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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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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一想,也觉得是个道理,便也答应了下来,跟着王寅来的乡亲见王寅并不做声,也就没有出声。
初三一早,众人便又启程,送了花石上路。
然而,才走了不过三日,离了苏州也不过三十余里的样子,却是来了几十个应奉局官差追上队伍,领头的年轻制使上来一棍就打掉了周制使的官帽,道一句周贵你的事发了,便用四十斤的大枷将他拿了去,并且周制使手下的十几名差役也都一根索子捆上押回了苏州,而后这趾高气扬的年轻制使便喝令众人加快赶路,一定要在腊月三十之前抵达杭州。
这苏州与杭州相聚也不过五百里前后,按说每日要能走上十五里,一个月时日倒也足够。但实际上,因为花石太过巨大,便是官道也有许多路段无法行走,需要使人铺路填埋,沿途若是遇到路旁人家或许还要设法改道,路上要是碰上溪流小涧还得设法搭建便桥,所以这一日能走上十余里,还是因为才出苏州的缘故,要在腊月三十之前抵达杭州便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里要说一句,古代的道路分为御道、驰道、驿道、官道和县道,御道最宽有九个车道约宽六丈至九丈(18米至27米),当时的车宽约在六尺左右,的确是很宽了,而官道不过是两车道的夯土路,宽不过一丈二尺(3。6米),县道更是只能一车通行。
而他们将要运送的这块硕大无比的花石,全长差不多十仞(周制八尺,汉七尺,宋继汉尺,宋尺一尺约合三十一厘米,既一仞约2。1米),宽两仞三尺(约5米),运载的特制大车轴宽三仞(6。3米),长十一仞,又无转向轮,负载又高,如何能走得快?
如此一说,民伕自然不敢了,一个应奉局专门管车的老作匠便只能出面与这年轻的制使分说,哪知他还没说完就被一鞭抽在门面上,生生将这老作匠抽晕了过去,只听他道:“尔等都与俺听好了,俺朱荣接了当今相爷的令谕,定要在腊月三十之前将这花石送到杭州,尔等若干怠慢误了行程,便莫道俺的快刀不利!”
随着这朱荣一声喝骂,与他同来的十几个官差便也都喝骂着拔出朴刀便驱赶起民伕启运花石,众人见他势大便也忍了。哪知到了夜晚,这朱荣竟然没有使人去购买粮菜柴草,队伍停下之后无法生火造饭,众人思来想去只能又推举了一个老作匠去讨要,朱荣这才让了官差前去购买,等到粮菜柴草买来时,已经是二更时分了。
更让人气炸的是,这菜是发臭的酱菜也就不说了,粮食竟然是夹杂着谷糠的陈粮,更不见一点油腥,民伕们咬着牙造饭吃了,王寅倒是一面吃着,一面瞧着围坐火堆正在喝酒吃肉放肆大笑的朱荣,脸上露出了弄弄的笑意。
第一百三五章 【杀官】
一连三日,队伍在朱荣的逼迫之下倒也走了将近四十里,只是伙食越来越差,也为难了这掌管伙食的官差,每日里都是东奔西跑的找来些便宜实惠的陈粮和发臭的酱菜,换了一般人还做不好这活儿。
这一日,又是二更时分方才造好了饭食,王寅端着个破碗便蹲在车旁搭建的窝棚边上,一面吃着碗里的陈粮饭盖酱菜,一面冷眼瞧着朱荣等人围着火堆吃酒,不多久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乡伙端着碗蹭了过来,便用乡里的土话道:“寅哥儿,都叫俺打听好了,周贵遭祸便是跟这大花石有关,俺听来这朱荣就是那什么朱勔的亲族侄,便想要独吞了这大花石的功劳,便使人攀咬周贵,污他假公济私,贪墨了筹措花石的钱财。”
王寅扒了两口饭,便问:“这朱荣名声如何?”
小乡伙想了想,挠头道:“俺听那与他相熟的官差,与人说他是什么执裤子弟,五谷都不分。俺等吃的这般糟食,那管粮菜的差人报与他说是五贯钱一石,他也容了。”
“执裤子弟?”王寅的文化水平也是不高,自然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这词新奇,不过倒也没将这放在心上,便道:“明日要过五里溪,却叫弟兄们今夜都吃饱了。”
小乡伙点头道:“俺理会的!”
便也起身端着碗倒出窜走,将王寅的吩咐交代了下去,王寅倒是一边扒着饭,一面暗自揣测这。如今他们的队伍,组要由吴县民伕一百六十三人、苏州民伕一百五十五人和应奉局作匠、车工伙头三十三人组成,算上押车的官差二十五人,总共也是四百多人的庞大队伍。
按说这样的队伍本不会齐心,只是这几日朱荣胡乱指挥,又克扣大家伙食,众人心里都多多少少埋藏了怨气,倒让王寅瞧出了一丝机会来。
第二日一早,队伍照常上路,由于这一段的官道因为出了苏州五十里外,已经是多年不曾修葺,再说向来这杭州造作局和苏州应奉局直接发往汴梁的花石又多走运河,因此本来算着午前就该抵达的五里溪,直到下午的未时末才瞧见,掌车的老作匠仔细上前探查了差不多有十余丈宽的溪水,便向朱荣回禀道:“朱制使,如今虽然枯水,可溪中乱石林立,轻易跋涉不得,还是只能按照老办法,使人伐木搭建便桥。”
朱荣却指着官道前方一座搭建在溪上的木桥道:“呱噪!不是有桥,还需搭建什么便桥?”
老作匠只能苦笑:“朱制使,那桥只有两丈宽阔,俺们这车是万万过不去的,只能搭建便桥。”
朱荣听了,面色一红,倒是策马上前查看,看见溪水甚浅便驱马涉水,来回在溪里跑了一趟后,便回来道:“溪水甚浅,直接涉过就是,哪有这许多功夫搭建什么便桥。”
老作匠忙叉手道:“朱制使,万万使不得,溪水虽浅,可水中并无道路,多是碎石……”
“休要呱噪!俺让你过便过,哪来这许多废话?”朱荣将手中的马鞭一扬,作势要打,老作匠急忙躲闪,只能顿足道:“好好好!俺听朱制使的,这便过去。”
当下便从官道微微转向,选了一出较为宽阔的地方,便让民伕们配合着将大花石拖了过去。
这十一月的苏杭,虽没有下雪,可天气也算是凉寒,如今逼迫着要众人涉这冰冷的溪水,大家虽有怨气却也不敢言。老作匠也算尽职尽责,花石车入水之前,他带着人来回涉水查探了路径,又搬来石块仔细铺设,磨蹭到差不多酉时初这才下令涉溪。
然而,才涉过一半,就听见嘭呯一声,花石车的左边车轮因为压碎了垫脚的石块直接陷在了溪中,后排的车轮因为突然吃力更是轮毂相继爆裂,车身当即一斜,便瞧着一丈六尺多高的大花石便往左侧倾倒了下去,虽然右侧的民伕使命拉着牵引索子,可几十号人如何拉得住怕有数万斤重的大花石,便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大花石轰然倒在了溪中,当即碎裂成了好几块。
“祸事了!”一名朱荣的跟班惨嚎一声,便扑了上来一把扯着面如死灰的老作匠喝道:“你这老狗,竟敢毁了花石?”
朱荣的脸色也是当场又正常变青,又从青变红,跟着他就感觉发根一炸,头皮一麻,气血便涌上了脑门儿,随即拔出腰下的朴刀,上前一刀就砍在那老作匠的脖子上,更喝骂道:“老狗,竟敢毁了俺的前程,给俺死来!”
一见这朱荣居然拔刀就杀人,周围的民伕当即吓得抛了索子就是要一哄而散,可怒火攻心的朱荣却是失去了理智,举刀指着众人道:“尔等还想跑?毁了御掣花石,都是死罪,俺今日便要你们给俺陪葬!儿郎们,一个都莫要放跑了!”
随从的官差们也是一脸色变,却也没觉得这个命令有什么不对,便纷纷拿出了兵器,做出要围捕众人的模样。然而,也在这时,只见一道人影突然蹿都了朱荣面前,跟着就听嗵的一声,那人影举起手中一把木槌快速砸在了朱荣的头上,跟着伸手一捞便从朱荣手中抢过朴刀,随后另一手丢了木槌抓了他发髻,将朴刀在颈中一抹,就把一颗大好头颅给切了下来。
随后就见这人快步后退,迅速跳到了花石车上,高举头颅大喝道:“弟兄们!如今花石毁了,俺等都是死罪难逃,不若杀了这些狗差人,大伙反了吧!”
民伕们一瞧,吴县出来的人自然认得他是王寅,而苏州的民伕也知道这人是掌车的石匠,在吴县民伕中有着不小的声望,正踌躇的时候,却听不少吴县人也高呼起来:“反了!反了!反正都是死罪,不如杀官做反!”
旋即不少吴县民伕就丢了绳索,俯身就在溪里捞起石块,向傻了眼官差们杀去!
二十几个官差,怎够百余个吴县民伕的砍杀,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这苏州的民伕和车工作匠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全都杀了,甚至其中大半都是被石块活活掷杀的。
而且由于王寅手下的明教教徒配合得当,不但一个官差都没放跑,就连后队见识不妙想要逃跑的苏州民伕也尽数拦了下来。
杀尽了官差,王寅登高一呼道:“弟兄们!俺等本是服力役的民伕,只为百十文下苦钱,却来运送这花石。如今明明是这朱荣不听劝告,强行过溪,毁了花石,却要俺等陪葬。如今俺等被被迫杀官造饭,只有下了太湖落草一途,弟兄们若信得过俺王寅,便随俺去谋一场富贵。若信不过,便回家去吧!罪责自有俺来承担!”
第一百三六章 【起事】
这吴县民夫中,不少都是暗中入了教的明教徒众,并且早就谋划过今日之事,所以便纷纷出言附和并鼓动不明就里的其他吴县民夫,很快的一百六十二个吴县民夫里就有一百三十余人愿意随王寅落草,余下不愿跟随的民夫多是老弱和有家室拖累之人。
至于苏州的民夫和作匠们,倒是有大半不愿意落草,再说王寅也答应了要承担这杀官的罪责,因此许多人都天真的认为,只要回去将此事全赖在王寅身上,他们便无责了。至于剩下的六十多人,多半都是没家的苦人,还有一些就是已经不天真的实诚人。
对此王寅也不计较,不愿随他落草当即就让他们离开,而后便点算了一下,所有留下的人算上他自己刚好是一百九十八人。
闲话也不多说,王寅当即便指挥众人将拉车的黄牛解下,又将官差们的坐骑收集起来。这一次因为是专门运送大花石去杭州,因此也就没有带上小花石或是奇木古玩等物,倒是拉着铜钱和银两的车子共有两辆,上面装载了约有五千多贯的钱财,这些都是用来保证供应民夫吃用的粮菜钱。
一番收集下来,共收集了黄牛二十六头、马二十八匹、钱财五千多贯,普通牛车十二辆,其中两辆装钱,四辆装的粮菜柴草和锅碗等物,还有六辆上装的民夫们野外休息的铺盖和官差们夜宿的帐幕等物。
随后王寅又让人解了官差身上的衣物兵器和杂物,倒搜出了一百多两金子和三百多两的银钱来,那朱荣身上值钱的物件也多,除了八枚十两一个的金叶子,还有二百多两的银判。
归拢了钱粮等物之后,王寅想了想,便先将金银让人破碎之后,与众人发散,差不多没人能有七八两的样子,然后便亲自动手将大花石就在溪中砸了粉碎。
而后王寅又让人将官差们的尸首都搬到了岸边,亲自动手将那朱荣的脑袋切了下来,更割开一面帐篷,裁下一面旗布,用朱荣的发髻束笔,沾着他的鲜血在旗上写下了日月盟三个大字。
明也即日月,王寅身为明教的令主,原先也是想打着明教的旗号起事,不过在吴县与那吴行一晤之后,脑筋到也开窍许多。如今不管是摩尼教还是明教,都被朝廷查禁,他若就此竖起明教的大旗,各地教众恐怕遭难,倒不如另起了炉灶。
只不过王寅想着也是简单,将明分为日月,又学着天道盟搞出个日月盟,以为就此能与明教脱了干系,未免也是太过天真了。
闲话休说,就说他让人找了竹竿,将朱荣的脑袋和日月盟的大旗撑了插在五里溪的便桥边,这便算是插旗起事了!
之后,便让人分了大碗,用大锅舀了溪水代酒,割面歃血,饮血酒盟誓。
盟誓之后,倒也不慌不忙的让人将牛车架好,就顺着官道往南急走,没了大花石车的拖累,入夜前便走出了三十余里。就地歇了一个时辰,生火造饭吃了之后,将车上值得带走的东西与众人分了,便又挑着火把往北折返,并且分出一队二十余人,赶着空出来的牛马和大车顺着官道继续往南走了二十里,这才抛了大车藏匿了行迹折返来追。
众人疾走了一夜,天擦亮时,便已经走到了湖州境内,王寅辨别了方向之后,又折了路径往东南行了五六里,便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庄子前。随后他便让众人稍安勿躁,一个人前去叩门,没多久便回来道:“前面乃是湖州铁观音院的长生别院,庄主与俺相熟,便进了庄子歇息!”
这湖州观音院原名开元寺,始建于唐朝开元年间。相传唐天宝元年(774年),鉴真大师三次东渡日本未成,曾从明州(今宁波)阿育王寺经越州(今绍兴)、余杭来湖州讲经授戒。开元寺大师们向他谈及开元寺常遭火灾,佛像每每补毁之事,鉴真大师便提出铸一尊铁观音像,因为条件尚不具备而未果。到宋天圣三年(1025年),铁观音像方才铸,置于开元寺东南隅,号铁观音院,名气日盛。
到了熙宁元年(1068年)朝廷赐名“寿圣观音禅院”,这千年辗转之后,便也就是后世湖州的铁佛寺。
至于这长生别院,实际上就是专门负责耕种信徒捐赠长生田的庄子,当时许多大户人家或求子或求财,便许了愿,应验之后捐赠田土与寺院,寺院便雇了佃户长工经行耕作,收益的粮食和农作物多用来施舍行善。
只不过,先下这别院的庄主早已经是明教的信徒,如今王寅带了人来投奔,岂能不与收纳。
当即众人便进了庄户,那庄主也杀猪宰羊热情的招待大家吃喝,等疾走了一夜的众人吃饱喝足歇下之后,王寅却是还与那庄主商议了许久,最后决定拿出两千贯钱财来,也学着天道盟那般作为,就在湖州当地发散。
谁知道,这有样学样的发散,却是引出了一场刀兵血祸来。
话说这天道盟的人,也就是雷豹、孙立等人在光州和蕲州发散钱财的方式,乃是将就着将铜钱换成银两和将现成的银两破碎,然后用些了诸如天理昭彰、道法自然的字条将银子包了,悄悄投进人家的房宅之中,弄一个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这王寅却不知道细节,而是亲自带了人,背着麻绳穿好的铜钱,你家送上一吊,他家送上一吊,还大张旗鼓的跟人说这钱是他们这伙日月盟的好汉劫来的花石纲,如今发散给大家扶贫济困,还鼓吹什么日月盟的好汉是要反了这朝廷,有想入伙的赶快报名,可把许多百姓给吓傻了。
因此,不少人家都是王寅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把这日月盟发散的铜钱送去了当地保正、里正的家中,然后保正、里正又赶忙派人去了湖州报警。
也就是王寅等人在庄子落脚的第三日,发散钱财的第二日一早,湖州府的守备就带着两百弓手、百余衙役和三四百的民壮将这铁观音院的别院给围了起来。
湖州守备是个知兵的年轻武将,他让两百弓手堵住别院的正门,其余衙役带着民壮将其他三面围上,还掘土成壕堵了偏门后门,又让弓手们备好火箭,这才使人砸门喝道:“俺乃湖州守备高天赐,尔等蟊贼还不速速缴了兵器,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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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七章 【天有眼】
此时庄子里,做农活的庄客倒是刚起身,而王寅等人因为昨天到处发散了钱财并且自我感觉不错,夜里回来就吃了些酒,此时还在酣睡。
庄客们听闻庄外喊话,有胆大的开门一瞧,当即就吓破了胆子,几个老实的庄客忙出来禀道:“官爷,俺等都是庄客,不是蟊贼,前日庄里倒是来了好几百人瞧着像是蟊贼,他等昨夜吃了不少酒,如今还在酣睡,不若俺领着官爷径直去逮了?”
高天赐听闻之后,虽然不信,可还是派了手下的几个亲随跟着庄客们进去瞧了,却发现果然属实,当即便下令弓手民壮一拥而入,很快就把王寅手下的近二百人一网成擒。
倒是王寅本人却得了庄主报信,匆忙起身后想要突围却发现整个庄院已经被团团围住,奔逃中又露了行迹,被一名弓手一箭射穿大腿放倒在地。
随后王寅被捆了来见高天赐,高天赐拿出一卷海捕文书仔细瞧看却没有发现之后,却是丢开文书问道:“你是何许人也,报上名来!五日前五里溪劫杀官差之事,可是你等做下的?”
王寅听了头句,还以为不是因为杀官之事败露,可听了第二句后,心中了然,便直言答道:“俺唤作王寅,歙州人士,本是石匠。今岁八月因服力役与数百同乡去吴县修葺城池,后被应奉局抽借运送花石。前几日至五里溪,应奉局朱制使不听劝告强行渡溪,以致车倾,花石崩毁之后那朱制使竟杀人泄愤,还要俺等为花石陪葬,俺等心想横竖是死,不如杀官落草,讨几日苟延残喘。”
高天赐听了,也不搭话,另外又指了几人分别问了,这才对王寅道:“应奉局之人逼迫你等,你等暴起伤人倒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你等杀官在先,而后又来乡里蛊惑人心,俺身为湖州守备,也是不得不管。此间官司,自有提点刑狱司与你等分说,这便随俺回湖州去吧!”
王寅一瞧这高天赐倒也好说话,便大着胆子道:“大人容俺说上一句,杀官之事,是俺一人所为,众多乡党也是俺胁迫他们从了俺,还有这庄子主人,也是俺威胁与他才让我们落脚,要杀要剐,罪责俺一肩担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这些下苦人儿!”
高天赐左右一看,一网成擒的众多民伕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又细思他等杀官做反缘由也是花石损毁,应奉局的官差却要他们的人头辟祸交差,说起来也是被逼的。再说这些民伕里,多数都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想来这等杀官造反大罪,就算不死也得是流数千里的重刑,心中动了恻隐。
但也不动声色道:“俺来问你,为何要与本地乡民发散钱财?可知道你等行踪,就是乡民报来?”
王寅能在明教中做到令主,统领百十号教众,心智水平自然要比乡野村夫高了许多,当即也不托辞,直言道:“这也全是俺的主意,俺听闻淮南西路出了个天道盟,以替天行道为号,劫了花石纲后将钱财散与贫苦人家。俺等如今虽然被迫杀官落草,却也得了五千来贯钱财,来至此地听闻不少庄客农家贫苦,便欲效仿那天道盟,也做些替天行道的好事。乡民误会俺等是蟊贼,倒也不怪。”
高天赐一边听王寅说话,一边仔细探看他表情,发现这话倒也出自肺腑,自然信了,便不动声色道:“国有国法,虽然你等情有可原,却也轻饶不得,这便随俺回湖州吧!”
当即便要衙役们将众民伕用索穿成了一串,这就押解往湖州行去。
这铁观音院的庄院距离湖州也不过三十余里的路径,可队伍出了门后,高天赐就命令弓手和民壮先行回城,然后又故意放慢衙役们行路的速度,走出了摸约十五里前后,便在道边停了,高天赐将衙役们召集起来道:“诸位,如今瞧来这些民伕的确都是下苦之人,只是应奉局的官差逼迫太甚,为了活命不得不杀官落草。且便是逃亡途中,也不忘发散钱财救济贫苦,大伙儿当真下得去手么?”
高天赐在湖州担任守备多年,官声也是不错,一众衙役思来想去也明白高天赐的意思,一名老衙役道:“高大人,私放贼犯也是大罪,就算大人担待得起,俺等也担待不起啊!”
老衙役的话当即便有不少人附和,轻轻松松就抓了近二百反贼,报上去本就是大功一件,如今却是要私放了,只怕没了功劳还要吃上挂落。
高天赐也明白其中道理,不由叹气一声,他本意的确是想在半路放了,让这些民伕找一条活路,如今手下的人都不支持,他也不能强来,只能是先押回湖州,日后再想办法相救也就是了。
想通此理,高天赐便命众人复行,哪知没走出多远,青天白日的突然从北面湖上刮来了强风,瞬间便飞沙走石乌云密布,此时都已经是将近腊月,本不该有此天象,如此奇景自然也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这还是开头,不过片刻时间,乌云便遮蔽了天空跟着就是电闪雷鸣天地震颤,银色电鞭不断从天空抽下落在四周不远,还有鸡卵大小的冰雹当空砸了下来。
这“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在古人看来都是些上天警示的天象,可如今不但冬雷震颤,还有冰雹砸头,不少衙役想起刚刚高天赐的想法,都自觉的打开脑洞,脑补出因为自己不肯随高天赐行这善事,引来老天爷震怒的说法,都是慌忙跪地拜道:“天爷息怒!俺等错了!”
高天赐本也是惊惧,可瞧见众衙役的反应之后,也是瞬间明悟,便拔出佩刀将捆绑民伕的索子斩断,衙役们见了也上前帮忙,很快就将众民伕解开,高天赐更将手中佩刀交与王寅,指着北面太湖方向道:“此去西北五里有个高家坳,凭俺的佩刀去找保正,自会与你等方便,下湖求生去吧!”
王寅先前见了如此天象也是心中惊惧,如今却是狂喜,但也拜别了高天赐,便一瘸一拐的领着众民伕往西北去了。
王寅等人刚走了不过一刻,天也云收雨歇,更露了冬日暖阳放出万道金光。高天赐点算了人手后,发现刚刚这场雷击冰雹居然只是将几个衙役的脑袋砸出青包,竟无一人重伤或折损,不由暗道老天果然有眼!
第一百三八章 【腊八】
这太湖上出了一伙自称日月盟的家伙,又杀官差又毁花石的确切消息传到黄州时,已经是腊月初八了。比起天道盟有计划有组织又预谋的行动而言,日月盟干下的事情有太多的随即性,自然也叫人瞧出两者的不同来。
一伙是武艺高强的江洋大盗绿林好汉,一伙却是征募的民伕下苦人,如果说天道盟的出现是让人眼前一亮,那么日月盟的出现,也就真是让江南各地受花石之害的人民看到了希望和出路。
不过,这好像不关黄大郎的屁事,一大早他就带着小妾万春奴一起跟着爹娘去了老店帮手,卯足了劲要跟黄州的三家寺院大干一场。
腊月初八也即是腊日,所谓腊日也即是在腊月选定腊日合祭诸神报答祖先的习俗。但腊日在汉、魏时并不是定在十二月初八。到了南北朝时,才定在这一天。在《楚岁时记》云:“十二月八日为腊日,谚语‘腊鼓鸣,春草生’,村人并击细腰鼓戴胡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疫。”
可是,后随着佛教的普及,僧人们又称十二月初八日是佛祖成道之日,便一不留神将“腊日”变作了“腊八”,将原本中华正统的节日转眼就弄成了佛教的宗教节日,以至于通过奇梦了解此事的黄大郎觉得很有必要让大家知晓这腊日要喝的可不是什么西方佛教的七宝粥,而应该是这中华道教相传的桂圆莲子八宝粥。
《东京梦华录》中有云:十二月初八,京城各大寺都举行浴佛会,并送“七宝五味粥”给门徒,叫做“腊八粥”,京城之人此日各家各户也都用各种果实杂料煮粥而食,闾巷之间家家户户互相赠送腊八粥。《清稗类钞》也说:“腊八粥,始于宋,十二月初八,东京诸大寺以七宝五味和糯米而煮成粥,相沿至今。”
寺院的粥之所以称为七宝五味粥,“七”佛教吉祥数字,含“得道升天”之意;“宝”指干果,如红枣、百合、莲子、银耳、果脯、桂圆、核桃仁、柿饼、葡萄干等。
然后问题就来了,根据奇梦黄大郎发现这七宝粥和八宝粥差的那一宝,似乎是一种叫做花生米的粮食,可他问遍了许多农人,却都无人知道这花生米是什么米。思来想去,干脆就把这一宝变成了一种色泽晶莹剔透,比青盐还要雪白的白霜糖。
黄州城内外共有三家较大的寺院,分别是城内的定慧院、城外的承天寺和安国寺,都要在这天施舍七宝粥,而要去承天、安国两寺,就得非走南门不可。所以黄大郎也在这天憋着坏笑,在食汇街口安置了五口大锅熬煮八宝粥,并且也亲自动笔,书写了一片洋洋千多言的“腊日论”,贴在了一面看板上。
黄大郎跟着朱桃椎做了六年道童,在书法一途只能算是初学乍练,可他所习的字体却另类和出新,字形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所以这“腊日论”一贴出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不少识文通墨者只是读了几句就不由着了迷。
“腊日……点……古之祭祀先祖之礼也……圈……礼记月令曰孟冬之月腊先祖五祀也……点……汉之风俗通义祀典亦曰腊者猎也……点……言田猎取兽以祭祀其先祖也……圈。”
看板下,一个青年胖子正摇头晃脑的正读着,旁边倒是有个留着一撮毛的小胖子却拉他道:“宝三哥,你方才来的晚了,黄大郎说这点和圈不用读,是用来断句的。”
还有个刚结了发髻,一身弘文学馆学子服的人腆着脸笑道:“哎呀呀!如此锦绣文章,也让曹衙内动了心,不若还是由小生代为诵读,衙内只管品评如何?”
那青年胖子便拍拍肚子,伸头嗅了嗅食汇街口飘过来的八宝粥香味,便道:“好说!便由你王如初来读,读好了俺自有打赏!”
那王如初忙点头哈腰的先道了声谢赏,便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腊之为礼者,始于夏、成制在商、周为典也。周晋行假虞灭虢之计时,宫之奇劝虞惠公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曹衙内,这春秋时晋国想要灭了……”
“继续读!当俺不知假虞灭虢?”曹衙内白眼一翻,便喝骂道:“快读!不然待俺灭了你,你便也不用过这腊节了!”
其实刚刚王如初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好听了一个老生员解说,便想在曹阿宝面前卖弄一下,这所谓的“虞不腊矣”也就是暗指只要晋国能够灭了虢国,就肯定要顺道灭了虞国,那么虞国以后也就再不用过腊节的意思。
听了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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