪过的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哥二哥这么一闹腾,怕是要让大齐占尽便宜。漠南贵族中最尊贵的那一脉便是“黄金家族”这一枝,自己的母亲,大哥的母亲都是黄金家族的女儿,二哥的母亲虽说也是尊贵之身,但到底是弱了些……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就只为了一个出身,有意思么?想着,手指又忍不住拨弄了几下,眼前这个人不知是哪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倒能心安理得的坐上参领这个位置,也不知在她眼里出身是个什么什物儿,呵呵,怕不会比油糖炸饼子更有趣。
魏池……魏池,这名字在心中绕了几个弯儿,觉得这人除了有些讨人嫌以外还有些意思。想着想着便弯下腰细细看这人的脸:挺白,不过没自己好看,五官也很精致,但比起自己却少了些妩媚,眉毛生得有些刚毅的味道,当然不如自己的甜美……咦,眉尾上还有颗痣。忍不住放弃了鬓角往那颗小痣上抚去,魏池啊,魏池,你真可怜,脸上最好看的地方居然是这颗痣。
魏池睡得正好,只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也不想醒过来,只是伸了手去挠,这一挠却在脸上挠到了只软乎乎的手,被惊得一下睁开了眼睛。
索尔哈罕被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站了起来,心中暗暗的有些尴尬。
魏池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奇怪的盯着索尔哈罕:“你刚才摸我脸做什么?……哦!”魏池一骨碌爬起来,指着索尔哈罕的右手:“你居然用笔画我!”
“小声些!”索尔哈罕松了口气,虽说被冤枉了,但到底是解了围……
魏池有些不高兴,但又怕招惹来了陈虎,只好忍气吞声的准备爬下床找水洗脸。刚探起身子便觉得腰间一阵刺痛,竟如刀割一般,一时忍不住,“哎”了一声。
索尔哈罕赶紧放了笔,上前扶了一把。
“让开,让开……我没空陪公主殿下玩笑!”魏池有些不快的瞪了一眼,自己竟然在这女人眼里没有丝毫威信??!!要真让属下们知道了成何体统!
索尔哈罕就着便宜狠狠的在魏池胳膊上掐了一下:“我没画你!看你那小气样儿……哼!”
“我不信!”魏池抽回胳膊使劲揉。
“不信自己叫你那侍卫进来看!!”索尔哈罕气急败坏。
“……真没画?”魏池仔细摸了摸:“那你刚才在干嘛?”
“我……”索尔哈罕一时有些词穷。
“看!谎话圆不了了吧?”魏池挣扎的要爬起来找水洗脸。
“我真没画!刚才也就随便摸摸!”索尔哈罕使劲把魏池按回了床上。魏池原本就觉得腰不舒服,这下便更是觉得腰痛得要断了一般,想争辩也提不起劲儿,只好趴在床上缓口气。
索尔哈罕看自己手重了,也不吵嘴了,连忙扶魏池躺下。
“轻……轻点……哎呦。”魏池疼得直抽气。
索尔哈罕帮她把被子压了压:“现在知道疼了?白天倒跟个不要命似的……”
魏池往被子深处钻了钻:“事儿有那么多,我有什么办法?”
索尔哈罕冷笑一声:“你当我看不出来?哼,还不是收拾不了手下,只好一个人抗两个人的活儿,活该!”
“懒得费那心思,我一个人做了还省些……”魏池有点不屑。
“你这是傻呢?还是无能?”索尔哈罕撅了撅嘴:“如今你只有一个手下都招呼不过来,以后你们王将军要派几百个几千个给你,你还不得累死?你这个人啊”索尔哈罕叹了口气:“只知道平易近人的找别人商量,却不知道那事儿本该那些人做,又活该你管他,此时此刻不呼来喝去就是他们的福气了,还要去商量?也亏你才想的出来!”
“我和他之前不是有些矛盾么?……”魏池有点脸红,自己那行径倒和公主殿下您挺神似的……
“谁和谁没些矛盾?要是遇上点什么磕碰便畏首畏尾的,那你这官儿也就别做啦,回你老家打渔去吧!”
“……”
“别一脸清高相!”索尔哈罕指着魏池的鼻子:“本公主言尽于此,您老人家要听也行,不听也罢,这腰是你的,疼不到我身上来。”
魏池心想,这人怎么就不能把话说得好听些?是因为从小就被宠惯了?
“翻过去!”索尔哈罕不耐烦的挥挥手。
“嗯?”
“嗯什么嗯,我手上这药也就给你抹一次,下次疼死了找我要我也不给!”
“哦。”魏池老老实实的翻过了身,忍不住又瞟了两眼,是药吧?别又是什么作弄人的东西……
“老实点,别乱动,药酒都流下来了!”
“这药酒……好臭……别别别!不臭不臭……”魏池觉得这药不用也罢,再被这女人打几下,怕是涂什么仙药都没用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等药一涂完,魏池赶紧翻过了身拉紧了衣带。
“还好。”索尔哈罕收了药瓶。
“……我是说,漠南变成这样,你……”魏池小心翼翼的问。
索尔哈罕愣了愣,淡然一笑:“兴旺不过弹指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有信心主导沉浮,难道就不信我也有么?”
魏池看那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好多问:“这么几十年来,两个国家你打我我打你就是打不厌啊……”
“贵国开国皇帝和现在的那位喜欢打,我们也没办法。”
魏池听那人的语气生硬了不少便赶紧缓和了言辞:“当年我才入京的时候,最爱和人争的便是这个,后来上了殿试,考官也问了这个,其实我所答的那些如果删减了那些空洞的辞藻,归结下来也就只剩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虽是句古话,却倒应了我的景。”
“呵呵,”索尔哈罕笑了一声:“你倒是坦然。”
“不!”魏池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么说是为了要应皇上的心思,如不是这话说的对路,我又如何能中这个探花。当然,要说我全然违心也不是,虽说我也不尽心于此念,但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我只是揪心,这两国要这么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会有个尽头,等你们大齐不再傲慢无礼,不再以文明自居的时候便是个尽头。”
“大齐的士大夫们倒认为,要等漠南不再骚扰边关,抢劫屠城的时候才是个尽头!……也许你说得对,也许大齐的士大夫们说得对……不过,”魏池顿了顿:“也许都不全对。”
索尔哈罕站起了身:“我来了也快半个时辰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哦……”魏池见这人失了谈性便也不留客:“你慢走。”
索尔哈罕走到门边想了想,忍不住回过了头:“我不会在乎你们大齐要怎么想!在我有生之年里,我绝对不会让漠南被你们践踏!”
魏池看那人摔了帘子,心里有些堵。
翻过身来睡下时只觉得腰间的痛楚似乎缓和了些,山间那些的风就似被什么怪锁锁住了一般,只能在这狭窄的甬道里纠缠呼啸,不得超生。
魏池又翻了个身,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说随便摸摸……随便摸摸做什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那年头这两位还都是直人啊(感慨)
☆、第二十二章
22【建康六年】
到了早晨,魏池的腰痛好了些,虽说还是有些难受但总不至于瘸着走路了。
“还有两日!”杜棋焕偷偷竖起了两根指头。
两日么?魏池揉了揉腰,轻咳了一声,转身去找了胡杨林:“叫汤合过来。”
此时汤合正领着自己的人往后军走,要说他这几日偷了懒也不能。整顿军纪本就是个繁琐的活儿,这几日军士们吃不好、睡不好,难免有些浮躁,汤合心中唯恐魏池抓他小辫子,所以丝毫不敢怠慢,这几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报!”一个小兵跑了过来:“胡千总找您。”
胡杨林?汤合脑门儿上冒出了几滴汗,想来想去觉得推脱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魏池。
时辰尚早,魏池的人马也还在准备,汤合远远的瞧着这小白脸似乎是憔悴了些,虽说王家军中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有一些,但为官有品的却只有这一个,当初只觉得这人是个娈宠自然不放在心上,这几个月见识了他的手段作风却真起了点畏惧之心。之前还担忧会不会被找麻烦,没想到小白脸似乎也不乐的与自己为伍似的,除了每日例行的公事并不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原以为他是不念旧仇……没想到今儿……□!老子也不会怕你这兔儿爷!
汤合腰板儿一挺:“参见魏参领。”
“嗯,”魏池点了点头:“军纪还好?”
“回参领的话,除少数步兵有些掉队,其他各部都能在扎营之前按时抵达,至今日还未发现有落队的。”
看来也做得不错,魏池叹了口气:“从今天开始,每日午后,你带上十五个人过来,帮我护着炮车,其余时候你还是照常行事,好,没其他事了,去干你的吧。”
魏池左手接过陈虎递过来的披风,右手顺便拍了拍汤合的肩:“之前的做的不错,还望再接再厉。”
汤合看魏池端着官架子威风的走远,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中默念魏池祖宗一百二十遍。
“汤将军……”胡杨林拱了拱手:“您何必和魏参领斗气……毕竟是咱们的上司,不怕官就怕管。再说这也是非常时期,将领不和可是大忌……”
汤合瞪了胡杨林一眼:“你才跟了他几个月?就知道为他说好话拉关系了?”
胡杨林讪笑。
汤合看胡杨林笑而不答,那股八婆性子便又被引了上来:“胡兄弟,你是个老实人,你难道不知道我老汤也是个老实人?老子虽说脾气爆,但对褚兄弟也是一片赤诚。只是这个人我看不上眼……你没去过兵部自然是不知到他的事儿。两年前他便和那个燕王好上啦,满朝文武谁都不稀罕参他那点破事儿。你看他人前周武正王的却不知道他人后做的那些卖屁股的事儿,□,文官不要脸起来真是□的没话说!”
看胡杨林的脸色有点难看,汤合愈发得意:“恶心了吧?也不知道这人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甘心被男人上,老子一想就吐……”
胡杨林越发觉得这话刺耳,也不好顶撞,只得推脱有事抽了身离开。
“胡兄弟,你是个老实人,以后有空听我慢慢和你吹……”汤合想起自己也还有事,虽意犹未尽却不敢再耽搁。
“是是,汤将军您忙。”胡杨林勉强挤出一丝笑。
娈宠,胡杨林一时有些心乱。虽这辈子没见过“娈宠”但觉得少湖的风度并不似那样的人,他如果真要以色侍人何必要对自己如此苛刻?那日被漠南骑兵尾追也没见他丝毫恐惧之色,这些日子他的勇气和魄力自己看在眼里,他身为文官半路出家也能在军营里混出如此的业绩,他何必要在翰林院做编修时去……去和燕王那个呢?虽说自己不懂的仕途经济,但也知道入朝为官的人和王爷们是沾不得的,这人不但沾了,还是那种……沾,这,这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胡杨林!”魏池招呼了一声。
胡杨林赶紧紧跑了几步跟了上来。
“今天的事儿还有些多,咱们得加把劲儿。”魏池回头冲胡杨林笑了笑,随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他不该长的这么好看……胡杨林的脑子嗡的冒出了这么一句。难道,京城里那个燕王是喜欢上了这个人?……难道这个人是因为真心喜欢上了那个燕王……?
“喂,你发什么呆?”魏池用手背拍了拍胡杨林的胸口。
“哦!”胡杨林回了回神。
“走吧”魏池转身便要上马。
“少湖,”胡杨林突然出手拽住了魏池的袖子:“你为什么要来王家军?在翰林院不好么?”
“嗯?”魏池有点奇怪的回过头。
胡杨林发现自己一时失态,赶紧松了手。
“翰林院虽好,但怎比得驰骋沙场来得畅快淋漓?”魏池翻身上马爽朗的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墨迹?快上马吧,要不杜参谋要找我喝茶了!”
是燕王吧?胡杨林也上了马,偷偷瞟了魏池一眼,是燕王吧?他让你留在翰林院你便留在翰林院,他让你来漠南你便来漠南……少湖啊,少湖,为名为命你值得么?
这一日杜棋焕的嘴角起了个泡,疼得他哎呦哎呦的。大军一直行军至太阳落山,魏池看杜棋焕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便准备去替了他,一直一言不发的宁苑却主动站了出来,表示这是军纪大事,长官必须要以身作则,自己和督军是绝对不允许杜棋焕提前休息的。
魏池要争辩,杜棋焕只是摇了摇头:“莫争辩,宁参领所言在理,魏池你才入军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规矩,莫要为难大家才好。”
太阳完完全全的没入了大山,大军终于借着最后一丝阳光扎了寨。魏池看了看陈虎递过来的冷冰冰的白面饼子有些倒胃口:“今天不想吃了……”
“大人!!!!!”陈虎鼓眼睛:“不可啊!!!!人是铁饭是钢,大人这顿不吃明早上要怎么爬得起来唷!!!!”
魏池无奈,随便捡了一个准备啃。
“大人……”陈虎摸出一包白糖:“我去偷偷拿的……”
魏池笑着拍了拍陈虎的肩头,果然是跟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公学跳神呐……
“今天大人不是差遣了汤将军来帮忙么?怎么还是这么累?”陈虎一边理床铺一边问。
“是啊……”魏池想了想:“虽说是来了个汤合,可是……今天胡千总老是走神,可能是累的……”
这帮男人真是不中用啊,魏池感慨,杜棋焕四十多也就罢了,怎么连胡杨林都累得两眼无神?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
“这是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女俘奴拿过来的。”陈虎铺好了床拿出了一瓶药酒。
“哦,她有说什么么?”魏池接过药瓶看了看。
陈虎摇摇头。
“嗯,你也去休息吧。”魏池有点失望,拿着小瓶子颠了颠,回忆了一下那恶心的味道,想了想,丢进了脚边的箱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魏池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据杜棋焕透露这是最后一天了!一想到能永远的离开这片山谷,能永远的离开这些浅沟,能永远的离开这些编号混乱的“流木”,魏池无比兴奋。
“小后生怎么跟吃错了药似的?”杜棋焕浑身都疼,指着活蹦乱跳的魏池十分不解的问宁苑。
宁苑自顾自的核对者军粮薄并不搭理。
“哎呀呀……老杜一走我便没人搭理了。”杜棋焕黯然神伤。
“给你一瓶药,”魏池拿了自己的公文,核对好了印鉴,正要走却看见杜棋焕倒在椅子上要死不活,往怀里一摸便摸到了那个瓶子,想都没想就走了过来:“这药还行,就是臭些。”
“哪儿来的?”杜棋焕把玩着这个充满异族风情的小玻璃瓶。
“找那个祁祁格要的。”
“哟!您可真能耐!”杜棋焕笑得很猥琐。
“谁叫我和徐大人救了她一命呢?嘿嘿嘿”魏池笑得更猥琐并且开始吹牛皮:“她拿了两瓶来,一瓶给我,一瓶给徐大人,这不徐大人不在么,您老捡着便宜啦。”
“有用么?”杜棋焕旋开塞子嗅了嗅。
“那女人给我说她们家卖药都买了几辈子了,在漠南可有响当当的名号。虽说这药臭了些,但确实有些用,我试过了,不是好东西我能给你么?”魏池吹牛吹上了瘾,顺便把索尔哈罕的家事也篡改了。
杜棋焕暗自白了魏池一眼,你个小傻货,这种瓶子能是老百姓用得上的么?人家是公主!长公主!哎……不明白说给听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么?前两天边听说那公主专门来看你,没想到就是送这药……人家公主眼里有你啊!你还真当是要送给徐樾那个老头子么?小伙子,做人不能太迟钝啊……
王允义也在自己的帐篷里寻思着:这进了都城还得靠这位长公主去周旋呢……小伙子,做人不能太迟钝啊……
魏池故作清纯的望着杜棋焕越发猥琐的嘴脸心中暗笑: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你想的那出儿,没戏啊……
杜棋焕说是一天,果然是满满的一天!从早折腾到晚,愣是到太阳落山才隐约见着了山口。幸好里山口越近浅沟便越少,魏池松了口气,鼓励大家快走。等扎了寨,魏池开始和杜棋焕清理起“流木”来,这些被用坏了的“流木”被堆到了一起,经魏池一一核对过编号后再由杜棋焕画押记录。
忙完已经快到半夜。
杜棋焕锤了锤自己的腰:“烧了吧。”如果要出了山口再烧,那就成“烽火”了。
望着熊熊大火,魏池忍不住小家子气的感慨:“贰万两银子啊……我四百年的俸禄……”
杜棋焕叹了口气:“回去洗洗歇了吧……”
那一晚,魏池做了一个贰万两的梦,梦里头银光闪闪的,害得他心跳砰砰砰的响。杜棋焕做了一个全是数字的梦,他开始憎恨自己当年的为什么不学些算学,今天白白让小伙子出尽了风头。徐樾已经提前出了山口,这几天他的老脸被山风吹得越发憔悴,他梦到了他的乖孙子,虽然他儿子还没能娶上媳妇。
王允义失眠了,这个深夜里,他孤独的坐在灯前,不经意间开始了颤抖,乔允升,你还活着么?
索尔哈罕失眠了,帐篷的温暖并不能抵御住种的寒冷,漠南是要亡国了么?自己在做什么?自己现在确实不能和王允义闹翻……但是这样苟延残喘有意义么?
五月已到了中旬,眼看就要结束……草原的春天已经来了,虽然迟到但确已经来了。
太阳,会更早的升起来,谜底终究要让时间来揭晓。
在中午之前,大军终于到达了山口,看着远处和自己挥手的徐樾等人,魏池突然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回头望了望那一片阴霾的山谷,只希望此生不要再踏进她一步。这时的魏池天真可爱,他不知道最弄人的便是命运,人的恶梦往往要在一个地方上演多次,且愈演愈烈。
天真可爱的魏池此时彻底松懈了下来,他满足的喝着热气腾腾的肉汤,大口吃着之前令他反胃的大肉条子。
王允义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眺望天空,他知道,接受命运审判的日子到了。他不信神灵,但在这一刻,他放下一切尊严祈祷……为了乔允升,为了王家军,为了大齐。
经过短暂的休整,王家军勉强恢复了体力,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不是去援助秦王,而是去攻打漠南都城乌兰察布。从山口到达乌兰察布还需要两日左右,王允义下令各部人马开始动员:
冲上城楼者,赏银伍佰两!
砍杀敌军大将者,赏银壹佰两!
魏池这时候才算见识了金钱的威力,那些萎靡不振的步兵们一下都来了精神,甚至于不少骑兵炮兵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伍佰两!我十年的俸禄啊!”魏池一边喝第三碗肉汤一边和徐樾唠嗑。
徐樾笑了:“魏大人您就别想了,这不是您能接的活儿,攻城的时候你别乱跑,吃了流弹可就倒血霉了。”
魏池听了,不以为然的抹了抹嘴角,人我都砍了,难道围观一下打仗还能吓破我的胆?
徐樾看魏池拿自己的话做了马耳东风,也不多劝他,只是暗暗的留了个心,将他看的紧了些。
午饭过后所有的军官进行了集会,王允义摊派了无数个任务,下达了无数个命令,魏池听得头痛,觉得这大将可真不是个人干的活。
乌兰察布的西门对着伊克昭山脉的山口,王家军从这里出来当然没理由绕过西门去打其他的门。说起乌兰察布也有够奇特,西边有伊克昭这个天然屏障为他守着城门,南边和东边的城门外驻扎了许多的小部落首领,这些小贵族平日里和乌兰察布做些经济交易,也参加些社交活动,一到了战时便是一股可怕的野战力量。想攻城?敢问一群骑兵在你的炮兵阵里冲来冲去你要怎么攻?敢问一群弓箭兵往你的步兵营里面东一冷箭西一冷箭你要怎么攻?你带着全套装备来,重骑轻骑炮兵步兵一起上?好主意……你当城墙上那些大炮是放在那里好看的么?城内还有草原铁骑之一——黄金军,你身后是暴躁的妪厥律人,从他们点兵到到你面前只要三天。是啊,还有北门,很遗憾北门外是一条巨大的河流,这条河流起源于伊克昭山脉,她除了能给整个乌兰察布提供饮水,还能把所有故意或不故意掉进去的人冲得一干二净。在这条河面前摆阵可不是个好主意。
四个城门,随时可以呼应。就算是过了瓦额额纳,“天降的神兵”们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