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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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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
屋外是夜,屋内为昼,夜寒昼暖,暖意融融。
身下绸缎丝滑,身上肌肤滚烫,呼吸交错肢体交缠,喘息深深浅浅。
有指尖在发间抚弄,有湿热在胸口游走,抛开了顾忌,她便愈发随心所欲,余下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正遍游各处煽风点火,不紧不慢推高着温度。
按理说练儿性子急躁,对这身子又早就熟悉了,却偏偏很少会直奔主题,也不知算恶作剧还是算爱好,每次不把人一寸寸逗弄个够就绝不罢休……重逢以后好似这毛病就更甚了,有时候折腾太过,倒宁愿她如平日行事那般风卷残云,也好过这小火慢煎的难受劲儿……
拧着眉,一面模模糊糊抱怨着,一面忍耐着重重刺激之下过于鲜明的感觉,这并不容易,身体早习惯了对她给予的种种忠实回应,换做平日或已顺从缴械了,但这次却必须留一丝清明在脑中……
轻喘忍耐着,渐渐,身上那作祟之人也开始加大了动作,恶作剧般地逗弄结束后,进而就是战术明晰的精确打击。逃不掉,每一处弱点都尽在她掌握之中,撩拨来得愈重愈多愈疾令人难以自控,可纵使时时情不自禁迎合了上去,却依旧不愿意阖上双眼。
而纵使如何急切着攻城略地,也始终有一只手徘徊在头顶发间,手指时不时会无意般抚过耳廓和颈项,而后又插回松散的发丝里反复游走,不轻不重,好似单纯要揉乱头发那般。
唯有偶尔会蓦地用力,掌心下压五指收紧,令人身不由己仰了头。
这种偶尔,发生在动情之时,也发生在……
练儿的动作很强势,却也很温柔,甚至很小心,她早懂了如何拿捏此刻的分寸,一举一动间满是在乎的细致,被所爱之人如此占有,身心都该是无比满足的才对,但是,等待的却始终没有到来。
当身子被撑开,最深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时,熟悉的吻就流连在颈侧胸前,下巴被那头顶若有若无地抵着,所以视线中仍只有青纱帐幔。
裸裎相对之后,整个过程之中,除了那次关心的询问外,我俩没对上过视线,一次也没有。
总算知道了,自重逢之后,每一次肌肤相亲时就会隐隐泛起的违和感来自何处了。
而选择忽略掉它,提醒自己别往心里去的判断果然是错了。
是的,重逢之后的每一次肌肤相亲,她看似积极主动,与当初作为完全无异,只不过多了点小动作,譬如总会主动熄灯,也总爱从背后拥抱……对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脸皮薄的是自己,她主动熄灯或者是一种体贴,而来自背后的拥抱更是令人安心,觉得这表明了她并没在乎那些平添出来的丑陋伤痕。
就算偶尔有隐隐的违和感,但是不多久,就会陷入彼此给予的意乱情迷之中,忘了一切。
直到现在才发现两人间真正缺了什么,在这种时刻,瞬也不瞬冷静观察的目光固然有异,但分明交缠难解动情到了极致,却从头到尾全没有过半点目光的碰撞,也绝对不正常。
上一次引得她不正常,是因为自己的态度,那么这次,是因为什么?
这个答案,其实不必多想。
试探女子是否在乎容貌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一个女人,任凭平日如何强硬洒脱说一不二,但当动情最深之时,当与至爱之人以最亲密最原始的方式融为一体时,也可能会陷入脆弱和软弱。
而脆弱和软弱,会引出一切自觉不自觉的,甚至是潜伏于最深处的情绪。
再如何强大,练霓裳也是一名女子,这道理刻于心中再不会忘记。
女子在此时是最无助的,身心毫无保留,全然交付,所以女子在此时也是最敏感的,敏感于对方眼中的自己,敏感于自己眼中观察到的对方,小小的心伤顾忌也会被瞬间扩大……该说托不自信的福么,这种滋味,于我其实并不陌生。
而于练儿却是全然陌生的,所以她处理不来,所以她不再让目光交流,就此回避。
本可以想出许多种方法来安慰她,却同时也知道,安慰无用。人都属于自己的判断,譬如即使说一千遍在我眼里你最美,我也知道自己与练儿容貌之间实际是有差距的,背上的伤痕也是不会消失的。
即使再说一千遍我爱你所以没关系,伤痕依旧是伤痕,差距也依旧是差距。
别人的话能安心暖心定心,可真正抚平伤痕让心释然的,只有自己。
可是练儿准备的,却偏偏是借伤痕来惩罚自己。
默然叹息了一声,然后眯眼笑了笑,不安慰,就换种方式吧。
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可以这样过?那可不行,身为当事人之一坚决不能同意。
于是开始悄然动作,借着双手在她身上的游走抚摩将其往上拉,这种拉扯并不很用力,更多像是一种暗示,要体贴的有心人方能感受,而没过多久,强势到似乎无视一切的吻就渐渐由锁骨颈项移动到了耳根,同时伴随着一声低哑的呢喃:“想做什么?嗯?”
呵气吐息捣乱般令人痒痒,但更捣乱的还是那一处不受打扰在身体里继续作祟的存在。
“练……练儿……你上来些……我……唔……想亲亲你……啊……”太多的捣乱令人呼吸难稳,于是说话本身也就成了一种暧昧的喘息,平时这种时候定是尽量少开口的,但今日不同,所以羞耻靠边。
不知道这样的语言传入她耳中是什么感觉,但眼前随即就是一暗,下巴被扣住,张口不再是为了出声,因为有什么倏忽软软地堵了进来,开场早已过了,这一次没什么轻巧嬉耍的游戏,而是再直接迅猛不过的交缠与攻击,仿若侵略绞杀。
这样当然也是看不到她的,闭眼主动回应,唇舌辗转天昏地暗之余,却开始一点点偷偷往下挪动身子,这并不容易,因两具躯体如此契合,每分每寸都仿佛嵌在了一起,加上她仍旧驻留在身体中……
好在凡事贵在锲而不舍,虽然花了不少力气,总算磨蹭到了让人略满意的位置。但练儿对此却很不满意,虽然一开始没察觉什么,但我身子挪下去后就再不方便她上下同时动作了,而此刻长吻正值酣醉,被暂时放弃的就只能是身下那小小序曲了……
“不准……乱动……”不得不撤出手指时她终于抽空抱怨了一声,当时正是两军拼至力竭后的短暂言和期,一心重整旗鼓的自己并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喘过气后勾住她,开始了新一轮不死不休的战役。
而天性好胜尤其在我面前好强的她,自然也一定会是奉陪到底的。
不知道是怎么能和她战个势均力敌的,大约是太过于知己知彼的缘故吧。一切的一切都激得情&欲愈发浓重激烈,练儿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却并没有将体重压上来过丝毫,她在床榻上屈膝分跪两边,前倾时也不忘以手肘支撑身体,搂住那脖颈轻轻抚摩过,就能感觉到那背部线条由上而下绷得有多紧。
无声勾唇,她不想给我带来负担,我却不介意给她带去负担,吻到炽烈时慢慢抽了左脚出来,藤蔓般沿她腿根攀上那纤细的腰肢勾住,天昏地暗间她也没太在意,不过下意识伸了手来抚,好似认为这是一个无心的小动作般。
这当然不会是小动作,这是预谋,是阴谋,是一桩练大女侠还从未体验过的兵法战术。
万事俱备,就也顾不得面上的温度了,微微抿了抿唇,曲起腰身,同时攀住那腰肢的腿稍一借力,便终于到达了那预谋已久的终点,取得了预料之中的接触。
预料之中的,却也是陌生至极的接触。
练儿微震了一下,因为这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偷袭,她没来得及反应,我也不打算给她反应的空隙,前一瞬熨帖相合,下一瞬就尝试着律动起了身体。
柔软碾磨着柔软时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很高兴听到耳边的抽气声比自己来得大些,这样子的贴合无论对她还是对我而言都是第一次,曾经以为一辈子可能也不敢尝试这种对自己而言过于羞耻的方式,更不打算教给她用。
但如今,却万分庆幸还有这种方式的存在,庆幸自己还记得这种方式。
这么美好的时刻,只想让她沉醉,只想让她放肆,只想让她无所顾忌尽享欢乐。
而练儿果真就好似醉了,她一开始好似还试图挣起身看个究竟,却被纠缠住了没能成功,再不多久后也便放弃了一探究竟,因根本用不着探,最亲密最私密的贴合只消以身体来品尝,火热、律动、愉悦、泥泞、湿滑……每一分触感皆成双成对,快乐会返还来更多快乐,颤抖会返还来更多颤抖,热情会返还来更多热情。
当再次感觉她试图起来时,便放开了手上的缠绕,练儿于是直起了身,这一幕落在眼中就仿佛天鹅曲项般优美,她直起身,我这里再没有什么阻拦,微微颌首,彼此就落入了对方眼底。
练儿的眼神此刻不太清明,那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却并非是因为多愁善感而是单纯被欲&火燎红的,证据便是那灼热的眸光。她的眸中有我,却又似乎无我,一缕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也似乎毫不在意,表情甚至有些凶狠,仿若一只陷入了狂乱的兽。
下一瞬腰肢与腿被蓦地同时拉低,却不是为了中止节奏而是夺取,并不打算拱手让出,争夺的后果就是厮杀愈重也愈疾,痛快中带着一丝痛苦,仿佛灵魂与灵魂的碾磨,而最后谁碾碎了谁已然不重要,因为那一刻几乎是同时来临。
同时粉碎,同时绽放,于是绚烂也是成双成对的,盛极,美极……良久之后,浮翳尽散,灵魂方化作余烬徐徐降下,收敛聚拢,重又化做了两个整体。
拥紧彼此汗水淋漓的身体,有那么一刻练儿低下了头,于是一缕发丝顺势落在了我胸前,她却浑然不觉般,只一味闭目喘息,待短暂歇息结束后再睁开眼,就是下一轮攻势的开始。
这个人从来都是又执拗又好胜,学得很快,而且懂得如何举一反三,有时候对她做一些事,完全是自讨苦吃。
但没关系,因为我就想这么做。
微笑回应时无意中转了转头,目光掠过那个在桌边角落里积灰已久的木盒,旋即收回,只用力搂住她,放任气息再一次凌乱起来。
不错,我就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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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告诉你做床单时该怎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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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一天下来有部分客官陆续表示不理解或不科学,认真滴作者君本着负责到底的精神,涂鸦了个简单的、科学的、纯洁的图示,为一目了然,两人小动作略与原文有异,但大体是一回事……至于实用不实用因人而异嘛,师姐反正学武多年无压力,再说两人也不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 ̄)╭
图示虽说很纯洁但还是不直接放了,有需要的请复制下面地址——
img13。po。cn/mypo/myphoto/20130828/22/1733363622013082822405105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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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
…
晨晓破窗,天光大亮。
心里存着事,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就先转头,发现她尚在酣然入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之后的悄悄起床却成了一件磨人事,有个十分容易警醒的枕边人且不说,又是即使一觉过去仍然纠缠在一起的姿态……好在昨夜闹得太过也有好处,练儿睡得少有的香甜,小心又小心,耗去不少时间,总算在没惊动她的前提下得以离开了床榻。
起身移步时脚下一个趔趄,竟险些摔倒,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赧然之情顿生,一时间更不想在屋里待了,赶紧穿戴整齐去到院中做了几个吐息,再缓缓拉开架势走了一趟基本的拳脚,筋脉活络了,身上几处严重的酸软无力感才褪去了些。
果然还是需节制些啊……心中暗忖着,人却不停,先去打了水洗漱完毕,然后到灶头上将早上要做的吃食先煮起来,期间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端了热水回到了屋中。
推门而入,果然就见到榻上之人正慵懒斜倚在枕边,她身上套了中衣,手里拿着外衫,正在似穿非穿之际,见我进来搁下水盆,轻轻一笑,索性也不继续穿了,衣服松松垮垮挂着便走过来,就了热水不紧不慢打理起了自己。
多少年的习惯成自然,两人之间也务须多说什么,她打理她的,我自在一旁整理我的,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将床榻三下五除二收拾整洁后,我便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把常年随身携带的梳篦在手中把玩着,同时笑盈盈看向那个仍在漫不经心拾掇自己的人。
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在练儿身上应得是淋漓尽致,天下间怕也没几个比她对待容貌更简单的女人了。从小到大,这人从来是随随便便洗洗漱漱,干净舒爽便成,如今更是理理头发就一披了之,看着草率,偏生整个人立时就光彩夺目神采飞扬起来,不知羡煞古今多少女子。
好在再怎么不可思议,这些年下来也看惯了,反倒是她随意整理毕后一个不经意侧头,见我正盯着她笑,就挑了挑眉,下巴一抬道:“干嘛?”
这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寻衅吧……虽如此腹诽,却也不可取笑,否则定得不偿失,所以当下只扬了扬手中把玩之物,回答道:“在等你啊,若都弄好了,我想帮你梳梳头简单绾个髻,和从前一样,省得你被风吹得乱发扰眼。”
这话讲得轻轻松松,神态也是一派轻松,心中的鼓点不稳,只有自己知道。
好在,自从上次我俩就她白发之事简短的交流之后,除了最私密动情的那一刻外,平常练儿并不会对此显出什么特别的介意来,所以闻言之后她也没变什么颜色,反而也随之勾了唇,似笑非笑道:“怎得今日想起这个来了?说,莫非是嫌我散着不好看?”
“怎么可能!”这话可不能接慢半点,自己一边坚决否认,一边上前牵了她的手,因没被拒绝,就顺势拉她到案几边按了肩坐下,口中不停道:“哪里不好看了?女子散发古来最美,古人都写诗赞曰: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春风烂漫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何况是练儿你,我怎会嫌?不过这属闺房之色,按理是独给亲近人看的,你却总满天下跑,还不许我介意么?”
这搬文夹诗的一串连珠炮约莫绕得练儿有点晕,她没即刻回话,就那么老实坐着让我打点起来,过了一会儿想必品出味了,旋即不悦起来,皱眉抗议道:“又来文绉绉的一套了,莫欺人听不懂!什么无气力,你是暗指我连梳个头的气力都没了么?哼!”抗议到一半,忽地换了神色,沉沉一笑,又道:“其实……我的手到底有没有气力,有多少气力,普天之下你最清楚不过的吧?”
……是错觉么?这人怎么越来越懂拿话捏人短处了?
明白若照这个走势继续讲下去,最后掩面溃败的一定不是她,所以吸一口气强逼退了面上热度,宁可做哑口无言状也不再去接话。左右事情走势正照希望的在进行,练儿嘴上虽又是抗议又是揶揄,实质却任凭我给她梳妆没有半分抵拒,反倒比儿时还来得容易。
说起来,儿时的练儿是倨傲不愿意被我摸头的,宁可自己动手歪歪松松束起。但自成人以后,大约是见过些世面了,她反倒默许了我替她打点妆容,渐渐之后年月里便成了习惯。她束发的金环与缎带我包裹里都有备份,时隔一年取出再用,也顾不得感慨什么,轻车熟路地简单挽了个反绾以金环束起,再按往常那样,偷心按自己审美留了一缕发尾自然垂后,饰以飘带,衬出些许飘逸轻盈。
做好这些,方才舒口气,埋头轻轻吻了吻那如雪发丝,低语道:“那时你乔装改扮,我不好说,后来上了雪山四下无人又觉得不必说,不过再想想,那岳鸣珂再出家也是个男子,你隔三岔五与他交手,我就不喜欢你给他瞧去……好么?”
一声好么,其实有些语焉不详,换来的也只是回笑不语,我却知道她必然是听懂了的。
所以那天之后,练儿就再也没有散发出门过,而最该庆幸的是,为她梳妆沐濯,一直以来也是相处的习惯,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是练儿觉得奇怪,那么第二步就不好办了。
所谓第二步,其实很简单,简单到都不必自己主动出击。那以后又过了两三日,这天雪后放晴,日头暖暖很是不错,自己便按例在院中晒起了各种草药,正好给练儿远远瞧见,她便似想起什么,负了手不紧不慢溜达过来,做不经意状道:“怎么,又晒?都这么些天了,为甚老见你摆弄药材,却不见熬来吃?我特意去采这些,可不是为了见你整日将让它们变得干巴巴的玩。”
话题来得正中下怀,也就不去管她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推论了,我停下手中活,回头对她笑道:“还不是练大侠女太厉害,总能找到这么多寻常人积年累月也不一定找得到的好物,若我不先保存好,怎么对得起你一番心意对吧?”
“那是当然,寻常人怎能与我比……”这话她听得受用,也就露了坦率而得意的笑颜,却到底没忘正事,一转脸又道:“不过,存药晒药也不妨着你吃药啊?本就是不相干的两码事,休要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诓住人,今日我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
本没有蒙混过关的意思,却仍惊异于她在言辞上的愈发敏锐,也就更不敢怠慢,因为接下来的,绝不能搞砸。
“谁个想诓你了?”暗中认真,面上却装得漫不经心,连回答的口吻也是若无其事的:“学医与学武一般,也是博大精深不可冒进的,我虽看了大半月的医书,也记住了不少良方,但毕竟才算开了个头,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何况……”说到这儿,就倏地闭了嘴。
这一个突兀的停顿,练儿当然不会放过。“何况?何况怎地?”好似怕我说不过就会逃似的,她从身后张臂环上来,一把将人禁锢在怀也不知算捉拿还是算耍子,口中犹自道:“速速把话说清了,否则叫你见识一下令天山南北闻之色变的白发魔女的手腕!”
她口气轻快,自然只是个玩笑,透着心情不错。可落入我耳中,就既因为这份无防备而略觉愧疚,又因那自称而心中一黯,却都不能显露出来,只可强打精神回以一笑,倚在她怀里缓了缓,就叹道:“不瞒你说,练儿,如今我一想起那些黑黑浓浓的草药汁,嘴里就发苦,心中就发怵,实在打不起精神熬来给自己受罪。”
“咦?”果然她听得面露疑惑之色,虽还是搂着人不放,但玩笑之色已不知不觉褪下,只不解道:“那些黑汤确实难喝,不过当初你生病吃药时,可都是眉也不皱就咽下去了,何时却怕苦起来?”
不错,这是个漏洞,亏得有些急智,自己脑中一转不假思索就接口道:“我虽体弱,但从小到大也就那几次伤病吧?忍忍也就过了,唯独上次背上那几剑治得太久,各种苦汤一喝就是数月,不知不觉便觉得难……难以下咽……了……”
讲到后来,声音愈小,甚至有些结巴起来。
因为突然懊恼,后悔,不忍心,觉得这理由太过残忍。
于是赶紧回首打量那环着自己的人,练儿的神色乍一看毫无异样,只是眼神有些黯淡,怀抱也有些松力,见我不安回头,她淡淡一笑,道:“再发怵也得咽不是?你倒越活越小了,要不这样,咱们让那岳和尚下山时捎带点蜜饯干果过来好了,南疆的蜜饯甜得掉牙,用来压苦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嗯,就这么定了!我去对他说。”
这人说做就做,松手便欲行。顿时顾不得其他,我赶紧一伸手,换自己将她紧紧搂住,慌张间唤道:“等等练儿!别去!”
这一声当然换来她不明就里地一瞥:“怎么了?”而借这一瞥一问的功夫,自己已定了定神,倒也觉得不必特意去掩饰什么语气,就那么咳了一声,略不自然地回答道:“你……你别说风就是雨的,我才不喜吃那些甜掉牙的东西,而且……”微微一顿,才继续道:“而且,万一那岳鸣珂问起原委,岂不是……太丢人了……”
如此一番答复,得来的自然是练儿的朗声长笑。
听这笑声,看这笑靥,心中不安是少了些,但骗人的愧疚感却愈盛。深恐这番心情下多说多错,索性就顺势环住她撒起赖来。近来越发觉察,练儿似乎对我的撒赖之举没什么办法,就好似我对她的……肆意妄为没什么办法一样,所以即使这么做时真觉得有些丢脸,但必要时候也只得豁出去脸皮不要了。
果然软磨硬泡之下,她总算同意了否决掉那关于蜜饯的提议,却又问要不要吃糖水,那东西反正可以自家熬,没有丢人之虞……见她思来想去都是甜食,我也再忍不住,索性开门见山提议道:“那些吃的半点不要,我只要练儿你有难同当就成,若吃药,你便也须陪我吃药,可好?”
大约是太出乎意料的缘故,原本还含笑说话的人眉一皱,当即道:“我又不是你,没生病的人做什么要吃药?”讲完后想了想,或是怕被误会,又连忙补了一句道:“这可不是我怕苦,不愿意有难同当!”
“当然,练儿你怕不怕苦,当初明月峡大病时我早看在眼里,又怎么不懂?”先回笑了让她放宽心,而后才软声央道:“不过这次不同,我也并非生病才吃药啊。这是吃来强身的,虽说练儿你素来康健,可吃吃也不会有坏处,我自会按需行事的……况且,这药一开始吃就不知何时才停,或者可能下半辈子都不能断了,你就忍心我独饮半生苦?”
……于是,这第二步总算也成了。
有了这两步的铺垫,翌日开始便正式照方熬药起来。练儿寻来的东西已算不少,加上那仙逝的师公其实也存了不少坛坛罐罐在地窖中,是以药材方面可谓十分丰足。自己也就放开手脚大胆浪费起来,先按这些日子拟在心里的方子挨个儿试了个遍,一时间每日除了忙活看书做饭就是配药熬药,搞得练儿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是有几分嫌弃那股子萦在我身上终日不散的药味儿的,以至于每日临睡前都会催着人沐浴,就差没亲手丢进水桶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每天该陪我喝的那些苦汁,她也一碗没落下,全都干净利落地倒进了肚子里,半点怨言也不曾有过。
只是偶尔兴趣来了,她也会抢过两份药碗依次尝一尝来做对比,而后打趣般埋怨道自己的药好似更苦些,说我是存心的。这时候也只能对她含笑解释道医书里写明体质因人而异,下药自然不同,我方子里的有些药是她没有的,而她方子里的有些药,也是独一份的。
这段时间,暗地里瞒了骗了她几桩事,但这番解释,却是真的不能再真。
所以,当十余日后某个清晨,无意中在那雪白里瞥见了一丝乌亮时,手中梳篦只不过微微顿上一顿,就又坦然动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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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太靠谱,不过下章据说是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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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效
…
在发现那丝乌亮后没几日,趁着练儿例行离家采药的几个时辰空隙,我便抽身特意去了岳鸣珂那里一趟,算是先行招呼通气,免得他与练儿照面时乍一发现大惊小怪漏了嘴。
这招呼并不难打,如今的晦明禅师可比当年出家前随和多了。何况此乃助人并非害人,他自然是一口答应,最多好奇了一下究竟是什么灵药妙方如此神效,竟让我这个研习医术没多久的人都能令白发返黑。
对他确实无需隐瞒太多,所以自己也就简单讲了一下过去经历,当然,多只是交代个大致,免得讲太详细反而说不清楚。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果真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听到最后,岳鸣珂惊奇地唱了声佛号,而后面色一正,收起了感叹之色,道:“既如此,为何竹纤姑娘不对练女侠明说?你两人亲密无间,她若知道你有此灵药,或就愿意一试也未可知啊。”
“竹纤也不知药效如何,又何必妄给希望?”原因虽有很多,但解释给他人听的话这一条就够了……话虽如此,最后仍忍不住补了一句道:“何况你也说了是‘也未可知’,此事我同她谈过,想必你也试过。可她那性子,凡事下了定论就极难动摇,与强行争辩引来不快蹩扭,倒不如尝试于懵然不觉间,最多事情败露后赔罪就是。”
说罢,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练儿会生气么?想都不用想,除非永不穿帮,否则答案几乎是必然的,一早也就做好准备了。
生气便生气吧,不知道何时开始倒看得开些了,没了曾经的种种小心,有些东西已不知不觉于心底扎根站稳,再不是动辄忧心忡忡到如履薄冰。
与岳鸣珂通气完毕后,此事好似就再没什么漏洞了。平日的起居梳妆沐浴都有我在帮衬,练儿是不会瞧见她自己模样的,再者,莫说这屋中没备有铜镜之类的小家什,就算有,她也从没有拿来使的习惯。
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入睡前那段亲密时光,那时候自然是双双披散了发的,幸而……也不知该不该用“幸而”一词……总之后来的每次亲密,她也依然继续着主动熄灯的举动,黑暗中的忘情投入,倒也不用担心留意到太多别的。
一方面对此庆幸,另一方面又总暗暗难受,除了用心迎合盼她忘忧之外,也就越发期盼着那药全然起效的一日快点来临。
虽说要见全效,真没有那么容易。
对这一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故事传奇里有个什么奇花异草总是拿将起来囫囵吞了就能立显神效,但草药医理却不是如此教的,自己更不能捧出一株大干花要练儿生吞硬咽。于是便按那些医书上对人参灵芝等贵重物的方子做参考,每日里取一定剂量来细细切碎,以文火慢熬成汁,然后连汁带药渣一起让练儿服下,以图最大药效。
而为免她起疑,我也总会另熬一些性温无毒但色味较重的药汤,滤去药渣后适当兑进汁中,以便和自己的汤药近似,这其中就有少量的黄连,她比较之下会抱怨说自己那一碗药更难喝些,倒是十分正确敏锐。
当然,虽说大部分心思都扑在了这桩大事上,但对于给自身服用的那些强身健体的补药,也并没有半点敷衍了事,还有大半辈子的光阴要相守,自己或者可以惹她生气恼怒,却绝不能令她再次心伤心痛。
这般忙忙碌碌了又半月余,算算时间已入夏至,天山虽属高寒之地,山腰间也早已经一片生机盎然,而山峰以上纵然万年冰雪不消,但薄雪清风也全无了寒冬里的险恶,若是出个暖日,更叫人生出了懒洋洋的舒适之感。
按理说补身子是个见效缓慢的事,但也不知是这天气使然还是心理作用使然,近来倒真觉得精力充沛多了。
而练儿的发色,也已慢慢由最初无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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