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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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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进行论证,正是从英国人那里开始的。
劳伦斯和法比奥都知道,这是郑氏集团对他们的第一次考校,而且他们也都知道,这位远东的海上之王非常有钱,他不但垄断了中国和荷兰之间的全部买卖,也垄断了西班牙和中国的大部分买卖,甚至还向过往船只收取安全保护费用。这都给这个集团带来了巨大的收入,同时,这么多的生意,自然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多的用于维护他们的地位的作战船只。如果他们能够通过郑氏集团的考验,那就意味着此后他们将能够从郑氏集团手里赚到很多很多的钱。所以两帮子人倒是都认认真真的干了起来。
单甲板的巡航舰并不是太复杂的东西,在欧洲,各国造这样的船不要太多。各国的巡航舰在设计上的区别也不算太大。所以很快,两帮人都拿出了自己的设计方案和模型。
两家的方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差别,都采用了三桅杆,横帆,船身的长宽比也都确定在5:1左右。如果要说区别最大的地方,大概在于干舷的高度。劳伦斯方案中的船的干舷高度要明显比法比奥的高出一些。
“将军阁下,您也知道,更高的干舷,能减少涌上甲板的海浪。”劳伦斯是这样解释自己的设计的,“我们的这种设计,可以保证军舰即使在风浪较大的情况下,也有一个能够战斗的上层甲板。将军您知道,五级舰只有一层炮甲板,所以露天甲板上的火炮对于整个战舰的战斗力也非常重要。如果上浪严重,那就意味着天气情况只要稍微差一点,露天甲板上的火炮就无法使用。战舰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我们的这个设计才是最为合理的。个人群殴的这位意大利朋友的设计……将军阁下你对我们的横帆船也很熟悉了,您见过干舷这样低的欧洲船只吗?”
当然,作为他的对手,法比奥可不会听任他在郑芝龙面前自吹自擂并且诋毁自己,他赶忙开口道:“将军阁下,法比奥先生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在设计这一款巡航舰的时候将干舷设计得这样高更多的是为了偷懒。将军阁下,荷兰人的巡航舰经常要在北大西洋,尤其是北海海域活动,那里一向风急浪高,在那一带活动的船只,如果干舷过低,的确会很不适应。而且一条船如果要从欧洲开到亚洲但是将军阁下,您的巡防舰并不需要跑到北大西洋去,不是吗?至于说在远东的欧洲船的干舷都很高,这的确是一个事实,但这是因为所有的从欧洲前往亚洲的船只,都必须非洲最南端的风暴角。这是世界上风浪最大的海域,即使是在最为晴好的天气里,也会有非常高的海浪。所以所有的来往于亚洲和欧洲之间的船只的干舷都会更高一些。但是,将军阁下你有必要将您的巡航舰派到数万里之外的风暴角去吗?如果不需要,为什么要有这样高的干舷呢?
而且将军阁下,更高的干舷其实也会带来一些弊端。您是航海的老行家,您肯定能看出来。更高的干舷,甲板的高度自然也会更高,这就意味着船只的重心会更高,火炮是位于最上层的甲板上的,沉重的火炮又会进一步提高船只的重心,这会带来两个严重的后果,第一是它会使得船只在航行时的灵活性严重下降。比如在进行急转之类的动作的时候,甲板会出现明显的倾斜,如果急转是在战斗状态下进行的,它甚至可能让大炮从炮位上脱出。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而如果不能进行急转,那这条船在和其他船只战斗的时候,就更容易被人抢到t头,也就是容易给敌人用船舷挡在我们的船头方向开炮的机会。船舷一侧,一次可以有近二十门火炮开火,而船头只有一门。谁胜谁负不是非常清楚吗?
至于第二条,也同样和更高的重心有关,因为重心偏高,所以它不能装载威力更大的火炮,就他这个设计,最多也就装上些12磅炮而已。”
“对于巡防舰,12磅炮就已经够用了。因为巡防舰只是用来袭击商船,担负侦察搜索和警戒掩护任务而已。”劳伦斯怒视着法比奥,忍不住这样怒喝道。
“劳伦斯先生,请允许我提醒您一下,12磅炮够不够用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是由将军阁下来判定的。而且将军阁下,即使暂时您的巡航舰只需要12寸炮,但是在不多花钱的前提下,保留使用更大的18磅炮的可能,这不是更好吗?”法比奥先是朝着自己的竞争对手高傲的扬起了自己的大鼻子,然后又转向郑芝龙这样说道。
“你……但是你的船的干舷这样低……”劳伦斯忍不住又要反驳。
“劳伦斯先生,请您诚实的告诉将军阁下,您称远东的这片大洋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法比奥说道。
劳伦斯一下子愣住了,法比奥转过身来对着郑芝龙说:“将军阁下,我们欧洲人都称呼这片大洋为‘太平洋’,意思是风平浪静的大洋。因为相比我们家乡的风浪险恶的大西洋,太平洋的确是风平浪静,所以在太平洋上使用的船只,干舷更低一些也是合理的,不是吗?更何况更低的重心还使得船只的灵活性变得更好,还能使用更重,威力也更大的火炮。我承认,如果是在大风浪中,我设计的这种军舰很可能打不过劳伦斯先生设计的军舰,但是在更多的时间里,我设计的这种船的作战能力肯定是要高于劳伦斯先生的船的。”
“将军阁下,太平洋的风浪虽然小,但是大风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法比奥先生是意大利人,他的家乡并没有风浪险恶的大西洋,只有比太平洋的风浪小得多的地中海。无论如何,我还是认为,法比奥先生设计的干舷太低,这会在航海中到来很多的问题的……”劳伦斯开口道。
两个人就当着郑芝龙的面撕逼了起来,一开始,他们虽然相互指责,但主要还是摆事实讲道理,多少还能保持着一点风度,到后来,却很自然的就发展成了彻底的人身攻击,什么“荷兰傻子”,“意大利骗子”之类的帽子满天飞。虽然最后,郑芝龙出于稳妥考虑,在几天之后做出了两个方案各建造一条。但是劳伦斯和法比奥之间的梁子却结了下来。终其一生,劳伦斯都没说过法比奥半句好话,许多年后,他的子孙们在翻阅他的日记的时候都能经常性的在上面看到诸如“那个意大利骗子”,“那个恶心的意大利傻子”,“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怎么还不快点下地狱”之类的文字,甚至于在得知了法比奥的死讯之后,已经都七十多岁了,自己也一样活不了多久了的劳伦斯还在日记里留下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感谢上帝”这样的文字。
当然法比奥的表现也没好到那里去。据说在他临死的时候,教士来给他做祷告。一般在这个时候,临死的那个人都会表示愿意宽恕人家对他的一切伤害,也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宽恕自己,然后就可以一身轻松的去见耶稣了。但当程序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法比奥的祈祷词却变成了“除了那个该死的荷兰傻子,我都愿意宽恕。”而在他留下来的遗书中,他更是宣称,禁止家族成员和符合这样两个条件中的任何一条的人谈婚论嫁:1、是荷兰人;2、姓劳伦斯。
除了对于船只设计的审核,要准备造舰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首先是造船厂的新建和改建。郑芝龙以前做海盗的时候,在台湾有一些修船厂,后来当了官军之后,又在泉州买下了几处船厂,但是,郑芝龙手里的船只更多的,还是直接从别人那里购买或者抢夺过来的。而郑芝龙手中的船厂,有些只有修船的能力,有一些虽然能造海船,但是它们的设施是不是适合建造西式的帆船还是个问题。所以,对于船厂进行一定的改造自然就是必须的事情了。
相比台湾,泉州的那些船厂的条件要更好一些。不过郑芝龙并不打算将建造西式帆船的事情放在泉州,这倒不是因为郑芝龙担心将来满清会打过来,大陆上的船厂会变得不安全,而是出于如下的几点考虑:
首先是郑芝龙并不打算将那些西式帆船直接编入郑家明面上的船队。因为他觉得,有些自己不太方便公开干的事情,用这支船队去做,就会非常方便。反正这支船队都是西式帆船,只要不挂着他郑芝龙的旗帜,在雇佣一些日本人或者西洋流浪汉,哪怕跑到朝鲜去抢一把,朝廷也绝对找不到他郑芝龙头上来。将船厂建在台湾,可以大幅度的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其次则是技术方面的考虑了。如今中国大陆上并没有太多适合制造上等的战舰的木料了。比如用来建造帆船龙骨的整根的上百英尺长的巨木,比如适合用来做西式帆船的更高的桅杆的木料,如今在大陆上都很少见了。但是在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台湾,情况却完全不同,在那里的森林里,还有很多适合用于造船的参天大树。将船厂建在台湾也便于就近使用台湾的木材。于是郑芝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将原本在北港的修船厂扩建成能建造巡航舰的造船厂。同时在北港筑城,以巩固这个据点。
第五十二章 造舰的准备(2)
法比奥和劳伦斯都被派往北港考察,以确定原有的修船厂的那些东西可以继续用,那些设备必须采购,那些设施需要新建。并分别向郑芝龙提交一份报告。而这个差事又进一步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因为这后面会涉及到一系列的采购,而这当中涉及到的利益自然就更多。所以两个人对对方的恶感都明显的上升了。
……
1636年3月中旬,热兰遮城,汉斯·普特曼斯将一份文件递给自己的侄子。
“哈恩,郑芝龙向我们提出了这样的订单,你可以看看。”
哈恩·普特曼斯从他叔叔的手里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汉斯·普特曼斯说:“这不是我们预料中的事情吗?郑芝龙很早就通过我们,招募过造船工匠。我们也提供了帮助。如今他要订购这些造船设备,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卖给他们不就得了?我们不卖,难道西班牙人也会不卖?就算西班牙人不卖,嗯,最近因为安全税的问题,西班牙人和郑芝龙的关系没以前那么好了,但是生意就是生意,而且葡萄牙人也会卖的。还有英国人,上次他们就卖了不少的大炮给郑芝龙,他们的造船水平也不错。”
“我说的不是这个。”汉斯·普特曼斯说,“这里还有一份文件,你可以结合起来看看。”他一边说,一遍又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哈恩·普特曼斯。
哈恩接过文件,细细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文件看完了。
“哈恩,郑芝龙最近在迅速的向台湾移民。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之内,他就向台湾岛输送了多达三万多人的移民。加上以前陆陆续续的移民,如今台湾岛上的明国人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人数还在快速的增加。而且,我们还观察到郑芝龙好像打算在北港筑城。所以,我估计,郑芝龙很可能将这个修船厂建造在北港。总的来说,郑芝龙对台湾的重视程度好像上升了很多,似乎想要在台湾建立相对严密的统治了。我担心这会不会让我们和他们产生新的矛盾。”
“叔叔,您说的的确值得担心。”哈恩·普特曼斯想了想回答说,“有一段时间,主要是郑芝龙投靠明国之后,他对于台湾的重视程度有所下降。但现在看起来,他又重新开始重视台湾了。明国距离台湾这样近,又拥有这样多的人口。他完全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将数以万计的人口移民到台湾,而尼德兰距离这里太远。如果郑芝龙决心要向台湾移民,除非使用战争手段,我们是无法阻止他们这样做的。但是叔叔,您也明白,在远东,至少现在,我们无法用武力对付郑芝龙。所以我们是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的。现在的问题就是,郑芝龙他是不是想要将我们从台湾驱逐出去呢?”
汉斯·普特曼斯想了想说:“应该不会,至少短时间不会。就像我们需要和明国进行贸易一眼,郑芝龙也需要和我们进行贸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们这只会下金蛋的鹅。除非我们的热兰遮城下面突然发现了金矿。不过将来就难说了。”
“叔叔,将来的事情是将来的事情,难道你还想永远在台湾贸易点当总督?”哈恩笑道,“只要短期内没有危险不就行了吗?至于将来,就留给将来的人发愁吧。那个时候我们早就作为打开了和东方最大的国家贸易的大门的英雄回到阿姆斯特丹去了。而且台湾贸易点的意义和香料群岛是不一样的。台湾贸易点本身并不出产任何真正特别有市场的东西,它存在的最大价值是作为我们和明国贸易的中转站。只要明国贸易的大门对我们敞开了,台湾在谁手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想郑芝龙为什么要在北港修造船厂,如果仅仅考虑方便的话,他为什么不扩建在泉州的船厂?”汉斯·普特曼斯问道。
“也许他要就近利用台湾的木头?”哈恩说。
“不,不仅仅是这个。”汉斯·普特曼斯说,“他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让明国政府知道他能造西式帆船,他手中有一支装备西式帆船的船队。也许他想要用着些船冒充我们或者西班牙人干些什么事情呢?比如说,用这样一支船队去袭击明国其他的城市港口,然后嫁祸给我们或者西班牙人。这样我们就无法绕过郑芝龙和明国其他地区进行交易了。”
哈恩·普特曼斯想了一想,然后说:“叔叔,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郑芝龙就是一个典型的海盗商人,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不过目前反正我们也不可能和郑芝龙之外的人贸易,如果他要假冒欧洲人干什么,那一定是假冒西班牙人,因为西班牙人除了郑芝龙,还有其他的进货渠道。西班牙人,哼,管他们去死!”
“不错,管西班牙人去死呢!”汉斯·普特曼斯也笑了起来。虽然长远看,郑芝龙力量的强大,也许会威胁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益,但那是将来的事情,作为一个公司雇员,汉斯·普特曼斯只要能保证现在公司的利益就可以了。
“这样看来,这笔生意我们完全可以做,你说是不是?”汉斯·普特曼斯笑道。
“当然,只不过不知道巴达维亚的那些家伙会不会同意。”哈恩·普特曼斯回答道。
“他们会同意的,因为今年我已经为他们赚到的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通过和日本的贸易获得的收益,甚至于,如果不是我的努力,他们根本就没法维持和日本的贸易。在这种时候,他们谁敢否决我的建议?”
“叔叔,你说郑芝龙会不会对西班牙人也提出这样类似的采购合同?”哈恩突然笑了起来。
“很有可能,甚至是肯定会。西班牙人……呵呵……他们估计也应该能看出郑芝龙的盘算,不过,他们多半也会同意卖的,因为如果他们不卖,我们会卖的。”汉斯·普特曼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
夜已经很深了,郑芝龙的书房里却还灯火通明。在书桌上,摆着耶稣会的牧师们送给郑芝龙的七枝烛台上面,七根蜡烛将书房照得亮如白昼,郑芝龙正坐在书桌后面的大交椅上,认真地翻看着放在上面的一些文牒。
庄氏带着两个丫鬟,悄悄的走了进来。见郑芝龙背对着自己,并未注意到自己进来了,便走过去,从衣服架子上拿起一件斗篷,轻轻地给郑芝龙披在肩膀上。
郑芝龙并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捂住了庄氏的手道:“你怎么还没有睡呀。”
“老爷不也还没睡吗?”庄氏道,“我见老爷劳累,便让厨房里备下了参汤,虽然事情要紧,老爷也还是该顾念一下身体。”
“着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事情突然都挤到一堆来了,不处理却也不行。”郑芝龙苦笑道。
庄氏将手从郑芝龙的手里轻轻地抽了出来,转身从一个丫鬟手中的托盘上端起一个青花小碗,双手捧着,端到了郑芝龙面前。
“这冷热正合适,老爷先喝一碗参汤再忙吧。”庄氏说。
“难为你如此用心。”郑芝龙笑笑,接过碗,一口气将参汤喝了。
庄氏接过碗,递给侍立在一侧的丫鬟,又转身走到郑芝龙身后,伸出手帮他按摩肩膀。
“这里再重点,嗯……很舒服,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郑芝龙夸赞道。
“要我说呀,有些事情老爷也该放手一点,就让阿虎阿豹他们去做就是了,比什么事情都自己干,都是自己兄弟的,让他们帮着哥哥挑个担子难道还不应该?”庄氏悠悠然的道。
“你当我不想呀?”郑芝龙苦笑着道,“老二就不说了,他不是不聪明,就是不愿意花心思,你要他去跳船砍人,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要让他处理这些细碎的事务,等他处理完了,你还得再重新替他再处理一遍。他就是愿意帮忙,我也不敢让他来帮,他来了只有越帮越忙的。老三这个人天分一般,他也就只能做到那个样子了。至于芝凤,唉……”
郑芝龙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芝凤这人本来倒是不错,思虑也比较细密,只是芝凤这人,嗯,三国里面说袁绍怎么说的来着?”
“多谋而少断?”庄氏道。
“嗯,就是这个意思。芝凤这人呀,遇事情总是想得很多,结果想得越多,心里越是乱,然后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迟疑,最后啥都办不好。让他在一边查遗补缺说不定还行,让他来做决断,那还不如老二呢。”说到这里郑芝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说我这几个兄弟,怎么就一个……”
“你也别太不知足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庄氏道:“几个兄弟其实都不错都有长处,就看你这个大哥用了。嗯,阿彩怎么样?”
“阿彩呀,除了不能打仗,别的都还行。”郑芝龙说,“不过他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而且他毕竟不是……”
“唉,阿森要是……”
“阿森?要说处理这些事情,我们家里最合适的就是他了,比我都强。可惜他马上就要府试了,现在可不能让他分心。还好,离府试也没几天了。”郑芝龙最后这样说。
第五十三章 造舰的准备(3)
白有屋停下锄头,转身望了望身后刚刚挖开来的笼罩在一片蒙蒙细雨中的土地,露出了笑容。东家的确没有骗自己,这里真的有随便种的土地,而且这土地虽然不像东家吹的那样肥沃到拧一把就能流出油来,但也不差,白有屋知道,只有种个几年,生荒变成了熟荒,然后就能变成真正的良田了。更关键的是,这里有水呀!
当年白有屋家里也曾经有屋又有田,那些田地也曾经能养活他一家人,让他们过着虽然紧巴巴的,但却还能过得下去的日子。然而,老天爷却总是喜欢捣乱,老是不肯下雨,结果……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有水呀!白有屋到了这里才不过半个月,这里就已经下了七八天的雨了。以至于白有屋有时候都会猜想,自己老家之所以老是不下雨,该不是龙王爷把雨都下到这里来了吧?
雨多,所以河流也多,总之,按赵村长的说法,这地方种田,就从来不担心雨水不够。
“真好呀,有水,真好!”白有屋自己这样对自己说着,接着又抡起了锄头——这绵绵的细雨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铛!铛!”村口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白有屋一下子跳了起来,抓着锄头就朝着村口跑去。赵村长说过,村里的这口钟一般是不会敲的,只有出了什么大事情才会敲响。而在需要敲钟的大事情中,发现了猎头生番,是最常见的。
“今年到现在我们敲过四次钟,有三次都是发现了猎头生番。所以听到钟响,想都不要想,立刻拿起锄头往村里跑,进了村就没事了。”当时赵村长就是这样给白有屋交代的,白有屋的记性不算特别好,但是这一件事情他却是记得非常牢的。
白有屋一跑,跟着白有屋的几个同样是新移民的人也都想起了钟声可能的意思,立刻跟着白有屋撒腿就跑。
“张旺财,你把锄头捡起来,你这个杀才!”一个新移民在跑的时候居然一下子就跑到白有屋前面去了,白有屋吃了一惊,细细一看,却见他两手空空,居然把锄头给丢了,于是自觉是村里的新移民的头头的白有屋立刻大吼了起来。
锄头是铁做的,那可是金贵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要是落在了生番的手里就更麻烦了。赵村长之所以敢不太把那些生番放在眼里,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手里没有什么铁家伙。一个铁锄头,在白有屋他们手上,是用来挖地的,但是落到了那些生番手里,说不准就会变成用来挖脑袋的武器。
然而张旺财却并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的朝着村口跑。白有屋虽然骂了张旺财,但是他自己也是绝不会转身回去替张旺财拿锄头的。
村口并不远,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群人就跑进了村子。不过一进入村子,他们就知道,这次敲钟多半和生番没什么关系,因为在村子中的空场上,除了赵村长,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看看人差不多都到了,赵村长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乡亲们,东家派人来,要进山去伐木,需要肯帮忙的人手。凡是愿意去的,东家重重有赏。只要活着回来了,不但今年的租子全免了,耽搁了种田的,还拨给半年的口粮,而且下一次东家买了女人回来,优先发给去了的人。东家说了,只要去了,活着回来的,三年之内,给他配个婆娘。怎么样,有人愿意去不?”
老实说,前面的那几个条件根本就不算吸引人,但是最后的那个条件就真的很吸引人了。要知道,女人在这里可真的是稀缺物资,一般来说,要想找到能传宗接代的女人,除了等东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来的少的可怜的女人,并且期待自己运气够好,能分到自己头上之外,就只能靠去抢那些生番了。
生番可不是那么好抢的,人家还想抢你呢?不知道多少人在去抢生番的女人的时候,在林子里被毒蛇咬死了,踩上陷阱死了,被生番砍死了,被山洪淹死了,被……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死于非命。然后才能抢回来那么一点宝贵的女人,根本就不够分。
如今只是进山去伐木——虽然这也很危险,但是不会比直接去抢生番的女人更危险了——就有女人分,这样的条件自然就很有吸引力了。而且,东家送过来的女人好歹是汉家女子,比起那些生番女人,真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真的有女人发?村长,那算我一个!”一个人首先喊了起来,白有屋一看,认得这是个叫做黄狗蛋的老移民。
“村长,还有我,我也要去!”更多的人喊了起来。
“东家在我们村只要二十个人,你们愿意去的先站到这一边,等东家的人挑选,挑上了谁就是谁。”赵村长大声喊道,“还有新来的就不要挤过来了,你们连林子都没进去过几次,去了也是添乱!”看到几个新来的移民也犹犹豫豫的往这边靠,他又大声喊道。
几个跟风的新移民讪讪的退到一边去了。剩下的,几乎所有还没有女人的老移民都站到了那一边。一个穿着大红战袍的家伙在人群中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的伸出手去在那些人身上拍两下,捏两下,然后很快就从那些人当中挑出了差不多二十个人。
挑好了人,这人就挥了挥手,便有一个人拿着一叠文书走了出来,给这些人讲文书上的内容,并且教这些人在文书上画押。白有屋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却正是陈光。
如今陈光被留在在台湾的移民点做些文案的事情,这次他也要跟着进山,帮忙做一些记录。虽然山里有野蛮的生番,但是这次进山是有东家的家丁保护着的,陈光觉得自己的安全应该还是有保障的。而且陈光一样也需要一个能帮他接上香火的儿子。
陈光也早就看到白有屋了,等手头的事情一忙完,他就找了过去,问起了白有屋最近的情况,白有屋也通过他知道孙二狗如今也一切都好的消息。
“上天可怜见,吃了那么多苦,总算是找到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好好干,东家也很仁义,不会亏待你们的。”临分手的时候,陈光最后这样对白有屋说。
……
“造船还有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要有好木料!造商船之类的倒也罢了,杉木、松木这样的都可以用,但是造战舰就不一样了。战舰要承受对方的炮击和可能的冲撞,以及自身火炮射击时的后坐力,所以肋材必须足够坚固。在我们欧洲,好的战舰的肋材要用最好的橡木来做,即使用了这样的木料,最好的战舰的肋材厚度也要接近3腕尺,也就是贵国的三尺左右,即使是重型火炮,也要在很近的距离上,才能击穿这样的船板,至于一般的12磅炮,18磅炮,即使在零距离上,都无法击穿它。如果用普通的松木和杉木,那就需要更厚,而这样厚的木料的处理就非常麻烦。所以,将军阁下,如果要建造足够好的战舰,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们需要足够好的木料。”这是劳伦斯对郑芝龙讲的话。在吃饭的时候,郑芝龙将这话又转告了郑森,与是郑森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爹爹,一开始我们可以采取直接向欧洲人购买木料的方式,因为据说在南洋那边,上等的木料还是不少的。但最终,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从伐木到战船的整个的一整套,这样才能不至于受制于人。台湾有那么大的森林,里面有些树木可能都已经有几千年了,这里面一定有非常适合用来建造战舰的木料。只不过制造船只的木料要慢慢的放干,一棵树从砍下来,到派上用场,恐怕要花上十年。所以寻找上好木料,以及伐木的事情,现在就应该开始了。”
郑森知道,造一条战舰需要很多种的木料,其中最关键,也最难得的是用来制造龙骨的木料。因为强度方面的原因,虽然可以采用拼接的手段,但主要部件还是越长越好。最好是用有着百年树林的柚木。
在亚洲,柚木这东西的主要产地是缅甸。只是缅甸距离遥远,郑家在缅甸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力,要从缅甸获得在当时被视为战略物资的上等柚木并不容易。不过在台湾倒是有性能上和柚木相似的高档木材,那就是桧木。在台湾的中央山脉中,就有着不少的生长了数千年的桧木。这样的木料不要说是建造巡防舰,就是用来建造战列舰都够了。
至于构建船壳的主要用料橡木,这倒是一种分布广泛的树木,河南和湖北都有分布,只是这些地方如今有点乱,不过它同属,而且木料性能很类似的小叶青冈在台湾倒是有分布,郑森相信,在中央山脉的森林里,肯定也能找到这些东西。还有用来建造桅杆需要的既轻又相对坚韧有弹性的木料,也有台湾杉可以选用。在后世,这些可以长到90米高的,亚洲最高的树种在日本殖民时期,几乎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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