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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军神(卷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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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高玉娘,小玉,这都是玉字辈呢!
幸亏高玉娘双脚受伤,否则此时刘涚这般说,怕不是要被高玉娘一脚踹飞出去了?
即便双脚动弹不得,高玉娘还是顺手捡了一块硬土,“嗖”地一声砸向刘涚脑门!
“啪!”
硬土在刘涚身后的树干上四分五裂,缩起脖子的刘涚吐了吐舌头,“好险!玉娘你出手可是没有留情呀?”
“反应倒是不错,不过判断力差了点,你不当乌龟,也擦不脏你的头发!”对于刘涚的话,高玉娘不屑一顾,她哪里想过真要砸中刘涚呢,不过就是吓吓而已。
虽说是在荒郊野外,三人这一天倒也是过的其乐融融,等到夜里篝火点燃,那小玉再度“厚颜无耻”的抛弃了杨再兴,乖乖的趴在刘涚脚边,就等着烤熟的兔子肉填它的肚子。
“这狼仔,半大就这般聪明,将来长大了谁能收复的了啊?”刘涚随口感慨,高玉娘却是接上道:
“我看啊,它跟再兴感情不错,将来若是再兴能上战场,带着小玉岂不威风?”
“哦?再兴,你觉得呢?”
“好呀!高先生说的太好了!将来我学成武功,骑着白马,提着银枪,旁边再跟着一条白狼,那真是。太威风了。干爹,你说到时候我该给自己起个什么威风的名头呢,狼将,白狼将?”
“都不好。”高玉娘摇了摇头,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我看不如叫‘疾风狼将’,来去如风,无孔不入,无坚不摧!”
刘涚点头表示赞同,杨再兴更是拍着小巴掌满地打滚,甚至就连那狼仔小玉,也像是听懂人话一般,仰天发出一声不够成熟,但足够高亢的嚎叫!
疾风狼将,疾风狼将!
原本只是高玉娘一时戏言,此时三人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等数年之后,刘涚麾下,疾风狼将杨再兴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将来的事暂且不提,倒是在杨再兴睡去之后,高玉娘继续跟刘涚闲聊,也不知道是谁首先将话头扯到汉高祖刘邦身上。
“那汉高祖可是斩白蛇而得了天下,刘涚呀,如今你身边可是有一条白狼,那岂不是说。”
“玉娘你想的太多。”刘涚对于什么传说向来是不信的,刘邦能够的天下,跟他一生的努力、机遇等等密不可分,根本没白蛇什么事儿。然而在此时这个时代,人们却还是信这些的。
因此高玉娘才微微撅起嘴唇来,“你以为我是想让你当皇帝么?咱们汉人又不是没有皇帝!”
高玉娘口中的皇帝,自然就是姓赵的宋朝皇帝。作为一个南宋子民,高玉娘自然是敬重皇上,然而刘涚却又不同,在他心中,如今的南宋皇帝可不算是个好人,更不算是个好皇帝。
“如果有一天,我来做皇帝。”
“你是在做梦!”
刘涚的话才说一半,就被高玉娘给打断了。
第21章高祖斩白蛇,刘涚收玉狼(下)
第21章高祖斩白蛇,刘涚收玉狼(下)
当皇帝是不是做梦?
刘涚还真没做过这样的梦。不过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他都没有想过要去当劳什子的皇帝。
尤其是在来到宋朝这个时代,刘涚觉得,从草根到帝王,为了跨越这个巨大的跨度,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睡吧,明天就出发了。”刘涚摆摆手,对高玉娘说道。
“刘涚。能抱我去泉眼边么,我想。擦擦身子。”高玉娘毕竟是女孩子,爱干净,前两天那是没有条件也没有心思。想到明天就要踏上征程,下一次找到清水不知是在啥时候去了,高玉娘想抹个澡那也说的过去。
只不过她双腿不能动,想要自己独立抹澡,这其中的难度未免又太大了一些。
“行,我来帮你!”
刘涚也是稍微犹豫后才开口,他实在是想的有点多。
抱着高玉娘来到泉水边,远处的篝火光芒到这里已经很暗了。刘涚试了试水,很凉。
濯洗的布条拧干之后,交到高玉娘手中时还带着刘涚的体温。
细致的抹脸,脖子,当第二次从刘涚手中接过布条时,高玉娘就有些为难了。她要抹身子,穿着衣服怎么抹?况且这一身的衣服不是泥污就是血痕,光是那股味道,就熏的人受不了。
“刘涚。我。我”
结巴了半晌,高玉娘仍旧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刘涚转头一看她尴尬的表情,顿时轻轻一拍脑门,又重新转身过去,背对着高玉娘道:“明白了,你把衣服脱下来吧,交给我帮你浆洗。”
虽说刘涚是背过去了,但高玉娘却还是犹豫了很久,才一咬牙开始解身上的衣物,口中还不忘低声道:
“刘涚,你若是不提亲,我就只有一死了之了!”
“。。”
刘涚心中一阵无奈,对于如今这个世道的风俗,他发自内心的是又爱又恨呀。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之后,高玉娘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喏,拿好了,洗干净,我先抹抹身子,不准转头!”
“既然你都要我提亲了,干啥还如此紧张呢?”刘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接过高玉娘的衣服,就在泉眼里浆洗起来。
“那你提了么?刘涚,你这人真是让我没法放心,油嘴滑舌没个正调!”
“我油嘴滑舌?”
对于高玉娘的这个评价,刘涚心中还真是有些不服,他想回头理论,但幸亏最后关头忍住了——以高玉娘的性格,若是让刘涚把她看光光了,定会提起长枪拼命吧?
洗着衣物,时不时给高玉娘濯洗一下抹布,两人随口聊聊天,在漫天星斗的照耀下,这种感觉其实挺不错。
刘涚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就是他穿越之后所追求的么:农妇,山泉,有点田。
“阿切,阿切!”
身后突然传来喷嚏声,而且是接二连三!
“遭了,差点忘记她还带着伤,感冒就麻烦了!”刘涚心中一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也不管高玉娘可能会有什么反应,转身抖开衣服,就把正在低头打喷嚏的高玉娘给紧紧裹了起来,“夜凉,小心风寒!”
“你。你。你转身了!”
高玉娘浑身都在抖,她不敢抬头看刘涚,只是不停的抖,说话又磕巴了,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刚刚刘涚真没有看见太多,他只看见了那优美的腰线,平坦的小腹还有高耸雪白的。事出突然,刘涚这没有往龌龊的方向去想。
“玉娘,提亲,到了高家庄我一定会提亲的,到时候你就是我刘涚的老婆,一生一世的老婆,不管你的伤能不能好,你还能不能站起来,我都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眼看高玉娘情绪激动起来,刘涚一是担心她过于激动以至于伤口迸裂,二来也是怕吵醒了刚刚睡下小再兴。
“你。说的是真的么?”
在刘涚把那句话重复了两遍之后,他才感觉到怀中的高玉娘不再颤抖,身子也没有继续僵硬下去,而是逐渐变得柔软,跟他贴服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从今后你就是我刘涚的人了,我当山野村夫,你就当个村妇!”
“我才不当什么村妇!”
“那我当个商贾,你就当老板娘?”
“不要!”
“那我当个武林高手,收一大帮徒子徒孙,你就当师娘当师奶奶?”
“不好!”
“那我当皇帝,你当皇后,这总行了吧?”
“不。。真的可以当皇后?”
高玉娘仰着脖子,刚刚擦拭干净的肌肤在星光下闪耀着一种精致的白皙,细嫩的像是刚刚从蒸锅里端出来的豆腐。
盯着高玉娘的那双眸子,刘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很喜欢这样搂着高玉娘,或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特别是像高玉娘这样标致的女人,又或者是因为他的一颗心实在是孤独的太久了。
相拥而坐,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同样有力搏动的两颗心脏距离仅仅只有两个拳头,你影响着我,我影响着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搏动的频率都变得如此一致。
“玉娘,你真的想当皇后么?”
刘涚低着头,柔声问道。
“如果皇帝是你的话,我愿意。其实只要你对我好,哪怕就是当个村妇,我也是愿意的。”
在刘涚眼神的逼视之下,高玉娘不得不羞怯的将脑袋贴上刘涚的胸膛,她低声如呢喃,说的却是这个时代一个妇道人家最心底的话。
是的,都已经成这副样子了,她高玉娘也没的选择了,除了刘涚她还能嫁给谁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唯一的奢求,就是将来成亲之后,刘涚能够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此时的高玉娘,脑子也曾幻想将来有一天,刘涚能够成为皇帝,她则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然,一方诸侯也行。实在不成,当个将军吧,光宗耀祖,再退一步,县太老爷。至不济,在高家庄旁边修个刘家庄罢。
女人只要一陷入感情的漩涡当中,智商降低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会产生诸多联想,这一点高玉娘同样不能例外。
而这个时候,刘涚还只能哄着,好一阵子之后他才想起该去给高玉娘烤衣服,否则明天起床穿什么?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高玉娘裹着刘涚的衣服睡了一宿,等到天色将亮的时候,刘涚才将烘干的衣服给高玉娘换上。
月白色的箭袍虽然还有一些污迹,但基本已经恢复本色,男装打扮却还是将高玉娘衬的别有一番味道。
“高先生今日真漂亮。”
揉着眼睛的小再兴开口第一句话,就让高玉娘闹了个粉面飞霞。
刘涚笑着拍了拍小再兴的脑袋,打发他去洗漱收拾,他则是将斗车认真细致的检查了一遍。
“情况不是很好啊!”
这斗车本就是金兵仓促弄出来临时使用,谈不上牢靠,在被刘涚推着走了两天之后,一些地方已经松散,甚至是出现破损。如果手边有何事的工具,刘涚还能修理修理,但现在他只能是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了。
“怎么了?”
看着刘涚在斗车边上绕圈,高玉娘忍不住问道。
“这斗车,怕是翻不过几座山呀。”刘涚没有隐瞒,毕竟这是即将而且必然发生的事情,与其到时候惊吓到高玉娘,不如先把话说在前面。
“那怎么办?”高玉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腿,满脸都是忿忿。
她忿忿不平的,是那双不争气的腿!
即便是经过刘涚细致的包扎,又服过“仙药”,但那双腿也只能说是没有恶化,眼下别说是动弹,就连好些地方,都还没有知觉呢。
如果斗车坏了,难道一路上就让刘涚给背着翻山越岭么?想着想着,高玉娘的双眼就红了。
“没事,不就是个斗车么,没了照样上路,走吧!”
刘涚挥挥手,毫不介怀此事,将高玉娘抱上斗车,收拾起东西,催着杨再兴就上路了。
山间小道简陋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根本就谈不上道路,压根就是樵夫山民踩出来的痕迹,就这般之下,刘涚仍旧能够推着斗车艰难翻越,但消耗的时间和力气难以尽数。
“歇一歇吧。”
高玉娘心疼了。
经过昨夜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当中拉近不少,用通俗的话讲,更贴心了。
“不碍事,再兴你累了么?”抹了一把汗,刘涚转头问同样背着小背囊的杨再兴。
“干爹,再兴不累,小玉你累不累?”
原本出发时前窜后跳的狼仔小玉,此时灰溜溜的走在杨再兴身边,低着头迈动它短小的四肢,努力追随杨再兴的脚步。
“再翻一座山,今天就休息吧!”
此时的日头正毒,刘涚自己虽然还能坚持,但杨再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过于高强度的运动会伤及他身体本源,甚至留下后遗症。
说是翻过一座山,然而看山那得跑死马。
下到山脚的时候休息一阵子,三人继续启程,走到山腰的时候,杨再兴就实在是提不起脚了。
“干爹,要是这附近能有个歇脚的村庄多好啊。”
不敢拆开绑腿,杨再兴坐在树荫下,一面捏着双脚,一面苦哈哈的望着刘涚。
“再兴啊,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村庄呢,你若是累了厉害,不如今天就这里扎营吧,刘涚你说呢?”高玉娘心疼孩子,坐在斗车里说道。
拧着眉头,刘涚倒是有些赞同高玉娘的话,毕竟这不是后世,处处人满为患。只不过抱着万一的想法,他还是站到了高处,左右四顾。
“咦,炊烟!不远处有炊烟!”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有炊烟,那不就是说有人家?小再兴的渴望,或许马上就可以实现,如果真是找到合适的人家,刘涚觉得住一宿再走也不迟呀!
第22章荒村尸骨寒,外族恨如山(上)
第22章荒村尸骨寒,外族恨如山(上)
“有人家么?”
“得多远?”
刘涚的话引来高玉娘和杨再兴的欢呼,就连那狼仔小玉都是“嗷”地一声昂起小脑袋,左顾右盼,模样煞是机灵。
“远倒是不远,等会儿咱们就过去看看。”刘涚点点头,算是将接下来的行程给敲定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刘涚推着斗车,朝着炊烟的方向而去。
走出泰半的路程,刘涚抬头,透过树梢看那炊烟,好似依旧,又好似淡了些。然而此时坐在斗车里的高玉娘却皱起一双秀眉,道:
“刘涚,那好像不是炊烟呀!”
“不是炊烟?不是炊烟那是什么烟?”刘涚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在他生活的时代已经基本上看不到炊烟这种东西,所以一见烟柱,刘涚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炊烟上去。
“不像,倒像是过火之后余烬的烟,刘涚你看,这烟黑,直,炊烟一般淡,飘,越看越是不像啊!”
“你说的是。”
这时刘涚就有些犹豫了。如果那不是炊烟而是过火,就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山火,过去只是白跑一趟;另外一种情况,也有可能是驻扎了军队或者是强人,过去就是送羊入虎口。
若是刘涚孤身一个,他倒是无所顾虑,不管是白跑还是强人,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是。
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杨再兴,还有强打精神头的玉娘,再抬头看看天色,咬牙道:“既然都走一半了,小心点去看看,应该不关事的!”
“那就小心点!”
高玉娘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行走江湖经验也是丰富,刘涚能够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得到。
“有地方落脚咯!”听刘涚和高玉娘议定,一旁的杨再兴又欢呼起来。
“莫要高声,走吧!”
三人再次上路,向着烟柱的方向不紧不慢而行。一路上刘涚都很小心,尽量不漏过任何一点细节,在距离烟柱还有一两里路的时候,刘涚突然停住脚步,放开斗车走到一丛灌木旁,扯下一块布料来。
“这不是军士穿的。”
高玉娘从刘涚手中接过布料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最后开口说道,“这是寻常山村里人穿的粗布,自家织出来的,前面应该有个山村。”
“有山村,太好了!”小再兴颇为雀跃,精神也振奋起来。
“不要高兴的太早,除非我们看见的黑烟,是他们在烧荒。”高玉娘皱眉,将一盆冷水泼到杨再兴心头,这孩子一挫,委屈的望着刘涚。
“玉娘说的有理,凡是小心总是好的,前面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你们就停下,我自己先摸过去看看。”
做出这样的决定,刘涚其实也不太放心,毕竟高玉娘跟杨再兴两个,实在是没有防御危机的能力。
当三人走到一处山崖边上时,刘涚发现个凹洞,进去一探并不太深,而且是个干燥的死胡同。
“你们在此歇着,再兴你弄点吃食跟玉娘一起填肚子,我去前面看看。”摸了摸插在后背上的三棱刺,刘涚不容两人反对,整理好衣裳抹了把汗,就大步流星的朝着已经快要看不见的黑烟方向而去。
走出不过百多步,刘涚碰见了一条小溪。溪水倒是清澈,深不过脚踝,然而溪流对面,却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皱了皱眉头,刘涚蹲在溪边一大石后面细致观察,用后世寻找狙击手的方式一一扫过溪流对面,确认没有危机之后他才涉水而过,来到尸体旁边。
这是一具女尸,半光的女尸。
因为尸体已经发黑肿胀,而且像是被山中畜生撕咬过,所以刘涚无法判断其年龄,但观其赤着的双脚,还有跟先前发现的粗布同质地的下裳,刘涚感觉应该就是前面村庄里的山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涚没有去动尸体,他抽出三棱刺反握于手中,伏低身子像是一只豹子般前进。
溪边易生竹,此处也不例外。
一丛丛竹林几乎已经连成了片,将溪流两边的空地都占满了去。刘涚在胳膊粗的竹子间穿梭,异常艰难,过于密集的竹子不仅仅挡住了视线,就连无孔不入的风,好像都被彻底屏蔽在竹林之外了。
其实刘涚可以选择不走竹林,就在竹林边上,那女尸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小径跟溪流交汇的地方还码放着石头,想来平常时候山庄里的人不是在那里取水,就是在那里濯洗,闭上眼睛,刘涚放佛就能看见那景象:
清澈见底的溪水里,光屁股的孩子们在嬉戏;几个小媳妇大闺女蹲在溪边石头上槌打,浆洗衣裳;提着猎叉猎弓满载而归的男人经过,鞠一把溪水扑扑汗脸,再鞠一把溪水,甩到溪中孩童身上,嚷嚷道:“走,跟爹回家吃肉去!”
睁开眼睛,溪流边上静悄悄,除了那残破的女尸,就只有点水的蜻蜓。
刘涚心中泛着一股不好的预感,用左手拨开竹竿,咬牙继续前进。
好不容易竹林变得稀疏,有风了。
风一来,除了凉爽之外,还带给刘涚一股焦糊味。
这山庄怕是猎户人家组成,刘涚还没完全走出竹林,眼前就出现了一排比他还高的竹篱笆。
就地取材,由一颗颗完整竹子编成的竹篱笆已经呈现出金黄色,干的透了,而那股子焦臭的味道,正是从竹篱笆后面传来的。
“安静的可怕!”
刘涚已经走到竹篱笆根下,照理说猎户人家没有不养狗的,而猎犬最灵,此时早该狂吠起来才是。
“难道说。”
刘涚不在迟疑,他沿着竹篱笆绕不过三十步,没看见村寨大门,敞亮开的,是倒伏的竹篱笆。
透过倒伏的竹篱笆,刘涚的眼前,是黑了的石屋,焦了的木房,散了的墙垣,死了的人!
死人,遍地。
成群的苍蝇在一团团的飞舞,它们起落在发黑发胀的尸身之上,整个村寨散发着一股恶臭,如同刘涚后世去过的垃圾场。
房屋不是被拆毁就是被点燃,而刘涚在远处看见的烟柱,就是一间木屋最后的余烬。
扯下一张布条拴在口鼻之外,刘涚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落脚之地,进入村寨之中。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
村寨并不大,一炷香的功夫够刘涚绕了一圈。
鸡没有,狗没有,更不用说猪牛羊,整个寨子干净的像是被一群乞丐洗劫过,能吃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能用的都被砸了。
被砸了也没什么,因为已经没人需要使用了,因为已经没有活人了!
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仰面朝天,一双眼眶里已经空了,不知道眼珠子是不是被鸟给啄了,但刘涚却总觉得那黑漆漆的眼眶子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看的他心中毛毛的。
这小男孩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皮肤显得有些黝黑,像是在溪边玩水晒出来的,胸膛上有个大洞,大洞边上挂着泛白的烂肉。
那是长枪捅出来的洞。
在男孩不远的地方趴着一个没了下裳的妇人,妇人的肩膀上还插着一支没有取走的羽箭。
强咽下去一口恨意,刘涚走到妇人身边,伸手去拔那羽箭。
出人意料的轻松,那羽箭咬住的筋肉怕是已经腐朽,刘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羽箭拔起,箭簇上才带着一团乌黑。
“金狗!”
其实远看刘涚就基本已经确定羽箭来自金人,之所以拔起来,不过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整个村寨横七竖八的尸体摆着,不仅仅看上去极为凄惨,更是将整个环境都变得有若地狱。
刘涚已经绕了一圈,没有一个活人,也找不到最近两天有人活动的痕迹,他判断这应该是金兵扫荡过的一个宋人村寨,时间怕是在三四天甚至更久之前,后来就再没人来过。
地处偏僻,加上金人的威胁,如果不是刘涚三人恰巧经过,而这边数日没有下雨,怕是再过几年也不会被人发现。
“还是入土为安吧。”
趁着天色还早,刘涚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找到一户因为被烧却暴露出地窖口子的房子,将尸体一具具的拖进地窖当中。
那些男人的身上至少三两处伤痕,有刀,有枪,有箭矢!
“狗日的金狗,竟然把山民当成正规军来对待么?”看着那些伤口,刘涚忍不住低声唾骂。
而上了年岁的人,不管男女,身上大多都只有一种伤——颈子被劈开,或者是直接被劈断了!很明显,这些老年人该是被金狗们集中起来,统一杀害的。
而最让刘涚看不下去的,就是年轻妇人和孩子!
年轻妇人的尸体明显不多,但每一具几乎都是精赤,死状都无比恐怖,肠穿肚烂,身体的一些重要部分被割下,甚至是被竹竿穿入身体等等。看着这些宋人妇女的样子,让刘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后世见过的一些老照片,那八年抗战,畜生们做的孽!
“金狗,你们该死,外族,你们都该死!”
将一个上半身被割碎,下半身被****,仍旧瞪着空洞双目的妇人尸体丢进地窖,刘涚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地上,一拳拳的捶打着地面!
“报仇,我们要报仇啊!”
扯开胸襟,刘涚仰面怒吼!
第23章荒村尸骨寒,外族恨如山(中)
第23章荒村尸骨寒,外族恨如山(中)
村寨里年轻妇人的尸体数量远远少于其他人,刘涚心中判断,怕不是还被金兵给裹走了一部分?想想那个倒毙在溪流变得女尸,刘涚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
接下来该收敛孩子们的尸体,这也是刘涚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将那些孩子一个个的推进地窖,口中念念有词:“孩子们别怕,或许那边更快乐!这边的事情留给我吧,终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仇雪恨的,终有那么一天!”
即便是时睁时闭,每推下去一具尸身,刘涚的心神就会如同被大铁锤猛击一下般的难过。
尤其是当他看见一个身高体貌都跟小再兴相仿的男童,其致命的竟然是从左肋进去,从右肋冒出,至死仍旧留在身体里的一截木矛时,刘涚终是两眼一瞪,淌下眼泪来!
“不!这些事情不应该发生,更不能发生在小再兴身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让如今的刘涚在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一切,做不到!
没有当爹的不能叫男人,只有奶过孩子,才知道那种疼!
不堪忍受的愤怒在拨动刘涚的心弦,也让他的思想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着改变。他没有想过要当主宰天下的霸主,但他也暗暗发誓,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高玉娘、杨再兴的身上!
“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村子,哪怕看不见尸身,光是这种味道。”
抹干眼泪,刘涚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环视四方。
此时天上残余一盏夕阳,余晖如血。
凹洞里,高玉娘只是望着那一抹即将落山的夕阳,杨再兴蹲在斗车旁,用手里的兔肉撕成细细的一根根,喂进巴巴的狼仔小玉口中。
小玉吃一口,就呜咽一声,它骨子里还是狼,不是狗!所以它刚才差点一口咬掉小再兴的指头,只不过高玉娘就没忽视过它,虎头錾金枪尾部轻轻一点,还没有合拢嘴的小玉就被扫的飞了出去。
这还是高玉娘手下留情,才没打断它的骨头。
匍匐在地上趴过来的小玉哀鸣着,不住的用舌头去舔杨再兴的破布鞋,直到小主人消了气,重新给它喂兔肉为止。
这一次,小玉老实了,规规矩矩的,下口都极有分寸。
“再兴啊,你知道为啥我们总是金狗金狗的叫那些金人么?那是因为这些外族人,就跟狗似的,你软他就硬,你若是下手重了,打的疼了,他就老实一段时间。”
高玉娘也是闲着没话找话跟杨再兴说,刘涚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如果不是因为双脚不能动弹,高玉娘早就忍不住去找人了。
“咦,高先生,怎么你说的话跟干爹说的很像呢?干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外族,就是依附在咱们华族身上的吸血虫,吸血虫是什么东西,高先生你知道么?”
杨再兴瞪着一双天真的眼睛,望着高玉娘。
“应该是一种很讨厌的小虫子吧,我曾经见过。小再兴,你干爹怎么去了那么久?”高玉娘对于杨再兴的问题并不上心,此时她心中全是对刘涚的担忧。
难不成是村子里有什么陷阱,又或者是碰上了金兵?
不由自主的,高玉娘将身子坐的更直,虽说这样会让她很痛苦,但她总想能够看的再远一些,听的更清楚一些。
这里距离村子应该不是太远了,如果发生激烈的打斗,以高玉娘的耳力,肯定是听的见。
然而视线里只有绵绵无尽的树海,还有起伏的树梢,夜风送来的,除了虫鸣蛙叫,就只有一阵阵的树叶摩挲。
“刘涚。你怎么还不回来?”
心中默默的念叨,高玉娘的精神状态就连旁边的杨再兴都感觉到不妥,将小手里的最后一块兔肉丢给小玉,随后站起来对狼仔道:
“吃了我的肉就要替我干活!去,看看干爹回来没有!”
“嗷呜!”
颇通灵性小玉昂起脖子一声嚎叫,掉头就从凹洞里跑了出去。
“再兴,它去哪里?”
被狼嚎惊醒的高玉娘转过头来,诧异的问杨再兴。
“高先生,看你这么担心干爹,我就让小玉去把干爹找回来呀!”
“谁说我担心你干爹了,我,我这是在看风景呢!”高玉娘怎么好意思在一个孩子面前承认自己的情愫,她无力的辩解却惹的杨再兴抓耳挠腮,道:
“高先生原来是在看风景么?我还以为高先生是想干爹的紧了,要不我唤小玉回来吧,天黑了我也怕小玉碰上山里的猛兽。”
“小玉它就是山里的猛兽!小再兴你怎么就不担心你干爹呢?”高玉娘听了杨再兴的话,当真是哭笑不得。
单手在腰上一叉,杨再兴昂首挺胸道:“高先生你看,这里都可是山林啊!干爹他说了,在山林里他就是王,不管是人是畜生,在他面前永远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所以我不担心,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干爹那样,成为山林里的王!”
“噗嗤!”
高玉娘真被此时杨再兴的模样,还有他的语气给逗乐了!这孩子毕竟单纯,以为一个山林就是整个世界,殊不知山林里的王一旦离开了山林进入人世间,不被人抽筋剥皮就是万分幸运了。
“小再兴啊,你真是被你干爹给骗了!”
“哦?高先生此话怎讲呢?难道你觉得干爹没有他说的那般厉害么?”
“不是没有那般厉害,而是他不仅仅是山林里的王!小再兴你知道么,在我看来啊,你干爹他不仅仅可以成为山林里的王,他还有可能,成为整个人世间的王,只要他。什么人!”
高玉娘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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