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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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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的入口,否则还真的束手无策。他们没能有机会搜身,若如不然,也不会吃此大亏。
  “唐十三!”安娜依抑制住呛人烟雾的影响,喊道。
  “明白!”烟雾中,唐十三迅速应道,他立刻从怀中摸出针对子母追魂霹雳弹的解药,迅速放入身边同伙们的手中,所有人立刻服下,顿时呛人的感觉缓解。
  待众人冲出烟雾,来到正门口,沈绥等人早已没了踪迹。正大门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只留了一道细缝,还不够一个人钻过去的。透过门缝,只能看到楼阁一层大厅内,两匹老马正在打着呼噜,摇头晃脑,而沈绥等人,早已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最近评论又少了,希望能多看到大家评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沈绥与忽陀分别扛着四个处在昏迷中的人; 张若菡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奔跑上楼阁的第二层。上阶梯时; 他们就已经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撞门的声音。那扇门是利用绞索收缩的门; 合页之上有一个弹弯的构件,是用精铁与增加韧性的其他金属混合; 多次锻打而出的合金,门开后; 达到一定的程度; 受到挤压的构件就会将门弹回; 因而这扇门在完全打开后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立刻关闭。
  沈绥情急之下,将自己雪刀的刀鞘直接卡到了门扉合页之内; 止住了门扉自行关闭。因而; 那扇门只留下了一个纤细的小缝,根本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通过,而想要再推开门; 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没有星盘机关锁开启时的绞盘拉力拉扯,只依靠人力去推; 难度会增加十倍。
  但是沈绥依旧希望给安娜依留下一个能够进入楼阁的机会; 前方等待沈绥的甲方; 实在是太过神秘强大,沈绥希望她能够利用安娜依与甲方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内斗,她能够从中寻找到机会,解救凰儿和其他人。
  带着四个不能动弹的人行动; 实在是万分艰难。但是,沈绥却也根本不能够抛下他们。这里危机四伏,将他们放在什么地方她都不放心,只能带在自己身边。
  不过,艰难的情势似乎有所好转。就在沈绥三人即将到达第二层时,楼梯间半道中,她忽然听到了右肩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琴奴?你醒了啊。”沈绥惊喜道。
  “嘶……”沈缙因为疼痛而发出了抽气声。
  沈绥忙停下脚步,将她肩上的千鹤与沈缙一起放了下来,她没想到妹妹会这么快醒来,看着沈缙痛苦地捂着自己额头的模样,她心疼地摸了摸那肿胀起来的伤口。
  “对不起琴奴,阿姊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沈缙摇了摇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观察了一下四周,询问道:
  【这里是哪里?】
  “九层楼阁的第一层至第二层的阶梯中段,邪教总坛。”
  【迷宫……】
  “迷宫已然破解……”沈绥将眼下的状况简短地解释给沈缙听。
  【阿姊,你就将我和千鹤放在这里,你们上去罢。】
  “不可能。”沈绥当即否决。
  【阿姊,你不能再带着我跑了,我和千鹤,还有无涯,我们都是累赘,会拖累你们的。】
  “后方安娜依一伙正在破门,过不了多久就会进来,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沈绥蹙眉道。
  【那这样吧,到了上面,你找找看有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将我们藏起来。】沈缙退一步道。
  “到时候再说,来,咱们不能浪费时间了,赶紧走。”
  沈绥再度扛起沈缙和千鹤,由于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沈缙身上,她没有注意到千鹤的双眉竟然微微蹙了起来,眼皮也开始颤动了。
  一行人小心谨慎地上了二楼,尚未完全踏上楼板,已然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味。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沈绥十分震惊。失踪的六名千羽门兄弟,包括之前跟随司马承祯一起出发的十二名千羽门兄弟,眼下全部都在这第二层中。他们每个人都呈现盘膝打坐的姿态,面色苍白若纸,皮肤干瘪,形容枯槁。沈绥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却发现,他们已然全部死亡,最为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后颈都有一个微小的红点形创口,而他们体内的血液全部被抽干了。跟随沈绥来的六个兄弟,明显刚刚死亡没多久,而其他人已然死亡有三天以上的时间了。
  十八个人,十八具尸首,盘膝而坐,按照地板上画出的古怪阵法,每个人占据一个关键的位置。阵法中央,有一方规模不算非常大的血池,正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的血液浓稠,却不知为何并未凝固。好似就是这十八个人体内的血液。而血池中央上方探下来一根漆黑的铜管,底端埋在血液中,上端则直通上一层。不知道这个管道,是将血液抽走的,还是流下的。铜管上阳刻着一幅人像,与楼阁外的大广场上,那六尊巨像中的人之祭祀巨像一模一样,想来,这一层应当代表的就是人之祭祀了。
  张若菡被血液刺激得一阵眩晕与恶心,不由得面色发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忽陀已然说不出话来。
  “咱们……尽快离开这里,继续往上走。”沈绥眼中闪过悲痛,咬牙道。
  她不愿在这里久留,一来这里明显是敌人刻意摆出来的,想要击垮她们内心的血腥场面,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存在;二来,十八名千羽门精英成员的死亡,也宣告着一个可怖的事实,其他人或许也遭此毒手,为了尽快确认这一点,解救大家,她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第三层,看起来格局与一、二层没有太大的区别。楼阁内空空荡荡,什么摆设也无。区别在于,第三层并没有第二层那样的阵法,也没有死尸和血池,楼层中央,却突兀地出现了一棵树,一棵沙漠中寻常可见的胡杨树。树根扎在一个装满沙土的巨大陶盆之中,显得突兀且孤独。树身之上,刻上了与木之祭祀塑像完全一样的图案,代表着这一层乃是木之层。
  传说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朽。沈绥眼前的这棵树,不知究竟是死是活,只是它的生长因为根部的局限或许已然停止了,仔细观察,枝干间的缝隙显示出诡异的血红色,树皮发紫。沈绥仔细观察了一下陶盆中的土壤,血红发黑的沙土,板结成块。
  “以血浇灌的吗?还是说,那铜管就与陶盆相通?”她轻声呢喃。
  不多时,她们继续上楼。第四层,沈绥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不愿看到的景象。陈师兄与他的四个弟子——玄和、玄顺、玄共、玄生,出现在了此处。除此之外,玄微子与呼延卓马也在这里。沈绥急忙上前查看,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并未失去生命,只是也已然奄奄一息了。他们分别被束缚在七张带有靠背的胡床之上。这种胡床,或者说靠椅,乃是西域传入的,全铁质打造,椅背上分别浮铸着七种动物,呼延卓马的椅背后为鹰,陈师兄为狼,玄微子为狐,玄字辈四弟子分别为沙蝎、红尾蜥、蛇、沙鼠。每一种动物的上方都有兽之祭司的塑像出现,形态各异,仿佛在驯化这些动物。
  “这一层,看来就是兽之层了。”张若菡道。
  “这七种野兽,似乎都是邪教中人崇拜与驯养的动物。”忽陀接过话头道,“也是西域大漠人最为熟悉的野兽。”
  沈绥挑了离自己最近的玄微子短暂地切了一下脉,道:
  “脉搏很微弱,心脉跳动尤其缓慢,似乎是被某种麻痹性毒素侵染了,得尽快救治。”
  第五层,沈绥一上来就立刻放下千鹤和沈缙,冲了出去。这一层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又透明的琉璃水箱,与沈绥当初自行打造的水箱几乎一模一样。而这个水箱,高度约六尺半,与一般男子的身高几乎相等。水箱中装了一大半的水,只余一小节未曾完全注满,顶上封上了厚重的铁盖。
  而此刻,颦娘就被装在这个水箱之中,双手被绑缚在后,双足被箱底的脚铐铐住,只留有非常有限的一小节链条供她移动。由于她身高不足六尺半,身躯全部被淹没在水下,水面一直淹到她的口鼻。她只能拼命踮着脚,仰着头,才能勉强呼吸到上方的空气。但是随着体力的不断流失,总有一刻,她会彻底无法继续踮脚,之后,等待她的只有徒劳且不断减弱的挣扎,以及持续迫近的溺死的恐怖结局。
  万幸,颦娘还活着,正努力踮着脚呼吸着空气。沈绥冲过来时大喊:
  “颦娘!”
  她听见了,几乎瞬间哭出声来:
  “赤糸……赤糸!救我!”她的声音从水箱中传出,闷闷的。
  “坚持住!我马上就救你出来!”沈绥说话间,已然翻身跃上了水箱之上,试图去打开封住水箱的铁盖。奈何铁盖被一把坚硬的大锁锁住,一时之间,她还真的无法打开。她拼命用雪刀劈砍那把锁,眼看着就要劈开了。
  忽陀和张若菡也冲了过来,忽陀用自己的弯刀刀柄不断砸击着琉璃水箱。琉璃虽易碎脆弱,可因为坚厚,一时之间也无法打破。张若菡则不断拍打着琉璃水箱,呼喊着颦娘的名字,让她一定要坚持住。
  终于,沈绥率先砸开了那把锁,她奋力将铁盖移开,轰然一声巨响,铁盖被她整个推翻在地。沈绥没有急着进去救人,她拼命用双手将水箱中的水舀出来,由于她动作大,不多时,水面还真的下降到了颦娘能够正常站立呼吸的位置。颦娘终于松懈下来,彼时她的双腿已然酸痛到麻木,大喘息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觉得灵魂都轻了几分。
  “颦娘你喘口气,莲婢,把你的发簪给我。”沈绥道。
  张若菡立刻拔出自己发髻上的发簪,递给上方的沈绥。沈绥接过来,对颦娘道:
  “你先恢复体力,我等会儿会跳进水箱,到时候水面可能会再次浮上来,你需要憋气,我要钻到下面去,打开你的脚铐。”
  颦娘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湿透的长发搭在面庞上,苍白的面色透着一种诡异的红润,那大概是几乎窒息所带来的。
  待颦娘准备妥当,沈绥道:
  “听我指令,吸气!”
  颦娘立刻张口长吸一口气屏住,下一瞬沈绥就跃进了水箱,水面顿时上浮,再次淹没了颦娘的口鼻。沈绥一个猛子扎到底,直接就去摸颦娘的脚铐,她的开锁技能是在学习制作机关时顺便就学会的,这对她来说十分简单。何况,颦娘脚上的脚铐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锁,只见她用张若菡的簪子只是挑动了几下,就将脚铐完全打开了。
  颦娘终于解除了束缚,沈绥带着她一起浮上水面,二人均长出一口气。随即沈绥率先撑着自己的身子,站在了水箱边缘,将颦娘拉了上来,忽陀在下方接应,两个彻底湿透的人,瘫倒在了水箱边。
  张若菡冲了上来,不顾两人身上湿哒哒,将她们拥入怀中。她的身躯在颤抖,两人都感受到了。
  颦娘这时竟然笑了,虚弱道:“前一刻,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向老天爷祈祷,不要让你们看到我的样子。哈哈哈,看来我这条命太硬,天也不收。”
  心有余悸的沈绥此刻已然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想象,如若颦娘死了,她会如何。她只是觉得一阵一阵的后怕,脊背凉透了。如果她在迷宫中多耽搁一会儿……她不敢再往下想。
  他们在第五层休息了不长一段时间,沈绥不愿再耽搁,一面绞干衣服上的水,一面招呼大家继续出发。时间太紧迫了,在目睹了那么多死亡和危机后,她尚未见到凰儿,整颗心都悬着。
  张若菡扶着颦娘站起身来,沈绥和忽陀则继续扛起四个行动不便的人。跟在忽陀身后的颦娘忽然看到了忽陀准备扛到肩上的那个黑袍人的面容,立时愣住了。片刻后,她拽住了忽陀的衣背,道:
  “等一下,这个人,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沈绥与忽陀均愣了一下,沈绥没有开口,忽陀则简单回答了一下这个黑袍人的来历。
  颦娘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而沈绥与张若菡,此刻心中已然浮现出隐隐的不祥之感。只听颦娘沉声道:
  “此人,正是我失踪的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下一章应该在周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伊胥; 伊家这一代唯一的儿郎; 比颦娘大五岁; 算起来; 他如今已然年过不惑。就在太平公主府灭门惨案发生前大约半年的时间,伊家曾经的老家主过世; 当时正在外从军的伊胥服了丧假,回了长安。那是颦娘与自己的亲大哥最后一次见面; 丧事处理完后没有多久; 伊胥便离开了长安返回军队; 自那以后,音讯全无。
  颦娘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失踪了十八年; 原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大哥,竟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境地下与自己重逢。认出他来的那一刻; 她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在忽陀的描述中,她逐渐清晰地认识到; 自己的大哥; 做出了怎样灭绝人性之事。他在暗处做了哪些事权且不提; 单说他于江陵悬棺葬崖边将张若菡推下悬崖,害得张若菡差一点丢了性命,就已然无法原谅。而他在迷宫之中的所作所为,更是加重了他的罪行,捅了无涯的那一刀; 打晕了沈缙的那一下,还有他试图再次攻击张若菡的举动,无疑不让颦娘觉得寒心蚀骨。她的心仿佛一下一下被绞碎了,鲜血淋漓,痛彻入骨。
  “噗通”一声,她抑制不住地跪了下来,跪在了沈绥和张若菡身前,痛声道:
  “家门不幸,我伊家世代辅佐尹氏,没想到……却出了这样一个叛徒,还差一点害得家主与夫人丧命,我伊颦,不知该如何赎罪才好……”她叩首,已然说不出话来。
  沈绥是伊颦养大的孩子,她几乎从未听过伊颦唤自己“家主”这样的称谓,在伊颦眼里,她,包括琴奴和莲婢,都是她所疼爱的孩子。“家主”“夫人”这样生硬又带有距离感的称呼,她从未用过。然而这一次,她跪在自己和莲婢身前,用了这样的称谓,足见她究竟有多么的痛心疾首。此时此刻,她所代表的不是她个人,而是伊家整个家族,代表着这个伴随着尹氏走过两千多年漫长岁月的古老又忠贞的家族。
  “颦娘,你不要这样。”张若菡泪水已然涌了上来,忙上前欲扶起伊颦,可颦娘却叩伏在地,如何也拉扯不动。
  “颦娘……”沈绥的声音响起,低沉又压抑,“你若还当我是小赤糸,是你养大的女儿,就莫要再提这样的话。你是你,你大哥是你大哥,他的过错,不需要你来承担。你快起来,莫要折磨我……”一边说着,她一边把住颦娘的右臂,大力将她拉了起来。颦娘站立不稳,沈绥手臂一带,便半扶半拥住颦娘,收紧的臂弯中,千言万语都含在了其中。颦娘哽咽出声,喉间拉扯出一道悲恸的泣音。刹那间,让忽陀红了眼眶,莲婢落泪而下。就连神志不算很清醒的沈缙,也抽泣不止。
  相拥而泣片刻,沈绥松开手臂,扶住颦娘,为她擦去泪水道:
  “冷静一点,颦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时间紧迫,得继续往上走。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
  “嗯……”颦娘连连点头,用袖子擦干净哭花了的面庞,她强打精神。沈绥一行再度出发,往第六层而去。
  沈绥再度打算扛起沈缙,沈缙却抵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阿姊,你就留我在这里,我方才看到,这一层那个水箱底下有一段空隙,还有黑布挂下,你就将我们藏在其中,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沈绥紧张道。
  【你带着我们也帮不上忙,若是在上层遇上敌人,我们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肯定会拖累你的。求你了阿姊,非常时期,你就听我一回吧。】沈缙道。
  沈绥咬牙,挣扎片刻道:
  “我可以听你的,但是如若有事,你该如何呼救?”
  【我不会有事的。】沈缙咬牙道。
  沈绥看着她,她知道妹妹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可是看着她坚定的神色,沈绥却犹豫了。她看向身旁的张若菡、颦娘和忽陀,他们只是摇头,那并非是不同意的意思,而是她们不会替她做决定。
  “好吧,如若真的遭遇危险,你吹这个。”沈绥将自己身上御鸟用的哨子给了她。
  【嗯!】沈缙郑重点头。
  “忽陀,来帮忙。”
  沈绥与忽陀合力,将沈缙、千鹤与无涯一并藏在了水箱的正下方,那下面有一个粗木搭就的木架子作为台基,其上铺了一层黑布,恰好遮住了台基下方的景象。想来,若按照常理推断,后方赶来的安娜依一伙人,应当不会详细查看每一层的情况,她们的目的是甲方,在遇到甲方之前,肯定是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向上。
  但愿他们不会发现琴奴等人就藏在下方,沈绥并不是赌徒,也十分不愿冒这个险,但是沈缙说得对,越是往上越是危险,遭遇甲方后,会发生何事更是无从预料。即便她带着沈缙,也无济于事,只剩她与忽陀这两个战力,不可能保护得了那么多人,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迫于无奈下的选择。
  藏好三人,沈绥还刻意留了一把匕首给沈缙,让她拿在手中防身。
  “记住,如若有人接近,先刺对方的脚踝。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动刀子,免得伤到自己,或者被对方夺去。找到最佳的时机,再用刀。”
  沈缙点头,沈绥最后若儿时般,捏了捏她的面庞,一咬牙,带着颦娘、忽陀与张若菡离去。那个黑袍人,眼下应该称呼他为伊胥了,沈绥不会把他也留在这里,他必须要把此人带到他的主人身前,一切的恩恩怨怨,她要来算个总账。
  她在前方领路,忽陀扛着伊胥紧随,张若菡扶着颦娘跟在最后。一行人,迅速爬到了第六层。
  如果九层楼阁,第一层代表地,第二层是人,第三层是木,第四层是兽,第五层是水,那么接下来还剩下天,六大祭司就已然齐了。如果再算上日,月和火,正好可以凑足九层,沈绥推测,第六层,或许是月。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没有错。刚上第六层,她便看到了身处一个大型阵法中央的从雨。那阵法中画了一轮下弦月,下弦月腹部的位置有一轮小金阳,四周被七芒星包围,火处在最显眼的、朝向南方的角上,地位明显高于其他六大元素。
  “从雨?!”沈绥忙赶上前去。靠近仔细观察,她发现从雨正半阖着眼,垂首盘膝坐在阵法中央,膝上横放着她的剑。
  “从雨?”沈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瞳仁完全没有跟随她的手掌移动,注意力似乎全然不在现实之中。沈绥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正常。
  “这是怎么了?”颦娘走上前来,想要拉从雨的手切一下脉。结果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从雨的手腕,忽然,从雨的手腕一翻,已然抓住了膝头的剑柄。
  “小心!”沈绥反应奇快,就手一推,猛然将颦娘推翻在地,几乎是下一刻,从雨就挥剑劈过颦娘方才所在的位置。
  这一剑落空,从雨再度挥剑下劈,又要去攻击颦娘,沈绥手中的雪刀已然亮出,向前一探,“锵”的一声挡住了这一剑。
  从雨翻身而起,她的攻击目标不知为何始终锁定在了颦娘的身上。再度要去攻击颦娘,这一击是一个刺击,沈绥及时闪身挡在颦娘身前,刀锋一挑便化解了这一招。她感觉到从雨剑端传来的力量远远大于从前她的力量水平,而攻击的动作却显得僵硬,少了从前的灵动。招式单调,以劈砍为主,全然失去了她所练就的道家剑法讲究的飘逸灵动。
  八成是和千鹤一般,被药物控制住了。沈绥得出了结论。
  “颦娘,你快走,忽陀,你保护她先躲到楼梯拐角处!”
  “是!”忽陀已然冲了上来,将受到惊吓的颦娘一把拉起,往楼梯口拽去。
  颦娘这一移动,再度吸引从雨改变了攻击方向,她转身,就要追上去。奈何沈绥拦在她身前,始终挡住她的去路。她似乎暴躁起来,呼吸粗重,手上长剑毫无章法地劈砍,裹挟着巨大的力量袭向沈绥。但是对于沈绥来说,她的武功路数轻灵,这类莽撞的劈砍轻易就可避开,对她造不成丝毫威胁。她很轻松地就绕到了从雨身后,一个挥手切在她后脖颈上,就将其打晕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颦娘惊魂未定。
  “和千鹤一样,中了心毒,受了催眠控制。”沈绥无奈道,“而且我估计,我们上到第七层,也是一样的状况,而遇到的人,很有可能会是从云。走吧,就将从雨留在这里。”
  确实如她所料,在第七层,她再次看到了与第六层几乎一模一样的阵法图案,唯一的区别在于日月的主次交换,代表着这一层乃是日之层。而被困在这一层的,确实正是从云。沈绥未曾惊动他,示意众人安静,静悄悄地绕过从云身后,往楼上而去。由于这个九层楼阁的特殊构造,从下一层通往本层的楼梯出口,与本层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入口不在一边,必须横穿本层才能抵达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口,因而这成了不得不为的一步。
  本以为,不靠近不出声,就不会惊动行尸走肉般的从云,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颦娘刚刚路过从云的背后的那一刹那,从云忽然动了,他猛然从地上拔身而起,横放在膝头的长剑反手斩出,对着颦娘的面庞就袭杀而去。
  幸亏沈绥一直紧绷神经戒备着,从云一动,她便动了,当即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随即她再度与从云缠斗起来,忽陀则护着颦娘和张若菡,往楼梯口走去。
  从云比从雨要难对付一些,一者力量更大,二者他比从雨要显得更为矫健迅猛。奈何,清醒时的他就敌不过沈绥,更别提眼下神志不清的状态了,他只是一昧地想要去攻击颦娘,最后与从雨一般,被沈绥击晕在地板之上。
  “这帮孩子都疯了。”颦娘又惊又怒,话语中带着悲痛。
  “颦娘,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攻击的目标是你?”
  颦娘有些莫名,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潮湿的衣物,最后发现,她放在腰间皮囊中的白玉瓶碎了,其内的药水流了出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这个是什么?”沈绥问。
  “是我给千鹤配的压制毒发的药水,难道说,从云从雨是因为闻到了我身上药水的味道,所以攻击我?”颦娘猜测道。
  忽陀一咬牙,怒道:“阴险,他们不仅不打算给我们解药,还打算将能够制作解药的颦娘彻底抹杀,千方百计想要她的命。”
  “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要颦娘的命,就不该给我们救她的机会了,这么做多此一举。应该有别的原因。而且,即便他们要利用药水的味道来引诱从云从雨攻击颦娘,为何不在水缸中直接加入药水?只是打碎了这皮囊中的一小瓶,又如何能保证作用?”沈绥蹙眉,却一时间想不出原因。
  “赤糸,咱们还是先上去吧,时间紧迫。”张若菡道。
  沈绥点头。
  然而楼阁第八层的状况,却彻底让沈绥等人陷入了无措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在周四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九层楼阁的第八层; 一上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就让沈绥等人陷入了无措之中。只见楼层中央的位置; 被一整面坚实的木栅栏给围挡起来; 两侧与墙壁钉死,上下贯通楼层板与地面; 将沈绥等人挡在了外面,也拦住了沈绥等人继续向上一层攀爬的去路。木栅栏打造得很密; 木柱与木柱之间的距离; 就连将手臂伸进去都有些困难。
  这还不足够; 就在木栅栏的内侧,还拉开了一张紧密的大网; 那大网覆盖了整个木栅栏; 同样是贯通两端墙壁与上下楼层板。
  而透过栅栏和网眼,沈绥看到了让她头皮炸起的一幕。只见栅栏的后方,有一尊半跪在地的木质雕像; 那是一尊强壮的男性塑像,身上的服饰与广场外六尊巨像的风格一致; 区别在于; 这尊木像半跪在地; 垂首低眉,显得十分谦卑。而他的后背,则伸出一对长长的羽翅,向两侧舒展平举而开。塑像的背后,是通往第九层的楼梯; 眼下被隔在了另一端。
  就在这尊木像的左右两侧翅膀之上,分别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仙风道骨、白须长髯的老道人,正是沈绥一直非常担忧的失去联络的司马承祯。此刻这位道门皇帝,却奄奄一息地站立在沈绥等人左手端的那侧翅膀之上。而他的脖颈之上,套着一圈绳索。这绳索穿过天花板的圆形孔隙,一直通到上一层。而可以观察到,绳索正以缓慢的速度徐徐收紧。
  另一侧的翅膀之上,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女婴,婴孩光裸着身子,身上没有任何包裹物,正呼呼熟睡着,睡颜天真无邪无比可爱。可极度残忍的是,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婴孩脖颈之上竟然也套了一圈细细的绳索,同样通过天花板的圆形孔隙通到上一层。而这个婴孩,自不必说,正是沈绥与张若菡丢失了的孩儿——小凰儿沈善安。
  “凰儿!”张若菡尖叫出声,扑到了栅栏之上,徒劳地将手臂穿过缝隙,抓着那拦截的大网,试图去触碰孩子。
  沈绥周身的血液倒流,此刻大脑处在一种极度震惊又莫名冷静的矛盾状态之中。她观察到木质塑像的双翅,换言之,也是司马承祯与凰儿赖以续命的平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垂,过不了多久,双翅就无法继续作为支撑两人身躯的平台,绳索便会绷直,夺去两人性命。而她可以听见沙沙的声响,也能看到木质塑像的身躯两侧,不断有细沙流出。
  不等沈绥等人再多反应,此刻,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显然是有人在第九层对她们说话。这声音是成年女性的声音,分辨不出年龄老少,入耳只觉森冷无情,毫无情绪波澜。
  “沈绥,欢迎来到天之层,这里才是对你的终极考验。本来,吊在那里的成年人不该是你的师尊司马承祯,而应该是站在你身边的张若菡,奈何伊胥办事不利,你们在迷宫中的反应之快也出乎我的预料,无奈之下,我只得用司马承祯来替代。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也无太大影响。
  我来说明一下游戏规则。在你的眼前,这尊天之祭祀木像,如你所见,是你的师尊司马承祯与女儿沈善安的救命稻草。而这根稻草,是有时限的。当木像内的沙子流光,木像的双翅便会彻底垂下,司马承祯与沈善安也会彻底失去垫身之物,他们的身躯会自然下垂,被拴在脖颈之上的绳索勒死。”
  张若菡发出了绝望的嘶吼,拼命拍打着栅栏,沈绥周身都在颤抖,手脚冰凉,大脑麻木。而颦娘与忽陀已然彻底瘫软在地。
  “你,必须在司马承祯与沈善安之间选择一位,你选的那一位,将会存活下来。如你所见,我眼下就在第九层,控制着此二人颈部拴着的绳索。在你做出选择之后,我会将你选出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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