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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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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的,一说出来,两人会立即翻目成仇了,张载终不是一个刻薄之辈。

张载顿了顿道:“自他拜我为师以来,我一直教他尊师重道。儒家的道,大臣的道,无外乎就是忠君爱民,子安为了大宋,连命都不要了,或者你说他持强斗狠,那么为了郑白渠,日夜操劳,是不是忠于大宋?所到之处,百姓拥护爱戴。他家人离开华池县,百姓将家人生生送到直罗县城。这次来京,怕再轰动,秘密来京,百姓闻之如丧考妣。难道这不是爱民。再说尊师,他对我视若生父,就是这个宅子,还是替贵儿置办的,但自己生活却很朴素,这是不是尊师。这样的门生,哪里不好,哪里错了?”

而且前天王巨与张载小苏说了那么多。

张载并不是傻子,他已领会到自己这个精灵古怪,也能称为心机深沉,腹黑的学生,正在下着一盘超级大的棋。

如果能让自己这个学生将这盘棋下成功了,可以说大宋未来两百年内,至少一百年内无忧。

当然,这盘棋没那么好下的,现在关健问题是王安石如何地放,然后才能考虑怎么收。放难,收更难。

所以不但自己听得心动,就是小苏也听得心动。

然而张载不清楚,王巨拉拢得及时,否则小苏前面到洛阳,后面就开始脱变了。

但这盘棋不是为他自己下的,而是为这个天下,为了大宋,无论手段如何,这个用心却是无可挑剔的。

凭什么隐晦地将我这个学生划到奸臣小人行列?

这样一来,两人不欢而散。

“夫君,你这样说得太重了,再说,你们还沾了一些表亲呢。”郭氏抱怨道。

“那个表亲的,你就别当真。今天我是给了他面子,否则就要直接撵他走人了,”张载说道。

“也是,巨儿也没有惹他,何必攻击巨儿。”

“不是,他看我不同意与他联手攻击王介甫,以为是王巨蛊惑的。实际巨儿自始至终,也没有想攀附王介甫。”

“巨儿欠的就是岁数,陛下对他恩宠,何必要攀附之。不过程伯淳这样做不大好吧?”郭氏怀疑地问。

“不知道,”张载默默道,他又想到了王巨所说的话,得什么样虚伪的人才能写出存天理,灭人欲?难道程氏兄弟当真是虚伪之徒?当真不能交往?

在这一刻,张载有些迷糊了。

实际这一反思,意味着关学与洛学正式开始分道扬镳(本来想顺便写一写儒学的,不敢写了,这些东西写得越多成绩越差,难度大,吃力不讨好,还以写政治经济军事吧。看看以后能不能顺便写一下,新学,朔学,蜀学,关学,洛学,象数学,濂学)。

不过张载还疏忽了程颢的胆大,真的很胆大,这个投名状献得那才叫真金白银……

…………

“吉甫,王巨怎么还未来中书?”王安石问道。

“听说在收拾新宅,又将他恩师搬到新宅了,要忙几天,这几天又时不时地落雨,耽搁了吧。”吕惠卿道。

吕惠卿算是熬出头了,经王安石提拨,一下子变成了帝师。但就是现在,吕惠卿仍不敢轻视王巨。随着范纯仁的反对,赵顼一个反问,王巨走出前台。

更多的人知道王巨就是这两年赵顼动静的幕后策划者。

然而与王安石变法不同,它们的骚动很小的,有,但能在大家承受范围之内。但它却是这两年宋朝经济的救命稻草。实际没有王巨,这两年也熬下去了,顶多熬得更难受罢了。

但现在宋人上哪儿比较去?

所以范纯仁弹劾出现失误,随后又弹劾王安石,被赵顼冷处理,拿下了同知谏院之职,专修起居注了。

然而这事儿没有完,因为范纯仁还继续在“絮叨”。

“这对师徒……”王安石一笑,他以为张载是迂阔之辈,不过王安石不是太排斥,因为张载性格温和,属于“无害动物”。但再想一想王巨的性格,两人恰好反过来了。

“吉甫,你与他相识,去他家说一声吧,让他快点来中书报到。”

主要他打定主意让小苏下了,吕惠卿又不能久呆条例司,这个条例司得有人来接手,拖不得。

“好,那我下值后,去他家走一遭吧。”

吕惠卿下值后,找到王巨的家。两人寒喧,王巨拱手道:“恭贺吉甫兄高迁哪。”

“子安,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高迁是迁了,但整天吵得都头痛了。”

“没办法,不做事便罢,一做事必有人喜之,有人怒之。”王巨温和地说。王巨为什么现在头也痛了,想辞掉这个职位很容易的,只要开罪了王安石,说变法不好,马上就下去了,赵顼都护不住。至于节操,那就得了吧。

然而节操不重要,人却很重要,大家都在找朋友,王巨现在认识了不少人,军事上那是不用担心了,况且还有章楶呢。

难的就是这个政治上,他认识不少人了,可这些人要么不管用,要么不管大用,包括他的老师,以及杨蟠等人。

有的人想拉拢,但没办法拉拢,比如范纯仁,自己能拉得起来吗?他还不知道范纯仁为了他这个天章阁待制,已经闹得有点小不开心。

小苏看来是管用了,自己说得很清楚,在下棋,但不是他在下,而是大家一起来下,这一说小苏终于动心了,但未来怎么好说?

最看重的是章惇,章惇在史上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最让王巨看中的是他立场坚定,不会担心窝里反。

吕惠卿也是王巨看重的人,想吕惠卿做他手下那是不可能了,这是王安石都办不到的事,况且是他,不过可以做一个战友。

以及在科举中相谈还比较愉快的张商英。

所以王巨头痛了。

然而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的,那只好上任吧。

第四一一章第一天

在宋朝做官是比较快活的,可能早朝有点讨厌。实际没有那么严重,一个是大朝,也就是朔望朝,初一与十五。但也不一定,有时候皇上不舒服了,派太监到待漏院通知一声,大家就得回各部司办公,特别是赵祯晚年与赵曙时。

还有一个是常参朝,又叫起居日,可能三四天,可能没有,皇帝想到大事了,让内侍率领卫士敲响鼓楼的钟,官员就要入殿议事了。但这个朝不是每一个京官都有资格进入的,必须是门下省起居郎以上的级别官员才有资格,现在王巨也不行。后来也让王安石改了,变成了五天一参,但没有定下来,后来在不断改动,比如宋孝宗天天有起居朝。

两个朝会也不在一处,前面是在垂拱殿,后面是在长春殿,还有一种形式,皇帝单独召见大臣议事,有时去政事堂,有时在便殿,比如赵顼喜在延和殿便殿召见普通大臣,若是重臣那则是在延和殿内。

这是早朝,虽然有些苦,但次数不多,象王巨这样的官员,每个月只要起两回早就行了。

然后是上班。

首先是假日,宋朝节假日特多,多如牛毛,这个得放假的。

除了节假日,还有轮休,实际官员每年工作时间不到一半,余下都在玩了。就是这上班时间,基本天光大亮才去部司上班,太阳还在西山天空上高高挂着,各自下班了。

琼娘细细地替王巨整理着官服。

酥手如玉,略有些凉意。

“我自己来吧。”王巨说道。

“还是让琼娘子来吧,”妃儿说。这是第一次进京供职,李妃儿很紧张。

“是不是很得意?”王巨问了琼娘一句,李妃儿肯定听不懂。

“妾身还是能帮上忙的,不要将我与那些官员比作一样,”琼娘不服气地说。

“走了,”王巨不想与她伴嘴,说了一句,上马去了三司条例司。

对这个机构,后人可能不懂,它是在逐步取代三司,但不是三司,可以说是发改委,但又不是发改委。不懂没关系,就将它当成发改委好了。

严格说,现在司马光等人都没有弄懂,原来是打算置于中书之下的,然而由于王安石与陈旭兼任,似乎两府都有权利管辖。

至于官员呢,两个,小苏与吕惠卿,余下的只有十几名堂吏。

再问具体管的什么,大家一起说不上来。

因此司马光只好说条例司是以冗增冗,增加财费支出,侵夺中书、转运、提点刑狱与州县之大权。

OK,后面一个说中了核心所在。

它看似真的无权,但权利玩处不在,能干涉三司与各地州县所有的经济事务。比如均输法就是借条例司之名发布的,比如大程等八人下去勘查,便是贯以条例司下属官员下去查看的,当然一回到京城,各归各位,依然不属于条例司统管。

那么它倒底是一个什么机构?

一是两府与三司的纽带,二就是发改委,这一年均输法,马上的青苗法,免役法与农田水利法,都是从条例司发布出来的。具体的权利:制订发布新法,有权奏请使者出巡视查相关变法的执行情况,分控三司财政大权,有权弹劾异见官员。

所以看似无权,又无人,但实际它的权利针处不在,染指了许多部司,甚至包括中书与枢密大量的立法权、行政权与监察权。

关健它又不是单独机构,前面是王安石与陈旭遥控,不久陈升之感到不妙,辞去后,又转到王安石、韩绛之手。实际它某种程度上成了王安石变法的最大助手,又通过它,王安石变相地将自己的权利扩大。

虽说变法是好的,然而条例司却成了王安石的挡箭牌,智囊且打手与鼓吹者。或者说它似乎在向王安石私人机构发展,所以到了明年越来越多大臣攻击它,于是并入中书,最后消失,但没关系,王安石又推出了司农寺与中书条例司……

于是有了王巨到条例司看到的一幕。

一个简易的机构,小苏正在埋头翻看公文,天知道他在看什么?

吕惠卿则在与章惇说话,余下堂吏一起在喝茶聊天。

但章惇又是管着木棉司,木棉司则又属于三司管辖的。也不用奇怪,条例司有权过问三司各部司的情况!

尽管无论怎么看,它都不象一个做事的单位!

看到了王巨,小苏放下手中公文,道:“子安,终于来啦。”

另一边吕惠卿与章惇也迎了上来,与王巨寒喧。小苏立即坐了回去,王巨摸了摸鼻子,这敢情是生死仇敌哪。

“子厚兄,如何来到条例司?”

“吉甫兄想知道一下木棉司的情况。”

苏辙在边上又是冷哼一声,那意思分明好意思提木棉吗?正主儿才是眼前这一位!

王巨又摸了摸鼻子。

若说剽窃,自己才是最大的剽窃者。

他张了张嘴道:“古语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何为臣子的道,富民强国!”

大家都是好心,只是各自心中的方法不同罢了,何必弄得如此水火不相融一般?或者说管它是谁想出来的,都是为了国家,又没有人去争这个名份,何必计较?

“子厚兄,那个木棉情况如何?”

“眼下还不及内藏库里,内藏库由你家那个傔客与苏利涉带着,木棉种植面积达到四千顷,归属木棉司的只有三千几百顷。不过介甫公下令正式迁民,估计明年规模会迅速扩大。抢了你家那个傔人之功哪。”

“他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抢就抢吧,不管是三司或是内库,都是为朝廷盈利,又何谓抢不抢?不过朝廷下令强行迁民,可有骚动?”

“略有骚动,但不是很大,”章惇道。

实际这是程师孟之功,一个是自发来的,一个是强行迁来的,情况终是两样,前来是带着期盼情绪来的,后者可能同样是赤贫百姓,不过会带着不满情绪。

而且强迁,留下的时间不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安排好后面的事,就被迁过来了,一无所有。一些地方豪强不大愿意放人走,毕竟这些人全部走了,他们就缺少廉价佃农了,路上胥吏也会有一些不法行为。人数多,安排不当。还有,现在就开始敛财了,大量百姓到来,不能很好的妥善安排。天气热,人群密集,瘴疠的什么没有碰到,但碰到了疟疾,死了好几百人。后面还有,不错,两广是有许多原始的地方没有开发,但朝廷想马上建功,靠迁民一个秋冬开发出来,那是不大可能的,必须从当地组织劳力,于是当地百姓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力役……等等。

很多很多的问题,朝廷也接到下面的一些弹劾,特别是那些迁得狠的地区,豪强纷纷抗议了。程师孟一看不妙,连忙到了第一线,仔细安排,都快累得趴下了,才勉强将迁民逐一安顿。然后写奏折,让朝廷徐徐徐。还好,有内藏库那边对照着,官吏也逼得不敢胡来,这才没有出现大问题。

总之,下面产生了很大的怨气,但经程师孟控制之后,这些怨气没有扩大,比王巨想的也要好。

可惜,程师孟这番努力,朝堂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王巨也没有想到,于是喃喃不解道:“不是很大?”

“国家财政困窘,介甫公不得不为也。”吕惠卿道。

王巨听后,便没有再作声了,吕惠卿这句话说得再清楚不过。现在就是敛财,连均输法青苗法都出来了,况且是棉花。王安石这样做的用意,无外乎便是想用很短的时间将国家财政状况扭转过来,财政转好了,所有的反对声都会是浮云。

然而当真如此?

吕惠卿让堂吏沏上茶,又道:“若是明年木棉种植能达到两万顷,三万顷,那收益将不可想像。”

“吉甫兄,物以稀为贵,一旦多了,其利润就不及现在了,”王巨说了一句。三万顷棉花种下去,还能指望象去年那样一床棉被值二十多贯?

当然,在这十年内,种得越多,朝廷收益越高。

“不知道子安兄还有什么开源之策?”章惇又问道。

苏辙也放下公文,聆耳倾听,王安石的开源那不叫开源,棉花才是真正的开源。有一个几大样弥补一下,再加上节流,国家财政马上就变得满满的健康。

“子厚兄,你当真高看我了。小开源有之,比如烧酒,你会感兴趣吗?”

吕惠卿与章惇一起笑了起来,烧酒也不错,但放在一个国家来说,其盈利太少了,或者说救不了眼下之急。

但王巨也不可能会交给朝廷的,如章楶所想,在自己手中,运作多方便啦。蔗糖,那是没办法了,不然王巨都不会让内藏库参与的。然而棉花,他却是不敢进入的,这个规模太大,衣食住行,直接是衣,是第一位。况且所需的劳力很多,也不是个人能运作起来的。

然而蔗糖,他就不大情愿交给三司,天知道最后扯出什么?

其实除了蔗糖,还有一样物事,但那个物事,他暂时还不打算动手,因为会死人……

“吉甫兄,我来条例司了,得让我做什么事?”

“还真有一件事,不过要过几天吧。”吕惠卿道。

王巨在心中倒苦水,懂的,小苏在不大好说,必须等小苏下放后,才推上议程,青苗法!

不过王巨也没有坐多久,一会儿中书堂吏过来,传达王安石的命令,让他去酸枣县去看如何堀堤泄水。

很正常的一道命令,王巨却惊讶了,道:“还没有堀堤?”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相对而言,今年雨水也比较充沛。虽然王巨对京城的每道诏令都清楚,不过隐隐知道朝廷似乎束住了北流水,将黄河之水全部导向东流。

以东流的河道与堤岸,倾黄河之水,不是操蛋么?

现在没有出事,但不要弄错了,这个水不是一下子流到渤海的,从开封看到的河水,最少好几天才能入海。

这还真是大事,一旦黄河再次决堤,最少几百万贯,甚至上千万贯就没有了,得卖多少床棉被哪?

它还是指朝廷的损失,赋税,赈灾。若是包括百姓的损失,那更无可估量。

“吉甫兄,子厚兄,子由兄,那我先下去,你们慢聊,记住我一句话,不要总站在自己角度考虑问题,适当地站在对方立场去思考。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矛盾与仇恨。”

实际还是说给小苏听的。

你不是“朔”人,而是四川人,没必要学做宋灿。

王巨说完了,就立即离开条例司回家,一家人都奇怪,妃儿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中书让我去黄河边有点事。”

“条例司如何?”琼娘在边上问。

“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咦?”

“假话就是很快活,基本上无所事事,真话呢,就是一通狗屁!”

第四一二章掣天大树

这个评价太过了,对于想拥护王安石变法以及想上位的人,条例司还是不错的,更不是无所事事的地方。陈平一生不过做了六件事,于是成了西汉最了不起的功臣之一。

那怕它一年休息三百天,只有余下的那一两个月在完善着几条变法,就有存在意义了。

但对于不想拥护王安石的人,包括王巨这种现在不想进入的人,它确实是无所事事的地方。

王巨匆匆骑马去了酸枣县,一见面就问道:“怎么到现在不堀?”

其实程昉临时前,王巨就用最浅显的语言,说了许多道理。

比如这个围堤的安全,为什么会决堤,其一就是水压,所以将堤坝建于埠岗上尽量于高处圈堤,减小水压与施工量。实际这个不用讲,大家都知道。

另外就是水流的冲击力,水涌到泄洪区,水位高度是一样的,但与黄河上的水不同,围内之水是缓慢流动,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因此它对围堤冲击力不大。

当然也要小心,不能偷工减料,否则还会出事情。只要杜绝了偷工减料,就无大碍了,甚至一些堤防在漏水,都有的是时间堵起来。

另外就是对洪峰的测量,这是新学问。

于一些州县紧要河段,打下木桩,标上刻度,当成水尺。然后派人观察水位线,再用简易方法测量一下流速与流量即可以了。

河决之害,除了人为因素之外,主要就是这个洪峰。

黄河支流很多,不是来自一条河流,沿途有许多支流,但有的支流上游在落雨,有的不在落雨,因此注入黄河的各支流水流量不一样,这个无害,就怕大多数支流一起在落雨,或者一些干流,如渭水、洛阳雨量大,涌入的水流量多,导致河水猛涨,也就是王巨所说的洪峰期,那便会危险了,那时堀开泄洪区,是最管用的时间。

相信,到现在不知过了几次洪峰期。

所以王巨一见面就责怪。

程昉苦脸道:“我解释过了,可大臣们不放心,说后方就是京城,怕有危害。”

“我看看,”王巨道。有没有危害,还得看堤防,若堤防建得单薄,是会发生意外的,一旦这个堤防倒下来,那得出大事情。

他骑着马跑了一圈,堤防绝对可以,但他又再次不满地说:“为何只有这点大。”

方圆不过一千来顷,看似不小,但它杀的是黄河之水,哪里够用?

“子安,你不知道,朝廷是好心,可百姓不同意啊,他们都不同意泄水淀淤,就是这点面积,都吵得咱家头大。”

“不管用哪,”王巨道。而且他进京时刚刚从黄河乘船经过,水势咆哮如雷,这让他很担心。

“堀吧,”他又说道。百姓反对也正常,毕竟他们没有看到好处,更不相信这个泄水淀淤。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后,以后执行就容易了。

堀也有堀的注意事项,必须在水位平缓的所在堀堤,否则也会容易出事,但拖到现在了,程昉也早测量好了,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太监。然而越有能力,这个太监的身份就越让他悲催。你一个小太监有些本事,士大夫何以情堪哪。

河堤堀开,浑浊的河水迅速冲了进来。

有的百姓趴在堤上号淘大哭,终于堀了,他们在泄洪区内的所有庄稼淹之一空。

“贺知县,难道朝廷没有赔偿吗?”

“未听朝廷有赔偿,不过泄洪区都是些薄田……”

“薄田也有收益,这个我回去禀报吧。”王巨扫了一眼堤岸上的人群,没有钉子户,一听要堀开河堤,一个个全部离开泄洪区了,这是天上之水,朝廷铁了心要堀,能不撤吗?

不过面积终是不小,一千多顷,直接与间接受影响的百姓就达到了两千多户,至少有一千户百姓就靠这薄田得活的。

“贺知县,你再解释一下其意义,我回到京城后努力让官家拿出一些钱粮补偿,今年有些损失,然而明年就可以得到许多沃土耕种,收益远大于损失,这样民心始安。”

“下官这就去做。”

“程备使,你也做错了,为何不向百姓解释,这一条很关健哪,不然若有一两个敌仇你的人煽动,百姓未看到实益所在,闹将起来,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子安,咱家都以为堀不成了,哪里想到劝说百姓。”

“这一条真的重要,”王巨道。这句话乃是好心,王安石所谓的农田水利法,乃是王安石变法中最让人称道的变法之一,然而实际当中没有那么容易,比如郑亶在两浙就因为豪强的阻拦而失败了。主要成功的地方就在河北,而河北能成功主要功臣就是这个太监。但最后他的下场未免太不公道。

“最好还是子安你来,咱家真不行哪。”

“让我一辈子主持水利,我无所谓,官家会同意吗?回京吧。”王巨又说。

堀也堀了,安抚的事还是交给酸枣县的官员来做吧,程昉呆在这里也无益了。

王巨说着,就骑马回去,甚至没有观察河面水位的变化。

没用,暂时会杀一下河水,然而只要上游的河水源源不断而来,不久河水水位就会还原。想要真正杀住河水,就得如他奏折上所写的那样,须设二十个蓄洪区,平均每个蓄洪区面积平均达到五百顷。这样在每一波洪峰到来时,不停地泄洪蓄洪,才能勉强杀住河水。特别是现在朝廷将河水全部束于单薄狭浅的东流,须设的蓄洪区面积须更大,才不会出事。

仅靠这一个蓄洪区,不管用的。

于其指望它能杀河水,还不如指望它会得到一些不错的淤田!

王巨回到京城,立即将情况写了一篇奏章,送到了中书。

于末尾刻意说了京畿百姓二字,无奈,王安石是钻到钱眼里了,即便是免役法,还是敛财的,农田水利法也莫要说得多高尚,它在王安石心中利民是为辅,利国才为主!

这些百姓全是京畿百姓,属于开封府的百姓,要不要安抚,王相公,你看着办。

奏折递到中书后,王巨就送小苏了。

速度真的很快,王巨前面到了条例司,后面王安石就将小苏赶到洛阳做推官去。

王巨苦逼无比,他成了顶缸的,顶缸问题不大,关健这样一来,他也成了拉仇恨的。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子安,莫拿我打趣儿,我才没有三变那么悲伤呢。”小苏乐道,这一去,不是相看泪眼,他反而很高兴,不就是离开了京城吗,但也离开了条例司。

“这位就是我的兄长。”小苏又介绍道。

“见过子瞻,”王巨唱喏,一个帅得不能再帅的中年帅哥,王巨唱完喏,还施了一礼,虽然知道此时大苏缺点太多了,但在后世大苏名气太大太大,真正的文曲星哪。

当然,无论大苏或小苏都没有这个自觉,此时王巨名气之盛,绝对在他们二人之上。

“见过子安。”

小苏又擂了王巨一下:“你也太小看了我们兄弟俩吧。”

“怎么说这话呢。”

“我们那个欠债……”

这便是老苏去世后留下的债务,兄弟俩不得不辞官回家丁忧,时间长不说,路程还远,两人又做官了,手脚开始松动,几年下来,路费加上花销,欠下一屁股债。

兄弟俩也闹分家,各自均摊,小苏还好一点,不久后就偿还干净了,大苏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这个债还了很长时间。所以能欣赏大苏的才华,切莫做大苏妻子,那会很苦逼的……

小苏也气不过,一直不帮他偿还,甚至大苏在黄州那么困窘,他也不救济,直到常州后,看到大苏有“改邪归正”的倾向,这才借了钱让大苏治豪宅。

相同的例子还有大小宋,然而大宋是兄长,好意思说,小苏是弟弟,就不能说了,并且大宋说了,小宋也未听进去。

王巨进京城后,让黄良打听了一下,能打听到的,替大小苏暗中偿还了。没有打听到的,或者在老家欠的,王巨就没有办法了。

大苏还蒙在谷里呢,反正也没有人会向他们主动讨要,倒是小苏察觉到了,这一想便想到了王巨身上。

“子由,若是过意不去,以后经济转过来,周济一些贫困百姓吧。”

“算了,我也不与你客气了,反正你手中钱多,倒是在条例司得小心,不管你怎么想,现在莫要沾上不好的名声。”王巨说得很委婉,他的收入远胜过大小苏,特别那个纸作坊的收益年年在翻倍增加,然而那些钱也暗中补作国用了。无所谓,以后你想还,权当是替我花钱做好事吧。所以小苏还是感到心中暖暖的,这才是朋友嘛……于是劝告了一句。

“中的,不过你也要小心,以后洛阳可是一块热闹地方。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们说,你可以听,但听后要想,往深处想,往他们的背景想,他们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然后再站在国家的角度去想,这样才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不会被人驭。”

王巨将驭字咬得极重,自己花了好大心血“感化”了他,但不要到了洛阳后,又被富弼他们反过来感化了。

“你们说什么欠债?”大苏在边上反应过来了。

“大哥,你莫要操心了,”小苏没好气地说。

“子瞻兄及是太白一样的人物,风流倜傥,不能与常人相比。”王巨道。政治就算啦,就凭借大苏那些诗词歌赋,自己出这点小力算什么呢。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此次进京,与子安相遇,平生极慰也,我去了。”小苏道。

“祝君一路顺风。”

小苏带着他妻子史氏以及几个子女,几个僮仆一路向西。

看到他们渐渐驶远,大苏才扭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巨,不管怎么说,他比王巨大了十二岁。

“子安,久仰大名啊。”

“子瞻兄,这话应当反过来说的,我是久仰君之大名,在我随恩师读书时就听到你的才名了。”

“笔墨之名罢了,倒是君在大顺城替我大宋扬眉吐气也。”

“那是蔡公指挥有方,我恰逢其会罢了。”

“子安谦虚了,不过子安这次进入条例司,倒是卷入了漩涡之中。”

是卷入了漩涡之中,但两人所说的漩涡却是大不相同的,王巨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前往贵府登门拜访,望君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不会,不会,”大苏潇洒地扬着羽毛扇道,再加上他出尘的相貌,一袭白袍,望之若神仙中人。

王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道:“明晚相会。”

说着骑马返回条例司。

“子安,你送苏辙去了?”吕惠卿惊诧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

“子由是反对介甫公变法的主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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