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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熊猫)-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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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兽偷偷通过豁口溜进城,把明清两军士兵的尸身拖走。

“是时候从重庆退兵了。”李国英在报捷的同时,再次旧话重提,要求朝廷批准他撤回保宁。以前因为重庆没有水师所以什么也干不了,但现在更进一步,就是有水师,李国英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这次夔东军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让他颇为后怕——只要川西能够源源不断地给夔东提供粮秣和装备,单靠着夔东军都能把重庆给啃下来,如果邓名的川西军前来那更不用提了。清军连夔东军都要顶不住了,还能指望扛住川西军么?

现在山西众将看李国英的神色已经完全不同,孙思克和袁佳文弼的目光中也满是崇拜、钦佩之色。所以川陕总督也不怕实话实说会打击士气了:“这样的胜仗我们打不起第二次了。要是再来一场,就算侥幸能赢,恐怕我们也都死光了。”

……

“虎帅这次的失误……嗯,太严重了。”听完详细的报告后,邓名本想用“不可原谅”来评价,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现在他也知道委员会其他成员的关系有点微妙,这个时候要是不谨慎用词,传到别人的耳中,恐怕会有不太好的效果;而且邓名扪心自问,在占据上风的时候,自己未必不会轻敌,未必不会犯下同样的失误。不过川西的辅兵比较有尊严,化妆的清兵想要不问青红皂白地杀人恐怕是不可能。李国英这种诡计也就只能用一次,以后明军就不会再上当了。

邓名想起了以前他和卫士们在东川府驿道上的谈话,那时众人就认为应该建立一个类似宪兵队的机构,负责军队里的甄别工作,而且邓名也一直想筹建一个“特殊装备与特别训练部队”,只是一年到头忙个不休,总是没有时间来把每一件想做的事都完成。

把自己的想法和部下们讨论一番后,赵天霸和其他的常备军军官都认为训练这种部队不是当务之急。他们觉得化妆偷袭还是邓名运用得最为频繁,与其专门筹建这种“特别训练部队”,还不如靠经验分享来避免类似情况的发生:首先向全体军官介绍此次重庆战役的经过,并且编入成都的军事教材,让每一个军人都知道李国英曾经采用过这样的战术;除此之外,赵天霸提到,李国英曾经用绿营兵化妆成八旗兵的事也要写进成都的军事教材——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目前对经验分享都不是很重视,将领们的军事经验只能通过亲身征战一步步积累。

夔东军出现这种严重的失利,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明军是一支混合部队。以后邓名很可能也会与盟军并肩作战,邓名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那一定要由某一个人来负责粮草分配——哪怕不是由邓名负责,也不能像李来亨这样大家都忙着到一线打仗,没有专人来管后勤。

得知袁宗第损失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后,叙州的袁象心里很难过,他告诉邓名现在夔东众将大概都在万县,战败后他们就回到袁宗第的地盘上,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我本来想先向帝国议会报告我这次出征缅甸的行动,”邓名和袁象谈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议会好像走样了,就像当初熊兰把收银员都当做战兵来训练一样,议会做的很多事都和邓名心目中的大不相同:“不过我还是先去一趟万县吧。正好我也要去奉节一趟。我刚刚收到了缅甸传回的消息,李阁老说,文督师的三位公子都已经平安脱险,正在回国途中。”

“是参议院还是帝国议会?”乍一听到邓名的话时,袁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也认为帝国议会只不过是参议院的一个下属部门,议会的作用就是提出参议院想通过的法案。也就是在叙州这种没有参议院的地方,帝国议会的叙州分部才有一点儿用武之地。

“是帝国议会。”邓名重申道。他觉得没有时间回成都休息了,就让袁象传达他的召集令:“反正他们也不是常设人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召集起来,趁这段时间我先去万县和奉节办事,路过重庆的时候再去给李国英问声好;我一个月后肯定回来,嗯,就让帝国议会的议员们在下个月的十五日集合吧。元宵节的时候,我向他们报告这次出征缅甸和勤王的具体细节。”

“是。”袁象知道邓名不会立刻返回成都了,跟着他出征的辅兵会立刻解散,返回他们阔别已久的家中。但常备军却没有这个权利,他们会继续跟在邓名身边,直到邓名正式解散军队——而叙州需要为邓名提供一些水手和辅助人员,到万县和奉节都是走水路,而且是友军的领土,邓名没有战斗任务,倒是不需要很多人马。

第二天,邓名就带着常备军登船前去重庆方向。

袁象在准备把邓名的命令发往成都时,才意识到邓名用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词:“提督说,他要去向帝国议会‘报告’!是“报告”吗?”

第34节问候(上)

夔东军离开重庆半个月后,这里也基本恢复了正常,清军众将都认为至少在半年内明军无力再次发动对重庆的大规模进攻了。

众将一边歌颂川陕总督的英明,一边召开庆功宴——除了李国英给众将庆功外,众将也要给他们手下的将士论功行赏。此战清军固然损失惨重,但因为有打扫战场的权利,所以缴获到了一些装备,在清军众将看来这也不无小补。清军还抓到了上千个明军俘虏,这些人都被袁宗第他们计算在共计八千七百人的减员里。无论清军是否向清廷献俘——一般来说,没有俘虏到大官大概不会献俘;但是这些俘虏只要不投降就会被杀害,或是被充作苦力,受尽折磨后还是死路一条。

众将带着士兵修补城墙豁口的时候,李国英又回到了后宅静养。自从忠县战役以来,他的身体时好时坏,在这次激战过程中李国英因为亢奋当时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等大敌退去,因为精力透支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想我戎马一生,到老了却总离不开床了。”李国英有些伤感地对小妾说道,他以前也是能骑善射,可这一年来别说骑马射箭,工作时间长些都会头疼欲裂。

正在李国英舒服地品茶、看书时,高明瞻又跌跌撞撞地来求见了。

“什么事?”李国英皱着眉头问道。看到高巡抚这幅模样,李国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忍不住猜到:“难道是川西给了夔东贼粮食,他们又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高明瞻一叠声地叫嚷着。

“慌什么,回来了多少夔东贼?”虽然大大出乎李国英的预料,但是他觉得这十几天重庆清军一直在休整,夔东军新败之余,拿重庆还是没辙。夔东军估计连忠县都没走到,怎么就又折返回来了?

“不是夔东贼,是邓名回来了!”高明瞻哭丧着脸喊道。

李国英听说邓名去缅甸了。不过上次据说邓名去云南了,但突然折返回来打了李国英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大半年来李国英睡觉都不踏实,生怕什么时候邓名又来重庆的旁边转悠。

但这次重庆大战邓名竟然知趣地一直没来添乱。审讯夔东军俘虏时,他们也供称邓名确实去缅甸很久了,是要去解救永历天子。听说邓名抛下基业去缅甸那个不毛之地后——在清军官兵的印象中,缅甸差不多就是寸草不生的荒芜山地——不少人都和李国英一起赞叹:没看出来邓名还真是个忠臣啊。

李国英虽然面对夔东军的时候非常有信心,即使局面再险恶他也不曾失去过胜利的希望,但对邓名他就是另一种心态了。就比如那次诈败二十里吧,李国英至今回想起来仍是惊骇不已,自问绝对没有这种统帅能力。

“邓名带来了多少人?”李国英失神片刻,回过神后,从椅子上弹起来,把军服和盔甲噼里啪啦地往身上套,末了还在靴子里插了一把匕首。

“下官也不知道。”

高明瞻刚才去浮屠关巡视,突然听到绿营官兵一片哗然。高明瞻朝大家指着的方向望去,发现一行川西的船只正乘风破浪向重庆这边驶来。现在想区分川西的兵船和商船非常容易,其它地方的船都插三角旗,但是川西的商船上有与众不同的红色四方旗,而兵船上还会有将旗。和川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高明瞻和重庆守军一眼就能认出大部分的将旗,而今天高明瞻看到的就是那张麻将牌旗——邓名的坐船上有三张旗:代表川西大明政权的红四方旗,代表川西水师的蓝条纹红旗以及三堵墙军旗。

“邓名的四方旗,错不了。”其实三堵墙的军旗并不是邓名的将旗,但由于这支部队一直是邓名的贴身卫队,所以清军就将其视为邓名的标志;而明军那边也差不多,只要看到三堵墙旗就知道邓名到了。

李国英走上城头的时候,看到大批的绿营士兵正狂呼着向重庆城跑回来。这些人都是派去修缮浮屠关的部队,他们认出邓名的旗帜后,先是惊慌失措,然后就寻找四川巡抚,希望高抚台能够给大伙儿添点信心。没想到高明瞻看清是邓名的旗帜后,一言不发就扔下所有人,骑上快马直奔重庆,找李国英寻求信心和安抚去了。

发现四川巡抚率先逃走后,哪里还有人肯留在浮图关等死?李国英登上城楼的时候,这些清军士兵刚刚跑回重庆。他们惊慌的呼喊声顿时造成了一片大乱,才一刻钟不到,重庆就满城哄传邓名又带着大军来围攻了。

明军船只不慌不忙地沿着长江驶来,当邓名的船只在金汤门城楼的视野范围内落锚后,王明德等人也急匆匆地赶来,一个个都额头冒汗、如临大敌。

看着这些衣冠不整的手下,李国英咳嗽了一声,还狠狠地瞪了王明德一眼。后者告了声罪,整理了一下头盔,感觉自己戴得挺端正的;可李国英一点儿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再次瞪了他一眼。

背后的胡文科捅了捅王明德的腰,小声提醒道:“王帅,您的东西要掉下去了。”

王明德急忙往盔甲的下摆一瞧,发现一张释放券露出了大半张。刚才出门时太紧张,他匆匆把自己的永久释放券揣进怀里,气急败坏地领着亲兵跑过来——既然是邓名来了,那绝对不可大意,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自己的营地,这张释放券还是得贴身藏着才放心。

那张漏出来的释放券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王明德急忙把它抓在手里,重新揣进了怀中。李国英这才收回了目光,带着大伙儿一起观察明军的动静。

“王帅,这样不好吧,东西要是掉了怎么办?上面没有名字,别人拾到了也不会还啊。”趁着李国英距离比较远,胡文科又小声地提醒了一声。

王明德点点头。他收起自己那张永久释放券后,探手入怀摸索了一番,确认其它大叠的释放券都在,好像没有掉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听到胡文科的话后,王明德一只眼盯着前面的李国英,微微侧头小声向胡文科请教道:“胡将军有什么好办法么?”

“我所有的里衣都缝上了一个内口袋,不大不小就是用来装释放券的,”胡文科毫不藏私,小声地介绍起了自己的先进经验:“这个口袋只装释放券,不装其他的东西,从来不乱掏,绝对不会丢!”

“好办法,好办法。”王明德由衷地赞叹道。

远处的明军战舰放下了几只小船,每条船上都运了几匹马和几个骑兵。这一小队斥候上船后,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向明军的舰队发回了旗语,接着重庆就看到明军船队放出了更多的小船。

看到明军一共只放出了二、三十条小船,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明军并没有大举登陆的打算,不然就应该把所有的小船都放下,在第一时刻就送上来足够多的士兵。夔东军是在浮屠关西面登陆,整顿好营盘后才大举向重庆逼来,而川西军就大模大样地在金汤门下船。不过清军并没有出去攻击他们的打算——这批明军都是带着马来的,人数看上去也不是很多,在他们撤回江边上船以前,追上他们的可能性很小。再说对面是邓名,在他态度不明的时候,为何要去招惹这个魔头惹他不愉快呢!

“明军的船只并不多,船只也不大,”王明德挤上前去,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他们不是来进攻我们的……”

李国英忍不住又瞪了王明德一眼,因为他听到大清的总兵居然称呼对方为明军。不过其他人包括孙思克在内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不少人还纷纷点头,觉得王明德分析得很正确。

就在大家心中一块石头就要落地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将领突然尖叫起来:“看,那个人就是邓名邓提督!”

虽然看到船上有三堵墙的军旗,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三堵墙的骑兵来当使者,没想到邓名居然也离船上岸了。

本来还想附和王明德的众将一下子转了口风,他们指着那些明军小船嚷嚷起来:“别看船不大也不太多,可是上面坐满了明军啊!”

用几十条可以直接靠岸的小船运送一百多个骑兵,当然显得有点挤,王明德也深有同感:“是啊,明军确实比乍一看上去要多得多。”

站在地面上活动了一下腿脚,邓名就带着一百二十名卫士策马直奔重庆的金汤门,他们远远地就望到了李国英的大旗。

邓名在一箭之地外停住,向着城上高呼。城墙上成千上万的士兵屏住了呼吸,只听见邓名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请李总督出来答话。”

李国英不想与邓名隔着一箭之地叫嚷,现在他自觉有些中气不足,就让高明瞻过去问问邓名到底想干什么。

“喳。”高明瞻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城头,一句“邓提督别来无恙”的问候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他总算还有些急智,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生生吞了回去。

“邓名!我军不降!你死了这条心吧。”高明瞻慷慨激昂地大叫起来:“我军万众一心,誓与重庆共存亡。你休要小瞧了我们。我劝你还不如就此退兵,免得在重庆城下血流成河。”

站在万军之中和坚城的城头,高明瞻斗志昂扬地冲着前方的一百多个明军骑兵狂喊了一番,自认为说得不错,趁着间歇回头看了川陕总督一眼。高明瞻发现其他人都神色如常,还有人默默点头,显然都认为自己说得不错,只有李国英恶狠狠地瞧着自己。

“总督大人为何生气?”高明瞻脑海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定是总督大人担心那几个豁口吧。”

想起城西北那三个还没有补好的大口子,高明瞻的肝尖也颤了一下:“邓名!不要以为城墙塌了你就有什么机会!我们在城里修了五道护墙,还有十万大军,你要是……”

高明瞻本想说“你要是有种就来攻打一下试试”,但素有急智的高明瞻又是在话到唇边的时候意识到不妥,急忙改成了:“我劝你还是退兵吧,我们就是把仓库都烧了,也不留给你!”

“住口!”李国英忍无可忍,终于在背后怒吼了一声。

第34节问候(下)

李国英听了高明瞻的一番话,觉得明军就算本来没有夺取重庆的决心,也会因高明瞻的这些话而士气大振。不过李国英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痛骂自己的老战友和一直竭力栽培的副手,只能压低声音责备他几句。李国英心里也很清楚,围在身边的一群人都是被邓名吓破了胆的。或许孙思克和山西绿营还好一些,毕竟他们只是败逃,而王明德这些心腹大将都被邓名抓了三次了,心理劣势已经无法挽回。就是李国英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已经把王明德他们战败视为理所当然的事了,不再认为他们会给邓名丝毫的威胁感,或是能在面对邓名的时候表现出勇气来。

“下官有些紧张,紧张了。”高明瞻低头认错,不过心底还有一丝不服气:“总督大人明见,下官绝对能够对付邓名,只要让他觉得攻打重庆无利可图……”

“闭嘴。”李国英打断了高明瞻的辩解,自古以来谁听说有用这种办法退敌的?李国英并不知道上次王明德与邓名谈判时威胁要杀自己的人、放火烧自己的军营,因为李国英一想起那件事就气得胸闷,没有仔细地追问。高明瞻和同僚们交换对邓名谈判的经验时,也总结、摸索出一些窍门来。

在金汤门城前听了高明瞻的喊话后,邓名回头环顾了一圈身后,对左右的卫士们笑道:“没错,我记得我们也就一百多个人啊。”

说完这句玩笑后,邓名让士兵端出来了一个箱子,把箱子盖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展示给城楼上的人看。

“我刚从缅甸回来,带回了大量缅甸的珍宝。”箱子里装着许多各种式样的宝石——主要是缅甸盛产的翡翠。后代人珍爱的宝石级翡翠大都产自缅甸北部,但在目前这个时代还不值什么钱,邓名就用它来充数。箱子中也有一些货真价实的红宝石、蓝宝石:“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李总督、高巡抚、诸位将军和邓某也是多年的邻居了,我路过重庆,送一些礼物给诸君鉴赏。”

除了宝石以外,邓名还赠送了三根象牙。要不是距离太远而且李国英就站在旁边,高明瞻一伙儿人估计早就道谢了。他们把“邓提督太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呐”憋在肚子里,不少人都迷惑地互相交换意见:不是说缅甸那边一片荒山,住在那儿的人都穿树皮、吃草根么?

“我听说夔东军有一些人失陷在重庆,如果诸君能够把他们还给我,邓某愿意用宝石、金币来付账。”邓名在箱子里也放了一些缅甸出产的黄金,他大声对城上喊道:“一个夔东军折算两头牛的价钱,这几天的伙食费另算,若是你们还不满意,价格好商量。”

话都交代清楚了,邓名就把那一箱子财宝留在原地,带着卫队向着江边的小船而去。

见邓名走远了,高明瞻就自告奋勇:“总督大人,下官这就下城去,把那些东西给您取回来。”

李国英还在沉吟,孙思克却不放心,大声叫道:“当心有诈,莫要被他赚了城门。”

高明瞻望了望那百来个明军骑兵,他们已经到达岸边了,高明瞻摇头道:“邓名既然说了是来送礼的,那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不会抢我们的城门。”

高明瞻就差没责备孙思克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说重庆西北还有三个大豁口呢,人家用得着骗城门么?见李国英没有反对,他就一溜烟地跑下城去,带着几个随从取回了那只财宝箱子。

翡翠虽然不太值钱,不过这些缅甸翡翠有红的、绿的还有黄的,看上去每一块都是细腻润滑,晶莹亮丽,还是挺漂亮的,引起不少人的啧啧称赞。但李国英只是扫了它们一眼,就鄙视地评价道:“假玉。”

箱子里面的缅甸黄金质量不错,红宝石、蓝宝石也都质量上乘。

除了这些宝石以外,缅甸还出产少量的金刚石,也就是钻石。不过这个时候金刚石被人们认为也是一种宝石,并没有惊人的价格。既然金刚石不属于奢侈品,邓名就统统运回成都储备起来,打算以后用来做刀具,毕竟金刚石是一种重要的工业材料。

三颗象牙上系着邓名写的一封信,说明其中的一颗是赠送给李国英的。这一颗象牙的市价差不多抵得上川陕总督一辈子拿的俸禄了;一颗是赠给高巡抚和甘陕绿营将领的,还有一颗是给满、汉八旗佐领的。

在信的末尾,邓名称他手里还有很多象牙和宝石,现在川西提供直接销售服务,如果重庆方面有意购买的话,邓名很愿意卖给他们。货物的价格可以商量,品质优良绝对有保证,并且可以在三个月内无理由全额退货。

“哎,这么说,缅甸不是很穷啊,谁说缅甸是穷山僻壤的?”听高明瞻朗读了邓名的信后,城楼上的清军众将交头接耳起来。

最让众人觉得麻烦的是,夔东军的俘虏该如何处理?有的人主张把俘虏卖给邓名,反正俘虏放在手里也只能当苦力——苦力还不是到处都能找到?可并不是每个苦力都能换宝石的。不过两头牛这个价格明显不能答应,邓名不是自称从缅甸带了许多宝石、象牙回来么,那肯定要找他多要一些。

就是孙思克这些八旗将佐,也动了心思想和邓名做交易。自打到了重庆,无论是驻防满八旗还是汉八旗,都惦着带些四川的土产回京孝敬上面的高官。不过李国英被打得龟缩在重庆城里,除了周围林子里的鹿皮,他们什么好东西都没见到过。

缅甸黄金倒也罢了,可是宝石还有象牙可都是珍稀的财宝,以往也就是藩国的使者进京朝贡会献给皇家一些,哪里会轮得到普通将领和军官呢?最近几十年来因为政权更迭,朝贡时有时无,崇祯年以后基本中止,象牙这种东西更是绝迹,带回北京那比黄金还要珍贵啊。

川陕总督李国英毫无疑问就是拦路虎,只要他不点头,大家就是想出售明军俘虏也没有机会。不过李国英并没有像大家担心的那样,他观察了一会儿大家的表情后,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表示此事完全交给四川巡抚高明瞻负责了,他依旧回房去休息。

带着大家的殷切希望,高明瞻轻装简从,出城直奔江边,招呼明军带他上船去见邓名。在离开重庆的时候,缺少经验的山西人还觉得高巡抚此举太过冒险,而高明瞻一脸的大义凛然:“为国无暇谋身,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这番豪言壮语顿时又让山西人受到了感动,心情和当初看到王明德他们主动断后时差不多。可是等高明瞻出了重庆后,陕西人就把巡抚大人的底给泄了。高明瞻被邓名抓住两回了,毫毛都没有少了一根,他这哪是闯龙潭虎穴啊,分明是去老朋友那里叙旧喝茶去了。

邓名和高明瞻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同意按照五头牛一个人的价格赎买夔东军的俘虏,而重庆众将接受邓名用宝石和象牙付账——在高明瞻出发前,有人认为应该一个明军换十头牛、二十头牛地要价,当有人指出他们一向是按一头牛的价格出售时,提议者还不屑地反驳说:最近这几年,清军这边总是大批地被俘,自然价格偏低,这和谷贱伤农是一个道理;而好不容易抓到一批明军俘虏,当然要狠命地要钱。

不过这批俘虏归根到底不是川西人,要价太狠估计邓名不干,而且胡文科还指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乃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要是这次宰邓名太狠,下次清军被俘后就不好说话了。难道有谁认为自己一定不会落到邓名手里么?那时邓名来个赎身费上浮十倍、百倍怎么办?

邓名给的价格不低,而且宝石的折算价格更是便宜,高明瞻对谈判结果很满意,如果不是手边实在窘迫,高明瞻很想收购一些宝石去北方转卖。

“这事倒也容易,”邓名一句话就给高明瞻以及其他重庆守将指明了方向:“生铁、黄铜我都要,尤其是工匠,从石工、铁匠到琉璃工,只要你们能帮我从内地把人找来,价格都好商量。”

缅甸那边肯定无法用黄金付清大笔的战争赔款,邓名知道自己将来必然要接受大量象牙、宝石等物品作为替代物,而这些东西卖给山西、陕西绿营也算是多找一条销路,给东南的督抚们找个竞争对手。

高明瞻带着初步协议返回了重庆,孙思克和袁佳文弼觉得这个条件似乎好得有些过分,并因此对邓名的信誉产生了一些怀疑——本来汉八旗是不需要俘虏的,但这次重庆残破,到处都需要人力,所以孙思克他们也留了一百来个明军俘虏整修自己的营地。

正在孙思克他们犹豫着是否该和邓名交易时,一个汉八旗的牛录跑来报告,称驻防八旗的满洲太君们今天杀了两头猪,说是要给他们的明军战俘加餐。

“给夔东贼吃肉?”孙思克大吃一惊:“还管够吃,这不比绿营的待遇还好啦?”

“王总兵他们也是这么干的,驻防八旗就是学的王总兵——他们把分给绿营的猪都拿去给夔东贼吃了,说是邓名答应支付伙食费了,到时候就按三倍算给他,可以多要几块宝石。”

第35节请客(上)

这次邓明虽然带了两千多常备军来重庆,但将士们已经离开成都在外奋战了一年,大部分人都盼望着赶快回家,现在邓名不解散军队反倒又跑到重庆附近晃悠,大家只是由于对邓名非常尊敬所以才没有什么怨言产生。邓名也不愿让这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再冒什么风险,所以并没有作战的打算。为了防备重庆清军万一做出不理智的行动,明军的水营设在江对岸,高明瞻几次来谈判的时候,都需要渡过长江才能见到邓名。

对于清军的伙食费问题,邓名同样没有表示反对,这个规矩严格说起来还是他开创的,上次在忠县的时候他就狠狠地要了王明德一笔伙食费。这些夔东军战俘跟着李来亨、刘体纯他们转战川鄂,也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邓名只是随便看了看王明德开列的账单,就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这次既然开了先例,邓名就担心以后清军会不停地提高明军俘虏的伙食费用,所以不可不防。邓名告诉高明瞻,以后凡是明军的俘虏,每人每月他最多支付一两银子的食宿费,而食宿标准就是:每天三顿饭管饱,而且要保证卫生,不许给明军吃发霉变质的食品,每天都要有一顿饭提供豆子或蔬菜,每五天至少吃一两肉。

看到邓名写下这个标准,高明瞻暗暗咂舌,不过既然邓名愿意付账,那一切好说。最后双方还起草了一份禁止虐待俘虏的协议。不过这份协议只对川西军和重庆将领的披甲兵有效,至于无甲兵的死活高明瞻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夔东军有人被俘了,邓名原则上愿意付账,不过需要重庆立刻派使者去向邓名报告。只要邓名点头签字就一定会履约,否则邓名有权拒绝支付食宿费——免得王明德他们随便抓几个草寇都说成是夔东军。

“如果我的校尉被俘了……”邓名觉得校官被俘的可能性不大,现在仅是李星汉、赵天霸等几个人是校官,万一这些人被清军捉住了清军未必肯释放,不过邓名计划很快再提拔一批人升任校官军阶,所以还是提前把标准给定下了:“对于三级尉官,我按一个月五两、十两、十五两银子的标准支付他们的食宿费,他们每天都要有肉吃;校官是同级尉官的四倍,他们应该住单间,夏天有蚊帐、冬天有棉被……”

高明瞻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住了,从来没有一个统帅把被俘将士的待遇这么放在心上。虽然这些条件基本上是难以实现——重庆的清军没指望能够抓住川西的军官,不过高明瞻从此牢牢记住,万一抓住了川西的将士一定要妥善对待,否则邓名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这次的战俘交换问题,很快条件就谈妥了:今天高明瞻会带一部分定金回去,明天分批释放俘虏时,每接受一批俘虏明军就缴纳一部分赎金,等到人全部到齐并且确认他们性命无忧后,最后一批押送的清军就能把伙食费带回去。

虽然邓名并无意打一仗,但高明瞻却不知道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人敢生出贪下邓名订金的念头;第二天交换俘虏结束后,一个三堵墙卫士就对高明瞻等人说道:“为了庆祝这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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