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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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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府邸内,董承与吴子兰、王子服等数人坐在一起,为首者皱着眉头,思索昨日公孙止夜宿皇宫的前后。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眼皮直跳,公孙止不会这般蠢,本将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们必须做第二手的准备才行。”
  “什么准备?”
  “分散,若是杀不了曹操,也可将假陛下的消息带出去,让荆州的刘景升、益州的刘焉知晓此事……”


第三百三十四章 渐近的巨大风浪
  天光落在人脸上。
  踏出的脚收回,不顾关羽、张飞疑惑的目光,刘备转身走下石阶,皱眉摇头:“公孙都督绝非那般不智之人,夜宿皇后寝宫之事,我怕多有打草惊蛇之嫌,此刻我兄弟三人进了此府,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兄长的意思,车骑将军等数人已经被算计了?”关羽并非只是孔武有力,顺着兄长的话,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张飞就往回走。
  “大兄、二兄到底卖什么药,神神秘秘的。”张飞跟在二人身后小声嘀咕着,在离他们远去的几条街道上,手持刀枪的士卒、衙役正朝这边合围而来。
  与此同时,府邸庭院内,董承与吴子兰、王子服、种辑等人正走出房间,随后,朝三人拱手:“宫里任御长,我已派人知会了一声,若是义举之事有变,她也好有应对的时间。”说起这个女子的名字之后,见同伴不太明白,小声补充道:“她与公孙止早有仇隙,宫里有她帮助,事情总要好一些。”
  他们站在那儿想了想,便是点头表示明白了。
  就在一路走出后院的时候,前院一名府中管事慌慌张张的跑来,董承等人停下脚步的瞬间,那人叫道:“将军,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曹操的人,都带有刀兵。”
  “糟了……”王子服心里咯噔一跳,中间的董承捏起拳头,咬牙:“可能谋事已泄,你们速走后门,我去抵挡片刻。”
  “不如一起走,将军去必被捉拿。”
  “休要多说,快走!”
  董承将他们赶去后门方向,招来府中护卫,拔出随身佩剑,涌去前院的大门。长街上,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行进的路人逼迫的喘不过气来,片刻后,一条长龙似得的队伍蜿蜒出现在街头,雨后的天光里,人头攒动,刀兵咵咵齐响,一道道过去的士卒面露狰狞,杀气四溢。
  不久,兵至府邸大门前方停下。
  “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围困车骑将军府……”守门的家丁开口的时候,迎面骑马下来的一员将领大步踏上石阶,拔刀就是一斩——
  府门打开,董承带着数十名护卫正走出来,血光哗的在他视线里溅起,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他脚边,定睛看了一眼,是血糊糊的人头,身后跟出来的护卫也俱都吓了一跳,无头的尸体噗通的一声扑倒在地。
  “我乃车骑将军,董承,尔等竟在我府门杀人——”暴喝的大声之中,抬起手,剑尖指去了对面,石阶上,那名披甲的将领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嘴角挂着冷笑:“若你等事成,那这具尸体该是我曹子廉的了。”
  下一秒,目光抬起来,刀锋同样指去府门,凶戾的吼出声:“董承身为朝中重臣,不思忠君体国,却想暗害当今丞相,罪不容诛,府中无论老弱一并抓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身后,数百人拔刀持枪,汹涌的冲去大门,这边有人要反抗,握着刀刃拦过去,随之而来的是被数柄铁枪刺穿身体,推举着顶进人群,董承舞动宝剑与数把兵器磕碰几下,被涌来的大量曹兵逼退进了府里,兵器的碰撞、厮杀声,将一具具抵抗的身影砍倒,殷红刺眼的鲜血蔓延到了前院。
  “……造反的该是曹孟德,欺君罔上之辈,就算满朝文武不说,就算这座城里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但我董承不服,凭什么我等保陛下艰难东归,而他却坐享其成!”
  双臂举着佩剑在挥舞,白色的光里,眼前却是一片血色。
  尸体不断扑倒在他脚边,愤慨的话语里,视线的前方汹涌凄厉的厮杀一刻都未停息,曹洪劈过一具拦路的身体,伸手将对方拨开、倒下,他抖了抖刀锋,鲜血滴落,目光越发冷漠,挥刀,暴吼:“这就是各人的命数,全部拿下——”
  “本将与你们拼了!!!”
  董承双眼布满血丝,持剑扑了过去,对面,刀锋一架,呯的一声挡了下来,更多的曹卒蜂涌着冲进了董府,不久之后,厮杀渐渐平息下来,被数把兵器架着脖子的董承怀里,搜出一份写有参与除贼的各方名讳的义状。
  黑压压的妇孺被驱赶着走出府邸,曹洪骑在马背上扫过一眼那张素帛,随后揣进怀里,回头看了看写有董字牌匾的府门,哼了一声,挥手:“全部带回去,听候发落。”
  这样的场面,在许都各处几乎是同时的上演,顽抗被杀的有之,束手就缚的也有,无论官职大小,皆都被上门缉拿。天光刚过晌午,许都府衙的差役、城内曹卒四处拿人,被绳索捆缚的罪人家眷来来回回出现在各处街头好几回。
  “偏将军,王子服……”
  “议郎,吴硕……”
  “车骑将军,董承……嗯……竟还有一个太医,看来我曹操真惹人厌了啊,哈哈哈——”曹操看完那份义状上的名字,笑了一阵,咬牙猛的挥手:“还有两人在逃,搜捕全城,捉拿后,与他们一起压至东门处斩。”
  命令下去后不久,整座城池疯转起来,四处都可看到一队队的曹卒持戈巡视过每一条街巷,就连平日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今日也不敢在街上久留,数名骑兵领着一队步卒跑过街口,某一条巷子内,有俩人低声交谈:“还是分开走,但我不信任那什么宫中御长。”
  “行,昭信将军要走南门,那我走西华门出去,去投益州刘焉,只要能把消息带出去,方能为家中无辜报仇雪恨。”回应的是长水校尉种辑。
  商议已定后,两人在巷尾分头离开,种辑一路遮遮掩掩躲过几次巡街的士卒,在西华门外与来迎接的一名乔装的宫女接上头,跟着对方穿过人少的捷径,远远的已能看到城楼的轮廓,种辑连忙向她拱手称谢:“若能重扶汉室社稷,这位姊妹功不可没,不过你回去路途凶险,不如与辑一起离开。”
  “这倒不用长水校尉关心,只是妾身有些问题。”那名宫女陡然笑了起来,贴近种辑的胸膛,修长的手指抚过对方袍领,轻声道:“……若是不符合你们利益的事,校尉会做吗?”
  “自然不会……”
  种辑说到一半停下来,愣了一下的瞬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宫女面孔,“你……你……”
  身子陡然一抖,向后退了两步,手摸了摸腹部,抬起来,上面全是粘稠的鲜血。对面,女子掩嘴轻笑,涂抹的厚厚一层粉末往下掉落,她扬了扬手中的一把染血匕首,舌尖舔过红唇:“……妾身自然也不会做不符合我利益的事啊,你想把假陛下的事透露出去,这就和我有了冲突……有了冲突,你就得死——”
  下一秒,轻笑化作狰狞,女子猛的扑过去,将受伤的男人按倒在地,骑在对方身上,匕首疯狂的往下捅刺,噗噗噗噗……血浆流满了半个身体,种辑依旧瞪着眼眶,直直的看着碧蓝的天空,已经失去了神采……
  “你这死鬼要是公孙止就好了。”任红昌伸手抹过溅在脸上的鲜血,放到嘴里吮吸,脸上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惬意。
  另一个方向,趁南面城门尚未收到消息的机会,吴子兰揣着血诏一路冲出许都,朝荆州逃亡而去,不久之后,城门收到了消息,城外驻扎的骑兵也收到了消息,大量的骑兵铺开在原野,沿途展开了追捕。
  同一时刻,远在南阳郡,曹昂、武安以及少女芸娘走在夏日灿烂的山间,回头看看,周围都是绿野莹然的山麓、河流。
  然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座山麓里,大量的尘埃惊起,随着车辕、马蹄的走动,一支蜿蜒的军队逐渐成形,向前方推进,也在交叉的路口,与三人不期而遇,山野之上,曹昂拨开树枝,看到了震惊到颤抖的景象。
  山下的那支绵延的队伍里,一辆辆辕车装载的是重重叠叠的尸体……


第三百三十五章 灾难前兆
  吱吱吱……车轮缓缓滚动。
  衡山,这片山麓之中,车辕高低起伏,碾过崎岖不平的路面,偶尔剧烈的抖动,一具血已凝固的尸体从上面滑落下来,密密麻麻的蛆虫跟着落满地上,几名掩着口鼻的士卒赶紧跑过这边,将那具掉下辕车的尸首抬起,重新丢上去,激起一片片密集的蝇虫,扇动翅膀的声响,嗡嗡嗡嗡……的飞舞在空中,或重新落到一辆辆辕车上面继续叮咬肿胀腐烂的尸体。
  炎热的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
  沉默的队伍前方,骑在战马上的胡车儿,披甲提一杆铜棍站在原地望着从眼前过去的队伍,西边的阳光横过来,照在他脸上,身旁副将捂着口鼻显然受不了这样浓郁的尸臭。
  “……若斯发生大疫,豫州、兖州怕是百里无人烟了,将军,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往后被人戳脊梁骨。”
  胡车儿捏着铜棍紧了紧,身为武人,也是军中领军之人,见识总是有的,如今正是盛夏,疾病横行的时节,前几日杀的一个村落,数百具尸体已加快了腐烂,到时确实容易滋生出瘟疫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他闭上眼睛亦能想象的出什么样的。
  他在夕阳下想了一会儿,看向那名副将,叹口气:“为军者,当以服从为己任,休要再说,按军师计划行事即刻,若是发现队伍里出现身体高热头痛,脸上出现斑纹、身上发臭腹痛泄泻者,一律引往僻静处斩杀。”
  呜哇——哇——哇哇——
  残阳挂在山巅之上,彤红渲染西面的天空,老鸦扑动着翅膀停留在道路旁一颗歪脖树枝上,偏头瞪着一辆辆过去的辕车,及堆积、发臭的尸体,凶狠的戾叫。再往前走,便是出了这山口,视野将变得开阔,离豫州叶县已是不远了。
  半山腰之上,青草低伏,遮掩的树枝微动,露出的三张脸孔里,曹昂咬牙拽紧了拳头,呯的打在旁边树杆上,“这是宛城张绣的队伍……那车上的尸体,看穿着该是普通百姓,他们到底……”
  芸娘捂着嘴,眼眶微红起来。另一边,名叫武安的壮汉皱眉看了一阵,收回视线,声音沉了下来:“他们拿这些尸体……难道想弄出瘟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丧尽天良了……”曹昂听到“瘟疫”二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毕竟这个年月里,也是听过爆发瘟疫是多么的可怕,比兵灾那是更加的恐怖。
  “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先去叶县通知守城兵马,拦截这支军队,不管是不是要在豫州散播瘟疫,绝不能冒这个险。”
  说话的时候,咔嚓一声轻响,身后传来树枝踩断的声音。壮汉陡然回头,暴喝:“谁?!”左手持着一杆重兵,转身猛的砸了过去。
  长柄铁锤在空气里一震。
  呯的一声金铁交鸣大响,一名手持刀刃格挡身前的兵卒装扮的人影,被震的往后咵咵倒退数步方才停下。
  “不好,是张绣军里的斥候!”武安直接吼了一声,“子脩,先带芸娘离开——”
  一瞬。
  曹昂拉着身旁呆立的少女,拔刀跨步朝侧面发足狂奔,唰的冲入树林,几支箭矢呼啸飞过林隙,呯呯的钉在他俩跑过的数颗大树上,几名持弓捉刀的斥候身影抄过了之前那名格挡的同伴朝那边一男一女追赶过去。
  几步之间,铁锤呼啸,拦腰横砸,冲刺追赶的一名斥候“啊——”的惨叫,胸口凹陷,喷出一口血倒飞回去。
  粗壮威猛的身躯、络腮大胡须、方方的脸,带着暴躁的气息,拦在三名斥候前面,左手握着长柄铁锤,步伐缓慢而沉稳,缓缓抬起铁锤,扭头望了望逃远的曹昂、芸娘二人。
  “——我乃北海武安国!”虎须里阔口大张,厉声咆哮。
  山下道路间,老鸦陡然从树上飞走,胡车儿抬头望向隐约传来人声的山林,视野之中,山上林野惊起一片片黑压压的飞鸟,在彤红的余晖里盘旋啼鸣。
  “那片山上好像有人与我们的斥候交战……”副将听到动静,骑马过来这边,正要让数十名士卒过去看看。
  胡车儿摆了摆手,并未有一探究竟的打算,“我等隐蔽行军,若是豫州兵马知晓,早就半路拦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山上或许是遇到猛兽,亦或樵夫猎户之类的。不用理会,抓紧时辰出山口。”
  那副将插回刀点了点头,随着主将继续前行,蜿蜒的队伍、辕车带着吱吱呀呀摩擦声朝山外而去。
  天光渐暗下来。
  树林之中,一男一女的身形还在不断的奔跑,距离他们身后数丈,两具斥候的尸体倒在血泊里,逃亡的路途上,不时会遇到搜山的张绣军斥候,黑暗的轮廓里,一名匍匐前行的身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悄悄取下背后的弓箭,籍着树躯的遮掩,挽弓拉弦,对着奔跑的人影轮廓,深呼吸了几次,然而,弦惊的瞬间,呼啸声破空而来。
  夜色下,呼出一道巨大半圆的圆形锤头,犹如收割的镰刀,挽弓者滚动、扑出,箭矢在动作前已飞出去,呯的扎在前方树杆上,惊的那边俩人停下脚步,望过来时,翻滚的斥候手中弓身崩断,隐约的星月清冷光芒里,翻滚止步,身形暴涨,猛的拔刀凶戾的暴喝朝那边偷袭者怒斩而下——
  粗壮魁梧的身形脱离了黑暗的轮廓,手臂横挥,铁锤同样全力一击,迎上去。
  呯——的一声震响,惊人的火花在黑暗里跳跃起来,铁屑、刀口的碎片崩的四溅,刀身断裂的飞了出去,铁锤没有阻碍的砸在对方胸口,巨大的力道带着那斥候身体向后撞在一棵树身上,震的树叶簌簌飘落而下。
  “兄长?”那边,少女的声音询问过来。
  曹昂保持的戒备中,魁梧高大的身躯拖着长柄铁锤走进了他们视线里,抬起锤柄扛在了肩上,浓密的络腮胡下,粗犷的脸上浮起笑容,“不然,你们以为还会有谁来救……快走吧,先去叶县,张绣的那支队伍已经出山许久了。”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快速下山,朝叶县的方向飞快赶去。
  ……
  天光渐渐放亮,又是数日过去,叶县北面。
  马蹄踩踏大地的声响远远传来,马匹孤独的在原野上奔行,慌不择路的南下,吴子兰的视野摇晃着,口唇干裂的望了望又是新的一天,想来已是快要逃出豫州了吧。
  他想着。
  远方,隐约看见了一处水潭,饥渴难耐之下,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促马快些过去,走近时地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脚印、车辕的痕迹,不过他并未在意这些,视野摇晃着,吴子兰呯的栽下马背,在地上爬了一段距离,方才艰难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扑到水边,顾不得满身泥泞,便是大口大口的朝口里灌水。
  “……”
  捧着水的手掌突然停了下来。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渍,“……怎么有股怪味。”
  凌晨的风拂过周围几棵树,枝叶摇摆中,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他“啊——”的大叫了一声,向后跌倒坐到了泥泞里,眼眶瞪到了极致,那潭水面上,漂浮着数十具腐烂肿胀的尸体,乌黑凸出的眼珠里,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蛆虫在钻进钻出。
  巨大的恶心感爬上心头,吴子兰干呕了几下,连滚带爬的离开,然而骑来的马匹已经不见了,他恶心的擦了擦嘴,只得跌跌撞撞的徒步离开这片水潭。
  过得许久,天气升温,整个人开始感到身体滚热、神智也迷迷糊糊起来,脚步虚浮里,迷糊的视野里,他看到了前方有人在耕种田地。
  想要过去,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倒了下来,最后的视线之中,那名农人似乎丢下锄头,正跑来这边……
  一切初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心寒如潮
  河水悠悠流淌,沿着河岸的道路往前过去,叶县的城池轮廓已隐隐在目,附近的田野间亦有房舍村落及小小的平坝打谷场。
  一只病恹恹的老黄狗慢吞吞的走在道路上,炎热的天气里吐着舌头,随后,毫无生气的卧在了路边的杂草上,微微合上的眸子里倒映着前方跑动的三道人影,脚步飞快的朝城门方向过去。
  冲向城里,三人一路挤过街道的行人冲向县衙,却是被拦了下来,发生争吵,里里外外有办公的差役,或过路的行人吸引着过来看起了热闹。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那两男一女想要见县令。”
  “当自己是谁?!”
  气温炎热,站在烈日里,芸娘单薄的身子受不住高温,有些摇晃,周围人声又是喧闹的传过来,感到晕头转向。县衙门口,有脾气急躁的差役冲过来,持着兵器将曹昂和武安国推搡出来,破口大骂:“你们才该是遭瘟的,一句好话都不讲,再乱说发生瘟疫,小心棍棒伺候。”
  大骂中,也有同伴过来拉他,“行了,少说两句。”随后,转头对那两人发出警告:“县令那边已有弟兄进去通报了,你们安心在这里等候,切莫乱造谣生事,否则抓你三人进监牢。”
  “与他们说甚,就该直接抓了!”
  那急躁易怒的差役挣开同伴的手臂,显得杀气腾腾。“我打死你——”那人话语刚落,断了一只手腕的壮汉陡然暴喝,光秃秃的那支手臂猛的砸在叫嚣的差役脸上,将对方直接打翻在地。
  周围,民众沸腾起来,县衙那边数名差役见状连忙取出兵器冲了过来,之前劝说的差役也冲上来,旁边,娇弱的身影张开双手拦在中间,地上被打倒的差役爬起来,吐出口中被打脱的牙齿和鲜血,“姑娘,你走开!这两人敢在县衙门口袭击差役,可是冲撞了律法的。”
  “不!”芸娘眼神有些害怕,但倔强的没有挪动半步。
  “芸娘,你让开,我要打醒这帮只知道躲在房子里的家伙。”武安国曾经能与誉为“飞将”的温侯吕布交手十余回合,武艺一道上,算得高强了,加上曾经也是领军人物,哪怕手上有了残疾,血勇却从未冷过。
  剑拔弩张之间,这座县城十多条街道上的数家医馆前,人头攒动,大量的百姓、行人驻足朝里面观望,隐约听到医馆内有病人的痛苦呻吟,若有若无的传来。
  围观的人群里,有部分是里面病人的亲友,入夏以来本就是容易患病的时节,原本有些头痛脑热也属正常,严重的,得了风寒,能挨过的去,就挨过去,挨不过的,大多已是在家中等死,卷了草席丢进事先挖好的土坑埋了了事。
  不过最近几天里,突然患病的人越发有些多了起来,家里有余钱的,便急急忙忙送到医馆内救治,当然这个年头里,哪有人不生病的,大多数人也未往心里去多想。
  “前天刘二狗家里的婆娘,走着走着人就倒了,前两天看她都还好好的一个人,说病就不病了。”
  “可不是……”
  “弄不好是瘟疫来着……”
  “呸呸……不说好听的,快把你破话收回去。”
  扎堆的人群小声的说着,细细碎碎的话语声中,医馆内的坐堂医正隔着帘子给一名毫无生气的女孩切脉,老医匠皱着眉头,随后,伸手在那孩子后背摸了一下,很快又把手拿了出来。
  眉头更皱了。
  “这么烫……”他望向孩子的父母,“可听孩子说过头痛、或鼻子出血、腹痛呕泻?”
  那边,看上去较为老实的夫妇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有时候还会神志不清,乱说胡话。”
  这番话说完,就见那名坐堂的老人,眼皮狂跳,终于确信了一件事,连忙松开切脉的手,连忙掀开侧门的帘子进去,里面内堂摆放着一张张木榻,每一张床榻上都睡着患者,他连忙唤过正在熬药的学徒,擦了擦汗水的少年放下蒲扇跑过他跟前:“师父,什么事?”
  “你立刻从后面出去,到县衙告诉县令,叶县可能发生瘟疫了……路上不要耽搁,快去——”
  医馆外,人群熙攘喧闹,又有人被送了进来,是一名孩童,孩子的父母哭啼拜伏在地,求馆中医匠救回他家孩子,这样悲戚的声音不断从城中、城外的乡镇村落平凡的传出。
  远在南阳郡,立在城头上的身影眺望北面豫州,在阳光里站立许久,沉默中,贾诩的目光淡然安定,转身冲旁边的张绣,轻声的说了一声。
  “回去吧。”
  六、七交替的月份里,天光流转,燥热的风浪携带着不可触摸的恐怖,酝酿着,开始蔓延了起来。
  ……
  越过云端,远去北面许都,一场收网的戏码已经落了下来。
  轰——
  沉闷的雷声走过晴空,碧蓝的天空,偶尔能看到几朵白云飘在城池上方,飞鸟扇动着翅膀俯瞰过城池里错落的房舍楼宇。
  下方,东门菜市口人群拥挤围成了厚厚的半圆,过往的行人还在不断在家人、朋友呼喊下赶过来,有经过的马车也停在不远的地方,好奇的身影站在车撵上,津津有味的望去前方监斩的刑场。
  高大的木台子,许都令满宠一身官袍威严襟坐,原本这样的监刑是不用理会的,但这群人做下的事,以及对方身居朝堂重臣的身份不得不让他亲自坐镇。通常来讲,犯官妇孺会没入官府,为奴为婢转卖或当作赏赐给其他有功的臣子,但这次不同,曹操向来对敌人从未有过手软,更不会留情,昔日好友张邈一家就是如此。
  背叛永远是无法原谅的一道伤痕。
  满宠目光扫过前方城墙上站立的两道身影,随后让人下去清点要犯数量和名讳,在查证无误后,他沉默的招了招手,一大群披头散发的男女老少被绳子捆缚牵引着拉到了被围着的空旷位置,他们大多身子在阳光下瑟瑟发抖,脚步走的极慢,但依旧被人士卒推搡喝骂着推上前去,依次的排列站好,片刻后,十多名行刑的刽子手喝过手中的酒,将酒水喷到了刀锋上。
  有恐惧、胆小的男女小声的哭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里,大多都看过立在刑场的告示,也都明白这数百人来自数个大官里的家眷,犯的是聚众谋反的大罪,可全家被连坐的场面到底还是不多见的。
  “也是该……好好的官不当,众想着歪门邪道。”
  “可怜那些个妇人,好几个都还挺好看的……唉!可惜了。”
  “里面还有孩子里,才这么一点大,就被砍头了,只能怪自己投错了人家……”
  交头接耳,嗡嗡嘈杂的交谈声中,前排二十多个犯官家眷哭泣着,被推上前,拉扯的跪了下来,袒露胸脯的一名名壮汉抹过刀锋,走到上前,抬手,斩下——
  二十余颗脑袋齐齐落地,滚热的鲜血瞬间染红大片的地面,腥气弥漫开来,人群中有妇人和小孩吓得赶紧捂上眼睛,然后赶紧抱着自家的孩子挤出去,跑远了。更多的人还是沉默的观望,也有好事之人,竟鼓起了掌,吹响口哨。
  满宠闭着眼,挥了一下袍袖:“下一批。”
  第二批人已经被吓得跟死狗一样,被强硬的拖拽上前、跪下、砍下头颅,接着第三批、四批,中间一名孩童怯生生的望着染血高举的刀刃,使劲的朝旁边的美丽妇人怀里钻。
  “娘,我怕!”
  “乖,不用害怕。”
  那妇人被反绑着双手,也在微微的发抖,尽量低下头用脸颊去摩挲孩子的头,语气温和:“只怪你爹爹愚不可及,祸及了我们,不过用怕,等到了下面,咱们一家人还是能团聚的,嗯……来生,你不要再投这样的人家了,知道吗?”
  孩童懵懂的点了点头。
  不久,轮到这里了,压上前、跪下,孩子发抖的侧过脸,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叫了一声:“娘!”
  刀锋落了下来。
  这座城池的掌控者,曹操和公孙止站在能观望的一面城墙段上,静静的看着一道道身影被拉上前,砍下脑袋,那是一副令人心碎的场面。
  曹操眯着眼睛:“公孙,心里可有过难受?”
  “自然会有些难受……”
  身侧半步距离,那有双如鹰隼般眼睛的高大身形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题
  “自然会有些难受……”
  数百人需要砍头,里面大部分是女人、小孩、老人,抽泣的哭声隐约的传来这边,然后推上前去、跪下、低头,刀锋落下,人头在地上滚动……公孙止微微闭了闭眼睛,平静地说道:“……但还不至于妇人之仁,自己做下的事,就要为后果负责。”
  曹操重重的拂了一下袍袖,冷哼:“这帮人若是我不激他们出来,到时你我与袁绍大战,说不得又跳出来搅合,此时一口气杀光正好。”
  “丞相,真以为杀得光?”
  “杀的狠一些,总能警示另一批人,毕竟朝堂上总要有世家的人参与进来,但又不能完全让他们掌太多的权……”
  此时,下面的数百人差不多已经杀光,鲜血流满了一地,看不见街道原本的颜色了,尸体正被士卒清点装车,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整整装了数十筐。曹操提到世家,声音沉了下去,“……毕竟中原不比你北地,大大小小的世家多如牛毛,朝堂有一些这批人的身影,做起事来,也算事半功倍……哈哈,首先要让他们有利益才行,所以又不能大用,否则啊,这兖、豫、徐就不会姓曹了。”
  “即便遭杀身灭家之祸,他们也如会过江之鲫扑来。”公孙止抬起头笑着,便不在意的一摆手,不在这事上继续说下去,转身与曹操走在城头上。
  步履慢慢的在走,说起了接下来的正事。
  “既然许都事已落幕,丞相该是准备南下宛城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上党郡,可能的话,偷袭冀州,那边战事你也清楚,袁绍让高干、颜良、文丑、张郃四将围攻太行,干脆趁他注意力在那边,我有意从河内直接偷袭朝歌、邺城……”
  “有些急了,需要帮忙牵制吗?”
  “这倒不用,此时过去,只是为了解围,若是丞相兵马也掺合进来,意味战事会有扩大的可能,还是操练青州兵马,磨合徐州降兵为主。”
  “看来袁本初又要在骑兵之事上吃亏了,希望他比袁术要坚挺些。”
  天光灿烂,有淡淡的血腥气飘来这边,随着脚步行走,交谈的内容已转移到了上党郡那里,说到好笑的地方,首先响起曹操的笑声,接着公孙止也想了起来。
  俩人虽然说的轻松,但他们心头都明白坐拥四州的袁绍,经过这一两年来,实力已经开始趋于雄厚,再过些年,就真的成为北方的庞然大物,让人不敢再任意说笑了。另一方面,中原处于四战之地,虽然灭了盘踞徐州的吕布,可还有南阳宛城的张绣,南方荆州的刘表、寿春的袁术,甚至在江东隐隐冒头的孙坚之子,孙策,西凉那边似乎也不太平,有关于力抗袁绍的压力,两人也不过嘴上说的轻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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