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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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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里知道丁一不对劲的,越看就越多的疑点,他只怕自己再看丁某人一眼,就会改变主意,不教他走了。
而后者却没有跃身上马,远远地便有声音传来,一队人打起火把从东北面踏雪而至:“他走不了。”丁一不是听着东北方传来的声响才没有上马,而是阿勒赤歹就这么放他走了,明早必定是会死掉的。也先可没有这些云都赤这么好糊弄过去。
但这时听着东北方的声音,丁一却就跃身上马,却对阿勒赤歹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自然无法拦住我。”边上那些阿勒赤歹的同伴却就笑了起来,要知道除了第一队云都赤,其他人,哪个敢说阿勒赤歹不是对手?其实如果阿勒赤歹不是这性子太劣,大伙都说他该入第一队的。
这时东北方那队人马就行近了,只听领头的人开口道:“锡古苏台不让他走的人,没有谁可以走得了。阿勒赤歹。你要不要试看?”来的就是第一队的云都赤,十万铁骑之中最为精锐的十个蒙古英雄。
连阿勒赤歹这样的人物,一时之间。也不敢去接话茬,他被锡古苏台打败也不是一次半次的事,他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在草原上部落之间的争斗也好。在私下的切磋比试也好。他都不是锡古苏台的对手。至于比锡古苏台更了得的兀鲁黑墨尔根,那更不必说了。
丁一听着,却朗声长笑道:“是么?你比阿傍罗刹还利害?阿傍罗刹都只敢说自己在黑夜之中无所不能啊,你倒是想留住谁就能留谁,或是回去与那颜禀上一声,说是阿傍罗刹与你是一伙的,拿下你来,便能缉得阿傍罗刹!”
那队人在十步左右勒住了马。他被丁一驳得哑口无言,却是道:“你的嘴。倒会说话,锡古苏台很好奇,若是削下你的头颅来,这张嘴,还会不会这么能说话呢?”说着他就翻身下马来,不是他觉得要以敌之长杀败敌人,才是淋漓尽致的胜利。抛弃马术上的天然优势来与丁一步战,没有别的原因,更不是执着于什么胜之不武的狗屁,而是很简单的问题:雪太厚,马都不愿意跑,也跑不动了。
别说这个渐渐走向明末小冰河的年代,就算是现代边防军兵,因为雪太厚马跑不动,只好下来拉着马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马若跑不起来,那么骑着它作战,反倒就显得笨拙了,一个能被也先记住名字的蒙古勇士,一个在历史上也先不惜用计诛杀的高手,当然出于战斗的本能,选择了下马。在他身后,其他人也纷纷下马。
丁一没有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前来,而是在锡古苏台下马之际,就提刀冲了过去。
因为对方一旦下马,抽弓搭箭的话,丁一就不得不拔枪,而一拔枪,就如同在明示着自己的位置,更何况他拿不准,阿勒赤歹身边那十多人,会不会也突然暴起发难,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将会腹背受敌。
他在奔出的时候,往身边的战马臀部拉了一刀,疼痛让那战马受惊,向前奔驰而去。
“哈哈哈!”锡古苏台看着大笑起来,对身后的同伴说道,“不要放箭。”然后他迎着丁一踏雪向前,那匹在积雪里奔得极为艰难的战马,接近锡古苏台的时候,一道寒光掠过,那马与锡古苏台擦身而过,又在雪地里跑了两步,然后跪倒在积雪之中,马头从马颈上滑落,是光滑的切口,鲜血喷洒在雪地里,让那厚重的积雪无声地消融,和它的生命一并消融。
兀鲁黑墨尔根领着其他八人也围了上来,而方才被阿勒赤歹一肘打死的那个,他那一队四个同伴也互望一眼,抽出刀下了马,冲着丁一包抄而来;最后阿勒赤歹那一队的九个蒙古人,也有七人开口道:“阿勒赤歹,锡古苏台要杀他,我们也是无法的。”
“等等!”阿勒赤歹对着锡古苏台吼道:“让我问他一句话,就一句话!”
锡古苏台带着蔑视的眼光,看着离他三步左右的丁一,点头道:“好,你说就是。”
“扎兰达,你有什么遗言交代?”阿勒赤歹这么问着丁一,他知道丁一是必死的了,从来没有人在锡古苏台的刀下活下命来,从来就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不敢去接锡古苏台的话的原因,当一件事成为习惯时,那必将是让人讳忌的。
丁一笑着对阿勒赤歹说道:“你答应我的事,要做到。还有,我的名不叫扎兰达,我姓丁,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丁大哥,或者叫我阿傍罗刹都可以。”阿勒赤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丁一点了点头。
“他答应你的事,做不到。”锡古苏台长笑起来,冲着丁一摇了摇头道,“他没法给你收尸,因为死在锡古苏台刀下的人,都是无法收尸的。”锡古苏台的刀,不单是杀人的刀,而且是能将人斩得四分五裂的刀,谁也无法去给一堆碎肉收尸。
他以为丁一是让阿勒赤歹给他收尸,事实上,丁一和阿勒赤歹都明白,他叮嘱着的,是阿勒赤歹口中称为“小崽子”的张懋。只有一点,是锡古苏台和阿勒赤歹,以及其他人都一致的,那就是丁一死定了,就算不放箭,他也不可能在锡古苏台刀下活下来,何况边上还有兀鲁黑墨尔根,以及身手与他们兄弟不分上下的八名云都赤、以及仅仅比他们差上一线的阿勒赤歹的第二队七人、第五队四人。
“看来我是活不过今夜了。”丁一微笑着望向锡古苏台,摇头道,“想不到在夜里,我居然也无法来去自由,阿傍罗刹这个名头,看起来,送给你倒是更为合适一点。”似乎连丁一自己也认同了这个结局,他连手中的长刀,也抛入跟前的积雪之中,似乎再无抵抗的心思。
锡古苏台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因着他的凶名而失去斗志的人,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见着了:“你能被称为阿傍罗刹,是因着当时我在辽东,不然的话,猫儿庄里,你绝对无法逃脱,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些蠢人,把这可笑的称谓加到你的头上!”
“你是阿傍罗刹?”兀鲁黑墨尔根有着一张线条硬朗的脸孔,壮硕的身躯并没有让他显得笨拙,在火把下显得雄壮而刚毅,他的声音很稳健,没有锡古苏台那种调侃嘲讽的腔调,“射!”他看着丁一点了点头,马上就下达了这个简单而短促的命令。
虽然他与锡古苏台向来从无敌手,更不提兄弟联手,边上还有众多草原上万里选一的勇士,但兀鲁黑墨尔根很小心,他也从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至少传说中的阿傍罗刹,他绝对不象他哥哥一样,认为是当时他们兄弟没有在猫儿庄,才会成就了丁一的名声。
尽管他身边的人不是象大明第一师那样接受过现代操典训练,令行禁止的军人。但所谓高手,万里选一的高手,临战之时,却是自有一番顶尖高手的默契,这一点,绝对是不容质疑的事,就是在现代把安理会各大理事国的兵王放在一起,哪怕语言不同,也不至于在战场上各自为战,这点素质都没有,还叫什么兵王?
所以那十九人并没有因为兀鲁黑墨尔根和他哥哥锡古苏台的命令完全不同,而有什么愣住或是不知听谁的茫然。阿勒赤歹知道丁一完蛋了,因为这十九人里,至少有两个,是有着哲别的称号。
这可不是射雕者那样的称谓,射雕者草原上虽然也是很受尊重,自然也不是烂大街,但大一些的部落,出上一个半个,倒也是有的。例如跟随丁一的吉达,也有着射雕者的称号。
而哲别是什么概念?这跟正史之中,《三国志?魏书?吕布传》吕布被记录“号为飞将”是一个道理,那是真的强大到当世无双,教人只能追思不教胡马渡阴山的李广,才会有这样的称号,并被正史郑重其事记录下的。
不足十步,其他人不论,两位被称为哲别者,可能射失?
第三章心如铁(十六)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十步,别说号称哲别者,就是张懋来射,要射眼睛也不会射到鼻子!
便是兀鲁黑墨尔根下令的刹那,他看见丁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在草原上所向无敌的兀鲁黑墨尔根,居然对着这一缕笑意感觉到发自于内心的恐惧。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马上踹出一脚,冲着他那因为大家要放箭而收起刀的哥哥,一脚就把他踹倒了,然后他自已也顺势往积雪中仆下。
就在这一瞬之间,丁一的右手拍落在腰间的枪柄,他放下刀不是为了投降,而是为了杀人,放开了杀人。牛仔拔枪术不过半秒射空六发子弹的速度,让丁一右手边那六人还没有取出雕弓,就已中弹倒地;然后丁一的左手从腿上枪袋拔出另一把左轮,这个时候其他十三人,已经有七八人学着兀鲁黑墨尔根一样扑向雪地。
而这一次,只倒下了五个人。
因为有一发子弹,射中了一支箭而略微偏出,击中了目标的右肩,这是一个有着哲别称号的蒙古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射出那一箭,那一箭也不是对着丁一而射,而是似乎久经生死带给他莫名的第六感,而让他感觉到死神的弯镰将从这个方向而来一般。
总之,这一箭,让他没有死在这一枪之下,而另一名哲别因为爱惜自己的雕弓,所以弓弦在这雪地里,仍没有挂上。他死前正在从怀里掏出包着弓弦的油布,于是子弹准确地掀开了他的半个头盖骨,鲜血和脑浆迸溅在积雪里。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把这弦挂上弓梢了。
还没等那些蒙古勇士回过神来,丁一微笑着甩头咬一条末端有着圆环的细绳,然后抛出了那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别动!”他在吐出拉环的同时对着阿勒赤歹这么喊道,因为后者离正在爬起来的锡古苏台他们还有一节距离,理论上。这是在三点五米的爆炸半径之外的。
但是万里挑一的高手,绝不是浪得虚名,丁一也没有携带大炮或是连射武器。那名右肩中弹的哲别,他不知道丁一抛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因为这和边军用的火绳式手榴弹圆滚滚的样子全然不同,可是战场的直觉。依旧让这哲别拼命开弓。
他用一条腿和左手拉开了弓。这个距离并不需要把弓拉满,而这一箭没有愧负哲别者的称号,就算是用脚协力开弓,依旧命中了翻滚之中的手榴弹,这绝对是一种很可怕的水准,高速翻滚的手榴弹,这样的移动目标就是用现代手枪也很难命中,通常都是用霰弹枪来解决这种飞碟式的目标。
但他命中了。箭簇击了手榴弹的铁质弹头,把它撞得偏开。这让丁一也不敢停留在原地,马上后倒,让自己摔在积雪上然后打了个滚,因为后背还有作战包,虽然没有跟张懋一样背着鸡胸甲,但还是有点遮拦,尽管他离那被撞飞的手榴弹有**米的距离,远远超出爆炸半径。
不出丁一所料,有时候,所谓安全距离是信不过的,因为被羽箭撞得斜斜飞起的手榴弹,而为延长了滞空的时候,然后还没有落地就空中开花了,仗刀狂吼着向丁一扑来的锡古苏台,整个臀部正好对那坠下的手榴弹,而锥形的爆炸轨迹,让预制破片几乎毫不费力地穿透了他的皮甲,飚射他的后背,恐怕有数十块预制破片穿透了他的胸膛,带着血掠出前胸,一声一声的破空声,就在仰卧着的丁一后脑的上方掠过。
而丁一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在这一刻,把两把左轮的弹膛填满。而事实上他知道,只有尽可能利用体重把自己往积雪里挤压,才是唯一的求生之道,所以他也只能做,当他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丁一所做的是把左手的左轮收进枪袋里,并按上扣搭。
因为已经来不及重新装填的,兀鲁黑墨尔根正在从地上爬起来,另外还有三个离得比较远的人——便是被阿勒赤歹一肘打死那人的同伴,他们毫发无伤,而丁一所能做的,是用左手掷出第二颗手榴弹,然后右手拔开后腰快拔刀鞘的扣搭,把持着大马士革弯刀,向前斩出一刀,他不得不斩出这一刀,因为兀鲁黑墨尔根的反应非常吓人,当真是达到可怕的程度。
他甚至没有去为倒卧于地上死得通透的锡古苏台流一滴泪或是为他悲泣一声,没有,他连叫一声锡古苏台的名字都没有,他向丁一扑来,抡起那把硕大的铁骨朵,以可怕的力量,可怕的速度,冷静不带一点情绪,深厚得能马都跑不起来的丁一,失去了移动的灵活性,他只能斩出这么一刀,仓促的出手,以及铁骨朵的厚重,这一刀没有削断对方的兵器,再怎么削铁如泥的利刃,也得有足够的力道才能完成它的使命,何况于它终究是一把刀,不是机械加工机床,直径足足有近三十公分的铁骨朵,如何可能一削而断?
于是丁一只好弃刀,不是他想弃刀,正如他斩出的这一刀一样,因为兀鲁黑墨尔根马上就扔掉了铁骨朵扑上来,丁一如果不弃刀,那么就是被对方击倒之后,再任人屠割了。
而他所能做的,只有用双手护着头部,用小臂和肘尖来格挡对方可怕的拳头。
沉默的兀鲁黑墨尔根没有说一句废话来嘲讽丁一,他只用拳头说话,击打在对方身躯上的拳头,就是最好的嘲讽。几乎在三秒之间,丁一根本都在挨揍,也也是丁一受过严格的现代体系搏击训练,并且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不然的话,就是来个后世的笼斗王者,只怕也根本无法在兀鲁黑墨尔根的这一轮重拳之下,坚持完这三秒。
天赋,有些时候真的让人压根就无话可说,丁一很清楚地能感觉得到,对方的攻击,相对于现代搏击来说,于节奏性上,协调性上,包括发力等等,都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兀鲁黑墨尔根用他自身极为优秀的天赋,弥补了这些问题。
快、狠、重,他便用这三个字,抹去他攻击之中所有的漏洞。
当三秒之后的快攻过去,双臂已然在重击之下麻木的丁一,明明通过对方的肩膀和身体,知道接下必定是一记横扫踢,丁一有许多方法进行防范甚至反制,事实上他也马上就做出了应对,但还没等他完成运作,巨大的力量就把他整个人从雪地里踢得腾空飞起。
而这时候丁一掷出的手榴弹方才爆响,预制破片快速地干掉了刚刚弯弓搭箭的那三人。
而丁一在滞空的时候,兀鲁黑墨尔根紧跟而来的一记膝撞,让丁一死命挡在要害部位的左臂,几乎清脆听到“咔嚓”骨折的声音。在跌落雪地之后,丁一向后滑了十数米,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丁一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而兀鲁黑墨尔根并没停下来说几句装腔作调的话,也没有去捡回自己的兵刃。
他紧接着扑了上来,用拳头就实以解决问题,他为什么要去扔兵器?
只不过无论他的天赋和身体条件如何可怖和惊人,却终于不能违反物理常识,马都跑不了的积雪,纵使他在越过这十几米的距离时,要比平时慢上许多,当然,所谓许多,也就是一秒、两秒左右的时间,对于一个重伤的对手来说,基本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丁一不仅仅是一个重伤的家伙,他用常人所不能及的敏锐,捉住了这一丝机会。
他取出了战术包后面的工兵铲,尽管无力垂下的左臂,甚至让他完成不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准备动作,但丁一在呕出一口血同时,仍旧靠着树干,单手挥舞着工兵铲斩出。
这让兀鲁黑墨尔根不得不停住前扑的势头,然后他没有再进攻击,高强度的攻击也让他微微有些气喘,而且靠着树干在拼命往上挪动身体的丁一,除了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铲之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呕多两口血。
他望着丁一,用手抠着右胸,不多时,他拿出沾满了鲜血的两个指头,还有拈在两指之间的一块弹片。他方才就是在胸膛刺着这块弹片的时候,施展出如暴风雨一般的攻击。他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弹片,然后把它随手抛下,抬步走向丁一。
这个时候,一柄黑色的剑无声无息地刺向了兀鲁黑墨尔根的后脑,那是影子的剑,以前保护着王振,土木堡之后保护着丁一的影子,但兀鲁黑墨尔根如同背后长着眼睛,他只是侧开了身体,如同他本来就准备这么做一般的自然,然后右脚平铲而出,沉闷的声音响起,影子象一个沙袋般,被铲踢得远远飞出,人未落地,鲜血狂喷而出。
兀鲁黑墨尔根向前迈出一步,压根就没有回头望上一眼。
第三章心如铁(十七)
他是高手,绝顶高手,他知道后面那家伙的伤,要比他面前的丁一更重,尽管丁一挨了他无数拳脚,而影子只挨了一下,但用手、肘、腿、膝不停格挡的丁一,看起来再狼狈都好,伤势都要比直接胸腹挨了一脚的影子轻得多。
丁一才是他要马上干掉的目标,丁一必须死。
事实上,他的判断没有错,影子努力地想挣扎起来,但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爬起。
而丁一已经站了起来,反握着工兵铲的铲柄,侧身面对着兀鲁黑墨尔根,做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放下兵器,我给你一个痛快,痛快的死法。”兀鲁黑墨尔根停下了脚步,丁一的坚硬,让身为敌人的他,也生出欣赏之心,就算身体条件和天赋远远不如他,但他能感觉得到,丁一从头到尾没有一刻放弃过抵抗。
他一直在战斗!
丁一摇了摇头,他笑了起来,用大明官话对他说道:“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凋零?”出乎丁一的意料之外,兀鲁黑墨尔根听得懂大明的官话,甚至他能流利地述说,“你就枯死吧!”但就在他发力准备从深深的积雪之中跃出扑向丁一时,右腿突然一痛,然后是一声枪响,兀鲁黑墨尔根一下子跪倒在雪地上,不过他并没有惊慌,反而有了一丝笑意,“我便知晓,被称为阿傍罗刹的你,总有一些本事,这就是你最后保命的法术吧?”
一条腿?一条腿他也有绝对的信心的做掉丁一!
连远处的阿勒赤歹都长叹了一声。对身边两个同伴说道:“我要去给扎兰达收尸,你们走吧。不,不是什么阿傍罗刹。他就是我的朋友,扎兰达。你们去,那颜的怒火,便落在我一人的身上就好了。”
但是当兀鲁黑墨尔根再次发力时,又是一声枪响,这一回,中枪的是左腿。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又是两声枪响,子弹穿透了他的两臂。
“我刚才并不是对你说话。”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右手从背后战术背包的侧袋里。取出一个急救包,用牙齿撕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三角巾,单手打了结套在颈上。再把左臂放进那个三角巾吊着。却对四肢受创瘫在地上的兀鲁黑墨尔根说道,“你得多寂寞?才这么喜欢接别人的话?知道什么叫凋零吗?你现在这样,就叫凋零。”
而在这四周的被积雪覆盖的草丛中、树林中,一个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士兵不断地现身,丁一拔出左轮,晃出轮巢把空弹壳倒出,然后将枪夹在左腋,右手从挎在腰带的子弹带上拔出子弹装填。一边对兀鲁黑墨尔根问道:“先前仆倒那个是你什么人?”他指的是锡古苏台。
当听着兀鲁黑墨尔根咬牙说出:“锡古苏台,他是我的兄长。”
“噢。”丁一点了点头。右手握着枪柄从腋下拖出左轮手枪,用力一晃,把重新装填了子弹的弹巢抖了进去,然后对兀鲁黑墨尔根说道,“谢谢你告诉我。”紧接着他抬枪扣动了扳机,子弹准确地钻进了兀鲁黑墨尔根的额头。
之所以丁一会对埋伏在这里的士兵说出凋零的指令,是兀鲁黑墨尔根的身手和天赋,当真是极为难得的,所以原本丁一是打算招降他,哪怕做为搏击教官,也是很有用的人材。但当得知锡古苏台是他兄长,丁一就打消了念头,这种祸根不能留。
“先生,火力组全员到齐。”李云聪有点冻得嘴唇发抖,刚才那四枪就是他开的,凋零的暗号就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所以当然是由枪法最好的李云聪来开枪。不过在冰雪之中长时候的潜伏,还是让他和侦察班的士兵,都有些不支的感觉。
“突击组什么时候来换班?”丁一抬手驱赶着想给他看看左手伤势的李云聪,“你又不是医护兵,折腾啥?”
“快了,还有一盏茶的刻度就到点了。”
东北边很多火把点着,似乎那个方向的营盘,一下子活了起来也似乎的,很多的人呼马嘶远远传来。丁一冲着慢慢驱马走过来的阿勒赤歹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这是很不寻常的事,这年代的军队,别说军纪很差的草原军马,就是明军也不敢搞夜间集合的,那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事,而看这架势,又不似真的营啸发生。
“那颜教阿勒赤歹来追捕阿傍罗刹,却教锡古苏台兄弟去阿剌知院那里办事,看着兀鲁黑墨尔根他们回来,想是事办成了。”阿勒赤歹说着翻身下马,缓缓地抽出了弯刀,对丁一说道,“扎兰达,带着你的人,回都音部落去吧。”这让他身边那两个同伴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按着他们的想法,阿勒赤歹强才没有参与对丁一的动手,那么很明显他就是站在阿傍罗刹这一边的,为何锡古苏台兄弟都身死了,阿傍罗刹来接应的人手也出现了,这个时候,阿勒赤歹却偏偏来对丁一抽刀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这时东北面就有快速移动而来的一组朦胧的灯光,速度之快,真如鬼魅一般!让阿勒赤歹和那两个同伴都吓了一大跳,丁一望了一眼,却就了然:巫都干领着手枪班的士兵,踩着滑雪板正往这边而来,只不过在滑雪杖的杖头上,绑着两个小灯笼罢了。
“回去吧!扎兰达。”阿勒赤歹再一次对丁一说道,“你能干掉锡古苏台和兀鲁黑墨尔根,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要不就回都音部落去,要不,你就过来杀了我。”
丁一只是对他说了一句:“等一下再说,我的朋友受伤了。”然后他对阿勒赤歹的刀锋视而不见,就这么走过去,走到影子的身边,影子的左手呈着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左腿也是一样,看怕内脏也是受了伤,不断地呕血。
一招,他只跟兀鲁黑墨尔根过了一招,只中了一脚。一个可以在王振鼎盛之时,成为其贴身护卫的人,绝对不是庸手,但一招已是重创,影子自己很清楚,他连眼泪都淌下来:“拉、拉、拉直……”他说的是自己的手腿,因为不拉好扳正,就算能活下来,也是废人了。
“你伤得很重,这时来扳直……”丁一终于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出影子眼里的坚决。
那是一种宁可死也不愿输的决绝,不是与人对敌的输赢,而是与命运的抗争,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废人,生活已经是其次了,他是影子,如果成了长短腿,如果成了一个残疾人,他就无法再掌控自己的生命,就算他能活着,也是依靠着别人的施舍,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
就算是丁一的施舍,他也不愿去接受,他的泪水,不是因为失败,更不是因为痛楚。
是为自己的将要夭折的杀手之旅。
丁一没有矫情,只是默然地接过李云聪递来的急救包,撕开之后,把绷带塞到影子的口中让他咬住,李云聪想过来扶住影子,但后者吐出那卷绷带:“不,侄少爷,我挺得住!”然后他呕出一口血,再用尚能活动的右手,重新把绷带卷到嘴里。
其实不是他挺得住,丁一看得很清楚,他是只信任丁一。
一个很偏执的人,不过丁一还是抬手止住李云聪,对影子说道:“你不能昏过去,昏过去怕就醒不来了。”看着后者点了点头,丁一扳着他小臂,一点一点将折断的小臂扳正过来,尽管没有骨头茬子刺破肌肉的惨状,但他这情况,也是严重的粉碎性骨折,影子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就不必提了,中间几次都翻起白眼,以至丁一不得不放慢速度,以让他缓过来,这可不是脱节,可以引开注意力之后,快速接上的活计,李云聪倒是有眼色,在一边削好夹板,准备好了绷带,丁一正完骨,马上就递过来。弄完左臂,影子汗湿重衣不必提,整个人就如一条脱水的鱼,但当丁一问他要不要等好些再弄左腿?他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示意现在就正骨,弄完左腿打好夹板,影子感觉跟死人的区别,也就多了一口气。
“肋骨倒没骨折。”丁一摸索了一下,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影子说道,“可能是你用手脚挡了?当时我看不太清。不过内脏肯定还有伤的,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你自己了。”影子根本就回答不了,只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还醒着。
后面自有李云聪派上三个士兵云做简易担架,把影子搬上担架,先隐藏在一边,丁一直起身来对阿勒赤歹说道:“你来帮我吧。”但后者坚定地摇了摇头,瘦长的李云聪已经拔出了左轮,而巫都干也擎出她那把漆黑的小斧。
阿勒赤歹摇了摇头,他很坚定,就象影子刚才一样的坚定:“阿勒赤歹只有一个那颜……”
但这个时候,在他身边那两个同伴,却擎出短刀,一向颈部、一向后腰直捅了过去!
第三章心如铁(十八)
李云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开枪,他原本就是跟丁君玥一样,能拿到第一批钢质枪管的角色,这枪法就算比不上丁君玥,这短的近距离,也不可能失手的。所以他一枪就命中左边那个蒙古人的持刀手臂。
而相对来说,巫都干所做的,要比李云聪狠太多了,她一枪就命中了那个蒙古人的胸膛,然后冲上去,黑色的小斧就斫下去,血光迸现,一截持刀的小臂就掉在地上,本来那人能跟阿勒赤歹同在一队,身手自然是不差的,但在热兵器的威力下,也不是人人都能如兀鲁黑墨尔根一样,中了手榴弹的破片,还能那么强悍,何况于巫都干这一枪,还是命中左胸的,哪里还有什么抵挡能力?巫都干一斧下去之后,毫不停手,又是一斧就将那人的头颅斫了下来!
“在那颜面前亮刀?”说着她冷哼一声,将漆黑小斧重新收回斧鞘之中,斜视着阿勒赤歹道,“你有你的那颜,巫都干有巫都干的那颜,你若不收起你的刀,巫都干便斫下你的手,便是那颜发怒了,要砍巫都干的头,也不后悔!”
巫都干这三个音节,在蒙古人的话系里,本身就是女萨满的意思的,看着她半脸的刺青还有腰间、头上的饰物,阿勒赤歹自然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位通天萨满。对于丁一极为冷漠的阿勒赤歹,却对巫都干极为恭敬,就算双方阵营不同都好。他还是如巫都干所言收起刀,并向她行了一个礼,然后对巫都干说:“阿勒赤歹从不畏怕刀斧。”
也就是说。他不是因为巫都干的威胁,才收起刀,是出于草原底层牧民,对于萨满的敬重。巫都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却是问他:“大唐的时候,草原也是大唐的,那草原的牧民。都称大唐的皇帝为天可汗,这事可是有的?”
“听说,是有的。”阿勒赤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巫都干又说:“那颜要继承天可汗的大统,他是有天可汗的血脉的,你为何不跟随那颜,要去跟随也先?你以为草原上的男儿。为何不去投脱脱不花?只因这黄金家族的血脉。哪里及得上天可汗的血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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