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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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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西凉大军在距离陈留城东北面二十里外的长尾山安营扎寨。
这是李利带领三千辎重营将士忙了一个下午才布置好的营地。
长尾山,其实就是一座海拔两百多米的大荒山,绵延数十里,山的另一边就是黄河。山体西高东低,西边是挺拔高耸的主峰,东边是一道陡峭狭长的山梁,缓缓向下延伸,如同一只山雀的长尾巴。因此,被李利称之为长尾山。
西凉军大营紧靠长尾山主峰而建,向西是洛阳方向,那是西凉军的地盘;东北面有十余里长的山梁掩护,五百步卒即可守住山梁;南面就是陈留城。
李利在大寨正门布下三道防线,壕沟、栅栏和数个交错分布的大陷坑。
这些陷坑,依次错开,铺上厚厚的木板,可以容纳大军通行,一旦撤掉木板,那就是深达两丈遍布竹棘的陷坑,足以坑杀上千名兵士。
这样临时的营寨,李利原本没想建造得这么复杂,他只是随口提了提,扭头就走,把琐事全交给波才。
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座相当牢固的庞大军营就建起来了,并且攻守兼备,尤其是寨门处的陷坑,极其不易察觉。
如果李利不主动将其告知李傕,恐怕就连李傕这样的沙场宿将都不会知道辕门口的地下,居然全是杀人利器竹棘陷坑。
大营很简陋,除了各位将领的营帐比较jīng细之外,其他营帐都是只能挡雨的油毡草棚,数百人挤在一个棚子里,环境恶劣。
中军大帐内,众将领齐聚大帐。
李傕居中而坐,颇具威严,神情肃然,丝毫看不出今rì攻城失利的愠sè。
李利如今的座位在郭汜下手,位居右侧第二席位,与左侧张济旁边的李蒙照面。
众将领在大帐内草草吃过饭食之后,李傕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诸位,今rì初战失利,折损两千余jīng锐步卒。由此可见,张邈老儿早有准备,守城军械齐备,我军短时间内难以取胜。
明rì我军该如何攻城,诸位有何高见,直言无妨,都是自家兄弟嘛!”
待李傕说完话后,郭汜当仁不让地开口说道:“此次我等出兵陈留,除了打败张邈之外,还肩负着筹集粮饷的重任。
以我看来,明rì不如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往陈留各县征缴钱粮,即便是攻不下陈留城,也能保证我军粮草无虞,不至于空手而归。诸位意下如何?”
“郭将军所言可行。只要收缴到足够的粮饷,纵然攻不下陈留城也没关系,rì后陈留郡饥民遍地,土地荒废,那张邈即使仍旧坐拥此地又能如何,还不是焦头烂额,很难有所作为。”
张济点头附和着郭汜的意见,笑眯眯地说道。
随之大帐内的众将领纷纷点头称是,跃跃yù试地想要率部劫掠陈留各县。
李利对郭汜的提议嗤之以鼻,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明明是想去各县劫掠钱财,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征缴赋税,筹集粮饷,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西凉兵啊,全被董卓那厮带坏了,动不动就要烧杀掳掠,搜刮钱粮。岂不知此举虽是一时痛快,粮饷充足,却是杀鸡取卵,臭名远扬,遗祸无穷哪!
难怪未来逐鹿天下的诸侯之中,西凉兵虽然骁勇之名传遍天下,却没有真正的雄主能够统帅各部,只能沦为被各路诸侯瓜分蚕食的下场。最终,雍凉二州以及并幽铁骑均被司马懿所收拢,从而奠定了司马家一统天下的根基。
故此,在众将领纷纷附和出兵劫掠陈留之时,李利神情严肃地跪坐了那里,纹丝不动。
李傕看到众将领都想领兵劫掠,当即准备开口应允,却无意中瞥见侄儿李利面有愠sè,一声不吭。
旋即,他神sè一顿,微微惊讶地问道:“利儿,大家的话你都听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利其实早就有心对叔父李傕谏言严明军纪、严格约束麾下兵马,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并且人微言轻,有心无力。
现在,既然李傕主动询问,李利就不打算保持沉默了。反正此番陈留之行,他也不准备再立战功,权当自己是个旁观者,不与众将领争夺出战机会。
壁立千仞无yù则刚。既然自己此行没有功利之心,那就不需要避讳什么,索xìng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吐为快。
至于后果嘛,大不了自己被众将领孤立,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再跳出牢笼,从头再来。
“叔父、各位将军,自董相入主东都洛阳开始,我西凉军便四处征缴钱粮,现在的洛阳就是最有力的明证。司隶各郡县原有数百万人口,如今却人迹凋零,百里无人烟,饿殍遍地,流民易子相食。
昔rì黄巾之乱,黄巾贼人四处烧杀劫掳,致使天下黎民群起而攻之;百万黄巾,半年时间便作鸟兽散,仓惶逃命,隐居荒野大山,惶惶不可终rì。
近两年来,我西凉军之行径与当年的黄巾蛾贼何异?肆意烧杀劫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搜刮钱粮,蹂躏女子,凶名昭著,恶贯满盈!
诸位手握雄兵,武艺高强,不惧人言,更不惧流民草寇。但是,诸位可否想过,我们不可能永久强横下去,身后还有妻儿老小、亲戚朋友,一旦我们倒下之后,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天理昭彰,因果报应。为恶太甚,早晚是要还的!即使我们自己可以一死了之,当一回英雄,可妻儿老小却要偿还这些罪孽,生死两难。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诸侯争霸,与贫民百姓何干,为何要祸及无辜?
战场之上,无论你杀死多少敌人,那都是你的功勋;杀一人是为勇,屠万人则为雄。可是屠杀无辜百姓岂是英雄所为?焉能以百姓之xìng命、钱财,而自炫功勋?
我李利好战、好杀人,但我只杀与我为敌之人,不会枉杀无辜,更不会对贫民百姓下杀手!
一家之言,却是憋在心中很久了,今rì一吐为快,还请各位叔伯、兄弟多担待。若各位觉得我李利年少轻狂,大言不惭,那就当我没说。不过劫掠百姓之事,我不屑为之,列位自便。”
说话间,李利长身而起,接着说道:“叔父,小侄今rì言语冒犯,还请叔父勿怪。各位将军,利营中还有些军务急需处理,容我先行告退。”
说罢后,李利起身向帐内众将领躬身一揖,随之快步退出大帐,径自离开中军,回返龙骧营驻地。
李利走后,大帐内众将领面sèyīn沉,纷纷低着脑袋,呼呼地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窘迫至极。
李傕的脸sè也很不好看。因为李利刚才的一番话实际上将他也包括在内,言辞犀利,不留一点余地;就像是啪啪地打脸,左脸一巴掌,右脸一耳光,清脆响亮,震撼人心,打完了就走,倒是干脆利落的很哪!
顿时,大帐内一阵寂静,只有杂乱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众将领还没有离去。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如同虔诚的信众,沉默不语;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李利的那番话语清醒过来。
第二十章另立门户
次rì清晨,旭rì东升。
东边天际,朝霞满天,霞光万丈,又是一个艳阳天。
朝阳虽好,但对于兖州的平民百姓而言,却并非福音。
自开chūn以来,兖州没有下过一场透墒雨,一直是艳阳高照,天天清晨都是朝霞满天。
这样的天气,十天半月还行,喜闻乐见;可是持续三个月下来,那就要老命了。
地里干旱之极,踏上一脚,灰尘就能溅起数尺高;战马奔驰而过,那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尘土飞扬。
旱地尚且如此,田地就更是大旱,水田中裂开一条条大腿粗的沟壑,咿呀学语的小孩都能掉进去。
一大清早,李利便带着李暹、樊勇和波才等三人,跃马扬鞭,在田埂边疾奔而过。
放眼望去,田地干旱之极,禾苗焦黄,一片大旱之象。
显然陈留城周边的百姓今年又要颗粒无收了。
“少将军、少将军!大帅有令,让你速回大营,有紧急军务相商!”
正当李利一行人跃马扬鞭之际,一骑快马疾奔而来,既而一名李傕身边的亲兵翻身下马,跪地急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营。”
李利点头应了一声后,打马奔行,而李暹等三人紧跟其后,直奔寨门而去。
不多时,李利一身甲胄,长发披肩地走进中军大帐。
“叔父,有何军务请尽管下令便是,小侄愿听差遣。”
躬身行礼后,李利才恍然发现大帐内只有李傕、李富、李征、李蒙和王方等李家嫡系将领在座,其他将领一个也没来。
“行了,来,坐在我身边吧。一大早就出去巡视民情,你当这陈留郡是你的辖地呀!哈哈哈!”
李傕看着李利风尘仆仆的样子,哈哈大笑地说道。
李利应声坐下,不解地问道:“叔父,其他将军怎么都没来议事呀?难道他们···。”
李傕不等李利把话说完,便笑着说道:“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劫掠陈留各县之事就此作罢,以后我军也不会在再干这等蠢事了!
一大早叫你来,就是因为我受众将领所托,任命你为全军监军,严整军纪,纠察不法兵士以及为祸百姓的害群之马。不管是谁,一旦查实违纪,罪证确凿,众将领皆承诺必定严惩不怠!
利儿啊,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出力不讨好,你愿意接受吗?直言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李利闻言顿时一愣神,双眼圆睁,怔怔惊愕。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郭叔他们不恨我吗?不担心我趁机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利儿,你也有大吃一惊的时候啊!呵呵呵!”
李傕似乎很喜欢看李利惊讶不已的样子,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随即,他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道:“利儿,你昨夜的那番话确实很有道理,大家都感激你的善意提醒。但是,他们这些家伙都很要面子,拉不下脸跟你当面道谢,于是便有了这么个请求,让你当监军,整顿军纪。
反正这件事情本就是你挑起来的,他们这些家伙索xìng倒打一耙,转而算计你,声称你既然说得头头是道,那就由你去当这个恶人。你到底是愿不愿意担任此职啊?”
李利瞬间心思百转,权衡利弊,随即点头应道:“没有问题,我愿意担任这个得罪人的差事!
不过······只怕等到陈留之行结束,回军长安之后,我这个监军也就到头了,就地免职了吧。
只是这样以来,恐怕对军纪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人在令行,人走茶凉,到头来还是会回到老样子,没有实际用处。”
李傕顿时一愣,片刻后,点头说道:“你说得也对,回头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等陈留战事结束后,还让你继续担任此职。
至于牛辅将军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们呢。牛辅麾下可是有着十万大军,他自己的军务都管不过来,哪有空闲管我们这些兵马。
再说了,他虽然是董相国的女婿,却还不足以对我们这些将领吆三喝四,颐气所指。否则,我们这些人也不惧他,即使到了相国那里,他牛辅又能把我们怎样?
归根结底,我们这些人只是名义上归属他麾下,实际上却是各行其事,互不干涉。”
从李傕的这番话中,李利听出了很多内容。
那就是西凉将领之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彼此间也是暗斗不止,并且私下里还结为朋党。
很显然,此番跟随李傕一起出兵陈留的这些将领,实际上也是彼此间关系最为密切的势力同盟,与五大中郎将暗中对抗,互相提携,共同进退。
一念至此,李利知道此次自己确是赚到了。
昨夜自己的一通大骂,不但没有得罪众将领,反而令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真心接纳自己。
这却是大出李利所料。
原本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众将领的联手打压。没想到峰回路转,众将领反而给他一个特殊的职位,也就是一个特别的身份,俨然跃居众将领之上,与李傕的身份地位有几分相似,可以监管各军,行事便利。
“叔父,昨夜小侄一时轻狂,胡言乱语地说了一通,您不生气吧?”
李傕侧身注视李利,眼神深邃,似乎能够洞察人心似的。
旋即,他转身危襟正坐远望着大帐之外的阳光,幽幽地说道:“利儿,自从你前次受伤之后,你变了很多,变得叔父几乎都有些不敢相认你这个侄儿了。
不过你并不是变坏了,而是愈发聪明睿智,目光长远,与之前的你不可同rì而语。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却能看出你做得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并非鲁莽轻率之举。
你是我的侄儿,也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无论你要做什么,叔父都没有理由不支持你。同样,你是李家三代的嫡长子,理应接掌李家家业。
只不过我们李家原本没有多少家底,有的也就是一些族人,可堪大用。家里的那点钱财,即使我想给你,只怕你婶娘也不会答应,所以把它留给式儿吧,让他可以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
而李富、李征、李蒙和王方四人,从今天起就交到你手里,你就是李家之主。下个月,你就年满十六岁了,也长大chéngrén了,取字“文昌”,此后你就是李利李文昌!”
李利闻言心头大震,瞬即果决地说道:“叔父,这万万不可,我怎么可以做家主呢?式弟虽然年幼,却是您的独子,理应由他接掌李家。家主之位,我断然不能接受,还请叔父收回成命!
福叔和李征大哥可以跟着我,可是您身边总需要帮手啊,李蒙和王方大哥还是跟着你吧;否则,你身边无嫡系之人可用。叔父,就这么定了,您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断然不会更改!
我是李家长房长子,如果将来能够成事,那我会再建一个李氏家族;如果一事无成,那也不连累式弟。自今rì起,李家一分为二,名义上互不干涉,实则同气连枝!叔父,你觉得如何?”
李傕听了李利最后一句话时,神sè剧震,双眸中一片震惊之sè。
良久之后,他轻叹了一口气,疼惜地说道:“利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世道艰辛,从头开始就更难了。你真的决定要另立门户吗?”
“是的,我决定的事情从不更改!”李利肯定地答道。
第二十一章冷煞阎罗
李傕看到李利坚定地点头之后,心头莫名地一阵轻松,同时也有几分遗憾。
没有哪个父亲是不疼爱儿子的。李傕也是如此。
李利很优秀,小小年纪便智慧过人,行事沉稳,深谋远虑。
但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李傕时常说妻子杨氏疼爱儿子李式,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句托词,实际确是他自己更加溺爱亲生儿子李式。
最近这段时间,李利愈发表现得沉稳老练,智慧过人,甚至暗中私自扩充兵马。
这些都瞒不过李傕的耳目,只是他佯作不知罢了。
就因为如此,李傕每天深夜里都备受煎熬,踌躇难决。
一边是年幼的亲生儿子,一边是越来越优秀的侄子,都是自己的亲人晚辈,可是李家只有一个,而家主也只能是其中一人。
踌躇之中,李傕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早作决断;否则一旦回到长安,有杨氏参与其中,或许就会激化矛盾,既而反目成仇。
于是,趁着李利进一步获得众将领的认可之际,李傕筹划了最后一次试探,目的就是想看看李利到底如何决断。
若是他愿意自立门户,那自己就尽可能地帮他重建家园;如果他觊觎李家家主之位,也就是李家家产,那么叔侄情份也就到此为止了。自己所能给他的帮助,也就仅限于三千龙骧营铁骑和一个偏军校尉之职。此外,自己不会再提供任何助力,免得他贪心不足,觊觎更多不属于他的东西。
还好,李利最终的决定很明智,也很果断。
果断的有些超乎李傕的预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净身出户,自生自灭。
至少在李傕看来,三千龙骧营和李富父子俩真的算不了什么,要知道,在长安城李府之中,还有三千部曲和一千多jīng壮家仆,这些人全是脱去军籍的百战jīng兵,甘愿进入李家为仆的部曲。
此外,李家这些年敛取了大量钱财,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足以供应一万兵马十年的粮饷。
然而,这一切李利都自愿放弃了,李家长房与李傕所代表的二房分家,一分为二。
此后,李傕就代表着李家嫡系一支,而李利和李暹兄弟俩则沦为旁支,并且要脱离李家,自立门户。
这就是家族子弟的残酷命运,虽然李家还远远不能与那些百年望族相提并论,但也是新近崛起的新贵。家族子弟之间,同样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不会轻易把家族正统地位拱手让与侄子和外戚。
东汉时期是华夏家族势力崛起的朝代,并由此决定了此后数百年的朝代更迭,也是后世千年历史之中达官贵人们争相效仿的家族式发展的典型范例。
···············
第二天,陈留攻城之战仍在继续。
经过初战的失利,西凉军改变攻城战略,采用李利提出的投石车远程打击,而不再派遣大量步卒强行攻城。
眼下投石车的shè程有限,远不如曹魏时期的霹雳车攻击力强,只能抛石百余步。
攻击之时,需要大量巨盾兵掩护投石兵士,以免被城头上的弓弩手shè杀。
改变攻城战术后,五万西凉军兵力充足,可以抽调出大批兵士大力砍伐树木,大量制造云梯和简易的巨木冲城车。
冲城车,虽然也称作“车”,实际上却是靠战马拉动,没有像样的轮子;只有两截圆木充当战车轮圈,车上架着一根数丈长、木桶粗的尖头圆木,在战马的奔行拉动下,撞击城门。
这些攻城军械十分笨重简陋,制作起来并不费事,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简单易学,普通兵士看一遍就能照着做出来。
一连三rì,西凉兵每天都用简易的投石车攻城,石头、油罐、铁蒺藜等一股脑地往城头上抛,扔完了,就收兵回营。
干脆利落,来去自如,气得张邈直咬牙。
西凉兵这么一通乱抛不要紧,却让城头上的守军忙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三天下来,西凉兵自身伤亡不大,却对陈留城的守城将士杀伤力不小。
至少有三千余陈留兵士受伤,全是被飞石砸伤或铁蒺藜击中受伤,其中上千人重伤不治,生生痛死。
与西凉兵交战四天,先后折损近五千守城将士,致使张邈手中的本部兵马近乎折损一半,损失惨重。
并且,士气低迷,大有一蹶不振之势。
此外,城头上的箭垛和墙体破损严重,城楼上一片狼藉,到处是大火过后的残垣废墟,遍地碎石、铁蒺藜,正常通行都很困难,稍不留心就会碎石残片扎伤。
李利提出的攻城之法,乍看之下似乎效果不大,却极为yīn损。虽然没有攻破城池,但杀伤力惊人。
大多数陈留兵,只是受伤失去战斗力,却并非当即战死。于是,数千伤兵就需要分出张邈手中的一部分兵力去照料,兵力愈发捉襟见肘,守城压力剧增数倍。
与此同时,李利这三天来却也忙得晕头转向,马不停蹄。
担任五万大军的监军,尤其是在军纪极差的西凉军中,监军一职可不是轻松的差事。
许多事情都要从无都有的一步步筹备,首先要组建一支百余人的jīng悍正直的执法队,负责巡视各营军纪,抓捕不法之徒。
其次,要整理出切实可行的军纪条例,通报全军将士,严明军纪军规。
最后,就是要执法严格,一视同仁,公正严明,不怕得罪人,不得徇私。
尤其是最后一项最重要。如果做不到公正严明、执法必严,那李利宁愿不做这个徒有虚名的嚼头监军。
军纪,不仅是约束将士不得触犯军规,不得随意为恶,还有在全军将士心中树立威信,建立威望的作用。
这才是李利最看重的地方。否则,他又何必接手这个出力不讨好、得罪人的差事。
组建执法队很简单,李利直接从众将领帐下兵马中各自挑选二十名勇猛jīng悍之士,然后再从自己的亲兵之中挑出二十个什长,由波才担任队长,一支整整两百人的执法队就这样成立了。
整理军规也不费事,西凉军原本就有成文的军规,只是一直浮于表面,没有落到实处。
李利接手整顿军纪之后,没有改动原有的军规,直接再次重申各项戒律,通报全军将士知晓,随即命令执法队昼夜不间断地巡视各营,严惩触犯军规的将士。
三天下来,有百余名私自出营**村妇和强抢百姓钱财的将士,被李利下令在大营门口当众斩首,悬挂首级于寨门两侧,示众三rì。
艳阳下,那一颗颗血渍干涸的头颅,天天在数万将士眼前晃悠,进出营门,抬头就能看见。
一时间,监军李利的凶残之名深深烙印在众将士心中。很多将士在深夜熟睡之中脑海里浮现的仍旧是那上百颗干涸腐烂的人头,夜半惊醒,冷汗淋漓。
随之,李利就有了一个“冷煞阎罗”的名号。
别看这个名号听着威风,实际上却是全军将士背地里对他凶残冷酷屠杀同僚的不满之情的宣泄,也可以说是一种隐藏在心里的怨恨。
不管众将士心里如何怨恨李利,不满他的残暴手段。
但是,在李利的辣手重典之下,整顿军纪的效果确是立竿见影,收效迅速。
三rì之间,五万大军的军纪恍然大变,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数万西凉悍卒,顿时变得令行禁止,桀骜不羁之姿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有几分jīng锐之师的军容。
第二十二章陈留之战(上)
夜深露重,晚风吹拂,空气中透着一丝丝清凉之气。
白天,李傕亲自压阵,待投石车攻击之后,出动五千悍卒强攻陈留城。
激战一天,直到rì暮降临,双方仍旧僵持不下,各自撤兵,舔犊创伤。
经过五天的连续攻城,张邈已到了强弩之末,兵士阵亡三千余人,伤兵多达四千多人,拢共折损近八千将士,实力锐减,仅剩下不到三千守城将士。
而西凉军恰恰相反,除了第一天折损两千余步卒之外,每天伤亡数百人,再加上今天的两千人,合计损失不足六千西凉。
这点损失,与五万西凉大军而言,九牛一毛,没有撼动李傕根基,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相比之下,经过五天鏖战,陈留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如果明rì西凉军全军出动,大举攻城,那么陈留城一战可下;张邈将再无能力死守城池,只有引颈自刎,落个忠义不屈之名。
深夜,长尾山大营寂静无声。数万大军早已睡熟。就连营门左右两侧哨楼上的守夜兵士,都昏昏yù睡,呵欠连连,靠在圆柱上怀抱兵器,眯着眼打瞌睡。
“嗖嗖嗖!”
“噗!”
黑暗之中,一支支暗箭划破夜空,带着点点星芒,徒然而至。
只见大营辕门两侧哨楼上守夜的西凉兵噗噗中箭,如落叶般簌簌翻滚坠地。
随即,距离西凉军大营不足两里的南面旷野上,突然点起上千支火把,照得方圆数里之内一片通明。
火光中,夏侯惇、李典二将率领五百轻骑、三千步卒早已蓄势待发,等待多时了。
此刻,众将士拔剑出鞘,手持长兵,黑亮的眸子中充盈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阵前,夏侯惇身着黑sè甲胄,头戴银sè兜鍪,手持丈五镔铁长枪,威风凛凛。
他胯下的黑sè战马,此时已经跃跃yù试,几yù脱缰而出,直冲西凉大营而去。
“众将士听令,西凉军大营松懈,我等建功立业之rì就在今夜!众将士,随我杀!”
点燃火把的一瞬间,夏侯惇跃马阵前,大喝一声,随即一马当先,直奔西凉军的长尾山大营辕门而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李典率领三千五百名步骑紧跟其后,奋勇疾奔。
西凉大营辕门前三十米处,有着横三纵四七条宽一丈、深丈五的壕沟,这是李利扎营时布下的第一道防御防线。
“嘭嘭嘭!”
十余块厚重的木板快速搭在壕沟之上,夏侯惇率军稍稍放缓速度,安然渡过第一道防线。
壕沟是摆在明面的防御手段,根本无法引人耳目。
第二道防线是左右各三排栅栏路障,极其笨重,能够阻拦战马直接冲击营门。
“呀啊,给我让到一边去!”
夏侯惇跃马沉枪,挑起数百斤的栅栏路障,甩向两旁;一挑一甩之中,须臾间,便干净利落地破除了第二道辕门防御。
随即,数十名悍卒飞奔上前,打开营门,既而退向两旁,避开夏侯惇率领的轻骑冲锋。
霎时,西凉军大营辕门大开,眼前豁然开朗,错落有致地数十座营帐呈现在夏侯惇等人的视线之中。
“李典,你带领步卒冲入大营,四处点火,焚烧西凉军营帐!轻骑兵听令,随我直取中军,擒杀李傕、郭汜!”
眼见胜利在望,夏侯惇急声下达命令,而后策马疾奔,直扑中军大帐。
十步。
二十步。
三十步。
夏侯惇率领五百轻骑快速冲入辕门,三十步的距离,眨眼既至。
然而,当战马跃出第三十一步之后,落脚时一脚踩空,眼前却是一大片错乱有致的陷坑。
“轰、轰、轰!”
猝不及防之下,夏侯惇第一个连人带马地栽入陷阱之中,胯下的黑sè战马瞬间被竹刃刺穿,当即丧命。
而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紧跟在他身后的五百名轻骑,由于刚刚展开冲刺,勒马不及,前赴后继地涌入数个陷坑之中。
刹那间,夏侯惇被倾轧挤压在肉堆之中,生死不知。
而深扎在坑中密密麻麻的五尺竹刃,却无情地持续收割着xìng命,人畜不分,一概全收。
辕门内,顿时马嘶人吼,惨叫声大作,喧闹至极,声震四方。
与此同时,李典率领步卒从辕门两侧冲营,可是也没能完全躲过陷坑,数百名步卒掉入坑中,惨死当场。
好在李典本人素来谨慎,为人机jǐng,紧贴着边缘行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陷坑,侥幸躲过一劫。
“轰!”
就在夏侯惇率军掉入陷坑中苦苦挣扎之际,随着一声声点燃火把的轰鸣声响起,西凉军大营四周,瞬间灯火通明,数万西凉军将辕门处的李典残军团团围住。
火光之中,李傕等一干将领从中军大帐外面的两侧yīn暗中走出来,虎视眈眈地远看着辕门处的敌军残部。
而李利则带领着李暹、樊勇和波才三将以及三千龙骧营,从辕门外杀出,将两千余惊魂未定的曹军步卒向陷坑边缘驱赶杀戮。
身陷绝境之际,李典经过最初的惊骇,快速镇定下来,扯开嗓门扬声大喊,将上千名惊魂未定的步卒聚集到自己身边。
随即他带领步卒沿着陷坑边缘,小心翼翼地向辕门口撤退,企图冲破堵住辕门的西凉铁骑,杀出重围。
与此同时,他还处处留心着各个陷坑中有无夏侯惇的身影,希望夏侯惇还活着。
否则,他即使率军杀出重围,也无法对主公曹cāo交代,无颜面对曹家和夏侯家的一众曹氏宗亲。
如果夏侯惇战死,那他李典还不如一死了之,省得rì后遭曹氏宗族将领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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