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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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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收回狼牙棒推倒旁边,瞪着对面:“再动下试试!”
放狠话的时候,蹋頓咬牙推开前面的亲兵,提着缺口的刀摇摇晃晃的走出几步,来到前面,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起了话。
“他们……看不清,楼班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你们汉人的书,就以为很聪明了……他那是愚蠢……以为我死了,你就会放过乌桓。”
“你们汉人很厉害……早些年……我以为有书生来到辽东,是些活不下去的人跑来这里教授汉朝学识混口饭吃……逃亡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你们汉朝的读书人,根本就是没有刀兵的贼匪。”
雨中,蹋頓摇摇晃晃的说了几句,早先的害怕和恐慌在逃亡中渐渐麻木了,他目光看着对面那具高大的身影,艰难的笑起来:“我……一直向往能仿效匈奴冒顿单于和鲜卑檀石槐在北方游牧部落中建立属于乌桓的盛世……我们一代又一代在这里繁衍,这片土地凭什么是你们汉人的,为什么要那么霸道!!”
“难道不该?”
细雨延绵天地间,冲刷着树枝茂叶微微起伏摇曳,偶尔风吹来打在人的脸上,一切显得湿冷。公孙止等他说完这番话,缓缓走了过去,对方警惕的抬起兵器时,他嘴角不屑的泛起冷笑,“你们不是常讲弱肉强食吗?你们弱小,所以我来了,至于你说这片土地凭什么是我们汉人的,道理也很简单……”
弯刀缓缓出鞘的一瞬间,大氅掀起一角,声音同时响起来。
“……我汉人所到之处就是汉土,而你乌桓亡了。”
刀锋嗡的一声轻鸣,轮出一道半圆的刀光,仿佛切断了连接天地的雨丝,映红漫过颈脖,下一秒飙射而出,犹如大片大片的猩红血云。刀锋归鞘,掀起的大氅落回,公孙止伸手抹过脸上的几滴鲜血,含进嘴里。
举刀一半的无头尸体倒在泥水之中,脑袋随后嘭的落在地上滚动。公孙止转身大步离开,挥手:“把其他人杀了,再去信给公孙度,乌延、能臣抵跑去他的地头上了,让他把他们脑袋给我送来。”
走下山岗,翻身上了马背:“传令阎柔,看好白狼山的乌桓人,叫楼班到平冈来见我,他麾下的人一个不能少,就这样!”
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连续命令之后,公孙止将剩下的事交给阎柔来处理,便是带着主力前往平冈大营,开始着手辽东北方的鲜卑人了。
与此同时,南方冀州。
即便领军多年,战阵经验无比老练丰富的西凉军徐荣,在面对拥有精兵猛将的袁绍主力进攻,也是难以形容的惨烈,而这一刻,处于锋线第一列的高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后院再次燃火
灯火轻摇,昏黄的光芒照亮营帐。连续大半月的战事,让人感到疲惫,袁军帅帐内,三三两两的武将走出大帐时,只有两名谋士留下来作陪,说起的话语里,大抵还是提到五阮关的战事。
陆续汇集来这边的袁军已多达七万多人,其中四万原本是要开往幽州北上配合乌桓袭击公孙止设在辽东平冈的辎重大营,然而在许多时候,事先布置的计划并未与想象中的重合,就算许攸、郭图等人有所修改,也难以短时间内战胜对面那名叫徐荣的敌将。
甚至还有一个镔铁般坚韧的高顺,这俩人只有三万兵马,半月以来的减员后,依旧有两万余人牢牢的钉在这里,从战略上来讲,辽东自然最为重要,可地理环境上,让一支久经沙场的西凉军像根钉子一般扎在后方,许、郭二人,甚至是袁绍也感到颇为顾忌,若是一旦他们不管不顾率师北上,这伙人便击破张郃所部,南下袭击邺城,袁绍感觉自己就再没什么脸面了。
从经验上来看,张郃一个人显然无法应对经验老到的徐、高二人。许攸过去给主公添了酒,回到席位上,“前些年,蹋頓单于来邺城拜见主公,攸见过一次,此人也算有些能耐,当不至于败的那般快,眼下徐荣这支西凉军,也露出疲态,连日攻打,或许能早日夺回五阮关。”
“子远说的,我又何尝不知晓,徐荣、高顺用兵并不出奇,却是太过稳妥,饶是大军围攻便退缩关隘,我稍退,他们就做出进攻的姿态,当真让人烦恼。”
袁绍喝了一口酒,他说的这番话,早些时候就与众人说过了,此时又说起,大抵是心中有些憋闷,旁边,郭图拨弄一下灯芯,火光亮起来时,他笑了笑:“主公切莫忧虑,近日所观其行事,徐荣二人无非是受了公孙止的叮嘱,要拖住我冀州兵马,眼下图心里正好有一计,让西凉军不得不出来。”
“你走近过来。”袁绍朝他招了招手,随后前倾了点身子,附耳过去,那边,郭图躬身悄声在耳边说了几句,惹的刚坐回的许攸捏着酒壶,哼了一声。
“此计不错,不怕徐荣和高顺不出来。”
坐正身子的袁绍点点头,随后唤了一声“来人!”帐外有亲卫进来,他吩咐道:“立即持我手令,去通知文丑、韩猛二将速来我帐内议事。”
亲卫领命出去后,袁绍深吸一口气,握拳压在长案上,盯着案桌上的灯火,眯起了眼睛,过得半晌,嘴角裂开,豪迈的笑出声。
“……明日,定让徐荣高顺授首。”
郭图、许攸二人正了正脸色,起身拱手:“定助主公破贼——”
对于两位谋士的态度,袁绍是满意的,便是让他们坐下,三人举起酒喝了起来,又说了些其他的话,席间也算是扫去了些烦闷,这时收到将令的文丑、韩猛从外面进来,对待武将的态度上,袁绍稍有不同了,随即脸色颇为严肃认真与后进来的俩人谈起了计划。
袁军大营篝火延绵,兵卒四处巡逻,黑夜渐渐过去,破晓的金色晨光刺破云间时,盘亘数里的军营躁动起来,延绵旗帜随着数万人走上茫茫的山野、原野,远远监视、眺望的斥候,策过战马飞快的将消息传递去往后方。
而距离这边往南去八百里左右的邺城,温暖的晨风拂过上午时分的城池上方,白云如絮,朵朵在飘,相比北方的战事,这里显得格外繁荣、平静,两百多名士卒拥着一辆马车驶过已有不少行人的街道,马车内坐着的是意气风发的袁熙,不时与坐在旁边的女子谈笑,偶尔被风挂起一角的帘子外,晨光照进来,落到女子脸上照出一片惊艳,甄宓听着自家夫君的话语,微微皱眉时,略带着一种温婉。
“公爹在外征战,大兄也去了青州经营,夫君和妾身此时去往城外踏青,会不会让……”
“若是母亲责怪,为夫一人担下就是,夫人想去踏青散心已想了多日,今日刚好家中无事,天色也不错,去外面走走也不错。”
“嗯。”
明眸弯了弯,甄宓微笑着朝他轻轻点下头,“母亲要是怪罪,妾身也与夫君一起担下。”轻声的说话中,目光望向抚动的车帘,光芒透在上面,隐约看到了一个,小时候记忆犹新的男人的轮廓。
公孙止……
……义父。
微不可察的声音念叨这个名字,车撵摇摇晃晃驶出了城门,朝郊外乡间的庄子过去,此时已是巳时两刻,阳光升到了云上,周围山野茂密,苍翠的树林间,发出清脆啼鸣的鸟儿扑着翅膀落到枝头上梳理羽毛,不远还有两条溪流从山间茂林而下,与平地一条青河交织,一群鸭子游过去,荡起的涟漪映着晨光,迷离晃眼。
“此处就不错,夫人,今日就不去那边庄子了,干脆你我就在这里看看风景。”袁熙放下帘子,俊朗的脸上也多了短须,拉着甄宓让车夫停下来,站到车撵上指着那片青色、阳光宜人的画面说了句,身旁的甄宓也不反对,跟着丈夫一起下了马车。
周围护卫、仆人赶紧拿出踏青需要的食物、物品等,在河岸的草地上忙碌起来,马车附近,两名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大刀,一柄铁枪的张南和蒋义渠带着一众护卫警戒的四周,早些年,二公子便在野外被人劫走,自次后,凡是外出不敢再遣家将,而是让军中没有差事的将领临时担任护卫一职。
这边,袁熙与甄宓在河岸边散步,不时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吓唬水面上的鸭子,回过头来,看了看女子,拍了下沾在手掌的泥尘。
“夫人,为何还有些愁眉不展,你看此处风景多好,正好映你这样的美人儿。”
甄宓摇摇头,“不是妾身不喜欢这里,只是心里……”轻柔的话语还在说,河岸上面的道路尽头,有马蹄声传来,袁熙没有在意妻子的话,抬起目光望去那边,蒋义渠、张南二人也转过头来,此时转过弯道进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支数十人的骑队,像是商人、商贩的着装,朝这边飞驰而来。
待近时,伴随马蹄声的还有兵器呯呯抖动的响声。
“来人下马——”
蒋义渠将铁枪往地上一拄,张南提着大刀领着众侍卫靠近过去,然而奔驰的马蹄并未减速,当先一人,身材壮硕,白面无须,一双细长的双眼简单的看过对方,陡然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直接迎了上去。
一排护卫中,为首的张南一横刀柄,刀口微斜朝上就在暴喝出声,对面马蹄轰然踏至近前的一瞬,最前方那名白面无须的人,跳马跃起,宽袖轻扬洒开。
剑光直劈而下——
呯的一声,金铁交击巨响,剑锋压在刀锋上一触而过,战马横冲而过,横刀挡一剑的张南,随后被战马撞飞出去,滚落到地上,沾满尘土。
风吹过山间绿野,穿着奢华宽袍,两鬓夹杂白发的壮硕身形,踩着一双精致的步履落地,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剑锋,轻垂到身侧,缓步而行,随后,轻轻一抖剑尖,剑身微微颤动着,发出轻微长吟。
周围山林上,惊鸟黑压压一片的飞出来,盘旋在天空,茂密的林野一道道穿行的身影窸窸窣窣从深处出现,俱都持刀、搭箭。
斜垂长剑的身影,扫过对面蒋义渠、张南的目光冷漠而冰冷,只是脸上一副笑吟吟的神色,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杂家,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远在河岸的甄宓,紧咬下双唇,微微撇过有些发白的俏脸。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得手以及最后的事
叽叽喳喳的啼鸣,成群的飞鸟在林野上方盘旋。
下方,蒋义渠捏紧枪柄看了一眼,那边张南满身泥尘从地上爬起,相对武艺上而言,他比对方高不少,但终究是军中将领,武艺也不会太差,而袭击者不过只是靠着战马将张南撞倒,想来武艺也高不了哪里去,望着对方冷漠的视线,踏出半步,枪尾呯的往地上一拄。
“杂家?不管你是不是宫里来的……”对于周围杀下山来的一道道身影,他并不放在心上,“……敢在冀州想要劫熙公子,你们都要留下……”话语说到一半,弦音陡然绷响,一支黑影嗖的从林间射了出来。
血光乍起的一瞬,有声音随着身形猛的冲出,暴喝:“与他们啰嗦什么,杀——”一杆铁枪直刺而下,中箭的袁兵倒下刹那,警戒的侍卫都被惊动,几步之外的蒋义渠、张南也看了过来。
枪尖落下,一瞬间的血光映入众人视线里,下一秒,有声音在人群中炸开:“迎敌!!”所有侍卫立刻动了起来。
“过去保护二公子上马车离开!”蒋义渠大吼,挥枪迎上去,呯的一声与砸来的铁枪交击,退了半步:“好武艺,阁下何人,做刺客怕是屈才了。”
那人相貌年轻,身材修长矫健,一身青色袍子,天光里,他点了点头,抬起铁枪,平指过去:“一介游侠不足称赞,在下祝公道,特奉狼王之命,过来带走熙公子!”
“哈哈哈……”蒋义渠脸上浮起笑容,然后也点了点头,笑声肆意,“……那你就是不自量力!”笑声戛然而止,“力”陡然拔高的一瞬,一抖大枪冲向对面名叫祝公道的游侠。
周围侍卫跟在左右持刀呐喊冲上前,而一路藏匿山间等待半月的两百多名死士,此刻也呈出狂热的状态,一道道身影迎上,挥刀、持弓拨弦……
“若非袁家放虎入朝堂,我大汉不至于破败如此……”
“袁本初麾下之人,不见得什么好货,都杀了——”
“……杀他一人都是便宜的!”
两边冲杀的人堆撞在了一起,鲜血瞬间绽放开,呯呯的兵器击打,人影交串,突如其来的厮杀陡然拔高激烈的程度。手持铁枪的祝公道,手臂左右挥砸,又是一枪挑飞挡路的袁家侍卫后,脚步猛的拔出速度,朝厮杀的人堆里突进,对面大枪从正面刺来,人影冲杀中,狂奔突进的祝公道一转枪势做出抵挡的姿态,空气中金鸣刺耳的刮响,宽袖扬了一下。
大枪变刺为打,极具力量的挥击,迫于守势的祝公道整个人往后平移了半步,手臂一动,铁枪刺入与人厮杀的侍卫后背,借着对方身体,滑出去的脚步方才止住。
“好大的力气……但我岂会惧你!”
枪杆一翻,怒吼声中,祝公道发力狂奔过去,枪尖贴着对方打来的大枪,顺着力道摩擦转动,然后身子摆动,手臂摆动,枪头左右连打三下,两枪呯呯互相交击的一瞬,祝公道的枪势陡然向下一沉,对面,蒋义渠猛的竖枪往地上一拄,袭来的枪头结结实实扫在上面,发出巨大的金鸣。
山脚下的道路间,几百人混战到一起,这边捉对厮杀时,持大刀的张南正带着侍卫朝河岸那边的袁熙、甄宓跑去,三丈之间,后方的厮杀战团中同样有死士追上来,一道人影也陡然冲出,踩踏脚下的碎石、青草,纵身跃起跳下路坎,精致的步履飞奔窜了过去。
兵器长吟,朝河岸奔跑的几名侍卫后背唰唰就是几剑。
噗噗噗……
布帛、皮甲撕裂,鲜血狂飙四溅开来,尸体带着往前跑的趋势扑倒下去,拖着大刀的张南回望,转身一把接过扑倒下来的一名侍卫,鲜血还在不断从背后的伤口淌出,人已经死了。
“好胆!”
他毕竟是军中战将,怔了一下,便是松开尸体,挥起了手中大刀,一声怒喝之中朝着对面手持一柄长剑还在冲来的宦官,径直扑了上去。
刀锋横斩,泛起冷色的弧形划过去,蹇硕的格挡一瞬,沉重的刀口压着长剑贴到身前一抹,锦绣的袍子腰间,系着的腰带陡然割破断开,飘然落到地上。
“就这样?”蹇硕那双细眼眯了眯,看去对面挥刀的人影,偏了一下头,陡然抬腿,一脚踢在去势已老的刀柄上,跨步贴进过去,嘶哑尖锐的声音破口冲出:“这可是主人赐给我的,你粗人竟敢弄坏它,杂家杀了你——”
尖锐的声音里,旁边一名侍卫折转举起一口刀就冲了过来,蹇硕看也不看对方,抬起的手臂一动,剑锋划过人的颈脖,血线呈一条直线溅在空中,随后落下的一瞬,收刀再起的张南“啊!”的怒吼,朝着对面的宦官,一刀斩了过去,被蹇硕抬剑格挡,冲势也止了下来。
靠近河岸边,死士和侍卫杀到一起,两人转眼间也战到一起,宦官手中的剑锋极快,与沉重的大刀相迎、交击,乒乒乓乓的声音火花不停在两人兵器闪烁跳起,犹如铁匠打铁一般。
“小小的武将也敢在杂家面前放肆……”精致的步履在向前迈进,挥动的手臂中,每一剑都刁钻的刺向对方要害,逼的张南只能格挡防守,偶尔还出一刀时,宦官竟是擦着刀锋落下的片刻,跨步斜刺,声音依旧冰冷的过来:“……当初先帝身边侍卫俱是杂家调教出来……”张南不得不弃攻防守。
波光粼粼的水面,鸭子惊慌的扑着翅膀游开,蹇硕随手一剑,充满力道和阴柔的错感,当的一声,劈在横着的刀柄上,“……你算的什么东西!”虎口受力震抖,张南后退几步,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秒,他转过头朝前方奔跑的侍卫大吼:“护着公子先走——”再转过来,横刀挡住对方去路。
几个呼吸间,十余名侍卫冲到有些呆滞的袁熙身边,后者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那提剑与张南杀在一起的壮硕身影,身子隐隐有些发抖,少年时期一些不好的回忆渐渐浮起在脑海里。
“是……是他……怎么会……怎么会又来了……夫……夫人快和我走,快和我走啊——”
他脸色发白,陡然大叫了一声,拉着身旁的甄宓就朝道路的另一端跑去,侍卫紧紧跟上,护着自家公子远离这片杀戮,有见机快的骑上马匹朝邺城那边狂奔通报消息。此时,袁熙、甄宓被簇拥着回到马车附近,望了一眼那边厮杀成团的一道道身影,连忙上了车撵,正要去伸手拉妻子上来,只听耳边劲风呼啸,嘭的声响,一名侍卫倒飞,整个身体撞在马车的车厢上,车身猛烈的摇摆,差点让俯身拉妻子的身形从上面掉下来。
某一刻,袁熙狼狈的正要直起身子,偏过头看去,锋利的刀擦过空气发出短暂的轻鸣,扎入一名背对的侍卫颈脖里,猛的拉出粘稠的鲜血,一名同样穿着侍卫服饰的男人捏着两把短刃站在那里,嘴角裂开,露出狰狞的笑容,“在下……”
一瞬,拳头呼啸打过去。
“……韩龙!”
话语落下,拳头落下,袁熙听到这最后的声音,脑袋遭受重击,一头扑倒在车撵上,马车周围,十名侍卫看到陡然发出的一幕,这才反应过来,正要扑上,视野的对面,韩龙一个跨步走到车撵旁边,短刃压在昏迷的袁熙后颈,摇摇头:“再动一步,你家公子可就没命了。”
一连串的脚步停下来,那十名侍卫怒瞪着眼眶,站在了原地。韩龙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转向旁边的甄宓,“至于你……”他眼皮陡然向对方眨了一下,挥手捏拳砸了过去,女子如受重击般,倒在了地上。
韩龙将甄宓提起丢上车撵,坐在袁熙背上,看向那边还在厮杀的人群“嘘——”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含着刀,一抖缰绳调转了方向,逃离而去。
“糟了……”
互换一枪后,蒋义渠从拼杀中抽身出来,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朝还在河岸上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张南大吼:“走,熙公子被人捉走了,速去追击,不要与他们恋战。”说完,见对方又杀了过来,直接转身抓过一名不知是谁的身体丢了过去,回跑翻身上马,向周围侍卫招手:“不要纠缠,随我去追熙公子!”
厮杀的战团里,袁家的侍卫开始剥离厮杀,在又丢下几具尸体后,慌慌忙忙的在道路上跑起来,随将领追了过去。这边,祝公道浑身发酸,大汗淋漓的走到河岸,“蹇管事,眼下我们该撤走了。”
“你带弟兄们先走,我还要回去做最后一件事。”蹇硕插回长剑,转身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很不错,等主人回来,杂家会推荐你的。”
祝公道兴奋的点点头,提枪拱手,爽朗的答了一声:“是”然后,望向远去的烟尘,担忧道:“韩兄弟那里……”
“这不用你操心,他自然有人接应。”蹇硕平淡的说了句后,整理了一下袍领,“好了,你带人走吧,杂家先回甄家宅子一趟。”
他大步越过对方,只带几名武艺高强的死士,翻身上马离开这片阳光下,不久之后,太阳西斜,再到落下,处理完买卖上的事后,风韵的妇人拖着长长的披风走入城外的庄子,已是颇为疲累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处死
披风交给丫鬟带走。
张氏用过晚膳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挂满灯笼的长廊,回到卧房中,侍女连忙随后也将门扇轻轻阖上,退了下去。
脱去外层的衣裳,妇人坐到铜镜前,卸下发髻上晃荡的步摇,铜镜里倒映出的美人,曾经柔嫩的肌肤爬上了皱纹,明亮的眸子也渐渐没有了当初的光泽,额头的前发里夹杂着几根白发,为甄家操持十年之久,她也不曾抱怨过,偶尔想起去世的夫君,梦里也会有眼泪打湿了木枕。
妾身已经老了……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此时,房内单调的脚步声响起,张氏皱眉微微侧过好看的轮廓,“蹇管事,一直都喜欢偷偷摸摸来一个妇人房中?不怕你家主人,一刀把你砍了?”
“甄夫人说笑了,你也知道,杂家可是去势之人,在宫里待过……”脚步声走近过来,嘶哑尖锐的声音慢吞吞的传来,“……侍候过先帝,还有很多很多的后宫妃子,先帝也不见得砍了我这凄苦的人。”
张氏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并未接过话头,轻轻将发髻解散,长发柔顺的垂落下来,洒在纤细的双肩,同时也是在继续听对方往下说。
壮硕的身形走到妇人背后就停下来,脸上保持着笑吟吟的神色,一双细长的眼直直盯着对方后背,以及铜镜内的脸,声音微微带着喜意:“……我家主人虽然好杀,但也绝非滥杀之人,何况当初是主人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蹇硕,就算砍了,杂家也是欢欢喜喜的伸长脖子,这次能圆满的抓到袁熙,杂家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
“宓儿没有受伤吧?”张氏微微皱下眉。
“令媛很孝顺的,对甄夫人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蹇硕伸手取过案桌上的一壶酒,慢慢倒上:“夫人都这般聪明,女儿肯定也是聪明的。”他端着酒过去,放到铜镜旁,“这是杂家来时,主人身边的李军师给的,可是好酒啊。”
铜镜前的妇人没有动,望着那爵荡漾的酒水,忽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想要起身张嘴呼喊,声音在嘴边滚了滚,又咽了回去,颓然坐回去,双唇微微发抖,过得半晌,嘴角忽然有了一丝微笑:“其实最聪明的还是公孙止,别人从来都以为是个好杀的莽夫,一个只会打仗的家伙……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对吧?”
“做奴婢的,不能议论主人。”蹇硕笑眯眯的将酒水推过去,“还是喝了吧,令媛将来不会受到任何苛待的。”
张氏没有看那爵酒水,吸了吸气,“公孙止就这样看上我甄家产业?”
“不不……”火光照着宦官的人影贴在窗棂上,摇了摇头:“甄夫人别误会,我家主人是不喜欢蛇鼠两端的人,你甄家在冀州家大业大,这些年从北地得来的马,转手卖给袁本初,又将女儿嫁过去,此刻又愿意与我家主人里应外合,捅袁绍一刀,这种事做出来,我家主人担忧将来,你会不会也像今日这般对待他,所以……夫人这般聪明,就该早点去了才好。”
“那还不是公孙止逼得!”
坐在铜镜前的妇人陡然激动起来,看向宦官,“我甄家走到现在,你以为是怎么得来的?老身去死,可以!但希望公孙止能保全我甄家任何一人不得有失!”
“这倒是可以,毕竟冀州除去了甄家,也会有其他李家、张家冒出来,还是让一个受控制的甄家来的稳妥一些。”
张氏望了他一阵,眼眶湿红起来。
“……其实,老身也怕死,听说喝毒酒的人,很难看,也很痛,老身不想儿女们看到我死相太过难看,你在宫里待过许久,有没有办法让老身死的好看一些?”
蹇硕带着笑容看着妇人重新坐回到铜镜前梳妆打扮,“杂家自然有其他办法。”他笑着说了句,从怀里掏出一张绸缎,去那边放进铜盆的水里打湿,声音继续在说:“当年啊,杂家在先帝身边的时候,总是要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把那些个陛下不喜欢的女人,清理出去,但又不能让人知道是陛下喜新厌旧了……暴毙这两字好啊,也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渗透的绸缎拿出水面,也不拧干,来回叠了几下摊在手心,便朝张氏走过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她口鼻,两双手使劲的摁住下颚和鼻子。
妇人瞪大眼睛,死亡刺激下,终究难免本能的去挣扎,双手死死的扼制住宦官的手,想要将手臂扳开,呼吸空气,穿着绣鞋的双脚弓了起来,在裙摆下面使劲的蹭着地面、乱踢,桌上的灯火嘭的掉在地上熄灭了。
黑色里,只剩下轻微呜呜呜……的声音细微的传出。
口中发出的声音里,撕扯的手指捏成拳头反过去捶打壮硕的身体,不停摆动挣扎的身子渐渐微弱起来,眼眶里,眸子翻起了白眼。
“……放心你会死的毫无痕迹,别人看不出来的……”蹇硕搂着妇人从后面轻声说了一句,过了好一阵,弓起的脚掌蹬开了鞋子,露出白皙的脚踝,在地上又抖动两下,才彻底不动了。
蹇硕探了探脉搏,这才将怀中的尸体抱起,放到床榻上,将脚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将被子弄的凌乱,一半掉在地上,做出突发急症暴毙而亡的模样后,方才将那张绸缎收入怀里。
吱嘎一声。
轻轻将后窗推开一点,将酒壶里的液体倒掉放回原位,做完一切,蹇硕又看了一眼黑暗中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从窗户悄悄出去,不久消失在角落的阴影里。
夜晚,巨大的城池,灯火如繁星般斑斑点点的亮着,或许白天时候的好天气,此时的天色里,大量骑马的士卒举着火把不停的出城,沿着官道朝附近的山麓、原野展开搜索,偶尔看到一两辆马车、牛车,便是有大群人追过去迫停查看,延绵游动的火光蔓延过甄家的庄子,随后又去了更远的方向,没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一条生命在此时消失了。
翌日,通报张氏暴毙、袁熙、甄宓被绑走的消息传去北方五阮关,已经五月中旬的时候了,但在那之前,战火终于燃烧的猛烈起来。
一人一骑穿过茫茫山麓,也终将快要看到前方的战事了。
第四百章 风起
延绵山麓,月光沉了下去,茂密的树林间有火光燃烧着,如同烧红的火炭的马匹,以及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这里歇脚,一柄奇长的兵器立在地上,偶尔,身形朝火堆里丢去柴禾,身上的甲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火光照过他的脸,倒八的浓眉下双目微阖,只是有时听到林间某只动物走过去的声响,才会睁开,容貌顿时变得威严肃穆,就坐在那儿,如同蹲伏的凶兽,散发出的气息凶戾的让徘徊的野兽察觉到了危险,不敢再靠近过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去。
吕布丢去一根树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闭上眼睛,火光跳动摇曳透过眼皮,仿佛能看见鲜血在纤细的血管里流淌。
然后燃烧……战场上呼啸的呐喊……无数的身影挥舞着兵器互相杀戮……战鼓声响彻战场……那金戈铁马的画面时隔五年后,再一次杀进了脑海中。
五阮关……高顺……
清晨的鸟儿在树枝上啼鸣,天微微的发亮了,吕布深吸了一口气,从熄灭的火堆旁站了起来,甲胄哗的发出兴奋的轻吟,脚步跨出,伸手猛的从地上拔出方天画戟,拖着猩红的披风,翻身上马。
走出树林,视野在山外展开,一人一马站在岩石上,目光望去远方,已属于的冀州原野,金色的天光刺破云层洒了下来,吕布扫过一眼,嘴角微微咧开,“……我回来了。”
东边的天空泛起金辉。
五阮关东北,相距一百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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