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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又有你的快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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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什么时候做都有碍观瞻,我就不信你不想要。”柳舒晗挑衅地看着程秋亦,手顺着她的衣摆伸进去抚摸程秋亦精瘦的腰肢,膝盖挤进程秋亦两腿之间,贴着她大腿内侧摩擦。
    美人在怀,程秋亦要忍得住她就不叫程秋亦,和柳舒晗两人从玄关到床上,衣服裙子散落一地。
    柳舒晗这次意外的主动,情到深处时牙齿死死咬在程秋亦肩头,留下两排细细的小牙印子,还不停往外渗血丝,好像程秋亦的肩头戴上了一枚勋章。
    程秋亦皱眉强忍刺痛,带着柳舒晗攀上高峰。
    终于从高潮里回神,程秋亦才龇牙道:“木头,你属狗的吧?这一口下去我新买的那条吊带裙半个月都穿不上了。”
    柳舒晗凑近程秋亦的肩膀,伸出舌头在那两排牙印上轻舔一下,咂咂嘴道:“做个标记,也好让人知道你程秋亦名花有主了。”
    “那我也要给你做个标记。”程秋亦作势张嘴要咬柳舒晗。
    柳舒晗吓得赶紧捂住程秋亦的嘴,苦着脸求饶:“别……我怕疼啊……”
    程秋亦气笑了:“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疼?”她到底舍不得下嘴,贴着柳舒晗的锁骨吮吸,在她肩窝里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吻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块朽木终于也会开花了。”
    她们二人又厮混了一天,这才想起来这一趟是出来玩的,现在可倒好,什么也没干就浪费了两天时间。
    柳舒晗自小在Z市长大,真不觉得Z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程秋亦兴致倒是高,带柳舒晗去了……去了她们高中。
    这个高中是半封闭式的学校,平常倒还好,这天又恰逢双休日,出入都很困难,她们俩从正门进不去,程秋亦带着柳舒晗绕着学校围墙走了好半天,最后找了一处低矮僻静的围墙爬了进去。
    “程秋亦,你可真行,得亏我今天穿的是裤子。”
    围墙后头是单车棚,如今不管学生还是老师都没几个骑自行车的了,单车棚很久没使用,结满了蜘蛛网。
    “我还记得高三的时候,你偷偷摸摸在这里给老师的自行车放气。”程秋亦指着车棚的一根柱子道,“那时你笨得很,拧了半天,气没放出来,倒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谁让他当众骂你来着?”柳舒晗翻着白眼道,“那个老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是帮你教训教训他。”
    “最后不仅没教训得了他,自己还差点遭了处分。”程秋亦说着风凉话。
    柳舒晗想起那天的场景就乐,“我人生第一次干坏事就献给你了,感不感动?”
    “你哪个第一次不是我的?”程秋亦倚着柳舒晗的肩膀反问。
    有些人,不管你说什么话她都能给你带沟里去。
    柳舒晗败了,干咳两声强行转移话题,“说来也怪,后来那个老师的轮胎还是爆了,据说是被人拿刀子划的,也不知是谁,比我还缺德。”
    缺德的那位一本正经地站在柳舒晗边上,半点愧疚感都没有。
    学校大约是Z市变化最小的区域,十年前什么样十年后还是什么样。柳舒晗虽然是本地人,但她当年高考失利,没脸见老师,竟然这么多年一次学校都没回过,这次和程秋亦一起回来,颇为感慨,她当年以为再也见不到程秋亦了,心灰意冷,哪里想到她们能有终成眷属的一天。
    “秋亦,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是什么时候吗?”她们二人一路踱到操场,柳舒晗趴在看台上对程秋亦道。
    “莫非是在这里?”
    那一年运动会,柳舒晗逞能报了个一万米的长跑,跑到一半摔在塑胶跑道上,膝盖胳膊肘上伤口和着灰尘,血肉模糊,那年程秋亦是维护秩序的志愿者,戴着顶红帽子,二话不说把柳舒晗背到了医务室。
    柳舒晗已经记不得那天的具体细节,只记得程秋亦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后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她那时已经关注程秋亦多时,突然和女神有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身上的疼痛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满眼都是程秋亦雪白的脖子,心想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程秋亦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柳舒晗说的是哪一年,只好讪笑,“那我应该是借口送你去医务室偷懒不去当志愿者。”
    程秋亦说的是实话,那时她少年心性,心里装的全是所谓的宏图大志,对高中生很不屑,怎么可能主动帮别人。
    “你呢?你喜欢上我是什么时候?”
    程秋亦老实答道:“我不知道。”
    程秋亦真不知道,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她只是没有拒绝柳舒晗的刻意接近——甚至还有点享受被这么一个傻丫头崇拜的感觉。哪知道日积月累,柳舒晗就这么走进了她心里。
    柳舒晗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失望地趴在栏杆上,“你这人真无趣。”忽然她眼睛又亮了,“秋亦,我们去跑步吧?”
    “大热天的,要跑你跑。”
    “你!”柳舒晗气得直哼哼,“不解风情!”
    程秋亦笑着没说话,拿了张纸巾擦干柳舒晗鼻头上的汗。
    往回走的时候,她们碰到了从前的高中班主任。班主任叫秦江,两鬓斑白,眼角有很深的皱纹,他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从不和谁亲近,面上永远是带着疏离感的微笑。柳舒晗后来细细想来,发现程秋亦对付外人的假笑和秦江应付他们的微笑如出一辙。
    秦江记性很好,过了快十年了依然能准确地叫出程秋亦和柳舒晗的名字,只是他在见到程秋亦时迟疑了一下,迟疑的时间太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秦老师,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啊!”柳舒晗笑嘻嘻地拍马屁。
    “师父,好久不见。”程秋亦也道。
    柳舒晗对程秋亦的称呼没起疑心,程秋亦高中时就和秦江关系不错,称呼亲近些也无可厚非。
    倒是秦江对程秋亦如此称呼他大感意外,不赞同地看了程秋亦一眼,眼睛又往旁边的柳舒晗扫去,仿佛在提醒程秋亦什么。
    “师父,我这次来Z市除了专程来看您,还想带个人给您见见。”程秋亦把柳舒晗推上前,“这是柳舒晗,是我爱人。”
    
     第二十三章  秦江的身份
    
    秦江笑容僵住,奇怪地盯着程秋亦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
    柳舒晗直觉程秋亦和秦江的关系不一般,她说不出怎么个不一般法,总之该是很亲近的关系。可程秋亦未免也太直白了,前不久才提醒她要循序渐进,慢慢让自己的父母接受,现在居然把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秦江好歹是柳舒晗的老师,程秋亦话一出口,柳舒晗眼睛都不敢和秦江对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
    秦江的问话柳舒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合着他的意思是自己不值得程秋亦专程回来一趟呗?
    程秋亦不答秦江的问话,只笑着回问:“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秦江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下去,叹口气道,“就那样,每天和学生呆在一起,挺好。”
    “过了这么多年了,您就没想过再找个伴儿?”
    秦江捏捏鼻梁,苦笑:“我一个人习惯了。”
    话题就这么断了,气氛渐渐冷下来,秦江强打起精神招呼道:“你们打算在Z市呆几天?”
    “初步计划是一个星期。”程秋亦道。
    “什么?”柳舒晗倏然抬头,惊恐道:“一星期?”她捂着脸绝望了,“完了完了,这下我真要被开除了……”
    程秋亦讨好地牵起柳舒晗的手,被柳舒晗瞪了一下。
    秦江仿佛没看到她们二人的小动作一般,对程秋亦招呼道,“今晚就去我那吃顿饭吧,你也多少年没吃过师父做的菜了,柳舒晗也跟着一块来。”
    柳舒晗以为程秋亦会拒绝,没想到程秋亦满口答应下来,还开玩笑说要是天晚了就干脆住在师父家。柳舒晗越来越不解,程秋亦和秦江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秋亦给了柳舒晗一个安慰性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程秋亦和柳舒晗是一路散步过来的,没有开车,干脆就搭上了秦江的顺风车,程秋亦主动坐了副驾驶陪秦江聊天,柳舒晗一个人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她顾忌着秦江是长辈,还是程秋亦的长辈,一路上正襟危坐,后背挺得笔直,程秋亦在后视镜里瞥见她如临大敌的小模样,暗暗发笑。
    秦江也顺着程秋亦的目光瞥了眼后视镜,看看程秋亦的表情,不赞同地摇头,略带警告意味地轻咳一声,程秋亦这才整理好表情。
    “你这次回国还打算出去吗?”秦江问程秋亦。
    这问题柳舒晗一直想问,一直也没好意思开口,如今有人替她问了,立马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不走了。”程秋亦道,“不过我在A国还有不少杂事,估计还得过去一趟,把这些事处理干净。”
    柳舒晗松了一口气,才惊觉自己背上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秦江点头,“回来也好,A国再好也终究是别人的地盘。不过你在那边接近十年的根基,能说放下就放下?”
    程秋亦自嘲道:“我从前心里堵着一口气,一心想混出名堂来,好给程家一点颜色看看,如今程家已是日薄西山,那些东西对我也不重要了。”
    秦江有些惋惜,他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叶净,另一个就是程秋亦。叶净杀伐决断铁血手腕,只可惜为人自大听不进劝告,做事也太绝了些;程秋亦自小受程母的熏陶,颇有大家风范,做事也知道留三分余地,可她容易感情用事,如此儿女情长,终究成不了大事。
    “师父,您还住在老宅?”程秋亦问。
    “那地方太偏僻,我平日都住学校的职工宿舍,不过今日不同,一来给你接风,二来,今天来看我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程秋亦马上戒备起来,“她也来了?”
    秦江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二人正说话,车内狭窄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咕噜声,程秋亦朝车后座看去,只见柳舒晗捂着肚子,红着脸道:“抱……抱歉……”
    柳舒晗暗骂自己这肚子真是不争气,中午也没少吃,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叫了,肚子好像跟她抗议似的,又发出一声巨响。
    柳舒晗这下是彻底没脸见人了,干脆自暴自弃地低下头,不去看程秋亦和秦江的表情。
    程秋亦从口袋里掏了块巧克力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垫垫,别把胃饿坏了。”
    柳舒晗,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柳舒晗接过程秋亦的巧克力,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
    一到秦江家柳舒晗就知道这个班主任不是一般人,瞧这红墙绿瓦的小洋楼,还是复古风的,独门独栋,要多别致有多别致,哪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果然,能和程秋亦沾上边的就没有普通人。当然,除了柳舒晗自己。
    小洋楼前面是一片小花园,花园里有一个人在浇花,身材高挑,身形却很单薄,留着短发,柳舒晗一时分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浇花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放下水壶迎上去,笑容满面道:“师父,您再不回来我就要走了。”不是叶净还是谁?
    秦江也笑,“要说这么多年最了解秋亦的就数阿净,早晨才跟我说今天秋亦肯定要来,这不,秋亦晚上就来了。”
    程秋亦和叶净的恩怨始于五年前,那时两人都在国外,秦江自然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的事,还当程秋亦和叶净同从前一样要好。
    程秋亦不想在秦江面前和叶净闹大,勉强笑着冲叶净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倒是叶净对程秋亦旁边站着的柳舒晗很感兴趣的模样,“秋亦,这位小姐是谁?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柳舒晗第一次见叶净,叶净长得不算差,脸上也笑咪咪的,可柳舒晗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这个女人看程秋亦的眼神有点奇怪,程秋亦对她也冷淡的很,两个人关系不像是热络的样子。
    程秋亦不动声色地把柳舒晗挡在自己身后,“舒晗,她叫叶净,是我师姐。”她话是对柳舒晗说的,说话过程中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叶净的动作,生怕她要做出什么对柳舒晗不利的事。
    程秋亦有些后悔选了今天带柳舒晗来见她师父,可转念一想,叶净就是故意来搅局的,只怕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躲不开她。
    “叶净小姐您好,我叫柳舒晗。”柳舒晗站在程秋亦身后道。
    “柳舒晗……原来你就是柳舒晗。”叶净颇为古怪地重复了几遍柳舒晗的名字,“我听秋亦提起过你很多次,百闻不如一见,柳小姐果然长得漂亮。”
    叶净笑容很和蔼,可柳舒晗觉得她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附和着打了几句哈哈不再理她。
    叶净的目标本就不是杨舒晗,一路上缠着程秋亦聊天,她们是同门的师姐妹,能找着的话题很多,大部分时候是叶净说,程秋亦碍于秦江的面子偶尔回应两句。
    叶净对程秋亦的态度太过熟络,柳舒晗有时有点一根筋,可她不是没脑子,就这态度还看不出什么那才怪了。柳舒晗从前只道追程秋亦的人多,今天算是真正见到一个,这才有了危机感。叶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举手投足带的都是风范,又和程秋亦从小一块长大的,多少年的感情,柳舒晗比不了。柳舒晗心里没底,慌慌张张挽住程秋亦的胳膊宣示主权。
    程秋亦感受到了柳舒晗的不安,回头摸摸她的手背安抚。叶净看在眼里,仍和程秋亦有说有笑。
    晚饭秦江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柳舒晗想去帮忙,被他拦住了。
    秦江从前对程秋亦和叶净的教导很严厉,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如今她们二人都大了,秦江倒是没那么多规矩了,饭桌上主动起了个话头,几个人不时说两句,无奈程秋亦有意不搭理叶净,气氛有点不尴不尬。
    秦江看出了端倪,感慨道:“我还记得你们俩小时候情同姐妹,长大了之后反倒不熟络了。”
    叶净笑了,“师父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和秋亦感情好着呢,不瞒你说,五年前我还特地去A国看过她一遭。”
    程秋亦听她提起五年前,猛然抬头,不赞同地盯着她,眼里充满警告,提醒叶净不要胡说八道。
    “哦?”秦江来了兴致,“我只当你们分开之后各奔前程去了,没想到你这个当师姐的倒还想着她。”
    “能不想着么?秋亦再怎么长大也还是从前那个跟在我屁股后头追的妹子。”叶净意味深长地看了程秋亦一眼,“秋亦五年前的一番招待,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程秋亦拍着桌子站起来,“师父,我吃好了。”
    柳舒晗不明就里,见程秋亦站起来,自己也赶忙放下筷子跟着起身,“我……我也吃饱了。”
    秦江点头,“你们的房间下午已经收拾出来了,我让管家领你们上去。”
    
     第二十四章  对峙
    
    秦江给程秋亦和柳舒晗安排了紧挨着的两间客房,柳舒晗上楼后没回自己房间,和程秋亦一起进了她的卧室。
    “说吧。”柳舒晗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板着一张脸,颇有几分气势。
    “说什么?”程秋亦顺势坐在柳舒晗边上,手自然地抱住她的腰。
    “说说你的秘密,程秋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怎么和秦老师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你要叫他师父?那个叶净又是谁?”柳舒晗推开程秋亦,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
    程秋亦靠在床头思索很久,才缓缓开口,“秦江是从小教导我的师父。
    “师父才学渊博,若非我母亲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答应亲自教导我。后来程家有仇家寻仇,我母亲怕我遇到危险,Z市又是她娘家的地盘,这才把我送到Z市来躲灾。为了以防万一,师父也跟了过来,名义上是老师,实际上是为了暗中保护我。
    “只是我没想到他这老师一当就是这么多年,以他的才学,当真大材小用了。”
    “那叶净呢?”
    “叶净……”程秋亦眼神微暗,“叶净的母亲和我母亲是至交,我母亲待她如同亲生的女儿,于是让她同我一同在师父这里学习,她比我大两个月,因此做了我师姐。”
    “没了?”
    “没了。”
    柳舒晗才不信程秋亦这半真半假的鬼话,她当自己一个晚上都是瞎的么?就叶净对程秋亦那个殷勤劲儿,说她没有图谋,傻子才信。
    “程秋亦,你别想糊弄我,那叶净分明对你分明就是心怀不轨!还有她提到的五年前是怎么回事?你和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往事,今天都得给我说清楚喽,漏了一件我惟你是问!”
    柳舒晗在程秋亦面前难得硬气一回,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程秋亦,张牙舞爪故作凶相。
    程秋亦拦腰抱住柳舒晗,让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舒晗,叶净和我的确有过节。”
    柳舒晗回身勾着程秋亦的脖子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舒晗,你在C市,没听过程家也该停过叶家,或者现在不这么叫了,现在叫叶氏。叶净是叶氏的董事长。”
    叶氏的名头柳舒晗听过几次,都是偶尔和工友胡扯时提起的,只知道这个企业很大,具体有多大,她一个普通老百姓,不过是管中窥豹,人云亦云罢了。
    “你说的……是那个叶氏?”柳舒晗吞了口唾沫。叶净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招惹,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就是那个叶氏。”程秋亦点头,“外人看着叶氏虽然大,其实权力都分散在几个元老手里头,五年前叶净刚接管叶氏时不过是个傀儡,她当时想和我联手把叶氏的实权集中到自己手上,被我拒绝了,一直怀恨在心到今日。”
    柳舒晗不解:“她为什么非得找你?”
    “那时她初出茅庐,又是一介女流,能帮她的除了我好像也没别人了。”
    程秋亦说到这里,柳舒晗仍旧是不解,她从前只当程秋亦是个有钱人,从没考虑过有钱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这么深。程秋亦把她和叶净的关系说得高深莫测,柳舒晗总觉得没那么复杂,可她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脑子不够理不清这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脑子笨,搞不懂。”
    程秋亦笑着往后仰,连带着柳舒晗一起仰倒在大床上,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着她的鼻尖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自作聪明,你不一样,舒晗,你是大智若愚。”
    柳舒晗怒了,推了一下程秋亦,“滚!你才愚!”
    程秋亦笑着抓住柳舒晗的手,“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师父家的床软得很,我们应该先试试……”
    程秋亦“试床”的兴致正高,门外管家敲着门道,“秋亦小姐,老爷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柳舒晗和程秋亦两人都是一阵失望,程秋亦沮丧地埋在柳舒晗的脖子里叹气,“师父他老人家真是不解风情,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
    “好了,秦老师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你快去吧。”柳舒晗安慰道。
    程秋亦故意舔了舔柳舒晗的后脖子根,在她耳边道,“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程秋亦走后,柳舒晗脸上才浮现出担忧的神色。程秋亦瞒着柳舒晗的事太多,可她自己不愿说,柳舒晗不敢问。柳舒晗有些自责,如果程秋亦爱上的是一个和她自己能力相当的人,她们可以一起面对更多事,而不是像柳舒晗现在这样,需要被程秋亦护在自己的羽翼底下。
    秦江在书房里等程秋亦,程秋亦进去时他正在看一本相册,距离太远,程秋亦看不清相册里的照片是什么,只看出都是些发黄的老照片。
    “师父,您找我?”
    秦江收起相簿,点头,“坐。”
    程秋亦坐下。秦江为人严厉,程秋亦在他面前不敢放肆,端正坐好,两只手虚握着放在桌子上。
    秦江端详了程秋亦一会儿,才道,“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妈妈,可这性子倒是像了十成十。
    “可惜她去得早,看不到你如今的成就。”
    程秋亦自嘲,“师父见笑了,我现在哪有什么成就?要是母亲还在世,见我这般儿女情长,恐怕要打断我的腿。”
    “她当年一门心思栽培你,本意是想让你把程氏做大,却不想后来程天宏那个畜生不识好歹,忘恩负义。若当初程氏是你接手,现在还能和叶氏争上一争,程氏是程天宏一手败干净的,也算报应。”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师父还提他做什么?师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师徒二十多年的感情,还用得着见外不成?”
    秦江四根手指敲着桌面,半晌才斟酌道,“秋亦,如今你和阿净各自都能独当一面,为师很高兴,我和你二十多年的师徒之情,你和阿净更是二十多年的同门情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居然已经闹到现在这样不可开交的地步。”
    程秋亦早料到秦江找她十有八九是为了叶净,她和叶净之间的矛盾不可能瞒得过自家这个火眼金睛的师父,“人都是会变的。”
    “你不在的这些年,阿净时常来探望我,她提起最多的人就是你,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恨她?”
    程秋亦冷笑,“她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秦江叹气,“你们自幼跟在我身边修行,阿净的性子我知道,做事狠辣不留后路,有时候甚至有点冲动,可她本性不坏……秋亦,我老了,照看不了你们多少年了,你和阿净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们俩要是能相互扶持,将来我也能闭着眼睛进棺材。”
    程秋亦沉默许久,道:“师父,我这次来看您,就是为了让您别插手我和她的恩怨。”程秋亦暗道叶净实在无耻,分明是她步步相逼,如今却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她好歹也是叶氏的总裁,做这个样子,自己竟不嫌难看。
    叶净是料准了程秋亦对从前那点破事难以启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事情真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了?”秦江试探着问。
    程秋亦不语,秦江了然。
    “罢了。”秦江抿了口茶,“这事暂且不提,可你和那个柳舒晗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了,她是我爱人。”
    “秋亦。”秦江严肃道,“我知道当年程天宏的事对你影响很大,可你也不该赌气找个女人过一辈子。”
    程秋亦失笑,“师父,我看起来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么?
    “我从程天宏出事之前就喜欢舒晗,冷静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她,您说,这有什么法子?”
    “胡闹!”秦江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都气得发抖,“你们……你们两个这是违背天理!”
    程秋亦脸色阴沉,不悦道:“什么是天理?又是谁规定的天理?师父,我这次带舒晗来见您,就是为了让您做个见证,如果您不待见我们,那我走就是。”
    秦江面前的茶盏端起又放下,最终忍无可忍,照着地板砸下去,茶盏碎片溅了一地,在屋外打扫的下人听见响动连忙在门外喊道,“老爷,出什么事了?”
    “滚!”秦江对门口喝了一声,又指着程秋亦的鼻子道:“你……好,很好……你在国外呆了几年,连我这个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你有种就给我滚!滚出这个门,我永远没有你这个徒弟!”
    程秋亦双手插着裤兜,毫不畏惧地和秦江对视,“师父,我以为我遇到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你会祝福我。”
    
     第二十五章  失控
    
    程秋亦很尊重自己的这个师父,她从小到大的学识道理,多半来自于他,现在这人却站在自己面前,就为了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女人,说出要把她逐出师门的狠话。
    秦江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放缓语气道:“你遇到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我会替你高兴,可这个人不该是个女人。”
    程秋亦苦笑:“师父,就算不是柳舒晗,也不可能是一个男人,我这辈子只能喜欢女人,天生的。”她说完直挺挺跪下去,冲着秦江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如果执意要逐我出师门,我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尽孝了,您保重。”
    她磕完头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秦江坐在书桌后头的椅子里纹丝未动,他的手扶在椅子把手上,用力太过,那扶手竟断成了两截。带着毛刺的木料戳进秦江手掌心,鲜血直流,秦江不觉痛,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已经翻过无数遍的相册。
    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有些时隔太远,照片上的人脸都模糊不清。这些照片怪的很,大多不是整张,明显能看出裁剪的痕迹,边边角角地剪下来,都是同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齐肩短发,两鬓的散发被她挽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很干练的模样。照片里的女人便是程秋亦的母亲。
    程秋亦和她母亲的确不像,程母五官秀气精致,而程秋亦则更多地遗传了程天宏,别的不说,就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程秋亦和那父子二人简直如出一辙。要么外人都说呢,程家人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信。
    秦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照片里年纪尚轻的程母的脸颊,语气哽咽,“惠儿,如今秋亦总算长大成人了,可我把她教导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见你?”
    ……
    从书房到程秋亦的房间要穿过一条悠长的回廊,进过回廊转角,程秋亦被一只光裸的手臂拦住,那只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只是伸直就能让人感受到薄薄一层皮肤下面蕴含的力量。
    “我说最近几日在C市没见到你,原来我们的程大小姐忙里偷闲,带着小情人躲到Z市寻欢作乐。”叶净收回手靠墙站着,她上身着一件黑色背心,下面是条宽松的工装裤,乌黑的短发柔顺地散落下来,干净清爽。
    “你不是在C市忙着给那些老家伙使绊子么,怎么也有这个闲工夫到老师这里来走一遭?”即使厌恶叶净如程秋亦也不得不承认叶净的魅力,她仿佛天生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被聚光灯环绕,追随者络绎不绝,有男有女。
    “我这不是怕我的小师妹胆子小,一言不合带着她的小情人私奔么?”叶净凑近程秋亦,“毕竟临阵脱逃这种事,你可是行家。”
    程秋亦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书房,我不想和你动手,让开。”
    叶净听了程秋亦的话,果然让出走廊的去路,还做了个请的姿势。程秋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贴着墙根警惕地走过去。她路过叶净时叶净果然不怀好意,突然伸手向程秋亦的腰部袭来,程秋亦早有防范,侧身闪过叶净的袭击,挥拳直击叶净面门,叶净抬起手臂挡下这一击,抬腿虚晃一招,趁程秋亦不备擒住她右手反剪至后背,把她整个人压在墙上。
    叶净暴力扯开程秋亦的衬衫,指着她的肩头道:“这是什么?”眼珠子都涨得通红。
    程秋亦顺着她眼神看去,自己肩头赫然两排已经结痂的牙印,是柳舒晗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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