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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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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刚才还在说着派细作,也就是卧底去寻根问底、然后三木之下怎么拷问出幕后人等的门达,此时立马变身愤青,还提出吏治不清,天下不宁的说法,简直是比丁一还更加激昂,更为革命一般。
丁一真的无语了,这奸臣似乎跟自己天生有缘?怎么撞着一个个就纳头来拜?那些忠臣呢?杨廷和啊,张居正啊,怎么不出现呢?不行给个海瑞海刚峰什么的也好啊!至少海瑞那等样人,扔去负责纪律监督部门还是绝对足以胜任的。
为什么来投的,不是伟哥首辅万安,就是刘棉花;不是造反的曹吉祥,更是酷吏门达!
门达那边还在很恭敬地跪在地上禀报道:“小的虽一无是处,但于侦知、刑讯之事,承自家严所授,又是经年实务,尚略知一二,若得公爷垂怜,小的必定尽其所学为公爷效犬马之劳!”他是在展示自己的才能了。
表现出自己是个有用的人,自己对于丁一来说。是有存在意义的。
丁一听着真是要骂娘了,这厮是真的铁了心肝要投啊,他不禁咬牙切齿地问道:“汝凭何以为。学生手下需侦知、刑讯之人?又凭何以为,学生手下便无此等人手?”他是真的觉得很不爽利了,就是来个李如松、徐光启之类也好吧,怎么尽是这等奸邪货色?
“回公爷的话,依着厂卫线报,书院学子,所授课程皆是军伍、民治、将作之事。但于刑讯之术,不曾听闻有所教授;而公爷在任京县县丞任上,曾于数息之间。无用刑,无替罪,随手便破了一桩人命案,小的便知公爷是天赋异禀。能者无所不能。却是识货的行家。给行家卖命,便是苦累一些,上峰也总能体谅个中的难处。”门达听着丁一的问话,却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而且他又接着道:“小的这一回是想差了,只不过若有小人在,绝不会教这不是社中之人,出来四处胡乱述说。”
他始终是在说着自己如何有用。但没有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在投丁一门下,要加入那忠义社。不过无论什么原因。丁一是真心不想收罗这样的人,所以冷笑道:“侦知、刑讯?学生倒是听说,汝善于罗织祸名、严刑拷问上颇有盛名。罢了,汝听着,有母女三人,母死,其妹治丧见一书生而倾心。断七之后,妹杀其姐。何解?”这原本就是fbi的心理测试题,丁一按着此时的民俗略为改动了一下,断七,也就是治丧事毕。因为华夏有头七、二七直至尾七的治丧讲究。
想不到的是丁一刚说完,门达马上就答道:“此**女子想借丧礼再遇书生!”
丁一不觉出奇,于是又问道:“有某甲携友出游,友失足落溪,甲下水救之不及,越明年,甲至此溪祭其友,见渔人垂钓,所钓之鱼无水草污垢等物,便询之,渔人曰:此溪不曾有水草。甲听之投水自杀,何故?”
“甲下水救友之际,曾触及其头发,以为水草。”门达再一次神速答道。
又问了数条题目,皆马上作答。
但丁一并没有露出什么欣赏的神色,能这么快速地答出来,只是说明,这厮是个极度心理变态的家伙,这些题本来就是测试心理变态程度。于是丁一便再开口问的,却是那条据说是爱因斯坦所出的著名逻辑推理题,当然把题中瑞典人改成大同人,法国人改成广西人,那是不必提的事,让丁一意料不到的,是门达居然也是扳着手指,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不过几息之间就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这时丁一迎着门达热切的目光,就有点尴尬了,如果从一开始丁一就拒绝他倒也罢了,现时考较了这么久,人家居然也答了出来,不论如何,虽说这些答案证明了门达是一个逻辑严密的重度心理变态,但他自称在刑侦方面有心得,看起来也是有些凭据的,丁一这时再拒绝他,很有点拉不下脸了。
于是只好问道:“汝缘何起了此念?”为什么想投入到丁某人的门下,总要说出个理由吧?要不然再有本事,再有用,丁一也不可能就收入手下的。
门达又再磕了头,这个让袁彬头痛无比的家伙,很明显不单是心理上有问题,而且对于他人有着极为敏锐的触觉。他很明显地在丁一面前选择了诚实,因为他在厂卫的线报,已经看过太多丁一的事迹,他不认为自己可以骗得过丁一,特别是回答出丁一这一连串的测试题之后,他更加的心惊胆跳,能回答出来是一回事,能想出这样题目的人,并且他想投靠也是临时起意,在他看来,丁某人也是临时起意编出来的题目,这就让他愈更地胆寒,所以门达决定实话实说。
他很诚实地说道:“小的怕死,今日公不杀达,他日达亦必因公而死。”
毫无疑问,他选择了一条冒险的道路。
他这句话一出口,也就意味着一开始说的,什么吏治之类,都是胡扯。
今日丁一就算不杀他,但他知道了忠义社的事,有丁一的首肯,要不他就去出首丁一,要不他日这忠义社如果有事,他必定也会为这事连累而死。而现时的丁一,门达觉得自己就算去出首,也不可能把丁一拉下马来,那么,死的就必定是他了。
所以他怕死,他愿意用投靠丁一来换取自己的活命。
丁一没有再问什么,门达从他脸上也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起身示意门达带着他再去也先的牢房。因为没有必要去表态,丁一此时此日的地位,跟袁彬还是夏时要一个门达,而且门达又愿意投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至于是否要收下这厮,丁一也仍在考虑之中,没有其他原因,单纯就是因为身边一**臣,教得他极为不爽。
当丁一回到也先的牢房前面,也先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丁一到来之后,他仍是闭眼想了一会,却睁开眼笑起来:“草原来的人,占一半?明人也占一半?便是草原上的人,都说我无罪,明人都说我有罪,那当如何?还不是由你来判么?不用换了,不过是个由头,你若杀我,你的刀利,我敌不过,有什么好说?”
然后他闭上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
丁一点了点头,这位却是要比脱脱不花和阿剌强,临到死,他看得破,也不乞命。丁一对着门达用大明官话说道:“给他酒喝,给他肉食。”门达也是听得懂蒙古话的,刚才也先与丁一的对答,他是听得清楚,于是也马上领了命。
“今天我就要离京。”丁一对陈三道,“你去教朱动和文胖子、李云聪准备好一切。”
陈三愣了一下,因为还有好多事没有办啊,例如丁如玉还没回京师,战争法庭还没有召开,包括景帝那边的旨意虽是拟定了,但宫中还没有派中使下来宣旨,怎么来诏狱这么一趟,丁一就突然说要离京?并且态度十分坚决。
而京郊杨善的府第里,石亨等一众军头都居于其间,只是不过他们没有了平时的快意,连那些媚态十足的舞伎,也勾不起他们的一丝兴致。杨善看着挥了挥手,教舞伎和乐师都退了下云,却就听石亨长叹一声道:“他是如何不动声色,布下这硕大的棋局的?鞑子围京之际,老夫还当他是个后生晚辈,还觉他是个可造之才,数年之间……这是梦是真?世间安有此等人物!”
边上军头也苦笑长叹,那于京师保卫战曾和丁一并肩作战的高礼苦笑道:“某夜半惊醒,也不禁脱口而出,这如何可能!但丁容城却偏偏便是如此横空出世……若出先前功勋盖世,大房山兵演之后,大明军旅,无人得制!”
一众军头都是长呼短叹着,丁一的强势,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弱势,他们的很多事情、生意,都会因此而麻烦起来,喝兵血,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军头来说,是一笔收入,但不是全部的收入,各地强占的田地、亲信心腹在做着各桩生意,更是收入的大头。
打压不下丁一的气势,也就意味着,那些生意行走之际,至少于京师、关外、两广等处,便不能如往常一般横行霸道了,至于其他的地方,会不会受影响,也是不可预料的事。
倒是杨善却抚须笑道:“诸位莫急,否极泰来,刚则易折,依老夫看,丁容城此时,其实也是行走于刀刃之上,一个不慎,便难收拾。我等只须静侯不动便是,若有机会,如石侯那般,到厂卫处扯起丁容城的大旗就好。如是不出意外,这三五天里,只怕就有人要着手对付自己的弟子了!”
第七章辞京(九)
石亨和那一众军头听着不禁齐齐抬头望向杨善,这当口正是丁某人炙手可热的时节,说能耐那是武能拓地、文摘探花;论圣眷更是名入玉碟、永镇两广;道风流,诗词传唱大江南北;说权势,迎英宗复辟九五之尊……更兼年少多金,海内人望负于其身,所谓光芒四射莫过于此了,这也是石亨等人隐忍的根本。
但正是因为丁某人夺眼的光芒,教得他们身在局中,却是不经意地忽略了那些真正把持着大明帝国的人物,内阁阁臣、诸部尚书,更有把持着相权于谦于大司马。这时听着杨善提起,一众军头之中,通达如石亨者,便点了点头,高礼那些一时还转不过来的,却就还问了一句:“于大司马为何要向丁容城下手?”但也是这么一句之后,自家却就猜到了七八分。
杨善煎着茶,老神在在地笑道:“为何?那日说是明日便离京,天子亲自把臂送出还教丁容城走时就不辞宫了,大约是不忍离别之类的,老夫与诸部阁在乾清宫外都还听着的。可如今,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哉!”那此军头毕竟浮沉宦海多年的人物,这关节是一时口比脑快罢了,本就料着几分,此时缓过神来,又有杨善指点,哪里会想不通?
丁一说要离京,这是于谦和陈循他们当时能接受与他合作的根本,就是丁某人事成之后,远离权力中枢,结果好了。现在又是兵演,又是上八大处章程,又是英宗召入宫去连夏时的司礼监太监都驱开密议……又说要搞什么国际战争法庭。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日,许是说海面结冰,海船靠不了岸,又近新符换旧符,宫中必会挽留,过了年再南下。”杨善亲自煎好茶,倒入杯子。伸手一让,对那些军头说道,“请茶。”喝了一口茶。便笑着说道,“年过完了,哪有大年初一出行的?怎么也得初九之后吧?都初九了,不如元宵灯会过了再走?哈哈哈。实话说。换谁在龙椅上,如晋居于京师,大抵都会觉得心头安稳许多的,毕竟论起文韬武略,这位确是天赋奇才!”
石亨饮尽了杯中茶,放下茶杯笑着接道:“但于大司马却就耐不住了,有丁容城在,别说相权。就是兵部的事,皇帝只怕也是要请丁容城去顾问一番的;首辅更是不自在。原本是大司马操持着相权,这倒也罢了,若是出了错,大司马还是得负责的;现时又多一个致仕的丁容城,到时如有什么差错,总不能问责到早就说要‘明日离京’的致仕官员身上吧?于是首辅不单多出个婆婆,还是得由他来背黑锅的婆婆,哈哈哈!思公所言极是,某等不必沮丧……”
但还没等那些军头附和,这个时候,杨善的长随快步入了内来,却向杨善说道:“老爷……”
还没开口,杨善要止住他要附耳来报的架势,对他说:“诸公皆非外人,何必弄这模样来做怪?只管说便是,可是丁如晋那边出了什么事体?”
那长随面色有点难看,不过听着杨善的话,却也只好老老实实回道:“是,丁容城已从右安门出了京师,现时送别军民人等漫山遍野,站在城墙上看去,黑压压全是人,丁容城的弟子搭了一个台子,小人回来禀报时,丁容城正那台上讲学……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他还没说完,杨善一口血生生就喷了出来,不过他这历经数朝的人物,当场就硬生忍住没有昏阙过去,扬手止住要扑上来的长随,用目光示意不要妄动,过了半炷香左右,他那口气才平息下去,拿起炉上的热水,兑了一下凉了的残茶,喝了下去,又取手帕拭去须上血迹,却对石亨等军头说道:“见笑了,老夫自负心思灵动,想不到,今日却教如晋比了下去,诸公,不若也与老夫一同前去,送一送丁如晋?”
石亨刚死了侄子,看着杨善这模样,真担心这个政局上的盟友也死了去,开口道:“思公,还是保重身体为好吧,这么冷的天,又刚刚……”这明显就是被气到吐血啊,对身体损伤是很严重的,再说杨善也是六十好几的人,石亨是真心劝他休养一番。
“不碍事的。”杨善挣扎起身,行了几步,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便叫人备了轿,和一众军头往右安门去,他这府第就在京郊,过去右安门倒也是方便,不一阵就看着那人群,真的只怕有几万人,尽管搭了个木台,但在人群望去,也根本看不清人,只是一个黑点,丁一用了铁皮喇叭也不济事,是他在台上讲一句,下面数十个亲卫手持铁皮喇叭,便整齐的重复一句,倒是在人群边缘,还隐约能听得清。
只听得两句,杨善便摇了摇头,对身边扶着他的石亨低声说道:“好好准备来年兵演吧。”
意思就是不要等丁一倒霉了,至少短期是没这指望。因为杨善听着丁一在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学生离京已向天子上了折子,若以学生看来,大明今后,当以仁德布泽四海,永不称霸,不主动挑起战事……但狄夷侵我之地,学生以为,吾等后人,略有生气,当光复旧土才是……大明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那喝采声不时打断着丁一的讲演,就是因为听着这几句话,杨善才会对石亨这么说。
因为杨善听出来,丁一是和于谦、陈循这些大佬,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协议。
“永不称霸?”石亨有点不明白了,向杨善低声问道,“这么说,丁容城是要马放南山?的确打下安西都督府和云远,也足名留汗青,此后若是战事不顺,倒是损了令名……”
杨善摇了摇头,听着丁一还在进行的讲演,听着几万人狂热高呼:“大明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当真是震耳欲聋,他苦笑道,“石侯想差了,可知安西都护府疆界有多大么?至盛之时,恐怕单止是安西都护府,就与北宋全盛版图不相上下啊!”
“难道他真到重新打到碎叶去?”石亨听着也是吓了一跳,仔细去想丁一的话,愈觉杨善说的不无道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又说略有点生气,就要光复先辈旧土,这么说,丁一是表面上安定人心,事实上仍旧是在准备打仗的。
杨善由亲随开路,向前挤去,听着石亨这话,停了下来,低声对他道:“碎叶?如晋之心,依老夫,只怕不会停在碎叶水的!”
“再过去哪里还有旧土?”石亨不解地这么问道。
杨善无奈正好给他扫盲:“安西都护府是到后来不济势衰,才会提起碎叶水……龙朔元年,正是盛唐,大食人入侵波斯,波斯王子俾路斯远赴长安求援,大唐于是在波斯的疾陵城,设波斯都督府,任命卑路斯为都督,隶属安西大都护府!”
疾陵城也就是后世伊朗的扎博勒。
看着石亨合不上的嘴,杨善又接着说道:“那是安西都护府的西面,波斯都督府、安息州、濛池都护府……”安息州就是后世乌兹别克斯的坦布哈拉,“北边呢?贞观二十二年,坚昆首领求内附。唐朝以其地设坚昆都督府,封其首领为左屯大将军、坚昆都督,隶属燕然都护府,燕然都护府也就是后来的安北都护府。”
坚昆大约就是在西伯利亚平原叶尼塞河上游的范围。
“波斯不知在何处,不过听着要比碎叶更远了……坚昆,某听行商说过,那是极北千里啊!”石亨也一时听着失神,“盛唐年间,疆土竟如此浩大……”
杨善翻了翻白眼没有再说下去,直至行了几步,看着石亨没有跟在上来,还在原地喃喃自语,才回身扯了他一把,无奈对他道:“唐虽盛,但于常论,一般也就是到碎叶,老夫方才提到的疆土,当时也只维持到十数年的,老夫是说,若丁容城丧心病狂的话,可以一路打到波斯都护府,都可以说是旧土。”
石亨听着杨善的话,方才清醒了过来,但在他心里,却在转着另一个念头,他慢慢下定决心,明年兵演,一定不能垫底!因为听着丁一的话,又听着杨善的扫盲,他突然发现,丁一夺门那夜说过的,跟着他,要当藩镇也是可以的,若丁一真的打过去,别说去到什么波斯都护府,只要真能打到碎叶,朝廷不太可能在那里置州县的,那么真的是有可能弄出藩镇啊!
想到这一节,他的心就火热起来。
军头和文臣的心思不同,特别是石亨,他和杨善所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杨善想的是如何在京师中枢拿到权势,入阁也好,主持部务也好,就是他的目标,就算他只是秀才出身,毕竟终究是士大夫阶层;石亨想的可不是这样,军头期望的,当然就是有自己一块地盘,然后开府,可以不用和地方官吏衙门扯皮,自己说了算的藩镇,也就是国中之国。
在这一瞬那之间,他就有了决定,不论其他军头怎么打算,他是决心不与丁一扛了。
愈近了那台子,看清了台上那个年轻、挺拔的身影,丁容城的身影。
他发觉自己心中一点也不介意跟随着这个年轻人,只因跟随着他,便是最大可能,成就自己的藩镇之梦!
第七章辞京(十)
当杨善和石亨挤到跟前的时候,并没有上去打断丁一的讲演。非不为,是不能也。丁某人有一点很难能可贵的,不单是他分得清什么是自己所愿意的,而什么是对的,更为重要的是下定了决心之后,他的执行力很可怕。所以当他在雕沟顿悟之后,再也没有跟以前一样,自认有枪在手,天下去得,要什么护卫?
而现在除了和陈三一同出关去接替丁如玉的二百骑之外,充任他护卫的是八百都音部落骑兵、利刃、山地物种大队,近乎二千之众,相当于一个警卫团了。而在丁一的指点下,他们的护卫工作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是做得很到位的,杨善和石亨等一众军头,根本就不可能接近台边,递上名帖之后,也让能随利刃大队的军兵在边上等侍。
所幸丁一的讲演,也已接近尾声:“……工业化!学生南下之后,将会努力推动工业化的进程,若说骑战非我等农耕民族所长,那么就用钢铁,就用火器,去捍卫大明的疆土……任他狄夷骑射如何,我大明有钢铁,有热血,只要有着足够多的铁和血,更能让敢于犯边的狄夷,在火铳的齐射里消亡!”
丁一极为浅白的讲演,在场的民众不需要那些读书人来讲解,都能听得明白,就算不知道什么叫工业化之类的名词,联系上下,大约也是可以意会的。而在这时,人群突然间就自发的分开了,却是有人喝着:“圣旨来了!快让开。让天使过来!”、“爷爷有旨意给先生了!大伙快让让!”一开始是潜伏在人群里维持稳定的天地会成员在叫喊,然后是厂卫的人等也开始站出来维持秩序。
圣旨对于丁一来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不外就是除了被景帝所废的汪皇后不愿随景帝南下之外,英宗将当年宣宗包养景帝生母吴贤妃那外宅赐予她居住;而景帝和他的母亲、妃子都打发南下,由四海大都督府看管。
但紧接着旨意,就让丁一有些惊愕了,因为英宗下旨,由忠国公总督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督府军民事,兼理粮饷。这很恐怖啊。军民事,就是跟节度使一样啊,如果说四海大都督府除了跟阿拉干王国租借的港口之外。也没什么地盘,倒还罢了,安西大都督府,可是有着原本三卫的地盘啊!
丁一接了旨之理。下意识仔细看了一番。确认是部议之后,内阁票拟出来的,不是英宗一时兴起发的中旨,不由得有些感动了。诚然关外之地,朝廷是不太有兴趣的,开国兵锋强盛之际,也没怎么认真去置州县,就是打老实。别来为祸华夏就好,所以朝廷的大佬。才有可能放手,要换成两广或是云远,哪怕再边陲、再贫穷,也不可能松这个口,让丁一总督军民事的。
但英宗要说服于谦和陈循那些朝廷大佬同意下这样的圣旨,必定是做出不少让步和折衷的。这完全是不消说就能想得到,而对于边上等着的石亨来说,他的心却又更为炽热了,普通民众听着这总督两大都督府的军民事,那是觉得皇恩浩荡,但石亨却注意那八个七品衙门,这是变相的节度使啊!
因为丁一的正式官职是:钦差总督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督府军民事,兼理粮饷。
但在这官职的后面,还加了一句因为丁一为国征战被创多处,着自行擢选麾下填充八处,以助视事,各处首领官秩七品,当然还要报交出身文字到吏部,再行确认批审等等。对于石亨来说,这些都是次要了,这就是变相开府了,这就在进一步佐证着,丁一答应他的事,要当藩镇,也不是不可能,这话的可行性和真实性。
一个侄子死了,石亨还有很多子侄,他还有许多亲信心腹。
就算是在土木堡,单骑得归,他都能再募壮士。
一个石彪,尽管让他很伤心,很可惜,但相比之于藩镇之路的希望,真的就不值一提了。
当丁一接完了圣旨,准备启程之际,李云聪告知杨善和石亨与一众军头来送他,丁一过来行礼的时候,石亨很客气地长揖到地,真的是低眉顺眼,看着那些军头都在佩服石侯爷能屈能伸,只有杨善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这老头太精明了,历史上能舌灿莲花把英宗弄回来的人物啊,说治理地方什么的他不见得行,但这种人心揣摩,心理变化的捕捉,他真的很强大,石亨还没开口,他就感觉不对了。
但这样的场合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空间反应,丁一扶起石亨,却是对他道:”令侄勇武,这兵演之中,着实是刀枪无眼……“丁一这话不是客套,其实如果不是陈三在那三十骑兵里的话,按照丁一的命令,石彪是能活下来的;而且石彪死了之后,丁一还是派人送了帛金过去,虽说历史上石彪被以谋反入罪,但现时他又没干出这事,守边还颇有些战绩,丁一对这样的军将,还是很敬重的。
“先生见外了。”石亨很郑重地回答道,并且他言语举止上,很主动把自己置于比丁一低的位置,虽然无论是从文武分野上,还是爵位上,战绩上,他都比不上丁一,不过这些军头往往更愿意讲资历,就算表面服帖,总是有戾气的,但此时的石亨,是完全心甘情愿地行礼,“彪于兵演之中丧失,方教诸军士知战阵之劣端,晓先生操练之法的精妙,昨日石彪亡,某虽心痛,他朝许多的军兵因着石彪的性命,而在抗击狄夷的战阵里活下来,石彪虽亡犹生!”
这一番话,倒就让丁一很是对石亨刮目相看了,至少在丁一所掌握的,对于肢体语言的判断上,是找不出石亨言不由衷的痕迹,也就是石亨这一番话是出自于真心的。要知道这是一个军户地位极低下的年代,哪怕是募兵不用世袭,也不见得就有多高的地位,石亨能有这样的觉悟?
石亨真的有这样的觉悟,他随后便说道:“某尚有子侄,若先生有用着他们的地方,愿于先生麾下听任使唤,生死无悔!”这么说,丁一就听明白了,边上杨善也是听明白了,石某人这是要投靠丁一啊。
丁一点了点头,把着石亨的手臂说道:“石侯豪迈啊,却要好好保重身体,他日若得圣上旨意,恢复旧土之际,只怕还须石侯这样的老行伍来带兵,方才教人放心。”然后丁一自然也不可能在这数万人的包围之中,去和石亨谈投靠门下的细节等等。
与杨善和一众军头述别之后,丁一便在八百精锐骑兵开道,由山地特种大队护卫身侧,利刃特种大队侧翼展开,开始向数万送出右安门的京师民众道别而行。去到京郊的长亭,国子监的一群举监生数十人,备了几担酒和一些肉食,候在那里,见着丁一出来,纷纷跪倒磕头请安,丁一真的是拉也拉不住,这些举监生是发自于内的尊敬,如果说丁一那些理念真有人明白,那么这些自我标榜雷霆学派的举监生,必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我等愿随先生南下,工业化推行开来,各处都是缺着人手,学生等人,都已能将先生授下的《平面几何》习题做完,术数里一元二次方程也都能做得出来……我等视功名如浮云,但求追随先生,重振汉唐之风!”那些举监生里领头的,便是跪在地上,这么慷慨陈言。
几年时间,能把数学方面的知识,补到这个程度,这些人也算当真是用了心思的。
对于现代来说,这些都是基础知识,似乎没什么用,但于这个年代,却就不同了。
例如丁一要征用一块土地来建工场,工场得有多大?怎么算这土地的面积?要用多少土方?得用多少工时?要是连初中水平的数学基础都没有,那是很困难的事了,只能大致估算一下,然后边做边看了,至于工期和因此浪费的人力物力,自然是不消说的一大笔消耗。
所以这班热血愤青如果跟着丁一南下,他们是的确可以做得了事的。
不过丁一却对他们说道:“等秋闱之后再说吧,如果实在上不了榜,那么两广自然是要需要办事的人手;但若能进士,到时为官一方,推行吾辈理念,未必就比去两广来得差。”丁一始终还是认为,观念的传播更为重要,除非真的考不上进士,要不然这些人就都是火种啊。而过了年之后就是癸酉,正是开考的年份,按丁一的想法,这百十人里,若有十来个能中进士,放出去当知县的,那就十来个县,就可能成为推动工业化的试点,对于在两广之外,如果推行工业化,是很可贵的知识和经验。
一众举监生是能明白丁一理论的,当然知道丁一说的是有道理,也只强忍眼泪端上酒来,丁一推开要来试酒的文胖子,冷声道:“吾辈同志之间,安忍相疑?”说罢仰头便把一碗酒饮尽了,那些举监生看着,更是激动,觉得自己能了丁一的信任,一个个把酒当成水一样的喝。
“长则五年,短则三年,大航海时代就要到来,大明是不容错失这个机会的!就送到这里吧,诸君,为国珍重!”
“先生珍重,学生恭送先生!”
北风如刀,吹不冷这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腔的热血。
第一章旧部(一)
咸咸的海风刮过,没有什么已近春来的柔情,只是凛冽的寒意,覆头盖脸地灌过来,只不过站在船头的丁一,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受,他甚至闭上眼,很惬意的模样,以至于连边上身披重裘仍冻得发颤的雪凝,也只能咬着牙伴在他身边。
曹吉祥和门达跟在左近的船舷上,那是蛮难受的挨着冻,虽说这两位一个是掌过团营的;一个是正经升迁上来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但到了这个级别,怎么也不至于要自己卧冰尝雪,就是大军征发,自然也是有暖轿手炉的。
可是新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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