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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远征军-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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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接受完全的唐式妇女教育。
央金卓玛是共日共赞的女儿,也是芒松芒赞同父异母的妹妹,算是禄东赞培养的第二代学生了,如今,十多年的教育成果倒是终于获得收获,到底有个吐蕃宗室女嫁给了闽王家族。
而李瑾也算颇为满意,虽然他个性活泼,习惯不按正理出牌,但不代表愿意找个同样奇葩的夫人,央金卓玛的体贴,温顺,都比较复合他的胃口,小两口的感情还算不错。
打闹了会,央金卓玛又是一本正紧的盘坐在李瑾身前,颇为关切的询问道:“赞君莫闹了,究竟什么令你这般忧愁,与卓玛说一下吧!就算解决不了,发泄下也是好的啊。”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用不了多久,就会举国皆知,李瑾也没有隐瞒,哀叹一声,干脆照实说了。
“大闽要和吐蕃和亲了,你哥哥芒松芒赞侵占河中都护府,朝廷要把我阿姊晨曦郡主作为和亲公主,换取和平。”
“大闽也要和亲?”
果然,央金卓玛的一句感叹,让李瑾更觉得屈辱与沮丧,可她第二句话,却让李瑾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当年闽王曾经亲自劫过和亲队伍,他怎么可能同意和亲?”
李捷打劫文成公主入藏,劫走新娘子外加和亲财物若干,虽然不少大闽上层将官都亲历过,然而这事儿毕竟好说不好听,越是身处高位,将官们越是三缄其口,以至于身为太子的李瑾都不知道,听着央金卓玛的感叹,他立刻惊奇的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快给孤讲讲!”
一丝活泛在他瞳孔里闪过。
…………
泰西封。
大闽要和亲了!这条消息如同爆炸性的古老的波斯街市扩张出去,这么多年,闽国从为对任何一个少数民族妥协,这一次严峻的局势,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惊愕的同时,不少随着朝廷进驻在外族使团心活泛了起来,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说不定自己家王子,也有得到大闽公主垂青的可能,那自己部落国家可就发达了!这种心事中,无数双眼睛都是紧紧盯在了朝廷,盯在了主办的鸿胪寺,宗正寺以及礼部身上。
不过也知道和亲这事儿称得上大闽的耻辱,对于和亲,大闽处置的也极为低调,更加闽王李捷还在前线,采纳,问征这些和亲前必备的步骤都是进行的仓促无比,短短几天就结束了,乃至于仓促到进行典礼时候,吐蕃的和亲大使根本没到,找了几个在大闽的吐蕃贵族商人代替了婆家接受礼节。
六月十二日,吐蕃的和亲使者娘…纳木错甲抵达泰西封,十五日,作为和亲大使的礼部尚书萧盛抵达泰西封,十八日,和亲队伍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大闽的规矩,一律不把科技送人,所以和亲队伍中,铁匠,木匠,农匠以及各类科技性书籍一本没有,倒是不少婆罗门,和尚,琐罗亚斯德教的法师,甚至基督教牧师还有伊斯兰教的阿訇被当做陪嫁塞进来和亲队伍中。
虽然不是亲生,还是到底心疼女儿,借着宫廷采买的大权,长孙织为和亲队伍中塞了上等丝绸千箱,金银玉件宝石几十车,华丽的宫廷纱衣锦缎,春夏秋冬的各二十多套,光是这些衣服,都足以令宰相破产,其他茶叶,咖啡香料等陪嫁更是不计其数,生怕李晨曦在那面挨了饿受了委屈。
不过,连长孙织都在为李晨曦忙碌布置的时候,她的生母武媚娘却是依旧每日困坐在御书房中,甚至连面都不朝一下,乃至于不少朝臣都是惊愕的猜测,究竟晨曦郡主与武贤妃闹出了何等矛盾。
六月二十二,吉日,利嫁女,这一天,仓促组成的和亲队伍也踏上了开拔的路程。
秀发盘成了孔雀开屏髻,插满了玉步摇,正中一朵名贵的猫眼错金花团簇更是给李晨曦原本靓丽的脸颊增添了无穷贵气,可惜,涂得朱红的香唇还有身上金线织成,锦绣的大红比甲对袄婚服,都没给李晨曦带来丁点喜意。
反而一股浓郁的落寞似乎萦绕在她身上。
泰西封不同于长安,没有灞桥绿柳来表达送别,不过低垂的椰枣树,似乎也表达了别离的哀伤,痴痴的等候在椰枣林下,迟迟李晨曦也不愿意踏上车驾。
“小姐!萧大使派人来催了!”
还是那个跟着李晨曦溜进军营的小丫头韩娟儿,等了好久,有些为难的小步到了李晨曦身边,小声的催促着。
车队前头,满脸通红的吐蕃迎亲大使娘…纳木错甲已经是胡须上都急得满是汗珠,送亲大使老萧盛亦是有些不耐的注视着,从宫中接新娘出来,车队停在这里都半日有余了,朝廷的意识不要张扬,可是堵在城门口,想低调都低调不下来,难怪萧盛焦急。
绕是这么多人都在等着,李晨曦却依旧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冷漠的向后摆了摆玉手,冷漠的说道。
“让他们等着。”
看着韩娟儿无奈的模样,老萧盛也终究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萧盛也是改变主意,帮着拖延,停留还是有限度的,又是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在萧盛实在等不及,要命人把李晨曦塞进车驾中时候,通往泰西封的大道上,一阵马蹄溅起的烟尘终于远远升腾起来。
看的李晨曦终于眼前一亮,急迫的赶了过去,不过看到为首披在黑骑兵甲下,姚崇纤弱的小白脸,她的瞳孔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抑制不住的失望。
“见过晨曦郡主!”
没等跑近,姚崇已经急迫的翻身下马,快跑两步到了李晨曦面前,翻身拜下,从接到消息,姚崇就急忙从迪拜港向西方赶来,不过沙漠不同于平原,冒着酷暑赶路的姚崇到底还来晚了几天,此时他脑门上完全是奔波而涌出的汗水。
姚崇刚拜下,李晨曦已经急切的拉他起了来,满是关切盯着他眼睛焦急的问道:“宋胖子怎么样,他还好吗?”
临别时见过一次李晨曦的女装,而这一次却比上次的素面朝天更多了一层雍容与惊艳,一时间看的姚崇惊呆了片刻,这才回过神,心中多了一层妒忌,赶忙低下头回话道:“宋兄,他还在都护府的监狱中羁押,不过为兄……下臣还是交代狱卒善待他,秋决之前,宋兄受不了委屈的。”
听到宋璟没事,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终于浮现在了李晨曦的脸颊上,绝美的笑容居然看的后面跟着过来的愣头小子崔帕克都是为之呼吸一窒。
“这是凤台鸾阁共同签署的赦免令,你带回去,宋楚河那个胖子估计就没事了。”温婉的笑意**在脸颊上,从衣袖中掏出赦免令,李晨曦重重塞到姚崇手里,还打趣的叮嘱着。
“这次也算给那个胖子些教训了,让他以后少出风头,多想想如何保住小命,下次本小姐可救不了他了!”
“太好了!”
看到手中的赦令,姚崇是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轻松的笑了笑,一肚子心事的姚崇,这才反应到似乎有些不对,抬头向周围望去,姚崇颇为惊奇的询问着:“这,这是怎么了?李小弟……,郡主,您这一身……”
“没什么,嫁人而已,我是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很是轻松的笑道,李晨曦还像在军营中时候那样搞怪的拍了拍姚崇的脑袋,这才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就为等你这个呆瓜,都耽误本姑娘的良辰吉时了,不和你说了,我走也!”
姚崇呆愣的注视下,李晨曦轻快的小跑向了她的婚车,很不淑女的一个助跑登上了四轮马车,不过钻进去之前,她却忽然又带着笑容猛地扭过了头。
“对了,千万别告诉宋胖子!!!”
那一笑,凄美的让姚崇心脏猛地顿了一下。
车轮滚滚,带着华夏似乎上古而来的诅咒,庞大的车队一路蜿蜒,朝向吐蕃…………
第1092章。欲辩无言
目送着越来越远去的和亲队伍,姚崇总觉得心理仿佛一块巨石压着那样,离别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李晨曦扭过头去那一刹那,眼角流淌出的泪花,再联想到她突兀的嫁人,以姚崇之聪明,怎么不明白是自己一封信让她为难的沦落到如此境地。
嫁给谁已经不重要,她眼角晶莹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就在那一个刹那,姚崇无比痛恨宋璟的冒失,更痛恨自己的自私与无情。
好一会,身边带来的几个儒兵将士的议论声,这才让姚崇回过神来。
还保持着满面的惊艳,崔帕克不可置信的喃喃摇着头:“亲娘咧,李小兄弟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而且,这么漂亮!”
惊叹了片刻,崔帕克还捅了捅姚崇的胳膊,挤眉弄眼的询问道:“姚兄,你早就知道李小兄弟是女人吧?话说你们也真不够意思,这都没和我通个气,弄得好几次我都在李小兄弟面前出了糗。”
“不过话说,李小兄弟这么急急匆匆的,是要去嫁给谁啊?”
这话听的姚崇刚好心里一颤,脸色旋即阴沉了下来,沉闷的说道:“管好你眼前的,赶紧回去把宋兄救出来是正事!”
说完,怀里揣着那份来之不易的特赦令,姚崇转身就跨上了战马,预备向上阿拉伯州的迪拜大港赶回去。
不过事情办完了,几个小子也是轻松了许多,相互嬉笑撺掇着,好像打赌输了的崔帕克满是郁闷走向了冷着脸的城门官,尽管心头极度沉重,趴在战马上的姚崇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放缓了速度。
一声疑问,一声惊呼闯进了他的耳朵。
“兄弟,刚才出嫁的队伍真气派,是谁家啊?嫁到哪里啊?”
“什么?闽王长公主!嫁给吐蕃的蛮夷酋长做小老婆?”
姚崇心头再次一沉。
…………
也再没有了好不容易来一次陪都,进城游玩的心情,一行儒兵直接从城门处就打道回转。
连年的战乱让这片孕育最古老文明的沃土都是荒凉了几分,几十里方圆内没有一处村落,到处仅有风吹着浮沙发出呜呜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闽军已经控制住了阿拉伯氏族的叛乱势头,可战争还没有结束,还是有不少乱军在旷野间劫掠,为了安全,从泰西封出来,一行人尽量沿着战场边沿朝向幼发拉底河方向前行,预备走沙漠边沿返回上阿拉伯州,
理所当然的,一行人错过了村庄,不得不在一片巴比伦时期的古城遗迹旁宿营。
来到这片土地生存,闽人到底也学会了些什么,褡裢里干燥的骆驼粪点燃了个大火堆,干的山羊奶酪块就这饼子,烘烤在火焰上弥漫着一股清香味,远处似乎有有人在弹奏阿拉伯琴,凄凉中别有着一股忧伤味道。
往日里休整时候,这帮还是半大小子早就闹腾开锅了,不过今日,却一个有兴趣说话的都没有,这些人大多认识李晨曦,有的在一起关系甚至还不错,冷不丁得知昔日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战友居然是大闽的公主,而且为了大闽的国家利益,刚刚她一个柔弱女子还放弃了一生的幸福,远嫁番邦。
作为李晨曦的朋友,还是大闽的军人,每个人心头都有种压抑的耻辱感。
火光妖精一样张牙舞爪映射在早已经残缺的城墙上,听着阿拉伯琴,姚崇的心情更是烦躁,没等饼子热透,匆匆吃了两口后,旋即就丢在了一旁。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看着姚崇扭头钻进低矮的行军帐篷,似乎咬着牙猛地下定了什么决心,崔帕克也是丢下了干硬的饼子,跟着追了过去。
“姚兄!姚兄!”
刚刚躺下,就听到这个黑小子从后面辇了上来,姚崇忍不住诧异的坐了起来,询问道:“有事儿?”
“姚兄,你想不想救李兄弟李郡主?”
一刹那,姚崇的瞳孔剧烈的微缩起来,心脏似乎也停顿了一瞬间,旋即跳动的更剧烈,一股强烈的意愿堵塞住了他的胸口。
看到姚崇没说话,崔帕克又是急切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有兄弟在新晋阳当值,他认识当地不少部族,咱们从迪拜抢先坐船去呼罗珊,花些银子雇佣当地的部族骑兵跟随,找个僻静地方,姚大哥你想办法将郡主约出来,然后咱们就向南逃,东南亚那面大闽商行正在开拓南洋上各个大岛,急需人手,凭着你我的才华,肯定能在那里立足的!”
“当初你喜欢李郡主,我崔帕克看得出!!!”
华夏的文化底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大闽麾下的土地,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士的精神在崔帕克这个天竺人身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一语道破,更是令姚崇震惊的心脏差不点没跳出来,答应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心脏狂跳了十多秒,眩晕的捏着拳头,最终姚崇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
“为什么?”震惊到了极点,崔帕克不可思议的质问着:“难道李明不是我们的兄弟嘛?难道你不喜欢她?”
“跟喜不喜欢没关系,朝廷如今这样做,必定有这朝廷的道理,如今大军在外与敌鏖战,内部还有阿拉伯蛮四处造反,正值风雨飘摇的时候,难道我等士人还要再让朝廷乱一乱?”
“此事休要再提!”
剧烈的喘着粗气,眼睛凸起满是血丝,姚崇**着嘶吼着,吼得他对面的崔帕克却更是愕然,好半天,浓郁的鄙夷在他黝黑的脸上显露出来。
“是你舍不得现在的权位吧。”
甩着手,崔帕克失望的快步奔出了帐篷,满是怒气在他背后伸出手,姚崇张口就想辩驳,可是突然间姚崇竟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辩驳的,最终,又是颓然的放下了手。
这一夜,二十多个骑士,很多人都度过了个无眠的夜。
沉闷的旅程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穿过幼发拉底河,姚崇等人沿着沙漠边缘艰难的向迪拜行走着,一路风沙,有时候两三天都看不到村庄看不到水源,吃不上热乎饭,不过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却是那种死寂。
十三天后,一路跋涉的姚崇部艰难的回到了迪拜港口,每个人似乎都有了种解脱了的感觉。
河中都护府临时驻地,李让王府。
尽管对这道赦免的命令极端不满意,李让依旧文质彬彬颇有风度的答应了下来,而且开出释放命令后,李让还是很是亲切的拍了拍姚崇的肩膀,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可以晚两天再来衙门办公。
体贴的模样,倒是让姚崇终于放下心来,他好不容易与李让建立的信任感,好歹没有因为此事而变得疏远。
刚从河中郡王府出来,领着崔帕克等人,拿着李让开出的赦免命令,姚崇又是急急匆匆去了城西的大闽监狱。
就算在酷热的阿拉伯,监狱居然也是阴气深深,看守监牢的狱卒都是多穿了几层衣服,过去接人的崔帕克一行更是感觉到了些许寒冷。
巧的很,姚崇他们刚对上了文牍,要往里进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原右将军李畴在蜀王府派来的仆从搀扶下,从里头踉跄的出来。
被判处充军新函谷,在迪拜羁押的这些天,李畴倒是没有受到虐待,但一辈子努力建立下的功业,因为这一场大败都失去了,精神上的折磨让李畴又是老了几岁,脸色刚加苍白了几分。
不过在搀扶下经过姚崇等人身旁时候,李畴的脸上却忽然流露出了一股油然的傲慢,居然是挣脱了搀扶的老仆人胳膊,傲慢的挺起了胸,颇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秒了姚崇等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说完走出了牢门。
不由得他不傲慢,大败的主要责任是他李畴的,宋璟像个救世主一样把活下来的人带回来,如今他这个罪魁祸首可以逍遥自在的活下去,宋璟这个救世主却得等候着死亡来临,一股身份上的优势油然而来,怎么不由的李畴得意洋洋。
李畴这突如其来的得意还真是让姚崇一行惊愕了片刻,旋即想明白的姚崇嘴角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缕冷笑,特意一副没看懂的模样,姚崇一本正经对着二重门把手的狱卒高高举起了手中特赦令。
“中正椽姚崇,奉河中大都护之命,特来释放平沙伯宋璟,军令在此,请检验!”
没等二重门的狱卒从里面打开木笼门出来检验时候,身后已经重重一声闷响传来,让崔帕克几个小子惊愕的回过头,却正好看到李畴狗啃屎一般趴在地上。
被仆从搀扶起来,狼狈而逃的李畴可算是给沉闷了十多天的崔帕克等人带来了些许幽默,掩嘴暗笑了片刻,二重门的狱卒也终于完成了检验命令,恭敬的让开了路对姚崇作了一揖。
“姚大人,您请!河中郡王有令,特赦平沙伯宋璟宋大人!”
长长的喊声中,一道道狱门依次而开,行走在阴森的甬道中,崔帕克几个心头一直的憋闷终于为重逢的喜悦所暂时取代,每个人都是加快了脚步。
短暂的大牢甬道转眼被抛到后头,另一段刺眼的阳光让姚崇几个一时间不适应的眯了下眼,可片刻之后,每个人的眼睛却又是惊奇的瞪个溜圆…………
第1093章。出狱,新生
倒不是宋璟受了什么虐待,相比于入狱之前因为苦战与跋涉消瘦了不少的身躯,如今宋璟甚至还胖了些,白了些,他的精神状态好的令姚崇等人惊奇。
按理来说作为这次远征军唯一最大的功臣,从原本期盼中那种家一样的欢迎还有耀眼的功勋转眼变成了提头待死的阶下囚,这种精神压力可非一般的大,看李畴都老了几分的模样就可知一二,更不要说宋璟的委屈。
来之前姚崇甚至想到了宋璟消瘦的模样,崩溃的精神以及如何劝说他的话语,可真见了面姚崇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这位主非但没有被这飞来横祸所打倒,反倒是越过越滋润的模样。
哪怕罪犯,唐人都有特权,姚崇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犯人们出来放风,而他们这位令人担忧的宋大帅居然神采飞扬的骑在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驽马身上,跟着十来个狱卒津津有味的打着马球。
“宋大哥!”
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天竺小子率先喊了起来,谁知道宋璟居然猛的扭过头做了个嘘的动作,旋即又是俯下身猛地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受惊的驽马硬生生带着他挤进了几个人纠缠的混战圈子中,类似后世曲棍球的马球杆如同灵蛇那样向半空中高高勾起马球,旋即又仿佛高尔夫球那样凌空狠狠一个抽射,在七八个狱卒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球狠狠地**了球门中。
马球不光考验着骑手骑术,骑兵劈砍劈砍作战能力,与队友的配合等等一概不能少,最重要还是心态要放平稳,宋璟如此的眼疾手快,这心态应该不止一点的平稳,看着他得意洋洋在一班贝都因狱卒赞叹中下马迎过来,姚崇都忍不住感慨的晃了晃脑袋。
“胖子兄,你这心还真不是一般大!”
“那还要我如何?像个小媳妇一样成天哭哭啼啼寻短见?”
“反正事情到了如此,抗拒也抗拒不了,还不如把握好自己,河中郡王如今与卜斯曼须还在大战,锤炼好自己的体魄,说不定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侃侃而谈,一面说着,宋璟一面给姚崇来了个熊抱,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后,两人又是相对而视,昂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崔,你怎么又黑了?还有老纪,让你少喝点酒,头发又白了几根吧!”都是熟人,在儒兵时候的兄弟,重逢的喜悦下宋璟禁不住挨个肩膀捶了过去。
寒暄了好一会,一片欢腾中宋璟这才重新回到了姚崇面前,带着笑意疑问着:“小白脸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肯定有什么好事吧?莫非河中郡王终于肯给我这罪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找我从新回战场?”
戴罪立功宋璟咬的微微重了些,看来这次下狱,到底他也是不能完全释怀,不过听着他的问题,姚崇颇为帅气的小白脸上却是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战场你是上不了了,河中郡王比你想象中还要厌恶你,估计他再也不想看到你出现在他的军队中了。”
“那你们这么整齐都过来了,莫非我大限已至?”
说到这儿宋璟还真愣了下,谁人不怕死,况且他要死都是含冤而死,怎么能甘心?
足足挑逗他半分钟,看着这胖子脸上真急出一层油了,姚崇这才满是笑意的摇了摇头。
“你被无罪释放了,而且,朝廷还因为你在沙漠中的功绩,特意授你平沙伯的爵位,恭喜了,以后胖子你就是伯爷了!”
一片喜气洋洋中,姚崇还特意有些恭维的抱拳弯了弯腰,谁知道一句话说来,宋璟非但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流露出了些怒气,有些焦虑的抓着姚兄衣袖质问道:“你,到底,告诉她了?”
“没有,放心好了!”
暗地里拽了一下崔帕克的衣袖,脸面上一点痕迹都没流露出来,甚至姚崇还带着点善意的嘲笑打趣道:“你以为你在人家心目中多重要啊?恐怕人家堂堂郡主,早就忘了你这个死胖子了!”
惊愕的看向崔帕克,黑黝黝的天竺小子也是不自然笑着点了点头,宋璟这才转怒为喜,惊奇的问道:“那,河中郡王他老人家为什么突然善心大发,要放过我?”
“你小子走狗死运了,吐蕃入侵河中都护府,朝廷命太子率军抵御,太子进去容易,出去就难了,为了拉拢都护府留守将士,抵御太子,郡王不得不卖面子给郭将军,就把你放出来了。”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只不过宋璟还是有些疑惑的模样,生怕漏了馅,姚崇赶忙勾住了宋璟粗壮的脖子,亲热的岔开了话题。
“行了,今天算是宋兄你大喜的日子,平沙伯爵位,朝廷可是赏赐了千金,丝绸锦缎数不胜数,今天我们兄弟可是要去吃大户,宋兄你可不能小气了!”
这激将法倒是真有用,果然,宋璟尤其有效,没好气的摇头嚷道:“脑袋都差点不要了,我老宋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既然老宋成了土豪了,都去我家,今天不醉不归!”
“哈哈哈,还是胖子豪爽,咱们走!”
大笑着勾着宋璟脖子,姚崇爽朗的走在了最前面,紧随其后,崔帕克也是喃喃低着头,可看他的脸色似乎总有些不对劲儿。
李让说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还真不含糊,一面判处宋璟死罪,一面赏给平沙伯的赏赐也是真不少,绫罗绸缎堆满了仓库,金银珠玉亦是摆满了厅堂,还把宋璟在商丘的宗族接来一些,宋璟自己都想不到,一进门,四个叫着自己太叔的商丘宋氏偏房领着二十多个小丫头搀扶地主老财一样把自己迎了进去。
宋璟也还真是说话算数,浑然不顾等他死了要继承他爵位,过继到他名下给他做干儿子的那个同宗宋氏后辈难看的脸色,一声令下就把全府最香醇的酒,最美味的菜全都招呼了上来,沉香,**等名贵香料不要钱的碳火一般塞进炉子里,一群战士也是没有了做太学生时候的礼仪姿态,放浪形骸的杂座在各处。
十几个乐人弹奏着胡琴,七八个舞女摇曳着苗条的腰身跳着胡旋舞,随着乐曲的节拍,一群野惯了的儒兵兄弟们亦是大声说笑着,粗俗的叫骂着。
差不点被砍了脑袋,宋璟亦是劫后余生一般坐在主位上,一罐接一罐的往自己嘴里灌酒,粗鄙的说着脏话。
看到宋璟这幅毫无怀疑的模样,姚崇是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今天能隐瞒住了,至于将来能隐瞒到什么时候,这个兄弟还能不能做的成,到时候再说。
反正对宋璟这个兄弟,他姚崇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
热闹的宴席间,作为主要人物的崔帕克这会却一丁点饮酒作乐的心思都没有,这般欢庆,总让他有种负罪感,缩在一个角落里,他也是一罐又一灌的往喉咙里填充着酒液,只不过上好的西域葡萄酿甘甜的液体到了他喉咙里,却仿佛很苦一般,苦酒入肠,似乎越喝越闷那样。
这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黄昏,连续苦闷的行军,再加上宋璟终于解救出来,所有人都是心里轻松,二十来个相近的儒兵全都是喝的酩酊大醉,就连一贯小心谨慎,注意仪态的姚崇都喝过去了,脸埋在装着切肉的盘子里,咕噜噜的发出了类似猫一样的声音。
宋璟似乎也醉的厉害,像一块大饼那样趴在了正厅中间。
出奇的,喝了一下午闷酒希望自己醉过去的崔帕克反倒清醒的很。
虽然这个黑漆漆的天竺小子总显得不起眼,崔帕克却是宋璟一帮兄弟中最热情的一个,热情的人总是有着细腻的感情,当初虽然比不得姚崇宋璟这般与李晨曦亲近,崔帕克依旧把李晨曦当做了至交好友,尤其是得知她是女人,郡主后,一种天生保护的使命感又是萦绕在他心头。
可先是姚崇,再看现在的宋璟,都让他失望透了。
摇晃着,崔帕克干脆扶着墙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失落的向华丽得平沙伯府外踉踉跄跄走着,可没等他失落的走两步,一只厚厚的巴掌忽然猛地拍在了他肩膀上,惊愕的回过头,崔帕克眼中,宋璟那双一贯憨厚的浓眉大眼,头一次让他觉得无比精明,毫无一丝醉意的盯着自己。
“宋大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搂着崔帕克的脖子,宋璟径直绕过了待客的小院,三进的院子中找了一间没人的厢房钻了进去,借着烛火,宋璟郑重的盯着崔帕克的眼睛。
“兄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被无罪释放的?她,知道了吗?”
眼看着崔帕克还有些犹豫,宋璟又是更加郑重的说道:“晨曦与姚兄,你,都一样,是我的生死兄弟!劝动河中郡王赦免我绝不简单!根本超出了姚兄还有晨曦的能力,如果因为我而连累她,这辈子我都会后悔的!”
终于,仿佛吐出一口恶气那样,望着宋璟真挚的面孔,崔帕克亦是狠狠点了点头。
“我说!”
“李兄弟是郡主,闽王的长女,为了换取赦免你,她,她作为和亲的公主,嫁去了吐蕃!!!”
一刹那,宋璟瞳孔扩张了几圈…………
第1094章。疯子
好久没喝醉了,等姚崇再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好歹他没继续趴在冰冷的会客厅中,而是躺在了平沙伯府后院暖乎乎的厢房中,脸上的菜汁也被擦拭干净,没让堂堂河中郡王的心腹,六品正中椽斯文扫地。
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喉咙里也是干渴的要冒烟,呻**着扶着床头站起,姚崇艰难的伸手朝外喊着:“水,本官要水!”
“呀,姚大人醒了!”
清脆的声音中,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进来,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水汪汪,看着姚崇,怀里抱着的银瓶子献宝一样递到了姚崇面前,热络的眼神让姚崇都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偏偏宋璟父母早殇,他还属于偏房,到现在还没娶妻,为了不让这个平沙伯落空,宋璟还在狱中,商丘宋氏就已经安排了两个旁支更后辈过继到宋璟膝下。
理论上算,眼前这个小丫头算是宋璟的女儿。
不过形势又有了变化,宋璟突然遇到特赦,平沙伯是传不下来,而且宋璟如今才二十出头,对他俩年纪上可以算作同辈人,连熟悉都不熟悉,自然不可能有着任何长辈慈祥,两人在平沙伯府算是彻底没了前途。
灰溜溜回去?不甘心!要是能嫁给平沙伯的好友,风光的留在这里,到也算是一条出路,于是乎小姑娘就看上了年轻有为的姚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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