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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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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要知道帝尧还是舜的岳父。
而大禹三过家门不入,真的那么热爱公益事业么?还是因为帝舜是他的杀父仇人,还派了伯益在他身边监视,所以大禹这有大志的人,决心不被捉住一点小辫子,才故意避嫌的?而舜的死亡,当真没有一点问题?
若从心理阴暗者的角度来看,这就是黑活做得漂亮的典范了。
而丁一这个心理阴暗者听闻着英宗对于景帝的处理的旨意,就不禁感叹钱皇后做黑活当真是极为高明了。因为旨意是说“郕王戾而无行……民乱四起……”,但是英宗觉得不忍兄弟相残,所以就教郕王下两广体察民情,但声明“不置府第,不得升座,沿途军民人等不得迎送……”更狠的是郕王如果有事,“不得上奏”,也就是英宗连郕王要求饶都不愿听,“纸字皆由忠国公代阅”。
“如晋,莫要让他死!朕要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英宗咬牙切齿地对丁一这么道。
丁一掏出卷好的茶叶烟卷,划了根火柴点着,还没抽就被英宗劈手抢了过去,丁一翻了翻白眼:“至于么?这茶叶有啥好抽的?等舰炮装了。兵发北美把烟叶弄过来,听说啊,那抽着才有劲道。”
英宗却不在意。他抽了两口把那茶叶卷递给丁一,笑道:“好,那我等着。对了,那舰炮是怎么回事?听你说,几十条船,就两条有炮?京师王恭厂那边,还有些炮。你南下时弄一些走,反正也先都让你弄过来受审了……”
这位在军事方面真的压根就不行,丁一听着当场就想笑。不过看着英宗真诚的脸孔,生生憋住了,不说君臣,就是朋友来论。人家出于关心。这么发笑也太不厚道了,所以只好耐心跟他讲解:“这舰炮可不是王恭厂那种大号火铳……”
说了好半天,英宗才大约有个概念,却又道:“要从户部那边走,怕是又有一番撕撸,各地矿监是宫中出去的,我让他们给梧州那边送你说的铁矿石!”
“然后我快点去把非洲、美洲打下来,找些美女送进宫来是吧?”丁一压低着声音跟英宗开玩笑。“那非洲女人可是漆黑如墨;欧洲大洋马,听说不洗澡。宗教原因吧?似乎是,似乎说他们的教义,洗浴多了不好……我也搞不太清,总之你口味真重啊,一般人下不了手……”
英宗一听不干了:“好你个如晋,编排起我来了!”不过显然他并没有在意,似乎这样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对话,让他乐在其中,“说吧,你要多少铁矿石,我让那些矿监给你送过去,我倒是很期望看一看,你说的战争红利,打仗,真的能不用国家掏钱,还能让国库丰裕起来?”
“不用。”丁一又抽了一口那茶叶烟卷,但发现就算朱动他们尽量按丁一描述的烤烟去弄出来的茶叶,它还是茶啊,抽的不是烟,是回忆啊,所以他很快就把它弄熄了,认真地对英宗说道,“你好好在龙椅上坐着就行了,给我十年,要矿石,要绿矾,公平买卖就行了,你别弄中旨来破坏市场,你坐在龙椅上,已就是给我最大的援助。”
英宗不知是因为丁一要离京,还是在南宫关了几年,现时格外的快意,当真说起话也是全无一点顾忌:“如晋的意思,便是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跟庙里的泥塑木雕一样,摆在上面不动就好了?”
“天子圣明,臣罪当诛。”丁一翻了翻白眼,英宗这是不打算讲理了,所以他没打算去解释自己不是这意思,而是就照例塞了这么一句过去。
英宗听着却也笑了起来,大约是想起丁一第一次这么呛他时,在猫儿庄的境况,突然他很认真地对丁一说:“你会担心有一天,我开始猜忌你吗?”
“会啊,伴君如伴虎嘛,所以我主动跑远一些,你要猜忌我,我就出海去。”丁一不以为然地答道,依旧是没个正形,似乎他们不是身处在紫禁之巅的乾清宫里,而是蹲在街边汤饼摊边,捧着大碗吃汤饼的两个年轻人。
“你等一下。”英宗象是突然醒起了什么,起身摇了摇桌上的小巧铜铃,因为丁一过来,他连夏时都遣开了,要叫人便得摇铃,铃声一响,夏时便跑了进来,英宗对他说道,“把那东西呈上来给如晋。”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英宗笑着示意丁一打开,一揭开里面却是一把装饰华丽精美的长刀:“你用刀,这刀就送给你,这刀还是不错的,我持之劈砍……”他比划着,大约也就指头粗的光景,“这么粗的树枝,一下就砍断了!”
丁一听着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指头粗的树枝,拿着没开刃的菜刀,丁某人都能一下砍断,不过英宗这金贵的身子,倒也的确能证明这刀的锋利。丁一取刀在手,轻轻一拔,那崩簧响起,抽出一截刀刃,重重叠叠的纹理,的确是一把好刀,这是传统的百折法,刀还没完全出鞘,便已见得寒光流淌,看上去要比丁一原先那把雁翎刀质材要好上许多。
“少保且住!”夏时在边上就惊叫起来,一把抢到丁一和英宗中间,“爷爷圣驾之前,安能亮刀?”这不是说笑,怀刃闯节堂都是罪名,别说皇帝跟前了,把刀拔出来干什么?是要弑君么?
但夏时没说完,就被英宗一把扯开了去,笑骂道:“滚!土木堡、猫儿庄,不是如晋在朕面前亮刀,都不知道该成怎么样了!哪来这么多穷讲究?下去、下去,叫你了再上来。”却对丁一说道,“只管把玩,莫理这奴才。”
丁一也不想夏时难做,毕竟人家也算是职责所在,所以等得夏时下去,才抽出刀来,慢慢转动手腕,这刀是真的不错,尽管这年代没有什么人体工程力学的讲究,但刀身的轻重,挥动时的重心平衡,都是极为顺手。
“好刀,谢了。”丁一还刀入鞘对英宗淡淡说了一声,却又叹息道,“可惜他们看得紧,现时都不让我上阵,这怕是愧对这把好刀啊!”
英宗在边上听着,却是大笑道:“总之在你手上,怎么也比在卢忠手上好!”
“这是金刀案那把金刀?”丁一听着下意识地问道,看着英宗点了点头,丁一耸了耸肩道,“不吉利啊,我还是不要了,这把鸟刀,太监沈浪因它而死,卢忠也因它扮疯……你真有心,这玩艺你拿来给我?”
英宗学着丁一翻了翻白眼,摊开手道:“你不要?那就扔去回炉好了。”
“停!”丁一伸手拦住要摇铃叫人的英宗,摸着下巴的短须想了想道,“这么好的刀你扔去回炉?我还是要了吧,嗯,不过就不谢了,我这是替你料理了这把凶刀,你不然还得请些道士和尚来唱啊跳啊不是?”
“我送把刀还得谢你不成?”
“也不是这么说,不过我说的是事实嘛……”
这时宫门口就传来了钱皇后的声音:“皇帝与少保共商国是,却把起居舍人和太监都遣下去,臣妾以为,这似乎……”
英宗看着钱皇后过来,便迎了上去,但手扶住她皱眉道:“皇后也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身边没个侍候的人?”钱皇后便说是看着夏时和其他侍候人等在宫外待命,以为英宗和丁一在宫里商量国事,就自己进来,教下人也在外面候着。英宗教着钱皇后安坐了,却是笑道,“我把这刀送与他,他却说不用谢我,皇后来评个理,天下之间,安有如此无赖的人?”
“圣上授臣长刀,臣未荡尽天下群丑,世间万邦未曾来贺,臣不敢谢圣上所赐!待得日后,我大明天威教欧罗巴诸国来朝,地中海上飘明旗,臣方敢谢皇帝之赏。”丁一手抱长刀,神色庄严的长揖答道。
“好,如晋有此壮志,朕心甚慰,卿当不负朕望,克已奉公,威慑夷狄功宣华夏才是!”
丁一又领了命,皇后在场,不论是丁一还是英宗,再怎么放松,却便下意识地回到君臣的角色上来,不多时,讨论了一下郕王流放两广的细节,丁一便辞了出宫。
“母后,自此之后,儿臣以为,疑如晋者,则疑儿臣耶!”英宗在丁一辞出去后,按住了皇后,却向着宫中屏风之后,冷着脸这般说道,摇动了案上铜铃,教人入内,却是说道,“恭送母后回宫!”孙太后是从丁一还没进宫,就先居于此了,那众多的试探,也是她执意要英宗说出来的。
从乾清宫里出来的孙太后,脸色是极为难看,就算在一众宫女、内侍的拥簇之下,也不掩不去她面上的不甘和愤忿。她喃喃地道:“这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她到此时都不能相信,丁一这在她看起来,对于宫斗极为幼稚的家伙,怎么可能让她定下之计步步落空!
第七章辞京(六)
孙太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当英宗按她定计去问丁一:会不会担心某日猜忌?为什么丁一听着,没有表忠心也没有为郕王的事而自辩?当英宗说明这就是金刀案的金刀,为何丁一没有去想,这是英宗对他试探而惊慌?他应该推却才对啊,就算收下,也应该作出一副肝脑涂地的表现才合适……古今以前,岂有这样的君臣对答?
或是换个别的皇帝,也许丁一今日就该造反了;
如果换个臣子,也许就该磕到一脑门的血,回家就自缢以保全家人了。
她却不知道,丁一是真的信任英宗,而后者也然,极是单纯的东西,也许幼稚,但却越是很难以计算。很简单,就是因为英宗相信丁一,所以孙太后说要试上一试,那么试就试,英宗根本就没有什么犹豫;而也因此,丁一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想就怎么答。一个身陷牢狱,能托人捎信出来,教自己背叛他的朋友,丁一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怎么设计来害自己。
不见得丁一就有什么高明,但便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般,朋友之间一个信字,真真切切能落得到实处,便是如此了。但是出了宫之后,抱着那把金刀上了马,丁一对着文胖子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接兴安来见。”
兴安当然是很高兴,丁一肯见他就是事情有了转机,就是郕王不必身死,千古艰难唯一死。别提什么留得青山在,只要安安稳稳的活着,病死榻间。大约对于景帝来说,就是最大的愿望了,特别过了这几天之后,朝廷上连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还能期盼什么?当时就算英宗身在敌营,有总兵官擅离边镇上京师来给英宗陈情;有御史就在奉天殿对着景帝自称“下官”而不称臣……直到这一年,景泰三年。还有人敢出来非议内阁都过了关的易储之事!
但这几日,景帝是一门心思地等着,到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他的心也冷了,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先前兴安说是去寻丁一,他只是把这当成一条可以选择的后路。而现在他才发现这就是唯一可以走的路。
兴安站在丁一的书房。他没有开口,因为他没有开口的资格,他只能等着丁一的吩咐,接受所有能接受与不能接受的条件,以换取景帝的活命。景帝看不透,兴安是当夜就看透了,所以他才提出来寻丁一的主意。
“她不打算停手,想来她是知道你来找学生了。”丁一看着放在案上的金刀。沉声向兴安问道,“旨意很快就要下来。不过你要知道,到了两广,若是兑现不了你们说的条件,到时会比死在京师艰难得多。”
兴安并没有惊怕,这个于景帝在位时,不时被打得象猪头一样的内相,反而在这时节,却是体现出了内相的气度,他听着丁一的话,便回道:“先生入宫前,娘娘曰:皇帝信彼,安知彼信?皇帝曰:母后意若何如?娘娘曰:依哀家之言一试便知,若如皇帝所言,哀家便不理会。皇帝曰:可,便依母后之意,朕信如晋,更胜当初王先生……先生辞宫曰:我大明天威教欧罗巴诸国来朝,地中海上飘明旗,臣方敢请皇帝之赏。”兴安顿了顿,又说道,“先生走后,皇帝曰:自此之后,疑彼则疑朕!”
前面说丁一没有入宫之前,皇帝和太后的对答,还有丁一走后英宗的话,是真是假,这不好说,丁一也不好分辨真伪。但说丁一辞宫出来,所说的话,理论上除了英宗、皇后和躲在屏风后的太后之外,再无人在场,若再有人得闻,那就是皇家的秘卫死士了。
而且丁一出宫,就教文胖子去接兴安,他便能得知宫中发生的事,可见他在宫中有着足够的耳目,并且传递消息的渠道十分方便快捷。他没有去回答丁一的话,而是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出来,就是展示,他有能力去实现对丁一的承诺。
丁一点了点道:“去吧。”兴安长揖及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朋友之间的信任是一回事,智商是一回事。
当英宗问出丁一会不会怕有日自己会猜忌他,丁一如果听不懂,是暗示着郕王下两广的事,是否有丁一在背后推动?那就是智商上有问题了。因为英宗召他入宫,说的就是郕王的事,然后又这么问,丁一再怎么神经大条,也不至于这点警觉都没有。
听懂了,不去管,认为这根本不是个事,这方才是信任。
因为就算英宗真的猜忌他,有两广为基地,丁一怕什么?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丁一深信,英宗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听就知道是孙太后的章程。
尤其是躲在屏风后的孙太后,尽管离得颇远,也很小心,但是空旷旷的乾清宫里,多出一个呼吸声丁一都听不见,先前那些刺杀之中,只怕他早就死上一百回了。
所以他很肯定是孙太后在搞鬼。
而在听了兴安展示实力的这一席话,自然是更加肯定这一点了。
“报告!”这时门外就传来陈三的声音,丁一叫了他进来,却就听得陈三禀道,“先生,关外二十五个大部落派过来观礼的长老、贵人,到今早都到京师,弟子原本是想这边在京郊租了个宅院把他们安置下来,但方才礼部和四夷馆那边来人,把差事接了过去。”
丁一点了点道:“就交由他们去接待,还有,你下午就出关回去,我这边能有什么事?你把鞑靼地界的部落安抚好。装备从广西过来还有一阵,到时自然会通知你过来接收。你把兵演弄好,明年冬至,关外这边也是要出军马来参加兵演,到时若是垫底了,那你老实在关外呆上十年吧,海上没你什么事了,就是北上罗刹也没你什么事。”
“弟子遵命。”陈三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却是问道,“安全局衙门的师兄弟都辞了官,今后每旬入关来报实力,却与何处交接?”安全局衙门自然是英宗派亲信来接手了,那么陈三不太可能还每旬来安全局衙门报实力。
别以为这是小事,通过每旬的报表,参谋机构就可以统计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怎么样,人员装配如何,再加上不定时的派人去视察,就可以知道部队的真实情况,事实上,这种报表,就是通讯发达的现代军队也得这么干;再结合部队之中天地会、忠义社每月的报告,丁一才能完全地掌握这关外的军马。
“天津码头会设一个四海大都督府参谋处京师留守,朱动随我离京之前,会将这些事情安置好。”丁一此时还不知道,英宗打算把安西大都督府事也教他领了,所以用的也是四海大都督府的名义。
正事说完,陈三却就笑道:“是了、是了,弟子早日出关,师叔也好早日回京师来,随先生……”说着便偷笑起来,当时从卫所里被挑拔出来,在金鱼胡同陈三他们就知道,训练时是没有情面可讲,但正事忙完,跟丁一开玩笑却是没有忌惮的。
丁一听着笑骂道:“你这劣徒,在我面前嚼舌也罢,如玉听着,不撕了你的嘴才怪!”
陈三也是有心作怪,缩了缩脖子道:“千万不能让师叔知道啊,上回在关外,弟子说了一句,啥时跟先生在一起?师叔那是提刀就来啊,是真要砍死弟子啊,吓得弟子带着都音部落往瓦剌那边转了二个月……”
丁一冲着陈三摆了摆手,示意说正事:“得给草原上的牧民树个敌人,得把生活的苦难,归结到这些敌人的身上。”看着陈三点头,丁一又对他道,“明年应还能支援关外几批粮食,应该能让大明第三师的士兵吃饱;后年开始,就只能靠朝廷的粮饷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两广三五年里推动工业化,各种资源紧缺,可能这时间就只能靠你自己撑,你要是有难处,到时报过去给我,再看看怎么周转。”
“先生不用担心。”陈三说到正事,却就马上正经回起话来,“弟子想好了,不行就带他们去打草谷,不过不是往南,而是向北……”也就是俄罗斯那边了,陈三说道,“按先生赐下的地图,穿过那一片人烟稀薄的地带,到了罗刹人的都城,总是有收获的。”其实陈三想的要比他所说的更为阴暗。就算没有收获,死上一批人,也就暂时缓解了缺粮的问题。
丁一看着陈三已有定计,也就没有再细说下去,只是教他有什么法子就拟了章程递过来,然后对他道:“走吧,去看一看那些老相识,这天气,他们都是上了年纪,别得病就不好了。”他说的老相识,却不是朋友,在这个时代,丁一的朋友都不太老。
不过也先、脱脱不花、阿剌的确就不太年轻,原本在部落里,虽说关外苦寒,但总归是苦不到他们这些太师、大汗、知枢密院的头上来。现在押在京师,又没有手下侍候,丁一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那二十五个大部落派来观礼的长老、贵人,观的可就是审判这些战犯的庭审,到时要这几人病得半死,那有什么意思?便要把威风凛凛的夷首押出,依法审判,才有震慑关外诸部的效果!
第七章辞京(七)
此时这些夷酋,因为诸部争议的结果,是在诏狱里单辟了一个牢房来关押他们这数十人,由着锦衣卫、东厂、团营、大明第二师,都派了人过来看守,当然礼部尚书也为礼部争得了一个份额,不过来了两日,那些礼部主事、吏目就不来了。
原由只有一个,就是榨不到油水。所谓蚊子腿上都要刮肉,教坊司可怜女人的皮肉钱都要搜刮的礼部官吏,自然不会放过也先、阿剌、脱脱不花曾是草原豪雄的这些阶下囚,只不过因着大明第二师的士兵也在看守人员之中,每次礼部的人想要出什么馊主意,都会被制止。
而制止的理由也很简单:“制军老大人有令,审判之前,任何人等不得虐待战犯。”不听的话,他们就敢点着火绳扳开机头,准备开枪的,可不是虚张声势,所以礼部的吏目试了几回,第三日就不来了,刮不到什么钱财,来做什么?和大头兵一样当狱卒?怎么说也是读书人,莫得自污了体面啊!
没有谁去跟大明第二师的士兵闹腾,虽然这些礼部的官吏,平时看着军兵就跟看下等人一样,但这回没有人出来训斥那些军兵,连锦衣卫的人都觉得好奇,但当私下去问那些礼部官吏时,他们是说道:“这些赤佬,京营是不消说,自然是不待见的,又不容于边镇,除了容城先生,这世上他们可还有出路?容城先生开了口,这些赤佬只要还知死活。自然拼命去折腾,下官若是开口训斥,彼等自然就敢动手。没得去成了他们向容城先生献媚的事体!”
别看礼部的人没什么出息也没什么底线,教坊司都下得去手榨油水,但人家脑子明白得要紧,这当口,却是不会送上去给大明第二师的士兵打脸的,因为他们想得明白,知道人家除了丁某人。就是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的角色,是真敢动手的。
受了礼部官吏的教诲之后,锦衣卫的校尉们也识相了。也不打算去弄那些战犯们,反正丁一也没让他们弄出供词什么的,至于大明第二师的士兵,锦衣卫更不会去招惹。都是有眼色的人。礼部那些人都不折腾,锦衣卫得多傻才会在这时候去惹事?
团营的军兵原本还有跟大明第二师的士兵伸量、伸量的意思,都是当兵的,只要还有点精神气,谁服气谁?军旅向来就是荷尔蒙过剩的所在嘛,何况团营能被调派来此的人手,也没一个是软蛋,后来就传出大房山兵演的结果。于是团营的军兵也不折腾了,再怎么着四百九十九条人命。其中一些是他们听闻过的军头精锐家丁,谁也没打算跟自己过不去,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大明第二师的士兵,应该没有参加兵演的龙骑兵营那么可怕,但谁知道呢?都是丁容城手下军马啊……
可是管着理刑职事的锦衣卫指挥佥事门达,就烦得欲仙欲死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公事房里摔东西。因着锦衣卫难得没作怪,团营的赤佬也不闹腾,可大明第二师的那些士兵太过份,他们整天没事就扯着团营的军兵和锦衣卫的校尉,开什么诉苦大会,拉人加入什么忠义社,说是军户也好,募兵也好,日子过得不好,全是因着军头们喝兵血。
一切的罪恶和痛苦的根源,按着门达的心腹汇报,诉苦大会总结出来的,就是所谓什么官僚主义,是整个制度的问题。至于什么叫官僚主义和制度问题,那些大明第二师的军兵是说不明白,门达传话的心腹自然也是不知所谓,总之那些大明第二师的军兵,拉人入忠义社,说的就是要学岳武穆,做大英雄,要让大明国强民富,要把官僚主义和制度问题都打倒……要让全大明的官员,都和丁容城一样,一心为国,不喝兵血,当兵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是第一次忠义社这个组织,进入厂卫的耳目之中,连丁一也没有预料到。
大明第二师传播这些理念说得不清不楚,不代表门达做到指挥佥事也不明白。
至少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个所谓忠义社,他也明白所谓官僚主义和制度问题,说的大概就是历朝历代老生常谈的吏治。但他不确定忠义社背后是丁一在支持,尽管那些军兵说要让大明官员都象丁容城一样。
正因为如此,门达首先就把丁一排除在外,如果是丁一的话,就算为了避嫌,也不会让这些军兵来提起自己的名头。而当门达故意跟一位大明第二师的士兵聊天时,问他道:“岳武穆是什么大人物?怎的没听说过?”
那士兵是这么回答道:“那可是大大有名的大英雄,您没听说过?那可比岳飞岳爷爷还要利害的大英雄……”门达当时就更加肯定了,这些士兵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连岳武穆就是岳飞都搞不清楚的人,就是捉起来拷问,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不用拷问,他问了一下那士兵从哪听来的?却就听着那士兵说道,“在营里的诉苦会听的,这位岳武穆当真是大英雄……”
而大明第二师,现时是杨守随在主持着,那可是容城书院出来的弟子,此时拘了大明第二师的军士,不就是打丁一脸么?要知道丁某人凶名远播,别人也罢了,锦衣卫这一摊,可是知之甚详的,门达绝对不愿去冒这种险。
所以当丁一带着陈三来诏狱看那些战犯的情况时,门达就硬着头皮对丁一道:“公爷,卑职有绝密情报相告!求公爷借一步说话。”门达是认为,这所谓忠义社,恐怕是白莲教在后面搞鬼。
当他把情况报与丁一之后,丁一沉吟了片刻,却对着这位理镇抚司刑事的指挥佥事说道:“你为何不去找文质兄禀报此事?学生又不是你该管上司,这事蒙汝相告,只是不知道意若如何?”丁一是问他找自己说这事,想达成怎么样的目的。
“公爷诛了白莲妖人的佛母,只怕这事是白莲妖人,故意用着公爷的大名,来蒙骗那些无知军兵,专门来污公爷的清名!”门达是早就理清了头绪的,听着丁一问到,便从容说道,“卑职以为,还须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主事人物……由卑职这边派出人手去当细作……”门达倒不是庸吏,他是酷吏,也就是说,他不是没有手段的人,而是手段十分残忍,“这等无知军士,却是拷问不出内情的,寻着主事之人,三木之下,必定真相大白!卑职愚钝,还求公爷点拨。”
丁一点了点头,想了一阵终于开口:“你很不错,稍等一阵。”然后丁一便向陈三吩咐了几句,陈三就点头指派了两个人出去办事。丁一示意门达领着自己去巡视那些战犯。门达是个乖巧人,自然没有再提,便在前开路,引着丁一去看也先和脱脱不花、阿剌等人。
也先被关押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牢房里,铁铐脚镣那是一件都不少,若是被这等人跑了,门达是知道自己吃罪不起的,哪里肯有半点分松?不过掌了灯,看着踞坐在牢房里的也先,丁一却不禁暗自叹道:“虎死架不倒,莫过如此!”
尽管头发胡须不曾梳理,看着蓬头垢面,但带着镣铐踞坐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的也先,却依然如坐在他的大帐中一般,他如鹰的双目眯成一线,因为不太适应突然亮起的灯光,直到习惯了光亮之后看着丁一,他却笑道:“你不如我,你和皇帝在我手中,你赢下的奴仆,我由着他替你掌旗。我给你马奶酒喝,给你大羊吃。可是有的?”
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是有的。”
“你这般怕我,为何不杀了我?”也先又这么向丁一问道。
“我为何要杀你?明天,审判法庭就将开庭,陪审团里,有一半是草原上的人,如果陪审团裁定你无罪,那么你就回草原去,你是做不了那颜的了,但你的财产仍归你所有,要吃多少大羊,要喝多少马奶酒,都由你。”丁一说着,就向陈三说,“给他念一下名单。”
陈三在灯光旁边掏出名单,从头念了起来,包括陪审团里那些人,是出自哪个部落的,都有交代,念完了,丁一才对着也先说道:“你若不满意,可以提出更换,当然,你提出的人我若不满意,那便再换人。”
这时陈三派出去的人却就回来,低声禀报了一番,丁一听着,教陈三候着,看看也先有没有更换名单的意思,然后对门达示意了一下,就往镇抚司的公事房而去,门达连忙跟着,入得内去,一落座,丁一开口就教门达吓了一跳:“那些拉人入会的军兵,不是正经忠义社的人,只不过是参与了忠义社的诉苦大会,便自以为是忠义社成员。
“忠义社是书院里的弟子,鼓捣出来的玩意,取这名字是为了纪念当年岳武穆所领的忠义巡社。”丁一这么闲闲地对着门达说着,一点也不避忌自己牵涉其中,“这事他们有跟学生说过,学生以为,效法岳武穆,总归是好的,不知道汝以为如何?”
丁一就这么微笑看着门达,等着他的回答。而门达的回答,却也让丁一大吃一惊。
第七章辞京(八)
丁一是真想要哭起来了,因为门达听完之后第一时间就跪了下去:“求公爷怜悯,允小的加入忠义社!家严也是锦衣卫的出身,小的自幼便深感这陋规害人,自袭职以后,更觉身不由已、深恶痛切!”说到此处门达为加重语气,直接就磕了个头,又说道,“那忠义社主事之人却是在书院读册明理,是高明的本事……小的听着,觉极为是理,正是所谓:吏治不清,天下不宁啊!小的原附骥尾,以清河山,以兴大明!”
这位刚才还在说着派细作,也就是卧底去寻根问底、然后三木之下怎么拷问出幕后人等的门达,此时立马变身愤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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