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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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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母亲……孩儿终究不如兄长……”公孙续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
西去宁县,朝歠仇水方向,战马还在奔袭,柯比能、锁奴不停的收到斥候传回的消息,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开始了亡命奔逃,一次拼杀后,柯比能手臂受伤,脸色苍白,眼下他终于认清身后那头白狼麾下的骑兵,是有多么的无赖,以及可怕。
更远一点的方向,一支万骑也即将抵达。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暗算
八月十七,幽州宁县。
自半月前,公孙止大破鲜卑柯比能两万骑,只带着八千精锐从埋伏突围而出朝歠仇水王庭逃亡,好几次想要折返与对方决战,公孙止立即带人遁走,也不走远,就在附近徘徊,等待他再次起程时,又追袭上来劈头盖脸的射上一拨箭矢就走,大概十余天的疯狂肆虐,柯比能途径宁县时,只剩下七千余人,对方依旧尾随的同时,还能得到广宁、宁县两座城池的补给,就算长途跋涉,中途亦能换马再来。
从双臂山一战后,柯比能攻略幽州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眼下他要面临的除了公孙止那不依不饶无赖般的战术,还要面临军中士气急剧低落,目前只有逃往王庭已是万一挽救这支队伍的办法,至于吃食的问题,也比较严重,沿途烧杀抢夺过来,很多地方已被推成了白地,眼下能找口吃的,除非去山野狩猎,剩下就只有攻城一途。
后者显然行不通。
阴霾的云层在天空翻卷,虫鸣渺渺响自草丛,偶尔投下来的阳光在树叶遮掩下,倾斜在人的肩头,七千人的骑兵队伍在起伏的山麓下短暂的休整,气氛惶惶不安。
周围,手下的骑兵三三两两的与各自部落的人围聚在一起吃着东西,有的腰间尚有残余的干粮或肉干,有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直直的看着同伴一点点的将食物吃下,舔了舔嘴唇,而后挖了一些草根放入口中咀嚼,苦涩让他皱起眉头,目光依旧盯着对方手中那点食物。
“公孙止……简直就是无赖打法,哪有人这样的……哪有人是这样的……将来若是有人能杀了他,与我共掌鲜卑都行!!”
柯比能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咬牙切齿,右臂上包扎着一处箭伤,发着脾气扯动伤势,疼的咧嘴歪了歪,这是之前与公孙止的骑兵展开互射时,被对方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在混乱中射伤,那人想必是公孙止麾下的善射之辈。
“……单于,眼下说这些没有任何作用,现在我们还在宁县范围内,半月来,公孙止一直吊在我们后面,总感觉他在等待最好的机会。”石头的另一边,锁奴将自己剩下不多的肉干掰成两截递过去。
这边,柯比能接过手中:“什么机会?”
“在等我们精疲力竭的时候……”
“……回想双臂山那一战,若是我下决心先将那几百人吃掉,再与公孙止混战一场,说不得谁输谁赢,也不至于有今日这样的狼狈!”
“还是之前说的那样,眼下必须想办法混淆白狼的视线,方才能逃脱,只要过得这关,单于回到王庭或回到鲜卑腹地,重振旗鼓才能让那头狼不敢轻举妄动。”
声音平缓的分析,柯比能望着对方,手指掰断了肉干,“……混淆视线……”他想着,眼帘眯起的瞬间,那边休整的队伍中,有人发出惨叫声,一名鲜卑骑兵将另一名士卒杀死,抢了对方手里的食物,奋力塞入口中,一双眸子凶狠的瞪着看过来的同伴,警告他们别靠近。
咀嚼的瞬间,脚步声响在身后,这名鲜卑骑兵转过头,刀锋砍下来,鲜血噗的喷出,尸体还含着食物扑倒在地。柯比能紧抿着唇,目光扫过众人:“……抢夺别人的东西,我并不介意,所以东西是他的了,但杀了人,本单于就要做到公法持平,所以他的命也还给方,你们觉得公平吗?”
光芒里,无人敢说话,柯比能满意的点点头,言语正要继续下去,斥候冲冲忙忙过来:“单于……公孙止又来了!”
柯比能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连忙翻上马背,猛的紧了紧缰绳,挥手:“所有人上马……跑!”身下马蹄加快,周围影影绰绰的一众人也急忙上了马,朝前方更广阔的原野奔行,当听到后方大量的马蹄声踩踏而来时,柯比能脸上露出笑容,终于再一次与对方拉开距离,只要保持这样的距离不被追上,他就能拖着回到王庭,想到这里,几乎要大笑起来。
然后,踩踏大地的轰鸣自他们北面而来。
“怎么回事——”
“匈奴人……怎么会出现在那!”
“……想当猎人……还是猎犬?”
这支数量庞大的匈奴骑兵杀过来,陡然射出箭矢,准备的射向因为逃亡而有些猝不及防的鲜卑骑兵正前方,密集的箭矢覆盖而下,掀起一片血浪来,“拦下他们!”柯比能急忙出声,指挥锁奴带一部分骑兵过去拦截。
那看似一万骑的匈奴人庞大无比,可毕竟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与前方还在加速冲来拦截的鲜卑精锐相比,终究差了一些,奔行中仓促收弓挺枪拔刀,那支由锁奴带队的两千骑已经撞进匈奴骑兵薄弱之处,狠狠撕开一道口子。
后方,另外的五千鲜卑骑兵在奔驰中陡然跑出一个弧度,绕着前方扑来的浪潮折转了方向,几乎是贴着交战的锋线拼命逃远。
“单于……”锁奴在混乱的厮杀呐喊中,看到五千余骑逃离的方向喃喃开口,他现在才明白,之前柯比能看他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了起来,转身抬枪,将一名杀过来的匈奴人刺死,血溅到脸上时,笑容变得凄凉。
军阵之中,呼厨泉看着已经形成半圆将那支两千鲜卑骑包围起来,将这些占领他们曾经故土的野狗杀的节节败退,以万人欺负别人人少,却是那样让他感到大呼过瘾,兴奋的靠近了战线。
中军,去卑想起了那名叫李文的中年文士的话语,随后朝身旁一名心腹点了点头,后者夹过马腹悄然混入人群,不久之后,他挽起了弓,自一名骑兵从他视野过去的瞬间,弓弦陡然松开,箭矢嗖的一下飞去了那边。
噗!
正靠近交战锋线的呼厨泉只觉脖子刺痛,伸手去捂,便是摸到了半支箭矢,另一半已从脖子穿透出去,他看了看手上染满的鲜血,朝射箭的方向模模糊糊看了一眼,视野便摇晃起来,随后,嘭的一声栽下马来。
厮杀的战场上,人的呼喊声,奋力杀戮的呐喊变成嗡嗡嗡的嘈杂穿入地上的身影耳中,最后一点听觉也消失了。
一个单于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尿王庭
伴随呼厨泉陡然中箭,战事也接近尾声。
被层层包围的锁奴见大势已去,扔下了兵器选择投降,他身边还剩下的士卒已不足千人,既然单于已逃走,他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反正后面还有公孙止追赶过来,到时锁奴很想看看这支匈奴人与对方干上,那是怎样的场面。
他丢下兵器也就变得轻松许多。
可当锁奴再次见到那头白狼的时候,预料中的战事并没有发生,后方那浩浩荡荡的精锐骑兵靠近这边,这些匈奴人竟是让开了一条道路,将他推搡送到了对方面前,膝盖被人打了一下,吃痛的跪下去。
“公孙止……你不是仇视外族的吗……为何与匈奴人厮混……”他说的是鲜卑语,对面过来的身形自然听不懂,径直的越过了他朝前方过去。
后方接到消息的去卑和李儒已经迎上来,前者一副悲痛的神色,拱手:“去卑见过公孙大首领。”
“你汉话说的不错。”公孙止盯着这名匈奴人,“自学的?”
“祖上就是汉人。”
李儒在旁点头:“他祖上确实是汉人,眼下怕是要成为雁门郡屠各部匈奴单于了。”
“那呼厨泉呢?”
“单于刚刚在乱军之中被鲜卑人冷箭射杀……”去卑神色悲痛,望着那边已抬过来的尸首:“……还请大首领与我边漠之人报仇雪恨。”
这画面映入公孙的眼帘,目光沉了沉,开口:“可以,你先去把队伍集结,准备去鲜卑王庭。”那边身影行礼退下后,李儒上前低下声音:“首领,王庭不用去了……匈奴人初次回到北地草原,劫掠性起,难以控制拖慢了脚程,所以儒当下决定不入上谷郡,转攻歠仇水河畔的鲜卑王庭,三日前就已经拿下。”虽无表情,语气上颇有些得意。
弯刀陡然出鞘,无声架在了文士的颈脖上,李儒当即吓了一跳,抬头时看到对面大首领的目光微寒,感受到颈脖上那片冰凉,胡须顿时抖动,话语变得颤抖起来:“首……领……这是何故……儒犯了何事?”
周围无数的人目光看过来。
“……无视我的命令,擅自改变战术,若是双臂山失利,你担得起吗?”公孙止朝前探了探身子,长久以来的杀戮上原本俊朗的脸变得威严凶狠,看着吓得后退半步的文士,他眯着眼睛:“若不是你率先拿下鲜卑王庭,我这把刀刚才就真的砍下去,而不是与你说这番话,既然跟了我,就不要乱耍聪明劲,因为聪明的人有时候会死在聪明上。”
他收回刀,低着嗓音:“呼厨泉的事就这样,不追究了。”随后转身,边走边说:“……往后该你出力的时候,一分也不能少,不该你出主意的,最好不要乱有念头,若我给你便宜行事的命令,就随你发挥,若没有,老老实实本分一些。”
脚步停下来,侧过脸时,眸子划过眼角:“这些都记住了吗?”
“儒谨记在心。”
李儒拱手时,重重松了一口气,随后快步跟上前方的背影,小心谨慎的走在后面。那边,公孙止一把提起被兵器压跪在地上的锁奴,搂过对方肩膀,附耳沉声:“……柯比能逃了,没关系,走,我带你回家,去看看你们的王庭是什么样的。”
这边,锁奴能听得懂一些汉话,陷入沉默里。
“不欢迎我到你家做客吗?”公孙止拍了拍他肩膀,笑了一声,随后冷了下来:“我也不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的……不过没关系,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会换我了……”
公孙止推开对方,翻上马背,招手:“把他带上,其余投降的都杀了,记着把脑袋砍下来立在木桩上……”策过战马,奔行出去,声音高亢:“……现在我们去看看鲜卑人的王庭有什么不一样!”
魁梧的身形骑马过来一把将呆立的俘虏抓上马背横放,偏斜的视野之中,一拨拨的匈奴人嘶叫着朝那边跪着的数百人同胞,兴奋挥起了屠刀,一颗颗人头在挣扎中掉在了地上,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倒下。
“报应……”锁奴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样的旅程仅仅只是开端而已,从出宁县地界后,他这才发现原本散居在附近的鲜卑部落,被兵锋推的干净,大量的帐篷燃烧在火焰里,大量的女子无论年幼还是年龄偏大,被撕去皮袄露出身体,在上万人的野兽群里尖叫,无数凄厉的鲜卑语在挣扎中断线了,锁奴睁大眼睛看着一名鲜卑少女的脑袋被人砸成数块。
就算有抵抗的部落也很快消弭在地平线上,一颗颗脑袋张大着嘴,瞪着眼眶被插在木棍上沿着军队前进的道路延绵而去,直至歠仇水,当年檀石槐创立的鲜卑王庭。
这里已经被匈奴人扫荡了一遍,来不及逃走的鲜卑男女老弱被关押,但到底,留守的匈奴骑兵控制不住野性,在公孙止带着军队过来时,几乎已有数千人被各种方法杀死,丢弃在河水当中。
公孙止看着那边那顶巨大的圆顶金边帐篷,穿过这座本该属于檀石槐的部落,一片片下跪的人群低着脑袋匍匐在他的马蹄下,周围微微有抽泣和尸体发出的臭味,人群中夹杂着不少死人。
“往后……”他站在犹如宫殿般的单于帐前,竖起手指勾了勾,锁奴被带过来,他的话像是对这名俘虏在说,也像是对周围的众头领以及去卑在说:“往后,我们要调换角色了,每年我会不定时到草原上来打猎……猎谁?”公孙止笑着拉过锁奴指着眼前的单于帐:“就先猎你们鲜卑吧……每年两万颗头,男女都要,少一颗不行,你说好不好?”
典韦和华雄二人咧嘴笑起来,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原本就是杀胡出身的军官,听到这里自然是兴奋的。另一边,同样身为异族的去卑却是有些发抖,一年两万的命,男女都要,这是要除根啊。
“你不说话就当没意见了。”公孙止说完这句,在众人目光中陡然解开了腰带,倒是吓坏了不少人。
随后,就听哗哗哗的声响,一条水柱溅上了王帐。
锁奴憋屈的挣红脸,这是侮辱到了极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危言
“公孙止!辱我鲜卑太甚——”
屈辱至极的身影,挣红了脸,在后方想要冲上去给对方一拳,跨出两步,旁边的恶汉陡然伸手犹如提稚幼孩童般,捏住锁奴后颈将他整个人向后拽了一把,摔倒在地上,余力不息的后仰翻滚一圈。
地上挣扎爬起来,周围侍卫皱起眉,按住了兵器,就要拔刀时,那边尿了鲜卑单于王帐的身形系上腰带,摆了摆手,数把刀刃哗的插回去。公孙止转过身,抬手握住打过来的拳头,一脚正中锁奴腹部,踹飞出去。
“……打进鲜卑王庭,彰显赫赫武功是必要的,所以……人今天我是杀定了……把这三万鲜卑百姓全杀了,砍头、挖坑一起来,休整两日继续进入中部鲜卑腹地。”轻描淡写的声音吩咐下去,去卑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让手下匈奴士卒执行。
命令的号角吹响。
沉闷苍凉的牛角响过人群上方,匈奴士卒黑压压、持着兵器过来。
大抵是知道灾难将要降临到头上,人头攒动的鲜卑百姓有凄惨的哭声出来,也有部分人想要逃跑,刚站起来就被附近警戒的持弓骑士挽弓射翻倒地,最先从人群中被拖出来的是穿着毛毡华服的一群贵族。
挣扎、求饶的片刻,行刑的匈奴人们上前将数百道身影按在地上,一名鲜卑幼童侧脸贴在地面惊恐的看着屠刀举起在他头顶,然后落下来。
数百颗脑袋滚落在了地上,刽子手走去下一排。
走来的匈奴士兵,第二排穿着较为普通的男女老少,身材大多瘦弱,望着那边一具具无头尸体,目光呆滞,小声的抽泣,恐惧的人咬着双唇,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滑落,随后被人压低、冰冷的刀锋切过皮肉、筋骨。
血腥气弥漫,尸体和头颅很快被拖走,不少人吓得尖声大哭,有的木然看着尸首,有的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祈求活命的机会,但这样的鲜卑语,没有多少人听的明白。第三排的脑袋已砍完,走向第四排,一排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也就在短短的时间里,三千人已经被处刑完毕。
还有更多的人在下一刻死去。
鲜血在满是脚印、蹄印的泥土上肆意横流,渗过步履的鞋底,公孙止望着又一排的身影倒下去,负着双手走过着这片血场,弯下腰身从地上抓起一颗鲜卑孩童的脑袋,举到锁奴的面前,正对着他,后者呲牙欲裂,发出一道道不正常的怒吼,血红着眼睛在侍卫手中挣扎。
“心痛吧……”公孙止拿过头颅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扔到一边,让一名匈奴人捡去后,取过一张白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笑起来:“……我不心痛,把这里的人杀光也不会有一丝的心痛。”
染血的布绢丢弃在地上,步履踩上去,陷入血红的泥土,脚步继续在走:“你们推进上谷郡的时候,途中杀的那些汉人女子、男人、老人和孩子,可让你感到心痛?想必也没有吧,毕竟那不是你们鲜卑人。”
“所以……我也和你当时是一样的想法……一群羔羊而已。”
哭嚎的身影被强制按下,趴在地上、露出后颈、屠刀挥下……公孙止眯起眼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朝左右两边侍卫挥了挥手:“放开他,再牵一匹过来给这个人。”
锁奴听的懂一些汉语,此时他已经没之前那般歇斯底里的愤怒,脑海里不断闪烁鲜卑人杀汉人时的画面,以及眼下一道道尸首分离的鲜卑百姓,人变得恍惚起来,摇摇晃晃立在血色的稀泥里,陷入了沉默。
一匹马牵到了他面前,强硬的塞到了手中,锁奴望着手心里的缰绳,眼神更加的迷惑,抬起目光望去对方,公孙止云淡风轻的做出挥退手势,声音传去:“走吧……回去找你的柯比能单于,告诉他,时日不多了,好生吃喝,等我过来!”
锁奴最后又看了一眼接连死去的鲜卑人,咬牙翻上马背,阖着眼骑马窜了出去,越跑越远,越跑越急。公孙止目光扫过停下刀刃的一众身影,声音清冷:“继续——”说完,不再理会耳边再次传来的哀嚎,和人头落地的声响,带着人转身离开这边,回到单于大帐。
帐外,典韦、华雄等人自然也看到首领将那个鲜卑将领放走,虽然心里困惑,但也不至于在这里问出,随着身影过来,众人拱手中,跟着走进了这座曾经只有鲜卑贵族才能走进的奢侈的地方。
“去卑,你们南匈奴王庭的单于帐可是这般模样?”龙行虎步走进帐内,公孙止脱去皮裘扔给旁边的侍卫,大马金刀在首位坐下来,典韦持着双戟屹立在侧,原本平淡的话语瞬间将帐中气氛拉入肃杀。
众人进来后,去卑随着落座,微微摇头:“大首领说笑了,南匈奴早已名存实亡,屠各部各自为政,王庭已经破败不堪,不值得首领探望。”
李儒看到上方瞟来的眼色,抚须笑着拱手:“去卑单于太过自谦,既然南匈奴破败,不如依靠我家大首领统一各部如何?毕竟以王庭大单于之名命令其余各部,总会方便一些,若是不听就是抗命,去卑单于不就出师有名了么?”
“得到朝廷认可,太过艰难。”
公孙止不在意的摆手,随后让人送进来酒肉,端在手中饮了一口:“……以你匈奴上表自然很难,若我来上表朝廷承认你为南匈奴王庭大单于,封附义王,如何?”
这里的王,自然与汉人的王侯大相径庭,不过终究是王爵,倒也让在众不少人惊讶,华雄拍了拍桌子,示意那边目瞪口呆的身影:“喂,还愣着干什么,到时朝廷旨意下来,你别笑的牙都掉了。”
去卑硬着头皮上前道谢,毕竟这帐中三言两语好像就把事情定夺下来,有些太过儿戏了。公孙止却是没有理会,而是站起来背着双手参观这帐中放在后面的一些檀石槐生前的珍藏,伸手摸了摸各种金器,随后拿过一把放在架上的一把金刀在手中把玩:“……好刀啊,砍杀肯定不行,但放在屋中却是个镇宅的好东西……”他低声说着,手指抠了抠鞘上镶嵌的几枚红、绿宝石:“这东西挺贵重,不错。”
唰的一下,他拔出刀回头伸手在空中压了压:“去卑你坐下,不用起来。”随手将那镶嵌宝石的刀鞘扔到地上,拇指在刀锋上刮了刮,走去那边:“说起这鲜卑王庭,起初啊,我和老高、东方胜三个人带着一百来个马贼洗劫匈奴的小部落……”
提到匈奴二字,高升正在喝酒,不由拿拐子去顶了顶去卑,后者尴尬的笑了笑,这件事他是听过的,不过具体是怎样的,他就并不清楚。
“……那时候劫了不少牛羊和粮食,能拿的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可终究带不完,匈奴人又追得急,没办法只有将那些牛羊都杀掉,一把火给烧了,一根毛都不留下……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心疼。”
脚步缓缓走到去卑前方不远,那柄金刀指着外面扫了半圈:“驱赶着牲畜我们就从这歠仇水外面路过,好在当时没一头撞进去,不然我这颗头颅已经搬家了。”
众头领顿时笑起来,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毕竟那时候歠仇水的鲜卑人还是挺多的,不像现在柯比能带走大部分骑兵,留下空虚的王庭让李儒和去卑捡了一个便宜,若是当时公孙止真的一头撞进来,基本就是十死无生。
“所以啊……人活着真的是运气。”公孙止停在去卑面前,金刀唰的从他手中落下,直直钉在几案上,身形缓缓蹲下,加重了声音:“去卑单于所以不要侥幸,到时做了大单于,附义王就把我这大首领给一脚蹬了,是会出大事情的。”
那位匈奴外臣恭敬的拱手:“去卑……明白,一切以首领马首是瞻。”
“这样最好不过。”公孙止拍拍他肩膀,点下头,随后笑起来,拔出金刀坐回去,“你能明白,说明是个会动脑筋的人,但我这人一向对异族是保持戒心的,希望去卑单于可别让我失望,柯比能如今差不多快完了,到时候你该抢的抓紧抢,该是你的就拿走,但千万别起其他心思,那样会亡族灭种的。”
“是!”去卑低下头。
公孙止收起金刀丢给旁人,挥手:“吃饭吃饭!快点填饱肚子,抓紧时间睡觉!”
第一百六十五章 猎犬打造雏形
夕阳渐下,血腥气弥漫四散开来,苍鹰的影子飞过云下,俯瞰大地,影影绰绰的身影在走,它的视野之中,全是血红的颜色,铺砌开的尸体正在人的手中拖拽丢入挖好的大坑掩埋。单于王帐的帘子掀起,酒足肉饱的一众勾肩搭背的身形大步走出,闻到外面的气味时,皱了皱眉,随后又说着话语离开。
“文优,你留下。”
走在最后的身影被叫住,转身再次施礼,重新落座,看了一眼首位上的公孙止,李儒笑着缓缓抬起手:“首领其实为匈奴之事烦恼?”
那边,公孙止招手让李恪倒一点清水过来润嗓子,随后转过头来:“确实是这样,冲锋陷阵,总不能让我汉人死伤的太多,可一旦用上匈奴人,却是担心将来可能做大,我尚在还好,若有一天死了,局势难免失去控制。”
李儒端起清水颇为斯文的啄了一口,“首领,今日杀的这些鲜卑百姓,该是杀给锁奴看的,让他心里产生动摇,想必首领的心中其实是有腹案了,只是眼下拿捏不住是否该继续往下做,毕竟棋盘太大。”
“心有余力而不足,每一步棋不能不慎重……”公孙止重重的放下碗,目光移开桌面,停留在文士的脸上,“文优既然知晓我想什么,那也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下去,我想听听。”
听到这番话,李儒愣了片刻,若是当初岳丈亦能如此这般纳我之言,岂能有今日身死魂消的局面。当下心里有些感慨,拱手道:“……哪……儒斗胆说一两句,首领放锁奴回去,无非制造内讧,只是以我之见,他性格谨慎,尚缺火候,就算与柯比能意见不合,也不会拔刀相向,所谓好药须有药引……此事急不得,过几日深入鲜卑腹地,且行且看,再找机会入手也不迟。”
他目光有些谨慎,说到这里,瞧了一眼那边的公孙止神色,见没有怒色,方才继续说下去:“至于匈奴那边,儒一路与去卑过来,观察此人有些城府,但算不得英雄,有做单于之心,却无胆色,容易蛇鼠两端。”
公孙止观人、观事上自然无法与他媲美。
点了点头,看着中年文士,笑起来:“所以我有心让在匈奴开设汉学,让他们与汉人来往,让他们喜欢上汉服绸缎……”
“首领想要让匈奴摒弃原有的习俗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若是操之过急,反倒让匈奴人心生警惕,适得其反,当以温火慢熬,肉汤方才香浓。”
“文优,在吃食上怕是有些研究。”
“治地治人如庖厨,什么菜用什么火……儒没下过厨却也明白其中道理。”李儒捻着须尖,眯了眯眼:“……虽不知首领那句话是谁出的主意,但绝非妥善之策,主要是还看首领需要什么样的匈奴?”
公孙止目光严肃下来,收敛了笑容,他身形高大,又常在军伍,举手投足间显得豪迈,起身走在帐内片刻,站定下来:“……养一群猎犬。”
“猎犬?”李儒瘦弱,抬起头微微诧异。
“我大汉男儿不怕死,但不能随意死……死多了我心痛。”公孙止背负双手,不在意对方的目光,走了几步,声音沉了下来:“……再则说,猎人终须配上猎犬才行,不能事事亲为。”
夜幕笼罩了天地,大帐里有亲卫过来点上了烛火,投在帐上的瘦弱身影拱手道:“首领难道就不怕将来,猎犬养成狼?”
“我为什么要怕狼?”公孙止大笑,回身坐下,挥手拍在桌面:“我在,即是狼群!”
烛火摇曳,飞虫钻进来扑上去,冒着淡淡青烟掉在大碗旁边,话语持续在说。
“匈奴人我要让他们保持劫掠,也让他们对我公孙止产生依赖……也就是奴性,既忠诚亦有凶野,这就是我想要的匈奴猎犬。”
公孙止盯着那只死去的飞虫,手指将其弹飞,声音蕴含暴虐:“……若是按我当初两年前的心思,这些人早就打死。”
说这句话之前,其实这支队伍里的很多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的首领在慢慢的变化,尤其是高升,他最早跟随公孙止起家,从当初一百多人不要命的都要将对方撕下一块肉来的狠劲,到如今开始详细考虑将猎物整个捕获吞下的转变。
脾性还是那个脾性,不过却是从当初歇斯底里的疯狂到今日隐隐露出掌一方大权的威势,更像率领群狼的狼王了。
“儒已明白首领的意思。”
交谈片刻后,李儒大抵是摸清了公孙止心中的构思,不过对于这个出身马贼的首领倒也是颇为惊讶,对方虽然没有多少学识,但往往说出的一些话却有些拨云见日的错觉,比如刚刚依赖二字,太过形象。
旋即,文士笑了笑:“首领有这般想法,儒该是为匈奴、鲜卑乃至往后的那些异族担忧才是,不过光养一头猎犬,只会一家独大,朝廷上也讲究制衡,首领的目光不妨再往其他方向看看,比如鲜卑的那个锁奴、比如丁零人、羯胡、夫余……不过眼下首领还是先将柯比能征剿,将雁门、代郡、定壤连成一片稳固下来。”
“当初董卓若是多听你之言,岂会今日下场。”公孙止笑笑,挥了挥手:“既然,你已有想法,那这些事你来做,解决不了,我来。”
李儒也笑起来:“若是当初岳丈听儒之言,那今日就没有人与首领谈论这些了。”随后他起身,也准备告辞。
这边,公孙止送他到帐帘时,转身又道:“首领当舒缓内部倾轧,黑山人数太多,眼看快到寒冬,若解决不了剩下十几万人的吃饭、房屋问题很有可能会被煽动作乱,毕竟张燕的死,虽然嫁祸到袁绍头上,但不免也会有人疑心,当早日除去。”说完,紧了紧交领,缩着颈脖走入夜风当中。
待人走后,公孙止的目光沉了下来,张燕的死只有少数人知道,先去北地的这一批除了东方胜,他都没有告诉,既然李儒能猜到,那张燕当初的心腹手下或许也会有猜测,除去这些人他偶尔也有想过,只是眼下忙于打仗,一直没有腾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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