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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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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间有暖意,轻轻的贴近,又离开,如斯忽近忽远的反复,像一条鱼儿在啄,这触觉取代了一切不适,成为此刻最鲜明的感受。
  当那气息再一次由近飘远时,自己笑了笑,涩涩的睁开双目,光线争先恐后涌入,眼前一个人影从模糊到清明,看着她,我轻声道:“不是说了不可以么……怎么,还在惦记着那个什么比试?”
  她面色上半点惊讶也没有,只是直起身,认真回答那句话道:“我才不要你说什么就听什么的,当然,却也不会趁人之危。”
  头还是很晕的,所以没有尝试坐起来,闭了闭眼再睁开,记忆才清晰起来。
  “我好似,摔了一跤……”苦笑,混杂了歉意和心虚。
  “你摔了一跤,磕破了头。”她点点头,肯定道,依然认真的看着我。
  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包扎了紧实的一圈,近右侧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刺疼,夜里那一瞬的失重感仿佛还残存在身体中,就是一秒前发生的事,但是……转动干涩的眼珠四处一打量,目光所见的陈设,却令人的苦笑不禁更重:“好像……又睡过去了冗长的时间,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事?”
  “你睡过去了两天多,咱们已经到目的地了,此刻在一个客栈落脚,大夫前脚刚走,你后脚就醒了。”练儿平静的叙述道,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去桌边倒了一碗水,道:“喝点茶,大夫说你要多静养喝凉茶,以后鼻子便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看着桌子边的身影,隐约觉得有些……说不上的感觉,眼前人的言行态度仿佛和印象中稍有不同,却又具体讲不清哪里不同,我眨眨眼,因为头痛而放弃了多做深究。
  待见她端碗走过来时,便挣扎着想要欠起身去接,哪知没等付诸行动,耳中就听到了砰砰的敲击声,好似拍门般,再一听确实就是,有人正把门板拍得山响,一边拍还一边大声吆喝道:“玉娃儿咱回来了!竹娃儿今日怎么样啦?你好歹也开门让我看看嘛!”
  我和练儿同时一皱眉,不知道她皱眉为何,只知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这声音大得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时间头疼欲裂,只得放弃起身,忍耐着闭上眼。
  耳边响起了搁下东西的微响,然后是卸门栓的声音和吱呀的开门声,有人大声说话,大步流星过来,惊觉有一股不同的热度和气息靠近身边,就令人在头疼中蓦地的转头睁眼,警觉望向身边风风火火的男子。
  见我警惕睁眼,此人就顿住了正准备往额头上探的手。
  “竹娃儿你醒啦?咳,这是作甚?怎么瞪我像瞪恶人似的……”他讪讪的收回手,回头就对练儿嚷嚷:“喂玉娃儿,之前那个来看诊的怎么说的?我怎么瞧着她有点不对劲,这地方的土郎中信不信得过啊?”
  “谁让义父你不知收敛把动静闹这么大,大夫说了要静养,静不懂么?活该被瞪。”练儿负手不紧不慢的过来,嘴里满不在乎的答着,亮晶晶的眼眸却带了探究之色望着这边,好似真在观察考量。
  被这一老一少虎视眈眈的目光环绕,我尴尬轻笑,招呼道:“铁老爷子……我刚醒,有些闹不清状况,您别在意……”
  听得这番回答,老人显得放下心来,捋须哈哈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醒了就行,你这娃儿别的都好,怎么就是那么多灾多难了啊,那天夜里见你满身血的瘫着可是把我们吓坏了,哦对了……”说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到门口,对外就喊了一嗓子:“喂,进来吗?她醒了,可以进来看看了。”
  不明白他在对谁说话,就不明就里的看了练儿一眼,却发现她听得脸色一沉,仿佛对老人此举不太愉快,却什么也没说,最后也并未阻止。
  这便越发的令人疑惑不解起来。
  外面是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的由远而近,紧接着门前闪出了一张有些混血特征的脸,浓眉大眼的五官透露出焦急和兴奋,当远远发现了我的注视,那焦急和兴奋就替换成了腼腆,小伙子走近几步,不再上前,支支吾吾道:“呃,尊,尊贵的朋友,好姑娘,感谢真神,你、你终于苏醒了过来,没事了吧?这真是太好了!”
  隐隐做痛的脑子僵硬运转,总算是记起了这么一个人,想要招呼却叫不出名字,可这不是自己摔坏了头,原本那两名向导的名字自己就没有往心里去,只得含笑点点头示意,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特意叫他上来。
  虽然不明白,但如今屋里站着两个大男人,总无法再心平气和的继续躺下去,便望向身边的少女,恳切道:“练儿,我想喝水,帮我一把好么?”
  这么说的原意是因为身上乏力,想借着练儿的帮助好坐起身来,她倒是应得爽快,端起了刚刚搁下的茶碗凑上来,却不扶人,反而在我不解的目光中,自顾自的仰头饮了一口碗中茶水。
  下一霎,眼前一黑,五官放大,人影轻轻压下,贴合的柔软中一股清凉渡到口中,巨大的错愕使得人呼吸停滞,咽喉僵硬,几乎丧失了下咽的本能,口中却倏尔生出了一股逼迫感,伴随手指在颈间驾轻就熟的一点,听到喉头咕噜声响,才发觉自己已经咽了下去。
  泥塑木雕般呆住,直到对方起身,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唇角,问道:“还要吗?”近乎锈住的脑子才又吱吱嘎的缓慢运作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身边少女,刚刚还不甚开心的练儿在此举后唇角却见了隐隐笑意,我来不及去想原因,再又急急忙忙的瞥向屋中的另外两个人,心中慌张不已。
  若说这样没头没脑的亲昵前几日已多少习惯了,但怎么能……怎么能当着……
  涨红了脸看过去,那两人的反应却有些意想不到。
  年轻的向导还算正常,至少显出了尴尬之色,铁老爷子却和练儿一般的若无其事,大约见我神色不对,这才似想起什么般,反而劝说起来道:“哎你这丫头,红什么脸啊,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可不知道,这几日你喉头发紧,全靠玉娃儿以气渡水才能逼下,否则不等到这儿渴也渴死了,你可得好好谢谢她,唔,不过你们情同姐妹,却也不必说这个谢字……倒显得我老头子见外……”
  老人在那边絮絮叨叨,最后从教训变成了自说自话,我听得真切,顿时羞怯之情尽褪,懊恼之心却愈重,眼巴巴瞧了身边人一眼,不由得真就轻声道了一声谢,却见原本有些笑意的人垮下来脸来,哼了一声道:“谢什么谢?你最该谢谢的人不是我才对。”说完转过脸去,重又显得不快起来。
  不禁愕然,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勉强坐起了身,听屋里聚在一起的人你一句我一嘴说话,期间练儿讲得不多,大都是两个大男人在解释缘由,这才渐渐明白了练儿那句话的含义。
  从他们的描述中听得出,那夜我最该感谢的人,其实俨然是这名年轻的向导——当时自己因突如其来的眩晕跌下坐骑,当即人事不省,甚至死活难测,余下两人中那年老的觉得此乃不吉之兆,认定凶多吉少,便胆战心惊的要牵着骆驼开溜,还是那年轻小伙有几分义气,硬拉着两峰骆驼留了下来,更是笨手笨脚的帮我止了头上伤处的出血,然后一直抱着人躲在暗处壮了胆子等待着。
  “好小子啊,要不是他坚持留下帮你止了血,等咱们回来也许就晚了。”说到这里,铁老爷子赞赏的拍了拍那正腼腆微笑的小伙的肩,然后口风一变,又义愤道:“想不到这次,我老头子看人的眼光是一半一半,那个独自逃走的人若是够狗运,从此别让我看见,否则定要给他好看!”
  讲到这里,一直在旁不语的练儿也倏地冷笑了一声,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狠意。
  屋中空气骤然降了许多,那向导小伙打了个寒战,莫名其妙的搔了搔头,我笑了笑,不想在这话题多做逗留,便催促他们继续讲下去。
  接下去,其实事情发展也挺简单的,老爷子和练儿自是轻而易举击败了盗匪,顺手救下一支商队之余,还得到了些意料之外的有用线索,谁知带着一身轻松开怀归来时,却不见驼队,只余地上滴滴血迹,好在那向导小伙及时带人从躲藏的角落走出,才免了一场焦急。
  即使如此,按老爷子的说法,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那时候只见得人双目紧闭,衣衫上尽是斑斑晕红,口鼻额头均有血迹,一眼望去真就是一副垂死模样,问明经过后他急坏了,自责选向导时看走了眼,就要去寻那逃走的家伙算账,还是练儿和年轻小伙及时拦住,随即带着剩下物资投靠了那支被救商队,那商队刚遭大劫惊魂未定,见救命恩人主动前来自是求之不得,一路上照顾有加,还提供了基本的消炎止血的伤药,这才得以安然走出库鲁克塔格山,到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吐鲁番。
  听他们说完,再看了看左右,有些无言,房间中的陈设是有些许不同,但怎么也没有正身处异族瓜果之乡的实感,想要挪去窗边看看,手撑在床沿上,乏力的身子却并不配合,只是歪了歪,旋即被练儿一把揽住。
  “我说竹丫头,你也别急了,现在你这样,除了好好的调养啥也做不了。”说话的是铁老爷子,他见这番举动,大约以为我是急着起身,便拍胸道:“让玉娃儿好好陪你,剩下的事交给老头子我就行了!有了那线索,这帮孙子就是龟缩在地下三尺,也保证能给挖出来!”
  “……线索?”我疑惑道,才想起之前他们说夜里击败盗匪救商队时,得了有用情报,不禁就用询问的目光看了身边人一眼,练儿会意,沉声解释道:“是关于金老贼那帮徒子徒孙,他们其中有好手组了一个匪帮,占了附近大片好地域,其余强盗没办法,远走求财才给我们撞上的,义父打算顺藤摸瓜打听出这帮人老巢,自然容易打听出金老贼的下落来。”
  她三言两语解释完,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又沉吟了片刻,才抬头道:“既然如此,正该以大局为重,孤身一人未免势单力薄了些,练儿,你还是和老爷子一起行动吧,这样出入各处打听起来也令人放心些。”
  此言一出,身边少女还没说什么,桌边的老人先横眉竖眼起来,一拍桌子道:“什么话!这丫头你是瞧不起我吗?莫说金独异的徒子徒孙,就算这厮亲自前来,我铁飞龙也半点不畏!”
  那一下拍桌声甚大,我听得太阳穴一跳,揉了揉眼,才赔笑道:“老爷子看您说的,您武功之高我亲眼见过,又怎会小觑?但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此处是他们地盘,咱们打听起来难保不中圈套埋伏,明枪不怕,就怕暗箭,练儿和您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就是图个万全么?”
  有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若是铁飞龙被暗算,自己又是如此状态,余下练儿一人恐怕就是独木难支凶多吉少,那样的局面才是令我最担心的。
  可是,纵然殚精竭虑,却也难保证对方就能心意相通的领情。
  “你真要我和义父一起去办事?”身边的少女扬了眉稍,瞪着眼,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
  自己看在眼里,心知不妙,却又不能退步,只能笑着握住她手,软语道:“练儿,如今我已醒转,你也说了余下只要静养就好,老爷子那边更需要人,否则不能放心,眼下是一损俱损的局面,事情总分个轻重缓急么,你说是与不是?”
  “可是……”她略犹豫了一下,却仍然不快道:“你才是最让人不放心,没人陪着,一转眼又出事了才难办!”
  这话她说的认真,越是认真,就越是让人心中懊恼,甚至难堪。
  我暗暗咬了咬牙,勉强笑着道:“你尽管去就是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再说我也不是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啊,不是还有那向导在么?经先前之事,足见此人可靠,你放心。”
  话说到这里,屋中就有第四个声音响起,我们说得快时,那年轻的小伙好似不太接得上话,如今却听懂了什么,旋即热情的插话进来道:“是啊,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好姑娘的,客栈主人是我的好朋友,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码字时有些混混沌沌的……对了,昨天被耽搁了没更成,明天再更一章补偿……OTL
  感冒君终于离我而去,留下了满满的疲惫,作者君昨天居然睡足了十二个小时,这是什么水平……
  


☆、想一想

  …
  不久前,练儿还在对我说,要人陪伴身边,不是为了要人整日操心怎么保护她。
  其实她不知道,大部分时候,往往只是为了不做她的累赘,这个人就已是必须竭尽全力了。
  讽刺的是,即使竭尽全力,结果却常是背道而驰。
  懊恼,甚至难堪,这并不仅仅是自尊或别的什么问题,自己曾经对她许诺要同进同退生死相随,说出这句话,并不只代表要有生死相随的心,也必须要有同进同退的能力,若是牵绊住了她束缚住了她,令她无法随心所欲展翅高飞,那么此诺,不如没有。
  她并不是需要一个可用之人,而我却必须成为一个对她而言的有用之人,这两者,并无冲突。
  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的解释给她听,想来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那一日到最后,练儿还是同意了与铁老爷子一起行动,与其说是同意,看着倒不如说是负气,之后每日里早出晚归也就罢了,回来房中时也常是端着脸,说不到几句话就要闭目打坐,非要我去主动搭话,才会爱答不理的回上两声。
  原来还以为她是犯了孩子气,不久就会好,然而不知不觉几日过去了,这情况却丝毫未见好转,除却幼年最初她单方面与我关系不和时,这种情况可说是从未有过的,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便是自己真把她惹生气了。
  这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是第一次,她对我的要求,和我对自己的要求,产生了矛盾。
  然而,即使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法,原则问题上却恕无法退让,所以,目前能想到做的,也唯有委婉求和,慢慢证明,证明自己是能与她并肩,而不是需要活在羽翼和庇护之下,拖累了她的飞翔。
  为此即便要惹得练儿暂时不快,也莫可奈何,只盼她能早明白自己一片苦心,然后,还得愿意领情才行。
  除了和练儿相处上的这点小波折外,这几天总得来说还算过的舒心顺利,前两天头上的伤口还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人,渐渐却也缓过来了,有了充足的休息和水分补给,鼻腔莫名的出血也不曾再出现过,铁老爷子和练儿每日都会去外头探听寻觅,一人独处时,那位年轻的向导便常常会带些清凉消暑的瓜果甘草来探视聊天,倒也不会寂寞。
  可惜练儿还在与我负气中,以至于每晚归来时,对那些特意留给她的香甜瓜果连碰都不碰,真是让人无计可施。
  另一个让人无计可施的地方是身体的恢复速度,可能的话,真想能迅速好起来和他们共同行动才是,毕竟此乃自己一路前来的根本目的,然而四五天过去了,除了感觉不再难受外,身子却始终是有些轻飘飘的,使不上太多力气。
  对此,纵然再焦急,也不敢冒进,冒进的结果往往是欲速则不达,所以也只能每天按固定的节奏打坐调息,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发呆和倚在窗边看风景这两件百无聊赖事上。
  壁毯大枕钩花巾,花窗前廊葡萄藤,这些在普通中原人看来满是不同的异域风情,在自己眼中却少了几分新奇可言,看多了也是无趣。
  倒是常常会听到歌舞声,隔上一天便会有那么一两次,就在西侧窗外的院落里,那是客栈主人自己的院子,维吾尔族本就能歌善舞,不忙的午后闲暇,总能见到一干人聚在一起,或坐在廊下,或坐在葡萄架下,备上瓜果奶品边吃边聊,到高兴处手鼓响起,主人或弹或唱,其余人情不自禁地相和起舞,节奏欢快活泼,院中一片欢腾。
  对这意外的一幕,刚开始时觉得有些吵耳,到后来烦闷了无聊了,推窗望去,见那些载歌载舞,无忧无虑,又觉得很是陶情适性,解闷消愁,便也乐得见这欢歌笑语每日上演。
  如此反复两三天,自己这个楼角窗边的观众也逐渐被人发现,尤其自娱自乐的人群中碰巧还有熟识者,那向导小伙既称是店主的朋友,自然也在其中,自从发现了我,便三番四次的远远对着窗口鞠躬行礼,一副热情相邀的架势,纵使每次都被我指指伤处,摇头婉拒,却好似从不灰心,下一次仍然热情如故。
  这天是到达异域后的第五天,不知外面进展如何,但对自己而言日子依然单调无趣,午后葡萄架下照旧响起了歌舞欢聚的喧嚣,那小伙今日也在其中,惯例的邀请失败后也不气馁,反而在众人的起哄下,抱起维族那造型独特的乐器,自弹自唱起了一首旋律欢快的歌曲。
  他用的是维族土语,我自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一开始还含笑在窗边倾听,渐渐却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且不说这小伙歌唱时瞬也不瞬的看着这边,目光专注,就是他身边那些起哄的人们,虽是有说有笑气氛炽烈,但眼神也都不约而同的向了这边,时不时瞥到我身上来,好客之外,仿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察觉到这种暧昧的存在,一个念头快速掠过心底,再看那自弹自唱的年轻人,想想他连日来的积极与热忱,霎时,感觉脸上的笑容僵了起来。
  然而无论自己怎么想的,别人毕竟还是一番美意,所以仍不动声色的坚持听了下去,直到一切告一段落,找个机会关上了窗户,脸上勉强维持的微笑才淡了下去。
  吁一口气,双手捂脸,揉了揉发酸的肌肉,正要整理一下头绪,却蓦地听到门边一声冷笑。
  “练儿?”一惊之下都不必回头,凭这一声笑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身份,果然,那倚在门边的少女不是她还能是谁?这几天连日在外奔波,回来时难免风尘仆仆,平时我都为她备好了洗漱用水的,不过今日回来明显早了,当下自己第一个念头是水还没备,便道:“你先等等,我去叫人烧热水送过来。”说罢便要往外去。
  哪知到了门口,却被人一把拦住。
  一怔,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神情不对,一张绝色容貌此刻绷得紧紧的,简直就是面挟寒霜,再联想到刚刚一声冷笑,自己心中一动,却不方便先点破,只好故做不知,询问道:“练儿,怎么了?拦住我是有什么话说么?”
  她先是瞪目不理,好似心头火起,又似碰到了什么难题,偏头皱眉一副思考神色,想了又想,才再盯住我,开口道:“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向导了?”
  知道她心直口快说话毫无遮拦,却也没想到竟是这般直接,反倒弄得我又是一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若是换另一个人这样问起,自己必是断然否定的,但由练儿道来却反让人不太肯定……不肯定她所谓的喜欢,究竟是哪一种含义……
  那种最普通的,带着……某种醋味的含义,真可以如此认为么?不敢期待,所以只敢用最稳妥的做法,轻笑道:“不讨厌便是了,毕竟人家救过我的命。”
  “是。”少女却寸步不让,练儿双目灼灼的逼视道:“他救了你的命,抱了你躲起来,还帮你止血,如今天天在院子里唱歌给你听,所以,你喜欢他吗?”
  “练儿……”
  叹口气,实在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再绕弯子下去,我放弃了试探,如实道:“练儿,我以前也曾说过,喜欢有很多种,是,我不讨厌他,若说喜欢,也许也有一点,但那点喜欢和对你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毫无可比之处。”
  “自然不同。”谁知道她却紧接着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你若也喜欢他,那便是男女之情,自然与对我的不同!”
  万万没想到她竟有这样一句,万万没想到。
  我盯着她,嘴张了又张,却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一如此时的心情。
  该慌吗?该急吗?该解释吗?该觉得气恼?亦或该怀抱希望?百味杂陈太多,人反而没什么表情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道:“若那真是男女之情,练儿,你又待怎样想?”
  她仍是皱着眉头,道:“都说男女爱慕,极为寻常,我若喜欢上什么人也不怕你知道,所以……所以你,你直截了当承认了就好,我最讨厌人家绕圈子瞒着我……”说到后来,却似乎又懊恼起来,声音越发的小。
  她在懊恼什么?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去猜了,那回答听入耳,如一把刀在心头划过,虽因早有防备伤不到要害,只是在表面留了浅浅一道口子,但钝痛蔓延开来,带着酸涩感,却反而比痛痛快快挨上一刀来得更为磨人。
  “练儿……”已思考不了太多,所以接下来做的事并未经过大脑,只是近乎本能的凑近,看着眼前这名妍姿俏丽的少女,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温暖细腻的触感令人愉悦,我笑道:“若是你无所谓,那我更无所谓,不过便也意味着从此,像这样的事……”低头,碰了碰那双柔软的薄唇,“或是这样的事……”一路而上,轻咬了咬那右侧耳垂:“从此以后,我只会接受他这样对我,也只有他有资格这样对我,忘了么?唯有那第三种情,才是可以做这种亲密之事的。”
  这样近的距离看那双眼眸,能清晰的分辨出眸中掀起的变化,练儿的眼神转变极快,从迷茫到诧异再迅速转为了一种凛然,她或者并不曾思索太多,比起在复杂的迷宫中思索,她更善于迅速做出最直接的反应。
  “他没有这资格!”终于,这便是她的直接反应。
  心中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隐隐泛起点点欣慰,钝痛的浅伤由此得到了安抚,这次是真的笑了,便追问道:“那么,谁有资格?谁有资格这样做?”
  “谁也没有!”她斩钉截铁回答道:“我喜欢碰你,别人就不能碰!你可以喜欢别人,但不能比喜欢我更多!”
  强势,蛮横,占有欲,独断专行,随心所欲,一如既往的这些言行。
  “可是练儿……”我提醒道:“咱们俩,并不是一男一女哦,做男女之情才能做的事,你不觉得怪异吗?”
  想给她时间,想让她慢慢思考,甚至,想贪恋久一点那懵懵懂懂的亲昵,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点破了这一层,那一瞬,真盼着她能脱口而出点什么,但,也怕听到她脱口而出点什么。
  “我……”最终,她说的是:“我,我要去宰了那人!”
  一声叹息,忍不住一声叹息,叹息之余却忍不住微笑起来,果然又是如此,比起繁琐的思考,直接除去带来威胁感的存在更好,果然,这便是我的练儿吧。
  一把拉住就转身真的要付诸行动的少女,环住她的腰,把头靠在那纤细的肩膀上,阻止她行动之余,喃喃的,仿佛自语般的说道:“练儿,别这样,你多想想,仔细想一想,相信我,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或者,这样的劝说显得很有些词不达意,却是此刻自己实实在在的心声,多想想,练儿,多想想,仔细想一想,然后,相信我。
  只有这样,我才能看到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呃,话说,这章是不是被作者君写得晦涩无趣了……OTL
  下章来些打打杀杀调剂吧……
  


☆、所求

  …
  这一夜,练儿睡得不是太安稳,和平时一沾枕就入眠的质量比,多翻了几次身。
  当然,能察觉到这一点,就证明我自己也睡得不太好。
  睡不好,本想习惯性的披衣起身到外面散个步,但考虑到那头本就不太安稳了,还是不要再增添额外的动静打扰她为好,便忍了下来,只在床上静静躺着,耐心等待周公的大驾光临。
  黑暗中,听得她又翻了个身,在睡梦里也显出了些微的烦躁感。
  练儿很少受心事影响,现在这样,十有□是和今日的那番对话有关,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这时候,就禁不住如此反省,暗暗的扪心自问。
  自西行以来,这些时日,她种种的言行表现,使得自己的希冀之心成长之迅速,几乎就要到了控制不住的边缘。
  那些独占欲,那些亲昵,无一不让人暗暗的抱了期待,甚至偶尔会觉得,假若自己能足够主动,足够积极,也许,早已经顺理成章的触碰到了祈望已久的结果。
  若是能如此,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为难练儿,折磨自己?
  但心里清楚,唯独不能这样做,不可以。
  因为懂自己在练儿心中的分量,所以明白,这份心意若直接对她挑明的话,最后很可能真会得到回应,而一旦如此,我们的关系便将进入崭新的一段开始——这些,或者是梦寐以求的,只是那样一来自己也将陷入另一种焦虑,因为从此无法认清,她的心中,究竟是否存在着与自己相同的感情,或者,仅仅是一份懵懂的分类不清的喜欢,却被人诱导利用了而已。
  那份珍贵的爱,真的是由衷给我了吗?任性不受约束的她,会否在将来的某一日,对着另一个人真正领悟到爱的滋味?每当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便会惶恐不已。
  所以,再渴求,也不可以这样做。
  自己能做的,只是播下种子,然后倾其所有的照顾,祈盼在最后能得到梦寐以求的结果,然而这整个过程,破土,发芽,成长,却是无法替代她完成的,甚至,最后会结出怎样的果实,主动权,也在她手上。
  种种这般,求的不过是三个字,不后悔。
  哪怕此时要强人所难……
  眯着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睡意最终来袭时,脑中还在继续走马灯似的过着各种念头,在那之前……迷迷糊糊最后想的是,在那之前,我也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行……
  虽然练儿她表现出的在乎,很让人开心……但是,也真的很危险……
  明天开始,明天开始……
  入睡前的念头清晰的印在了脑子,于是由第二天起,我便有意的疏离了和一些人的距离,每日午后西窗外,院落里的歌舞聚会依然喧嚣,但自己一次也没有再推窗观望过。
  那位年轻的向导还是常常借送瓜果为由前来探视,这一点倒是不太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他并无恶意,而且认真说起来也算是对自己有恩,所以闲来聊天时与他谈笑依旧,只不过,言行举止间存心客气了很多。
  有时候,客气即疏远。
  其实也考虑过坏心眼的利用一下这年轻人,也许能促使……不过仔细想想果然还是算了,两个人的事何必牵涉第三个无辜者进来?练儿的在意固然是很令人宽慰,但万一一个不小心过了,真害那年轻人一命呜呼,就实在是罪过太大。
  可惜自己为他人着想,他本人却还身处危险而不自知。
  那年轻小伙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边的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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