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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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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道:“明晚相会。”
说着骑马返回条例司。
“子安,你送苏辙去了?”吕惠卿惊诧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
“子由是反对介甫公变法的主要人物。”
“吉甫兄,想做大事,必须有容人之量。苏子由是反对均输法,不过他也想国家变得富强,只是理念不同罢了,他着重的是节流,介甫公着重的是节流兼开源。我一来京城,子由便来到我家,我还刻意解释过呢。况且公私不可混同,我与子由是私交,不能夹杂到公务当中来。”
“子安,你这种心态要不得啊,马上我也要离开条例司,到时候条例司只有君一个人能力撑,那时尤如擎天之树,万万不可与某些人妥协啊,否则会误了介甫公的大计。”
“什么,你也要走?”王巨头脑炸开了,吕惠卿这一走,条例司只有自己一个人,然后青苗法,免役法一起自条例司出,也就是从自己笔下出,然后……然后自己就真的变成了掣天大树!劲风催之,万箭攻之!
第四一三章总向愁中白
王巨没由来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他呆在条例司真的没意义,说敛财,王安石未来许多改革,包括青苗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市易法,还有更狠的免行法,不过那是吕惠卿弄出来的,都属于敛财之举,实际其他的,考课、铨选、学校、贡举、荫补、磨勘、州县编类、仓法、郊赐、度僧牒、将兵法、常平司等等,实际都间接或直接与敛财有关。
自己有必要插足吗?
王巨甚至怀疑因为有了木棉司与蔗糖,王安石未来能敛出一年两亿的国家收入!
但自己呢,说的,王安石未必会听,最后弄不好不欢而散,不散,也成了众人的眼中钉,但会得到什么好处呢?打算五年后,熙宁七年,自己能做什么官职?两制官登天了,无他,年龄也。一个虚二十七岁的青年,两制官岂不是登天,还想着参知政事?然而只要自己将蔗糖这一块做好,以后没有大错,凭借这个政绩,若想,三十岁之前,也稳妥妥地进入两制官行列。
于公于私,自己都没半点好处,那么何必做这个“掣天大树”?
不过他也注意了吕惠卿说话的语气。
有三条,吕惠卿是想与王安石做好变法,改变国家积贫积弱的状况,不管他是否为了上位,这份心是不可否认的,因此以为自己是人才,也是真心想自己协助好王安石,将这场变法变得更完美。
吕惠卿与小苏之间矛盾激化严重了。
吕惠卿成了帝师,开始上位,略有那么一点上位者姿态在说话。
这个王巨不大介意,还能指望现在的吕惠卿象当初在集贤殿校书时那样吗?
其实吕惠卿的诚心、拉拢、看重、不能容人、略有些傲然,都不重要,况且王巨找朋友当中,吕惠卿也不是那种最核心的朋友。
关健还是这个条例司。
但王巨表面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吉甫兄,恐怕让你失望了,首先这个重担,我不敢承担。其次我说一件事,我在修郑白渠时,你不知道,我看到了多少丑陋的情况,然而我只惩处了数人,余下就当没有看到?为何?想要成功,请记住我一句话,不能打击过广。况且子由也非是那些无恶不作的豪强。”
其实王巨还想说一句,武则天怎么做上女皇的?当真全靠白色恐怖?
那只是其一,想做女皇,李家宗室是放不过了,关陇豪门是放不过了,因此武则天专门对这两者下手。然而她也非是象后人所说的那样,打压豪强,错也,她打压的只有这两者,然后拉拢山东豪门,包括五姓七家,只有太原王家因为王皇后,没有拉拢,得到了这些超然豪门支持,她才顺利的登上女皇之路。难道武则天的女皇之路,比王安石变法难度更低吗?
那么现在打击是什么群体?“朔”,与山西几乎无关的朔。
其他的群体还得要拉拢。
天下皆敌,能顺利吗?
至于普通百姓,说句难听的话,那就是愚弄的,特别是在这时代,所以王安石辞相后,有百姓唤猪时喊:怮相公。
王安石傻掉了,为何,虽然新法确实未必救了百姓,但伤害的主体不是他们,而是那些豪强有钱人,为什么连普通老百姓也痛恨?主要是舆论这个咽侯,王安石始终就没有抓到手上。
百姓听着士子的话,又感到他们生活没有产生明显的变法,于是人云亦云。
但王巨就没有再说了。
说了,吕惠卿也未必听进去。果然,吕惠卿讥诮道:“你是说我要看重这个苏子由?”
那还说什么呢?
大小苏出身不是高,为什么后来一直活跃,文字功夫深哪。再比如欧阳修,为什么能上位,文章写得好啊。贾平凹、余秋雨在后世只是一个作家,但放在宋朝,那就发达了,怎么着,也要混一个部长吧。
八月桂花香,秋风拂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雅清香从窗户送进来。
条例司在中书的后面,比较僻静,偶尔一两小黄门从外面经过。
王巨伏在案上看公文,有许多相关的公文,都是从三司搬过来的,没有全搬来,上面的数据也不大准确。
但这却是王巨最想要看的。
不管做什么事,得了解吧。
吕惠卿也在看公文,也许他在想青苗法呢。实际后面一波又一波来了,免役法,农田水利法,提举司。
但是吕惠卿失望在增加中。
…………
秋雨呖呖下个不停。
“欢迎子安常来,”大苏将王巨送到门口,很是客气地说道。
天知道他这句话里有几份是真诚渴望的?
实际王巨眼巴巴地拜访大苏,这个结果也是自找的。
论理解,他比小苏还要理解大苏。小苏可能有点看不惯大哥花天酒地的作风,但这就是宋朝士大夫的禀性。
有一个简单的例子,钱明逸那个叔父钱惟演,他知洛阳时,手下有一群风流才子为属僚,欧阳修,谢绛,尹洙,梅尧臣等等,某天,钱惟演设宴款待各位才子,欧阳修带着一美伎来迟了,问其原因,妓答曰正在午睡,金钏丢掉了,未找到。众曰,欧阳永叔,你来填词一首,我们就赔给你们金钏,于是《临江仙》出来了: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
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
最妙的还是钱惟演,某冬日,欧阳修等人去龙门游玩,大雪封门,钱惟演派人夜流伊水,送去官妓与厨子,说官事不忙,请尽兴游乐,只要归来诗词满笈便足矣。
连妓子都能过去,为何欧阳修等人不能回来?莫弄错了,人家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大雪天行路多危险哪,万一滑跌倒怎么办啦?
这便是宋朝士大夫奢侈生活的一个缩影。
所以欧阳修与韩琦生活都比较奢侈,家妓有时候一养就能养几十个,上百个。
欧阳修又对大苏十分看重,大苏再受欧阳修影响,仕途春风得意,哪里能简朴起来?
然后再说大苏的妾婢,这个……就不提了。
但在这时代很正常,大苏有钱了,立即广纳美妾,没钱了,只好将她们遣散了,自己养不活了,如何养小妾,甚至小妾有了身孕,也无暇过问。以至后来宦官梁师成以及翰林学士孙觌,都自称是苏东坡送人之妾所生的苏轼之子,然后别人问大苏的儿子苏过,苏过也茫然了,俺不知道啦!
至于那个春娘,不知道有没有,就是有,同样也很正常,连妻子都可以休掉,就不要说小妾了,在这时候将小妾送人,岂不是彼彼皆是?
这种奢侈的作风,王巨能理解,毕竟生活简朴的大臣真的不多。
司马光那种简朴,他十分怀疑,有一个对比,范二的简朴,人家确实省下了很多钱,而且这些钱也确实有去向,一起送到了义庄。但司马光常期居着高位,那些薪酬省下来,省到哪儿了?
然而王巨不喜这种极度奢侈的作风。
但他来更不是因为才学,宋朝奇怪的任官制度,就象赵顼问唐介,卿谓安石文学不可任邪,经术不可任邪,吏事不可任邪?
文学,经术,吏事,三样有一样可,即可担任高官了,文学第一位!但不知道真让余秋雨与贾平凹担任国家宰相会有何不同,所以大苏在政治上几乎是一个白痴,然而为何有了一个蜀党,就是他的文字能力太好了。
不过现在的大苏,也不是王巨所重视的大苏,这个大才子沦落到了黄州后,那时的大苏才是王巨最想结交的大苏。
况且现在大苏受欧阳修影响很深,他也说服不了。
但王巨就来了,结果呢,王巨未打算做大苏的“归化”,大苏却在一个劲地归化他。
宴间大苏对王巨还是很客气的,一者才气,非是那本数学书,尽管那本数学书卖出了近四万册,但大苏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王巨抄袭的那首《青玉案》,他不得不佩服,至少现在大苏因为缺少阅历,还写不出来那样大气的作品。
不要问政绩与民声,那样吓人了,王巨做了几年低品小官,然而却做到许多宰相一生都没有做到的事。
所以大苏一个劲地归化,一个劲地说韩公欧阳公如何地好,一个劲地抱怨朝廷为什么不用韩公与欧阳公,一个劲地唾骂王安石的祸国殃民,试图让他迷途知返……
王巨无语了。
其实王巨现在本来就不当来,能说什么,若论诗词歌赋,大苏能甩他十八条街那么远,并且以后越甩越远。
若谈论政治,就是眼下的结果。
若谈享乐,两人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而因为前世的记忆与影响,他还是来了,然后自找了不快。
王巨回到家中,琼娘子迎了过来,问:“苏子瞻可做了什么新词?”
“没有问,”王巨道,实际现在苏东坡名气虽大,然而作品也多是风花雪月,多不值一词,只能说比王巨水平强。也就是苏东坡不到黄州,就不是苏东坡。
并且苏东坡的字现在也不大中看,朝廷字最贵名气最响的更不是苏东坡,而是文彦博。这也有一个欣赏的转变,先是蔡襄,后是王广渊,现在又转到了文彦博身上。
琼娘有点失望。
“不就是新词吗,我读一首给你听听。”
“好啊。”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拍手笑沙鸥,太妙了,不对,怎么有些郁结之意?”琼娘立即察觉到了。这便是这首小令高妙之处,辛弃疾越是写得洒脱,观者读后越是觉得郁结难受。
然而王巨却故意曲解:“何谓新词,不就是风花雪月,为赋愁而说愁吗?”
“原来大郎心情不好啊,才是真愁……”
“真愁个头啊,”王巨让她说得啼笑皆非,但还不说,从大苏府上回来后,王巨心情真有些低落。与琼娘胡说八道了几句,郁结之气也散了很多。
但麻烦事也就来了。
第四一四章粗人
秋雨还在落。
所以王巨在中书就曾提到,各地情况不一样,水利执行也就不能一样。江东圩汛期是夏天,浙东水利主要是在秋天,也就是秋潦。但黄河自夏初开始,一直到秋后,随时都会发生灾害。
只要雨天一多,河堤就有危了。
王巨打开酸枣县的围堤,实际那多少带着赌气性质打开的,甚至根本都没有测量计算河水流速流量。就这么一个蓄洪区域,量不量有何不同吗?
不过当时确实“小杀”了一下河水,不久后又原还原了。
滔滔河水涌向东流,东流容纳不下,黄河又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东撞西冲,一下子撞开了大名府许家港的围堤,然后欢快地在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境内,任性的跳舞。
那就救灾吧。
关健现在每一件事,都会被放大。
范纯仁道:“朝廷让司光马下去视河,司马光说东流浅狭,堤防未全,一旦如张巩意彻底北流闭断,必致河决,是移恩冀深瀛之害于沧德等州也。因此须等三二年后,东流益深阔,堤防稍固,北流渐浅,才可闭北流,转东流。朝廷不听,张巩与张茂则阿谀权贵,立闭北流,使致五州军遭受泛滥之害。”
这是在起居朝上说的,与王巨无关,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这个朝会。
吕惠卿便很不悦地说:“司马光也说过北流之害了,本就是权宜之计,而且王巨也说得很清楚,无论北流与东流,皆会不得功,既是权宜,须设防备,因此于黄河边广置蓄洪区。自孟州而下,一直到滑州境内,长达几百里,多有盐碱薄地,河水如何不得杀?然自建围堤后,诸多官员争吵不休,一说民力,二说财力,以及其他云云,结果只置一堤,还遭来许多大臣的弹劾。如若当初依此策得施,何来许家港决堤之案发生?错非宰相,而是下面不知轻重的官员。”
他们都不是言臣,没有权利弹劾那一个官员,只是就事论事说一说。
范纯仁的意思就是王安石坑的,若听了司马光意见,哪里会河决,看看,这一河决,国家又不知得花多少银子了。
但吕惠卿意思是王安石根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反对没有广置蓄洪区,才又引发的灾害。
实际真相是与王安石真没有多大关系,王安石是怕司马光下去勘查后,又杂七杂八的乱说一气,反而让官员不大好办了,于是由张茂则领手主持。张茂则可能误会,也可能有一点阿谀的嫌疑,因此立闭北流,让河水涌到东流,导致的河决。
然而王安石真没有决定立闭北流,范纯仁往王安石身上牵那肯定是不对了。
不过反对广置蓄洪区,也不一定是为了反对王安石而反对。
毕竟国家财政还没有好起来,这个要持续到明年,若没有那个积欠,又无大的灾害与兵害,明年会好起来了,一个是兵费省了很多,第二个木棉可能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不过加上那个积欠,不要说明年,五年内都休想好得清。
因此国家财政仍十分吃紧,这一置蓄洪区,不提建堤防的劳力吧,当真不要钱?
那怕再薄的地,也有人居住啊,就象酸枣县的那一千多户农民,朝廷当真不管了?
如果国家财政宽裕,大家反对,还能说别有用心,现在财政吃紧,却广建蓄洪区杀水,大臣们岂能不反对?
而且黄河成了天上之水,就是堀堤,也堀得大家心惊胆战的,省怕出事。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大臣很少去谈及真相,不管那一件事,只要自他们嘴中经过,早与真相无关了……
赵顼眼看争吵开始了,他立即挥手道:“去派人将王巨传来问话。”
你们什么人也不争了,让懂的人过来说。
而且王巨来京城快十天了,他还一次没有召见呢。
太监到了条例司,将王巨传了进来。
其实参朝最快活的就是宋朝大臣,别看汉唐是坐,那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自己腿上,不是跪也等于是跪,当然皇帝也是如此,大家彼此彼此。
明朝还好一点,先下跪,跪后再起来。清朝的最残忍,就这么一直跪着。只有宋朝不用跪,虽然撤了椅子,不过顶多就是站着,在议事时不用着重场合礼仪的情况下,大臣们仍能坐着与皇上说话。
因此王巨也就随意,举着牙笏上前道:“臣拜见陛下,参见诸公。”
没有什么吾皇万岁万万岁之类,只要前面说出来,后面就完蛋了,保证无数大臣弹劾你阿谀奉诚。
“王卿,你看一看,”赵顼让黄门将河北的灾报,递到王巨手中。
现在灾报上只说了五州军许多地区被黄河淹了,但没有统计出来具体的数据。
王巨看后一叹。
钱哪,国家要钱,他也要钱。
这次进京时,正准备那天赵顼单独召见时,提出请求,让朝廷先从国库里抽出一部分钱帛,制造部分器甲,先将郑白渠那几十营驻军武装起来呢,就出了这趟子事。
王巨看完后,让黄门将灾报重新交给赵顼,徐徐道:“陛下,论河灾河工,只说河灾河工。”
让我说可以,但得就事论事,不能过度解读,这一解读,那就麻烦了。
“你只说河。”赵顼道。
“臣先说一,二股合一这是必须的,二股合一,更加容易泛滥成灾,但纵任黄河二股入海,汛期时能起到分流之作用,然而在枯季河水更缓慢,实际北流之水,因为河水慢,积沙快,已经在淤浅。一旦二股全部淤浅,黄河会自寻出海口,那不是河北,而是从南入淮,那样危害更大。”
“说得不错,继续往下说。”
“去年年末陛下让臣去视河,臣也视了,无论北流或是东流,臣看过多处,一直看到拒马河与海口。不管是北流或是东流,都不能容纳黄河之水。臣也在奏章里反复论述过其道理,即便国家有了财力,用臣的入黄入济之策,也非是根治之策,顶多保证二三百年无大事故发生。二三百年后,可能又有新灾害出现了,无他也,泥沙太多。于是流一处,坏一处。”
但根治之策,那个提都不用提了,提了没用,在这时代,还耕为林,还山为林,然后再治理大漠戈壁滩,不要说西夏与吐蕃未收回来,就是收回来,也没那能力去做。
不过能引黄入济,做得好的话,确实能保障二三百年无大忧,那也足够了。只要宋朝二三百年不倒下,或偏居一隅,王巨再做一些引导,那还不知道对这时代会产生多大的冲击。
“做为权宜之计,合二股为东流肯定胜过了合二股为北流,司马公也论证过。然而既为权宜之计,也不能让灾害屡屡发生,臣去年看过河北一些灾害地区,百姓贫苦之极,以至臣都遇到了三拨路匪。甚至有人在传闻朝廷让臣来治臣,于是百姓欢呼雀跃。他们不是因为臣而欢呼,而是以为朝廷终于想真正根治黄河了,这才欢呼的。但朝廷那有钱帛根治黄河哦?”
赵顼手按在龙椅上,微微发抖,这也是朝廷的耻辱!
“然后到堀堤泄水,臣就问程昉,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堀,他说了种种难处,一是庙堂上有大臣担心,这个担心是必须的,虽说那个堤防不须象河堤高大坚固,不过终是小心为妙。万一偷工减料,月堤倒下,大水冲击而下,连京城也会漂泊一空。其二就是泄洪区内百姓的安置。大水一淹,漂之一空,百姓肯定不乐意。然而相关的官员也出现了失职,一是没有进谏朝廷准备安置救援的物资,所以百姓不愿意搬迁,甚至堀开大堤后,许多百姓号淘大哭,骂臣,骂朝廷。”
“朕已经让相关部司拨下钱粮振济了。”
“那就好,其二各官员没有向百姓解释清楚,今年堀堤,会有所损失,就是朝廷救助,也会有损失。但这是提前堀堤,他们能及时将家中贵重财货转移,也能保障家人安全。而非是象黄河突然决堤,那才是人间惨剧。然而到了明年,他们的瘦薄耕地就可能变成了沃野千里。所得比所失更大。但就是因为官员没有解释清楚,百姓产生了怨气。但它也非是长久之策,想要杀住河水,必须要很广面积的蓄洪区。然而只要泄洪后经过沉淀,土壤改良了,那时朝廷再堀堤杀水,百姓才会真拼命了。”
赵顼被说乐了。
“所以几年之后,即便朝堂上大家都同意了,也找不到多少蓄洪区。那时没有蓄洪区杀水,黄河仍然会出事。至于司马公所说的加高堤防,再用河水冲沙,使东流之水变得深阔,臣还是不同意的,臣说过束水冲沙,非是真正能将黄河之沙冲走,只能说略保一个均势即可,冲走的部分与积淀的部分能持平,那就谢天谢地了。但就是这样,臣还提出了,加缕堤格堤束水。积沙主要在枯水时季,用缕堤与格堤束住河水,再于险竣河段置月堤防水防浪。然东流之水,束水之策呢?广建缕堤格堤,朝廷是没有那钱帛。不建,想要束住河水冲沙冲深,必须使河面狭隘。但那样,到了汛期,河水不得泄,又会如何?因此臣以为司马公之言,还是错误的策略。”
也就是司马光说的那个办法,同样是行不通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权宜之策应付几年,几年后,必须引黄入济,广治河工。
其他的策略,都会缺堤,都会泛滥成灾。
或者说,以后年年就为这黄河折腾了,更不要追查那一个人那一个人的责任,查也没有用。
吕惠卿等王巨说完后道:“实际当时朝廷若真让司马光下去勘查,也许不会有今天故事,只可惜吕公著言,朝廷遣光相视董役,非所以襃崇近职,待遇儒臣也。于是朝廷没有让司马光下去,从而贻误河北五州军百姓。”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河工渠工乃是粗人做的活计,司马光这样的重臣儒臣,不应当主持河工。
这句话背景乃是王安石反对司马光下去主持,司马光不服气,吕公著隐隐感到这个河工没那么简单,就是司马光下去主持,弄不好还会出事,于是说了一句,彻底打消了司马光的念头。这是一滩子浑水,司马君实,你莫趟。司马光马上醒悟过来。
但吕惠卿在这里将这笔旧账翻出来,问题就来了,经济不是儒臣干的活,君子以言利为耻。
军事更不能碰。
水利农业生产是粗人的话计,那么国家养这些大臣们,倒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修书考查礼仪吗?
或者说王巨只是一个粗人?
吕惠卿说完,退回班列,心中想,王子安,你不是想与大小苏交好吗,这就是你的下场,不要看你修了郑白渠,实际在这些人心中,你只是一个粗人!
第四一五章泼(上)
王巨没有听吕惠卿的忽悠,有一个司马光做敌人,就吃不消了,何必得罪吕公著?
但赵顼被吕惠卿忽悠住了,便问:“吕卿,你说过这句话吗?”
这话可真不能乱说,比如治郑国渠的郑国,治都江堰的李冰,修黄河的王景,那都是些在史书上得到很高评价的大臣。
吕公著拉拢人行,毕竟他是吕家子弟,门高望重,但吵架却是吕诲司马光干的活,与他无关,意识到不好,道:“臣忘记了。”
王巨实在看不下去,道:“不管有没有说过,或者是谁之错,已经错下说过了,再追究只能将事儿闹得不清不楚,不过亡羊补牢,然后再立即赈灾。”
说这些管用吗?
赵顼便没有再追问。
不过王巨说过了,随着就后悔了。
自己说了,吕公著就会领自己情吗?还不会领。
反过来吕惠卿便不会高兴了。
所以王巨这时不愿意呆在京城,大势所在,会逼得每一个大臣,不是往东倒,就是要往西倒,想夹在中间,两边做好人,那根本不可能。最后结果不是做好人,而是两边都得罪了人。
于是王巨想了想,也退了下去,往后站吧,反正不管怎么站,他都要站在最后一个位置。
大家开始商议赈灾一事,然而扯来扯去,又扯到财政上了。
王巨有当无,无当有地听着。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一道冷凛的眼光射来。
王巨看去,看到一个中年人,正用着十分不满的眼神盯着他看。
关健王巨不认识哪,也无所谓,现在他还不打算进入,一旦进入,得罪的人会更多。
说了许久,大家散下,吕惠卿走了过来,道:“子安,你怎么不明白?”
“吉甫兄,当初晦叔公说那句话时,当真针对我吗?”
别忽悠,除了司马光外,还不会有别的大臣认真地将俺放在心上。
“而且你又忘记了我的话吗,团结多数人哪。”王巨又道。不要小看了吕公著,他影响力同样非同小可。
“记住,眼下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你与介甫公才是做大事的前台人物,我才是好心。”
王巨说的是他心里话,因此说得理直气壮的,吕惠卿无言以对了。
“对了,那个大臣是谁?”王巨指了指那个中年人道。
“程颢,叛徒。”
“程颢?”王巨奇怪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程勘。
于是他下值后立即找老师问。
“他不会吧?”
“恩师,说道德,我离恩师差远了,恐怕这一世也必然辜负恩师教诲。但论识人观事,恩师又不及我了。请相信我的判断力,他真用一种很愤怒很不满的眼神看我。”
郭氏在边上说道:“大牛啊,他终是长辈,以后避开他就是。”
“但他为什么对我不满呢?”
“前段时间程伯淳劝你恩师弹劾王介甫,你恩师未同意,他以为是你在中间捣的鬼,大约因此对你不满吧。”郭氏又道。
“这是个岳不群哪。”
“岳不群,这是什么人?”
“一个故事里的人物,很虚伪。”王巨道,程颢是岳不群吗?也不能说他是岳不群,他还没那本事做岳不群,所以他只做了吕公著的枪头。用完了,就拉倒了,只好回洛阳再次教书。后来死了,文彦博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主动替其写墓表,说是明道先生。
现在成了御史,开始进投名状了。
开始赵顼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二程、张载这些人在儒林中颇有名气。
吕公著推荐,加上台阁官员下了好几个,也要补充台阁官,于是将程颢与王子韶推荐为御史。
王子韶很聪明地选择了观望,程颢却一头扎了进去,以为大殿宏图机会来了,连连呈奏章,论时务。
论什么时务呢,主题思想就是要国家必须立王道,不能辞霸道。这个正志立起来后,“则邪说不能移,异端不能惑,故力进於道而莫之姡б病薄
又说“既任君子之谋,而又入小人之议,则聪明不专而志意惑矣。”
而且喋喋不休,有一次一个近侍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边上直接说:“御史难道不知道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吗?”
然后大程以为自得,常常将这件事翻将出来。
实际真相是赵顼很是不满意,否则一个御名在进言,近侍敢在边上罗嗦吗?或者说,若是相谈甚欢,为什么不留大程下来一道进膳,在宋朝皇帝留近臣共同吃饭岂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说也没有说什么,更不要提什么治国之策了,就在哪里王道霸道了,含沙射影攻击王安石。或者隐晦说了,不能变法,用旧臣,将王安石他们弄下去,这就是王道。所以吕惠卿骂他是叛徒。
不过王巨因为官职低,不大清楚这件事。
吕惠卿,也不要急,现在大程还不叫疯狂呢,马上就要撕开脸皮了。
一为了投名状,二王安石不倒下去,他如何得用哪,早晚会被王安石弄下去。
琼娘在边上道:“大郎,不过他学问确实不错,写的文章妾身多看不懂。”
“琼娘,不用看他们文字的表面,只要记得几个核心就行了,比如邵雍的象数学派,说句难听的,就是教人如何占卦算命的学问,装神弄鬼的法门。”
“巨儿,你太失礼了。”张载在边上好气又好笑地说。
事实也如此,不用将邵学想得那么复杂,至于吗。
王巨又说道:“然后再到周敦颐,他认为太极创造了万物,因此无极是天地背后的本体,那么无欲则要做为人类的本体,如此天地合德了。”
“存天理,灭人欲?”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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