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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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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王安石也无奈,有人说他没有对旧党打击,他想打击啊,才对赵顼说了那番话,你不用政刑打击卖弄是非的反对派,小人何忌惮,所以事儿才多,早晚连同变法都会败坏了。
但赵顼不听,继续搞平衡,所以往后去,王安石同样在对势力庞大的旧党做着不停地退让,然而不管用,包括刘挚在内。
刘挚做御史后立即上书,程昉开漳河,调发猝迫,人不堪命。赵子几擅升畿县等使纳役钱,县民日数千人遮诉宰相,京师喧然,何以示四方!张靓、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督赋严急,人情怨嗟。此皆欲以羡馀希赏,愿行显责,明朝廷本无聚敛之意。
张靓与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这也是赵顼的想法。
天下之事,莫过两浙。
想要免役法推广于全国,那么也要根据到各州县的情况,富的州府多摊派一点,穷的州府少摊派一点。
赵子几乃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助手。
至于程昉更不用说了,不仅前面做为王巨助手主持了郑白渠,现在又在主持河北水利与淤田事宜。要功劳有功劳,要苦劳有苦劳。
但现在问题是谁做御史,谁就会反对变法。
因此赵顼想主动说服刘挚,问:“卿从学王安石邪?王安石极称卿器识。”
你是不是王安石学生哪?不然王安石为什么替你说好话?
意思就是没有王安石,你什么也不是。
刘挚答道:“臣东北人,少孤独学,不识王安石。”
俺自学成才的,与那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赵顼只好让他退下,说了一句:“此人缺少温润之气。”
为何?这是在中国,并且在中国的古代,人情大于律法,虽然公私不能并论,总要讲究一个感恩之心。
然而刘挚没有。
再说刘挚中进士前,难道没有一个教他学问的老师?
东明县事件传开,杨绘说:提刑赵子几,怒知东明县贾蕃不禁遏县民使讼助役事,摭以它故,下蕃于狱而自鞫之,是希王安石意旨而陷无辜于法也。
文彦博都将贾蕃当成弃子了,杨绘却在努力营救。
这厮公开吼出官员不贪污,如何能养家糊口,居然还是无辜的!
赵顼看后,将奏折直接扔拉圾篓子里了。这简直在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嘛。
而且东明县事件后,是派了赵子几下去查这个贾蕃,他不仅涉及到阴谋当中,公开吼出当官就要贪污的雷语,还有其他的罪状,比如挪用官钱放高利贷,沽买村酒,严刑打死了一个贫民。
无论那一条罪状,都能将贾蕃的官职一扒到底了。
实际想一想范仲淹家的家风,他选了这个女婿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其实这件事,现在已摆明了,枢密院——御史台——东明县贾蕃,这是联起手,准备搞掉免役法的,只是这个贾蕃能力有限,没有做好,才成了一场笑话。
但没有完,刘挚也来了,上书言助役有十害,又说:子几捃摭贾蕃,欲箝天下之口,乞案其罪。
赵子几搜集材料打压贾蕃,用此想让天下人闭上嘴巴,请案赵子几之罪。
事实摆在哪里,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俺嘴上说的才是真相。
所以王巨一再讥诮君子,为了一个草顾人命的贪官,居然如此拼命的辨护,这也能算是君子?就不要说王安石对刘挚的提携之情了。
王安石没办法,只好让知谏院张璪根据杨绘刘挚所写的,作十难诘之,张璪不敢得罪旧党,没写,于是让司农寺的曾布执笔。
刘挚却变本加利,上书说,自青苗之议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青苗之议未已,而均输之法行;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边鄙之祸未艾,而漳河之役作;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兴。其议财,则市井屠贩之人皆召至政事堂;其征利,则下至于历日而官自鬻之……圣上忧勤念治之时,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误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
青苗法均输法对错不谈了,边鄙之祸与王安石有何关系?漳河之患,使两岸百姓苦之以久,治理漳河错了吗?
这简直是超级颠倒黑白。
王安石便请赵顼将刘挚贬于岭南,赵顼不许,只谪监仓,杨绘出知郑州。
因为杨绘与刘挚反复提到了两浙的役钱,所以赵顼才问了一问。
实际免役法对于商业繁荣的两浙路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然而王安石画蛇添足,又来了一个市易法……
既然不怕麻烦,为何不执行王巨所说的“齐商税”,不是动不动就说祖宗家法吗,宋朝的祖宗家法本来就禁止官员行商,商税相齐,虽然麻烦更大,但收获也更大,也能站得住脚,非是“与民争利”。
赵念奴说得含糊,不过赵顼却听出来,两浙路可能有一些纠纷,但绝不象杨绘与刘挚所说的那么严重。
这使得他长舒一口气,毕竟免役钱摊派最多的乃是两浙路,于是说道:“庆州大捷,你有没有听到?”
“我也听到了,连同杭州那边的百姓也张灯结彩,替陛下庆祝呢。”
“呵呵,”赵顼高兴地乐了。
这场大捷他也有功,为何敛财,敛财就是强国的。如果象自己即位之初那样,国库空空如也,这一战还能打胜吗?
他这个想法也能说得过去,但关健是有了这个钱财,还得有这个人利用这个钱财去战胜敌人。
赵念奴便说道:“辽国说父皇四十二年不用兵革,实际屡败于西夏,也是父皇之耻辱,然而那时父皇却不知道用谁去打败西夏,所以才委屈求全给其岁赐,乞求西夏与宋朝和平往来。王巨乃是国家长城,非有王巨,如何大捷。但我来到京城后,却听闻有许多大臣弹劾王巨。我很不懂,难道大胜无功反而有罪了?国之长城,陛下一定要紧护之。”
“姑姑啊,当真朕不知道?而且西夏人都知道了,所以出万两黄金赏赐王卿之人头。”
“啊。”
“你不用担心,王卿扣压住战俘,逼迫西夏取消了这个赏令。而且王卿毕竟岁数不大,正好替朕将西北守上几年。”
但赵顼也不知道,因为文彦博,王巨与他产生隔阂了……
第588章两个蠢货(上)
王巨与庆州大大小小的官员看着手中的敕令,虽喜也不喜,虽忧也不忧。
免役钱宽剩钱分摊下来了。
环州与庆州合计分摊了近五万贯免役钱,外加近一万五千贯宽剩钱。
战后王巨得到一大堆官职,什么中散大夫哪,太子中允,翰林学士等等,这些职散官实际王巨真的不大在乎,顶多说他现在的官服由绿色改成了绯色,终于进入中高层官员行列。
手中的权利依然差官,那个陕西安抚使肯定拿掉了,但环庆路安抚经略招讨使依然保留着。
不过在和平年代,有没有这个安抚经略招讨使,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没有,庆州知州也有一部分权利过问其他几州军的事务,有,同样只有过问权,并不能全部地去干涉。
只有说有了,过问时更加言正名顺。
然而庆州知州对环州控制要更严格一点,这就象延州对保安军一样,因为环州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州,多由武将担任,所以政务能力上可能有限,因此庆州知州能插手更深一点。
况且姚兕又是新接手环州的。
这一条曾布也知道,所以他在司农寺计算摊派时,将环庆二州合在一起,送到庆州城。
不过这个数字并不算太过份,史上执行免役法之前与之后,差役与衙前整整少了八九万人。为何?原来不用支付薪酬,官员都无所谓,现在要发工资了,官员都开始派人算账了,能减免就减免,以便减少摊派。再加上坊场河渡制减免的差役,两相合在一起,一下子减免了八九万人。
马上这种情况也轮到王巨了。
他也要派人计算着环庆二州的差役,尽量减免役数,以便减少摊派。
再对照熙宁九年的役钱,役钱是六百五十万,宽剩钱是近四百万。实际摊派下去的不止,官吏肯定还要捞一点,加上这个数字是以贯与匹计算的,匹比贯更贵,因此数字在贯之上,那么实际百姓摊派的可能在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贯之间。准确数字就无法计算了。
役分为短役长役,各自待遇不同,因此均摊下来,一个长役一年工资是二十五贯左右,以宋朝各地的物价平均下来,仅能勉强保持一家得以糊口。不过若是妻子再做一点活计,一家人还能保持温饱的。当然,在京城杭州这些地方肯定不够了,然而这些地区摊派的数额会更多。
不过这也不奇怪,王安石既然执行免役法,肯定要派人调查,再反复论证,然后再核实数字。
基本是差不多了,不过宋朝那么大,还有一些地区摊派不公,这又引发了诸多问题。
但与王巨无关,王巨关心的就是庆州。
环庆二州各种差役衙前,有两万多人,这个数字还能裁减一点,再扣除短役,一个长役也能摊派到二十五贯左右。
以环庆二州的物价,差不多能让一家人糊嘴。
宽剩钱摊派的比例在整个宋朝,也算是中等偏下。
这说明曾布还给了一些照顾,并没有将二州百姓所得的那个青盐钱计算在其收入中。
因此说多也不多,甚至比当初王巨与章楶预算的,还低了近一万贯。
然而这终是六万多贯,还是一笔庞大的数额。
什么也不说了,分摊吧……
王巨却拿出一叠卷宗,说:“诸位就照着它去分摊。”
大家将这些卷宗拿过来一看,有点傻。
其实王巨早料到了这一天,因为秘密利用手中的力量,让前线官兵组织起一支踏白军。然而这支踏白军非是前去西夏那边刺探军情,而且返回环州二州,专门刺探三等以上户家的经济,包括动产与不动产,然后做了一个评估。
但这也是训练。
真正的密探不仅需要刺探敌人的行军,刺探的东西很多,粮草后勤,以及敌人后方百姓的民情与后方的经济。
可能它依然存在着严重的误差,不过比官府手中的资料肯定要准确得多。
各个官员照着资料开始摊派,事情还有不少,既然免役下来,那么不愿意担差的,现在也可以释放了。然而这些差役,还是少不了的,那就要重新雇人。
其实这个过程,就会产生严重的问题。免役钱下来了,未必所有官员都想捞一点,主要还是胥吏。
真正害民的不是胥吏,而是衙前与差役这些苦差,胥吏能害民么?
何谓胥吏,也就是一个县除了县长、县委书记、公安局长外,余下的所有官职。
仅是捞取好处,也足以养肥他们了。
所以担任胥吏的多是当地一流豪强,不然也不会将许多无能的官员生生架空。
这次免役法下来,九成以上的胥吏罕有动弹。
而伸手最长的便是这些胥吏,上面摊派下来,官员若是无能,就会多摊派。然后到了实际向差役发放薪酬时,手又伸过去,再次扣克。本来朝廷是算着去的,其收入勉强让其一家糊口。再扣一扣,如何养家糊口。所以许多百姓仍不愿意出差,然而为了当地的差役,官府只好又强行摊派。
以及其他乌七八糟的事,再加上这个宽剩钱,导致免役法执行时,依然是一塌糊涂。
然而也要看官员,王巨坐镇庆州,没有任何人敢异动,王巨可真的会杀人。就象那个姚大虫,朝廷判决下来,黠字流配,够重的。王巨仍不同意,连上了三奏。
正好杨绘下去,御史台也怕了王巨,最后同意了王巨的判决。秋天刚到,便让王巨派刽子手拉去斩了。
因此一些表现差胥吏们也统统下去吧,庆州有的是读书人,有的是贫困的读书人。虽然一些表现好的胥吏继续保留着,也不足一半了。
庆州的官员压力可想而知。
但王巨早就在为这一天准备了,随着命令下达,一队队官兵从前线撤回来,进驻各城各镇。
可避免不了,庆州产生了骚动。
这些上等户也不是不讲道理,不仅环庆二州,其他州府也陆续在执行免役法了,但这些州府摊派得更广,摊派得更广,意味着各人摊派的数量就会减少。
但在庆州环州,无论青苗贷或者免役钱,五等户以下,王巨一律没有摊派。四等户还要扣除善户、鳏寡、女户、烈士、孝子,并且余下的摊派比例也比其他州府的四等户数额少。
不患贫,就患寡,这那行呢。我们也不是反抗闹事,但明公你也要讲道理吧。
王巨将众人召集,说道:“你们要讲理,我就讲理。按照朝廷诏令,不要说五等户,就连四等户,要不要执行差役?中书诏令的免役钱,有没有说要往五等户身上摊派?”
“可是其他州府……”一名乡绅大着胆子说。但被王巨打断了他的话:“其他州府不是这样做的,对不对?其他是其他,我是我。实际说来说去,无外乎你们多摊派了钱帛。我只想说两条,第一条贫富严重不均后,天下必将大乱,一旦到那时候,你们什么财富也没有了。第二条,我也在想办法解决,让我往衣寒食饥的五等户身上摊派,我确实做不到。不过若是想办法将这个免役钱减少,你们也会少摊派。”
“这那能减少呢?”另一名乡绅道。
这句话背景与富弼有关。
富弼在亳州,朝廷青苗贷下来,县吏放青苗贷,结果让富弼一一抓起来,押到亳州城,全部重笞。又让管句官徐公衮在亳州各县发布露布文书,各县不得执行朝廷诏令,我正在向皇上乞请尽理根治。这个诏令不对头。
王安石听后便用富弼杀鸡赅猴了,让邓绾下来调查。
宋朝官员有的确实不将诏令当作一回事,比如王巨。但顶多是阳奉阴违,不会象富弼这么公开对抗。
富弼肯定犯了严重错误,于是乞独坐,臣来本州,不散钱斛,愿当严谴,其余徐公衮以下县官,望圣慈特与矜贷。
于是罢去富弼官职,让他回洛阳养老。
除了富弼外,欧阳修也是如此,不过他胆子没有富弼的大,放是放了,然而连连上书反对,也让王安石让他致仕养老了。
两人一倒,余下皆不敢不放。
所以大家对王巨所说的话产生怀疑。
王巨笑笑,指了指那个宽剩钱,道:“免役钱诸位休想了,不过这个钱某可以替大家争上一争。”
这些乡绅眼睛一亮,这个宽剩钱也不少,一万多贯。实际经过王巨的运盐,环庆二州的五等户也不多了,就是让他们摊派,也摊派不了这么多钱。
王巨这分明以此做退让,王巨让了,他们也要让一步的。
这才一一散去。
其实这些人终是少数人,真正的二三等户,只要摊派公正,他们多是巴不得的。以前的差役将他们全部坑苦了。
然而这正是变法最矛盾的地方。
比如这个免役法,如果执行得好,确实是一条良法。若是放在王巨前世,让马云不去经营他的淘宝,而是去担任一个镇长,甚至让他担任一个国企煤矿的工人,又不给他工资,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但因为赵顼与王安石看重了敛财,使得它积极的一面被弱减。
万事开头难,就象唐朝的两税法,被宋朝捡来,成了良法,但在唐朝开始执行时引起多少人抵触?
本来各地豪强是高高在上的群体,现在猛然担负着最多的摊派,再加上这些弊病,反对声音如何不大?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反对原因,然而因为前面的敛财,使得许多后人混淆不清,而且越后去越是不及宋朝开明了,更没有什么齐民的说法,所以将王安石打入奸臣行列,认为富弼欧阳修等人是贤臣……好吧,太贤了。
不过王巨却一直没有表态,他将诸豪强打发走,开始写奏章,说庆州反对声音大,并且这几年西夏屡屡入侵庆州,百姓凄苦不说,还死了许多人。它又临近前线,横山又新附,若是摊派过重,必将生变。因此恳请朝廷免掉宽剩钱,如果宋夏和平,几年休生养息后,恢复过后,也可以重新执行宽剩钱。
确实环庆二州死了很多丁壮,不仅有蕃户,也有部分是汉户。
而且这段横山确实太重要了。
比如以前宋朝只能打听到横山这边的夏军情况,但现在因为得到了这段横山,一些机灵的斥候,甚至能打探到盐州与灵州的消息。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王巨将奏章写好,派人送向京城,然后等候京城的消息。
但这份奏疏刚送走,朝廷便派了一名中使来到庆州,中使叫钱东春,也是一个宦官,只是王巨不认识。
不管认不认识,王巨都要客气招待的,他热情地将钱东春迎进州衙,问前来何事。
钱东春道出来意。
王巨从盐州弄来三百八十多万石青盐,不但前线四州军,就连后方三州百姓也涌了过来运盐。所以商贾当时缺少劳力,只运了一部分回去销售。
战争结束,王巨从盐州撤军,虽然知道王巨不会贪墨这个青盐,但这些青盐放在几个堡砦里,大家终是不放心。因此陆续运了回去。
这么大的数量,又因为青盐的畅销,所以波及的地区很广,包括河东路,那边商贾则是从延州将青盐运回河东北部地区。其实河东路南部地区与京畿西路同样受到了严重波及。
虽然因为运费的问题,使得成本提高,但是青盐味美,卖价更高。
因此大半年下来,导致了解盐销量锐减。
王安礼看到这种情况,便上书朝廷,说王巨这么做是不对的,等于变相地用国家盐利,收买人心。
是人心,不是民心,因为不仅有民心,还有军心。
几个月下来,庆州大捷的影响渐渐淡薄了,也到了动手之时,看到王安礼的奏章后,许多大臣上书弹劾王巨。
赵顼被吵得头痛,因此让中使下来问一问。问一问是客气地说法,其实就是调查这件事……
第589章两个蠢货(下)
王巨对赵大井吩咐了几句,赵大井离开,一会儿拿来十几册账薄。
“钱中使,你看一看。”
主要是四个用场的账册,一是王巨从盐利中挪用出来,用作修建堡砦的钱帛。
二是重建百姓家园的用费。
三是购买粮草的用度。
四就是战俘的粮草费用。
但这些用费那个不需要?如果没有盐利,朝廷不拨出钱帛修堡砦吗?那么以后这段横山如何防守?
如果没有盐利,难道官府不拨出钱帛,助百姓兴修家园吗?没有百姓的坚壁清野,如何打胜这一战?
王安石因为陕西路储粮渐空,只好减少对庆州的供给,用之放青苗贷,但这么多军民不吃不喝?况且当初得到那么多战马,在没有分配好之前,一起养在庆州,它们没有消耗?
这些战俘争议很大,可如果没有这些战俘,后方动输必然动用更多的百姓,百姓又要悲催。如果没有这些战俘,前方就要派军民修建堡砦,环庆延州保安军四州军的百姓更苦逼。横山一段占据,环州庆州许多地区成了后方,如果没有道路,如何发展?幸好当初手中有了近十万战俘。
但这些战俘要不要吃,要不要喝?那一天没有消耗?
这几条钱帛,一起从盐利里抽出来的。
王巨让钱东春草草翻完问:“如果非是盐利,那么就要朝廷支出,一是从盐利里直接抽调,二是从朝廷支出,有何区别?解盐之利,难道不上交给朝廷?”
这么一算,就得有两百多万贯,得卖出多少解盐?
王巨又说:“实际没有这次运盐,西夏每年也会运来许多私盐,禁得紧不足十万石,禁得松,可能达到二十多万石,甚至三十万石。具体的无法统计,但平均下来也在十五万石到二十万石之间。当然,这些盐利西夏国库得之很少。所以当年李元昊与仁宗议和时,才提出每年公开向我朝销售十万石青盐。非是一年只售十万石青盐,而是这些青盐由西夏官府直接交易,那么所得之利,多归国库所有。”
“嗯,有理。”
“然而不意味着这些私盐对西夏没有帮助作用。别的大臣可能不大清楚,但是我少年就做过一回背骡子,对它比较了解。一般西夏交给宋朝私盐商人每斤青盐近二十文,就是扣除一些损耗运费外,每石盈利也近两贯钱了。这些钱有一部分归西夏国库,有一部分散落到民间,还有一部分是在诸商人豪强手中。因为获利甚大,就连一些妇女都骑马佩剑争抢青盐。但不管这些盈利分散到那一个群体手中,都在壮大着西夏的血液。一年就打算十五石青盐,那也是三十万贯的收入。一年三十万,十年就是三百万。到了战争时,就会转为武器,丁壮。我相信,至少因有了这个青盐,这一战我军多伤亡近五千人。”
“这么说岁赐……”
“一样的道理,西夏越穷,凝聚力就越差,只要我朝能防御住,不让他们抄掠到财富,再让他们穷到极点,不用打,他们就会四分五裂。”
“这个……”钱东春不敢插话了,它涉及的太多。
“当然,就是有了这批盐,以后还会有私盐,然而因为市面上有大量公开销售的青盐,市场这几年内会处于饱和状态。并且因为他们出庆州的成本只有二十来文。如果是私盐,私盐商人必须收买官兵官吏,再加上背骡子的风险。西夏那边每斤的销价必会低于十五文,再除去损耗,盈利会削减。也就是有了这批青盐,在这几年内等于我朝每年变相地少给了一半岁赐。这个岁赐从何而来?还不是从百姓身上敛来的,现在这些盐利多散于百姓,有何不可?”
这样辨就辨通了。
而且王巨与张亢性质不同,张亢当初只是以兵马总管名义去府州的,掣肘太多。
王巨是陕西路安抚使兼环州路安抚经略招讨使的身份来西北的,临来的时候还刻意说清楚了,敌人太多,得放权给我,包括经济军政上所有的权利。
那怕战后,再将这些权利收回。
大伙全部答应了。
因此不算是犯错误。
然而王巨并不想到此结束,继续说道:“种谔经营罗兀城,王安礼在吕公(吕公弼)面前说,不当支持延州四万民夫与粮草,因此吕公弼就没有调集民夫与粮草。可是种谔要用兵,用兵就得粮草,要粮草就得要民夫,于是韩公只好从陕西后方让大批民夫押着粮草物资去前线。想一想,从河东到罗兀城,或者到麟州,有多远,一河之隔!但从长安等地将粮草运到前线又有多远,远者一千多里路!这会产生多大的损耗?损耗不提,又劳烦了多少百姓?”
这件事王巨一直不想说的。
不过王安礼与吕公弼既然对付自己了,自己也不客气了。
“王安礼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自己治下的百姓更好一点。那么我想我治下的百姓生活得更好一点,难道错了吗?况且为了保家卫国,那么多百姓配合着官兵浴血奋战!他王安礼凭什么装圣母!”
“圣母?”
“圣人的母亲。”
“他是男子。”
“他是男子吗?象这种阴柔的进谗陷害,不是娘们做的事吗?”
“这……”钱东春啼笑皆非。
但他在心中认真地想了一下,王巨所说非是虚言,确实因为王安礼的建议,罗兀城一战至少浪费了一百万贯。而且他又往深处想了想,如果吕公弼在河东路大力配合,罗兀城会不会最终放弃掉?可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然而这才是一个开始。
王巨又说道:“庆历新政,仁宗最终否决,不仅是因为新政不完美,还有水洛城之争。为了一个小小的水洛城,君子都内部起戈,况且是国事?可是何谓君子,君子温润,温润如玉。戾气如此,岂是君子?由是仁宗五难范仲淹,随后废除新政。但是王安石礼与介甫公是什么关系?如果非是介甫公,谁认识王安礼。介甫公为了国富民强,主持变法,绞尽脑汁,虽然同样也不完美,但总是想着国家强大。可是王安礼却在后面冷嘲热讽。他们可是兄弟啊。”
王安礼与王安国在熙宁变法中扮演的角色,就整是一个傻逼!
王安石下去了,这兄弟俩结果什么也不是了。
即便元佑时,王安礼还活着,也没有那一个人提拨活着的王安礼上位,更没有提携他们的子孙后代。
王巨越说越气愤,又道:“这样吧,我写一道奏疏,禀明此事。”
说写就写,将刚才的谈话全部写下来,并且写了一句,蠢货安礼,被人当卖,替人数钱。
王安礼就是一个蠢材,被人卖了,还主动替人数钱。
钱东春看到这十二字时,冷汗涔涔,心想,陛下还准备重用这个王安礼呢,但这份奏章到了陛下手中,这个王安礼是完蛋了。
王巨写完,又看了看,修改了几个字,盖上官印。
然后对野龙咩胜说道:“你下去替某对庆州所有军民传一句话,就说文公曾在陛下面前宣称,国家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是与百姓治天下。也就是这个国家是陛下与士大夫的,豪强权贵的,至于普通军民则是刍狗。所以文公不欲战,而欲苟和,但我带着三军将士大败西夏,刍狗扬眉吐气,文公却不乐也。我又替将士争功,替民谋利,这让文公更不乐也。现在文公要对付我了。”
“明公,这与文公无关哪?”
“钱中使,当真与文公无关?”
钱东春不敢答了,王巨的性格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战争结束后是争了一争,随后鸦雀无声,几乎连一个奏章都看不到了。
为什么王安礼对王巨发难?
王安礼与王巨没有关系,但与吕公弼有关系。吕公弼与文彦博又是什么关系?
而王巨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只有文彦博一个。
王巨说完,又写了一篇贴黄(对奏章的补充文字),刻意写了这个与士大夫治天下,非是与百姓治天下。如果视百姓如刍狗,明天就会有陈胜吴广带着一群走投无路的贫困百姓,在你文彦博面前吼出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你文彦博声声说祖宗家法,齐民就是祖宗家法,尽管没有做好,不过宋朝一直在做,所以内治比其他朝代要清明一点。但你现在怎么忘记了这一条重要的祖宗家法?
“明公,那是文公哪,”钱东春脸色吓得苍白,心想,奶奶的,咱家不过下来问一问,怎么惹出这个大麻烦出来?
“文公又如何?我不辨解,文公还会唆使人对付我,我还是会贬官离开庆州,但那时我早就声名狼籍了。那么为什么我现在不将道理讲出来,就是离开庆州,最少也能清白地离开庆州。”
不过这时候王巨又要感谢宋朝的制度。
反正大家都是士大夫,贾蕃那么做,也不过就是剥了官服。杨绘不要脸到了那份上,还做了郑州知州。
不知那个人伪造出来的祖宗家法,刑不上士大夫……真他妈的太好了!
然而想到了杨绘,王巨心中忽然乐了起来,又说:“钱中使,难道你也不认为我说得不对吗?那么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后,将它也带给陛下吧。”
说着又让王紫川回他家中拿出一份供状。
“这是我扫荡横山叛族时得到的一份口状,只是当时为士大夫避诲,一直没有公开,而将一些当事人全部击杀。然而我欲清静,某些人却以为我软弱可欺。”
你软弱可欺?钱东春要昏倒了。
不过是什么口状哉,钱东春也感到好奇,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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