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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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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听了,便也一边挤眉弄眼的盯着展超直做鬼脸,一边笑道:“叔叔说的是,那曹升与俺们非亲非故,说来他自个儿手脚不净,贪墨亏空,如今叫人灭了口,却与俺们何干?所以叫俺来,这趟子浑水俺们可踩不得。既然那汤知州都已经早就备好了图册路考,不若明早俺们便就上路如何?”
展超听了,张口想言,却又自己打住了。只是偷偷来瞧花容和黄杰,便也若有所思起来。
回到驿站,黄杰按规矩却是去青禾房中坐了,又叫人把万春奴和姚玉叫来,便把今日去拜见归州府尊的事情细细说了,更把分析得结果与三人说知。
三人中。姚玉自是没什么话说,万春奴思索之后便道:“按说起来,这曹升自己贪墨亏空,虽然罪不至死,如今叫人灭口,倒也算是桩冤案。只是夫君并非提刑官儿,归州也还有府尊做主,当真不该操心才是。”
青禾在旁听了却是吃吃笑道:“万姐姐道是夫君愿意管这闲事?还不是叫人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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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八章 【避嫌】
三人又在亭中叙话片刻,便也下来继续游玩,待夕阳正红时,自然联袂而回。
翌日一早,汤富与卢勋便在归州西门摆酒饯行,送了黄杰继续西去。
从归州出来,继续西行的道路可就曲折了许多,几乎是五里一坡十里一山,且道路的状况也是奇差,且上坡之时倒也能能够顺着车辙一路使人垫了车轮缓缓而上,下坡时可就麻烦了,瞧着一辆辆马车需要拴了索子靠人力缓缓下方,黄杰也才想起他带出来的几辆马车虽然换了铁车轴,却忘记了装刹车。
当然,这也不怪黄杰,谁叫这个时代还未出现刹车的概念,车辆行动靠牛马拖拽,制动自然也是靠牛马了。
走了足足一日,入夜之前这才在离归州四十里开外的一处村落找着了百姓民居借宿,可却住不下这么多人,一问百姓才知道从归州往西,因为道路崎岖,所以二十五里便是一舍,像是黄杰他们这般一日走了四十余里的,自然是错过了路上的宿头和镇市。
众人倒也无话,便也使钱向村人购买了食水草料安歇下来,黄杰骑行一天也是劳累,不过却也知道在歇息之前巡察探视安抚人心。只说他三转两转来到了花容与展超二人所搭建的野营帐篷之前,便也见二人早搭好了帐篷,花容正翻动篝火烤着的一只路上猎到的野兔,展昭却是盘膝坐在帐篷前,仰头斜看天边正在斗转星移的北斗。
黄杰对花容嘿嘿一笑,便来轻轻到展超身边也是坐下,学他一般仰头眺望星空,笑道:“展护卫,可是想家了?”
正在出身发愣的展超闻言忙也转身叉手行礼,答道:“并非想家,只是在想那归州城一案。”
花容炮制着野兔,也是嘿嘿一笑道:“叔叔,如今出了归州。且不妨与俺们说道说道,为何计策是你所出,却又不来亲自行事,白白将这名声功劳让与他人。”
花容这话似乎也说到了展超心思。便见他也仔细来瞧,黄杰便道:“计是妙计,可谁人来用却是大有计较。汤富汤大人来用,成了是他老成持重,妙计偶得。败了也是谋事不周,平白堕了自己的名声而已。可若是换了俺来用,成了未必得了好话,或许还得落下一个擅言神鬼,轻佻张狂的名声,败了更是事大。所以这名声功劳,让与他人又何妨?反正不管成与不成,那汤大人和卢大人都要承了俺的情,这岂不是更好?”
花容听了,想想也是点头:“有道理!只是这般急匆匆出了归州作甚。为何不留在归州过了七月十五,坐看两位大人如何来用叔叔的妙计将案破了不是更好?”
黄杰嘿嘿一笑:“俺早早离了避嫌,岂不是更显得高风亮节,不图虚名?再说,只要他们按章使了俺的计策,破案便是板上钉钉,轻而易举,留在归州瞧看什么?”
花容故意来看展超一眼,道:“叔叔不知,展超展护卫今日里闷闷不乐。就是因为不能亲眼瞧看破案,不如叔叔派了侄儿与展护卫潜回归州城瞧看汤卢二位大人如何断案,可好?”
黄杰听了故意笑问道:“展护卫当真闷闷不乐,之为此事?想来也是。那曹升中毒之事便是他亲手查验,想要知道此案如何查破也是常理,不过……他想要打探,俺大可派他潜回,你却参合个什么劲儿,也要一道同去?”
花容嘿嘿笑道:“叔叔这话不对。俺也是好奇啊!叔叔这般走了,就不知那李召是不是以为叔叔临阵脱逃,便也想着跟展护卫一道转回,看看能不能碰着李召,好与他说知叔叔的妙计。”
黄杰与花容说话的时候,展超自然听得急切,待他听到花容口口声声提什么李召的时候,原本如常的面容霎时就白了。黄杰自然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去问他脸怎么白了,便也道:“好啊!你二人想去探看,便去就是,明日一早出发!如今距离七月十五还有六日,算算路程到时也该到了夔(KUI)州,俺便在夔州等候你们三日,如何?”
花容自然代展超答应下来,还不忘将烤好的野兔分了一条后腿与黄杰做孝敬,更将马屁拍的山响。
第二日一早,黄杰领着大队继续向西出发,花容与展超二人却是打马转回归州。二人骑马疾驰,速度自然要比车队要快,当日下午时分便也转回了城中,便也寻了个客栈住下。
安顿好后,花容便来瞧看展超道:“如今既要看戏,自然少不了看客,那曹升的三女婿,你们打算何时放啊?”
展超听了,却是答道:“拿人的乃是城隍司,又不归展某统属,却是指使不得,你且稍带,展某先去探一探消息!”
说完展超自行去了,稍晚回来倒也寻了花容道:“打探过了,却是放还不得,只能是案子破了之后交与归州府衙发落。”
当即花容也是无话,便与展超闲居在客栈之中,不过每日正午时分都要去北门旁的茶寮里饮茶观望。
一连三日,倒也无事。
待到七月十二这日正午时分,二人才在茶寮坐定叫了两盏煎茶来吃,就瞧见北门外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来,举着一个断阴阳判善恶的招牌,施施然招摇而过。
正举着茶盏呷茶的花容看清了这老道人后,突然张口偏头就是一喷,却是恰好喷了也是举着茶盏目瞪口呆的展超就是一脸一身,展超瞪眼放下手中茶盏,用袖子抹了把茶水后,便也问道:“花兄,你家叔叔竟然也会易容之术?”
花容一拍脑子,却道:“说来也不知你信也不信,俺可是亲儿听人说过,俺家叔叔还会给妇人接生。家中的大娘青青,便是叔叔亲手接生的,料想这与妇人接生都会,区区易容术倒也不难吧?”
当下两人忙付了茶资,便也远远跟在易了容的黄杰身后,很快便走到了一家名叫余记的客栈近前。便瞧见黄杰扮的老道人探头看了看门前的招牌,便也妆模作样的抚了抚唇下的雪白胡须,迈步走了进去。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九章 【回魂香】
花容与展超自然也是跟了进去,便也一齐坐到黄杰对面,三人对视一眼,都是点头微笑起来。
这余记客栈也是家酒店,此时正是响午上客之事,店中早已三三两两坐了不少食客酒客,三人便各自要了些酒菜,也是小酌起来。不一会便瞧见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领着一个小童儿来到店里,要了一角醪酒和几个小菜,青年男子吃了几口便叫小童上了楼去,可很快小童便在楼上用北地方言叫喊起来。
锦袍青年便也急匆匆上了楼去,但很快就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抓着楼下柜台里一个掌柜打扮的老汉突然用北地口音咋呼了起来。
立时便也引起了店中其他食客的主意,见那锦袍青年一边咋呼一边作势要打那掌柜,自然有人上去相劝,几句说合后,便听锦袍青年用了地道的京东路官话道:“列位先生,且来为小生评理!小生今次离家,本是要入蜀赴成都府,前去迎娶未过门的妻子。随身携带了三百贯金银用作盘缠,以及用作聘礼的一对玉璧。前日路过归州,却因水土不服,染病跑肚,便居了余记,还要的是一间精舍上房。谁知今日里小生领了童儿去了医馆复诊回来,放在房中的包袱却叫人盗走,盘缠尽失不说,就是用作聘礼的玉璧也是不见了,改叫小生如何是好?”
这锦袍青年说来,句句都像是真话,众人听了倒也没人认为他说谎,甚至还有人起身道:“俺可以为这位书生作证,方才俺去城中百草堂抓药,的确见他在堂中复诊。”
与他作证那人似乎是本地之人,他来作证之后,食客酒客之中不少人便也信以为真,都是出言叫这书生先去报官再说。锦袍青年听了也觉得有理,可却是不愿撒手放了掌柜,正要拖着他一道前去报官的时候。突然见他脸色巨变,而后便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哀嚎,顷刻之间便瞧见他口中直吐白沫,眼角和鼻孔竟然浸出了血迹来。
也在此时。那锦袍青年猛然伸手一指余记的掌柜,大喝一声“你好狠毒”,便“昂”的一声惨嚎,全身僵直一挺,气绝身亡。
立时。酒店之中的众人都被吓了个半死,到时一直坐在角落围观的花容和展超两人看了都是暗笑,展超更是低声道:“这人也是绝了,中毒之想竟也有**分真?”
花容笑道:“那人可是邓家哥哥,乃是孙二叔家中的外戚,听说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好汉。”
也就在二人说话间,看客之中,有人倒也胆大,想要上去摸摸那锦袍青年的鼻息,看他是不是真死了。也在这时就听黄杰扮的老道人突然喝道:“碰不得!此人中的是断肠草制成的鸩毒!”
一听断肠草和鸩毒两个犀利词汇连在一块出现,顿时吓得刚想要围上来的众人都是惊得几步后退,而后黄杰便也起身,先是掏出一块手绢打开将锦袍青年的面目盖了,这才又拿出一块手绢抱了手,小心翼翼的在他颈脖间探按了几下后,便也抚须摇头道:“好霸道的鸩毒!此人已然咽气了!”
黄杰此时扮相,乃是一个白发白眉白絮的童颜道人,演得又真,自然将所有人都取信了。当即便有人来问道长接下来该怎么办,黄杰便也抚须道:“如今之计,便是封锁现场,速速派人前去保管!所谓封锁现场。便是如今店之人,俱不能走!”
大伙儿听了有理,便也答应下来,左右一合计,便让掌柜出门唤了一个路过的路人,请他速去衙门报案。
这青天白日的。在城中出了人命案子,自然很快就惊动了秭归县衙和归州府衙的捕快,也不过盏茶时间便联袂来了二、三十号捕快差役,听了简单的案发经过后,便也叫人拆了快门板将死人抬了,更将客栈之中连客人带厨娘小厮三十多人一并带去了衙门,自然花容和展超也是没跑,全都用索子绑了一只手,鱼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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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三十章 【显圣】
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眼前这死而复生且还指认凶手之事却是活生生发生了,人人瞠目之余,自然也都来瞧看那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渐渐涨成了猪肝一般的模样,便见他扑通一声跪下,便也纳头便拜,口中连称该死该死。
也在这时,就听黄杰扮的老道人喝道:“如今真凶已现,尘归尘土归土,郑玮你且速去地府报到,莫要耽误了时辰!”
随着黄杰说完,便瞧见那书生郑玮的尸首全身一抖,便右直挺挺倒了下去,发出砰一声闷响。
站在人群中看足全场的花容和展超都是暗暗点头,心道这人也是厉害,方才一个压竹身**力老道,如今使的铁板桥身法也是过硬。
正思索间,就听汤富喝道:“来人,还不快快将真凶索拿了!”
自然有衙役奉命上来将中年人索拿,一名衙役伸手一摸中年人身上,“咦”一声后,喝道:“大人,赃物便在这厮身上!”
说着便将他绸缎直裰两把扯开,露出的内衣之上可以瞧见用布带子捆扎了不少银判和金锞子,又扯下他绑在腹部的腰袋,倒出来一瞧里面装的便也是四、五贯的铜钱儿。
众人齐声道:“是了!便是此贼害人!”
汤富和卢勋见了,便也快步上前,叉手与黄杰扮的老道人做谢,哪知黄杰却是大笑三声,抬眼一扫堂中众人,吟了一句道偈:“一柱回魂香,揭破丑恶事。劝君莫行恶,伸手必被捉。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钱财纵使迷人眼,万贯难买一回头。如今事了,老道人也该去也!”
说完但见黄杰在身前一挥衣袖,就听嘭嘭嘭三声炸响,跟着便见黄杰身前先是闪现三道亮光,跟着便瞬间爆出三团白雾迅速弥漫开来。待白雾扑面而来时,更叫众人闻着了一股奇异香味。
顷刻间,待白雾迅速散去之后,堂中自然不见了黄杰身影。汤富与卢勋两人见状,却是疾步走到大堂之外,望天遥拜道:“多谢妙道真人显圣破得此案!”
拜了三拜之后,却见二人又是疾步转回堂中,那卢勋急急忙去到堂中。在哪郑玮头前的香炉里将方才黄杰烧剩的半柱香棒取了出来,迅速将香头熄灭后收到了袖中。
这之后,汤富便也走到公案之上,拍了惊堂木将那害人的家伙即刻收押,又名衙役将起获的金银钱财点算,又问郑玮的书童意欲如何,得知郑玮本是要去成都娶亲,谁知如今死在归州,汤富便与书童做主,先将郑玮尸身送到义庄火化之后。再派人送书童携了骨灰先去成都报信。
待问完此案,汤富又与今日到案的众人悉心交代,要大伙儿归家之后切莫胡乱传说、造谣,若有不妥定将严办之后,便也放了众人返家。
自不用说,不过半日时间,那妙道真人来到归州显圣,以一柱回魂香破了书生暴毙的奇案,顿时整个归州城中便也传的沸沸扬扬,不少愚妇村夫更是急忙备了香烛就在街头路角焚烧祷念。期望妙道真人能护佑家宅平安,逐意降福。
花容与展超得了放还之后,便也是自行转还回了客栈,一入房中便也瞧见桌旁坐了两人。正是黄杰与孙固。
二人一看,展超却也指着孙固说不出话来,而后扭头看向花容道:“花兄,方才那郑玮当真是孙五兄扮的?展某却是没认出,花兄当时也不知会一声?”
花容却是哈哈一笑,笑道:“展护卫方才不是说五郎叔叔的压竹身法和铁板桥不错么。如今见了正好讨教。”
展超苦笑一声,却是正襟与黄杰叉手拜道:“黄大人,展某服了!今日这妙道真人显圣一说,俺等归来时就听城中已是沸腾,想来那曹升遇害一案,弹指可破也!”
黄杰也是哈哈笑道:“如今展护卫想要不服也是不行,不过弹指可破却是未必!方才俺躲在暗处,瞧见卢大人依计收了半截回魂香的时候,堂中好些个差役看了之后都是目露了凶光,所以接下来的三日卢大人的安危还是未知之数,不若你二人暗中前去保护,如何?”
展超忙抱拳道:“展某理会的!”
当夜展超便与花容一道,悄悄潜入了卢勋宅中遮护,只是一夜无事,并无差池。
不过这第二夜,也就是七月十四的二更时分,一个身穿夜行衣,用黑巾蒙面的汉子便也当真寻了过来,花容与展超二人便也冷眼瞧他先去翻找了卢勋的书房,待他准备去卢勋卧房行事时,花容便也捡了石块将他惊走,便远远跟在他身后。
蒙面汉子受惊之后迅速离了卢府,在城中街巷里一番疾走之后,寻了个背街小巷将夜行衣一脱,露出了里面的捕快服色,而后便见他随手将夜行衣团成一团丢在路边,大摇大摆就往归州府衙方向行去。
花容与展超一笑,便也捡拾了他丢弃的夜行衣收好,继续跟在身后。
却说这汉子径直去到府衙后,便也走偏门入内,很快便直入了签押房中。花容与展超使了身法沿屋脊疾行,来到屋顶后便也小心取了瓦片往内窥探,便也瞧见此时房中灯火通明,十好几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个为首的身穿一袭押司常服,便也知道此人定然就是主事。
也在这时,就听那主事的押司问道:“你说,要探卢勋内宅时,遭人惊了?惊你之人,可是卢府的家丁护院?”
先前的夜行人便也答道:“这……俺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府中打更的。”
见那押司低头不语,夜行人忙道:“范押司,如今俺等又该怎办?那日卢勋收起回魂香未必就是用在曹押司身上,或许只是他见宝起意。再说这等宝物,只怕也是随身携带,片刻不离,下手也是不易。”
那范押司闻言便也抬起头来,叹道:“陈捕头说来不错,可就算是卢勋收了那宝物十之**不会用在曹升的身上,也只怕还有万一。”
说着便见他扭头问了一个立在墙角的糟老汉子道:“方头儿,曹升的尸身如今可还是停在殓房?”
那方头儿穿的是一身牢头服色,便也答道:“正是!可汤大人放了话,要俺和杜头儿好生看守,若是有了差池,难逃八十记脊丈外加千里流放啊!”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三一章 【毒计】
这话说完,签押房中的众人都是沉默,方头儿见势便也嚎道:“押司!押司开恩呐!虽说既然张口吃了钱粮,便也是有罪同当,若摊上个千里流放俺也认了,可八十记脊丈俺和杜头儿那吃得起啊!大伙儿也是知道,俺家小子不说,两个闺女尚未出阁,杜头儿家中还有盲眼的老娘需要奉养……”
“打住!休要说了!”那范押司似乎听得不耐,便也出言喝止,想了一想后,便道:“唉!如今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子啰嗦,满盘皆休!方头儿,俺也不为难你了,你且去与杜头儿说知,这两日做足了样子好生看管就是。”
方头儿听了连忙拜谢,便也急匆匆起身走了。
待他走后,范押司却是叫人出去看了门儿,便才对签押房中剩下的十余人道:“当初吃钱粮时,大伙儿都曾立下重誓,如今事情败露,范某不过是依照誓言行事,与了曹升一个痛快。只是如今汤富、卢勋两位大人纠缠不休,咄咄逼人,且还冒出个奇怪道人搅局,如今甚是难办啊!”
就听有人道:“押司,说来那道人也是来的蹊跷,他那手段未必是真!”
但马上就有人呵斥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惊扰了鬼神!”
范押司听了却是讥笑一声道:“就算惊扰鬼神,也无甚关系。说不得,就算曹升的魂魄如今从地府转来拘拿范某,俺也就大大方方与他去了。只是担心,大伙儿以为此事都吃了挂落,要知道这可不单单是一笔万余贯的旧账。真要彻查起来,陈年的芝麻谷粒儿全都抖落清楚话,怕是二、三十万贯不止,那时脊丈流放都算轻的。”
大伙儿一听,自然都没了声息,不久便有人问:“那如今又该如何是好,还请押司拿出个办法来!”
范押司又是思索良久。最后双手一拍道:“如今事已至此,当日毒杀曹升之事不能再做,便只有与那汤富卢勋一拍两散。前些日子不是有个黑箭侠与他二人示警么?陈捕头、赵捕头、田捕头,不若你三人扮作绿林好汉。直接将他二人……如何?”
范押司说着,便挥手做了个切砍的手势,签押房的众人都是呼吸一顿,便有人道:“押司三思!袭杀朝廷命官,乃是灭族的大罪!”
范押司却是哼哼冷笑道:“不然如何。要不明早俺们便也都去投案如何?到时我等这些年吃下的二、三十万贯钱粮自要追还,范某做主,陈、赵二位捕头下手,毒杀了曹升,我等三人自然死罪难逃,而后你等一个个举家籍没流放,去琼州餐风饮露可好?”
这话说来,大伙的呼吸又是一顿,就听那先前夜探卢府的陈捕头喝道:“押司!此事俺做了!只是如何将汤卢二人除了,还需押司定下计策来!”
陈捕头话才出口。那赵捕头、田捕头也是出声答应下来,范押司便道:“计策倒也简单!那汤富最喜断案,明日一早便使人来府衙击鼓报案,说是在城外某处发现无头死尸,想必倒是汤富定要亲自带队前去查探,届时俺等只要在半路之上,如此……这般行事,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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