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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洛长安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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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什么,都明日再说吧。”
洛长熙也没想通,但她却也并不多想,反正沉鱼已经住下来了,不管是有阴谋还是真心要留下,到了明日一切便真相大白。之前为了对付沉鱼,公仪凝出了馊主意让洛长熙扮花魁,结果不但闹出了一桩案子,想要的名头也没能打出去,现在想来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此时沉鱼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不管从哪一处来看,总不可能比原来更糟。
到了第二日,洛长熙早早起身,想了想,挑了件鸠羽色的衫裙穿了,发髻却懒得梳,还是如往常一般直接用根带子绑起一束,就这么不伦不类地出门了。
之前的“踹门”之事闹得实在有些荒唐,洛长熙索性打算以后以女装示人,也不管是能将传言压下去,还是又衍生出什么其他更不得了的传言,总之,反正已经一塌糊涂了,索性更糊涂一些也没什么。
最好是让整个朝内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公主的“恶劣”,没人敢当她的驸马,那就最好不过了。至于洛明德如何想,她也顾不上了。
一路走至染香楼,路人看她的神色多少有些怪异。
虽然洛长熙第一次来染香楼的时候,就被公仪凝点出了女子身份,可后来她成了常客,大家都知她是承宁郡王,也就慢慢将这事给淡忘了,至多不过以为是公仪凝故意给她难堪才胡说八道。可现在……
洛长熙竟真穿了裙子来。
人人都目瞪口呆,掩都掩不住。
只有张妈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什么古怪事都不觉得稀奇,赶紧将她迎了进来,又派人去知会秦玉娘。
等公仪凝从内楼出来,瞧见她这副模样,也笑了起来。
“你怎么穿这么暗沉沉的颜色?”公仪凝又仔细看了看,才撇嘴道,“生得好看真是占便宜,穿这种怪异的颜色竟然也还不错。”
这番话也不知是夸还是贬。
洛长熙也不计较,只问:“沉鱼呢?”
公仪凝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惦记着她”,可眼睛却还是盯着洛长熙看个不停,看着看着又说:“你怎么不梳髻,这是什么奇怪样子,不男不女似的……”
“谁说就只有男子能束发?”洛长熙担心她没完没了,便又多解释了一句:“习武之人梳髻不便。”
“好吧,算你有道理。”公仪凝看了半天也看够了,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这么奇怪着也挺好看的……”
洛长熙没听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公仪凝恨恨道,“我们去看你惦记的沉鱼去。”
洛长熙懒得理她,熟门熟路地当先一步上楼了。
沉鱼的面色看起来比前一日好多了,虽然还有些憔悴,但至少精神尚好。她见到洛长熙女装的模样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仿佛早就料到似的。
公仪凝开门见山,坐下便道:“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所以我对你就有话直说了。看你这意思,是打算以后都留在我这染香楼?”
“不错。”
沉鱼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了呢?”公仪凝笑道,“你之前不是还对苏五娘死心塌地的?”公仪凝这话说得不但直接,若是心思敏感之人听了只怕还要不舒服。
可沉鱼却依然不为所动,似乎并没什么感觉。
她很快便答道:“之前是我痴心妄想,泥足深陷。”
这话听在公仪凝和洛长熙的耳中,绝对不止面上的这点意思。公仪凝忍不住朝洛长熙眨了眨眼睛,洛长熙蹙眉横了她一眼,她只好收敛了笑意,接着问:“也不是我不敢收你,不过若是你是在我染香楼里做长久的打算,有些话还是得先说个清楚明白,不然将来若是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我也不好分辨。”
“那是自然。”
沉鱼说了这一句,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公仪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洛长熙却先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你年纪轻轻,为何会有如此严重的头风之症?”
公仪凝有点不爽,没想到这洛长熙还挺会关心人的。可到底是真喜欢关心人,还是因为沉鱼是个美人才这么关心?公仪凝心中忿忿,再次腹诽着“生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其实她从前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可如今,先出现一个绝世美人沉鱼,又看了洛长熙的红妆之美,她还真就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了。
然而沉鱼却也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殿下果然慧眼如炬。”
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公仪凝完全听不懂。
好在沉鱼很快便开始解释了。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容色绝世,又说我技艺高超,无人可比。可其实……”沉鱼面上有几分苦涩之意,“却无人知道,为了这些,我这十年来所吃的苦头。”
公仪凝有点回过味来了。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沉鱼之时的那种怪异感觉。一切都是刚刚好,并不似浑然天成,反而像是刻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
“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极致之美。”沉鱼淡道,“自十年前开始,我身边便有四个教引嬷嬷跟着,吃什么喝什么都依着养容养颜,说什么做什么都用规尺比着来,每日里除了弹琴还是弹琴。我这十年来的日子,每一天都循规蹈矩,便是多喝一口水都不行。”
“患有头风之症的,多是忧心伤神之故。”洛长熙道。
“不错,这样的日子过下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担心忧虑,生怕行差踏错,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沉鱼又道,“唯一所得,便是在一块烂泥上养出了一朵最艳的花儿。”
公仪凝终于明白了。
原来绝世美人真有“人为”一说。
这世上的事大多如此,若是心意坚定,便成了一大半,再坚持着日复一日地熬下去,还有什么养不成的?
可这么看来,沉鱼倒真是个可怜之人。
“现在说起来不觉得什么,可你们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沉鱼神色淡然,说出的话却令人惊骇,“我从前的眼睛生得不好,教引嬷嬷便给我用竹片儿夹眼皮,夹了数月。后来,又嫌我小腿粗壮,不知从哪里想的主意,找了厉害人来,挑断了我几根腿筋……”
公仪凝听得浑身冷汗,直问:“这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都是谁想的……真……真有用?”
沉鱼嫣嫣一笑:“你现在看我,觉得有没有用?”
“有倒是有用,就是……”
就是太苦了。
沉鱼竟然苦了十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全是为了她。肯为她死倒不算什么了,真正难的是,我竟肯为她这样痛苦地活着,而且明知道这痛苦永无止境,一辈子都逃脱不了。”沉鱼苦笑道,“不过,这十年下来,我早就习惯了,麻木了,也早就不将自己当成一个有感觉有情绪的人了。”
“既然已苦了十年,也做好了苦一辈子的准备,你又为何突然放弃了,转而来投奔我?”公仪凝不得不疑心起来,“苏五娘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我却是早就猜到你的心思的。十年前,也许你对她还是感激之情,可现在,你明明对她……有了别的心思。”
“你说得不错。我对她的确有意。”沉鱼竟然十分直白地承认了,“因这十年来,我每一日都如活死人一般,只有在见到她时,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还活着,心还是会跳的。”
洛长熙听到此处,终于有所感觉。
之前听沉鱼描述她如何成为绝世美人时,洛长熙虽然讶异,却也并没有太多感觉。大概因为她自小便在外习武,吃的苦头也不少,更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成为美人也罢,成为高手亦是同一个道理。
可当她听见沉鱼如此直言不讳,承认其对苏五娘的情意,洛长熙却真正被触动了。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听见有女子说,她喜欢另一个女子。
愿意自苦多年,是因为她,如今离开,只怕也是这个缘故。
沉鱼果然接着道:“其实你们大概也猜着了。苏五娘的背后有一股极大的势力在控制着她,逼着她在花月四院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我也是这其中的一枚棋子,目标便是凌相。我原本觉得,若是为了她,连那些苦都吃了,此刻别说是去勾引一个男人,就是让我立刻为她死了我都甘愿。可是……”
沉鱼一气说到这里,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将埋藏在心底郁结舒散了一般。
“我后来又觉得,原来我错了。”
☆、第022章 。端倪
“我发觉我错得厉害。我这样,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我不想看着她死,我要她活着。所以……”沉鱼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故意与她大吵了一架,说不想再受她的摆布,又戳到她的痛处。她竟然一气之下让我滚,我就这么‘滚’出来了。”
这话一说,公仪凝和洛长熙都大大吃了一惊。
沉鱼可是苏五娘花了大力气,培养了整整十年的美人,实在让人想不到,苏五娘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赶她走。
公仪凝朝洛长熙递了个眼神。
莫非……
沉鱼说的是假话?
洛长熙竟然也看懂了,只是摇了摇头。
她也不确定。
不过,她不知怎地想起了公仪凝曾经对她说过,十年前苏五娘买了沉鱼之后所说的那些关于“小鱼”的话。洛长熙有些疑心,会不会是苏五娘心软了,想放了沉鱼?可洛长熙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的苏五娘不会再是十年前的那个苏五娘。
尤其沉鱼的目标是凌相,牵涉如此之大,苏五娘绝不可能轻易心软。
公仪凝又问沉鱼:“你说了这么许多,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来染香楼究竟是为什么?”沉鱼颔首道:“我来染香楼,是想与大老板和殿下做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
听到“交易”二字,公仪凝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你们在查她。她如何想我顾不上了,我只做自己的决定,若是大老板与殿下还对我有兴趣的话,我想用我此后余生,换她的一条命。”沉鱼这话根本就不是对公仪凝说的,她转头对另一侧的洛长熙道,“殿下可愿意成全沉鱼?”
洛长熙心中微震,但面上却半分不显,只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沉鱼笑了笑。
“最近京内关于殿下的传言颇多,多是说殿下年少风流,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可沉鱼却另有想法。”沉鱼颇具意味地看了一眼洛长熙身上的女子装束,“殿下不找旁人,单单找京内最有名的的莳花道大老板,所为何事,不难猜测。”
“那又如何?”
“沉鱼既然卖身于大老板,那么自然也愿意倾力相助于殿下。”
沉鱼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她对苏五娘背后的势力也有所了解。她这一“卖身”,卖的不光是容色技艺,还有所有她所知的消息。她之前铺垫许多,每一句都是在点出自己的价值。
公仪凝半信半疑,有点拿不准,想来想去还是私下先问洛长熙的看法。
“你觉得沉鱼说的有几分真话?”
“有几分真并不重要。”洛长熙道,“重要的是看你怎么想。只是从表面上看来,的确是我们得益。”
“那你怎么想嘛……”公仪凝白了她一眼,“人家沉鱼可要的是你的成全,没说要我的成全啊。”
洛长熙挑了挑眉:“可她到染香楼是你得了好处,又不是我得了好处。”
“洛长熙!你绕来绕去有意思吗?”公仪凝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说话,大喇喇地直接问了出来,“照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我要怎样你就肯怎样?你全听我的?你做所有决定都看我的意思?全都是为了我?”她这一通逼问说得激动,身子也不知不觉地往洛长熙面前凑,瞪着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洛长熙。
染香楼上的走道原本就窄,两人又刚好走至最偏狭的拐角处。
这一挤,让洛长熙连个闪避之处都没有。
两人离得极近。
眼睛看着眼睛,气息缠着气息。
洛长熙这个被挤的人还没怎么,公仪凝这个颇有气势的人就先瘪了气。她看着面前洛长熙的面容,又开始心慌意乱了。尤其她的目光绕了一圈之后,不由自主地就往洛长熙的薄唇上瞟……
完了,她这真成心病了!
之前自己就不应该非要去试什么滋味……这下难道真要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她才不想喜欢上什么女子呢,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个总爱抽刀子的洛长熙!自己打不过她就算了,光她那个又是郡王又是公主的身份丢出来,就能毫不费力地压死自己……
公仪凝盯着洛长熙胡思乱想了半天,洛长熙却莫名其妙的。
她还以为是公仪凝见她不答,便堵着不让她走。
洛长熙有些失笑,这公仪凝有时候精明得像只狐狸,有时候又像个无理取闹的顽童,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等了半天,公仪凝还是没动。
只是脸上出现了一层可疑的绯色,呼吸也有点紊乱。
洛长熙蹙着眉,心底莫名有些怪异之感。她伸手将公仪凝拉开来,正色道:“这事先放一放,暂时不给她回答,晾她两天,看看她的反应。我则想办法去探一下花月四院那边的消息。沉鱼竟然跑来染香楼,苏五娘那边的态度很应该查一查。”
公仪凝反应过来,低着头唔了一声。
洛长熙觉得奇怪,多问了一句:“怎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累很累。”公仪凝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睡觉了。”说完,她转身拎着裙子就跑了。
洛长熙完全没弄明白,这公仪凝怎么一会儿一个样,但她心中有事,便也并未多想。
但是这之后两天,洛长熙都没见到公仪凝。
洛长熙来染香楼找她,秦玉娘又说公仪凝出去玩了,不知去了哪里。洛长熙恨得牙痒痒,又疑惑公仪凝故意捉弄她,但秦玉娘不松口,洛长熙也没办法。这时,洛长熙倒是想起之前公仪凝说过,以后若是出门“一定先跟你说一声”,结果……
洛长熙气得又想,公仪凝说过的话没一句能信。
凌霜秀却来找她,说凌相果真打定了主意不理会沉鱼,早早地给皇帝递了折子,说年老体弱,天凉之后旧病复发,要去温泉山庄休养一个月。皇帝自然准了。于是,凌相带了凌夫人一起,直接搬去了温泉山庄养病,不见任何外客。
洛长熙听了,不免又有疑心。
沉鱼真是如她所说那般才离开花月四院?还是因为在凌相那里碰壁,苏五娘才另外想了什么阴谋,改让她来染香楼?不过这也只是洛长熙的胡猜乱想,来染香楼似乎对苏五娘的计划也并无什么帮助。可既然连沉鱼都看出洛长熙与公仪凝的合作关系,只怕苏五娘也猜着了。这么一来,难免令人生疑。
洛长熙一人思来想去,如何都有些想不通。
可偏偏公仪凝又不在,让她连个商议之人都没有,更是心中憋闷。
洛长熙正在府内有些郁燥,景青却匆匆来见她了。
“殿下,殿下!有……有消息了!”
洛长熙第一反应便是那些死尸身上的记印恢复了,她急着问道:“是不是记印……”
“对。虽然那记印只恢复了不到一半。”景青急急道,“但是……”
“可以看出来?”
“不错。”景青道,“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一扇鹰的翅膀,所以,必定是南边那股势力。”
洛长熙还在南疆征战之时,曾经遭遇过这股势力。
当时襄南军正将南疆塔尔部落交战,洛长熙带领的襄南军势如破竹,塔尔部落则节节败退。洛长熙下令乘胜追击,擒获了塔尔部落首领,可就在此时,空中突然飞来几只巨鹰,直朝襄南军飞扑而下,带起了铺天盖地的沙风。襄南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被困住了,等再清醒过来时,巨鹰已消失,塔尔部落的首领及其下的几大将领都不见了。
那之后,洛长熙派人多番查探,最终却发现,救走塔尔部落之人的并非塔尔部落的人。
而是另一股南边势力。
这一势力既不属于洛家的大巽朝,亦不属南疆诸地。可其下势力极大,不但与大巽朝内有诸多联系,还被南疆诸地的不少小部落奉为“神之地”,依附其而生。
有这么一股隐藏势力的存在,远比南疆诸部落本身的危害要大。
洛长熙对其十分警醒,数年来用尽各种办法,却也并未能窥见其真面目,只知那股势力以飞鹰为记印,被南疆有些小部落称为“鹰堡”。
直到几个月前,洛长熙突然截获了鹰堡的一封密信。
信是从京城送来的,上面写了不少朝内大员的动向,极尽详细。洛长熙惊骇之余,更确定了鹰堡的势力已经延生到了京内。正好此时洛明德召她回京,洛长熙便想正好可趁此机会查清此事,以免祸及朝内。
此时景青又提到那些死尸身上的记印有鹰翅……
“鹰堡的人?”
“如今看来,的确是。”
洛长熙颔首道:“看来,苏五娘背后就是鹰堡了。”
“殿下预备怎么做?”
洛长熙却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虽然查出与鹰堡有关,却没办法证明苏五娘与当日搅乱染香楼之事有关。既然无凭无据,还是没办法封查花月四院。”
景青想了想,又问:“殿下不是与那公仪凝多有来往?她与苏五娘相斗多年,说不定比我们更了解苏五娘的秉性,若是能下个套子让苏五娘自己钻进来……”
“公仪凝如今不在京内。再说,苏五娘是个心思极为深沉之人,只怕不会上当。”
景青听了却不信:“世上哪有不会上当之人?是人就会有破绽。难道那苏五娘什么破绽都没有?”
破绽……
洛长熙突然也想到了,自己之前还说要查苏五娘……
“景青,你再去查两件事。”
“殿下请说。”
“第一是苏五娘的女儿,你也见过那个曾经去过花月四院后门报信的嬷嬷,就按着这条线索,就算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将她女儿找到。第二就是打听一下苏五娘最近的饮食起居,神态情绪。”
“啊?”
“……就看看,她与往日有何不同。”
“是。”
“再说……我们手上还有一个人,她应该比公仪凝更了解苏五娘。”
而且那人还说过,愿意倾力相助。
☆、第023章 。心事
其实公仪凝并未离开染香楼,她一直躲在内楼里,就是不想见洛长熙。
秦玉娘觉得这情形不太对劲,问了两句,公仪凝却苦着一张脸,什么也不愿意说。后来秦玉娘也不问了,反倒是提起了沉鱼。
“沉鱼在这住了两天了,楼里有不少议论。”
“嗯……”
“外边关于‘百花之王’也还有些传言。”
“哦……”
“小姐不想听这些的话,奴家再讲些京内的趣闻给小姐听吧。”秦玉娘一边小心留意公仪凝的神色,一边道,“最近外面又开始疯传,说统领襄南军在南疆作战五年的承宁郡王竟然是个女子。说得好听的便说‘巾帼不让须眉’,难听的却说‘女子如男子一般粗蛮残暴,实在可怕’……”
“呸!洛长熙哪里粗蛮残暴了!最多是凶了点……”
公仪凝脱口而出。
可这一说完,公仪凝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十分心虚道:“这些……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给我听干什么?”
“当然有关系。”秦玉娘道,“之前我们费了大力气办什么百花盛宴,结果被莫名其妙搞砸了。莳花道的声誉一落千丈,外面甚至出现传言说什么所谓的‘百花之王’都是假的,那场混局也是我们自己设的,只不过是为了骗钱捞银子弄出的噱头。”
“胡说八道!”
“不过殿下这件事一出,大家又不敢这么说了。”秦玉娘解释道,“之前都以为殿下是男子,沉迷欢场才总是来莳花道。可现在大家知道她是女子了,便都说她与莳花道的主人交情颇深,甚至还有人猜测她就是幕后老板。这么一来,人人都卖几分面子。这两天,生意倒是好了起来。”
“哼,算她还……有点用处。”
“所以……”秦玉娘正色道,“不管小姐有什么心事,可都得先考虑考虑生意,把莳花道上的事给处理好。这莳花道才是小姐的根基,若经营不好,小姐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了。”公仪凝叹了口气,“‘百花之王’的消息别再放了,把沉鱼到染香楼的事传出去。你再好好筹备一番,也让沉鱼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日子让沉鱼在染香楼里露个面。”
秦玉娘应了,便退下了。
公仪凝自小便是由秦玉娘贴身伺候的,公仪凝的脾性她最了解不过。虽然公仪凝什么都没说,但秦玉娘也看出她是有了心事,而且是一件令她困惑的心事。
而且……
大概是与那个洛长熙有关的。
不然,为何这两天里,她都对其避而不见?
只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洛长熙还真是个大靠山,轻易得罪不得。所以秦玉娘才绕来绕去说了一堆,劝公仪凝看清眼前形势。
秦玉娘想得不错,公仪凝的确有心事,也的确是关于洛长熙的。可她却不是与洛长熙有了矛盾,而是……困惑,或者说是烦恼。
这困惑与烦恼,大概就是那天晚上,她碰了洛长熙的唇之后开始的。
但后来公仪凝想想,又似乎还要早一点?
想想倒真是奇怪得很。
公仪凝这人,大约是因为自小离家的缘故,素来戒备心极重,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身边伺候的秦玉娘之外,几乎从不对人亲近。唯一一个好姐妹,也是小时候一块儿长大,又心性极为天真单纯的南宫雅。更何况公仪凝自己就是个喜欢算计人心的人,所以对那些心思深沉又极有手段的人天生便有所抗拒。
可这一切……
到洛长熙这儿,好像都不灵了。
公仪凝还记得,自己最初与洛长熙见面的时候,因为洛长熙对她的算计和威胁,令她很是不满,甚至还十分气恼地决定也要算计回去。可后来,自己根本将这决定忘得干干净净了!竟然就在与洛长熙的相处之中,不知不觉地对她卸下了心防,越来越亲近……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如今,她虽然不愿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除了亲近之意,她心底还隐约对洛长熙产生了一点点别样的情愫。
她可不想这样。
虽然她知道女子与女子也可相恋,甚至还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南宫雅与同为女子的叶流徵成亲了。但别人是别人,到自己身上又不同了。
公仪凝从前便一直坚信,自己这一生,只会爱钱,不会爱人。她没有过嫁人的打算,更不想被什么情感牵绊住。更何况,洛长熙还是个女人。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行。
公仪凝想明白了,就很快下了决定。
一定要掐断这点苗头。
与洛长熙保持距离。
与洛长熙保持距离!
公仪凝默念两遍,心中郁结好像真的松快了不少。
想想自己竟然为了这事缩起来躲了洛长熙两日,实在是有些可笑。而照洛长熙那个臭脾气,只怕也被她气得够呛。
公仪凝收拾一番,从内楼出来,刚准备去福泰街找洛长熙,却见秦玉娘又急急地上楼来了,朝她道:“殿下来了,在与沉鱼说话。”
沉鱼?
她找沉鱼说什么话?公仪凝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难道自己不理她了,她就寂寞空虚地去找沉鱼了?
“小姐?”
“她们在哪里说话?我也去。”
这一日阳光甚好,沉鱼歇了两日,又不用费心劳神,精神比起刚来染香楼的时候强多了,面色也好了很多。她原本就觉得呆在屋子里闷得慌,见洛长熙来找她,便提议一起去染香楼后园子里坐。
两人凉亭里坐了,喝了几口茶。
沉鱼看出洛长熙有事要说,早早便将身边伺候的丫头支开了。
洛长熙也不藏着,直接道:“我来找你,是想问关于苏五娘的事。”
沉鱼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只说:“之前我提的那个交易,殿下似乎还没给我答复。我还以为今日殿下来找沉鱼,就是为了答复此事。”
洛长熙笑道:“不错,我今日就是为了来答复你。”
“你自己答复她?连我这个莳花道正主的意见也不问了?”
公仪凝来了。
洛长熙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公仪凝有什么地方好像与之前不大一样。尽管明明看着还是和从前一样,笑也是一样笑,说话也是与往日一般的语气,可洛长熙却十分敏锐地感觉到,分明有什么变化了。
好像公仪凝突然给自己多套了一层外衣,与人多了一分距离之感。
洛长熙想,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那么,就先听你的答复。”
公仪凝挑眉坐下,十分正经道:“我的答复……当然是不接受这个交易。”
洛长熙心中讶异,面上却不动声色。
沉鱼笑了笑:“大老板何出此言?”
“因为你这交易,根本就不公平。”公仪凝面上也带着笑,可那并不是她惯常的那种或是懒散或是明媚的笑容,而是一种十分客气的,谈生意时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浅淡微笑,“照我看来,你虽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可你的价值还换不了苏五娘的性命。苏五娘是什么人,做了一些什么事,你比我们更清楚。大巽律法森严,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更何况只有一条命。凭什么白白地就让你换走了呢?再说了,你说你会倾力相助,便就真的倾力相助?此事涉及到苏五娘,我也不信你就真的会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长熙明白了,公仪凝这是在谈价钱。
其实公仪凝根本就不知道苏五娘到底做了什么事,她只是见洛长熙十分紧张此事,便猜测到必然牵涉重大。既然牵涉重大,凭什么让沉鱼牵着鼻子走?
公仪凝没心事的时候,可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沉鱼也听出了意思,但她依然很是淡然:“可若是没有我,你们也未必能查到苏五娘背后人之事。也许你们不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洛长熙问道。
“凌相之事不成,苏五娘又露了马脚。殿下以为,背后之人还会坐以待毙?”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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