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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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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就说嘛,他一个堂堂大唐郡王爷岂会比不过一个团练使?云儿不过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清了形式自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咳咳!”

李宜轻咳了几声借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冲皇甫云摆了摆道:“云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本王恰巧路过,便来看看你。”

皇甫云施施然一笑道:“王爷又在说笑,没有王爷作伴,云儿如何睡得着?”

虽然觉得皇甫云态度转变过快,李宜还是不疑有他,大笑道:“好,本王这便来陪你,定不让你孤身寂寞,独守空闺。”

说完李宜便搓着手掌朝皇甫云走去。

想来自己对她百般追求都得不到她的芳心,今儿个用了个强她便乖乖的从了。哎,这天底下的女人啊,都是矫情!

“云儿,本王这便来陪你!”

李宜刚坐到绣床上,一双手便肆意的朝皇甫云胸口摸去。就在他将一亲皇甫云芳泽,了却多年愿望的时候,却觉得后脑吃痛,惊呼出了声。

“啊!”

李宜只觉眼前一黑,一时晕死了过去。

“哼,还想占我家小姐的便宜,这下歇了吧!”

婢女尺素拿着一只玉枕从后面走来,鄙夷的瞥了了眼瘫软在地的李宜。

就这种人,也配当王爷!

皇甫云长出了一口气,待她拭去额角汗珠思量该如何处理晕倒的李宜时,却无意间看到了从对方胸口散落出的一张信笺。

“尺素,把那张信拿给我来看看。”

“哦!”

小婢女轻应了声便从李宜胸口前抽下信笺递给了自家小姐。

皇甫云轻剃开了封口,取出了纸笺缓缓读来。

初时皇甫云神色倒也自然,但当她看到一行墨字时却觉得遭到晴天霹雳,面容霎时变得惨白。

注1:田承嗣,生于行伍世家。开元末年,在安禄山军中任职,后随之起兵叛唐,叛军失势后,投降唐军,封为魏博节度使,割据一方,成为唐末河北三藩镇之一。

第十章 盐道(四)

“咚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让皇甫云和婢女尺素都为之一惊。

“呀,小姐不好,难道是刚才我用力过大引来了那狗屁郡王的打手?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对待那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姐,一会他们若是来问究,我便把一切的责任担下来,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小婢女尺素张开双手张开站在皇甫云身前,作出了一个忠心互主的姿态,引得皇甫云连连摇头。

“这怎么能行,这个主意是我出的,现在出了事情,我怎么能叫你来承担?”

皇甫云出于自保才安排婢女尺素躲在屏风后,等到李宜放松警惕欲行不轨时便让尺素用抱枕将他砸晕。尺素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罢了,自己怎么能把责任推给她?

“哎,小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啊。我不过是个婢女他们不好拿我怎么样,可若是你承认了,后果不堪设想啊。现在是能保一人便保一人,恁的还这么顾虑情义啊。”

尺素急的满头大汗,在一旁劝道。自家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义。说实在的她从没有将自己看做下人,一直与自己以姐妹相处。可人家小姐这么做是看的起自己,自己不能不识进退啊。

如今小姐有了危险,若是自己退到了一边将来姐妹们该怎么看自己?

不行,不行,这件事自己一定要揽下来!

“咚咚咚!”

那屋外之人见没有人响应,复又敲了起来。

皇甫云皱了皱眉,心中大惑不解。按理来说,这李宜带来的家仆健奴都该是横行霸道、欺良霸善之辈,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文质彬彬了?

“云儿小姐在吗,今夜闲来无事,特来找她一叙。”

此时此刻,皇甫云才算听出来那屋外之人,心头的石块也放了下。

“尺素,快去开门,把李公子迎进来。”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没有想到会是他呢!

皇甫云反绞着双手,紧紧的咬着玉唇垂下了头。

自己这般模样让他看在眼里,该会觉得庸俗肤浅了吧!

尺素堵着气把们打开,见果然是李括立时双手叉腰倒竖了柳眉斥道:“呦呵,这不是江淮团练使李括李大将军吗?怎么有空来我家小姐这里了?”

李括不知道这小婢女为何如此气大,耸了耸肩道:“尺素姑娘,今儿个是怎么了上了这么大的火气?我不过今夜闲来无事,思及云儿小姐可能一人孤寂,便来紫陌阁和云儿小姐一叙。”

“虚伪,虚伪!”

尺素一记粉拳直击到李括的胸前,眼里的泪花不争气的溢了出来。

“你们这些朝廷命官一个个都是伪君子!你们口中都说着看重我家小姐的才起,可谁不知道你们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占有我家小姐?”

李括听后直觉的莫名其妙,摆手苦笑道:“尺素姑娘,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我与你家小姐是为知音,是伯牙子期之间的关系,又何谈谁占有谁呢?”

微顿了顿,尺素道:“你这个家伙倒是与寻常男子有些不同,但你为什么不经常来紫陌阁看看?你可知我家小姐……”

“尺素!”

听及此,皇甫云厉声打断了小婢女的怨诉。

“李将军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您要以公事为重,云儿这里随时为您敞开大门。”

不知为何,皇甫云对李括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感觉不是能用语言言说的。

“小姐!”

见皇甫云事到如今还在替别人着想,尺素急的直跺脚:“事情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告诉他?好,你不说,那我来说!”

小婢女不由分说的拽起李括的袍袖便朝床头走去。少年无奈之下,只得随着尺素走去,待走到皇甫云内室朝床头一望亦是惊得不浅。

“你看,就是这个狗屁王爷,今夜带了一众家仆小厮冲到紫陌阁,企图占我家小姐的便宜。你这时在哪里!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家小姐,为何对她漠不关心!”

小婢女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通发问,逼得少年苦苦求饶。

“尺素姑娘,你真的是冤枉我了。在下有皇命在身,要训练淮南道的团练兵。既然领了朝廷的薪俸,自然不能尸位素餐。李某人虽然不才,但也想替大唐做些实事。”

微顿了顿,李括蹙眉瞅向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李宜叹道:“我上次给了这家伙一番教训,本想着他不会再行不轨之事。谁知道他本性不改,竟然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企图侵犯云儿姑娘。这儿是李某疏忽了,还望尺素姑娘不要计较。”

“你,你!”

见自己这般说,他都不生气,尺素一时语噎。自家小姐怎么就偏偏爱上了这么个人啊!

“对了,云儿小姐,你是如何制服他的?”

李括打发了小婢女总算可以安心的和皇甫云聊聊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们二人是如何自保制服李宜的。

这高邮郡王虽然整日泡在脂粉堆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毕竟也是男儿生,岂是两个羸弱女子所能比的?

“噗!”

小婢女尺素闻言破涕为笑道:“我家小姐还说你有大智,现在看来也是一个呆子。”

小婢女朝床头还沾有血迹的抱枕指了指道:“这家伙一时被我家小姐迷倒失去了方寸,我正好从后面偷袭,当然是一击制胜!”

小婢女骄傲的扬起了头,得意的瞅了李括一眼。

“原来是这样。”

李括微微颌首,冲皇甫云道:“不过云儿小姐,既然这高邮郡王对你起了歹心,你还是早作打算为妙啊。”

他这话说的不假,再怎么说李宜也是大唐册封的正儿八经的郡王爷,不是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惹得起的。如果李宜真的下了狠心要将皇甫云搞到手,怕那孙芳芳也不会硬抗。

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对于风尘出身的女子来说,又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啊。

“还望李将军出售相救!

皇甫云一时狠了心咬牙跪倒在李括面前!

第十一章 盐道(五)

“还望李将军出手相救!”

皇甫云突然的下跪之举让李括一时手足无措。

“云儿小姐,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李括叹了一声,俯身将皇甫云虚扶了起来:“云儿小姐,非是李某人不愿意替你出头,只是这高邮郡王毕竟在江淮一地根基深厚,我初来乍到各个面上都不是很熟悉。即便我有心帮你,总不能派了一个营的军士守在紫陌阁旁边吧?”

“亏你想的出!”

小婢女尺素瞪了李括一眼道:“我们紫陌阁做的是赚钱的营生要笑迎八方来客,你若是叫士兵把这楼阁给围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到时别的不说,孙娘就饶不了你!”

“嗯。”

李括无心与这小婢女做计较,接道:“所以说,这件事嘛只能让这高邮郡王自己放手。”

皇甫云听后沉默了良久叹道:“只是这高邮郡王素有好色之名,他垂涎我已许久,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李括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是人嘛都会有弱点,若是不给他些压力他当然不会主动放手,但若是我们拿出一些让他忌惮的东西来,他是不是会知难而退呢?”

“李将军的意思是……”

皇甫云觉得李括说的极为有理连连点头赞叹。

“不知云儿小姐可有这高邮郡王的把柄否?”

李括索性将话挑了明,径直问起。

“这……”

皇甫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方才他从那高邮郡王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内容极为隐秘。若是说将出来,绝对可以令李宜惊骇。但自己是否应该把他交给李括呢?

毕竟自己和他总共才认识了不到一月,即使自己对他的印象极好,但有些事不能只凭感觉就作出决定的。若是这高邮郡王得知自己偷走了他的密信再秋后算账,会不会杀人灭口?

况且那份密信牵涉甚广,一经揭露必定会在江淮的官场引起轩然大波。她虽然不清楚朝政之中的弯绕,却也知道官官相护的老理。

李括虽然为人不错,但他毕竟也是大唐的将军啊。若是这封信所牵涉的人中有他的故友,他还会替自己对抗李宜吗?

李括似乎看出了皇甫云的心思,只耸了耸肩道:“若是云儿小姐信不过李某,李某也不强求。只是李某奉劝云儿小姐一句,这高邮郡王不是善类,即便你将那证据销毁,只要让他知道你曾经看过,你也定然逃不脱他的报复。”

他这话说的平平淡淡,皇甫云听来却是大骇。是啊,自己以为只要不挑起争端便能够息事宁人,殊不知这些皇子王孙别的本事不行,斗心机耍阴谋的技艺却绝对是顶行儿。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曾看过那密信,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深吸了口气,皇甫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衣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递给了李括道:“李将军请看,云儿在这厮身上发现了这封信。”

“小姐,你怎么连这个也给他看啊!”

小婢女尺素显然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抱怨了起来。

“不得无礼!李将军不是那种人,定会替我们做主。”

皇甫云夹了小婢女一眼,冲李括福身一礼道:“李将军不必介意。”

李括微微颌首,展开了那张红色信笺。

字斟句酌后,李括愤恨的将那信笺合起道:“竟有此事!”

“我起初看来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江淮一地的盐运已经被这些人把持了。这样算来江淮每年的盐利有五分收于盐商本身,有三分落入各地官员、王族囊肿,只有可怜的两成缴纳给了国库。”

虽然不太精通税赋,皇甫云也已看出了其中巨大的暴利。怪不得这些个朝廷官员一个个都脑满肠肥,原来是收了盐商这许多的好处。

若是紧靠他们每年的俸禄和田庄的粮食怎么可能挥金如土,夜夜笙歌?

哎,原来这世界竟没有一处干净的。

“云儿小姐,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是信得过李某,便将这封密信交给我,由我去斡旋。”

当李括看到用朱笔写下的‘永王’两个大字时就意识到此案定然牵连甚广,甚至有可能改变皇储之争的走向。

这样的案子若是处理的稍微不甚,就有可能酿成一场血雨腥风,由不得他不小心。

“李将军多虑了。既然云儿把这封信交给了将军,便是相信将军的为人。将军放心,这封信云儿从未给别人看过。别人若再问起,云儿也会只字不提。将军尽管去做,若能还江淮大地一个朗朗乾坤,云儿也算为父老乡亲做了件实事。”

那年阿爷被定罪后,全家男丁被流放岭南,女眷则充入教坊司。后来孙芳芳见自己才色俱佳,便拖人使了关系把自己的身份易为私妓,并悉心调教,最终成就自己一代花魁的艳名。

虽然如此,她也是个风尘女子啊。在那些出身清白的百姓眼中,自己便是个娼妓罢了!红颜祸水指的便是自己这种人,自己让无数富贵公子挥金如土,自己让无数朝廷官员荒芜朝政。呵呵,都是自己的错,他们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

商女自古以来都被人定义为误国之祸,她偏偏要用这个机会向他们证明自己心中也有家,也有国!

“云儿小姐如此大义,实是令李某敬佩!”

李括点了点头道:“只是这李宜若发现密信丢失,肯定会回来找你的麻烦,到时你……”

“李将军不必为我担心!”

皇甫云打断了李括道:“我便一口咬定我没有见到他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何?您尽管去做,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起了羁绊。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高邮郡王作恶多端,若是借着这事儿整治他一番,也算是替江淮百姓除了一害!”……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现在便返回京城!”

李括回到军营便命人叫来了张延基、周无罪等一干心腹,商议返京之事。经过连夜的研究,他已经初步理出了脉络。这封密信上的人皆是从盐运中攫取利益的蛀虫。上至永王李磷,下至寻常州县的堂官大都牵涉其中,大半个江淮官场都是一片墨色,朝廷可还能收到足额的盐利。

这些贪官眼中只有银子,示朝廷的税法制度如无物,当是该杀!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他太早的挑露出来难免会遭到奸人构陷。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立刻返京,将密信亲自上乘天听。当这份铁证摆在皇帝陛下面前时,他就不信这帮蛀虫还能想出办法洗脱罪名!

“可是,括儿哥,兵部有令,非是朝廷有令,边将不得私自返京啊。”

张延基虽然知道李括儿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却忍不住在一旁提点。

毕竟,边将手握兵权深受朝廷忌惮,若是未经诏令便返京即便皇帝陛下嘴上不说,心中也会结下疙瘩。括儿哥如今已经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遭杨国忠那厮一阵构陷,怕是皇帝陛下心头那杆秤也会失了平衡啊。

“凡人呐,凡人!看来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周无罪摇了摇道:“且不说七郎现在已经解去疏勒都督的实职,算不上边将。即便是边将,非常时刻也可行非常之法。若照你这么说,七郎这遭若是去勤王也是大逆不道了?”

“懒得和你打嘴仗!”

张延基悻悻的耸了耸肩道:“我的意思是,永王也罢,太子也好,跟我们有什么干系?那个太子殿下,心眼比针鼻还细,你难道忘了他人家是怎么抛弃我们的吗?我们凭什么要给他卖命?”

“哎,延基,你又想歪了!”

李括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此次返京并不是为了替太子卖命,而是为了将江淮之地盐运的真实情况汇报给皇帝陛下。即便这次牵扯到了太子本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我这不过是替大唐官场除害罢了。”

张延基却是不以为然的嗤了声:“括儿哥,这大唐官场的蛀虫这么多,你除的过来吗?何况你以为杨国忠就会任由你把折子递给皇帝陛下?你别忘了,那份盐利中有一大份可是被宰相大人吃了去!”

“凡人呐,凡人,为什么有些人做事总是不动脑子呢?若是七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击吗?你可别忘了,七郎是贵妃娘娘的先生,可以随意出入宫禁,根本不需要看杨国忠那厮的脸色!”

周无罪微微鼓起腮帮,一边摇动脑袋,一边用充满不屑鄙视的语气说道。

第十二章 盐道(六)

高邮郡王位于扬州城的宅邸中,不时传来茶杯、酒具碎裂的脆响。

李宜暴怒着将一众企图奉劝他的奴仆赶了出去,便是将他从小看到大的老管家李全都不能够幸免。

“滚,都给我滚!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本王一到用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根本不会为本王分忧!”

李宜砸的脱了力遂岔着双腿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自己再紫陌阁被皇甫云那个婊子算计击晕,被家仆抬了回来,竟然睡到了午后。后脑被钝物所击他只觉头昏不已。若不是他手上没有证据,现在便可以带人去把那个紫陌阁夷为平地。

“该死,这个贱人!”

李宜狠狠的骂了一句,仍觉得心中憋闷。不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吗,竟然装出一番清雅的模样。本王要上你是看的起你,竟然推三阻四,说左右而言其他。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敢暗算自己。自己是皇室子弟,是天潢贵胄,她算个什么东西?

“反了,都他娘的反了!”

李宜奋力的挥舞着手臂,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的外衣已被小厮们取了下来,他下意识的一惊忙喝道:“来人,来人啊,给本王滚进来!”

一名掌管李宜起居的小厮跌跌撞撞的冲入屋内,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王爷有何吩咐。”

他心中直是叫苦不迭,心道方才叫我滚出去的是您,现在叫我滚进来的又是您,这究竟是要闹哪般啊?

只是他这话却是绝不敢对李宜说的,自家王爷的脾性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个风口儿上说出顶撞他老人家的话,还不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本王的衣物可是你更替的?”

李宜瞪了他一眼,寒声道。

那小厮被自家郡王阴鸷的眼神盯得一愣忙道:“王爷啊,您确实是奴才服侍更衣歇息的。”

“那边对了。”

李宜冷哼一声道:“你可见到我里衣夹层的信笺?”

“呃……”

那小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额角立时有冷汗溢了出来。“奴才不曾……不曾见过。”

他将头埋得极低,企图以此避过自家王爷的训斥,可是那狂风暴雨还是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混蛋,怎么会没有,你定是你弄丢了,一定是你弄丢了!”

李宜暴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冲过来便朝小厮的胸口踢。

那小厮也不敢躲避只用双臂护住脑袋、前胸哭诉道:“王爷啊,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封信自打您回来就没了,奴才对天发誓啊!”

他一直侍奉李宜的起居,如何不知道自家王爷衣衫中的秘密?这封密信怕是除了王爷,就是自家最清楚了。昨晚他替王爷更衣时没有发现那封密信也是有些生疑,只是却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这封信定是已经丢了,不然王爷也不会这般动怒。

“王爷请息怒,王爷请息怒。还请王爷看在奴才多年侍奉的份上,听奴才一言。”

小厮一边在地上叩首,一边连声告饶,景状甚为凄惨。

李宜听后竟然停了下来,冷冷道:“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便叫人把你的双腿打断!”

“哎,哎!”

小厮感动万分的叩首谢恩,抹了一把眼泪道:“王爷,您从紫陌阁被抬回来时我便觉得奇怪。您是去找皇甫云姑娘听曲儿的,怎么会突然睡着呢?可那尺素婢子偏偏坚持说您翻了瞌睡睡了着,奴才当时也没有证据只得把您抬了回来……”

“捡重点的说!”

李宜没好气的踢了那小厮一脚,警告道。

“哎,哎。奴才就在想啊,这好端端的为啥她们要奴才把您接走,只可能是她们做贼心虚,要消除偷窃的痕迹!”

小厮为了将自己洗白,一口咬定了是皇甫云主仆图谋不轨。想想也是,自家王爷前日下午密信还在,偏偏昨夜不见了,若不是皇甫云主仆偷得,便只可能是自己了。

所以,不论皇甫云做没做过,这笔账都得记到她的头上。

“你是说,是那两个婊子干的!”

李宜眉毛一挑,追问道。

“正是,正是啊!”

成功的将自家王爷的思维引向于此,小厮心中大喜,连连道:“一定是她们受人指使,想要窃取您的宝贝啊,王爷。”

“那会是谁?”

李宜复又向那小厮踢了一脚,追问道。

那小厮直是苦不堪言,心道我都说成这样了,您怎么还踢啊。

“王爷,王爷,您这种事儿奴才我哪儿插得上嘴啊。只是,奴才寻摸着能够让皇甫云倾心并对那封信感兴趣的,其身份肯定不一般啊!”

“哼,本王这就率人杀回紫陌阁,一把火烧了那婊子的淫窝!”

李宜盛怒之下满口污言秽语,直是与街边地痞无二,哪里还有半分大唐郡王的仪态?

“哎,王爷,王爷不可冲动啊。”

那小厮见自己将要惹出事忙劝道:“这两个婊子虽然做了这事,但咱们没证据啊。若是您此时烧了紫陌阁只会徒惹人闲话,七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哼,那个老匹夫!”

李宜愤恨的甩开了小厮的手臂,长呼出一口气。在这江淮道,还没有他李宜不敢做的事。别说烧一栋青楼了,便是他现在命人把紫陌阁上上下下百余口尽数杀光,扬州城的大小官员也不敢说道半个字。

只是这个老匹夫确实有些麻烦,自己辈分上得叫他一声七叔,怎么都不能太过用强。

“王爷,王爷何不变换一种思维,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

那小厮见自家王爷终于安定了下来,才是长出了口气。

“你且说来听听。”

“哎,您便这么着,再这么着,一定能让他上钩!”

“嗯。”

李宜听后心中稍定道:“这件事便着你去办,若办的砸了,仔细你的皮肉!”

第十三章 佛蛊(一)

由于扬州城曾是前隋的江都,其商贸经济极为发达,成为了大唐帝国境内仅次于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的第三大城池。

而在众多商贸中,盐道这块肥肉无疑最遭人眼红。面对狼多肉少的窘况,如何协调各方的利益便是各大盐商们需要首要考虑的问题。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需要的是独揽盐运的官方批复,至于那些孝敬打点各级官员的银钱,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就好比你要考科举,想中进士。除却正常的赶考食宿费用,拜谒名臣显贵所得的文书、引荐信也是必不可少。相较于你科考的绝对成绩,一封名臣的引荐信往往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这是这个帝国的规矩,既然你已经无力改变,那便只能去适应,盐道同样如此。

小小的一个江都刺史府,囊括了各方势力。不论是以崔远山崔刺史为代表的太子嫡系,还是以徐润达徐长史为代表的永王心腹,亦或是大大小小打着各自算盘的地方官吏,都希望能够分得一杯羹。那么这杯羹如何分,怎么分,都需要达成一个协议。

而这个注定只能在暗中达成的协议并不可能让所有的人满意,心生不满的人注定会用各种的方式搅乱局势,所谓的一只老鼠坏掉一锅汤讲的就是这个理。

江都刺史府内,崔远山正在沉思。

早先他接到线人奏报,说江淮团练使李括获取了一份事关江淮盐运的密信,信中有收取盐商贿赂官员的详尽名单。江淮之地作为永王经营许久的老巢,理所当然是他的老巢。若说永王不在这份名单上,打死他都不信。一旦让自己获取了这封密信并上奏天听,便可以一举击倒永王,为太子殿下搬倒一个劲敌。

自从皇长子庆王李琮病死后,太子殿下便去处了一个劲敌。可谁知前门刚刚驱虎,后门又迎来一条恶狼。永王李磷由于出身寒微本不被太子殿下列为对手,可谁知这几年他开文学馆,编辑古典,讨得了一批酸腐文人的支持,势头大有压过太子殿下的趋势。(注1)再加上今上有意借永王之力打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形式更为难处。永王本是太子殿下一手抚养长大,殿下待他有如同母亲弟,可谁知此子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要和殿下争夺储君之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国朝自从太宗文皇帝以来,皇太子的位置一直是块刺田,很少有储君能够顺利即位,而失败者的下场只有身死族灭。作为太子党坚定的一员,他决不能容许永王有丝毫逆天改命的机会。

这不光关乎到他一个人,而是关乎到崔家一脉。

眼下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够视而不见?来扬州前,太子殿下便在密会中对他多加叮嘱,一定要将江淮的盐利搞到手。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永王搬到,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接管江淮盐运的利益。眼下最关键的便是争取到李括的支持,从他的手中获得那份绝密的信笺。

只是这却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啊。按照常理讲,李括本是东宫出身,理当为太子殿下效死力。只是据说此子在石堡城一战后曾因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和太子殿下决裂。后来虽然经过多方修复,双方关系有所和缓,但肯定无法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如此一来,即便此子不对太子殿下构成威胁,也不会主动帮助殿下,要从他那里搞到文书怕不是容易的事。

哎,殿下还是太沉不住气了啊,身居储贰之位,对于这种身居要职的臣将应该竭尽所能的争取,怎么会把他逼走呢!

“老爷,李将军来了!”

管家崔福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崔远山的近前,低声提点着。

“嗯,快快有请!”

崔远山整理了一番仪容,沉声命令道。既然此子还来见自己,这件事便有的商量。毕竟现在陛下年事已高,又没有精力从新培养储君,太子殿下的位置已是很稳固,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东宫一脉唱反调!

想到此,崔远山心中稍定,面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久,李括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客厅。

“晚生李括拜见崔老前辈!”

李括走入正厅便对崔远山满施了一记学生之礼,引得崔远山乐开了花。要知道,若论职位他这个扬州刺史甚至还比江淮团练使底上半级。即便由于文高武低的缘故扯了平,李括也绝没有向自己行礼的道理。他现在主动以后进晚辈的礼节参拜自己,说明他有意修复与东宫的关系。

“唉,括贤侄快快起身。”

崔远山也是虚扶了一记,给足了李括面子。“括贤侄来到江淮之地任团练使,我这个扬州刺史怎能不尽一番地主之谊?”

他这话说的便很是虚伪了,要知道他来扬州赴任也没有几日,跟李括都可以算新官上任。

李括微微一笑道:“崔伯父言重了,您是前辈,晚辈理当前来拜见。只不过这些时日一直在忙于练兵脱不开身,这不一听到您的召见就赶了过来。”

相较于刚入官场时的青涩,此时的李括已经圆润了不少。只是他实在搞不懂崔远山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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