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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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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骑马离开队伍,马车径直穿过人影来去的街道朝府衙那边过去。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府衙门口进出的公人繁多,已经热闹起来了,议事的正厅侧面小间,显得安静,不时外面会有身形走过,窗棂映着影子照进屋内,在几案后面端坐的女子身上划过去。
  房间里并未有人作陪,李儒、王烈、邴原都是一方大员,亲自下来陪同一名女子,对方还是商贾,多少有点自降身份的,若是换做原先的张夫人,或许李儒等人还能过来一个交谈几句。
  外面阳光倾泻进来,甄姜闭着眼端坐在席位后面,姣好的面容沐浴着阳光看上去恬静,只是压在大腿上,袖口里的芊芊十指紧张的微抖……清晨的气温渐渐升高,外面树上传来蝉鸣,过了一阵,听到门扇吱呀一声打开的动静,微微抬起视线,尘粒在投进来的光芒里起舞,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走进房间,甄姜急忙要起身,对方伸手在空中按了按。
  “不用紧张,坐下说。”
  李恪从外面搬来一张大椅,公孙止这才坐下来,往日府衙是不常摆设这样的椅子,毕竟这个时代众人还是习惯跪坐的姿态,只有公孙止要来这边谈事,才会拿出来。
  “……你母亲操劳而亡的事,我回来后,也听说过一些,这数年来我与老夫人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人突然就没了,心里到底是有些感慨,你是她女儿,往后甄家的生意,自然会多加照顾。”
  那边女子低垂着脸,听到话语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去:“妾身代家母、甄家先谢过都督。”
  “嗯,这些客套就不说了。”公孙止挥手让上酒的侍卫出去,语气较为温和,“……大战过后,北地还要许多事要忙,所以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叫你过来北地还因为北地缺粮,来年又要攻打幽、并两州,三军在外开销很大呐。”
  低垂的俏脸上,睫毛微抖,连忙抬了起来,甄姜的声音有些焦急:“都督,甄家虽然这些年赚了许多钱财,被外人说成富可敌国,可北地五郡那么多张嘴,甄家可养不起的。”话语一时紧张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显得唐突,又抿了抿双唇,语气低下去:“甄家来钱来粮许多,看上去很风光,可终究只是表面……袁冀州发起战事前,就让甄家出了不少粮草供应三军,眼下实在拿不出来。”
  “……是啊,经商一道回报丰厚,可实际上,有多少人看的起?”公孙止取过木勺正要将铜鼎里的温酒舀出满上,那边女子先行过来,抢在前面将酒水舀出,显得极为温顺。他看着甄姜的动作,放低声音:“积攒身家太多,往往也是取死之道,你母亲有先见之明,所以傍上袁绍这颗大树,但现在大树倒了,只剩下几颗歪瓜裂枣立在那里,你能这个时候敢过来,也是急着攀上新枝。”
  窈窕的身形握着长勺颤了一下,有酒水洒了出来,落在桌上。目光有些怯生生的看过去:“都督……”
  “你接手甄家也有好几个月了,胆子怎的这么小?”公孙止取过布帛将桌上酒渍抹去,口中却是在说道:“偌大一个甄家,家业庞大,你要是能力低一点,无异是要送命的,这次让你过来,其实就是看看你没有能力,做的好,我让甄家更加繁盛,做不好……”
  他抬起头,双眸冰冷的盯着对面的女子,“……做不好,来年我拿河北各豪绅家开刀,甄家首当其冲!”
  甄姜脸色发白,捏着木柄,人都在不停颤抖。


第五百一十八章 猎物与烧尾跃龙门(二)
  外面持续蝉鸣声中,一切都像静止了下来。
  房间内,尘埃在几缕光芒里飞舞,女子有些发白的脸上,嘴角艰难的勾了几下,才泛起一点勉强的笑容,“都督手握重兵,一方诸侯,岂会为难一个女子……都督,想让妾身做什么……”
  公孙止饮了一口酒,轻轻放下。
  “之前已说了,北地缺粮,现在还看不出,时间往后一推,等到冬季官府要为来年的征战做准备,就会大量囤粮,城中粮价就会一日一涨,甚至两涨三涨都有可能,到时候这里情况就会很严重,你心里肯定在想,为何选在明年打仗?那么匆忙干什么。”
  他看着女子,敲了敲桌面:“袁绍死了,留下三个儿子,一个尚小,一个莽夫,最后一个已经被我废了,若是不抓紧时间拿下这二州,袁绍我就白打了。”说到这里,公孙止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粮食、幽并二州必须都要同时做,粮食由你来解决,想办法把上谷郡粮仓填满,我会派人尽量给予你方便,但要在冬天来临之前。”
  “这……有些为难妾身了。”甄姜皱着细眉,但想要拒绝显然是不可能的。银牙紧咬一瞬,还是点下头来,“妾身从未办过这样的事,往日母亲尚在时,虽有做过一些,但从未涉及到几个郡县,都督想要囤粮,粮价必然会被哄抬,有一年,冀州遭过大旱,田地中颗粒无收,还好官府有富裕粮食,加上各地世家施粥才保住许多人性命,如果北地粮价高涨,仓中又无存粮,情况会很严重的……都督这是拿自己基业,也是拿甄家在玩火。”
  公孙止点头:“经商一道上,所以才找你来,不过也不用太多,上谷郡百姓自己也能吃饱,只是军中所需,都是厮杀的人,吃的自然也多……对了,最好能从世家,和中原那批人身上挤出来。”
  “容妾身想想……想想……”甄姜咬着下唇,紧皱眉头走在照进来的光线里,来到窗棂前手指捏着衣角有些出汗,“……若是母亲还在……她会怎么做……怎么做……”
  要知道一面囤积粮食,一面不让粮价飞涨本就是一个死结,一旦发生粮荒,那些世家大族更会在青黄不济时,趁机哄抬,将粮价升到极高的一个价位,百姓吃不起后,就连周围树皮草根都能吃完,再不济就卖儿卖女,卖房契地产,这才是大族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整个北地几乎就彻底乱套起来,粮食变成稀罕物,一旦高过北地牛筋、兽皮的价位,多年经营的贸易一夜之间就会崩塌,草原上的牧民亏了也会闹事,内忧外患下,很难保证不会闹出更大的混乱来。
  当然,这些都是王烈、邴原等人推演出可能出现的最严重后果,自然也有防患的措施,原本就是一场赌博,公孙止当然会想在这上面赌上一赌,毕竟现在已与曹操成为明面上的竞争对手,贸易上的粮草肯定会减少部分,等到有出兵的条件时,估计对方已经拿下青、冀两州了,那时将要面临的压力会更加的可怕。
  房中安静了片刻,公孙止起身朝女子过去:“数目不会太大,我麾下军队本就不多,只要足够五万人,半年的粮草,我就能拿下整个幽州全境,辽东那边也会有一部分粮草支持,所以眼下你有三个月的时间来做这事。”
  那边,甄姜望着窗棂外的阳光想了许久,陡然“啊!”的一声转过身,声音有些尖锐:“妾身想到了……想到一个办法……”或许意识到自己身份,话语渐渐又小了下去,低声说道:“甄家会先运一批粮过来,联合这边亲善都督的商贾一起,用障眼的法子……白天运粮进来,夜晚又悄悄运出去,到了白天又重头运回城……”
  公孙止停下脚步,眸子里微微一亮:“这倒是不错,有点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的意思了……你继续讲,若是可行,我会让李儒等人配合你。”
  “……妾身回去后,游说交好的商贾筹备一批粮草,暗地过来了居庸关后,大张旗鼓的过来上谷郡,做给世家的眼线看的,等入了官仓,到深夜又偷偷运出,第二天继续这样做。”甄姜绞尽脑汁的皱眉沉思,牙齿轻咬着指甲,一时竟忘了紧张,她在公孙止面前来回走动:“就是欺骗他们,官府有很多余粮,都督则大量吃进外来粮食时,城中粮价也不会胡乱涨价,若是还能凭手段将价格往下压一点,粮价一贱,都督手中的牛筋、马匹就真成了有粮也买不到的稀罕物了。”
  公孙止皱起眉头,沉默了一阵:“如此反差下,粮价崩了,往后商人就不会带粮草过来交易,因为不值钱了。”
  “所以都督只能趁机一口气吃下想要的数目,然后再将粮价一点点的回升,保证了一批商人的利益,又狠狠坑了那些世家,说不定还能坑到曹操。”甄姜说到兴头上,扬了扬下巴,眼里颇有神采,“……最好的前提是,一定要放出都督要出征,需要粮草的信号,然后妾身与联合的其他商人用一个月,或两个月的时间来演这处戏,商人逐利,这样一来,自然会有许多人坐不住的,到时候,眼巴巴的给都督送粮过来。”
  “……到时候一看,粮价不涨反跌了,大量的粮食被堆积途中或上谷郡,一来一回,那些人亏的眼泪都会掉下来,若是再遇上秋雨绵绵的天气,就只能贱卖。”
  公孙止微微笑了笑,这一次他心头那颗石头终于松动了,“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我心里终究有底了,详细的计划,我会让李儒等人推敲、完善,至于你甄家经商许久,商脉通畅,下面的事都由你来操办,我会给居庸关的单将军说明情况,让你家畅通无阻。事情就这样,我已让人带甄宓在侧间等候,你过去见上一面,叙叙旧,然后就起程回去,半个月后,我要有你们粮队上路的消息。”
  “……都督……我妹妹她……不是在冀州吗?”女子怔了怔,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对面的公孙止一根手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他脸上带着笑容,挥了挥手:“有些事只能带眼、带耳,不要带嘴,看到了,听到了,不要说出来……”


第五百一十九章 挖坑
  一地之粮价的起伏,关系到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人的生计,地方的稳定,对于现在刚刚扎稳根基的上谷郡来讲,却是存在着豪赌的风险。
  房间中,又密谈了一阵,甄姜这才离开在侍卫引领下去往不远的偏房去见甄宓。公孙止并未离开这间房,待门扇重新阖上,他拿出折叠起来的素帛,一共两张,一张是朔方郡太守陈严呈上来的始末,如今中原、北方混乱,朝廷的管制力度比灵帝时还要微弱,而公孙止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已经是边境一带实至名归的王,对方将使臣队伍扣留,派人送来询问的意思,已经是表明某种立场。
  至于第二张是羊皮材质,上面渗满了汗水的酸臭,应该是贴身带着的,公孙止倒也没有嫌弃,毕竟当初做马贼时,一两个月不洗澡的情况也时常有的。看完素帛上的内容,将羊皮铺开,上面写满了工整的字迹。
  “……挥舞弯刀,驰骋草原的狼王,请原谅斯蒂芬妮不会书写塞留斯人的书信格式,相信你也不会太过在意,那晚过后,我与杰拉德离开东方已经过去数年,当这封书信到你手中,差不多又是一年过去了,但愿日耳曼人的神灵庇佑这支队伍能将远方的消息传达到您手中,当然,里面的内容也会带给您许多困惑和烦恼……是的,我在回去途中生下了孩子,是一个金发黑眼的男子汉,他很强壮,也很漂亮,来到人世的哭声将天上的苍鹰都惊的飞走,森林中的野兽惶恐的奔逃……”
  公孙止看到这里,眉头不由挑了一下,嘴角勾了起来,“夸的过分了……”
  视线继续往下看:“……小家伙很好奇,并不担忧来到这个残酷的世间,所以我叫他迪特玛,将来能做一名有威望的人,带领日耳曼人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抵御凶残的罗马人的入侵和剥削。
  如今我们已经在罗马人的行省边上修建了城塞,地名就不说了,英明的狼王是并不会关心这些,或许,将来闲暇无聊望着西面的时候,会想起还有一个子嗣远在凶蛮、残暴的罗马人威胁下拼命挣扎,到那个时候,恳请您朝这边张一张狼吻,帮助他活下来,迪特玛身体里也有塞留斯人的血液。”
  最后的落款是斯蒂芬妮的汉字书写名字。
  案几上灯火摇晃,公孙止又将信看了一遍,在火焰上点燃扔到了地上,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这个女人很聪明,自始至终都未说过她自己的现状,也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想法,或许清楚公孙止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着重的说着名叫迪特玛的男孩的问题,以此来打动东方人看重亲情、血缘的细腻情感。
  “这个女人……”
  高大的身形靠着后椅,偏头望着地上的火焰慢慢熄灭,青烟忽然摇晃了一下,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李儒,身后还有一人,衣袍奢华彩缎,不过跟着进来时,人却是低头躬身,极为恭顺。
  “草民,苏展见过都督。”
  公孙止点点头,让对方去旁边坐下,他是知道这人的,数年前籍着府邸有刺客一事,被李儒嫁祸整治的最为凄惨,当时几乎全家下狱,家产被充公,到了连上吊的腰带都没有的地步。后来,大起大落过后,苏展利用自己的人脉和李儒官府的力量将北地大小世家豪族整顿了一番,这才让公孙止出征,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前提。
  “今日叫你过来,已经是明白要做什么了吧?”公孙止倒上酒,给李儒递去,目光看着那边身体发福的苏展,“消息一定要放的准确,放的远一点,最好弄到中原去,让他们都以为是真的。”
  “草民一定办好这件事,定叫都督放心。”
  说话的苏展这些年长胖不少,一部分有官府给他撑腰的缘故,另一部分,则是北地贸易,多少他都有沾的,若是这边出了大问题,整个情况又要退回数年前的模样,享受惯了现在的舒适日子,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到从前了。
  哗哗——
  公孙止捏着长勺将酒水倒进觞内,捏着小耳递到半空,后者连忙起身过来,躬着身子上前,双手接过,就听大椅上雄浑的声音响起:“喝下这酒,我拿你当自己人。”
  “是!”苏展脸上浮起兴奋,仰头一口将酒水饮尽,这才重新落座,之后公孙止将甄姜说的计划摆出来,三人捋清脉络,修改一些细节,这段时间里,甄姜也过来告辞离开,脸上还挂着泪水,姊妹俩大抵是哭诉过了。
  日头渐渐偏西,计议定夺下来,苏展也在下午时分拜辞回去做准备,公孙止负着双手站在窗棂前,望着视野尽头,从屋檐下离去的身影,对李儒只说了一句话:“若事不成,就把他推出去吧。”
  又过去数天之后,上谷郡对于袁绍败亡兴奋、喜悦渐渐平息下来,此时上谷郡本就是北地最大的贸易之所,南来北往的谈资本就多,不久便转去了其他方向。另一方面,城中酒肆、城外贸易区域人流繁杂,信息交叉传播尤为敏感。
  月底这天,小幅度调整牛羊交易的税额,至于上调还是下降,对于商人来讲是最为关心的问题,不少人涌进了官衙,或找相熟的官吏打探消息,北地商人组建的商行此时也请出领头前去交涉、攀关系探听一番,邴原自然不会说的太多,顶多透露一点这条消息是真的口风,至于其他的一概不谈。
  在得不到详细情报的煎熬下,时间进入十月份,秋天最炎热的几天灼烤着所有人的时候,有消息从一名豪绅口中说出另外一个惊人消息,十月初九这天,居庸关那边,冀州甄家、王家联合几支商队,运送三十辆大车发往这边。
  “据说车辕碾过的痕迹,很深……”
  因为牲口贸易调整的事悬而未决,此时城中滞留观望的商人都聚集在酒肆中,互相交换自己的情报,此时有人将最近的传闻说出来,引得许多人目光看过来,有声音附和:“那位兄长说不错,如此深的车痕,只能是粮食。”
  “万一是石头呢?”
  一众人大笑起来,之前说话的人拍响桌面,叫道:“敢在上谷郡糊弄都督,怕是一家子人都活够了,何况打着甄家的名号,应该假不了。”
  “你们说,会不会和最近税钱的事有关?”有人想了片刻,“若是税钱下调,又有大量粮食进来,你们说咱们这位都督怕是要囤粮了?”
  “如此规模,要打仗?”
  “幽、并还未拿下……”
  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之中,城中各处酒肆其实大多都有这样的说法,甚至已经隐隐形成主流的认同,下调牲口交易的税务,等于粮食比往日互换的更多,只有这种情况下才可能出现囤粮的现象。
  临近,十月十七,装满粮食的车队出现在了沮阳城外,一切猜测终于落地了。


第五百二十章 钩
  十月底,并州,祁县。
  快马在一座堂皇大气的门院停下,将怀中一张素帛递交上去,府中管事看了一眼,连忙朝院中飞奔,书房中一名年约三十余岁男子,一身青袍,下颔一缕长须,正挥墨练字,神态颇有威仪。
  “……主家,这可是好事啊。”管事将消息呈放到案桌上,轻声开口说道。
  那边,挥墨的笔停下,名叫王晨的男子看他一眼,伸手将素帛拿起扫了几眼,随后负在身后走出案后。
  “公孙止竟贱牛羊,大量收粮,他缺粮缺到这种程度了?我倒是不信,要知道牛筋、牛皮乃是军中重物,如此轻贱卖出,只为粮食,光是这点就让人有些想不通畅。”
  祁县归属太原郡,王家在本地乃至并州都是有名大族,这名王晨其叔父便是司徒王允,王允死后,家眷遭到郭汜、李傕二人屠杀,只有他与兄弟王凌侥幸逃了出来,跑回太原祁县,重拾家业这几年又有了繁荣的迹象,弟弟王凌被举孝廉,任发干长。
  “主家,消息中说公孙止可能要打仗了,所以大量囤积粮草,为明年攻取幽、并二州做准备,这头狼一直热衷战事,不可能会放过袁冀州败亡后,留下的肥肉……主家,容下人多一句嘴,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这名管事五十来岁,微微有些驼背,他在王家做事已经好十几个年头了,自然是希望长久做下去。那边,负手走动的身形颔首点头,王晨向来器重身边这位老人,能在几年间置下家当,除了王家名气外,手段也是拿捏到好处。
  “吃饭确实比什么都重要,要是饿死人,那公孙止岂能还猖獗下去……”王晨仰起下巴,望着案桌上的灯火,双眸里却是有些动容,“……一千五百石,甄家也是大手笔……往年听说甄家与公孙止有些苟且之事,白狼刚放出风声,对方就推着粮食入关,想来应该是提前打了招呼的,一嘴吃下去当真吃个饱了。”
  “主家,岂止这一点,还有其余冀州大户与甄家一起运粮,满车粮进去,空车出来接连三日都是如此,这可是众目睽睽盯着的,这消息该是假不了,上谷郡好几个大族也开始出粮换购牛筋、兽皮,将来往中原一倒腾,那就是满谷如山的回报。”
  听到这里,那王晨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他的话,只是仍有些犹豫:“难道公孙止真的要准备对并、幽两州动手了?”
  “主家哟……”那位老管事又拱了拱手,言语着急:“这会儿不能犹豫不定,那公孙止收粮肯定有限度,我并州离上谷郡也不算太远,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不管他打不打,只要他收,我拿来牛筋、兽皮就是大赚的,再不济也能赚一个添头。”
  王晨看了看他,皱着眉拂袖,喝斥:“你所说,我又岂会不知这其中利润,只是我顾忌的是王家暗中经商被人知晓,有辱叔父清誉……而且家中才有起色,哪能拿出太多粮食与人相比,少了赚的就少,多了拿不出。”
  那管事也在细思,随后说道:“不如凑,找太原郭家、温家,一人出一点,就算赚的太少,主家这边也没有太大风险。到时过孟县到卤城,穿过飞狐道……”他手中比划,在空气里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图形,“……抵达代县,再走涿鹿就入上谷郡,这样比拥挤的太行山道更节省许多时辰。”
  “倒是两全之策。”
  窃窃私语的商议之中,外面的天色阴沉似有雨落下云层,北地贱卖牛筋、兽皮换粮的消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不仅只是并州几家大族收到消息,冀、幽两州如博陵、青河的崔氏、范阳卢氏、平原华氏也在同一时刻收到情报,对于这样的事情里,而事实上,出粮的举动并没有多少进展,更多的只是观望,或并不感兴趣。
  “我卢家门风严谨,商人逐利之事岂会参与进去,尔等想要谋利,自去便是。”自卢植去世后,范阳卢家几乎保持闭门的态度,对眼下有豪绅、支族过来,大抵是用这样的话语回绝,怕污了卢植名节。
  而博陵、青河那边,两支崔氏,一名男子正在细细揣摩消息的用意,他叫崔琰相貌颇为俊秀儒雅,早前在袁绍麾下担任骑都尉,原本就对袁绍并不看好,如今败亡,索性辞了差事闭门谢客,冀州袁尚派人多次来请都被他回拒,而对于这条不止一处在传的消息,保持谨慎的态度,并不对利润轻易动摇。
  然而不久之后,甄家第二批粮车从中山起程。
  原本跟随大家族的豪强、乡绅就有些坐不住了,崔、卢两家并不以商贩为主业,何况家大业大,对于财帛并不是很动心,见两家并不带头,只得自己联合起来,凑出一定数量粮食,各家再出一名管事,数名侍卫组成了北上的商队,沿途再收一批粮食,十五家,六个商队,近五千石粮,几乎是他们所有人一半的身家,更有些小门小户,将全部家当都搭了进去,甚至还借了部分,行险一搏。
  ……
  同一时刻,许都,淅沥小雨落在城头上,冲刷往日的干燥。一辆马车在院落门前停下,撑着纸伞的身形下来,敲了几下门环,大门吱嘎一声裂开缝隙,一颗小脑袋探出来看了看,连忙又缩了回去。
  不久,名叫贾诩的中年文士在雨中信步而出,与撑伞的青年一起上了马车,在车后面的,还有数十名挎刀行走的护卫。
  郭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倒了酒给对方递过去,偏头看向车帘外跑过去的街景:“北地的情报并不多,与之前的内容基本一样,眼下还没有太多的讯息过来,公孙止突然大肆囤粮,贱卖牛筋、兽皮,表面上嘉总觉得事出另有因,但他要拿幽州、并州应该不假,缺粮也不是假的。”
  他的声音不高,看似自言自语,其实在与对面的贾诩说起这件事。
  身形、样貌消瘦的文士面无表情的小啄一口酒,同样望向车外的雨中街景,“北地一向贫瘠,从往年买卖的数额上看,粮食一直占多,公孙止想要及时拿下幽州和并州两地,军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有此举也属正常……不过贱卖牛羊筋骨,奉孝觉得他会有那般愚蠢?他这是想要借此机会太高价码,顺势摆脱主公粮食的扼制……此事,诩觉得不妨也占占这便宜,用些旧粮掺新粮,或者用一些夹竹桃煮沸与粮食混搅晾干,一起贩去如何?若作为军粮,士兵食用,上吐下泻都是轻的……”
  最后那句轻飘飘从口中说出,背光的角落里,他嘴角勾勒一抹阴冷的笑容,转头看着对面的青年。


第五百二十一章 阴雨
  淅淅沥沥的秋雨给这炎热的天气降下了些许温度,单薄衣裳的行人并未因为雨势归家,而是站在檐下躲雨纳凉,小商小贩搬着吃饭的家当匆忙的挪进附近的屋檐,狼狈的模样引来行人的大笑,视线里一辆马车从丝丝雨线穿行过去。
  在相府门口悄然停了下来。
  这条街道过往的人并不多,纵然有行人远远看到相府的门匾也会拉开一段距离绕开。不多时,马车上两道文士打扮的身影先后下了车撵,年长一些的贾诩伸了伸手,示意对方先下,神态上对眼前的青年颇为客气。
  郭嘉也不客气,下了车撵邀他并肩同行,一言一语小声交流着,上了石阶,里面有人过来将他俩迎接进去,跨过门槛后,青年让领路的仆人自行离开,对于府中路径、建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而此时,前院右侧的书房里,一身黑色常服的曹操正与曹纯、夏侯惇等将商议军中事务,飘去外面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提到了汝南龚都、刘备……等名字,独目夏侯看着桌上铺开的地图,一巴掌拍在写有名字的城池上,“那就按大兄的办,这大耳贼吃我家、住我家的,还给他官坐,比我都大……竟是不知恩惠为何物,大兄这次真看走眼了!”
  “大兄,以纯之见,这次抓到,直接杀了,不要多给他辩解的机会!”曹纯皮肤粗糙稍黑,肌肉虬结,身形壮硕与旁边的夏侯惇不遑多让,早已不见当初那翩翩黄门郎的模样,只是看人的目光,更显锐利。
  “这件事你们先下去安排,战马尚有余,但要省着用,最近北面有些紧张。”曹操紧抿双唇看着案几上的青铜灯柱,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事情就这样吧,下去好生操练新卒,明年开春,拿青、冀两州,一路牵制汝南刘备。”
  “是!”俩人拱了拱手,曹纯走出几步又回转开口:“大兄,好生休息一段时间,北面的事,还未到那一步。”
  曹操点点头,还是朝他笑了笑,挥手:“为兄知晓了,且去。”
  走出房间,曹纯将门扇阖上,看了眼等候的夏侯惇,摇了摇头:“……这事不好办,我也不好开口。”旁边的独目身形望着雨帘也是叹了口气,一拳砸在掌心:“白狼还是挺对我胃口,可惜要打仗了。”说着,俩人踏下石阶,快出前院时,倒是与撑伞进来的郭嘉、贾诩打了一个照面,互相拱了拱手也并未多交谈,交错离开,推开书房的门扇,温热的气息驱走了一丝湿冷的温度。
  坐在案后的曹操捧着一卷竹简,随意的朝他们招了招:“来了啊,喝酒自己斟。”
  “主公。”
  “主公。”
  进来的俩人脱去湿漉的步履,在中间行拱手行礼,贾诩小心的走去右侧席位跪坐,而郭嘉笑着去小鼎舀了酒水,“主公好清闲,这样的雨天温酒览书,真让嘉羡慕。”
  曹操抬起目光,将竹简一丢:“有酒水喝,还堵不上你嘴。”语气里并未蕴含怒气。
  那边青年端着酒水回到席位坐下,三人这才开口谈起了正事,虽然说起来冀、青是首要的事,但作为一方诸侯,曹操与麾下一众智囊已经将目光看向未来几年可能要做的事上,北面的那头白狼,就是首当其冲需要部署的问题。
  “……北面目前还没有更多的消息过来,快马应该在路上了。”
  “兖、豫的世家大族有什么反应?”
  “关中离北地太远,纵然有心也不会去的,怕走到半途就到冬季,得不偿失,并州、幽州两个地方应该会有人运粮过去,毕竟这样的事,嘉也心动的。”
  “公孙此举,别说你,我有何不心动!”曹操笑着说了一句,这才将目光看向右侧的文士,“文和白狼这样举动怎么看?”
  贾诩捏着爵,端详了一阵,目光平静:“在商说商言,换做诩是公孙止,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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