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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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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二长子与陆平前年随王巨来过一回,不觉得稀奇,野龙咩胜则象一个好奇宝宝,东张西望,一会儿又说道:“明公,京城的女子头发真多啊。”

全二长子与陆平一起伏下去笑。

这便是宋朝的发髻。

有几大潮流,一是外来版的,叫契丹妆,北宋末又出现女真妆。宋朝文化经济强大,所以会对北方产生影响,北方军事强大,也会对南方产生影响。

就象王巨后世,以他的眼光来看,无论中国画或中国音乐,那多雅约哪,这才叫真正高贵的艺术,然而再看西方的音乐,绘画,有多少与雅约有关?然而人家发达,只好受人家的影响了。

这种妆式便是束发垂胸。

实际这种束发垂胸,王巨反而认为比较好看。

然后在这上面又产生了同心髻、流苏髻。

还有一种发髻王巨比较喜欢,女伎宴乐时所梳的懒梳髻,这种髻就能看到少女的长发飘飘了。

未出嫁少女所梳的丫髻、双髻、螺髻。王巨前世所看的范爷演的武媚娘,就有许多髻式是这几种髻式。

另外就是媒婆的包髻,先将发型固定,再用布巾包起来,由于简洁朴实,做事方便,于是许多普通劳动妇女也开始用包髻。

最后便是王巨痛恨,野龙咩胜惊奇的朝天髻,有的高达几尺,自己头发不够,便买来假发往里面塞。

塞完了插各种各样的簪钗,但那么高的发髻,簪钗所占的面积有限,于是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上戴冠,有的冠能高达三尺,怎么办呢,那么高的朝天髻只好戴高冠了,冠上再插各种各样的梳子。也许符合宋朝的审美观点吧,但王巨却是目不忍睹。然后又出现了一幕好玩的场景,这么高的冠,没办法进轿子,于是矮着身体,或者侧着身体进轿子。

最后便是插花,不但女子插花,男子也插花,也不知道是这个朝代确实阴柔,还是真美。

反正王巨没有中前三名,也没有插花骑马游行,于是这一世,他到现在一次没有在头顶上插一朵鲜艳的小花。

天气的寒冷并没有减少瓦子里的热闹,表演幻术杂技的,说书的,演唱的,跳舞的,傀儡戏,影儿戏,杂剧,还有斗茶,斗鸡,斗鸭,斗蟋蟀,即便演唱也分成好几种,小唱、叫声、嘌唱、唱赚,说唱又分为鼓子词、诸宫调、陶真等等。

野龙咩胜看得眼花缭乱,最后感概地说了一句:“好多人。”

陆平指着眼前这条长街说道:“就是这条街两边的百姓,也比华池县人口多。”

“那么多人,为什么打不过西夏人?”

陆平语塞了。

王巨带着一行三人在瓦子里闲逛着,但他回来的消息迅速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

“司马公,保安那小子带着三名傔人进京城了。”

“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下午去驿馆的。”

“这小子本来在庆州打了一场漂亮的战斗,可最后胡作非为,画蛇添足,诚为痛心。”司马光说道。打胜了见好就收,那怕将那些战俘进行一段时间“劳动改造”,司马光倒也不反对,可不能卖啊,西夏那边能不急吗?当真死了几万人,西夏就没有兵没有将了?一两年恢复过来,又要大肆入侵。

这一战打胜了,下一战会不会打胜,那怕就是打成僵持战,举宋百姓也将民不聊生了。

其实司马光有司马光的想法。至少现在的他比某些公知要强,在他想法中,乃是真正的无为而治,动静要少一点,进行局部微调,例如差役法带来的弊病,他也曾上书说过。边事上更是如此,宋朝用兵成本太高了,能不打就不打,哪里省一省,那两国的岁币与岁赐也就省出来了。

或者换一种算法,例如澶渊之战,那个钱省下来,得交多少年岁币与岁赐?

但司马光有没有想过,澶渊之盟,若非李继隆,李继宣,杨延昭与魏能等人表现出色,给予了契丹人重创,契丹人会不会甘心这个城下之盟?

或者说如果不反击,是否真能用钱买到安?

也许想过,也许没有想过。但就是想过了,不仅宋军用兵成本高,而且宋军表现不给力,打一场败一场,好不容易王韶争了气,熙宁伐夏大败,永乐城大败。于是那时候的司马光绥靖到了巅峰,变本加厉,其行为不亚于汉奸了。

因此他的想法与赵祯十分类似,花钱买安吧,做缩头乌龟吧,见好就收吧。

特别忽里堆一战,对他影响很深。

司马光只是关心人之一,还有韩琦。

韩琦听到消息后,奇怪地问:“为何此子不来中书报到?”

“小的不知。”

“明天将此子与司马公喊到中书。”韩琦又说了一句。卖战俘的事可大可小,韩琦甚至都不想插手,但赵曙病倒在床上,无法在宫中对质了,只好在中书对质。

“皇后,保安王巨进京述职了,”一个太监说道。

驿馆里的几个兵士乃是王巨的崇拜者,其中有几个大兵更是听说书人讲大顺城之战听入了迷。

王巨走了,有的兵士换值,下值后,便跑到酒肆里喝酒,然后开始吹了起来,说什么王巨长得高大英俊,眉若飞剑,目似朗星,清秀逼人,并且态度平易近人,让人望之便想折服。

京城无聊的人很多,便一起在传。

宫中出现采办的太监居然听到了,立即回宫议论。

反正都是一群闲得蛋痛的人在讲,在传。

包括眼前这个太监,居然将情况禀报给了高滔滔。

高滔滔纳闷地问:“韩公为何让此子回京述职?”

虽然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也知道这一战过后,事情还有很多的。但她并没有多想,也许是韩琦器重这小子,回京述职,听一听他禀报的情况,再给予一些重用吧。

但就在这时,赵曙躺在床上,嘴角嚅动了一下。

“官家,想说什么?”

“用,”赵曙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

“我明天去中书报到,”王巨说道。

“恭贺王评事,韩公这一回肯定升王评事的官,”那个胥吏说道。

“述职不一定升官,不过托你口福了。”王巨淡淡一笑说。

随后进房间休息。

要战,必须精神饱满地去战!

第二天王巨起来后,刻意用冷水洗了一把洗水脸。

这才带着几名门人离开驿馆。

门口还真围着一些人。

“出来了,就是他唉,是长得好秀气。”

我倒,王巨要晕掉了。

“还是第八名进士呢。”

“那岂不是文武双全?”

“那是,他写的那几乎小令还在坊里传唱,都觉得好,岂不是文武双全。”

“走吧,”王巨催着听得津津有味的三个门人。

四人骑马去了宣德门,来到宣德门翻身下马,向守城兵士禀报后,四人牵着马进了皇城。中书在皇城内。

几人七绕八绕,来到中书。

王巨向堂吏禀报,堂吏迅速将他带进中书,里面坐着几个人,韩琦是认识的,司马光是认识的,其他几个大佬王巨却不认识,包括欧阳修,曾公亮。

不过有了司马光,他知道这一战即将开始了。但是王巨表情平静,先施了一礼:“见过韩公,见过司马公,还有诸公。”

反正都是公吧,都比他的官职高得多。

“坐吧。”韩琦说道。

王巨在下首坐下。

一场无硝烟的战斗拉开帷幕。

PS:起点在搞些什么,将我的生日一度搬到一月一号,那个大神之光一会八个,一会十二个。会员点与普通周点别人是一比二,一比三,一比四,我的一直差不多。无语了。

第二八三章应战(上)

韩琦说道:“王巨,先说一说大顺城之战经过。”

这也是公事公办。

大顺城之战大捷是主,那个卖战俘的什么,是辅。

再者,王巨并没有将这些钱装进腰包,另外相比于以前的赏赐与抚恤,今年朝廷不算厚,这些钱来得也是时候。不管什么方式吧,牺牲将士家属与伤残的将士,得到一大笔钱,怨气就不会多。否则立下这么大功劳,抚恤与奖励跟不上去,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自己这个首相又要悲催了。

“韩公,首先感到官家与韩公对下官的信任,以及对环庆路的大力支持,若无官家与韩公信任,若无朝廷支持,这一战那就凶险了。”

“这就不必要感谢了,是朝廷与老夫应当做的,你还是说正事。”韩琦皱了皱眉头,怎么与蔡挺一个腔调呢。

“喏。”王巨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只说今年这一战,去年那一战只字不提,那会让欧阳修难堪的,但不知道在座的几人当中,谁是欧阳修哪。

最后说道:“下官来京城后,听到许多传言,啼笑皆非。实际那一战中,下官只击杀了四人。然后诸蕃强人与保捷兵士死死将下官保护,不让下官犯险。倒是去年那几战当中,下官射杀了七人。所以此乃朝廷之功,官家之功,韩公之功,蔡公之功,以及三军将士之功,下官那点功实在惭愧。”

几个老家伙又直皱眉头。

他们都是文臣,上阵亲自杀敌,那太过遥远了。就是能杀四人,那也了不起了。

韩琦忽然想到了那个悲催的周密。

吃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干醋,与王巨在街上火拼,能拼得过吗?

“你不用谦虚,此战当中,你确实有功劳,不过老夫问你,为何在战后,便卖战俘?”

“韩公,确实此事,不过与下官无关。今年春天诏书下达,要求下官释放战俘,下官也准备释放,然而西夏使者过来桀骜不驯,下官不服,便有意扣了一扣。但西夏使者居然出兵边境,恐吓边境官吏军民,又直接去庆州恐吓孙公。并且又将边境的烧酒禁掉,不让我用一些手段换马。韩公,没有战马就没有骑兵。但那时下官估计秋后西夏就要出兵了,本来兵力少,又缺少骑兵,如何得胜?下官气不过,勒索了一些战马。”

“王巨,为何你不能从吐蕃那边换马,非要激起西夏之愤怒?”司马光在边上喝问。

“司马公,下官愚昧,当时想不到啊,这个法子还是蔡公来庆州想出来的。”王巨从容地说道。

俺只是一个小知县,不要说俺,你们这些个大佬,谁想到过?

“继续往下说。”韩琦道。

“喏,实际我与孙公也不敢勒要多少马,只有几十匹。随后释放战俘时,西夏人继续嚣张,我气不过说了一句,若是再犯我大宋,我必将战俘卖给各矿主做矿奴。这是无心之语,但没想到传了出去,有的人居然当真了。并且有人看到去年大捷,信心满满,大战还没有爆发呢,有一些商人便到了境内,因为私商,边境商人数不胜数,下官哪里知道。”

司马光神情立即不悦,这小子敢情想狡辨哪。

“战争爆发前,下官与蔡公等人日夜谋划,随后数场战役打响,第二天早上李谅祚重伤败退,我军大捷,下官与蔡公等官员已经好几天几夜未睡好了,于是倒头便睡。结果这些商人看到我军果然又抓到许多战俘,便与将士们洽谈。第三天我与蔡公才得知此事,连连阻拦,但只剩下五千名战俘了。”

“王巨,从大顺城出华池县,或者出庆州,若步行,需要多少天?”司马光立即问道。

“快则两三天,慢则四五天。”

“那你与蔡公为什么不追回战俘?”

可能这个问题放在后世,能让愤青们骂死。但在宋朝却颇有市场,要人道,要和平,要仁义……

“司马公,下官只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上个月与我华池县仇县尉、杜主薄还说过,下官父亲也是壮烈牺牲在沙场上的烈士。那时下官还年幼,家中一个母亲,以及下官,与弟弟妹妹,母亲文弱,一家四口嗷嗷待哺,但未见朝廷一文钱抚恤。即便下官将弟弟妹妹带到王家寨耕种,下官那时才十三岁,体力弱小,五十斤担子都挑不起,然而胥吏仍下来征收了一些税务。”

“竟有此事?”赵概怒道。

就算那些抚恤贪墨了,这个税不能征啊。不要说一家三个小屁孩子怎么活下去了,就是家中还有大人,也不能征。

“请问此公是?”

“某乃赵叔平。”

“原来是赵公,久仰久仰。但赵公勿要生气,这件事那天我也说过,朝堂上的官家与重臣都想大家好,百姓好,然而到了下面贪官污吏手中,诏令执行就不严了。下官不但没有愤恨,而是感恩,感谢恩师张公收留下官为门生,教下官学业。感谢朝廷科举,给下官担任官员的机会。但不是每一个受害家属子弟都象下官这样,因此此次蔡公还不放心地派人暗中追踪下放的抚恤与奖励,恐怕就是这样,还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赵概叹了一口气。

这问题很头痛,也解决不了。

“第二件事便是有关司马公的,官家继位后,司马公曾上奏,说国家当戎夷附顺时,好与之计较末节,乃其桀骜,又从而姑息,近者西祸生于高宜,北祸起于赵滋,时方贤此二人,故边臣皆以生事为能,渐不可长,宜敕疆吏,疆场细故辄以矢刃相加者,罪之。”

所以司马光很厉害。

看看这个奏折,确实很迷惑人的,边臣喜欢惹事生非,好吧,那么敌人来了,有种就打啊,没事时惹事,事情真上门了,又不敢打,因此必须下诏,如果前线将士敢在边境惹事生非,立即重罪处理。

好象是有道理唉。

但再将这个背景往西挪往北挪,看看其真相。

倒底是谁在边境惹事生非,谁在不停地侵耕,谁在不停以越过边境骚扰?

然后再看高宜与赵滋两人,吴宗来了,在皇宫里不守礼仪乱闯,准许吗?也不要说什么这时候礼制有多重要了,只说宋朝使者去了西夏。不要说京城了,就在宥州哪里接见,连兴庆府都去不了。难道宋朝就下贱到这种地步?

然后再看赵滋,

他的战场不在陕西,而在河北保州。

宋朝软弱啊,边境就是拒马河。北面是辽国的,南面是宋朝的。宋人不敢下河捕鱼了,但辽人敢。捕着捕着,就捕到了宋朝这边。

这使得王巨想到了他前世。

真的很象,中国海军与渔业不发达时,东面几个国家捕渔都快进长江了。当渔业发达时,中国渔民稍稍捕过界,甚至还在争议海域里捕渔,然后开始抓捕,开始射杀,开始罚款。

能不让人觉得憋得慌吗?

然而还没有完,先是小船,后是大船,直接从海口到达拒马河,这些船不仅是捕渔了,还有私商,还有将辽盐大肆向宋朝贩卖。

而且这些船天天在河边晃荡着,当真对边防不产生压力?

赵滋忍无可忍,派兵士巡逻,在河那边随你怎么玩,到了河南,将士登舟,捕其人杀之,再将船送回。立即渔者消失,拒马河平静下来。辽国在这件事上也缺理,使者来到京城时淡了,也只淡淡说了一句,并没有怪罪宋朝。这一点肯定比美帝做得好,美帝与辽国差不多,不过他们更无耻,俺就派飞机在你上空飞了,这是对你们帮助,若阻拦就是错的。

辽国没计较,宋朝自己儿弄腾起来了,那个与包拯齐名的唐介,以及现在朝堂上的言臣之首御史大夫彭思永开始个个义愤填膺上书赵滋生事,请罢之。而且彭思永就坐在这里了,只是王巨不认识。

当时是韩琦为首相,立即派人查问此事经过,这事做得对啊,并且辽国都不计较,干嘛自己人计较?于是迁赵滋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嘉州团练使。

这就是两人的经过,或保住了宋朝的脸面,或者挽回了宋朝的损失,然而到了司马光嘴巴里却有了有罪之人。

不过王巨也不想替高宜与赵滋争辨功过,虽然他决定做事了,做事早晚与司马光会爆发更大的冲突,但现在仍不想深得罪司马光。

这是一个让人头痛无比的人物。

他拿出司马光的奏子举例,只是想替自己辨解,于是继续说道:“但司马光又为何上书几个边臣懦弱?无他故,李谅祚刚继位时,国家不稳,又遭到了一些灾害,因此对我朝尊敬有加,这不是他真有心想尊重我朝,想和平友好,而是为他赢得时间平稳政局,想赢得岁赐与互市,恢复经济,恢复国力。所以前几年边境比较和平,下官想这才是司马公不欲边境生事,重新挑起战争的原因。”

“然而事实非是,西夏人想岁赐,官家给了岁赐,想互市,给了互市,甚至默许了府州那边也在交易,再看前线官员呢,西夏人过来烧杀抢掠,包括孙公在内,他们下达的真实命令不是反击,而是让诸将士在各堡砦里坚兵不出,让他们烧,让他们抢,让他们肆意奸淫妇女!所以司马公才出现这样自相矛盾的奏子,先是求平静,求让,求姑息,后是希望边臣有所作为。”

实际王巨已经在用司马光的矛,在攻司马光的盾。

只不过现在王巨不想深得罪司马光,稍稍留了一些情面,说得也比较隐晦。

彭思永说话了:“现在朝廷不是追究你大顺城之战有罪,而是为何默许商人将战俘带走,又是那一个将士在卖战俘?”

“这位公是……”

“某是彭季长。”

“原来是彭公,至于那一个将士在卖战俘,下官回答一句,不知道!”

第二八四章应战(下)

“不知道,不知道!”彭思永气得要跳起来。

“彭公,下官刚才说得很清楚,当天我们都累得不行,下了命令,让三军将士继续追杀敌人,我们不得不休息了。然后发现了这件事,然而生米煮成了熟粥,于是先是下令阻止,然后只能装作不知道。”

“岂有此理,你是不是读圣人书的?”

“我是读圣人说的,但夫子教导我们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何谓平?下官不懂,难道这个平,就是苟且偷安,就是低人一等,就是让大宋与官家屡屡蒙受羞侮?彭公请教我。”

“但也不是教你惹事生非!不仁不义!”

“行,彭公,我再将轻重讲清楚,为什么装作不知道。我刚才用司马公自相矛盾的奏子,是用来说明一件事,情况不同,处理方式也就不同。我与蔡公,以及诸位重臣重将,肯定不想发生这件事。但它已经发生了,如何处理,或者按彭公之意,严惩将士,严惩商贾?好,我来说说这样做的后果。首先为什么三军将士会这样做,这些钱不是装他们口袋里的,而是分发给了诸牺牲伤残的将士同袍,之所以大功,三军奋战之故也。现在他们安然无事了,可那么多同袍倒下长眠不起了,或者下半生不能自理了,他们同在军中,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因此想变着法子给他们家人谋一些钱帛。一旦处理,三军必然怨怼,如果三军哗变,这个后果你来负责,或者蔡公来负责?不要说不可能,彭公请翻看一下符昭寿如何引起巴蜀驻兵哗变的故事!”

“如果彭公想计较这件事诸臣与诸将的失误,行,请派人立查以往所有牺牲将士被扣克的抚恤,以及本来应有的奖励。本不治,却在标上斤斤计较,下官以为彭公有失大臣体。”

“你这是在狡辨!”司马光恼怒地说。

是狡辨,但不大好查。

如果开始好查,但现在查不起来了。

首先查从各个坑矿矿主查起,这时候挖矿那可真是一个危险的活计。

那么这些矿主只问一句,这些来入侵的西夏人是人,大宋子民就不是人了?

特别是那些有课务的矿主,正好闹将起来,俺们负不起这个课务,只好买矿奴,若朝廷不准,请不要让俺担负这个课务吧。并且它本身就是一个“大宗交易”,牵连的人太多太多了,一查准备出大事,闹的人可不是这些矿主,还有。

查完了矿主,再查商人,这些商人都是朱李两家通过细盐结识的,矿奴便宜啊,一转手卖给矿主,二十五贯可以吧。因此朱李两家委婉地将意思说了,这些商人便一起迅速带着钱帛物资来了,战俘带走,一转手,赚了不少钱进了口袋。既然是朱李两家挑选的,大多数是有背景的,那么查吧,看看能不能全部得罪?

但这时还与王巨无关,还得继续往下查。

这一查会查到朱李两家头上,但这个钱并没有进他们口袋,甚至一文钱都没有沾手,直接由商人交给三军将士的。就算查出是他们蛊惑的,以前也有功吧,顶多功过相抵。

那么还有一关,那就是三军将士。钱帛到了三军将士手中,然后再看各营损失瓜分,几乎几个将士都参与了,法不责众,难道将几万将士蕃兵一直处执?

就是这样,还查不到王巨头上,王巨通过几员重将之嘴交待下去,谁不想收买自己手下,让自己手下欢喜,以后再作战时,便会号令如一,便会继续立功。难道将赵明姚兕张玉种诊等重将一起下狱查办吗?

即便傲气的韩琦也没那胆量哪。

因此王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司马光,下官是否狡辨,请派人下去查问。”

“不管怎么说,当时你与蔡公没有阻拦,这也是失职。”欧阳修说道。

“这位公是……”

“某是欧阳永叔。”

“原来是欧阳公,就算下官与蔡公懦弱吧。”

“你与蔡挺如何懦弱?”司马光道。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宋城蔡挺也。欧阳公在滁州写的这篇《醉翁亭记》,下官读了十分敬仰。为什么欧阳公会快乐,因为大家快乐了,百姓快乐了,欧阳公才快乐。大顺城下,三军将士快乐了,蔡公与下官就快乐了。查可能会哗变,不查大家快乐,即便醉酒又何妨?”

反正王巨是油盐不进。

司马光只好换了一种问法:“王巨,你与蔡公这样做,不怕激起西夏更大的愤怒,万一大战爆发,西北百姓生灵涂炭,大宋经济困窘,必须苛压百姓才能供给军费,这个后果你们能不能当起?”

这似乎又是一个说法。

不过司马光搞错了对象,他的对手是王巨。

王巨从容答道:“那以司马公之意,该当如何?立即释放战俘,赔偿西夏人入侵的损失,继续给其岁赐,继续让他们壮大实力,迅速恢复过来,那边在恢复,我朝这样做正好让三军士气消沉,然后好从容来入侵,此涨彼消之下,正好让西夏人击败我朝大军,这就是司马公是盼望的,你是宋朝的大臣呢,还是西夏的大臣呢?”

“小子,胆大。”

“我不胆大,说的乃是事实,而且野金小山撤离时,也听到了李谅祚君臣的对话,相信一个才十来岁的蕃人孩子不会说假话吧?”

“李谅祚已有悔过之心。”

“他们大败,李谅祚这才后悔,但好了伤疤忘了痛,以后还能保证他继续后悔?即便后悔,也是想图谋河州,河州一下,我朝灾难更大了。况且李谅祚伤势那么重,你以为他还能熬多久?”

“那也是嵬名浪遇当国政。”

“司马公,走着瞧,看看那个嵬名浪遇是不是梁氏的对手?”

“梁氏,王巨,你说说看。”

“韩公,那个梁氏偏巧与臣同龄,当时没藏讹庞准备对李谅祚发难时,那个梁氏才多点大?为什么能让她得知消息,下官不相信,没藏讹庞明知道梁氏与李谅祚有往来,密谋这等大事,还让梁氏旁听。这说明了什么?非是梁氏听到的,而是没藏讹庞家下人听到的。那时梁氏才十三四岁,就在没藏讹庞眼皮子底下,将他家的许多下人收买了。没藏讹庞可不是普通的昏臣,那也是一个奸雄。不要说普通女子了,就是换作下官现在去做,也未必能做得到。那个女子可能就是一个萧燕燕式的人物。所以下官断定嵬名浪遇注定不是她对手,甚至都不用交锋,就会迫逼嵬名浪遇交出军政大权。韩公,切莫轻视了这个妇人。”

当然,司马光眼巴巴的和平,肯定还不会降临。

和平不会降临,那激不激怒西夏有何两样?

“梁氏……环庆路可派斥候打听西夏人动静?”韩琦立即问道。

实际蔡挺在这里也猜错了。

确实王巨的岁数拘束着官职难授,但韩琦也不至于要刻意对付王巨,就包括今天的中书对质。王巨辨输了,韩琦也不打算处理,顶多一个功过相抵。辨赢了,也不会高升,怎么升啦,但可能会升一个官职吧。

因此这场辨论的意义,只不过让司马光安静罢了。

西夏国势才是最重要的。

“派了斥候,但没有能力打听到兴庆府那边,除非兴庆府那边出了大事,斥候才能探听到。”

“以你之见,他们以后会不会发起这样大规模的侵犯?”

“必定会,但这次战役他们输得有些惨,在这一两年内不会再发起侵犯了。以下官看,他们可能会派使请罪,然后推卸责任,乞求我朝重新给岁赐,开互市。一旦重赐岁币,重开互市,一是他们能得到部分钱帛,使经济缓和,二是能缓和因为战争带来的各部不满,三也是向他们国人传达一个信息,我朝虽然赢了一役,但还是软弱无能的,还是贪生怕死的。经济危机渡过了,国内政局再度平稳了,将士信心恢复过来了。那么才是他们入侵之时。这个时间可能需要两年,还要看我朝怎么去做,所以下官断定这一两年内不会入侵。”

韩琦长吐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能给他充足的时间准备。

司马光不满了,这一扯,岂不跑题了,在边上又追问:“王巨,即便这样,此战三军伤亡惨重,胜过了好水川,无数人家妻离子散,边境也要以安静为主,为何你又派人夺下疆砟堡。”

王巨想抽司马光大嘴巴子,这真是人嘴两块皮,翻过来一种说法,调过去一种说法,既然知道无数人家妻离子散,却不能忍受变卖战俘,给这些家属带来抚恤救助。难道西夏的人也成了大宋的子民?

但这个一辨,司马光又能拿出夫子的仁义,弄不好自己还会辨输,人家学问大啊,辨仁义自己行吗?

所以直接了当地说:“司马公,是这样的,战后蔡公勒令,边境务须安静为主,让百姓得以休息恢复。之所以拿下疆砟堡,也是有原因的。当时归娘浪埋与诸强人追杀敌人,一直追进了疆砟堡,结果呢,疆砟堡西夏将士不战而逃。一起逃走了,于是归娘浪埋索性将它拿下了。蔡公听到这条消息后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同意了。为何?庆州北部有两大门户,一是大顺城,二是疆砟堡,前年去年西夏入侵庆州,无法从大顺城得过,但就是从疆砟堡进入宋境的。所以此次李谅祚入侵庆州,意欲拿下整个庆州,首先兵指的就是大顺城。既然西夏人自己儿不要了,何乐而不为?于是蔡公默许拿下疆砟堡。如果司马公一定以为我朝做错了,请上书官家,一退回疆砟堡,二退回大顺城,并且弹劾范文正公,因为大顺城也是范文正公从西夏人手中抢来的。”

司马光语塞了,想了想又说道:“你为何又派几十壮马,将两部蕃族迎回宋境?这岂不是惹事生非?再者,这等要事,仅派几十壮马前去,等同儿戏,万一西夏人出兵,几十壮马如何迎战?”

王巨心里说,侥幸侥幸,幸好自己提前做和预防,他继续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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