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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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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主公此次一举歼灭孙策和江东军,恐怕也很难得到实际利益。换言之,即使孙策和江北的三万江东军全部被灭掉,以我等目前的势力也不可能立即出兵江东,攻取江东四郡。这就意味着,我等除掉孙策之后除了庐江郡之外,再无所获。”

说到这儿,郭嘉语气一顿,又喝口茶水,遂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等还会为他人作嫁,将无主的江东四郡平白送给别人。而当下,最有可能趁机收取江东的无外乎三方势力。

其一,就是孙策死后的直接受益者,现年十七岁的孙权。因为孙策之子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半岁大的孩子,而孙策其他几个弟弟也都是不满十四岁的孩子,惟有孙权现已长大成人,完全有能力承袭孙策留下的基业,提领江东四郡。

其二,便是荆州刘表。从某程度上说,三年前如果刘表有意攻占江东,只怕就轮不到孙策霸占江东四郡,江东早被刘表占据了。当年刘表为何不占据江东呢?那是因为天下仍是刘氏江山,汉帝健在,为此刘表不敢轻举妄动,以免遭人诟病,诋毁他图谋不轨,心存帝王之志。

但现在天下局势已然大变,汉帝刘协暴毙,天下无主,以至于本想坐镇荆州安享晚年的刘表都坐不住了。这便是他当初为何第一个响应主公号召征讨袁术的原因,他想扩张地盘,壮大自身实力,以便将来即使不能称王称霸,也能自保无虞。所以,一旦孙策被我军斩杀于淮南,刘表势必出兵江东,第一时间把江东四郡抢到手里。

最后一个试图染指江东地盘的诸侯便是益州刘璋。尽管陆地上还有荆州挡在中间,但益州军可以走水路,顺江直下,未必没有机会占据江东。不过,相比孙权和刘表二人,刘璋出兵占据江东的机会不大,却也不排除他横插一脚的可能性。

是以微臣认为眼下还不能除掉孙策,毕竟我西凉军以战骑为主。不管我军战骑如何厉害,却无法策马跃过长江,只有等到我军水师形成战斗力之后,才能谋取江东。否则,杀了孙策之后就会让别人捡便宜,而我们却徒劳无功,一无所获。”

“”

第049章权谋心术

不得不说,郭嘉这番论述很精辟,分析的入木三分,将目前局势看得通透,利弊得失全都了然于胸。

此外郭嘉心里很清楚,李利对他所说的这些同样是心知肚明,宛若隔岸观火般了如指掌。是以李利在即将与孙策撕破脸的一瞬间,退而求其次,进而迫使孙策为了保全自己和三万江东将士,不得不向李利屈服。

只是这样一来,郭嘉和西凉诸将却被李利弄糊涂了,满腹疑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利究竟是怎么想的。

多好的机会呀!索要什么不可以,兵马、钱粮、军械和辎重都可以嘛,要什么孙策就得给什么,即便江北没有,也可以从江东抽调过来。

可是李利偏偏不要这些,却向孙策索要他的二弟做人质。

这是为什么?

“主公为何要这样做,目的何在?”这是郭嘉和一众将领心中最大的疑惑,根本毫无头绪,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连曾经前往江东游历的步骘,此刻心里也充满疑问,他实在是想不通李利为何不要实实在在的军械辎重,却偏偏盯上了年近十六岁的黄口小儿孙权?

正是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郭嘉迫切想知道答案。可是作为臣下,他必须恪守本分,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能直接向主上询问,只能旁敲侧击,揣摩上意。是以他没有直接问李利为何索取孙权为人质,而是出言试探李利是否有意现在就除掉孙策。与此同时。郭嘉先表明自己对此事的见解,由此便自然而然地引出自己想知道的结果。

这是为人臣子的智慧,也是主臣之间独有的沟通方式。这种上下级之间的沟通方式从未中断。一直沿用至今,并且不断发展延伸,技巧越来越高,方法越来越多样化。

直到今天,真正有智慧的官员也不会直接询问自己的顶头上司:“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目的何在?”如果真有官员这么问,那么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奋斗一生也不会获得好职位。一辈子也不会和官路亨通扯上关系。(其实古人比今人更会做官,为官之道丝毫不逊于后世官员,以至于做官之人必须学好中文。最好是中文系或历史系的高材生,愤青不适合混官场。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官场之道始终如一,潜在的规矩只增不减。其形式越来越高明。俨然成为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后帐里,郭嘉和李利一边饮茶一边叙谈,而步骘则坐在一旁悄然斟茶侍奉着,极有眼力,这让郭嘉不由对他又高看一眼,而李利也对他报以赞许的微笑。

“正如奉孝所说,眼下我军水师初建,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想要形成战斗力,只怕还需两三年时间。而我西凉铁骑虽是天下第一强军。却终归是陆地战骑,奈何不得长江,甚至于很多将士都有晕船的毛病,是以短期之内我军确实无法占据江东。既然占据不了江东,那杀了孙策也无济于事,反而会便宜了别人。因此我率军南征以来一直在思考如何稳定淮南局势,如何迫使江东孙策不敢进攻淮南,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江东。”李利端着茶盅,若有所思地说道。

郭嘉笑嘻嘻地接声道:“所以主公便略施小计迫使孙策交出孙权作为人质,藉此胁迫他不敢率军攻占庐江。只是微臣对此颇为疑惑,孙权真的能够左右孙策的决定吗?据微臣所知,孙策的弟弟可不少,有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此外孙策已经娶妻生子。如此以来,这个孙权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毕竟孙策已经后继有人了。”绕了一圈,郭嘉终于把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不过他是顺着李利的话茬说出来的,顺理成章,丝毫不显突兀。

李利闻言后神情微愣,既而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他合不拢嘴,以至于端在手里的茶水都撒了出来。

“呵呵呵,奉孝却是有所不知啊!”好不容易收敛笑声之后,李利示意步骘不必忙着拭擦水渍,笑着说道:“奉孝说得并没有错,可你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说对了一半。诚然,孙策兄妹好几个,并不是只有孙权一个弟弟,但是其他几个都还小。除了孙权之外,最大的就是孙策的妹妹,可她现年不过十四岁,余下三个弟弟都在十岁以内,未来十年之内根本不足以成事。至于孙策的儿子,这你是知道的,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选定了孙权,只要孙策如期把他交到我手里,此事便到此为止。随后孙策就可以率军撤回江东,自此两家划江而治,互不侵犯。”

郭嘉闻言愈发好奇,问道:“主公如此看重孙权,想必其人定有过人之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孙坚在世时便有‘江东猛虎’之威名,而孙策更是被誉为‘江东小霸王’。如此一来,料想孙权应有其父之风,文韬武略。不知他比孙策如何?”

“嗯?文韬武略、、、孙权?”李利愕然沉吟一声,随即轻轻摇头,笑着道:“孙权确实配得上‘文韬’二字,但武略么,却是有些牵强。这么说吧,如果是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十个孙权也抵不上一个孙策,甚至还不止如此,即便二十、三十个也无法与孙策相提并论。然而若是论及心机与权谋,两个孙策绑一块也抵不上一个孙权。换言之,孙权其人工于心计,善于权谋,极具王者之姿;而孙策与之相比,充其量就是能征善战的三军主帅,其权谋心术远不及孙权。所以我宁愿让孙策继续提领江东,也不想孙权捡便宜,执掌江东。”

“哦?”郭嘉闻言后十分惊讶,眯着双眼,沉吟道:“工于心计,长于权谋,孙仲谋?据说孙权九岁时其父孙坚便给他取字‘仲谋’,随后不久孙坚便被刘表劫杀,乱箭穿心而死。孙坚死后,九岁的孙权前往荆州求取孙坚尸首,一番感人肺腑的陈词说得刘表老泪纵横,既而心一软、手一挥,便让孙权带走了亡父的棺椁。这件事早年便已传遍天下,微臣当时并不信以为真,只当是以讹传讹的风闻而已,如今看来此事并非讹传,而是确有其事。”

话音方落,坐在一旁静静倾听的步骘,轻声道:“军师所言不错。孙权向刘表求取其父孙坚尸首之事属实,早年曾传遍沿江两岸,在下也曾耳闻,三年前游历江东时还曾求证过此事,许多住在江边的吴郡百姓都曾亲眼所见,绝非谣传。”

李利闻言后微微颔首,随手倒上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吹着热气,细细品味,微笑不语。

郭嘉见状后,似有所悟的笑着说道:“主公当真是见多识广,事事料敌预先,坐拥北国半壁,却对江南之事同样了如指掌,实令微臣钦佩不已!”

李利闻言后,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随即老脸一红,讪笑道:“奉孝过誉了。谈不上了如指掌,最多算是有所耳闻,略知皮毛而已。呃,对,略知皮毛、、、呵呵呵!”显然,郭嘉的话让李利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只顾着一吐为快,却忘了自己并未涉足江东,焉知孙权才能如何?是以他难得窘迫一回,脸颊发烫,都是先知先觉惹的祸,穿帮了。

眼见李利如此谦虚,连脸色都变了,郭嘉神色微变,当即转移话题:“如果孙仲谋人如其名,确实擅长权谋心术的话,那么正如主公所言,此子一旦提领江东,对我军的威胁之大犹在孙策之上。然则,但凡擅长权谋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便是他手中必须有权。只有掌权之后才有其玩弄权术的机会,若是没有掌权的机会,其人便无用武之地,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充其量就是个伶牙俐齿、舞文弄墨的文士,根本翻不起大浪。”

李利神情一震,欣然笑道:“奉孝一语中的,甚合我心!”

郭嘉自谦地笑道:“微臣也是被主公开导,方才有所明悟。主公才是真正的高明,当机立断,将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际,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一旦孙权前来主公麾下,便彻底失去了执掌江东、成为上位者的机会,此后他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济于事。须知,世间工于心计之人不在少数,精通权谋心术者同样有很多,甚至于某些人还深谙帝王之道,可惜他们自诩一身本事却没有用武之地,庸庸碌碌、蹉跎一生,泯然众人矣。不久之后,这群人中就会再加一人,这便是沦为质子的孙权。不知主公尊意如何?”

“善,大善!奉孝所言正合我意。”李利欣然颔首,遂与郭嘉对视而笑,但笑容却很怪异,俨然是阴谋得逞的奸笑,见之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时,步骘插话道:“不知主公可曾见过孙权?倘若孙策使诈,寻得与孙权样貌相似之人滥竽充数,藉此蒙骗主公。我等如何辨明真伪?”

李利闻声看向步骘,赞许道:“子山心思细腻,所言甚是。不过我对此早有准备,子山且看,这便是孙权的画像。刚刚议事完毕后,我便命人送给孙策一幅,彻底断掉他的侥幸之念。”说话间,李利起身走到案几上取出一幅锦帛画像,画中的翩翩少年郎便是孙权孙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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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最后的尊严

时间飞逝,五天时间转眼即过。

第五日傍晚,一支远道而来的辎重队进入潜山大营。

当天夜里,孙策带着十余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走进中军帅帐,不多时他便只身走出帅帐,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次日清晨,求得李利应允的孙策率领一万余江东军离开潜山大营,直奔江边而去。

江东军前脚离开,李利随后率领三千金猊卫策马出营,迎着冰冷刺骨的寒风,踩在莹白的寒霜缓缓上山。

截至此时,山上的袁术残军已经断水五天,并被困在山顶整整一个月。

不管之前的袁军如何勇猛顽强,此刻都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一群苟延残喘之人而已。

“咣、咣咣!江东军来了,又来攻打营寨了!”

不等李利率军靠近营寨,营寨高墙上的兵士便敲响铜锣,鸣锣示警,大声吆喝着尚未睡醒的兵士起身守营。

“呔!”一声大喝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金猊卫甲士策马上前,扬声喊话道:“城上的残兵败将听着!我家主公、讨袁联盟盟主、天下兵马大将军在此,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对尔等网开一面,凡是主动归降者一律既往不咎,胆敢顽抗者杀无赦!”

话音一顿,喊话甲士深吸一口气,随即声如洪钟般的放声大吼道:“一炷香之内,尔等自行决断,速请袁术前来答话。过时不候!”

“讨袁联盟盟主?”

“天下兵马大将军?”

“大将军李利亲自来了!”

营寨城楼上的守军将士七嘴八舌地惊声疾呼,最终全都集中在“大将军李利”这个敏感字眼儿上,除此之外他们大多数人都没听清城下喊话之人到底说些什么。其实不用听。他们也知道对方喊话的意思,毕竟这样的扬声喊话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内容大致相同,无外乎劝降而已。

然则同样是喊话劝降,却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效果。之前孙策帐下兵士上前喊话,城楼上的守营将士俨然无动于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根本没把这种劝降当回事儿。但此刻李利麾下甲士上前喊话,却让营门守军一阵骚乱。许多兵士听到喊话的一瞬间,便下意识地松开手里的兵器。巴不得立即打开辕门,出营请降。

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整整三天没喝上一滴水。守营的袁军将士饿得前胸贴后背,渴得嘴唇干裂。脸颊被寒风刮得起皮。脸蛋血红血红的往外渗血。以至于,兵士们不得不用黑漆漆的麻布将头脸包裹起来,只留两个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即便如此身上还是冷。

这种又冷又饿、又饿又渴的日子,营寨里的袁军将士实在是一天也熬不下去。奈何营寨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出营就是找死啊!

直到此刻。营寨里的袁军已被围困一个月,也挨了一个月冻。后半个月又开始挨饿,最近三天更是连口水都喝不上。就在最近三天,先后已有三百余兵士活生生被冻死、饿死。

据说这些尸体连同之前受伤的近千名伤兵,全被袁术的亲兵趁夜拖到后寨悬崖扔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节省粮食,节省过冬的被褥,仅此而已。而那些受伤的伤兵,自打受伤那一天起就没有得到任何救治,而今更是直接扔下悬崖,沦为豺狼虎豹的口食,死无葬身之地。

山顶石洞,时下这个山洞便是仲氏皇帝袁术的“寝宫”。

石洞的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但洞内空间不小,而且很深,曲里拐弯的有很多小石洞,整个山洞足可容纳两三百人。但是时下这里只住着袁术和他麾下的“三公九卿”,还有逃亡途中顺手牵羊抓来的十几个村姑,如今她们就是服侍“皇帝”的“嫔妃”。

山寨里原本已有现成的营帐,可是袁术率军逃亡之中根本顾不上携带被褥保暖,是以山顶营帐中四面漏风,异常寒冷。不得已,袁术不得不舍弃营帐,既而躲进山洞里猫冬。山洞四周虽然都是冰冷的石壁,却胜在洞口小,能够挡风,只要在洞里生起炭火,不多时山洞里就会温暖如春。唯一不便之处就是,洞里十分阴暗,不便于走动,进进出出都要弯着腰,稍不留心就会撞到石壁,轻则淤青肿胀,重则头破血流。

“报!”

旭日东升,脑袋昏昏沉沉的袁术刚从睡梦中醒来,笨手笨脚的侍婢服侍他穿上“龙袍”,尚未梳洗便见一名亲兵慌慌张张的擅自闯进“寝宫”,这让袁术顿时皱起眉头,甚为不喜。

不等袁术发怒,亲兵忙不失迭的急声道:“主公、、、呃不,陛下,坏事了,坏事了!”

“呃!”袁术闻声错愕,既而怒声呵斥道:“汝身为朕的近身禁卫,如此慌张莽撞,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何事,尔详细道来,不必慌乱!”尽管心中不快,但袁术还是强行压制着怒火,直接询问正事。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何度过目前危机、逃出生天才是当务之急,其它琐事都不值一提。

袁术的厉声呵斥并未改变亲兵的恐慌,反而令他愈发惊惧,浑身直哆嗦,颤巍巍地禀报道:“禀陛下,西凉军来了,李利大将军率领西凉铁骑上山了,此刻正在前营关前!”

“啊!砰哗哗哗!”袁术闻言大惊,失手打翻了侍婢手里的木盆,致使侍婢精心准备的半盆热水砰然落地,那热气腾腾的热水撒了一地,看得一旁侍奉的婢女和浑身哆嗦的亲兵直咽口水,暗叹可惜。

的确,时下营寨里的水多金贵呀!一碗水就能救活一个兵士的性命,可是这么珍贵的半盆水就这样硬生生的被袁术失手打翻在地,而这些渗进石缝里的水足以救活十几个兵士的生命。

此外,袁术每日用过的洗脸水和沐浴所用的水,其实就是守在山洞周围的亲兵们和山洞中“嫔妃们”的口粮,每一滴水都是有主之物,都是极其珍贵的。但现在,水撒了,亲兵和婢女们半天的饮用水也随之断了。

就在侍婢和亲兵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迅速消失的水渍之时,袁术却双腿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并且正好坐在那坨水渍上,可他对此却浑然不觉,神色呆滞地看着不远处黑漆漆的石壁,双眸无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眼见袁术打翻了自己的救命水之后还坐在上面,亲兵那惊恐慌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慨,俨然义愤难平,心生嫉恨。随即,不知他哪来的勇气,亦或是彻底豁出去了,沉声对袁术说道:“李利大将军遣人关前喊话,命陛下日出之前现身答话,过时不候!”说完话后,亲兵竟然看都不看袁术一眼,转身就走,而且腰杆儿挺得笔直,步伐稳健,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着袁术一条道走到黑了。

袁术根本没有注意到亲兵的异常举动,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失手打翻的洗脸水有多么珍贵,更不知道这半盆洗脸水竟然促使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兵心生异志,从此形同陌路。

此刻袁术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股阴冷压抑至极的死亡气息涌上心头,随之蔓延全身,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无法摆脱,亦无力挣扎。之前他还想着如何度过此劫、逃出生天,但是听到李利亲率大军上山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再无一丝逃生的机会,真正是在劫难逃,彻底完了。

独自瘫坐在水渍上愣神半晌,袁术缓缓回神清醒过来,顾自轻轻摇头,自怨自艾的低声道:“想我袁术自诩英雄盖世,于乱世中审时度势,雄踞江淮,开创仲氏皇朝,君临天下。却不料皇权初建便遭到各路诸侯群起围攻,联手讨伐,以致我袁术沦落至此,躲藏于山洞之中苟延残喘。世事变幻,凶险莫测,前一刻还是风光无限,后一刻却已沧海桑田!罢了,仲氏王朝已不复存在,我袁术有何面目苟活于世。生无所恋,不如归去!”

喃喃自语中,袁术挣扎着爬起来,侍奉在一旁的婢女试图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屏退。好不容易站起来,他毫不顾惜自己的仪容,不再梳洗,也不理会龙袍上的泥浆,披头散发地缓慢走出山洞,一步步走向前门营寨。

日上两杆,袁术出现在辕门城楼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百步之外的李利。

“莫非大将军此来亦是为了劝降而来?不知大将军许给袁某何职,三公之位或九卿之职?”站在城楼上,袁术没有半句客套,神色冷漠地直接问道。

就在袁术现身的一瞬间,李利策马上前,行至辕门前五十步勒马驻足。听到袁术的话后,李利神色自若的朗声道:“公路将军乃名门之后,两年前建立仲氏王朝,自居仲氏皇帝,也算得上是当世王者。不久前,李某途径舒县步府,得知公路兄早在三年前便为已故的步老夫人建造陵寝,此举令李某不胜感激。是以李某此来别无它意,只为送公路将军一程,保全公路兄身为王者的最后的尊严。仅此而已。”

第051章划江而治

孙策率军离开之后,李利却在潜山大营停留了三天。

在此期间,郭嘉奉命率领虎贲营铁骑前往江边,象征性的举行仪式,欢送孙策率军返回江东。

此番孙策率军渡江之行极其仓促,从决定率军离开江北至大军登船,前后不到三天时间。是以滞留在皖县以北的江东将士根本来不及赶到江边,甚至于接到撤军命令时孙策已经领军登船,匆匆渡江而去,返回江东了。

这样以来,孙策帐下本有将近三万兵马,但顺利登船返回江东的只有两万将士,余下七千余人悉数留在庐江境内,沦为战俘、降兵。

就在孙策撤离江北的同时,郭嘉一面调兵遣将接收城池,一面飞鸽传信坐镇寿春的鲁肃,带领事先准备好的文士和官员前来皖县,正式接管庐江郡。

也就是说,在这三天时间里,郭嘉和李利分工明确,分头行动。郭嘉率军监管孙策及江东军撤离庐江,而李利则率军留在潜山,剿灭淮南袁术及其麾下的残兵败将。

回溯当日,李利率军上山劝降袁术的那一幕,足以令世人为之惊叹,永载史册。

当是时,袁绍出言试探李利,问他欲与许诺何职说降自己。

李利答道:“此行不为说降,只为报答袁术昔日修建步老夫人陵寝之恩惠,故而亲身前来送他一程,成全他这位仲氏皇帝的王者尊严。”

此言一出,让营寨内外的两军将士极为震惊。纷纷以为袁术闻言后必定勃然大怒,宁肯死战到底,也不会开城投降。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术听到李利这番话后,不仅没有雷霆大怒,反而颇为欣慰的轻轻点头,削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由衷感激的笑容。

诚然,李利这番话确实是极其冷酷,不啻于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然而除了李利之外。没有人会想到这番话与袁术自身了无生趣的心境不谋而合,寓情于景,正中下怀。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送你一程、保全最后的尊严”之类的话,对于身陷绝境的袁术而言都不是好话,极其不中听,但事实却截然相反。李利所说的话恰恰是袁术最希望听到的理想答复。也是他想要的最好结果。

身为仲氏皇帝的袁术。当治下州郡悉数丢失、帝都沦陷之际,他建立的政权便宣告覆灭,王朝已不复存在。何况他逃离寿春之后,自身再无半寸土地,再无翻身的机会,加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由此他的生命便已走到了尽头。

濒死之际,袁术根本不会相信任何封官许愿的劝降承诺。而这些也不是他想要的。这个时候,封官许愿或手下留情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他真正想得到的自己死后不会被其他诸侯割下头颅或鞭尸,不要像董卓一样被暴尸三日、身首异处,甚至于他还想保全自己王者的尊严。生前他是仲氏皇帝,君临天下的王者,死后他仍是王者,依然是曾经仲氏政权的开国皇帝。

而袁术想要的最后诉求,李利悉数满足他,并透露他曾为步练师的母亲建造陵寝之事,令李利甚为感激。而这份感激无疑是真诚的,因为袁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最后关头,李利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他,实在犯不上妄作小人。

正因如此,袁术对李利抱以感激的笑容,可是他的这张笑脸落在李利和两军将士眼里,却是透着难以名状的凄凉,令李利不忍正视。

“昔日司徒王允临死前曾留下绝笔:‘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威李利,恩怨分明,仁义之士,乃世间真丈夫也!’之前袁某一直以为此乃文昌刻意命人杜撰之辞,不可轻信,直到今日袁某方知王司徒所言不虚,文昌实为世间真丈夫也!”

站在城楼上,袁术想起了很多有关李利的传闻,遂有感而发,竟然当众称赞自己的对手李利。

话音稍顿,袁术顾自整理一下身上的龙袍,而后看着城下勒马驻足的李利,凝视半晌。这一刻,袁术看向李利的眼神极为复杂,既有李利率军打败他的怨恨,又有作为失败者对对手的敬重,还有一丝近乎长辈对晚辈的赞赏和期许。

江山代有人才出。此前袁术绝对不会承认李利这个后起之秀比自己更优秀更强大,但此刻他打心眼里承认李利比他强,文韬武略均在他之上。所以,他败得不冤,败在李利这样优秀而又强大的年轻人手里,他败得心服口服。或许,他打一开始就对李利怀着畏惧之心,是以他之前从未与李利正面对阵,甚至于暗中向李利示好,替李利照顾步府一家,并以公侯之礼为已故的步老夫人修建陵寝。

凝视李利半晌,袁术语气淡漠地道:“临别前,袁某奉告文昌一句:‘中原诸侯多诡诈,大业未竟须留神’。往后,文昌切莫大意,以免被小人所乘,令人扼腕。此外,还望文昌善待营中将士,袁某此生有负于众将士,但众将士并未负我。请文昌容我一个时辰,午后再行入营。就此别过,文昌多珍贵!”说完话后,袁术毅然转身,缓缓走下城楼。

正午过后,辕门大开,李利率军进入潜山营寨。

在营寨正中的营帐里,李利见到了身着崭新龙袍的袁术,他坐在一张装饰的不伦不类的龙椅上自刎了。在他右手边的案台上放着拭擦得一尘不染的檀木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放着湛湛泛光的传国玉玺。

除了挥剑自刎的袁术,营帐里还有两具尸体。经降将纪灵指认,两具尸体中的男子正是袁术麾下第一谋士阎象,而女子则是袁术最宠爱的妃子方氏。

李利在死去的阎象身边停留了好一会儿,随即挥手示意李挚带上传国玉玺,转身走出营帐。然而走出营帐之后李利却突然止步不前,既而扭头看向身后的纪灵,眼神深邃而冷厉,沉声道:“阎象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杀死后刻意做成自杀的假象。纪灵,你是袁术最为倚重的将领,你应该知道阎象被杀之前还有谁留在营帐之中?”

“呃,这”纪灵闻言大惊失色,正要看看开口解释,却见李利目光犀利至极,仿佛能够看透他的所有心思,似乎一眼便看出阎象是被他杀死的。

“罢了,事已至此,不必再追究了。”就在纪灵搜肠刮肚的筹措陈词之时,李利微微摇头,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他,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尔既然率军归降于我,日后便不得再有异心。只要尽心竭力为我效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然则你若再有今日这般图谋不轨之举,我定将你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躬身听着李利的话,纪灵的额头上溢出一串串豆大的冷汗,浑身战栗,俨然吓出一身冷汗。待李利说完话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拜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正如主公所言,阎象那厮确实是末将所杀。此贼之前仗着陛下、、、哦不,仗着袁术宠信,屡屡排挤贬斥末将,还曾进献谗言,让吕布取代末将的职位。然而末将一忍再忍,并未与他计较,可是他方才竟然劝说袁术用传国玉玺要挟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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