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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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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宁初年王安石还没有进京之前,就已经与其有过一段交往,王安石还为他写过诗。而等到王安石为相,李士宁还在相府之中住过半年,与王雱兄弟也有点交情。而韩冈不喜佛道二教,本身又不会写诗,虽然见过李士宁的面,当初与王旖成婚时也收了他的礼物,却根本就没怎么搭理过他。

不过也仅仅是麻烦。在韩冈想来,光凭一个李士宁,此案很难将王安石也拖下水。吕惠卿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假道士?”吕升卿出言反驳,似乎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玉昆,李士宁可是有着度牒的!”

韩冈失声笑道:“所谓度牒,片纸而已。拿着两三百贯买了度牒,可就当真能成为佛门弟子,老聃传人?”

之前他无意与苏颂争辩。不过在眼下的场合,在言辞上,他则不愿落上半点下风,得磨到吕惠卿将他的真实目的给说出来。

见到弟弟和韩冈斗起嘴来,吕惠卿则是悠悠然的喝起了茶,停了一阵,才慢慢地说道:“李士宁是否是假道士故且不谈,但他与介甫相公却是脱不开干系。审案的沈存中是个软性子,而范百禄是范镇的侄子。恐怕有伤。”

“即便李士宁当真涉案,不还有邓文约在。由他主持,何须担心?”

韩冈说的似乎是傻话。在座的三人都清楚,在王安石和天子之间,邓绾会选择谁那是不需要多问的。邓绾这位曾经放言‘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的御史中丞,之前一直紧随王安石,是因为天子希望新法不受干扰。

有件事必须要清楚,御史的任命与宰相全然无关,是御史中丞、侍御史和翰林学士共同举荐,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限制相权。邓绾能做到御史中丞的位置上,不是因为他亲附新党,而是他亲附新党这件事让天子满意。

吕升卿呼呼笑了起来,“邓文约可不会为介甫相公说上半句好话。”

但吕惠卿绝不会认为韩冈的问话之中含着傻气。当韩冈将视线投过来,他便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李士宁涉案,如其确系叛国大罪,当依法。论断。”

韩冈微微一笑:“家岳最重法度,必不会为私谊而坏国法,更不会包庇叛国重罪。”

“有玉昆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参政当比韩冈更为熟悉家岳,有参政在,家岳在江宁也可以安心了。”

李士宁一案,很难动到王安石身上。无论如何,这一案仅仅是赵顼的发泄之举,而不是改变朝堂政局的风向标,如果当真被牵扯到前任宰相的头上,如今声势浩大的李逢、赵世居谋反案,都会嘎然而止。韩冈对此心知肚明,难道吕惠卿会不明白?

吕惠卿急着找他过来说一段废话,这是在以协商、妥协的姿态来表明态度,缓和两人之间紧绷的现状,改变过去疏远得近乎于敌对的行为。至于王安石因李士宁被牵涉进谋反案,仅仅是个借口,韩冈都无意细问,只是笑道:“不知冯相公会不会想趁势掀起一番波澜来。”

“这是肯定的。不过天子聪明英睿,不会偏听偏信。”

与聪明人说话当然让人轻松,只是韩冈反应太快,也让吕惠卿心生忌惮。自家的兄弟此事还是懵懵懂懂,吕惠卿虽然也不愿将自己的退让,给弟弟看出来——同样也是这个道理,他并没有请章惇同来——但吕惠卿也是免不了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在因为之前招揽不成而两人变得生疏之后,吕惠卿终于决定调整对韩冈态度。就像吕惠卿不能将章惇当成自己的门下走卒来使唤一般,以韩冈如今的成就,加上天子的信任,也足以当得起政治盟友这个身份。

虽然对过去之事心中犹有芥蒂,可韩冈既然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那么就没必要再纠缠于旧怨。携起手来,眼望未来那才是最好的做法。无论如何,对于双方来说,对方都不是亟需击败的敌人。

“但天子对冯相公始终信任有加。”韩冈说着,“许多事,天子都会咨询冯相公的意见。”

“有王禹玉在,冯当世怎么能比得过他?”

“说起天子信重,东府之中,无人能及参政。”

“玉昆你何曾稍逊。”吕惠卿笑道:“尊师张子厚,能教出你这位佳弟子。子厚与我份属同年,当年在新科进士之中就已博通经义,深悉礼法而著名。”

“只恨韩冈所学不能及先生之万一。”

吕惠卿抿了一口茶:“去岁郊天大典,礼仪上有多处不尽人意,天子有意将宫中礼乐重新修订。”

韩冈叹了口气:“只恨家师如今多病,教书传道之余,已无力多涉其余。否则考订礼格,必能让天子满意,士林信服。”

“听说冯当世可是格物致知四个字听着就头疼。”吕惠卿半开玩笑的说着。

韩冈笑道:“冯相公这些日子倒并没有在军器监的奏事上有所刁难。”

之前冯京、吴充与自家为敌,是因为他露出了破绽,给两位宰辅看到了机会——更确切点说,他们以为他韩冈露出了破绽。但眼下,既然自己以《浮力追源》一时名满天下,在上深受天子信任,在下也已经稳稳的控制住了军器监的局势,无懈可击。冯京、吴充两人,都不会蠢到再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而只会是在政事堂中试图把持大权的吕惠卿。

吕惠卿微皱了一下眉,话锋一转:“如今诸法皆备,但丁籍产簿已经多年未有修订。若无五等丁产簿为凭,赋税难以收取,而任何法令也都难以实行。只是眼下一旦修订,定会有人作伪,使得乡宦得利,而小民遭受刻薄之苦。”

“可是手实法?”韩冈早就听说吕惠卿想要做什么。

两人间的话题兜兜转转,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不过这样才对,作为政治盟友,尽管高下依然有别,但两方之间的关系是靠了利益交换来维系,而不是赏赐和奉承的关系,只是看起来倒像是市井贩夫之间的讨价还价——虽然本质也的确是一样。

“如果让百姓自报,必然会有人行奸……参政是不是准备奖励首告之人?”

“自然。”吕惠卿轻飘飘的回到,毫不在意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

韩冈忽然觉得,吕惠卿是不是在摆脱王安石的阴影上走得太远了一点。虽然吕惠卿方才已经表明了为了维护王安石会不遗余力的态度,但眼下,他明确的说出要推行新的法案,韩冈免不了要怀疑起他到底有多少是厌倦了王安石得力助手这个身份。

“奈何世人贪利者为多。”

“朝中自会遣人去各路监察,清理其中弊端。”

“参政,可是有市易法在前。”韩冈提醒着吕惠卿,手实法可是与市易法一样,都是要耗费大量政治资源的法案。

吕惠卿双眼盯着韩冈,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陛下是支持新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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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谈犹说旧升平(六)

【还有一章放在下午两点左右更新,夜里赶不出来了。】

入夜后就开始下雨,不大,绵绵细细的雨丝,正是清明时节沾衣欲湿的杏花春雨。

韩冈起身告辞,吕惠卿略加挽留,便让下人送他出去。

韩冈走后,吕家两兄弟都没有移动,依然坐在偏厅中,只是一时间沉默不语。下人进来收拾灯盏,厅中凝固的气氛,让他动作僵硬的将厅中的蜡烛都换了新的之后,就急急的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赶。

偏厅的窗棂斜斜的支着,屋外的细雨投不进来,但屋中晕黄摇曳的烛光却映了出去,将院中几株芭蕉的影子打在了院墙上。被微风细雨轻轻摇晃的芭蕉,落在院墙上的黑影却是张牙舞爪,像极了影戏上的妖魔鬼怪。

吕惠卿透过微敞的轩窗,瞅着新近刷过的院墙粉壁上一只只变幻莫定的瞳瞳鬼影,心中暗暗自嘲,方才与韩冈的一席谈就像是这墙上的妖魔鬼怪,只能在影中攒动,丝毫见不得光。不过只要有用于自己,见不得光也无所谓,与魑魅魍魉打交道也是可以的。

吕升卿不知坐了多久,腿脚也有些麻了,始终不见吕惠卿对方才之事的解释,终于忍不住:“韩冈虽非等闲之辈,可兄长备位参政,何须至此?”

吕升卿反应慢,并不代表他的才智差,方才兄长和韩冈赤裸裸的进行利益交换,让吕升卿听了从心底里觉得难堪。他的兄长可是参知政事!

“觉得丢脸?看开了就半点不会了。”吕惠卿浑不在意,他很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妥协这个手段在官场上必不可少。

虽然很早就知道韩冈绝不简单,之后也一次次调高对他的评价,但韩冈能如此之快的就走到这一步,吕惠卿也不得不为之惊讶。

尤其是韩冈在军器监中的行事,更是让吕惠卿只能自叹不如。腹有锦绣已可算是最苛刻的评价,他胸中当是有着一番与众不同的天地。通过浮力追源,还有板甲、铁船、飞船这一些已经造出来的,或是还在努力的,一切种种,让吕惠卿明白,在秉持着格物之说的韩冈的双眼中,世间万物都是与常人不一样的。

这样的人物,平起平坐的对待,真的丢脸吗?吕惠卿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当然吕升卿的态度也不奇怪。他与韩冈方才的谈判内容的确过于赤裸裸,仿佛锱铢必争的贩夫走卒,有失士大夫的风度。

但韩冈不是朱余庆,而吕惠卿也不是张籍,该婉转曲言的时候就婉转曲言,该直截了当的时候就直截了当。‘画眉深浅入时无’式的来往交流,在两个重视实际、厌恶纠缠繁琐的官员面前,其实一钱不值。

省去了无聊的宛转赘语,直指本心,这样的交锋其实更为坦率。虽非焚琴煮鹤之辈,可放在两人如今的关系上,所谓的舌华清言、儒门风流也只能雨打风吹去了。

“当年王介甫就没能压得住他,为兄前日也的确是做错了。现在改正过来,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吕惠卿看了看仍是满心不痛快的弟弟,“若是自始至终都将韩冈拒之门外,视之为敌。韩绛、冯京、王珪、吴充他们会怎么想?肯定是以欣喜居多。”

“但韩冈到最后也没有答应!”吕升卿怒冲道,他生气其实也有这个原因,“说了半天手实法,他连头都没有点一下!”

“韩冈难道打算做一辈子孤臣?要想有所发展,就必须要让张载上京讲学,所以是不用担心的。”吕惠卿没再多说,调转话锋:“这一桩谋反案,天子绝对不会让王介甫牵涉进去。但韩冈他作为王介甫的女婿,总不能对此案听之任之。冯当世、吴冲卿之流,也说不定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所以今次也是难得的机会。”

吕升卿听着心头一动,回头向外看了一下,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难道这一次能将两人请出去?”

“很难吧……”吕惠卿轻叹一声。坐到参知政事这个位置上仅仅才有半年时间,但已经足以让他迷恋上掌控天下政局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更进一步的控制朝堂,“不过若是没有斧锯,要想拔掉一棵树,不是一下子凭蛮力直接硬来,而是要先一点点的去摇、去晃。”

“那手实法该怎么办……”吕升卿知道,这个法案是让吕惠卿脱离王安石阴影,成为新党核心的关键,而不是像如今,依然还是受着远在江宁的那一位的庇荫。

“这就要放在最后了。”吕惠卿陡然变得轻微起来的声音,似乎在说着心底的无奈。

如果换个情况,比如冯京被赶出京城;王珪老老实实的做壁挂;韩绛虽为首相,却依然无法控制朝政;那么吕惠卿说不定就会设法让王安石一辈子回不来,由他吕惠卿一直将变法大局给掌控下去。

但现实的情况让他不会也不能滋生与王安石为敌的想法。冯京、王珪甚至吴充都不甘寂寞,韩绛尽管暂敛锋芒,但也绝不会甘于平淡。眼下的局面中,吕惠卿必然要维护王安石这面新党赤帜不倒,以维护自己坐在政事堂中这个位置的稳固。

“手实法还要放一放,政事堂中不靖,就不能推行。”

吕惠卿说着。前段时间,他的确有些自负了,毕竟是跟王介甫斗了数年的人物,要想抓住他们的把柄,不是那么容易。但提前制定手实法的预案不能算错,只要冯京一去,就可立刻推行天下。

……………………

快到家的时候,雨水忽而转急,原本如丝如雾、轻微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细雨,哗哗的打在青石板铺起的路面上,让前面的道路变得模糊起来。

不过韩冈家门前的这一条略嫌僻静的巷道,每家的门户之前,都会在入夜后挂上两盏灯笼,用来照明。一盏盏青纱灯笼中的烛光,穿透了雨雾,映照着夜色,散射处一圈圈同心的光晕。

雨水顺了油布雨衣不断的向下趟着,雨点用力的打在帽上,啪啪的连绵不绝,都能感觉到从高空雨云中直落而下的重量。

春来天象多变,尤其是多雨的清明,官员随行的扈从们都会在马鞍后带着一包油布衣,在骑马时穿上好用来遮风挡雨,而不像普通百姓只穿着蓑衣。

不过旧时的油布衣遮风挡雨的效率并不高,所以韩冈早在秦州的时候,就提了一句,并模仿后世雨衣和雨披的式样,各做了几件。也不知是怎么传播的出来,如今连京城中贩卖的油布衣,也全都改成后世的式样。只是现在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他判军器监的韩舍人随口一句的结果。

一队或披着雨披,或身着雨衣的骑手,转进韩家家门前的巷道。

望着前端,隔着一段就有一团晕光的小巷,一行人就将缰绳轻提,减缓了速度。

就算在白天,都是慵懒而宁静的街巷,入夜之后,更是变得寂静无比。钉了蹄铁的马掌,踏在青石板上,传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蹄声也不再那么急促,仿佛散步一般的慢了下来,哒哒…哒哒的响着,不会惊扰到邻居。

巷中东头第四家,就是韩家。整条街巷,也就只有六户人家。虽然比不上一户就能占了半个坊的豪门大宅,但占地其实已经不算很小了。远比一条两三百步长的小街上,挤进上百户人家要宽敞得多。

韩冈在家门前跳下马,两个司阍的家丁正跑过来牵马,就看见一个纤巧的身影从小门处钻了出来。

“云娘,怎么出来了?”

“三哥哥你都这辰光都不回来,三个姐姐都急得很,奴奴就出来看看。”

都快十八岁了,但几年来,一直都备受韩冈宠爱的云娘,还是一幅娇痴的模样。春夜依然清寒,下了雨后就更感觉着冷。韩云娘小小的身影披着连帽斗篷,将身子裹得紧紧的,只有几缕秀发调皮的从抛出来,

“去了吕吉甫的府上,没人回来通知吗?”

韩冈一边说着,一边就在门下脱下了身上的雨披,后面的伴当忙将一柄精巧的油纸伞递到他手里,张开来打着向家里走。韩冈喜欢自己打伞,这个习惯,在此时的官员中算是另类。背地里有人嘲笑过,不过韩冈安之若素,还当众说过,等日后升了执政,有了清凉伞,再让人张着不迟。

韩云娘与她的三哥哥挤在一把伞下,踮着脚穿过空旷的前院。仰起头,就只能看到宽厚坚实的肩膊。不高兴的嘟起嘴:“哪里有?姐姐都派了人去军器监问!”

韩冈回头看看跟着自己一起牵着马进来的八名伴当,这几位都是一脸无辜的望了过来。

叹了口气,摇摇头。带到京城来在家里奔走的仆役,其中几个心思灵活的都被韩冈安插进了军器监里做吏员。而现在跟在韩冈身边的伴当,个个老实听话,且忠心耿耿。只是就没一个聪明伶俐到提醒韩冈一下,派人通知家里。

“是我一时忘了。”

“那南娘姐姐的生日有没有忘?”

“……当然没有!”韩冈难得有点慌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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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谈犹说旧升平(七)

【比预定的时间要晚了一些,对不住各位了】

周南的生日是哪一天,韩冈当然记得。

每年春雨淅淅沥沥的时候,就是她的生日。虽然已经记不清父母和家人,但周南还是记得在她被没入教坊之前,生日时淅淅沥沥的雨声。

今天韩冈本也是记得的,还想要给周南庆贺一下,礼物也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被吕惠卿给耽误了,又因为这几桩事弄得一时忘了。

“那礼物准备好了没有?”韩云娘很好奇的问着。

走到后院的回廊上,韩冈收起了伞,将之倚在二门外。捏了一下小巧的琼鼻,眨着一对好奇的大眼睛的韩云娘立刻变得眼泪汪汪起来。

韩冈笑着:“等明天早上问你南娘姐姐吧。”

这个小家庭中的成员,都还没到祝寿的年纪。遇到生日,也不会大事操办,以防折了寿数。就是韩冈过生日,也不过是一碗长寿面,还有妻妾们亲手裁制的衣服和鞋子而已。

但韩冈每年都没忘记给心上的妻妾一个惊喜。有时是一对晶莹剔透的耳坠,有时是一支雕工精美的步摇。善于茶艺的素心韩冈为他找来了两只御赐的龙团;尚未脱了孩子心性,喜欢些小玩具的云娘,是一套活灵活现的泥塑人像;曾经以匕首定情的周南,则是来自东瀛的短刀;两个月前王旖生日的时候,韩冈甚至还送了一支亲手做的枣木簪,虽然王旖口中嗔怪,但之后就一直作为发簪带在头上。

这点讨好女孩子的小手段,韩冈并不缺少经验。不管是哪个时代,女孩子总是要哄着、宠着,韩冈虽然忙于政事,但经营家中的手段也不会给荒疏掉。

王旖、周南和素心都在房中等着韩冈。三个小孩子早就困了,被乳母带回去睡下了。只有她们手上绣着花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偶尔从一旁的使女手中接过热茶喝上一口。没有男主人在的房间,纵然人气不少,也是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

只是一到韩冈回来,家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众女都站了起来。王旖问道:“官人,可曾吃过了?”

她不去问韩冈到底去了哪里,只关心着丈夫是否饿着肚子。韩冈在云娘和素心的服侍下脱了身上的外袍,周南从里间拿来了换洗的衣服。

韩冈已经习惯了有人服侍自己穿衣脱衣,一边抬着手,一边跟王旖说着话:“就没打算在吕吉甫家叨扰,前面在军器监中吃了一点垫了肚子。”

“吕吉甫?”王旖很是讶异的歪着头。她知道除了王韶和蔡挺以外,丈夫如今跟宰执们的关系没一个好的,吕惠卿也是一样。

王旖疑惑起来时的习惯很是可爱,头略略歪着,眼睛也争得大了一点,显着有几分稚气。

“还记得李士宁吗?”

韩冈在交椅坐下来,抬起脚让她们把脚上的官靴给脱掉,抬手接过素心递来的祛寒的热汤饮子。韩冈啜了一口,带了点紫苏味道,浑身也暖了起来。只要下雨,不论季节,严素心都不会忘记在小药炉上炖上一罐。

“记得。”王旖点点头:“还记得官人好像不喜欢他的,都没怎么说过话……他出了何事?”

“给牵进了一桩案子中,吕吉甫怕牵连到岳父身上,所以邀为夫过府商议此事。”

“官人!”王旖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抓着韩冈的手,“爹爹不会有事吧?”

“你不想想岳父什么身份?绝不会有事的。”反手抓着王旖细嫩的小手,韩冈轻笑着,“吕吉甫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有人趁机使坏。不过只要有天子在,岳父可以高枕无忧。”

韩冈如此说,王旖便放心了下来,展颜笑起:“那就好”美目流转,看了看周南,又道:“我们姐妹已经给南娘妹妹贺过寿,下面就是看官人了。”

王旖招呼着云娘和素心。自幼受着三从四德的教诲,她这位大妇毫无小户人家的挟忿含酸,盈盈的举步离开:“今天南娘是寿星,官人可要好好陪着。”

厅中一下只剩韩冈和周南,连周南身边的墨文都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韩冈摊开手,周南将小手放了上来,轻轻攥住,一起往周南的房里去。

“今天收了多少礼物?”

周南摇摇头,嘟着嘴:“还没有收到官人的。”

白皙腴美的酥胸鼓鼓的顶着衣襟,山岭沟壑的风光,在韩冈双眼所处的高处能尽收眼底。但到了腰后就向内收了进去,可收到极致,又夸张的涨了出来,因练舞而变得挺翘又充满弹性的臀股,每每让韩冈爱不释手。已是一枚熟透的水蜜。桃,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是一幅孩子气。

到了周南的房间中,蜡烛已经被点上了,外面罩了银红色的纱罩。

韩冈在桌边坐下来,揽过周南。

周南依顺的靠在丈夫怀里,低头看着亮在自己面前的匕首。

这是韩冈前面从书房中拿过来的,准备了十几天,今天正好可以送出来了。

刀鞘刀柄并没有什么装饰,猪婆龙皮鞣制的皮鞘虽然并不便宜,但单纯染上一层黑色,也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就像韩冈的为人,锋芒、光彩全在自己身上,从来不在服饰上做文章。

周南捏着刀柄,向外轻轻一抽。

短短的匕首上,是如同层层浪涌的纹理,而不是能映日月的晶莹铮亮。一道道黑白纹路,细密交叠。深如夜空,浅如晨雪,五六寸长的刀面如同一幅浓缩过的水墨山川。

“这是松纹?”周南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只听说过世上有所谓的松纹剑,上面有着一道道花纹。纤长的手指探上去就想试一试刀锋。

“小心!”韩冈连忙抓住傻乎乎的小手,“这是来自于大食的镔铁,吹毛断发的。”

是真正的大马士革钢,不是后世骗人的赝品。这个时代,想打造出与大马士革钢相似的花纹来,也许在技术上有那个可能。但造假者还没有这个见识,大马士革的名气远远不如日本,假造日本刀更为赚钱。虽然世上也有所谓松纹剑、雪化刀,但并没有多少人将钢上碎乱的纹理,当成是名剑名刀的卖点和标志

韩冈从周南手中将匕首拿过来,在桌角一划,一片木片就削了下来。

“好快!”周南小声的惊呼着。将匕首接下来,战战兢兢的拿着。

烈性子的她,因为韩冈当年所赠的定情信物,而变得喜欢起了匕首这等危险的玩具。但她并不是自己收集,只是将韩冈几年来送的刀匕视若珍宝的一一珍藏起来。不是因为刀匕本身,而是因为韩冈。

“也是监里最近要在钢铁冶炼上下功夫,为夫就让人找来了天南海北的名刀名剑,还有各色铁器,其中就有一柄大食镔铁刀。为夫看着喜欢,就另外向提供镔铁刀的大食商人买下了这柄短匕。就是刀柄刀鞘太俗,让人给换了。不过这匕首太过锋利,可不能乱动。”

韩冈拿起刀鞘,就着手将锋锐给收了起来。

周南仰靠在韩冈的怀里,将匕首贴在心口:“奴奴只会藏起来。”

韩冈坐着,周南站着。

韩冈的脸正对着周南如膏脂般腴白腻滑的酥胸,呼吸的热气穿过薄纱裁成的一层亵衣,直透了进去。小妇人一下就情动起来,用力抱紧了韩冈,在耳边呢喃着,听不清在说着什么,只有一股股温软的气息呵着耳朵。

柔软细腻到了极致的肌肤,过了哺乳期也没有消减回去,无视地心引力的骄傲的挺立着,充满肉。欲的弹性。虽然舞蹈时甚至会感觉像是个累赘,但看着丈夫爱不释手的揉捏着,微微的痛楚中,就是涨满胸臆的欣喜,还有一阵阵让人变得湿润起来的酥痒酸麻。

双手向下环住不堪一折的纤纤腰肢,虽然是丰腴的身子,又生过了孩子,但腰身却依然犹如少女时一般。韩冈为了自己着想,没少鼓励妻妾日常多活动身子,踢着气毬,荡着秋千,也学着跳舞,身材一个个都保持得很好。

廊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墨文提着食屉走进了房中。跟在周南身边的小丫鬟如今也年满十六,男女之事不会陌生。看着韩冈和周南的动作,小脸就红了起来。不过对于贴身的丫鬟,夫妻之间的私房事都是不须要避忌的,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那个羞人的地方往往都会让她难堪的潮湿。涨红着脸,在桌上摆下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温过的水酒。

韩冈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不同于严素心管理的厨房一向的味道,“是南娘你做的?”

周南点了点头:“好吃吗?”

难怪素心并没有依着往常自己迟归时,及时的端上来的加餐夜宵。官员在外赴宴,很少有埋头痛吃的时候,酒喝得一肚子,菜肴没动几下都是常事,回来后总要再吃上一点。

烛光下,佳人如玉。

水酒虽然清淡,但一杯下肚,就已经给佳人玉色的面颊上,添上一抹酡然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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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谈犹说旧升平(八)

【下一更还是在下午。】

在一记记忽轻忽重冲击,将体内的快乐推到最高的时候,素心的喘息是从喉间挤出来丝丝缕缕的呻吟;一直被娇宠着的云娘,是不胜挞伐的低声抽泣;而王旖则总是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发,但她会用力抓挠着让她飞上云端的罪魁祸首,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不过在一次看到韩冈背后的伤口之后,便再没有将指甲留长。

只有在韩冈面前柔顺无比,但心中却是藏了一团火的旧日花魁,会毫不在意的哼吟出自己的欢愉,甚至一些韩冈要趁着王旖意乱情迷的当儿才能哄骗得她做出来的姿势,连素心、云娘也只是被动接受的姿势,周南她也能主动为之。

跪坐在韩冈身上,周南如同骑着烈马上下起伏着,一声声娇。吟如泣如诉。常年练舞锻炼出来的气力,让她能将这个动作持续不短的时间,而不是像王旖她们一般,几下十几下之后,就瘫软在韩冈的怀里。但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次,周南其实也是快不行了,不过身后还有墨文襄助,尚能勉力的支撑一阵。

墨文穿着薄薄小衣,跪在宽大的架子床上,少女纤细的娇躯没有多少遮掩。她从后面扶着周南,帮着周南一起动作——贴身的婢女几乎都要担着这份任务。不过两三年的时光,跟在周南身边的这位少女,已经从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女孩儿,变成了只差一步就要熟透的果实。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淌出芳香馥郁的果汁来。

周南已经气喘得不成调子,但抓着那两团雪腻的大手,却是仍毫不留情的揉捏着。韩冈的肌肤是暴晒过后的古铜色,常年锻炼的身躯,如同钢铸铁浇一般。而周南是粉白似玉,如山头的新雪,如新织的素绸。筋骨如钢似铁的大手没入胸前软玉之中,黑与白之间是惊心动魄的对比。

一声高亢的吟唱之后,周南软瘫如泥俯在了韩冈的身上,腻滑如羊脂美玉的肌肤,正一阵阵不由自主的轻颤,散发着高温,滚烫得将白皙细嫩仿佛最上等湖丝的皮肤都熨得通红。

墨文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被灼伤了,这股热流从掌心传到心底,又从心底传到了那个羞人的地方,春水潺潺湿透了亵衣。那股春潮之后的甜甜腻腻的气味,弥漫在垂下了幕帘的狭小的空间中,直往鼻子里钻进来,让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周南也只剩下喘息的气力,但韩冈的手指指尖却仍在背后慢慢划着。春潮之后,敏感至极的肌肤被指尖划过,她忍不住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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