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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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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唐朝茶圣陆羽又推陈出新创制煎茶之法,传承至宋已多有变化,不过此时王信所煎之茶却还是遵循旧法,也即汉时西蜀的“三沸法”。

    要说这三沸法的典故,倒也话长,只是黄杰却不能明白王信这般主动煎茶的道理,便也瞧着他不动声色,待他煎出碧绿茶汤分杯倒盏之后,便也大方接来饮用。

    王信神色不动,正眼来瞧黄杰道:“如何?可值得一首诗赋?”

    黄杰闻言心意一动,便停杯思索了一下,道:“山蕴云雾岭做峰,翠芽掩在新绿中。春来生发得一叶,汤青味苦自来甘。”

    王信神色一泠,眼神中却是慢慢发出了神彩来,瞧着黄杰好一阵后,才道:“果然不愧为县案首,此诗可传世矣!”

    黄杰也看他笑道:“此诗不如题为与王信煎茶,如何?”

    王信却摇头道:“王某自持年长,唤汝一声大郎该当。今日大郎来见王某,若非佳音来至,便是王某的死期将临,方才这等传世之作,以王某这等不全之人为题,谬也!”

    这苏澈当年,曾有一首与煎茶相关的诗词,题名为“和子瞻煎茶”,方才王信以煎茶来试,黄杰信手也得一阕,却是要将题名为“与王信煎茶”,所以王信便也开门见山,表明所思所想。

    黄杰看他神情真挚,倒也来了兴趣,便问:“何以见得?”

    王信使了茶盅与黄杰倒满,便扭头看了一眼还在专心计算的雷豹道:“大师宅心仁厚,慈悲睿智,早些时候做那怒目金刚形象,倒也还震得住王某。可这时日久了,自然叫王某瞧穿。”

    黄杰苦笑摇头,也承认道:“俺也早料到,雷师傅早晚露相。”

    王信又道:“再来,便是王某这断肢之事,其实王某自幼便体弱多病,七岁时与兄长玩耍时便无故折臂,后得了一位名医整治,便明言王某所患乃是一种罕见的软骨之症,家人求医无用之后,才将王某送至李公讳宪门下,受那一刀之苦。”

    黄杰听了瞳孔一缩,却是小心问道:“却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王信却是摇头道:“还是孙家婆婆与王某明说,才知大郎你也如大师一般,故做此事。”

    见王信不是自己想明白的,黄杰倒也无话,想来他这断肢都是孙三婆婆打理,与他说了真相也是常理。

    王信却又道:“再有,便是你等既不加害王某,也不以牢笼困囚,如今这般名义上让王某作为药人试药,实际上却对王某以礼相待,纵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难逃利害二字,是以王某想来,今日若非佳期,便是厄日。”

    黄杰便直言道:“倒也猜得不错,王副使成日与雷师傅作伴,应该知道安庆破石军吧?”

    王信闻言便也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回道:“当然!”

    黄杰干干脆脆拿了邸报出来与王信道:“五月十五,官家遣童贯、谭稹为宣抚制置使,率禁旅五万南下剿灭破石军,矛头直指黄州,王副使有何看法?”

    王信接了邸报来看,逐字逐句看完之后,却是长呼出一口气后,突然笑道:“大郎曾言,王某死,不过臭肉一堆。如今,王某若得生,与大郎可得大利。”

    黄杰端起茶碗浅饮一口润了润喉,道一句:“且说来听听,利在何处?”

    王信胸膛起伏,狠狠喘了几口大气之后,这才道:“王某曾听得大师与孙家之人的只言片语,知道那黄万联庄和罐肉的作坊如今已是建成,且有高太尉派来的军兵遮护,因此这童太尉南下黄州,定然不会是为了搜寻王某,而是意在罐肉之秘。王某若得生,愿供大郎驱策,从中转圜此事,此其一也!”

    黄杰点点头,示意王信继续,王信便道:“大师每日除了寝食、炼药之外,便整日算那升天之数,王某不才也习过九章(九章算术),暗中算过几次之后便也知道,大郎手中定是早有成数。这等升天之法,历代帝王苦求而不可得,大郎有此法在手,荣华富贵本是唾手可得,却甘愿为了区区罐肉之秘,行霹雳手段。细思起来,一则大郎是个不知审时度势、鲁莽无知之人,二则便是大郎另有所图,志向远大。如今瞧看,当属后者,不知可对?”

    黄杰不由点头,举起茶碗,道一句:“请茶!”


第二百章 【问策】

饮了茶后,王信又来续杯,才道:“大郎手握罐肉、升天之秘,又习得一身好武艺,且拿得下县试案首,出口成诗。才学兼优、人中俊杰之辈见的多了,可如大郎这般人中龙凤,万中无一之人,却是今日始见。”

    这般夸赞,倒叫黄杰小脸一红,却是没有言语,示意王信继续。

    王信便道:“王某出身宫闱,最知人情冷暖,如今行事不果,滞留在外数月不归,又残一肢,便是回归,无论是否供出大郎,枢密院副使一职都是难保,且无论大郎当初如何处置王某麾下的侍卫班直,王某归后必要交代去向。是以,两害相权取其轻,还不如隐了大郎这番事故。”

    黄杰瞧着王信表情神色,一时也判不出真伪,不由问道:“若放你归去,你当如何转圜此间之事?”

    听得此闻,王信似乎早有腹案,也不思索,直言道:“俺受命来查罐肉,与光州左近遭伏,断去一臂,逃避中与随行侍卫走散,隐于荒山之中,得遇一避世药叟所救,养伤数月,这才辗转得回。”

    “避世药叟?倒也能转圜!”黄杰听他将所谓遇伏地点设在光州,又编出个避世药叟来遮掩伤势,倒也觉得这番谎言也能骗人,便问:“若是有人不信,问你药叟所在,如何?”

    王信笑道:“药叟见俺伤愈,便留书遁走,不知所踪!如若不信,俺却有药叟与俺治伤的伤药为凭,此伤药对刀兵伤势有疗伤奇效,俺献与朝廷制备全军,可增战力,届时以药为凭,谁人敢证王某哄骗?”

    “啪!”

    只听屋东方向传来掌击之声,便见雷豹虎着脸快步走了出来,寻了一杯茶汤便灌,而后瞪着王信道:“呸!却拿洒家的丹药去献朝廷,洒家可不是什么避世药叟,食得人间烟火,吃得大块酒肉。”

    原来雷豹早就在听两人说话,如今事关己身,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王信却是为雷豹续杯,笑道:“若无王某以身试药,且补全了方子错漏,大师的丹药可成?”

    “嘶!说来也是,算你是有几分功劳,只是被你拿去献与了朝廷,洒家可是心有不甘啊!”雷豹伸手抓抓乱发,想想道:“不如,将这般功劳折算些银钱如何,你也知洒家计算天灯之事,要做得能升人上天的大天灯,需要上好的精铁为骨,牛革为皮。”

    王信笑道:“若信得过王某,王某还准备将大师和天灯一并献与官家,到时借了匠作监、造作局之力,可以让大师不费自家一文钱便能做出天灯,若真能将人升到天中,到时敕封国师、建寺****也是理所当然。”

    雷豹一听,眼珠瞪得浑圆,不过他却有意看了黄杰一眼,便泄了气道:“唉!洒家这和尚是假,这天灯升天的秘术乃大郎师门传承是真,做什么国师?宏什么佛法?都是狗屁!”

    黄杰听了,眼珠儿一转道:“未必不可啊!雷师傅头上短毛再养几月也能结了发髻,入俺道门去献天灯,做了道门国师,宏了三清道法,自也是大功德一件!”

    “嘶!这也使得?让洒家想想!”雷豹听得惊诧,脑中一想……对啊!反正和尚是假,不若做了真道士,借了朝廷的人力物力把载人的天灯做出来,当当国师,享享荣华富贵有何不好?

    当即雷豹将掌一拍,道:“不错!使得!果然使得!明日洒家……不,贫道就去寻张度牒来!”

    黄杰嗤笑一声:“这避世药叟,却要什么度牒?”

    雷豹听了,便拍自己脑门,指着王信道:“咿!对也!如此一来,你这厮的谎言,贫道也帮你圆满了!”

    “不过!”黄杰突然冷脸,却来看王信道:“仅是如此,还不足以令俺信你啊!王副使大人!”

    王信面色微微一动,却也没有表现惊讶,伸手指了桌上邸报道:“此次童贯为宣抚制置使领军南下,谭稹为监军,大郎可知谭稹明面上受宠于官家,实则暗中侍太子为主?”

    黄杰偏头一想,便问:“你的意思,是童贯已经与当今太子结党,欲联手收了罐肉为财源?”

    王信道:“若论武功,内侍省中,亲近三皇子珲王的梁方平更胜一筹,那梁方平曾在西军做过五路监军使,为何不是他来。偏偏是受宠于官家,却实为太子一系的谭稹来?”

    黄杰不知朝中关系,自然也无法分辨王信所言是真是假,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之心,不得不重视这个重大爆料。单是童贯一人,黄杰就已经感到如泰山压卵一般的压力,谁知如今还加上一个太子?

    也不等黄杰思索,王信更道:“太子如今也如大郎这般年纪,但有前朝事例可遵,自然要早作筹谋。若俺所料不差,此次只怕是高太尉也难保大郎的家业和罐肉之秘,否则今日大郎拿来的,就不该是朝廷邸报,而是高太尉的手书了。”

    对此黄杰也是点头,道:“俺也是这般料想,就不知该如何破解?”

    今日他是去了府衙缴令时,舅父姚政拿了邸报与他看了才知,若王信所言不假,此次童贯与谭稹南下,高俅可以与之硬抗的话必然早来手书着令准备,否则不可能不声不响的瞒着消息,想来这高俅惹得起童贯,却必然惹不起童贯与太子联手。

    王信方才说了这许多话,便已经显示出他也是才智之辈,否则一个身患软骨病的宦官,轻易就能坐上枢密院副使的位置么?

    因此他略做思索之后,便也道:“如今之计,可分上中下三策。下策便是毁了作坊,大郎举家逃离黄州,寻个荒山野岭隐姓埋名,安度余生。”

    黄杰和雷豹听闻都是一笑,这下策果然是瞎扯。

    王信再道:“这中策嘛!便是以退为进静待时机,童贯此来,志在必得,不若明面上改弦易辙,将罐肉秘方献与了他,日后再做筹谋就是。俺料想,这升天之术都轻易拿出,大郎手中只怕除了罐肉,必定还有其他生财之道!”

    黄杰与雷豹对视一眼,便各自苦笑,这中策看似不差,却也与下策无甚差别。

    “这上策……”

    王信故意停顿了一下,见黄杰与雷豹并未被他吊起胃口,便也直言道:“便是将罐肉的秘方公告天下,届时童贯与太子虽然不能独享罐肉之利,或有恼怒之危,不过大郎一家定然无性命之忧也!”

    黄杰一想,便笑道:“叫他不如意……这上策俺喜欢!”


第二百零一章 【眼线】

从小院里出来,黄杰转回孙家拜见了孙三婆婆,而后便带着笑颜回了自家。

    回了家后,便也才想起方才忙着行事,既没有去见过爹娘也没有去瞧过小人儿,算着如今爹娘肯定还在食汇街老店操持,便直接去了周燕奴房中。

    一进门,倒也瞧见房里莺莺燕燕的,却是四姝都在,还有几个丫头在房里陪笑。

    黄杰领了督促修葺道路的差事出门,前后也就二十多天,其中也回过几次家,因此进门见了,众人并无什么特别惊讶之感,只是万春奴和周燕奴起身行礼唤了声夫君,姚玉儿也口称表哥,只有苏廿娘面露尴尬之色,唤了声:“大郎转回了?”

    黄杰便道:“一早都不知道去接俺,就知道在房中说笑,叫你们瞧不着百姓唤俺黄恩公的热闹!”

    万春奴便笑道:“本是要去的,却是老大人说不敢冲撞了夫君身上的官气,只叫在家候着,莫去街上惹眼。”

    黄杰倒是点点头,老倌到也说得不错,他这般既非出征得胜还朝,也不是出门游学经年才回,家人倒也没有必要出门去迎。

    一扫众人都空着手,黄杰便问道:“小人儿呢?睡了?这几日还夜哭么?”

    周燕奴道:“夫君莫急,却是与乳娘喂奶去了!”

    万春奴也笑答道:“听了夫君教授的法子,倒也不夜哭了!”

    黄杰却是皱起眉头,走到一旁找了根凳子坐下,而后瞧着周燕奴的胸前道:“这小人儿才多大,便不够吃了?”

    这话说出,周燕奴当即面色一红,便用衣袖掩了脸儿,万春奴和苏廿娘以及丫头们都是嗤笑起来,只有姚玉儿听不太懂:“表哥说什么够不够吃?”

    还是冷枝儿解围道:“少爷不知,是老夫人找来的乳娘,说这乳娘粗手大脚身子壮,小娘子先天不足,吃了乳娘的奶定能长得壮实些。”

    “嗯!知道了!”一听姚二娘做的主,黄杰自然不敢说什么,却是看向万春奴和姚玉儿道:“春奴儿,你且回娘家去,请了岳父大人过府用饭。还有表妹,也去请了舅父来用饭。”

    万春奴和姚玉儿听了,便也起身去了。

    黄杰又对周燕奴道:“燕奴儿且领着丫头们去收拾花厅,记得派人叫了明秀楼上好的席面儿。”

    随后这才瞧着苏廿娘和她身后跟着的侍女青禾道:“廿娘,且随俺去书房,有些事要与你说道,青禾也同去。”

    说着,便起身走了,不过却是暗暗留意了二人的脸色,发现廿娘一脸懵懂,那青禾却是神情之间有些慌张。

    待进了书房坐下,黄杰便将邸报交于苏廿娘,却对青禾道:“青禾,俺料你能猜着这封邸报上所书之事,是也不是?”

    青禾面色一乱,却又镇定下来,回道:“郎君莫要说笑,奴不过小小使女,哪有通天本事,猜得朝廷消息?”

    黄杰突然面色一寒,厉声道:“青禾,依大宋律,恶奴欺主,勾通外贼,坑害主家,该当何罪?”

    青禾听了,吓得后退几步,却是拿眼来瞧苏廿娘,而在说话间苏廿娘自然也将邸报上的消息瞧看明白,以她的聪慧自然明白为何黄杰会突然对青禾发作,顿时也是生出气恼,将邸报丢在青禾面前,道一句:“且自己瞧看!”

    青禾作为太尉府出身的使女,自然是识得字的,装模作样的拿起邸报看了一眼,便也道:“郎君莫要信口诬人,奴是太尉府出身不错,邸报上的朝廷大事,哪件能是奴做得主儿?”

    黄杰摇头一笑,却对苏廿娘道:“廿娘,你说这要是俺明日去黄冈县报官,称府中丫头与人私通,勾通外贼意图盗取家中钱财,被抓着了之后受不过家法咬舌自尽了,这官府是信也不信?”

    苏廿娘冷着脸瞧看了青禾一眼,她可是正真的大户人家出身,如何不懂黄杰话里意思,便道:“郎君本就是有功名的秀才,舅父又是主薄,官府自然信得。这等私刑打死家奴之事,就算官府追究起来,至多也是罚几贯银钱便作罢了!”

    苏廿娘这话一说,青禾不由浑身一颤,又后退了一步,尖声道:“就不怕太尉追查么?”

    黄杰与苏廿娘对视一眼,还是苏廿娘开口道:“童贯童太尉不日将率大军抵达黄州,若是应对不当,只怕黄姚两家便要灰飞烟灭,那时还怕什么追查?”

    青禾一想,道理不错,顿时心慌意乱,便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拜道:“还请郎君、娘子,饶奴一条贱命!”

    黄杰摇头苦笑道:“你本是太尉府使女不错,高太尉将你赠给廿娘,是真心与她梳妆也好,将你作为眼线也罢,你却是要想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使女罢了,不论是俺还是廿娘,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若高太尉当真挂念你的生死,又怎能将你送人?或是自以为有一个眼线的身份,便觉得别人都动你不得?你也算是出身高门,不可能没见过这高门大户是如何处置无用或是露了身份的眼线细作,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青禾越听,身子越是发抖,她能被选中培养为使女眼线,当然不可能是蠢笨之人。而且又是太尉府出身,哪会看不出如今局势,原本他还觉得这黄杰长相粗鄙是个蠢人,谁知道这一番话却是将利害说透,说的她竟无言以对。

    而且,她曾随苏廿娘一起见过黄杰练武,也听说过黄杰杀贼事迹,此时此地她若想跑,只怕立即就得血溅当场。

    前思后想,干脆心一横,牙一咬,便道:“只要饶了奴的性命,日后奴愿听郎君、娘子吩咐!”

    黄杰掸了掸身上直裰的衣襟,也柔声道:“俺第一眼见你,便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愿反正,俺也不妨多说几件消息与你安心。”

    听黄杰如此说话,青禾反倒突然觉得心里不安,忙竖起耳朵来。

    “这第一件嘛!”黄杰看看苏廿娘,便也伸了手握她柔夷道:“廿娘也是不知,却不要吓着了。”

    苏廿娘神色淡然,笑道:“如今妾身都与郎君行过了三媒,做齐了六聘,订下了婚期,自然是夫妻一体,不论郎君行了何事,都是祸福同当。”

    黄杰轻轻握了握她柔夷,道:“好!青禾,你可知道当初黄州城外,那桩死了三十个禁军的无头公案是谁人做下?”

    青禾脑门上豆大的汗珠顿时都掉下来了,她若真是普通丫鬟当然不知,可谁叫她真是太尉安插在廿娘身边的眼线。

    倒是黄杰感到手中的柔夷微微一颤,却是苏廿娘也被惊着了。

    说来也是废话,他那般用词,就是个笨蛋也能听出此事定然是他做下,动辄就是三十条人命不说,死得还是禁军,苏廿娘怎么可能不惊讶。


第二百零二章 【盘算】

黄杰轻拍苏廿娘手背,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道:“廿娘来黄州之前,童贯派了枢密院副使王信来黄州,意图用强夺了罐肉方子,于是叫俺杀光了他的侍卫,如今王信就囚在孙家。”

    黄杰这般说道,苏廿娘固然震惊,青禾也被吓得不轻。她虽是眼线细作,却也不是事事都知,也不过是知道黄州城外命案,也猜测过或与黄杰有关,如今听来黄杰不但杀了枢密院副使王信的侍卫,还将王信囚禁了起来,这可是泼天的胆子啊!

    可更让青禾震撼的还在后头,却听黄杰又来问她道:“青禾,可又知道天道盟?”

    本是跪在地上的青禾一听,觉得小腹一麻,人便瘫了,就见她下身褶裙慢慢现了湿痕。

    黄杰微微眯眼,但口中却是不停:“不错!杀光王信侍卫的,便是天道盟的好汉!至于俺的身份,暂且算是天道盟的盟主吧!”

    这天道盟做下了好大的事情,别说青禾如今身在黄州,便是当初她在东京汴梁时,也是听闻了天道盟好汉劫取了价值十万贯的花石纲,却将钱财散与百姓的事迹。来了黄州之后,自然也听得了天道盟的好汉在鄂州城中插旗救人的故事,自然也知道了那段有关杨十三的公案,且这杨十三还传说是天波府后人,故事也被编成了陶真段子传唱,却是一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史书中说什么侠盗、义贼固然许多,活的如今谁人见了?

    而眼前,黄杰说什么杀光王信侍卫的人是天道盟的好汉,他自己更是天道盟的盟主,换了别时他地,青禾只怕是一万个不信,可眼下她却不敢不信。

    “郎君竟是那天道盟的……盟主?”苏廿娘当然惊讶,却是双手来抓黄杰握她的手道:“当真?”

    黄杰便笑道:“杨宗保哥哥便是那杨十三,鄂州城中插旗的也是他!前些日子他与孙大兄和朱高、张合、胡仁几位好汉去了安庆府插旗,要那破石军王庆不可侵害百姓,否则天道盟必将他等铲除。”

    前些日子黄杰倒也引了杨宗保与苏廿娘见过,当时说是家中的武教习,苏廿娘自然是知道他的,如今说来这杨宗保便是传奇英雄杨十三,更是鄂州城中插旗的好汉,苏廿娘也是心中万分的激动。

    此时,那青禾不但瘫倒在地,身子更如刷糠一般抖动,黄杰瞧了,却是喝道:“行了,莫要在俺面前装佯了。当初你一到俺家,俺便料出你是高太尉安插在廿娘身边的眼线,自然不会放任了你。与你同来的吴氏、张氏是你在院中的内线,街口安家脚店的小二胡狗儿、城西王家粉铺的掌柜田方是你的上线,还有北门急脚侯大和黄冈驿的朱七专门为你往东京传递消息,俺说得可对?”

    青禾听着黄杰将她的布置全部揭破,方才装出的惊恐模样自然没了作用,只得苦着脸跪坐正身子,一脸哀怨的瞧了苏廿娘道:“娘子莫怪,予也是奉了太尉之命行事。”

    黄杰感觉苏廿娘有些气恼,便也笑着对青禾道:“要想使人卖命,无非威逼、利诱、施恩,太尉与你却是哪般?”

    青禾叹了口气道:“施恩!予自幼贫苦,七岁卖身入了娼寮,是太尉将予赎买,又请了师傅教养,恩同再造。”

    黄杰便点头道:“好!好一个知恩图报!俺也不为难你,只需将俺想知道的事情说了,俺便放出消息,只说你被打杀了,从此放你天高海阔,如何?”

    青禾听了心头一动,脸上却是露出惊愕之色:“却要放了予?不怕予又转回高太尉处传了此间消息?”

    黄杰笑道:“都说你是聪明人了,这般蠢话不要再说。你真回去了,且不说高太尉信不信你,就算信了你,可早晚还是要将你再次送人,安插去做了眼线。有道是将军难免阵前亡,瓦罐难免井边破,这细作眼线,哪有能活命终老的?他救你一命有恩,你却还他两命,便算是有义么?”

    青禾被黄杰说得心中一动,她自小受的便是身为眼线细作,如何刺探机密和收集情报的训练,当然也知道一旦身份败露,便也失去了活命存身的依仗,就算能逃过敌方的追杀,怕也难逃主上的灭口和清洗。

    甚至就是眼下,她袖子中和发髻里也俺暗藏了几件利器,想要暴起伤人只怕不易,不过自杀倒是应该游刃有余,毕竟受过了许多训练,都是叫她在暴露身份之后速死,以免泄露了主上的消息。

    青禾被黄杰一番话给震住,难免起了心思,黄杰倒也趁热打铁道:“且俺也料算,高太尉将你安插廿娘身边,便是做了长暗子的打算。这几月来,你虽然与外线勾连几回,却都是日常报备,只怕高太尉要你行的事,一是监视俺与舅父、二是刺探罐肉秘方、三是看看俺手中还有没有其他的赚钱方子。对了,你交与王家粉铺掌柜的鸡精,叫他传了急脚侯大送走,不过却在半路上马失前蹄叫几个蟊贼将他劫了,剥了衣物钱财捆在了道旁,那鸡精也给洒在了路上。”

    听着黄杰将她底细摸了个通透,青禾也知道自己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筹码,便开口道:“郎君想知些什么,只管来问就是。”

    黄杰便问:“童贯南下之事,高太尉究竟作何盘算?他可是最近与你一道密令,这令中说了些什么?”

    青禾听完,却是慢慢伸手捋了下发髻,便摘了枚头插子下来,当着面将头插子的中骨拧开,便抽了一根半截筷子粗细的字条来,展开后交与黄杰道:“郎君一看便知!”

    黄杰也不疑她,便接来查看,只见字条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媪将南下,意在秘方,静观其变,力保人安。寻机赚其之秘,不可强夺,若事不可为,掳其入汴。

    不过三十六个字,看的黄杰很是无言,要说这高俅高太尉心黑,人家倒是打定主意要力保黄杰的安全,虽然的确是奔着秘方来的,但也强调了不可强夺,还留了后路说什么若事不可为还可以掳了黄杰去汴梁。

    不过,这反过来说,也即是高俅摆明了不敢跟童贯刚正面,所以只能在青禾这枚安插在黄杰身边的暗子上动脑筋,且青禾并非就是个负责监视和通传消息的眼线,因为在这条指令中明显有让青禾来负责组织策划安保工作和转移行动的意思。

    简单点说,这条指令应该是发给此事负责人的,那么既然这指令出现在了青禾手里,也即说明此事的负责人便是青禾了。

    黄杰将字条放下与苏廿娘看,对青禾道:“童贯可是带了五万大军前来,你却是有什么办法能保俺的安全?又有什么本事,能掳了俺去汴京?”

    青禾面色一红,却是慢慢伸手入了衣襟,摸了块玉牌出来,道:“凭此可调动刘钰麾下二百捧日军,要保郎君安全倒也容易。至于掳了郎君去汴梁,自然是要用些下作手段,比如迷香……”

    黄杰听了突然身子一震,便看着青禾身下褶裙湿迹,又看了方才的字条,道一句:“好手段……”


第二百零三章 【反正】

顺着黄杰目光,青禾却是脸色一红,便掀了褶裙将湿迹遮盖,才将手中头插子示意道:“手段却在此中!”

    此时苏廿娘也有了反应,就见她脸色突然潮红,人却摇摇欲坠,可黄杰却是声色不动,只是来看青禾道:“你要如何?”

    青禾将头插子戴回发髻,却是从腰上香囊中拿出个木玲珑来,这木玲珑乃是一个雕花镂空的木球,内里中空用来放置香丸。得不错,高太尉救了予一命,予报答太尉两命也算有义了。却不知道,今次太尉让予伴了娘子来黄州,本意却是让予就此终老残生的。”

    黄杰神色还是未动,但身子却是有了反应,这青禾用得迷香倒是十分厉害,竟是让他全身酸软之余,竟是起了阳。

    青禾瞧他面色,却是故意将手中的木玲珑摆了摆,抓握在手中继续道:“予十六岁艺成,便被太尉赠给了庆州观察使,虽被那厮坏了清白,却为太尉刺探出那厮与西夏人私贩铁器马匹的实证。”

    “前岁,太尉又命予入尚书右仆射张商英府中行间,险死还生。”青禾口中淡淡说着,手中却是使力,让失了气力的苏廿娘靠在椅背。她虽是口气淡漠,可黄杰还是想起了有关张商英的事情。这崇宁初年时,张商英便弹劾蔡京,说他虽贵为辅相,却只知处处迎和君王。到了大观四年,商英代理蔡京为相,大事改革弊端,劝官家节俭,勿大兴土木,令官家很是不悦。政和元年八月,张商英受蔡京谗言罢黜,被贬到了河南。

    如今青禾自言受了高俅之命入张府行间,也就是说实际上张商英是被高俅蔡京联合搬倒的。

    说话间,黄杰身上的药效更烈,起阳之态已然无法遮掩,身上直裰的下摆已然顶起了个小帐篷来,可黄杰还是不动声色,摆出一张听她继续说话的脸色。

    青禾扶好了苏廿娘后,却是当着黄杰的面使了手法掐了廿娘颈脖穴位,只不过眨眼时间苏廿娘便厥了过去,随后她便也转身来到黄杰面前道:“去岁,予又为太尉行间三次,倒也没做成什么大事,只是露了行迹。太尉念予的苦劳,便让予随了娘子南来,那时只知郎君少年有才,偶得了罐肉方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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