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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一世,护漪安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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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端砚命人先把她们送到客房休息,而后差人打水送去给她们洗漱一下。
如雨把帕子净了冷水,拿出来拧得半干后递给了桑清漪。
“小姐,你没事吧”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天气又比较炎热,如雨很担心桑清漪的身子会吃不消。
桑清漪用冷帕子擦了擦脸,而后又擦了擦手。
“雨儿不必担心,我还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桑清漪便去往隔壁房间探望皇太后上官梓伊。
“孙媳来了”
看到桑清漪进来,上官梓伊看起来很高兴。
“皇祖母感觉可还好”
“好,好,看到孙媳就都好了”
桑清漪这边刚坐下来,上官梓伊就突然一脸神秘兮兮的问她
“孙媳,你是否觉得此驿站有些古怪”
桑清漪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摇了摇头。
上官梓伊看了眼外头,“你看,这外面日头正毒着呢,可这屋里却是一点也不热,反倒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经上官梓伊这么一说,桑清漪才发现确实是如此,而且方才在马车上也是如此。
眼尖的上官梓伊恰好见一驿馆之人从房前经过,便命人带了进来。
“小的见过太后娘娘、端王妃”
“哀家问你,这外头这么热,为何房里却如此清凉”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端王昨日连夜派人送来的冰块,让小的们今日放在房中……”
上官梓伊看着那人退了下去,似有些吃味的看着桑清漪道
“这砚儿可比她父皇还有皇爷爷体贴得多了”
桑清漪微垂眼帘,并未接话,就在此时,玉音领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玉音见过太后王妃”
“玉音,砚儿她人呢,怎得不见她”,上官梓伊问。
“回太后,爷尚有事要处理,稍后便会过来看您”
玉音转而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东西放到桌上,“太后王妃怕是也口渴了,这是爷特意为二位准备的消暑解渴之物”。
上官梓伊看着玉音倒了一碗黑褐色的东西出来,而后放到了她的面前,上面还飘着白雾。
“这是何物”
玉音勾了下唇角,“太后尝尝便知”。
上官梓伊刚欲动手尝尝,突然侧头看了一眼桑清漪。
“给孙媳也赶紧弄一碗”
不想玉音却开口阻止道,“爷吩咐过,王妃不宜饮太后所饮之物”。
上官梓伊看着玉音从另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东西,与她碗中之物并无多大区别,只是颜色稍稍淡了些。
“王妃请”
“哀家也要一碗孙媳这个”,上官梓伊抬眼瞪着玉音,“砚儿偏心,孙媳的肯定比哀家的要更好喝”。
“……”
玉音淡淡一笑,并未言它,也给上官梓伊倒了一碗。
上官梓伊先尝了尝开始倒的那碗,“嗯,酸酸甜甜,清清凉凉,这酸梅汤真是不错”,而后又开始尝后面倒出来的那碗,方一入口就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还是热的,还一股甜甜的味道”。
见上官梓伊一直盯着自己看,桑清漪便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入口温热香甜,细品之下有大枣和枸杞的味道。
“是红枣枸杞糖水……”
☆、第二十二章
年少往事
在驿馆作短暂休整之后,大队人马便又开始启程了。
自从上了马车之后,这上官梓伊便一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桑清漪看,饶是桑清漪再淡定,也受不住这暧昧中夹杂着幽怨的眼神了。
无奈,桑清漪只得转移自己的视线,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只是方一掀开,就与赫连端砚的目光撞个正着,便又迅速的放下了。
这厢刚回过头,复又撞上了上官梓伊的眼眸,桑清漪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桑清漪真有如坐针毡之感,上官梓伊的目光让她有种无处可躲的尴尬与窘迫。
“皇祖母可觉困乏,是否需小憩片刻?”,桑清漪只有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哀家一点也不觉乏累,孙媳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会吧”
桑清漪倒真是想闭上眼睛睡一会,不过并不是觉得乏累,而是不想面对上官梓伊的目光。
“不会”
独留上官梓伊一人清醒,于情于礼是皆不妥当。
“孙媳身子不适,不用顾及哀家,哀家一人可以”
似是看穿了桑清漪的心思,上官梓伊忍不住笑着对她道。
闻言,桑清漪微微有些尴尬,上官梓伊定是因为那碗红枣枸杞糖水误会了。
“我并没有身子不适,皇祖母”
“那孙媳月事也快到了吧”,上官梓伊倒是说的直接。
桑清漪虽面有尴尬,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也有些讶异,那人是如何得知她……
“这晌午一过,天儿最是闷热”
上官梓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桑清漪莫名的就想起方才掀开帘子时,一眼瞥见赫连端砚已经湿透的衣襟。
上官梓伊瞥了一眼正出神的桑清漪,嘴角随即染上一丝莫名的笑意,而后随手掀开了帘子。
“砚儿,这外头天热,赶紧上马车里头来”
赫连端砚回过头,“不必了皇祖母,车内狭小,人若多了便会更觉闷热”。
策马在侧的玉音回首看了一眼,眼前的马车是哪里小了,装下十人都绰绰有余。
上官梓伊心思一转,“砚儿就算不为自己想,也需知心疼玉音这丫头吧,这烈日炎炎的,你怎得忍心让她跟你一起骑马呢!”。
闻言,赫连端砚一愣,侧头看着玉音道
“玉音,天气炎热,你还是乘坐马车吧”
玉音眼望前方,“爷就不觉得热吗?”。
赫连端砚刚要回答,不料玉音突然转过头直视着她的双眸。
“爷既也觉得闷热,又为何不进去呢”
赫连端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就她的这位皇祖母,若是上了马车,恐怕便要尸骨无存了。
“既是如此,爷便要拖玉音下水”
就上官梓伊那只老狐狸,她可应付不过来
看着赫连端砚被说得像个孩子似的低着头,玉音不禁莞尔,这一幕恰好落在上官梓伊的眼里。
上官梓伊随即放下了帘子,而后突然叹了口气。
“皇祖母这是”
上官梓伊抬眼望着桑清漪,“哀家就是觉着纳闷,你说原本成日里把别人逗得团团转的人,现下怎得完全被对方吃得死死的呢”。
桑清漪虽不明白上官梓伊具体是指何事,但话中所指应是策马在外的赫连端砚和玉音二人。
她们之间似是友情,像是亲情,又似爱情,而又好像已然超越了这三种感情,两人之间似有千丝万缕的牵绊,甚至给人一种“我既是你,你便是我”的感觉。
桑清漪还记得御宴当晚,在韵彦宫外的马车上,面对酒醉不醒的赫连端砚,玉音只轻描淡写的说了那么一句话,没想到她竟突然就坐了起来……
“你别看砚儿现在看起来总是嬉皮笑脸的,她生下来那会儿几乎可以说是不苟言笑”
不苟言笑?桑清漪觉得这四个字用在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身上,似乎有些不妥吧。
上官梓伊似是看出桑清漪心中所想,“哀家知孙媳心中所想,一个才出世的孩童又懂什么呢”。
桑清漪并没言语,只听上官梓伊继续道
“哀家到现在也是百思不得,这孩子刚出世那会儿是不哭也不闹,因着怡妃难产,稳婆还以为是孩子憋着了,便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没成想她愣是一声也没哭,反倒是转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看了那稳婆一眼,那小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在责怪稳婆打她似得”
上官梓伊想及此不由得笑了起来,“在那之后,这孩子也很少哭,只是在饿极了时方会哭上一两声,其他时候都是板着一张小脸,无论大家怎么逗她,愣是不笑,有时干脆直接就睡了过去”。
桑清漪微微蹙了下眉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上官梓伊也未多作解释,便继续道,“哀家有时觉得,她那时就像个小大人。彼时你们父皇并不是很喜爱她,直到她一岁那年,静怡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不慎打碎了你们父皇赐给你们母妃的一个翡翠玉井瓶,你们父皇大怒便要下令杖杀之,那时正被你们母妃抱在怀里的砚儿,突然挣脱下地,蹒跚着小身子走到你们父皇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你们父皇赦免了那个小宫女,而且自此以后对砚儿是疼爱有加”。
上官梓伊突然停住不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桑清漪,桑清漪心知上官梓伊是要逼她开口问。
“那王爷她”
“孙媳不妨猜猜”
桑清漪轻轻摇了摇头,上官梓伊笑着道
“砚儿就对你们父皇说,‘父皇,若儿臣能背出《国策》,您能放过这个小姐姐吗?’”
《国策》乃治国理政之道,是文人士子必读之书,全书共有两千多字。
一岁孩童尚不知言语,而那人竟能一字不漏的背下长达两千多字的拗口的《国策》,最重要的是,面对那样的场面,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如此的处变不惊应对自如,这带给桑清漪的不止是震惊,还有不敢置信。
“救下的人便是玉音吗?”
上官梓伊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玉音是砚儿七岁那年从宫外带回来的,一起带回来的还有那个离肆,说来也怪,从那以后砚儿便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成日里就在那儿逗他们俩玩,尤其是”。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上官梓伊和桑清漪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马车帘就被掀了开来,露出了赫连端砚的脸。
“颍河到了,皇祖母是否需要下来看看”
颍水河畔,碧水草清,斜阳西下,清风拂面。
上官梓伊站在河边,遥望着颍河下游的如画之境,突然转头对身旁的桑清漪道
“孙媳可知这颍河下游是何景致”
桑清漪遥望了一眼,而后轻轻摇了摇头,“不知”。
上官梓伊突然笑了,“那让砚儿带你去看看便知”,转而又看向赫连端砚,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还不快去,别在这儿打扰哀家看风景”。
赫连端砚很是无语,“您别看我啊,这得要看王妃愿不愿意去”。
桑清漪随即开口道,“皇祖母,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不碍事,骑马一来一回不费什么时间”
上官梓伊这边笑着说完,转头就瞪了赫连端砚一眼,赫连端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变得也太快了,不过还是示意离肆把马牵了过来。
“皇祖母,我不会骑马”
桑清漪淡淡道,似是打定了主意不去,而上官梓伊看起来更加淡定。
“无妨,让砚儿带着你”
桑清漪一转头,便看到立于白马旁的赫连端砚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王妃,请吧”
☆、第二十三章
策马同游
桑清漪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王妃莫不是怕这马,要不然,本王亲自抱你上马如何”
上官梓伊注意到桑清漪下意识的蹙了下眉头,对眼前嬉皮笑脸的赫连端砚是颇为无奈,明明可以好好相处,为何非得要惹人生气。
桑清漪似是下了决心一般,上前一步,搭上赫连端砚的手,而后在赫连端砚的帮助下上了马。
赫连端砚回身交代了一句玉音和离肆,“好生照看着皇祖母,我去去便回”。
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赫连端砚径直跃上了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赫连端砚驱马前行了几步,而后信手牵过了桑清漪那匹马的缰绳。
“王妃可要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赫连端砚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走在前,桑清漪所骑得白马略微比她慢了半个马身。
赫连端砚骑得很慢,几乎可以说是在骑马漫步。
可纵然如此,对于第一次骑马的桑清漪来说,还是有些心惊胆战,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且随着马的走动身子还有些左摇右晃。
可桑清漪却愣是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面色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就乱成了一团。
“前脚掌踩住马镫,上身直立坐稳马鞍,深呼吸,尽量保持心境平和”
赫连端砚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因为她心知,以桑清漪的性子定是不想让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桑清漪虽心有不悦,不过却还是照着赫连端砚所说去做了,果真,感觉稳当了许多,心中也那么惧怕了。
抬眼望着赫连端砚略显清瘦的背影,不由想起方才上马那一幕,上一刻明明还在口出戏弄之言,下一刻却又做出让众人都意想不到之事,这人。
不成想赫连端砚突然回头,四目相对的刹那,桑清漪的眸中不禁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王妃若是想看本王,日后有的是时间”
闻言,桑清漪只觉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起,刚欲回她,却不料赫连端砚又道
“此刻风景正好,若是错过岂不是可惜”
桑清漪不欲按赫连端砚所言而行,然则,不经意间的一瞥,夕阳西下,霞满天边,涓涓细水,共长天一色。而当轻风拂过之时,苍翠草木皆露温柔之态。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人面,回望烟波里,试问离人心”
赫连端砚望着天边的夕阳,下意识就把心中所想吟了出来,全然忘却了身后还有一人在。
回神之时,赫连端砚才意识到方才所言实是容易让身后之人误会,奈何话已出口,便只得故作不知的转移话题。
“颍河,发源于天泉山,途径颍河镇,金陵城,还有渔阳郡”
桑清漪并未开口,赫连端砚也未再言它,只是勒马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天色。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上官梓伊瞄了眼正自顾想事的桑清漪,心里无比的哀怨。
这两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之后对于期间发生了何事是一句也未提,弄得上官梓伊好奇的不得了。
可一问,桑清漪只淡淡回了句,“正如皇祖母所言,景致确实不错”,把上官梓伊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此时,马车外,赫连端砚正不时地侧头看着玉音。
“爷这一路上都盯着玉音的脸,莫非是上面有何脏东西吗?”
玉音突然偏过头,似笑非笑的开口。
“没、没有”,赫连端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觉得,玉音今日显得特别好看,你说是不是离肆”。
赫连端砚问驾马行在左侧的离肆,离肆瞥了一眼神色略显诡异的玉音,而后突然看向后方道
“天马上要黑了,离肆需得去后方查看一下情况,请爷恕离肆先行告退”
也不待赫连端砚作何反应,离肆便策马离去了,徒留下赫连端砚一人在风中凌乱。
“玉音若是没听错,爷方才是说,玉音今日显得特别好看”
“啊嗯”,赫连端砚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闻言,玉音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爷的意思是,只是今日显得特别好看?”。
赫连端砚这才意识到方才说错话了,“玉音误会了,以前也很好看,今日是更加好看”。
玉音也未再难为赫连端砚,便只顾专心策马前行。
不过赫连端砚也确认了,在她和桑清漪离开的那段时间,上官梓伊定是又“调戏”玉音了。否则玉音方才不会如此的“难对付”。
只是,玉音不愿说,赫连端砚便也选择了不问。
入夜时分,天气骤变,响雷夹杂着闪电,没多久便开始下起滂沱大雨。
纵然是打着伞,也无多大用处,赫连端砚全身几乎都淋湿了。
好在,赶在大雨之前,赫连端砚便命玉音上了马车。
上官梓伊看玉音放下了帘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何?都淋湿了吧”
玉音点了点头,“雨势太大,怕是要迟些才能到达行宫”。
原本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便可到行宫了,如今这雨一下,怕是得耽搁好几个时辰。
桑清漪不由想到傍晚时游览颍河之事,若非因此耽搁了时辰,怕是已然到了吧,想及此,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玉音欲要起身离去,上官梓伊连忙阻止了她。
“你此刻下去也不能做什么,若是淋湿了,砚儿又该生气了”
突然,马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幸亏玉音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上官梓伊和桑清漪。
“皇祖母和王妃可有受伤”
赫连端砚在马车外问,玉音看两人摇了摇头便回道
“不曾,爷可安心”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玉音掀开一角车帘看了一眼,原来是车轱辘陷在了一个泥坑里上不来了。
离肆在前面拉着马,不时的抽打马屁股,一群侍卫在马车周围推车,而赫连端砚则坐于马上指挥着众人。
只是折腾了半天也没弄上来,没办法,赫连端砚只得下马请上官梓伊、桑清漪和玉音下来到后面那辆马车中去。
玉音在赫连端砚的搀扶下先下马车,从赫连端砚手中接过伞后扶着上官梓伊下来,而后便送她去了后一辆马车。
赫连端砚打着伞站在车前,见桑清漪掀开了帘子,连忙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
这一次,桑清漪并未多做犹豫,就在她的手即将放上赫连端砚的掌心之时,突然一声惊雷响,只听马儿嘶鸣一声,整架马车突然应声而起。
“离肆,拉住马!”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猝不及防的桑清漪被马儿猛地这么一拉,整个人便向一旁摔去。
见此,赫连端砚迅速抓住了桑清漪的手腕,而后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瞬间就把桑清漪抱在了怀里,而此时马车厢也迎面撞了过来,就在要撞上桑清漪的那一刹那,赫连端砚猛地一转身,车厢直接擦着赫连端砚的背脊而过……
直至亥时,大队人马方到达天泉行宫,好在赫连端砚事先已命行宫之人准备好热水和膳食,因而,一到行宫,赫连端砚便着人带着上官梓伊和桑清漪去沐浴更衣了。
如雨看着浴桶中正自出神的桑清漪,“小姐,小姐”。
桑清漪回过神,“何事?”。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得一直在发呆啊”
桑清漪并未回答,凝眉不知又想何事去了,如雨看着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的疑问,这一日没在小姐身边,究竟都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傍晚时小姐和那人一同游颍河……
如雨正胡思乱想呢,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是玉音,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见过玉音姑娘”
“王妃可在房中?”
如雨刚欲回话,房中便传出桑清漪的声音。
“进来吧”
桑清漪刚沐浴完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肌肤白里透红,宛如那娇艳欲滴的玫瑰。
玉音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见过王妃”。
桑清漪瞥了眼如雨给她披上的外衣,“玉音来此所谓何事”。
玉音示意身后的宫女把东西都放到了桌上,而后抬头对桑清漪道
“王妃方才淋雨,恐着凉染风寒,此乃爷命人准备的姜汤,还请王妃趁热喝下”
桑清漪扫了一眼,除了姜汤之外,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爷说,现已夜深,便不一起用膳了,请王妃用完膳后早些歇息”
“替我谢过王爷,也有劳玉音了”
玉音敏锐的察觉到桑清漪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下文,便作罢了。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玉坠递给了桑清漪。
在看到玉坠的一刹那,桑清漪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面上却波澜不惊的接了过去。
“爷说,此乃贵重之物,王妃需得好生保管,切勿再弄丢了”
闻言,桑清漪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玉坠,瞬时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股冰凉之意。
“若无他事,玉音先行告退”
玉音离开之后,桑清漪方抬起右手,而后缓缓地打开了掌心。
只见细腻的掌心内,静静地躺着一枚乳白色的玉坠,玉坠是圆形的,中间镂空刻着一个字
“笙”
☆、第二十四章
试问情由
“呼~”
头往后仰枕在了浴桶边沿,赫连端砚舒服的忍不住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淋雨之后,脱去那身湿漉漉的衣裳,再泡个热水澡,真是一种享受啊。
赫连端砚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开始在那儿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玉音进房后,却不见房中有人,转而便绕到了屏风后,果然不出所料,又睡着了。
浴桶中的水已经看不到丝毫热气,玉音禁不住蹙了蹙眉,轻轻走到赫连端砚身后,而后弯下身子凑到了她的耳边。
“想不到,爷的身姿竟是如此丰神绰约”
赫连端砚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瞬时就对上了玉音那双含笑的眼眸,先是一愣,而后
“啊!玉音!玉音你怎么进来了”
玉音看着赫连端砚蓦地双手抱胸,脸色涨得通红,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小女儿模样,唇角便忍不住轻轻上扬。
赫连端砚见玉音非但不转过身去,还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而且还笑得如此、如此的令人发指。
“玉音你快给我出去!”
“好”
玉音应得爽快,转身便出去,赫连端砚倒有些意外,不过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嗯,其实也很一般”
耳边突然响起魔鬼般的声音,赫连端砚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玉音!!!”
玉音从屏风后出来,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不觉莞尔。
没一会儿,赫连端砚便从里面出来了,玉音从书里抬起头,目光相对的刹那,一下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又浮了出来。
“玉音你、你简直无耻!”,赫连端砚被逗弄得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玉音放下手里的书册,拿了一旁的风衣过去给赫连端砚披上了。
“爷是因玉音看见了?还是因玉音又说了实话?”
赫连端砚抓起两边的披风往中间一裹,“当然是你偷看了!”
“噢~”,玉音抬眼望了赫连端砚一眼,“如此,看来爷是赞同玉音所说”。
“赞同什么”
赫连端砚不爽的回了一句,不过似乎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自然,那如何能比得过玉音呢?”
看着赫连端砚突然露出的邪恶笑容,玉音心知这人是回过神来了,便见好就收,要知道,论起无赖和脸皮,她是远不远比不过这人的。
玉音随即走到了床畔,而后回头看着赫连端砚。
“过来吧”
赫连端砚蓦地抬起双手紧紧地搂住自己,一脸“戒备”的看着玉音。
“玉音这是要作甚”
“……”
见玉音微微眯了眯眼,赫连端砚只得乖乖的过去了。
“玉音,我并不曾受伤”
玉音也不管赫连端砚说甚,径直让她转过身去,伸手便欲脱下她的白色里衣。
赫连端砚却是紧抓着不放,转过身,面有不满的看着玉音。
玉音见她这副模样,唇角轻轻一勾,“玉音又不是没看过,爷怎得还如此的害羞”。
自小赫连端砚都是玉音服侍和照顾,生病之时也由玉音诊脉看护,因而,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其实都已看过,可尽管如此,每次遇到需宽衣之时赫连端砚都还是十分之害羞。
“这不公平!”,赫连端砚突然道,“我都没看过玉音的!”。
闻言,玉音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这人说话怎得就如此直白呢。
“不对”,赫连端砚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以前好像看过一次,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玉音长大之后我便没再看过”。
“……”,玉音强装镇定道,“爷何时也开始学那些个登徒浪子了”。
“本就如此”
赫连端砚说的理直气壮,不过却也都是实话。
玉音也未再言它,突然站起身。
“玉音还是请王妃过来给爷治伤吧”
最后的结果是,赫连端砚和玉音各退一步。
玉音转过身去,赫连端砚自己褪下衣服,而后趴在了床上。
“好了”
闻言,玉音转过身来,在看到赫连端砚的背部时,眉心倏地蹙起。
原本白皙细腻的背脊,现下却是青紫斑驳,刮伤之处更是众横交错,有些伤处许是方才沐浴不慎碰着了,还泛着血迹。
玉音拿过一旁早已备好的药膏,两指粘上些许后轻轻涂抹上赫连端砚的伤处。
“嘶”,赫连端砚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玉音轻点”。
“爷方才不是说不曾受伤吗?还在浴桶里泡了那么许久!”
赫连端砚听出玉音真是有些生气了,便忍着没再出声。
玉音嘴上虽如此说,可手里的动作却是轻之又轻,还不时的轻轻吹上几口气。
房中的气氛有些凝固,谁也没有先开口讲话。
直到赫连端砚感觉到玉音从床边站了起来,“好了,爷早些歇息”。
看着玉音转身便要离开,赫连端砚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她。
“玉音就这么不管我了吗?”
玉音回过头,“爷如此有能耐,需要玉音作甚”。
翌日
早膳时分,上官梓伊和桑清漪已坐于桌前,就等着赫连端砚。
没一会儿,赫连端砚便过来了,玉音便命人传上膳食。
“玉音坐下一起吃吧”,赫连端砚抬头看着玉音道。
玉音也未看赫连端砚,淡淡说了一句,“请慢用”。
最后还是上官梓伊发话了,玉音方才坐下与大家一起用早膳。
“昨夜睡得可都好”,上官梓伊突然问。
桑清漪轻轻点了点头,“皇祖母睡得可还好”。
“好好”,上官梓伊连说了几个好字,见赫连端砚没说话,“砚儿呢”。
赫连端砚抬起头,笑,“睡得挺好的”。一夜都只能趴着睡,能不好吗?
赫连端砚刚欲拿起箸开始用早膳,却发现右胳膊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坐于对面的桑清漪似乎察觉到了赫连端砚的异样,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下一刻却见玉音放了一碗粥在赫连端砚的面前。
赫连端砚低头看了一眼,而后侧头笑着看着身旁的玉音,不过玉音并未搭理她。
赫连端砚也未在意,玉音其实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主儿,就像昨夜,明明说不管她了,没过多久便又去而复返,给她多拿了两床被子过来,让她垫在身下好睡得舒服一些。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戏的上官梓伊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砚儿是受伤了吗?”。
赫连端砚刚欲说没有,却被上官梓伊先一步堵了回去。
“哀家问的是玉音!”
赫连端砚转而看向玉音,偷偷地向其使眼色,奈何玉音看也没看她一眼,十分干脆的回了一个字,“是”。
上官梓伊看着有些崩溃的赫连端砚,眸中浮起一丝波澜的桑清漪,还有一脸事不关己的玉音,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之事,顿时就来了兴致。
“那是如何受得伤”
赫连端砚这回知道使眼色不好使,便开始偷偷伸出手扯玉音的袖子。
这一次,玉音终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在赫连端砚满怀期待的表情中看着上官梓伊道
“是昨夜不小心摔下床榻所致”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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