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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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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早已有人接应,站岗的两名兵卒也都昏睡过去,两驾马车等在门外隐蔽处。接应他们的人,是千羽门长安总部的崔钱舵主。此外,还有一位十分靠得住的人物——陈师兄。
  沈缙上前简单行礼,陈师兄道:
  “诸位快上车吧,我们尽快离开,距离城门换防的空隙时间不远了。”
  众人点头,迅速上车。马车悄然向通化门行去。为了躲避路上巡逻值夜的武侯铺兵士,他们走走停停不断躲避,一段不长的路程,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通化门下。
  “等等,情况有变。”马车停在暗处,崔钱观察城门附近的情况道。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人宵禁夜行被抓了,就堵在门口。”崔钱道,随即他点了身边驾车的车夫道,“你去看看,回来汇报。”
  “是!”车夫跳下车,身形矫健融入夜色之中。
  不多时,车夫归来,报告道:
  “副门主,舵主,是李林甫家的人被抓了。”
  “李林甫?”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上来,稍后捉虫。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怎么回事; 你详细道来。”崔钱询问道。
  “那个人; 自称是李林甫的家仆; 说是手中有一封事关重大的急件; 要连夜递送出去。但是守城的将士却说他手中的宵禁通行令是假的,不让他出城门。之后恰好有一队武侯铺巡逻士兵来到此处; 也与守门侍卫一起处理此事。眼下正纠缠着呢。”车夫汇报道。
  “这下麻烦了……”崔钱蹙起眉来,“他们一直堵在门口不让开; 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去。”
  “先静观其变。”陈师兄很沉稳; 低声道。
  崔钱叹息一声; 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向车内的沈缙、张若菡等人汇报情况。沈缙和张若菡的意见一致; 都是暂时静观其变; 再做判断。
  众人等在马车中,留两个车夫在外放哨,陈师兄则亲自往前方打探情况。秦臻与张若菡、沈缙、千鹤还有凰儿同乘。后一辆马车上; 忽陀、无涯、颦娘、崔钱等人同乘。凰儿很疲累,这会儿窝在娘亲的怀中正睡着。四个大人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十分凝结。
  “秦公; 蓝鸲的事; 您知道吗?”沈缙忽然轻声问道,千鹤与张若菡的心登时提了起来。蓝鸲之死,始终让沈缙耿耿于怀,虽然此事并非秦臻所为,也不是秦臻所谋; 但始终是因为秦臻等人的引导而造成的。
  “我是事后才知道的,我没有想到,族婆婆会下此狠手。”秦臻叹息道。
  “您没想到的事太多了……”沈缙显然心有怨气,说的话也不中听。
  “我明白,你们其实心里都恨我。我老了,早就不中用了,本想着最后能帮一帮赤糸,却没想到给她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此生最后的愿望,就是见一见我的女儿。我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见到她了,见她最后一面,我便了却残生。否则,我也不会走出那个牢房。”秦臻轻声道。
  “秦公,赤糸救您的目的,不是让您负罪自尽的。她最大的愿望,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好好生活,仅此而已。您还不明白吗?”张若菡叹息道,“您做了很多错事,其中有些事甚至是无法挽回的重大错误。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您看清这一切,接纳自己,我们都不会再揪住过去不放。您毕竟是赤糸的亲外公啊……”
  秦臻哽咽难言,抽噎着无声而泣,沟壑纵横的面庞上已然是满面泪水,打湿了乱蓬蓬的长须,骨瘦如柴的身躯佝偻着,早已没了曾经的精气神。他真的老了,行将就木,当真时日无多了。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躺在张若菡怀中的凰儿。却害怕自己的手太脏,污染了孩子的纯真无邪,生生顿住了手。
  他刚要缩回手去,张若菡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轻轻拿起孩子的手,放在了他掌心中。孩子在熟睡中梦呓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语。秦臻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面庞带着老人独有的慈祥与疼爱,终究是破涕为笑。他爱不释手地轻轻攥着孩子的小手,仿佛当年第一次攥着女儿的手,又好似第一次攥着外孙女的手。
  他这一生,无论是对是错,都是真真切切为了家人而活。后半生三十年风风雨雨,是非成败转头空,不过是大梦一场,痴心枉然。
  “不若为一卖鱼郎……”
  他喃喃念叨着,垂下了苍老的头颅,再也托不动曾外孙女的小手,枯瘦的身躯歪倒过去,颓然侧倒在车厢的座椅上,再也一动不动。
  车内一片死寂,泪水已然布满了沈缙的面庞,千鹤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与她力量。
  “秦公……”张若菡凄然的轻泣,仿若幽冥之音回荡在车厢内。
  外面突然响起了陈师兄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急切道:
  “立刻跟我走!”说罢亲自驾马车领路,径直向城门口冲去。
  “怎么回事!”后方崔钱大急,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之上高喊。
  “最好的机会,城门留空,没人阻拦!”陈师兄回答。
  当真,通化门城门不知为何洞开,遍地是身中箭矢倒地的武侯铺士兵和城卫兵尸首,马车穿过通化门门洞,竟然当真无人阻拦,就连城头明楼之上的守卫也不见踪影。
  众人来不及询问更多,马车驶出通化门,一路沿着官道向城外漆黑的原野疾驰而去,每个人心都悬在嗓子眼,直到过了十里亭还没看见追兵,他们的心才安定下来。
  马车拐入羊肠小道,往灞桥附近沈家的田宅方向驶去。崔钱这才有空询问陈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躲在暗处观察那个李林甫的家奴和那些兵士的对话,却没想到有人在暗处放冷箭,而且箭法及其可怖,百发百中,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将城头上、城墙下的所有士兵击毙。唯独留下了那个家奴没有死。那个家奴招呼了一声,便见五名背着箭囊拿着弓箭的黑衣人牵马从暗处走出,家奴上马,带着他们就冲出门去。”
  “哪来的那么多神箭手?难道是李林甫的人?”崔钱奇怪道,“没听说他养了这么厉害的神箭手啊。”
  “不清楚,这事情太蹊跷了,得和师父还有伯昭商量一下或许才有头绪。”陈师兄摇头道。
  “司马天师没事吧?”崔钱面上浮现担忧。
  陈师兄长叹一声:“身子是每况愈下,尤其是前些日子祭天之后,更是劳神劳力,病情加重,这几日只能在田庄榻上卧着静养。”
  原来司马承祯与陈师兄祭天之后根本就没有跟随皇帝前往骊山华清宫,而是借口外游,单独离去,之后就来到了沈绥之前告知给他们的这个灞桥附近的田庄据点。祭天之时,司马承祯曾单独在大帐中面见皇帝。皇帝当面夸他的丹药有奇效,并向他讨要新丹服用。这件事他感到十分费解,因为他根本没有炼制过丹药给皇帝服用。上清道最擅长的是符篆,而不是炼丹。随即他忽然反应过来,应当是皇帝身边的高力士假他的名义,一直在给皇帝服用某种不明丹药。司马承祯反应极快,立刻就承认是自己的丹药,并保证会有新出炉的丹药给皇帝,使得皇帝龙颜大悦。彼时司马承祯与陈师兄距离高力士近在咫尺,二者危在旦夕。司马承祯当机立断,要立刻离开皇帝行营。
  二人故意绕了一大圈,还在半途中的一个道观中停留了小半日,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来到了沈绥告知他们的灞桥田宅。高力士就是尹御月假扮的身份,也被他们洞穿了。尹御月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看穿,对于司马承祯等人逃离之事,也一点不紧张。他一直留着司马承祯的性命,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这却不得而知。
  一行人赶到灞桥田宅时,已然是六月初八近午时分。田宅在山沟之内,位置隐蔽,常年人迹罕至。细碎的石子路尽头,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那里翘首以盼。马车缓缓停在了那人身前,车外响起沈绥的声音。
  “可将你们盼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小凰儿率先冲下车去,扑入沈绥怀中,呜咽哭泣出来。
  “凰儿?”沈绥吃了一惊,抚摸着孩子的后背,心想孩子恐怕是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张若菡随后下了车,来到沈绥身边,竟然也靠入沈绥怀中,半拥着她默然流泪。
  “莲婢,出什么事了……”沈绥心都揪起来了。
  “赤糸,外公……走了……”
  沈绥脑中嗡的一下,一瞬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沈缙千鹤陆续下了车,二人站在远处,沈缙哀伤地望着沈绥,双足有些站不稳,一直倚靠在千鹤身上。沈绥放开怀抱,冲到车上,拨开车帘,就看到平躺在车内长条座席上的秦臻。花白的须发凌乱,苍老的容颜之上,有着解脱之喜,也有遗憾之哀。他生命的尽头,没能达成自己最后的愿望,他自始至终不曾再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所犯罪孽的惩罚。但上天对他又是宽厚的,他握着年轻的新生命的手离去,那或许是一种传承,一种延续,也是莫大的安慰。
  沈绥双膝砸在车厢底板上,躬身拜伏在秦臻身前,半晌不曾抬起身……
  ***
  这一日傍晚,田宅西侧的无名新冢前,一众丧服之人静静而立,望着尚未立碑的坟冢,众人一言不发。沈绥披麻戴孝跪在冢前,默默抓着黍稷梗抛入火盆。她的身侧,是坐于轮椅上默然垂泪的秦怜。
  或许是秦怜哭得太过让人心痛,沈绥红着眼圈握紧了她的手,将其手背贴上自己的额首。
  秦怜轻声道:“他是这世上最糟糕的父亲……他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父亲……赤糸,他做了再多错事也别怪他,他太苦了……”
  “呜……”沈绥哽咽着应道。
  “就这样吧,我知道他不爱厚葬,薄葬最符合他的性格。都别讲究了,走了便走了,早该解脱的人,不谈什么视死如生。”她絮絮叨叨反复说着,到底没再说下去。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压抑着哭腔道:“碑铭,就刻四个字‘相濡以沫’。”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嗯……”沈绥泪如雨下。
  秦怜忽然回忆起儿时父亲曾教她唱的一首自编的歌谣,不禁用久违的湖州乡音轻声哼唱而出:
  “卖鱼郎,卖鱼郎,鱼儿要几钱?撑杆钩长线,兜网缠腰间,鱼篓挂衣背,斗笠遮额面。卖鱼郎,卖鱼郎,鱼儿要几钱?勤汗作甘泉,劳苦换瓦片。凭我卖鱼郎,家中衣食全。凭我……卖鱼郎,家中……衣食全……”
  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样的人可堪“父亲”二字,这章写到流泪,秦公一路走好。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日后; 六月十二; 灞桥田宅书房内。
  沈绥坐在书案后; 正拿着一封刚刚送达的密信仔细看着。客席之上; 李瑾月、徐玠、程昳、张若菡、沈缙、千鹤,司马承祯与陈师兄; 以及长安总部崔钱等几位首领全部列席。徐玠与程昳是昨日刚刚从骊山赶回来的,由于她们并非是朝廷的正式官员; 只是李瑾月的私人幕僚; 李瑾月事发后; 二人反应迅速,立刻遁逃; 等到朝廷想起来要抓人时; 他们已经离开了骊山搜索的范围。之后联系上二人花费了一些时间,故而比沈绥等人要晚到灞桥。
  沈绥看完了密信,从信后抬起头来; 说道:
  “骊山传来的新消息,瑾月的兵符没有找到; 我们埋衣服的地方被人挖开了; 瑾月的腰包并不在其中; 应当是被人给拿走了。”
  李瑾月悬了三日的心总算落了下去,长叹一声道:“事态总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啊。”
  “至于究竟是谁拿走了兵符,线索也有了。”沈绥望了她一眼道,“崔舵主,陈师兄; 你们初八凌晨送琴奴莲婢她们出城时,在通化门见到的自称李林甫家奴的人,以及他身边五个神箭手,这些人并非真正的李林甫的家奴,他们是尹御月安插在李林甫身边的眼线。那一晚,不仅仅是通化门出了这个事,北面的芳林门也出了事,同样是一个自称萧嵩门客的人,拿着宵禁通行令要出城,不过皇帝在临走前已经秘密下令取消目前所有下发的宵禁通行令,所以所有通行令都被废了,任何人夜晚都不得出城。”
  “尹御月将他安插在权臣身边的眼线全部调走,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如此紧急,连夜就要强行出城。”陈师兄问道。
  “他人手不够了,他必须要去追一样东西,所以要从长安调人去追。而且这个东西走的去向也不明晰,他专程分兵两路,一路从东北侧追击,一路从西北侧追击。”
  “兵符?”李瑾月问道。
  沈绥点头。
  “这么说,兵符并非是尹御月拿到手了。”崔钱似乎松了口气。
  “但是这个人显然早就盯上我的兵符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兵符丢了。说不定那日我们逃跑的时候,尹御月的人就悄悄跟在后面,就等待时机要拿走我们的兵符。”李瑾月道。
  “尹御月本来的打算是让圣人将你收押后,悄无声息拿走你的兵符,只是你出人意料地爆发了,突围而去,他仓促之下,只能派人去追你。但是,他在骊山上的人手是绝对不够的,尹御月渗透入宫中的时间不长,他能控制的人还不够多,所以没办法对我们来硬的,只能跟在后面伺机而动。但是他没有想到,跟在我们后面的还有另外的一拨人,这拨人抢先拿走了你的兵符。”
  “谁的人?有头绪吗?”张若菡问。
  “应当是寿王的人。”沈绥道。
  “十八!居然是这小子……”李瑾月有些吃惊。
  “当日我们寻找的骊山包围圈最薄弱的突破口,带兵的将领就是寿王的人,准确的说,是李林甫的人。当时能够最快出现在那里的人,就只有寿王的人。而且,在我们埋衣服的地方,四周留下了很多新鲜的马蹄印,都是军队制式的马蹄。那个拿走包袱的人,是下了马后,徒步在附近走了走,然后发现了我们埋衣服的地方,从中取走了腰包。而当中的兵符,显然并没有回到圣人手中,这从圣人这两日连续向幽州发了三道诏令就能看出,他要立刻解除兵符的调兵权力。眼下,圣人的调兵诏令和兵符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幽州,圣人要调动除了李瑾月部署之外的所有军队,解除李瑾月手底下那支部队的兵权。而寿王显然是要赶在诏令抵达幽州之前,要将瑾月的兵符送达幽州,应当是要送给他在幽州的人。尹御月则不能让寿王抢先一步,他必须要把兵符追回来,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连夜抽调长安城中他的人,不惜强行出城去追。”
  “十八想做什么?他要起兵造反?”李瑾月问。
  “现在看来,确实是的,他不知何时就存了造反的心,并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付诸实践。等圣人诏令抵达,他只需夺走圣人的兵符,杀死传令使节,伪造诏书,便可以圣人受奸人掳劫为由起兵勤王,率军南下。若真到了那一步,大兵压境,哪怕圣人也不得不将太子位给他,他若是逼迫圣人退位,他就将登顶大宝。”沈绥道。
  李瑾月突然觉得很可笑,当真笑了出来。沈绥也露出了笑容,二人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默契。
  李瑾月笑着摇头道:“呵呵呵……哎呀,一个小小兵符,可将尹御月急死了。我这也算是无心之举,替大家先戏弄一下尹御月。”
  “但是,现在还不到咱们高兴的时候,兵符只能调动听话的部队,而不听话的部队,兵符诏令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理会。我们不能保证幽州到底有多少支听话的部队,不过瑾月的直属部队显然是最精良的,也是尹御月最想得到的,这支部队,显然是认兵符的,也是最好调动的。”
  “那咱们现在该做什么?”徐玠问道。
  “瑾月、玉介、阿昳,麻烦你们立刻写信给你们在幽州相熟的将领,说明情况,让他们最好按兵不动,谁的调令都不要听,坚守不出。信写得越多越好,言辞一定要恳切,我会让千羽门立刻火速传往幽州。特别是,要让留守在幽州的尉迟焉注意,她眼下负责管理瑾月的直属部队,她一定要将双眼放亮了,幽州形势太复杂,究竟谁是敌谁是友,根本说不清。”
  “明白。”三人点头。
  “莲婢、琴奴,还有崔舵主,咱们必须立刻发动千羽门的所有情报部门行动起来,尤其是要获取长安往幽州一路上的所有情报,查明兵符的动向。但是暂时不要动手抢兵符,这个兵符是烫手的山芋,谁拿在手里谁倒霉。”
  张若菡与沈缙点头,表示明白。
  “千鹤,要委托你带上千羽门的一支精锐小队,和司马天师、陈师兄一起跑一趟了。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恰恰就是道门。道门的情报网绝不可等闲视之,如今道门落入尹御月手中,成了他的耳目,我们就必须要先夺回道门的控制权。”
  “多谢伯昭,为师给你添麻烦了。”司马承祯笑道。
  “师尊您说得什么话,要说添麻烦,是徒儿给您添麻烦了。徒儿有责任帮助您清理门户。”沈绥连忙道,“另外师尊您千万要小心,尹御月一直留着您的性命,恐怕是看中了您身上的什么,您绝对要留心身边,不可掉以轻心啊。”
  “放心,我明白。我想尹御月看中的,怕是我的吐纳法,对于他来说,这套我自创的吐纳法,是配合他延寿的绝学,他肯定是想要逼问我这套吐纳法。”司马承祯道。
  沈绥点头表示明白。最后她将视线投向众人,大声道:
  “要注意的是,我们的敌人,有可能是长相与西域人没有太大分别的拂菻人,也有可能是东瀛残留在境内的势力,更有可能是道门的道士,之前清缴邪教残余势力的行动中,或许还有疏漏,丐帮及三教九流的人,也有可能是尹御月的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这些人是大家绝对要留意的对象。不论如何,情况紧急,到了我们全力以赴的时候了。大家打起精神备战!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争取从信息战的层面上就将敌人打垮!行动!”
  “喏!”
  ……
  骊山华清宫,落霞殿西轩,寿王李瑁正与李林甫密谈中。
  “寿王阁下,刚收到消息,兵符已经到汴州陈留附近,距离幽州还有十日不到的路程。”
  “童、陈两位将军是否可靠?”寿王询问道。
  “放心,绝对可靠。近些年来关于幽州的情报,他们一直源源不断传给下官,忠心绝对没有问题。等兵符到了幽州,我们就可以抢占先机,当先拿下幽州兵权。”
  “好!这一次,总算没有落后于忠王。”
  “忠王在幽州的势力任不可小觑。他当年与李瑾月合作,抢占我们太多先机,或许有不少将领当真忠诚于他。还有李瑾月,她虽然现在失了兵权成了逃犯,但她在军中威望极高,中低级将领中有非常多的人仰慕于她。一旦这些中低级将领产生动乱,军队根基将溃散。眼下李瑾月究竟逃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但我们千万要防着她,免得她纠集兵力卷土重来。”
  “嗯,本王明白。”寿王点头。
  “寿王阁下,成败在此一举,您究竟是登顶皇位,还是与皇位失之交臂,就在咫尺之间。若您当真还想报母仇,不想被忠王摆布,就千万要坚定信心。”李林甫鼓动道。
  “放心吧,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忠王,我要他血债血偿!”寿王咬牙切齿道。
  ……
  同一时间,朝露殿暖阁内,忠王正大发雷霆:
  “究竟怎么回事!你是说李瑾月的兵符被十八拿到手了?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请忠王阁下放心,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下官安插在寿王身边的人探听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将兵符火速送去幽州,我已派人去追。”右相萧嵩拱手道。
  “该死!李瑾月的兵权是本王的!本王到嘴的肉,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忠王阁下稍安勿躁,即便他们抢先将兵符送到,没有陛下诏令和陛下的兵符,他们也是调不动李瑾月的军队的。那支军队素来令行禁止,训练有素,只认兵符,我们只需立刻写一封加急书信送往幽州,警告各路将领遵守军令,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官位不保,相信不会有人敢造反。书信下官已经一并发出去了,会尽量赶在兵符抵达幽州前送到。”
  “这样还不够,皇甫和王忠嗣呢?让他们立刻写信发往幽州,告知幽州所有我们的将领,密切关注李瑾月那支部队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包围拿下!”
  “是。”
  ……
  就在各方势力都处于向幽州奔袭的竞速之中时,有一只漆黑的飞鹰率先抵达了幽州。飞鹰降落在李瑾月直属大军军营的帐中,一个痴肥的大胖子解开了黑鹰鹰爪之上系着的书信筒。
  其内的信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更待何时。】
  “切!”胖子发出了一声嗤笑,“拽什么文。”随即他看了看身侧的兄弟,道了句:
  “准备干活了!”
  他的兄弟胡子拉渣的面庞上扬起了危险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同的世界,同样的劫难,会有不同的结局。


第二百八十章 
  多年以后; 沈绥回忆起开元二十一年六月上旬至十月下旬这四个月时; 都会慨然失笑。那是一段无比忙碌的经历; 每个人都怀着共赴生死的悲壮感; 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争抢先机的战斗中去。条件简陋的田庄是他们战斗的主要中心,不知有多少条情报在那四个月中从这里发出收入。所有人从清晨忙碌到夜晚; 分两班倒,绝不留任何空闲时间。不仅仅是沈绥、李瑾月这些人; 就连杨玉环; 乃至于小凰儿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之中; 筛选情报,成了每个人都需要承担的工作。也是在那四个月中; 千羽门的情报能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沈绥无比庆幸先祖给自己留下了这样一个宝贵的财富,正是因为有千羽门的存在,他们抢占了先机。
  六月初八; 兵符丢失。五日后,千羽门就查到了兵符的去向。寿王的人护送兵符抵达顿丘; 终于泄漏踪迹; 被千羽门发现。千羽门一路暗中跟踪; 顺带保护兵符不被其他势力抢走。
  自千羽门发现兵符后,直至六月十七日兵符抵达幽州境内,千羽门不断收到各路发来的情报,在众人的努力下,很快便锁定了另外两股追踪兵符的势力; 一是尹御月派出的人,分兵两路的人马已经合二为一了,他们显然也已经锁定了寿王派出的送符人;二则是忠王派出的人,他们落在最后,暂时还没能寻找到寿王的人,只是单纯赶往幽州。针对这两股势力,千羽门也分别派出了追兵跟踪监视。
  但是一直到六月十七日兵符进入幽州境内,这两股势力都尚未能追上。
  然而就在兵符进入幽州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幽州的前线情报回传突然中断,本来几乎每日都会有一封信传来,结果从六月十九日开始,一直到六月廿四,足足六日,音讯全无。灞桥总部陷入了无与伦比的焦灼之中,从幽州附近的千羽门外围传回的消息来看,似乎幽州之内发生了动乱,眼下全境关卡道路都有重兵把守,插翅难飞,其内有什么情况,实在不清楚。
  六月廿五,终于有消息从幽州境内传出,幽州范阳分部舵主封子坚千辛万苦打通了一条通讯渠道,将消息传递出来:
  【幽州八成将领出现异常调兵行为,全境封锁,恐军队上层已发生兵变。】
  看来封子坚似乎也不了解军队的内部情况,这是一个非常不详的预兆。
  又过两日,终于有李瑾月相熟的幽州将领传讯回来,说是幽州眼下形势波诡云谲,根本弄不清楚谁是谁的人,谁又是不是打算浑水摸鱼、渔翁得利。并且最近有至少十名五品以上,拥有局部换防调驻权力的将军行为让人费解,他们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将手下兵力全部布置在了幽州四境的必经要道关卡之上,严阵以待,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沈绥当机立断,传信给最前线的封子坚,让他密切关注李瑾月直属部队中的两个人——安禄山与史干。
  当初安禄山与史干作为范阳牙行一案的次要犯人被抓捕,因为身中毒素被控制,不得不为邪教,其实是白六娘做事。随后沈绥命颦娘给此二人解毒后,将他们收留在李瑾月收编的薛家军主力部队之中,让他们从低阶兵士做起。沈绥当初收留此二人的原因在于她看中了安史二人的谋略与胆识。此外,她也是故意将此二人留在了范阳军中,是为了做一个饵,以等时机到了,她可以顺藤摸瓜,免得丢了此二人,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她可并没有放松警惕,她始终怀疑这安史二人的来历问题,怀疑他们可能与尹御月有所牵扯。
  根据李瑾月的说法,安史二人在幽州的这些年,在军队中安安分分,而且在针对奚、契丹部落的战争中表现出色,立下赫赫军功,被忠王派去的大将裴伷先看中,很快就提拔成为了从五品和正六品的武将,各自手下都有五千多人的部队,且有资格参与范阳节度府的军事会议,相当于有高阶参谋之职,手握军事决策权。
  李瑾月对这二人还是相当欣赏的,他们的能力确实摆在那里,是不争的事实。安禄山诡计多端,最善出其不意,相当善谋。史干勇猛非常,更有常人不及的狠绝,一上战场便犹如杀神降临,让敌人闻风丧胆。故而李瑾月并没有阻挠此二人的升迁,但是她对于这二人也一直处在观察之中。正是因为这二人来历不明,又曾经与自己为敌,李瑾月并不能确定他们的立场,因而始终有着防范之心。
  如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安史二人果真是尹御月安插在幽州军中的暗线。如今时机到了,尹御月启动了这条暗线。这条线恐怕非同一般,会将幽州搅得一团乱。
  沈绥让封子坚调查安史二人的信是于六月廿七发出的,至六月三十日,回信传来。封子坚的信字迹都在发抖,很难想象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下这封加密信的。
  【幽州大乱,此前控制源千鹤之术再度出现,幽州一半以上的高阶将领都被控制住了,丧失了思考能力。】
  沈绥暗道不好,急忙询问皇帝八百里加急的使节走到哪里了。回信道,已入幽州境内,不日将抵达范阳节度使府颁布诏令,收缴兵权。
  沈绥心想来不及了,看来一场兵燹将无法避免。好在这也在她的预估范围之内,她有应对之策。只是现在要达成目的,恐怕要走弯路了,而且会更加费时费力。
  进入七月,幽州前线与长安灞桥总部彻底断了联系,而携带李瑾月的兵符进入幽州的寿王属下,也如泥牛入海,再无任何消息传出。李瑾月的兵符现如今究竟落入谁的手中,不得而知。忠王的属下走得最迟,赶到幽州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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