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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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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政一看军令也无什么不妥之处,便也签收了,赶忙去找了黄杰和万家人商议。

    黄杰拿着军令一看,便冷笑道:“六月二十一才抵达颍昌府,就派了六百里加急前来敲打,确是消息已经走漏了么?”

    万年青摇头道:“不该,按贤婿的算计,这向东、向西、向南都是先走出十五日路程,通知了最远处的,才一路回头通报,以六月二十一来算,都没抵达地头,如何走漏消息?”

    黄杰一想也对,他当初定下的策略,就是让传信之人先跑出十五日路程,去了最远那家,然后再一路回头通知,这样既有极高的效率,也能将消息给保密。什么征缴罐肉为军用,还不是就敲打黄杰,教他不敢做了手脚。

    姚政便问:“莫非是停了转运之故?按说六月初一发运汴梁的罐肉,二十一也该抵达颍昌府了,怕是童贯不见转运,察觉出来?”

    黄杰摇摇头,道:“怕也不对,瞧他文字,这‘如有差池,严惩不贷’写得极草,似含怒意,定然是当真走漏了消息。”

    万年青与兄长万年松对视一眼,万年松道:“此处派出的子侄,都是家中血亲,定然不会有错,只怕是家中仆婢叫人买通,俺们这就回去严查!”

    黄杰想了想,道:“岳父、岳伯莫急,要说你家仆婢或有嫌疑,俺家和俺舅父家中的仆婢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俺手中有一个人,倒是能帮俺们谋划。”

    随后黄杰便与福寿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孙七娘便押着青禾来了,见了之后黄杰便将军令文书与青禾看了,便直言道:“如今不妨与你明说,俺们已经有了对付童贯的手段,只是眼下看来,却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青禾迅速看了军令文书,听了黄杰之言后,便答道:“郎君如今寻了予来,定然是排除了诸多可能走漏消息的可能,如此一来怕是三司出手了。”

    姚政闻言神色一凛,道一句:“三司……果真是三司么?”

    黄杰不明所以,便问:“何为三司?”

    姚政苦笑道:“兵部职方司、内侍省城隍司、禁内密谍司,合称三司。职方司属兵部,主外,刺探列**情。城隍司属内侍省,主内,由宦官把持,刺探群臣机密。密谍司直属官家,监事内外两司,遇事可通天子,有先斩后奏之权。”

    姚政身为主薄,知道这等事情也不出奇,倒是叫黄杰看出万家哥俩脸色稍变,便问:“黄州不过区区州府小城,却也驻得三司密探?”

    姚政想想道:“职方司未必有,城隍司却必定有,至于密谍司,却是不好猜测了!”

    一旁青禾却道:“倒也不难猜测,必定是城隍司出手。童贯出自李宪门下,李宪又与把持城隍司的宦官有所勾连,如今托了城隍司查探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一想,也对!

    职方司属兵部,主要工作是对外刺探列国的军情,肯定不会关注黄州这等大宋腹地,密谍司又是用来监管内外二司的机关,更谈不上参与这等小事,那么唯一的嫌疑对象便只有城隍司了,作为对内的情报机关,城隍司的主要职能就是刺探群臣的机密,倒也说得通。

    “可是,不对啊!”姚政想了想,便看黄杰道:“若早就被城隍司盯住,那王信之事……这道理说不通啊!”

    黄杰皱眉思索了一下,道:“也没什么说不通的,或许就是在事后,童贯才让城隍司盯住了俺们。”

    见黄杰和姚政小声嘀咕,万家人倒也不敢多话,倒是青禾有些不耐,反大胆问道:“不知郎君使了什么计策,竟叫童贯如此急切,不若说与予知道,或可为郎君谋划。”

    黄杰闻言来看青禾,见她面色还好,只是不知道身上鞭伤是否痊愈了,又想到前些日子她倒是依言老实将罐肉的方子传递了出去,进来也没什么出格举动,干脆便信了她,将这“公之于众”的计划于她说了。

    青禾听了,自然是眼珠瞪得老大,一付摇头不信的样子道:“郎君这计划……也太过害人,这等可获巨利的秘方,居然真要将之公之于众?”

    黄杰笑道:“秘方再好,也得有命使来赚钱才好。”

    青禾想想,倒也点头觉得不错,但很快就脸色变了,突然就伸手指指耳朵,又指了指屋顶。哪知黄杰却是露出笑脸,先是点点头,又对青禾做了个瓮中捉鳖的手势,这才大声道:“俺想好了,既然童贯得了消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干脆明日俺就写了布告,就将罐肉的方子公之于众。反正俺家不能独享,也叫他不称意便了。”

    黄杰这话说来,不明就里的姚政和万家人都觉得惊讶,也在这时却听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旋即便听四面八方传来喝声,很快孙立就打着火把用渔网裹着一人拖了进来,道:“擒着了,这厮口中果然有机关!”

    众人借着亮光来看,却见是一个身上穿着绸衣的瘦汉,正惊讶的时候,就听孙立道:“不错,这厮便是街口崔家绸缎庄的掌柜崔福,该是黄州城隍司的小头目。”


第二百零八章 【坐探】

方才刚在说三司,如今转眼就逮着了三司的人,对于姚政和青禾这般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来说倒也算不得惊奇,只是把万家哥俩给吓坏了,连带同来的几个子侄辈大小舅子们也都给吓得脸色变了又变。

    黄杰看了那下巴被卸,双臂关节也被锁住的崔福一眼,便也解释道:“其实方才派人去请岳父、岳伯时便已经发现有人盯梢,于是俺这才作下了此局,倒叫二位受了惊吓。”

    万年青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也还算镇定,只是脸色有些为难道:“这……这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黄杰想了想,还算决定不将王信和天道盟的事情说与万家人知,只道:“岳父,如今童贯以势压人,要谋夺了俺家的秘方,怕俺们使了计策坏他好事,居然连城隍司的人马也动用了。岳父以为,若此时将秘方献与了童贯,他却会还让俺家得活?只怕万家也是难跑啊!”

    万年青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童贯如今连这什么内侍省掌管的城隍司都动用来探听消息,他想吞下罐肉秘方的野心还需要明说么?

    黄杰见万年青没再多话,干脆下一记猛药道:“岳父,明日俺便抽回作坊里的几个熟手,交由你们速速过江去了江南,将罐果作坊建起来便是。就算俺黄家斗不过童贯,也绝不拖了岳父一家下水就是!”

    “哎呀!贤婿这是那里话?”万年青一听黄杰这番气话,自然也是急了,好言劝解道:“如今两家接了连理,又一同做了这营生,自然是要休戚与共。先将这眼下棘手的事情办妥,再来从长计议可好?”

    一旁的姚政自然知道万年青话里意思,便给黄杰使了眼色,道:“杰儿,你且将那厮带下去问话!”

    黄杰便也与孙立打了招呼,让他拖了网兜就走,更让青禾和孙七娘跟着。

    出了花厅,自然是要将这城隍司的崔福送去那刑房,倒是落后一步的黄杰被青禾叫住道:“郎君,城隍司的人拷问不得!”

    黄杰眉头一皱,便问:“为何拷问不得?”

    青禾却是摇头道:“予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予的师傅如此交代,若不慎落入城隍司之手,须得速死,若拿得城隍司的人,也须果断杀之灭迹。”

    黄杰听了心中一凛,倒也记下了这句建言,便道:“且看俺施为就好!”

    去了刑房,孙立便把那崔福锁好,正要和他下巴,却被黄杰喝住,便上来直言问道:“俺也不欲为难你,你若叫俺明白些事,俺就与你个痛快,如何?”

    那崔福原本耷拉的脑袋,闻言便也竖了起来,点了点头。

    黄杰便道:“俺先前猜测,是童贯要你城隍司前来查探,是也不是?”

    崔福先是摇头,却又点头,叫人看得糊涂,随后听他喉间嗬嗬几声,黄杰便要孙立将他下巴合上。崔福的下巴合上之后,略为活动了一下,便也直言道:“黄秀才,老夫也不说什么你家将要大祸临头的话,只问你答应给老夫一个痛快,是真是假?”

    黄杰点头道:“必定是真!”

    崔福闻言便道:“好!老夫先来问你,你是如何看破老夫伪装,又设下今日之局?”

    黄杰与孙立对视一眼,倒也坦言道:“倒也不是俺看破的,乃是俺家这位孙教习。而且在你落网之前,俺们也不知你是城隍司的人,还以为你是绿林中的蟊贼,只是觊觎俺家秘方和钱财。”

    崔福听了,却也是苦笑一声,又问:“却又如何敢断言老夫定是城隍司的密探?”

    孙立却是笑道:“俺在一旁看着真切,方才大郎说要写了布告要将罐肉秘方公之于众,你便急了,若非是城隍司密探,又何必发急,以至于露了行迹?”

    崔福闻言便也点头,倒也承认孙立说得不错,便也干脆将黄杰想要知道事情说了:“不错,老夫乃是城隍司坐探,本月初八得了上令,暗中查探你家中动静。今日与六百里加急同来的上令,要老夫即日起密切窥探你家,瞧瞧是不是欲与童贯童太尉为难!”

    “不对!”黄杰却是皱眉道:“你说本月初八才得了上令,算算时日不该走漏了消息才对,却还要你今日以身犯险前来窥探?”

    崔福却是白眼一翻,看向黄杰道:“信也不信,与老夫何关?快些动手,与老夫一个痛快吧!”

    孙立听了,便也喝道:“兀那鸟厮,可是想尝些手段?只管照实答了,管教与你一个痛快,俺倒是知道,你这绸缎庄掌柜的伪装,却还纳了两房姨娘,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却也不念着些香火情么?”

    崔福听了勃然大怒,便喝道:“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姓孙的也算是西军之后,却要做下这般灭人满门的龌蹉事么?”

    孙立听了却是冷笑道:“果然不愧是城隍司的坐探,便是连俺家身都打听清楚了!不过如今乃是大祸临头,就是真要做下这等辱没祖宗的灭门恶事,也怪不得俺了!”

    崔福又要发怒,黄杰却是拦下,问道:“你可知道,枢密院副使王信之事?”

    听黄杰提到王信,崔福也是错愕的眉头一皱,摇头道:“不知!”

    黄杰说话时,知悉瞧看了崔福眼神和面容,确定他没说谎后,又问:“那你可知道,天道盟与俺家的关联?”

    崔福更是错愕,还是摇头答了句不知,黄杰便也后退两步,让孙立抽出身上快刀递来,却交在青禾手里,道:“你要真要反正,便在此时!”

    青禾拿了快刀,却是笑道:“不知郎君欲如何灭迹?”

    黄杰听了皱眉,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时,听青禾道:“城隍司驻县不过二三人,驻府至少也是三五人。黄州城大,若是轻易将此人灭迹,只怕会引来上司查探,不若由予施为,定能将此事遮掩一二。”

    黄杰听了,便也看看孙立和孙七娘眼色,便道:“便由你施为就是,大兄与七娘从旁助之。”

    说完黄杰便出了刑房,又回到花厅坐下,将拷问崔福的事情大致说了。此时姚政倒也将万家人安抚下来,正在讨论如何迅速去往江南各地将罐果作坊筹建的事宜。如今正值六月,秋果将收,若真得了罐装的工艺,将部分果脯封装成罐果,对于万家而言当然是个好事,只是愁那童贯到底会不会雷霆大怒,黄杰的计策又能不能奏效。

    众人又谈了半个时辰,便也散了,黄杰前脚刚送了姚政回府,后脚孙立、孙七娘和青禾便转回,黄杰直让孙七娘押着青禾下去歇息,只带孙立去了书房。


第二百零九章 【心魔】

到了书房坐下,孙立道:“青禾这女子也是厉害,让俺押了崔福去了城中驿馆,说是方才崔福漏嘴,道了一句上令与六百里加急同至,因此今日送信的驿卒里必然也有城隍司的信使。”

    黄杰听了,便猜测道:“莫非是将崔福之死,栽赃与那信使?”

    孙立愕然的点点头,他是想不到黄杰居然一猜就中,倒是黄杰虽然猜中了,却还皱着眉头,便问道:“大郎可是有什么打算?”

    黄杰摇摇头,顿了一会才道:“最初俺是想,能让爹娘拿回老店,俺也读书博个功名,让家境好起来,便拿了些手段,弄了道羊汤拉面出来。谁知莫名其妙便惹了事儿,得了万春奴这门亲事,心便也就越来越大,又是建食汇街,又是弄罐肉,还考了个县试案首,更弄出个天道盟……大兄,你说俺是不是心太大了,想要一口吃出个胖子,才惹下了如今的祸端。”

    孙立没想到黄杰居然这般说话,便想了想,道:“大郎怕是想差了,这世上哪有心大不大的,还是一清道长说得好,万般皆是机缘,成败唯有一心。那羊汤拉面也好,食汇街也好,还有罐肉的方子,为何不是别人得了,却只在大郎手里,这便是大郎的机缘如此。”

    黄杰叹一口气道:“方才俺要青禾处置那崔福,出门时听她说那灭迹之事很是平淡,如今想来俺觉得心中有些不好过……最早俺杀的头一个人,是收了钱要害万春奴的恶人,俺爹说杀了就杀了,杀恶人不但无罪,而且还有赏。后来,俺又在江上杀了个浪里子,那人要害了俺和万春奴姐弟,俺用卢二叔叔给的手叉子,一下捅在他后心……”

    “大郎……”孙立听得黄杰这般说话,也就知道他可能是魔怔了,便大声来唤,和黄杰却是不停道:“再后来,俺好像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人了。不过,王信的侍卫是俺让大兄你们杀的,三十条人命,眨眼间便了账……”

    孙立又要说话,却是被黄杰举手示意打断,就听黄杰道:“今日,要杀这崔福,想来该是不错,他是城隍司密探,且探得了俺家的隐秘,若不将他杀了灭口,便会坏了大事。可是,回头想想,他也没错,城隍司是朝廷的机关,他身为朝廷坐探,听了上司命令行事,吃得是公门饭,如今却叫俺们杀了……俺们这番作为,算是替天行道么?”

    黄杰的问题,孙立给不出答案,且显然这问题是要黄杰自己去找答案,不过孙立倒是想着一个人,这人或许能给黄杰答案,只是如今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孙立知道黄杰这是中了心魔,却也帮他不得,便走了出来,瞧着天边的一抹残月,叨念起那人来。

    星移斗转,月同地不同,远离黄州足有三千里外的辽东山区腹地,在微黄的月色之下,十几条中原宋人装扮的汉子正围着一个火堆,听着一个女真老人一面敲打着牛骨,揍着骨琴,唱着有关女真大英雄完颜阿骨打的歌谣,一个头结道髻的清瘦汉子卧在火堆旁一边听着,一边用宋言为大伙儿解说着。

    完颜阿骨打是女直酋长完颜劾里钵的次子,其母为拿懒氏。

    阿骨打幼年时和小孩子们做游戏,一人的力气能抵过几个人,举止又端庄稳重,完颜劾里钵特别喜欢他。完颜劾里钵和腊醅、麻产在野鹊水作战,完颜劾里钵身上受了四处伤,处境极为危险,他让阿骨打坐在自己膝上,顺着阿骨打的头发抚摸着他,说:“这个儿子长大了,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阿骨打十岁的时候,喜好弯弓射箭,刚到童年,就射得很好。

    一天,辽朝使臣坐在府中,看见阿骨打手中拿着弓箭,就让他射群鸟,连续三发都射中了。辽朝使臣惊惶四顾说:“是一个奇特的男子啊!”

    曾经到纥石烈部的活离罕家中赴宴,在门外散步,往南望见一座高高的土山,众人射箭,都射不到山那里。阿骨打一箭射过了那土山,量一下箭到的地方,超过了三百二十步远,宗室子弟谩都诃最善于远射,他射不到那里,还差一百步。

    劾里钵攻伐卜灰,阿骨打因为辞不失在军中而要求随从前往,劾里钵不允许但是心里奇怪这件事。乌春已经死了,窝谋罕请求议和,已经请和了,又来进攻,于是包围了窝谋罕的城池。阿骨打当年二十三岁,身披短甲,不戴头盔,不用马辅助,围着城跑向诸军发号施令。城中人看到他并且认识他,壮士太裕乘着骏马手拿枪出了城直冲阿骨打刺来。阿骨打来不及防备,他的舅父活腊胡骑马奔来加入他俩中间,袭击太裕,太裕的枪折了,又被刺中了马,太裕仅得幸免一死。

    阿骨打曾经和沙忽带进入敌营杀敌强取,不让劾里钵知道这件事。将要回营,对方派重兵追击他们。他单独走到一个狭隘的巷子里,迷了路,追兵更加急迫。正遇一道与人同高的墙,阿骨打骑马一跃而过,追兵才回去了。

    后来劾里钵卧病在床,阿骨打因事要到辽朝统军司去。临行前,劾里钵告诫他说:“你快点办完这件事,不到五月半就要回来,那样我还来得及见你。”阿骨打去见了曷鲁骚古统军,事情已经办完,在劾里钵逝世前一天回到家里。劾里钵见阿骨打回来了,对完颜盈歌说:“只有此子可以成就大业。”

    完颜盈歌也向来推崇阿骨打,出入一定同行,阿骨打出远门归来,盈歌一定亲自迎接他。

    盈哥讨伐萧海里时,征集士兵一千多人,女真的队伍未曾满过千人的,此时阿骨打勇气倍增,说:“有这些甲兵,什么事不能去图谋呢?”

    海里来交战,原与辽兵配合,现在劝止了辽人,自己去应战。渤海留守要把铠甲赠给阿骨打,阿骨打也不接受。盈哥问其缘由,阿骨打说:“披上他的铠甲去打仗,那么打胜了,是因为他的功劳了。”

    后来,盈哥下令诸部不得擅自设置信牌在驿站间奔驰通讯,号令从这时开始统一,这都是由阿骨打开启的。

    大辽乾统九年(1109年),年景不好,五谷不丰,民间多有流浪饿死的人,强者转而为盗贼。欢都等人想严厉执行法令,被盗贼杀了。阿骨打说:“因为财物杀人,不行。财物,是人们都想得到的东西。”

    于是减免盗贼征赏法,改为征三倍。民间多有负债逃亡的,卖掉妻子儿女也不能偿还,乌雅束和官署合议,阿骨打在外庭把帛系在棍子的一端,指向那些百姓,命令说:“现在贫穷的人不能养活自己,卖掉妻子儿子来还债。骨肉之爱,人心相同。从今天起三年不征税,三年以后再慢慢考虑这件事。”

    众人都听从他的命令,闻者感动得落泪,从这时起远近民心都归服他。

    女真老人悠扬的琴声就此告一段落,头结道髻的清瘦汉子却没停了解说,待他将歌谣里阿骨打的事迹都解说完了,才用宋言低沉的问道:“俺们此行,要刺的便是这等人物,诸位可有胜心?”

    一个莽撞汉子,噼啪一声将手里小儿手臂处的木枝拗断并扔进了火堆,嘿嘿笑道:“听来此人倒是个异族的英雄好汉,可就算真是英雄好汉又如何?既然他日后要灭了俺大宋,要祸害了几万万宋人,俺们前去刺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清瘦汉子咳嗽一声,却是张口吐出了一口血痰来,见他闭目道:“去岁至今,俺一人独力刺了他三次不果,与众好汉联手又刺他三次也是未果,如今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莽撞汉子笑道:“俺知道,这阿骨打如今便是一清道长的心魔,不除他不通达,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章 【江湖再见】

莽撞汉子的笑声如同山魈夜哭,竟也惊起了夜鸟,啸了山林久久不歇。

    揍琴唱歌的女真老人缩在火堆一角,只是冷眼来瞧,并不出声提醒。好一会后,等宋人们都清净下来,就瞧见老人身后的皮毛裹堆里动了动,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来。

    老人先是伸手轻拍了一下小手,这才从自己的食囊里摸出了一块奶干子和一块漆黑的马肉脯塞进了裹堆里。过了一会就瞧见裹堆里冒出了一个小人头来,眨巴着眼睛吐着舌头嗬嗬出声,老人嘿嘿一笑解了水囊给他,等他饮足了这才接回来用女真话道:“睡回去,不要出声。”

    小人儿摸约五、六岁的样子,但瞧他一对机灵的眼睛,便能发觉他的聪慧,因此他可不会乖乖听了话,而是大着胆子从裹堆里钻了出来,便钻进了老人怀里,却是全身溜光不着衣物。

    小人缩在老人怀中,用一对偏褐色的双瞳仔细瞧看了围着火堆休息的众人,并且着重瞧看了众人手里的兵器,好一会后他才小声的问道:“爷爷,宋人能杀了大英雄么?”

    女真老人微微的摇摇头,但却纠正道:“阿真,阿骨打是完颜部的英雄,可也是我们纥石烈部的死敌,宋人愿意帮我们去杀阿骨打,不管能不能成功,宋人都是我们的好朋友,都是大英雄。”

    阿真斜着脑袋看着老人的面容,一脸坚定的说:“爷爷,等我长大了,我会杀了阿骨打的!”

    老人却摇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阿真的脑袋后,却是一指远处侧卧着的,被宋人称作一清道长的清瘦汉子道:“阿真,明天爷爷就要领着宋人英雄们去杀阿骨打,你要跟着宋人英雄的头领走,要好好的听他的话,要做他的徒弟和儿子,要跟他学骑马和射箭还有使刀的武艺。如果爷爷和宋人英雄们杀不了阿骨打,你长大以后就要去杀了他。要是爷爷和英雄们成功了,那么你长大以后要召集起族人,杀光完颜部的男人,抢光完颜部的女人,要让我们纥石烈部重新壮大起来。”

    阿真仔细的听着,当老人交代他要杀光完颜部的男人和抢光完颜部的女人时,小小的人儿双眼中,竟是冒出了如饿狼一般的绿光来。

    女真老人见他模样,却是微微露出笑容,继续喃喃道:“阿真,你的兄长阿疏是个蠢货,他斗不过阿骨打,纥石烈部终归要毁在他手上。你虽然是你父亲和野女真所出,但你身上流淌的也是纥石烈部的血脉,纥石烈部终究将会拜服在你的脚下。”

    老人口中的喃喃,如同歌谣一般带着神秘的韵律,很快就让阿真沉沉睡去,等他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马背上驮着的竹筐里,身前身后长长的马队,正顺着蜿蜒的山道前行着。

    侧头看看,阿真看见了领头骑马走在最前面的爷爷,爷爷身上的灰白色皮毛披子和他手上拿着的五尾节杖是非常显眼的标志。然后,他听见了身旁传来的咳嗽声,在马背上另一面的竹筐里,躺着的人就是宋人的头领,那个叫做一清的道长。

    此时阿真看来,一清道长的脸色很是灰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的样子,在他的胸前和右臂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而他时不时咳嗽都会吐出一口血痰。听爷爷说,一清道长的伤是被箭射穿了右胸,这么重的伤如果是纥石烈部的人,只怕活不过三天,但一清道长却活下来了,并且看样子会一天天好起来。

    又走了一会,阿真觉得竹筐子太颠簸,便大胆坐了起来,靠在筐子边上左顾右盼的查看沿途的风景,走过一片山道上,叫他意外发现了挨着路的草陂上长满了甜草根,于是就伸手拔了好些咬着玩,扭头看见一清道长在盯着他手中的甜草根,便选了几根出来递了过去:“给……吃……甜!”

    阿真跟着爷爷学得宋话不多,但他却能牢记爷爷的话,要好好听一清道长的话,要做他的徒弟和儿子,要跟他学骑马和射箭还有使刀的武艺。然后阿真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开始回忆这些日子爷爷与他说的事情,比如说自己的父亲阿海是星显水纥石烈部的大头人,母亲是珍珠河畔的野女真,而爷爷的名字叫做阿脱哥,是纥石烈部的奉山犬(传令人,巡山人),母亲生下自己后,父亲担心自己会被兄长阿疏谋害,便将自己托付给爷爷抚养,而自己将来也会是纥石烈部的头人,若能打败了阿疏,自己说不定能做大头人。

    队伍又走了许久,当太阳快升到中天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还是那莽撞汉子,策马走上了前来,用宋言说道:“前面便是珍珠河(松花江),就此别过吧!”

    众人都是齐声吆喝,便迅速分列两队来,一队由那莽撞汉子率领,算上手持五尾节杖的女真老人,共有十八人。另一队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做头,带着三个身上裹有伤巾的汉子,还有驮马中躺着的一清道长和女真娃子阿真。

    莽撞汉子瞧着驮马上硬支起身子的一清道长,哈哈哈大笑三声后,冲他叉手抱拳道:“河南王打铁!”

    他身后的汉子便依次叉手抱拳,报上了名号来:

    一个高瘦汉子,身负一双五尺铁棍,国字脸八字须,抱拳笑道:“太原双棍郎李二!”

    一个矮胖壮汉,手持一杆长瓜锤,一脸络腮胡子,叉手道:“河间敲头鬼赵能!”

    一个壮实汉子,白面无须,腰下系着一柄掉刀,马腹得胜钩上还挂着一杆铁枪,也是拱手:“定真拦路虎陈福!”

    “…………”

    宋人汉子们,全都叉手抱拳来与一清报了名号道别,每报出一个名字,一清都用力点头,似要将那人名号记在心中,最后那女真老人也是受了感染,便也握拳击胸,行了女真礼节道:“纥石烈部奉山犬阿脱哥!”

    也在这时,就听一把稚嫩童音喝道:“纥石烈部……小头人阿真!”

    这把童声响起,顿时引来哈哈大笑,那河南王打铁呼啸一声,便调转马头往北驰去,却也不忘高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清道长,俺等就此别过,今日一别,他日江湖再见!”

    一清只是哽咽,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那小娃子阿真站在竹筐里一脸的认真,远远看着那阿脱哥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第二百一一章 【辩日】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炎炎烈日,那照着王打铁等人远去背影的阳光,几乎是在同一刻的时间里,同样照射在

    黄家偏院的凉棚顶上,此时十多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盘膝坐着,在听黄杰给他们讲两小儿辩日的典故。

    黄杰念完原文,便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将目光看向了孩子们,用白话将这个故事又复述了一次,而后便问:“叫你们看来,这日是近还是远?”

    孩子们都各自偏头想想,却并不吵闹或交头接耳,好一会后年纪最小的杨再兴却是举手,黄杰便示意他作答,小杨再兴道:“定是远的,俺在家中时,清早都见日出东山,后来俺跟爹爹去东山夜狩,又见日出在东山东边的山后,便问爹爹,这太阳夜晚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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