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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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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牢里阴暗潮湿,关久了确实不好,那就放他们出来……晒晒太阳,然后继续关着!不要指望给贾诩说情。”
李儒跟在后面,低声:“是。”
“还有姓张那厮……”华雄愤愤跨步跟着走出房门,挥拳:“那日若非首领赐的宝甲,真着他道了,以众抵寡算什么本事,待这次回来,我去牢里打不死他!”
门口,抱着狼牙棒的身影循着声音转过头来,走到檐下华雄盯了一眼狼牙棒,然后呸了一口:“没说你,别看我!”
李恪鼻中“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待到众人远去长廊,公孙止站在一盏灯笼下,偏了偏头,对侧旁不远的宦官,轻声开口:“……听说红昌那口七星刀不错,你替我取来。”
宦官躬身低头,垂下的视线之中,金绣云纹的步履方才走了过去,等到脚步声远去后院那边,他这才抬起头,望着南院片刻,“……真是胡来的女人,杂家还得提点你几句。”
天色黑尽,偶尔有风吹过后院,也不见得燥热有减下去的趋势,夜虫躲在角落、庭院花木间传来啼鸣,回去后院的公孙止与蔡琰、正儿一起吃过了晚饭,在园圃间散步消食,又长了个头的公孙正已经快到他胸口了,常待在蔡琰身边,书卷气自然是有的,最近一段时间公孙止常在家中的影响下,正儿也时常模仿他的言语动作,隐隐间有文武双全的架势。
“……为父当年是马贼,没有书读,也没地方可学,养出一身一言不合要杀人的脾气,眼下天下混乱倒还适合这个世道,若是放在太平盛世,为父就是被朝廷追剿的贼匪,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砍下脑袋拿去请功了……但这世道往后不会再这样乱下去,天平盛世终究也会来临,可能十年、二十年……所以你要用心学……治国、领兵都要学在脑子里,不要像爹这般年纪了才开始。”
明日就要南下了,虽然不一定打仗,但在家中待了许久,再次出征就显得有些不舍,趁着饭后的闲暇便是与儿子说说话,教诲一番。看着懵懂,又坚定点了点小脑袋的正儿,公孙止笑着抚了抚他头,旁边,妻子伸手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夫君不用担心正儿,他心里早就有许多想法了。”
“哦?是吗?”公孙止笑着看向儿子,小人儿仰起脸眨了眨眼睛,有些得意的神色。
又走了片刻,高大的身形停下脚步,握住蔡琰的手,沉默了好一阵子,轻声说道:“我走后,家中交给你了,红昌那边,你去管教,事情已经安排下来,有人看着她,不会乱来伤到你。”
“夫君也太小看妾身了,言语上她说不过我,虽然有些武艺在身,可夫君别忘了,妾身可是从十几岁就跟着你走南闯北杀过来的,又岂会惧怕她。”
蔡琰靠在男人肩膀上。
笑着看去前方顽皮耍闹的正儿,“……夫君是狼王,妾身就当母狼……可凶了。”
同一片夜色,府邸南院,任红昌坐在灯火下擦拭那口刀锋,口中轻轻哼着一段不知哪儿学来的曲子,随后将七星刀举起来,火光照着雪白的刀身映出绝艳的脸颊。
映射在里面的俏脸突然偏转看向房门那边,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清冷的声音沉下,门扇推开的时候,笑脸也冷了下来:“蹇管事来我这里,有何事?”
火光拖着人影移过地砖,宦官半边身子阴在黑色里,微微躬了躬身子:“杂家过来,是为主人向二夫人取一件东西。”
任红昌见他视线盯着手中这柄刀,细眉微蹙,起身走了过去:“公孙是要出征了?既然他要用这刀,那就拿去好了。”
她将七星刀递给对方时,嘴角若有若无含有笑意。然而对面,蹇硕接过刀后,缓缓后退几步,到的门边的时候,有些嘶哑尖锐的声音传了过去:“二夫人,该明白主人为何要用你的刀。”
“什么意思?”
“主人的意思,让你卸刀,不要惹是生非。”蹇硕抬起头看着她,目光眯了起来:“……主人基业刚有起色,后院乱不得,而且杂家也不同意,二夫人想要争宠,该想其他办法。”
“我做事用得着你教!”
就在任红昌大声呵斥的瞬间,门那边的宦官陡然拂袖,空气中只听“呯”的一声,一道劲风扑面,女子垂在耳侧的青丝都被卷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骇然插着一把匕首。
几乎全部插入。
“杂家多年待在府中,除了些杂物事,全身心都投在武艺一道,二夫人想要试试吗?”
第五百四十七章 出发
风吹过檐下,灯火摇曳。
庭院角落的虫鸣也在此刻陡然安静了下来,檐下两侧,三名女卫从小间的房门有推开的瞬间响了起来:“你做什么——”
作为宫中御长,任红昌统领后宫女侍,武艺上也是不错的,但对面那位宦官出手刹那,让她感到惊疑与本能的恐惧,露出的那一手明显感受到了杀意。
檐下两边响起三道女声,问讯而来的女侍,身形在窗棂划出几道奔行的人影,朝蹇硕扑了上去,下一秒,有人直直被打飞,剩下两名试图拦截,这位宦官看也不堪她们转身拂袖,伸出袍袖的手掌按在抢攻上来的女侍腹上,将对方硬生生推回去数步,却是没有受伤,最后一名女侍捏着刀便是不敢再上去。
袍袖飘飘,翻转负在了后背。
“二夫人要是凭本事上位,杂家还能高看你一眼,若是靠蛮力,刚刚那一击,就是你的下场。”
夜色寂静,蹇硕嘶哑缓沉的语气之中,微微侧过脸来,望着屋中的女子,“二夫人若是有一两个子嗣为主人开枝散叶,或许还有的争,现在主人大业未明,子嗣就只有一个,乱来的话,就是无脑之辈,留在府中也是无用。”
风呜呜咽咽跑过廊檐,一排排灯笼摇晃,任红昌余光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匕首,抓着衣角使劲捏成拳头,迈步走到门口,盯着宦官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
“公孙允许你这般放肆?!”
“主人没有明说,但也不差,让杂家过来敲打敲打二夫人……缴你的刀,就是府中不要出现流血的意思,想上位啊,还是要凭本事的。”
蹇硕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在安静的庭院里颇为刺耳,他背负双手,朝前走了出去,偶尔抬头仰望天上繁密的星空,轻声叹道:“……好久没见到后庭之争了,主人英勇豪迈,配偶岂能是柔弱无能……二夫人该好好想想。”
夜色深邃下来。
待到翌日,蹇硕等到公孙止起床才去做了汇报,后者并没有多说太多的话,大致默认了这个宦官的做法,而且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停留,毕竟吕布、徐荣在河内与曹操对峙,才是压在心头上的石头,不说二人会吃亏,就怕都是从武之人压不住火气,厮杀起来,以他北地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打长久的战争。
挥退蹇硕后,蔡琰领着正儿追上来,将一件厚实的袍子塞到他怀里:“山中碰到雨天,会有些冷,夫君多带一件衣裳上路方便御寒。”公孙止笑了笑,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一阵。
公孙正在旁边捂着眼睛,脆生生的开口:“爹爹什么时候也带正儿去外面打仗?”
“还早,等你敢杀一只鸡,不怕血的时候,爹就带上战场看看。”公孙止蹲下来捏了捏他青涩、圆圆的脸蛋,“……到时可不要吓得尿裤子。”
“不会!”
正儿挺了挺小胸膛,笔直的站在原地:“……不会给爹爹丢人的。”
旁边的蔡琰遮口轻笑了一下,“看把正儿心都带飞出去了,下次回来恐怕就要跟着你到处乱跑了。”
聊了几句,女子也是知道外面已经兵马集结了,便是不再拉着夫君多说下去,恋恋不舍的两步回头的离开。公孙止站在廊下看着母子二人走远后,将那件衣袍交给李恪,这才大步走去外面。
五百近卫骑兵背长弓,挎强弩、弯刀,静静的骑在马背上,巨汉牵来绝影,公孙止翻身上马,也不多言,朝他们挥手:“出城!”
沮阳城东,原野上五千弓骑从营地中出来,在过路的商队视野之中,犹如细河汇聚的洪流,集结起来,形成巨大的方阵,名为庆季的骑都尉,背负四柄投戟,促马跑在队伍里,正在做出征前的检查,马嘶、不时传出轻微的交谈声,形成嗡嗡嗡的一片嘈杂……华雄提着虎口刀在前方驻马等候,不多时,庆季奔马过来身后:“华将军,兄弟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主公何时过来?”
“我哪知晓,安心等着!”华雄自上次轻敌差点战死,官职也被降到了偏将,心里终究憋了一肚子火,伤好后,听闻那人被关在大牢里,几次想要进去都被拦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脾气便是不见得多好,“……主公有要事,总要安排的明明白白,才能安心离开上谷郡南下,我们做部下的就不要催促,这点你要长……那不是来了吗!”
城门方向,数百骑兵踏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过来,华雄连忙将长刀往地上一插,翻身下马过去:“华雄见过主公。”身后的那名都尉也急忙下马拜见。
公孙止低下视线看了看他,“都到齐了吧?”
“到齐了。”
随后点了点头骑马过去那边,对面无数双眼睛望了过来,公孙止在前方勒马停下:“……这次去河内,你们大多也都清楚要干什么,温侯和并州刺史徐荣拿下了河东,在河内与曹操碰上了,这场仗我不想打,也不是时候打,但战场之上谁也说不准。”
天光炽热,北风带着公孙止的声音拂过这片原野,热气升腾,对面数排展开的五千骑兵握着刀柄望着纵横北地的狼王,天光照在脸上,所有人沉默的几乎屏住了呼吸。
“……咱们北地穷,比不的中原富庶,曹操也不是泥捏的,手段自然也很厉害,一旦开战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我北地儿郎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真要动手,你们可曾惧怕?!”
“不惧——”
上千的声音在阳光里嘶喊,无数刀光同时拔出鞘来,拉出一片片哗哗的声响,然后便是呯的一声,那是数千战刀,同时拍上鞍鞯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杀气盈野。
公孙止盯着他们,片刻后,一勒缰绳,夹动马腹冲了出去,充满杀气的声音咆哮:“随我来——”
“出发!!”华雄也在前方大吼。
巨大的方阵犹如泄洪一般涌了出去,密密麻麻的展开,下一秒,翻腾的铁蹄踏出轰鸣,仿佛推平一切的威势,朝前方奔涌起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旧部
哗啦啦的雨声……
盛夏的大雨,已是下了数日,水汽都在人的视野之中翻腾,仿佛整个天地都浸在雨水里,王匡让人撑着纸伞走上城头,望着蒙蒙的雨帘,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水渍溅在唇边。
“看样子这场雨,暂时还停不下来,城外那两家该是不会在这种天气里开战,当真老天开眼……”
长长出了一口气,圆滚滚的身形负着双手走过墙垛,“……不过趁现在还未打仗,大雨倾盆,又连下数日,郡中各处河道涨水冲毁农田,官府这边还是要妥善安置百姓,这件事必须加紧去办!就算我王匡没能力阻止战事,也不能让治下的百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你们下去办吧!”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边接令的官吏刚走出几步,下方有人急匆匆的上来,身上溅着雨水,浑身已经湿透,“主公,外面探子传来急讯……城外有动静。”
王匡愣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西面几座连着太行山脉的丘陵,距离野王尚有五十多里,铅青色的雨幕,水花哗的马蹄下溅开,密集的雨点击打在骑兵甲胄上,“速度再快点——”两千数量的骑兵长龙之中,不时有声音发出呐喊,队伍最前方的骑士身形威猛,或许雨天的关系,与往日装束并不相同,黑色铁甲,没有系披风,外罩一件蓑衣,一杆方天画戟挂在马侧。
“距离曹营还有多远?”红色的战马越过一片丘陵,嘶鸣一声缓缓停下,稍作休息的时候,马背上的身形斗笠微抬,露出的容貌正是吕布。
“回禀温侯,再有三十里就绕过野王。”回话的是并州铁骑中的一名校尉,高顺因为是陷阵营统领,这次没有跟来,所以暂时抽调一名队中将官作为副手。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道:“温侯,这雨天突袭曹营,恐怕有些过于冒险……”
吕布对他笑了笑,取过水袋喝了一口:“你说的,某家怎么不知晓,近月以来摩擦小打几回,互有胜负,你别看曹操就带三万兵马过来,可他兖州这么近,随时可抽调粮秣供应,相持太久,对我军不利,所以必须打开局面振奋士气……抓紧时间休息,马上就要启程了。”
停息了两刻,吕布翻身上马:“全部都有!”
周围树野下躲雨的骑兵迅速上马,随后跟着前方的吕布奔跑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溅在地上积水,更远的水洼也荡起了一道道涟漪,越过躲雨的树林,速度渐渐加快,带起的轰鸣,冲破雨帘的气势,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少有人能敌了。
此时过去三里,马队飞驰过雨幕,在一座丘陵、林野相连的地段,吕布陡然勒住缰绳,也就在这瞬间,树林中惊鸟在树枝中四处扑飞,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里面射了出来,下一秒,蓑衣唰的舒张开来,长兵猛挥舞斩下,只听呯的声响。
一支箭矢在戟锋下断成两段,掉落雨水中,赤兔马背上,吕布一手持戟,一手勒动缰绳,暴喝:“既然在此设伏,那就都滚出来——”
唏律律!!
他身后奔行的并州铁骑也俱勒马停下,失去冲力后,直接翻出盾牌,拔刀在手集结起来,形成戒备的阵型。而在这一时间里,林野中爆发出厮杀呐喊的声音,树枝一片片的摇晃,一道道曹兵的身影冲出遮掩隐匿的位置,左右围了过来,粗略扫去,足有三四千人。
冲来的伏兵之中,还有马蹄翻腾起泥泞,吕布回头看去时,视野中,刀锋带着嗡鸣,劈开了雨帘,仿佛划出一道扇形的流光,迎面而来,口中便是哼的轻声,随手抬戟。
呯——
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刀锋磕在画戟上,两柄兵器的雨水哗的一下迫开,持刀的敌将身形滞了滞,沾满雨水的面容猛的咬牙,双臂用力一推,相抵的兵器弹开,吕布看他一眼:“……文远,有些长进了。”轻声话语中,策马摆正身形,手中那杆画戟向前一探,那边的张辽直接夹紧马腹,竖刀卡在戟尖与耳枝中间,饶是如此整个身形也在马背上向后微微仰了下去,抿唇咬紧牙关片刻,陡然张开嘴:“啊——”的一声暴喝,奋力将刺来的画戟抵回去,反手一刀猛的斜斩而下,随后又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打偏。
张辽武艺精湛,力道也不弱,每每劈出的刀势极具威力,换做寻常人难以接下数刀,然而对面的吕布,只是单手持戟驻马原地只是将砍来的刀锋打开,或者勉强反打一击,也没有使出全力。
周围树林还有数名骑马的曹军将领,成廉、魏越、宋宪、魏续四将神色复杂的看着雨中放对的两道身影,却是不知该以如何身份插手过去。
“我等已是曹公麾下将领……”见众人有些迟疑,宋宪看着他们压低了嗓音,便是促马就要上前助阵。旁边有声音陡然喊了一句“宋宪,你再走两步试试!”成廉随后冲出拦在侧面,横枪指着他,“往日以为温侯故去,才投的丞相,如今温侯好好的眼里,不归故主,枉称忠义!”
“我就走出两步,你待如何?!”
“我敢杀你——”
“二位将军……”
魏续从中劝说的同时,四人前方,吕布的话语陡然在那边雨幕里响了起来:“文远,停手吧!”疾舞的罩下的刀锋之中,赤兔马背上的威猛身形上的蓑衣陡然舒张开,画戟斜插而入,挂住刀尖,手臂猛的一绞,对面挥舞的钩镰刀顿时脱手而出掀上了雨帘,落下时,张辽也被扫来的画戟,打的掉下马来。
赤兔摆动鬃毛,洒出雨水,蓑衣的木叶也在同时哗的收回。
“文远这些日子有些进步了,你们在此设伏,想来曹操已是察觉到我会趁大雨偷袭?只是……为何不动手?”
张辽在泥泞中滚了几圈,满身泥水的站起来,并不接上句话,只是看着雨幕中的吕布,身形微微摇晃朝对方走了几步,片刻后:“……奉先……为何……你为何假死脱身,置兄弟们不顾?你告诉我为什么……”
另一边成廉、宋宪等人也骑马过来,有人跳下来去将张辽拦下,后者挣扎大喊:“众兄弟们跟你从并州出来,就算当初居无定所,寄人篱下,都未曾离你而去……你却背弃我们,吕布!!当年真是看错你了——”
说到此时,张辽眼眶已经湿红起来。
大雨落在林野、人的肩头哗哗的响。吕布沉默了片刻:“冀州那次,能看到你们无恙,还在曹操麾下独挡一面,心里已是欣慰。”手捏紧戟柄,又松开,“……徐州一战,我若不那样做,今日你们与我如何还能再有机会相见?”
“我就知道温侯不是贪生怕死!”成廉哈哈大笑跳下马背,跑上前来,直接就是拱手一拜:“末将成廉拜见主……”
“不必拜我,那日我已说的很清楚……”吕布一勒马头,错开位置,“……往后叫我吕布,或者温侯也可,主公二字就不必再叫,徐州时,那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吕布已经战死沙场,现在的吕布要走另外一条路了,这条路你们不用再跟着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汇聚、成形
不高的语气在雨声中徐徐传来,四人面面相觑,只有张辽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你们现在就很好!”吕布下马将成廉扶起来,看着那边红着眼的张辽,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来沙场相见,若是被我俘虏,念在同乡份上,网开一面,让尔等一命,再做个降将。”
话语说到这里,那边有声音响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成廉咧嘴嚷了一句,又左右看了看,走上两步时,陡然往地上一趟,脑袋偏在雨水里,张了张嘴:“啊——温侯,末将被俘,愿降!”
周围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吕布也笑了笑,气氛稍缓了些许,他还是摇头:“……此时若是重新跟了我,你们又置新主于何地?某家不想让天下人都觉得,我并州儿郎全都是一些脑后生反骨的人,既然跟了曹操,那就好生跟着,还是那句话,沙场争锋,某家可不会手软,到时不把武艺练好,有你们苦头吃。”
说完,转身回去翻上马背,策过马头时又看了他们一眼,暴喝:“驾!”方才领着麾下铁骑折转方向回去,长龙似的队伍,前队变后队,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五人在雨中又立了片刻,宋宪哼了一声,看着他们:“回去如何向丞相交代?遇见吕布未厮杀一场,会怀疑我等有异心。”
“我就未真心过,哪里来的异心?!”成廉朝他呸了一口,“当初在下邳就是你急着给人表忠心,这下急不死你。”
“成廉!”暴喝声中,宋宪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刚一举起来,只听呯的一声,就脱手飞了出去,张辽提着长剑扫过众人一眼,忽然剑锋一转压在肩膀上,唰的拉了下去。
鲜血混着雨水淌了出来……
血滴顺着剑锋,滴在积水中缓缓蔓延稀释,张辽皱着眉头:“割自己一剑,不就行了?”长剑归鞘,转身就走,他身后成廉狠狠瞪着对面的宋宪:“这件事敢乱说,我宰了你——”
收拢兵马,又再三叮嘱一番,让士兵缄口后,众将方才带兵返回。
而另一边,写有“徐”“吕”的旗帜,被雨水打湿,垂在旗杆上,军营中士兵大多都待在帐篷,这样的天气是难以操练或有战事发生,对峙将近一月,双方也有几次摩擦,还算保持克制,随着时间推移进入七月份,徐荣这边的粮秣供应上相对困难了一些,好在上党郡那边也运来部分周转,不过也是杯水车薪罢了。
下午的时候,整个巨大的营盘除了哗哗的雨声,安静异常,延绵数里的右翼,一只只马蹄在地上溅起水花,守卫的士兵拉开辕门,上午出去的骑兵此时已经返回归寨,徐荣披着蓑衣走出大帐:“温侯这般神色,想来劫营并未成功。”
回到大帐内,火焰驱走了些许身上的寒意,吕布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水,笑了笑:“……劫营被曹操察觉,在中途设下埋伏,你猜是谁?”
“想必是温侯旧部。”
吕布点点头,一口饮尽酒水,盯着火盆里摇晃的火焰,片刻之后,他方才有声音:“确实是他们,看样子过的还算不错……我便安心了。”
……
翻去太行山,山势上半截太阳,半截雨天,快要跨入上党地界后,雨水绵绵无期般落个没完,五千骑兵将战马栓在树下躲雨,公孙止带着一部分将领在其中一棵树下翻看传来的情报,犹豫前方大雨将山石冲跨,堵去了道路,上午的时候就派出一部分士兵过去疏通,眼下他们已经待了数个时辰。
“……那边现在基本是进退不得,上党郡也不是产粮大郡,根本无法供应数万人的军粮,曹操那边大量兵力被拖在冀州攻打城池,也不敢贸然进攻,他曾在徐荣手上吃过一次大亏,虽然近月间有几次小规模交锋,算是处处小心了。”
公孙止翻看几遍新传来的情报,虽然不是很及时,但这些年南征北战大抵也是分析出一些大概情况,“过来这边也未料到居然下起大雨,这下两边就算想绝出胜负,短时间内怕是不行了。”
笑着说了一句,他将素帛交给李恪保管起来,随后让人拿过羊皮地图在一块石头上铺开,与典韦、华雄等将领研究了一阵,“……大雨拖慢脚步,但是咱们时间紧迫,上党郡就进去了,直接南下天井关,那边快马派去没有?”
“两天前就已经派出,路上不耽搁的话,差不多快到了。”华雄单手拄着虎口刀,指着名为野王的城池,“等咱们过去,与于毒联合先缠住曹操兵马,让徐将军直接把这城拿下来,作为后勤,曹操到时候只能后撤了。”
“曹操估计也有这个想法……先到那边再看详细的情况。”
几人言语商讨了一阵,后方有哨声吹响,蜿蜒的山道上一匹快马朝这边跑来,“都督,后方有一支百人的骑兵朝我们过来,斥候传来的消息,好像是西凉马超。”
公孙止皱着眉头看着那报信的士兵,起身走到树林边缘,疑惑之中,道路尽头响起了马蹄声,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为首那人面如冠玉,浓眉威目,戴一顶白鬃狮子盔,白袍银铠,腰系一条金色兽面束带,手上一柄虎头湛金枪,其身后百余西凉铁骑衬出惊人的威势。
“孟起不是带着五百匹战马回西凉了吗?怎的又过来了这边。”待到对方近前停下,公孙止挥手让已经挽起弓箭的近卫放下手臂,带着典韦、李恪朝那边过去。
一路冒雨追赶,马超身上也算湿透了,下马拧了拧下摆,“马匹交给另外的人带回去就行,超少年时来过中原一次,既然赶上战事好歹也要过来凑凑热闹,都督到时候用的着超,尽管开口。”
公孙止笑起来:“西凉男儿都是这般爽快,既然你来都来了,我也不矫情,若是此去要打仗,你便随军吧。”
“这才痛快!”马超也笑起来,“……比我父亲好多了,打羌人不行,打氐人也不行,非要稳,跟来韩遂学的文绉绉的。”
众人跟着哄笑起来。
不久之后,山道堵塞通畅,公孙止让马超归拢进队伍,一起朝天井关赶去,七月十七这天与驻守防范的于毒汇合,整个河内局势也在风云变幻起来。
一切见真章了。
第五百五十章 云聚
连续几日大雨过后,天气再次炎热,风走过残有干涸泥泞的地面,吹起尚未流逝的水洼,荡起一圈圈涟漪,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护送一辆马车碾过来,积水哗的溅开,队伍自太行而下朝着野王东面,延绵两里的军营过去,曹字大旗正在风里旌旗猎猎作响。
正是出使北地而回的王朗,摇摇晃晃间,他怔怔的望着矮几上四四方方的盒子,那是许攸的骨骸装在里面,出神片刻,沉沉出了一口气,出使北地未曾想到是这样的局面,那头狼王的态度强硬,而丞相那边也非柔弱之人。想到这,他再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外面天光正烈,真的是要见真章的时候了。
也在同时,外面有人骑马过来,隔着窗帘:“……前面一里就到主公大营了。”
“嗯。”王朗掀开帘子,平坦宽阔的视野之间,延绵展开的军营轮廓已在眼底了,号角声隐约的传来这边,他还未下山之前便接到快马的回报,知晓了这边的事态,自公孙止杀许攸之后,心中大抵是能猜到北地和中原终究是要撕破脸皮了。
不久之后,归来的队伍经过几处盘查,方才进入军营,号鼓之声正在营地四周吹响,各部军队有序的在校场集结,巡逻、防卫营盘的士卒加强了戒备,一队队持戈的士兵走过最中间的大帐,王朗下来马车拉过附近一名曹军校官:“……军中出何事……要打仗了?”
“你还不知道?公孙止兵驻天井关,快要朝这边过来了。”那校官回了一句,转身大声呵斥了几句走慢的士卒,随后消失在王朗的视线中。
“当真要起战事了?”老人快步走向那边大帐,迎面被小山似的身形拦了下来,一口虎头大刀呯的拄在地面,许诸瓮声瓮气的摇了摇头:“主公正与众将军商谈要务,稍后再来——”
大帐之中,曹操的声音隐约从里面传出。
“三天前,公孙止率军进驻天井关与于毒汇合,现在已出太行逼近野王,西凉军那边也有了动静,若城池被他们拿下,一旦有大城支撑,整个河内郡基本是丢定了。”
也有声音建议地说道:“……我们也兵逼野王,做出佯攻的动作,让公孙止和徐荣不敢贸然攻城,他们粮秣支撑不了多久。”
“……可我军弓弩也撑不久,攻打冀州、青州、汝南,耗费许多库存,算上战马不及公孙止,也有被对方游打的可能……”
“……这就是当初太过依赖北地的弊端突显了……”
“那干脆和公孙止谈判……”
……
断断续续的话语持续了一阵,不久帐帘晃动,一名名军中将领从里面出来,荀攸跟在后面出来时,见到侧旁等候许久的老人,过去拱了拱手:“谏议大夫何时回来的?主公已在里面等候了。”
王朗拱手还了礼,又命人将装有许攸尸骸的木盒带了进去,正中首位上,曹操斜靠在木榻上合阖眼假寐,听到脚步声微微张开眼帘:“公自北地而回,为何不见许攸?”
“他……”王朗面色有些难堪,伸手从旁人取过木盒轻轻放到地上,“许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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