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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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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都干又说:“那颜要继承天可汗的大统,他是有天可汗的血脉的,你为何不跟随那颜,要去跟随也先?你以为草原上的男儿。为何不去投脱脱不花?只因这黄金家族的血脉。哪里及得上天可汗的血脉?你生得熊一样,和熊一般傻么?”

“是,阿勒赤歹便是熊一般的傻。”他回答着巫都干的话,固执而又倔强,“阿勒赤歹不理什么血脉。那年大雪,路过阿勒赤歹的帐篷,听着我的父亲,是为那颜父亲打仗而死的。便给了我家五头大羊,我的额赫。我的兄弟,若无那五头大羊,那个冬天,就都死了。”

阿勒赤歹一点也不笨,他很清楚丁一这些人的意义,尽管他从没听过斩首战术。

也先身边的兵马,以百骑为单位都洒了出去,现时最为贴身的守卫,也不过是四五百骑左右,而这几十人,已经突过外面二万瓦剌常备军的范围,如果让他们突入去,短时间如果他们能解决掉也先身边的四五百骑的话,那也先所能做的,也只有向南逃窜了,那边还有一些部队的兵马,但如何挡得住这数十人?

阿勒赤歹虽然不识得左轮,但他可是刚才看见丁一是如何干掉那些草原上的英雄人物的;何况他还看着,这几十人身上,都挂着手榴弹,若让他们突入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他一味要挡住丁一的原因。

巫都干还要再说,却就被丁一喝止了:“算了,阿勒赤歹,你是我的朋友,你拦不下我的人,你回去报信吧,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阿勒赤歹听着,感激地冲丁一点了点头,却就觉颈一痛,他猛然回头,只见一柄黑色小斧的斧背砸了过来,他便昏倒过去了。

“倒是硬实,巫都干砸了两回才放倒这头熊。”巫都干把那漆黑小斧收入鞘中,却对丁一说道,“那颜,你是都音部落的那颜,你是安西都督府的那颜,你是云远和广西,以及阿拉干王国的那颜,你要让我们的部落,走向毁灭吗?”

丁一被她说得原本一腔要怒斥她的词,到了嘴边又无奈咽下,是啊,他不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兵王,他不能这么陷自己的麾下将士于险地。其实,当年退役,何尝不是有类似和原因而让上面觉得不能忍受呢?当年他可以承受后果,因为只要座标标定了,路线堪查了,炮火一到位,很多类如漏上个把人这种细节都无关紧要。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在成长,飞快的成长,如果阿勒赤歹向他动手,那丁一灭杀他全无心理压力,但如刚才一样,阿勒赤歹都看出他不对,还仍要坚持放他走,甚至答应,如果丁一有事,帮他看顾那“小崽子”,然后他要这么弄死对方,于丁一来说,那是真下不了手。

不过巫都干这一番话,却就让他完成了一个蜕变,真真正正从一个兵王到高层指挥者,决策者的转变。丁一冲李云聪做了个战术手势,而后者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哨子,开始急促地吹响,而在随着他的哨音,越来越多的哨子在绵延着响起。

很快就有一串火把从嘈杂喧嚣的东北边飘了过来,那是都音部落里,学会用滑雪板的二百余人,他们在朱狗剩的带领下,利用滑雪板的灵巧,快速穿越过那一片混乱之地,冲着这边而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为方向是早就确定,这几日,一直轮流过来此处埋伏的手枪班和侦察班,也都把地势堪查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夜盲,只要跟着前面的人,脑里记着地势,也是能跌跌撞撞跟过来,何况这些人都是陈三有意识让他们服食动物内脏,基本没有夜盲症的战士,所以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就赶过来完成了集合。

“留五十人给我,朱狗剩带队,我就不去了。”丁一第一次在沙场上,主动放弃了杀敌的机会,这对他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有一身好本事,总希望有个施展的空间,何况是能从杀人之中获取快感的丁一,他擅长杀人,而现在,他却在学会克制,让自己不去做擅长的事。

因这么干,并不正确。

丁一听着随朱狗剩而来、安排下来保护他的士兵,禀报着那边的情况:“阿剌知院的大儿子死了,他正在集结兵马,突然一队本事极为高强的人冲了进去,就把他杀了。阿剌知院正在聚集兵马要找也先太师讨个说法……那些部落也在起兵,纷纷在说,也先杀了阿剌知院,就要杀他们……又有人说,也先起兵南来,不是为了要捉住脱脱不花,而是要灭亡掉这些有实力的部落……”

丁一静静地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伸手去探影子的额头,那厮当真的命硬,居然渐渐不吐血了,躺了这许久,还有气力说上一声:“没死,侄少爷放心。”只是有气无力,说不出的虚弱。

掷弹筒投出的榴弹,正在雕沟的方向不断炸响,其中夹杂着急促的左轮枪声,风顺时,隐约还能听得见士兵的吼声:“换弹!”、“手榴弹、手榴弹!”、“火力组!十一点方向!”、“白刃队一排,冲锋!”、“白刃队二排,冲锋!”

而在东北边,开始有乱糟遭的兵马开了出来,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再好的斥堠,也很难在这黑夜里,分辩出到底有几许兵马,看又看不清,伏地听声也听不真切,只能说按那规模,黑压压一片,一大堆的火把,人吼马嘶的,至少是上万的军马正在往雕沟这边开过来。

而很快的,雕沟外围的瓦剌常备军马也同样乱糟糟地开了出去,看着那火把如繁星也似的,也是漫山遍野的,一大堆兵马涌出去,怕也有上万人,然后就真的不知道了,因为两边开始打起来了,黑夜里也没有什么放箭,两边一遇,几乎就是类似营啸,真的不知道他们如何在这雪夜分辩敌我之间的区别……

但雕沟那边,却就渐渐平息下来,过了一阵,北边几乎入眼处就有密密麻麻的火把,有火把的所在,就有人在吼叫着厮杀,已然分不出是两股兵马,就是漫山遍野的混战,几乎每一息,都有惨叫声传出来,都有战马的悲嘶,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坠落马鞍之后,被同伴的马蹄踏死的。前后有十几股溃兵往这边过来,每股人数也就十数人到三四十人,都让留下来那五十人,用几轮齐射的方式干掉了,不过也让他们的胳臂累到再也开不了弓,但他们身上都还带着四颗火绳式的手榴弹,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好担忧的。

而且雕沟那边很快就派人过来了,却是张懋带着另外两个手枪班的士兵:“先生,大帐已得手,也先已被围困,朱师兄教弟子来请先生定夺!”

丁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北边的那仍在厮杀的兵马,漫山遍野在厮杀的兵马,这让他的感觉很好,他把历史上的事件提前地触发了,尽管这中间冒了风险,尽管很可能在此之后,历史将不是他所熟知的模样,但毫无疑问,这种提前对于大明来说,是绝对有利的。

并且,他也许已经可以尝试抛开名叫“历史”的那根拐棍了,自己去谱写接下来的汗青。

第三章心如铁(十九)

当丁一进入雕沟的时候,都音部落的数十人,正在驱使着百来个战俘搬运着尸体,他们不是把尸体搬开,而是把他们垒起来,用木头随便钉几根桩码成矮墙状,然后边上烧着雪水,也不用煮开,只要融了再浇上去,尽管没有下雪,但寒冷的天气,也仍然把那些浇了水的尸体,冻成一堵堵的尸墙,并不是把雕沟出口全部封死,但很明显这能有效阻止大量骑兵涌入——聊胜于无。

被包围着的也先,身边还有数十人,但南边拦住他们的,是巫都干率领的手枪班,还有五六十位都音部落派来的白刃队士兵;而北边就是李云聪的火力组以及另外五六十个白刃队士兵,看样子也先试过冲两边突出的,但很明显不论是北边十二把左轮的攒射,还是南边二十四把左轮的射击,都已让他扔下了足够的尸体——至少有三四十具。

“你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丁一骑在马上,身边并没有亮起火把,他可不想给也先最后的亲卫,树立一起靶子,“回答要快,否则我没什么耐心等下去,你知道外面已经一片混乱,忠于你的兵马已派了四拔信使来回报,也许他们不会派出第五波,而是直接分一队兵马冲进来,那么我只好干掉你,没有别的选择。”

也先很清楚丁一所说的是真话,因为四波信使被丁一这边的人干掉,是否会派出第五波?他也是没有答案的。所以他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也先发誓,若是得脱今日的难。我就把东边的草原割让与阿傍罗刹……”

“干掉十个。”丁一压根就没打算听下去,直接下达了命令,事实上随着两边的羽箭落下。倒下的远远不止十人。而装配了一把左轮的侦察班和装配了两把左轮的手轮班,主要就是向想要提马冲锋、弯弓搭箭的蒙古人开火。

也先身边,除了伯颜帖木儿和赛刊王之外,这一轮羽箭和子弹的射击之后,便只余下不到十人了。饶他是草原的枭雄,在这一刻也不禁变了脸色,高声呼叫道:“等等!阿傍罗刹。你想要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在质问巫都干的那颜么?”还没等丁一开口,巫都干已然咆哮。手枪班和侦察班的士兵倒是保持着如死的缄默,但那些都音部落派来的士兵,却就一下子也跟着咆哮起来,在他们的观念里。或是说在这几年的洗脑里。丁一已经是半神半人的存在。

这让也先惊恐起来,兵败也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成吉思汗也不是一路的胜利,连老婆都被人抢去过呢。主要是这种逃无可逃的地步,又眼见群情汹涌,也先真的深怕,丁一还没下令。这些士兵就先把自己撕碎。

“除了伯颜帖木儿、赛刊王和也先,其他人都干掉。”丁一冰冷地对朱狗剩下达了这个命令。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好。要如何去处理蒙古诸部,不是丁一没有办法,哪里会没有办法?建虏的法子不就是现成的么?分部控制,减丁,灭族;然后再以漠南蒙古去对搞漠北蒙古;一有战事,就抽蒙古兵马出来当炮灰……任何一个受到九年制义务教育,对于历史略有用心的人的,都知道这办法吧?要不多看几集那什么格格的,用心推敲一下,也知道把准葛尔生生弄成一个地名,这就是建虏统治蒙古的办法嘛,并且这么干,稳住了三百年,还让蒙古人最后的骑兵精锐都在八里桥死在炮火和子弹里。

说透了,不外就是民族灭绝;外加建庙,鼓励蒙古人出家去当喇嘛。

但真要丁一下命令这么干,能不能推行倒是其次,真狠下心来,把都音部落和安西都督府的兵马都整编出两三个师,遂发枪装备上,减丁灭口,也还真没什么不行的;可是这么弄民族灭绝,真的就很好么?不说道义上,关键是对于草原上的人口资源,本身也是一种浪费啊!

然后丁一没有最后下这个决心,他只是对朱狗剩说道:“清个帐篷出来,把他们三个弄进去,我和他们谈谈;联系如玉,把密云前卫和雕沟之间的部落荡平;你把握战况,一旦觉得可以收尾,就发信号,让陈三出来收拾残局,我建议天亮以后再动手为好。”

“是!先生!”朱狗剩极为激动,他是知道丁一的癖好的,每战冲锋那是不论如何都想上阵冲杀,师兄弟们都在私下说着,先生怕真是七煞星下凡,要不然怎么这般好杀人?这回居然教他带人突入雕沟,自己不上阵!朱狗剩就很感动了,觉得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现时又把指挥权都交给他,真是一众师兄弟里,少有的信重啊!

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这么大个人了,象什么样子?后面还有的是仗要你打,你要喜欢,至少要马踏罗刹,一路打到芬兰去……芬兰在哪?罗刹的西边吧,不过得看看到时你和黄萧养谁快了……行了,先办好这差事再说。”

看着朱狗剩在调派人手,这边李云聪不用交代,跑过来低声给丁一禀报:“除了突击组的手枪班班副,左手中了一箭,利刃大队没有什么伤亡,连轻微伤也没有。主要白刃队那二百多人很有眼色,一旦换子弹或是对方骑兵想冲击,他们就上前掷弹甚至以血肉之躯去挡……”

“白刃队就不自家军兵?你要这德性,这辈子你便好好带着利刃大队了。”

李云聪听着不禁耳赤面红起来,其实他倒不是这般想法,只不过总想在丁一面前,挣个面子,他是书院出身的弟子,朱狗剩是丁一亲传弟子,白刃队死的人多,他这边伤亡少,怎么也有比较。现时被丁一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格局真的太小,连忙立正说道:“是,学生知错了。白刃队那边,战死三十余人,重伤五人,轻伤七人,其实他们真的很英勇,一旦有伤,都是抢着冲上前去死……”

“你和巫都干,把也先三人提到帐篷里,手枪班和侦察班都给朱狗剩调派,不必给我留卫兵。马上去办。”丁一真不怕也先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尽管没有捆绑他们,别说他和巫都干、李云聪三人五把左轮,说他一人一刀在手,也不怕也先翻了天去。

“你的数万常备兵马,不论天亮之后,还余下多少,都不是你的了。”丁一对着有些颓然坐在对面的也先,如是说道,“卫特拉诸部,每年都要给我提供兵员,兵员的人数,大约每十户出一人,每一个兵,得自带两匹战马。可能做到?”

这时节,叫也先把他老婆——如果丁一有兴趣的话——送给丁一,这等枭雄人物都不会皱眉的了,别说这些看上去毫不伤筋动骨的条件,他当然是连连答应下来,至于丁一放他回到草原之后,是否照办,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也先望着丁一,很有凶虎在押,一旦放归山林,便将重行啸聚的感觉。

倒是伯颜帖木儿,却是开口对丁一说道“你在猫儿庄,我们没有亏待你和皇帝,今日我在你的手里,还望看在当时的情份之上……”他是个仰慕汉文明的,自然不愿受辱。

丁一抬手起手来,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我不承诺不杀你们,但绝不折辱。”说罢向也先道,“还有一条,传教自由。”他看着也先不解的眼光,便指着巫都干说道,“我许她为草原上的萨满之首,你们喜欢信喇嘛教,自去信便好,但若有人信喇嘛,不得加以迫害,由巫都干签署证书文件的萨满,若有一人死在草原上,则巫都干有权于每部落抽十人来杀。”

巫都干望着丁一的眼光,在这一瞬间那真是充满了小星星,恨不得立马将丁一推倒,来个霸王硬上弓了。只不过丁一这个决定,却不是为了赏赐予她,所谓的萨满,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按着丁一的思路,也许称为宣传干事兼居民委会员主任更为合适一些。

自始至终,下层民众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他们有外力的支持,有组织,有纪律的话,没有谁甘心当奴隶,丁一是这么想的,尽管这个时代的人,还存在吃细粮的下人也认为自己的阶级性比不上吃糠的地主【作者按:在民国初都是这样】,但时长日久,这种平等自由的观念,总归会慢慢扭转过来,好象广西那边,这种观念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当然,乡绅土豪被侯大苟和“侯大苟”干掉很多,也是极大的原因。而在草原上,部落头人的权力,丁一当然也会渐渐地束缚起来,这些东西,不是靠杀掉一批头人就能改变,得从根本上去转变。不然的话,杀了脱脱不花,还有也先,杀了也先,还有阿剌,怎么可能杀得完?除非和建虏那样搞民族灭绝。

也先对于这样的条件,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问道:“阿傍罗刹,不要欺我没读过书册,你要如何,只管直说便说!”他不相信,丁一仅仅用这三条完全在他认为无关紧要的要求,就会放他回去。

丁一很无奈地加了一条:“所有部落头人、贵人,如无法通过大明官话考核,不得担任此等或类似职位。这个也许太苟了,咱们可以商量着办。”

第三章心如铁(二十)

天,终归会亮;

雪,终是会晴;

血,总是会流淌干涸的。

当第一缕曙光升起的时候,雕沟这边的牛角号悠扬地响起,那些随着天亮而开始缓下厮下的瓦剌、鞑靼军马,才发现一夜过去,已是一地的暗红,那是在寒冬里鲜血凝结的色泽,那些暗色的冰层里,往往是包裹着人或马的尸体,就象一块块,巨大的琥珀。

而还没有等他们清醒过来,去考虑是该溃逃还该奋力杀死身前的蒙古人,也先的旗帜已移到了雕沟的沟口,然后一百多个俘虏在那里,齐声喝叫着朱狗剩教给他们的话,很简单的命令,就是叫喊着将领的名字,从也先口中问出的名字,让这些将领带兵马回营。

阿剌知院当然不打算让也先的兵马重新整顿,只不过如今乱糟糟的局面,他也只能指挥着身边的两百骑,除此之外,其他的部队,也根本难以指挥,所以他也只能用也先同样的办法,叫喊着自己手下将领的名字,让他们把兵马带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方的军马才堪堪脱离了接触,一地的狼籍,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些小部落的军马,也不知道怎么卷入了战事,呆在战场之中,在人马尸群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愣了好半天,才选择了一个他们认为有利的一方。

不得不说,也先的影响力是不可小视的,这场混乱的战事。此时还活着的,大约有四五万人,而这四五万人。很明显投入雕沟北侧营地的军马和部落,要比阿剌知院那边多出许多,只怕得多出一倍的光景。丁一看着点头,这倒也符合历史上也先死后,有不少部落头人为他复仇的事实,只不过这样的事,现在却就不可能发生了。

从也先和阿剌下令之后。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双方的军马都还没能归营,这个年代的军纪。尤其是草原上兵马的军纪,真的不是一般的差,也就双方阵营里,那些瓦剌常备军马看着还要好些。基本都能聚在一起;而部落的军马。仍旧是乱成一团。

便在这时,雕沟之中传出急促燎亮的冲锋号,昨夜一直固守着营盘的都音部落,数千兵马随着冲锋号一队队脱押而出,不惜马力,也不考虑这战马在寒冬里激出了汗,被寒风一吹便可能得病,疯狂向阿剌知院刚刚聚结起来的部队冲杀过去。而随着都音部落动手的,还有哈剌嗔首领孛来、永邵部头人癿加思兰。翁牛特部酋长毛里孩,他们领着自己的军马,一同不要命向阿剌知院的队伍冲杀而去。

雕沟西北侧也先的军马看着,却便就欢呼起来,幸好丁一早就安排好,那百多个俘虏连接喊叫着那些将领的名字:“退入营盘!那颜自有安排!退入营盘,那颜自有安排!不得接战!”那些将领有不少人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选择按兵不动,因为也先的手段,着实太过残暴了,对于军纪极差的草原军马,要统领他们,也先大约也就只有用暴戾的手段。

都音部落的数千军马和其他三个部落的人马,合起来并不见得比阿剌知院此时收拢的万来人少很多,更何尝这些军马都是休息了一夜的,比起在黑夜里莫名其妙厮杀了一夜的那些阿剌的手下,精力和体力都要充沛得多了。

“他是你的人?”也先站在蛤蟆石上,望着正在向阿剌知院队伍冲杀的都音部落,稍有点颤抖地这么问道,直到他看到了哈剌嗔、永邵部、翁牛特部,他的声音方才透了些许无力感,因为若说陈三的都音部落,是丁一埋在他身边的暗着,那么这几个部落,有的是在鞑靼的地盘上,难道说,丁一在整个草原上的布局,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人……”

丁一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从望远镜里,他要看得比也先更为清楚,阿剌知院的部队已经溃不成军了,结束战斗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在这时候,雕沟的南面,也传来了冲锋号的声音,不用问,那是朱狗剩派出的信使和丁如玉取得联系,安西都护府的军兵也开出棱堡来,开始配合着荡平雕沟和密云前卫之间的那些被当成炮灰的部落。

这些部落都极为惧怕也先,他们也有着被当成炮灰的自觉,这本就是草原适者生存的法则。他们的战力也很不怎么样,昨晚的纷乱之中,只是朱狗剩派了个人,持了也先的信物,教他们原地不动,雕沟北侧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那些部落也不敢派兵马过来打探消息。

因为他们害怕一旦惹得也先不喜,那就将是灭顶之灾。

丁如玉除去守堡军兵之外,还有着数千火枪兵可用,更不用说这几年还练出数千骑兵,要野战对抗也先的数万常备军马,那是力有不逮。毕竟三四千火铳,守棱堡就没问题,但野战的话,单位时间投放弹药的数量,按着蒙古马时速四十多公里来算,每秒大约十二米左右,七十六米,也就至多七秒,总共也就只发射一次。三四千发子弹,按书院学生或是大明第一师、陆战第一旅这样受过正规军事操典的士兵,保证达到滑膛枪七十六米有百分之六十的命中率,对于数万常备的瓦剌精锐来说,根本也无法抑制他们冲锋的势头。

而丁如玉手下这些火枪兵,素质不如书院学生良多,这准头还要更低些【要是按英军在西班牙vittoria战斗消耗弹药三百五十万发,每四百五十发才造成一名敌军伤亡的概率来算……那还是不要算为好。】

但横扫这些炮灰部落,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他们都是以部落出战,一队几百骑,排枪三轮射和掷弹兵的投弹之下,他们很快就溃散了;并且一个部落溃散,往往其他部落也就无心作战了。

在陈三率领着都音部落和他密约联系的几个部落,把阿剌知院生擒之前,密云前卫的二千火铳兵已开入了雕沟,丁如玉这几年训练出来的骑兵,跟蒙古人冲锋怕是不行,但打这种顺风仗,追击炮灰部落的溃兵以防他们重新聚集形成战斗力,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二千火铳兵到达雕沟北面的沟口尸墙,也先的大旗被放倒,而重新树起的,那属于丁一那面破旧的明字战旗。

“这怎么可能!”那些瓦剌常备兵马的千夫长,失声惊叫,“阿傍罗刹!那颜被阿傍罗刹害了么?”、“十万铁骑,难道敌不过阿傍罗刹一把刀么!长生天啊!”、“我要回漠北去!我不要跟这妖魔打仗!他是杀不死的!”、“这是白天啊!白天啊!他不是黑夜的神么?为何白天他也能使神通!这不对啊!”

这个时候,雕沟里面就有信使奔出,他们持着也先的信物,一个个千骑奔过去传令:“阿傍罗刹是天可汗的血脉,也先太师奉阿傍罗刹为草原的大汗!谁有不服,自可领兵马离去,但生出什么事来,却就没有人知晓了!”

有人犹豫了,开始有一队千骑开始整顿着队伍,大概是准备着离去,也先是有着他死忠的部下,例如阿勒赤歹那样的人物;但对于军纪松散的草原军马,就算常备军兵,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阿勒赤歹那样,要不然的话,他也不用用脱脱不花这个傀儡大汗十几年了。

但得这么说,就是这支千人骑的运气很不好,他们刚好在靠近蛤蟆石的那侧,也许觉得靠近山壁的安全性便高一些,不用两面受敌?总之,朱狗剩教那百多俘虏放声高喝:“我,阿傍罗刹,诅咒你们,离开的人,全身流血而死!”全身流身而死大约就是草原上最恶毒的诅咒了,便是那队决定要离开的千骑,只是稍停了停,却仍继续他们前进的方向。

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如果是拉脱式导火索的手榴弹,那么爆炸延时是固定的,只怕还有绑两个绳子什么的,一条吊下去,一条来扯动导火索,要不蛤蟆石离下方那么远,天知道能不能在这支千人队上空准确的空中开花?

可这支千人队真的命运多舛,李云聪的火力组全都装备了掷弹筒,那掷弹筒的手榴弹有近三百米的飞行距离,这队靠着山壁的千人队,算是遇着鬼了,掷弹筒可就是超轻型迫击炮啊,这么十二具齐射,每具打完雕沟之战,还有十颗左右的携弹量,手枪班帮侦察班携带着的每人八颗还没用,只听朱狗剩一声令下:“打光!”于是二百多颗榴弹就这么划着抛物线下来,那真是以蛤蟆石边上的山壁为圆心,二十来轮齐射,六具从队伍前面往队尾炸,六具从队尾往队伍前面炸,全部打光之后,那支千人队,当真是没有一人一马能站着的,全在血泊之中呻吟。

余下那些千骑,看着真的就愣在那里了,连刚刚扫荡了阿剌所部的都音部落和那几个部落的军马、守在雕沟北边入口尸墙的两千火铳兵,无一例外,全部处于失神状态,这掷弹筒对丁一来说,是单兵携带,不占编制的装备,可它是炮啊!还不是京师保卫战那种打铁砂的大号火铳所谓的虎蹲炮前身那玩意,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就是精确打击的火炮啊!

它就是再超轻型,它也是属于战争之神的火炮!

第四章枪在肩(一)

关外之战,当掷弹筒也就学名超轻型迫击炮的战争之神发声以后,不单那队千骑真的全身流血而死,连其他的千骑也老老实实。当一支千骑不由自主地下马膜拜之后,雕沟之外,数万蒙古军兵陆续拜倒顶礼,不分部落阵营。

余下的后续,基本在这样夸张的武力炫耀前面,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丁一唯一做的事,就是在心里记下了朱狗剩这个学生一笔,这人很有些天赋,就冲他敢命令把弹药都打光这一点,就很果敢也在战术上十分正确。因为这当口省是没用,这一队千骑要是镇不住,就留几十颗榴弹,又有什么用?

“不单都音部落或者哈剌嗔、永邵部、翁牛特部,你也是那颜的人!”巫都干在蛤蟆石边上,如是对也先说时,不论是也先或是伯颜帖木儿、赛刊王,都全部失语,这便让巫都干得意起来,开始发作,“那颜是天可汗的血脉!碎叶水以南,原本就是那颜的疆土!碎叶水以北,将来也是那颜的所有!万千的好男儿,便将跟随着那颜的旗,打下大大的疆土!”似乎渐渐的,这什么见鬼的天可汗血脉,连她自己也开始沉陷其间,煞有其事了。

各部落、各千骑的头领,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都老老实实地随着信使,进入雕沟议事,因为这战争之神——这时代也只有丁一才会觉得掷弹筒是单兵装备——的咆哮,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心理。

若只是掷弹筒的精确打击倒还罢了。末代蒙古骑兵在八里桥还能冒着炮火冲锋,尽管只带给敌人两位数的伤亡(法军死亡三人,伤十八人;英军死亡二人。伤二十九人);但阿傍罗刹在草原上的传说,对于蒙古人来说,就是从精神到**上双重摧毁,他们面对丁一,真的是生不起什么斗志了。

朱狗剩按着事先草拟好的名单,当众朗读:“伯颜帖木儿、赛刊王、毛里孩、孛来……等七十三人,随先生入关。到京师学习汉官礼仪,期为三个月至半年,考核合格之后。由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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