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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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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被灭,平阴如何能守?平阴不守,临淄又还有什么险要可凭?公子午和田庆就算抵达了武城,又有什么用?放任临淄不守?”
  他前几日决定撤兵的时候,先给临淄军团那边去了书信,备说自己为何撤走。
  而今日,墨家义师确定已经追上的时候,他再投尺素,希望临淄军团快速返回。
  可是,原本是个平行四边形,现在临淄军团可能已经抵达了武城,自己被困在济水,这就成了这个平行四边形的对角线,就算不走原路,赶过来也需要十余日。
  送去别处城邑的求援信,更是没有意义,那些城邑自身难保,又哪里敢出兵救援?
  不过措辞严厉,也或许能有几个城邑的大夫出兵,若是魏韩联军也能够出兵救援,多少还有一些希望。
  平阴大夫沉默许久,才道:“与鞔之适对垒,我无胜算。唯一获胜的可能,就是拖。”
  “鞔之适轻装行军,远离泗上,补给不足。他最多也就能撑三五日。而魏韩、阿、谷等地的大夫,五日也或可以救援。”
  “我们……只要能守五日,局势即便不逆转,却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该怎么守?”
  这是个问题。
  不考虑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也不考虑魏韩为了保存实力不出兵的可能,就算这一切都不考虑……五日,在墨家主力的猛攻之下坚持五日,谁能做到?
  一谋士道:“我观鞔之适用兵,最喜两翼合围。明日决战,两翼便是关键。”
  “潡水一战,越王翳侧翼被击溃,才导致的全军混乱。那时候尚不知墨家底细,故而战败。”
  “如今,我们有兵六万,可多备兵力于两翼。明日交兵,不攻、不进、只是死守。撑到天黑,便胜了三分。”
  “第一日墨家不胜,我军便有胜心,不再恐惧,此一。其二,明日能守到天黑,夜里再以精锐之士袭营,让墨家后日也无力……”
  他刚说到这,平阴大夫哼笑道:“夜袭?商丘一战,墨家何以胜?墨家最善夜袭,他们岂能不防?”
  “不过……左右两军加强之说,倒是可取。”
  防备侧翼,这已经是齐军和墨家主力作战的共识。
  另一谋士道:“如今墨家又有马镫骑手,冲击两翼,确实难敌。主力置于左右两军,墨家攻而不克,鞔之适或许会变阵。只是变阵需要时间,若是墨家发现我们两翼布置重兵不能攻破,变阵又需两个时辰,一日能过。”
  这谋士说罢,另一人却道:“如今墨家曾将兵家所学印刷成书,传于天下,我有幸得见。”
  “昔年,孙武子曾言: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
  “墨家背后诸多齐魏城邑,深入我们的腹地,是为重地。”
  “而我们如今撤退无路,非疾战不能存,是为死地。”
  “其又言:重地,吾将继其食;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
  “墨家深入背城邑多之重地,却不存给养粮秣,这正是我们可以获胜的可能。”
  “我军陷入死地,非将示之以不活,不能胜。”
  “是故: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说到孙武子说起的“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的时候,平阴大夫的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曙光,便示意那人继续说。
  大夫养士,正该用在此处。
  那谋士便道:“如今我们陷入死地,退不能退、援不可援,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让士卒陷入危险的境地,使得他们奋死而战,或许才有获胜的可能。”
  “若不然,公三军对垒野战变阵,难道可以战胜鞔之适吗?”
  打不过适,在平阴大夫看来,这没什么丢人的,坦然道:“吾不能。”
  那谋士又道:“若临阵指挥,变阵迅捷,我军可能及得上墨家义师吗?”
  平阴大夫再次摇头道:“吾不能。”
  谋士三问道:“敏锐观察,抓住战机,使得以点破面,扭转败局,您可以在鞔之适前做到吗?”
  平阴大夫三摇头,那谋士终于道:“所以,只是加强两翼死守,并不能够坚守五日。”
  “鞔之适带领墨家主力深入重地,粮秣不济,他们需要快速决战,必然主动进攻。”
  “我们处在死地,对垒已无胜算,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近身一步道:“不如……背河列阵。”
  背河列阵四字,震惊四座,这是违背常识的布阵方式。
  另一谋士道:“背河布阵,一旦失败,背后是河,又逃去哪里?”
  提议的那谋士大笑道:“便不背河列阵,一旦战败,此地距离大城尚有数十里!难道那样就能逃过墨家的追杀?墨家骑兵尽数精锐,全力追击,谁人能跑?”
  “我们已经是死地了,难道还要考虑战败如何?只能陷入死地,使得士卒再无后退之心,坚守此地,方有一线生机。”
  “墨家入重地,他们必要猛攻。士卒背河,无可后退,一旦被冲散,就只能被淹死,那么必然死战。”
  “而且,临河列阵,全军集中,使得墨家不能包抄后路、难以突袭侧翼,就算被突袭也可以继续组织防御。”
  “最重要的,将军论及临阵应变不如鞔之适,背河列阵,可以不用变阵,只要死守。”
  “一日不胜,墨家便急。三日不胜,墨家便可能选择退兵。五日不胜,墨家不退也得退!”
  “我们已经不能考虑如何野战胜过墨家义师,而只需要考虑死守就是。”
  “墨家距离我们不过十里,若是渡河……那就是重蹈当年两棠之地荀林父的后辙!”
  “不若焚烧木料、马车,不做任何渡河的打算,让士卒都看到。反正我们只要死守,车兵无用,不如下车步战,战车也全部焚烧,以示主帅将军上士皆要死战之意,激励士气。”
  谋士所言的“重蹈当年两棠之地荀林父后辙”的话,终于让平阴大夫下定了决心,点头道:“所言甚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少谋无断
  此时尚无后世淮阴侯经典的井陉之战背水列阵大获全胜的正面经典,可反面教材却是不少。
  比如当年邲之战的荀林父,背靠大河,面对楚军的反击,荀林父担心背水被歼,命令中军渡河,“先济者赏”,结果前有大河上的船只,后有楚人的追兵,晋军争渡,以至于“舟中之指可掬”。
  战争除了依靠天才,也依靠不断的总结经验,譬如此时,自然不会有人如演义中的徐晃一般非要学淮阴侯背水列阵欲立大功,但却会在选择背水一战的时候想到荀林父“先济有赏”的负面经验。
  平阴大夫所能吸取到的经验,就是如果要背水列阵,一定要把船都凿沉、更不要琢磨修筑浮桥之类。
  那谋士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
  如《九地》所言,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
  如今墨家主力所处重地,显然后勤不济,突入速度太快,这其实按照对阵来说这是犯了兵家大忌。
  但是现在齐军进退不能,野战不可能获胜,后退的话又跑不过义师,实际上齐军已经陷入了死地。
  既入死地,便要向死而生,将墨家义师所处重地的这个条件无限放大,才是唯一可能获胜的办法。
  平阴大夫也明白,如果只身逃走,自己必要被杀。而如果大军混乱,自己先跑,又未必跑得过墨家的骑兵,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
  与其这样,还倒真不如背水列阵,让士兵不得已则斗。
  只要能够撑个几日,每过一日,胜利的天平就向齐国这边倾斜一点。
  他自认自己野战指挥临机应变不如在潡水一战成名的适,因而也就不想去考虑什么侧翼反击之类的事,只能选择死守,战车之类的东西都可以用作防御的营垒而不要想着用战车冲阵。
  战车施展需要极大的空间,一旦施展不好,那么战车出击的地方就可能成为墨家攻破防御的方向。
  于是平阴大夫在图上略微一点,说道:“如此,明日一早,出营行军,至南济水列阵。”
  “阵如新月,中军凸而两翼弯。背后为济水。”
  “战车全部作为营垒,所有船只一律焚毁。”
  “今夜再令人疾驰传书,务令成阳、廪丘、谷、阿、历下之兵来援,就说我已经拖住了墨家义师主力,只要大军合围,便可大胜。”
  ……
  次日一早,双方都早早吃过了早饭。
  天气正好,斥候和侦察的骑兵各自出击,互相靠近对方的军阵,意图进行骚扰以延缓整军集结的速度。
  很快,齐国军阵的移动方向就传到了墨家这边,意图很是明显,齐国是想要背水结阵。
  待大军逐渐接近后,适和义师中的主要军官都爬到一座小山上,用千里镜观察齐军的动向,看到齐国营地内正在将战车当做营垒,适不禁摇头莞尔。
  六指看过后,说道:“这平阴大夫要学乌龟呢。靠着河,这是怕我们突袭侧翼?想在河边拖到援军抵达?”
  周围的军官回应道:“应是如此。孙武子言,置之死地然后生,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
  “他们是将士卒置于死地。实际上,我们也处在死地,一旦久攻不下,各路大夫援军前来,到时候便要被动。”
  适自然想到了后世淮阴侯的背水一战,却笑道:“兵者,正奇相继。齐军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却只想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没想到一旦在死地战败,那就是无路可逃。”
  后世井陉之战,韩信用兵正是正奇相和,背水一战只是为了组织防御,最终决胜的是那支偷袭了赵军大营的奇兵,导致了赵军心理的两次崩溃,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如今面对着平阴大夫背水列阵,适不以为意,笑道:“士要有必死之心,方能死战。若是咱们义师好筑京观,那齐军可能会各个死战。”
  “今日他们背水一战不能成功的结果,早在当年援最之战就已经注定。援最之战,齐军大败,咱们俘获了不少齐人,一番教育之后又都放了回去。如今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援最之战的齐人不少,也多在军中讲述。”
  “所以我说,规矩,宣义,这些看似不是士卒的力量,有时候可以抵得上数万大军。”
  手指轻指了一下齐军正在忙碌的营地,又笑道:“平阴大夫有谋而无断。能够想到背水列阵的战术,这证明其有谋。”
  “不管是他因为觉得打不过咱们,还是真的想到了死守待援将我们处在重地的劣势放大……既然选择了背水列阵,足见其有谋。”
  “可是……”
  他忍不住大笑道:“可他明知道打不过咱们,或者想到死守,那么三日前齐军开始后撤的时候,他如果做这个决定,就在原地修筑营垒死守待援,我是要称赞的。”
  “现在的话,我只能觉得可笑。”
  “他这是看到我们靠近慌了,先跑,可是没跑动,然后才选择背水列阵。”
  “三日前,他有至少两天的时间修筑营垒、组织防御、挖掘沟渠、安插狗走。那样的话,或许还真的难攻。少不得,我们还得分兵防备成阳方向的魏韩联军。”
  “现在嘛,他能把营垒修成什么样?士卒跑了三日,军心混乱,他作为主帅或许觉得自己这是妙计,可在士卒看来,这就是走投无路之后的无可奈何之策。”
  “如此,岂能不败?”
  先让众人安心,众人又素信服,纷纷点头。
  适倒是不急,义师展开的速度很快,现在并不急于展开,便和这些军官们说起来这些策略。
  六指说道:“你说过,墨家善守,但守不是死守。也曾讲过重地、死地之说。若真要守,应该依靠军阵的严整,整修营寨、列阵死板,依靠矛手和火枪兵,做到侧翼崩溃而不乱。”
  “但我觉得,齐军做不到。”
  “齐阵重而不坚,火炮又少,想要靠列阵死板、整修营寨获胜,炮兵一定要多。”
  “否则的话,结阵而守,火炮猛轰,铁丸对密阵的杀伤极大,很容易打开缺口,这是不可以获胜的。除非是自己的骑兵和炮兵拼死毁掉了攻方的炮兵,才有可能结阵死守。”
  “齐国现在将战车作为营垒,缩守河边,那是根本不准备出击,而是要学乌龟。”
  “这平阴大夫根本就没想清楚,铜炮出现之前,背水结阵死守尚可获胜。铜炮既出,炮兵优势又在我们这边,他们不先想着干掉我们的炮兵就想着死守,可以说连谋都没有,只能说无谋且无断。”
  “若是齐军结成方阵,我们要攻确实不易。可是,方阵最怕火炮,靠近猛轰,一旦方阵被轰开,那岂不是屠杀?他要没炮,方阵要守不住。”
  适微笑点头道:“你是可以明白战争的模式已经改变了的人。所以,你们觉得,这一战怎么打?”
  第一师的师长指点着地图道:“昨日我们已经命人传令成阳,让成阳方向的重铜炮和三个旅沿济水北上。就算成阳方向出兵,我们的援军也赶在他们前面。”
  “而阿、谷方向的齐人援军……数量不会多。若是他们分散行动,就部署打援。若是合兵行动,没有半个月合兵不能,等同于无。”
  “所以,可以先行对垒骚扰,等到我们的三个旅和那些重铜炮抵达,再发动攻击,这样最为稳妥。”
  适点点头,说道:“是个好办法。你们怎么看?”
  其余人也都点头,适想了一下,说道:“这是正途。但这一战越快越好,时间拖的越长,变数越大。”
  “齐人背水结新月阵,看上去四面都可以防守,不用考虑侧翼和背后。但却也有个重大的缺点。”
  “如圆,四面均可守,但只要一点破,圆便不为圆。”
  “齐人背水结阵也是一样,看上去,首尾相顾,有济水掩护侧翼后方。但首尾相顾,哪里是首?哪里是尾?首尾相顾,也可以说处处是首、处处是尾。”
  “只要攻破一点,齐军便要溃败。他们死守,便要结大阵。大阵移动缓慢,这六万人就是六万人,要防守的是整个六万人的正面。”
  “他们这么结阵,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稍微一动,他们的阵型就会彻底混乱。背水之下,只有一动不动,士卒方可死战。只要稍微一动,那就是混乱溃逃争相渡河。”
  “我们进攻,可结小阵,移动迅速。譬如集中两万于一万齐人之前,那就相当于我们其实有十二万人,因为哪一个点被击破,齐人都要溃败,所以在某个点两万对一万,那就是全军都是两万对一万。”
  在场诸人皆点头,第五师的师长问道:“若是齐人发觉我们某一侧虚弱,选择变阵去攻……”
  适笑道:“那最好。他们一变阵,那就不再是乌龟。乌龟还有个壳,可能会崩坏我的牙。可一旦动起来,那就可能出现首位不能相顾的情况,他因为害怕与我野战,所以才选择缩守。一旦动起来,那就是连乌龟壳都扔掉了,岂不是我口中之食?”
  “我巴不得他动起来呢。若不是我觉得他被吓破了胆,不敢乱动,我早就准备诱使他动起来。现在嘛,他反而会觉得,有些空虚的地方,是我故意留出的破绽诱使他动,反而愈发不敢。”


第一百三十章 主攻佯攻
  在场之人也都是掌兵之人,知道军阵一动,就可能出现破绽。
  而且适说的没错,齐军之阵,算是《十阵》中圆阵的变种,只不过用济水作为天然的半圆,但究其本质还是圆阵。
  圆阵适合防守,但是也容易出现一点破、全面破的溃败。
  圆阵变其余阵,最难,对面真要是敢动,那的确需要巨大的勇气。
  现在义师的主力尚未展开,战场之前还是游骑互斗的阶段,齐国在争取时间。
  适丝毫不急,义师就算展开,齐国的简易营垒也已经完成,而且现在齐军尚未混乱,最多也就是军心不振,不足以不顾一切突袭以求获胜。
  在山坡上等待的时候,主力逐渐抵达了战场。
  齐国那边的背水之阵也已经列好。
  齐军的左翼在北,右翼在南,三军之间其实没有了明显的界限,而是大致地平均地分成一个半圆环。
  北侧左翼,有一处小山丘,不算高。
  齐军的左翼前出,占据了那座小山丘,那里的位置很好,靠河但又不算太近。
  适合作为侧翼的高地,但不适合作为中军的高地,因为将中军置于那个山坡的话,因为靠河靠后的缘故,会导致中军支援两翼行动缓慢。
  中军比起两翼突出,更为靠前,这样才能够在半圆形的范围内集结兵力机动支援。
  齐军北侧左翼依靠那座山坡高地,可以前出一段距离,那里部署了炮兵、弩兵和火枪手,可以支援两侧。
  南侧右翼并无什么山坡阻碍,中军集中,剩余的兵力在内,可以随时支援。
  因为齐国不清楚墨家的围攻方向,所以将他们携带的铜炮半数平均分配在战阵前线,左翼的山坡上有几门,中军位置稍微多一些。
  齐国的战车都排列在阵前,作为木质的城墙,用以阻挡义师的骑兵突击,土方营垒也修筑了一些。
  墨家主力抵达,已经基本控制了战场,齐国也没有什么伏兵可用,六万大军集中在这个半圆形的圈内,这就是铁了心要背水死守。
  齐军主将判断墨家的主攻方向应该是中军,因为侧翼有河,墨家优势的骑兵不容易施展。
  因为圆阵不需要考虑侧翼的威胁,所以中军也就成了关键。
  为了防备墨家突击,齐军的军阵很密,方阵齐整,火枪手和弩手、弓手在前,方阵交错其间,炮兵靠前布置。
  虽说军阵很密,但也不是挤在一起,看得出齐军主将也担心炮击,加上挤在一起更不利于作战,因而仍旧是分散的各个旅、连这样的管仲时代就有的作战单位。
  精锐的驾车之士应该没有结方阵,而是组织起来,利用善于击剑的优势作为预备队,一旦有可能被突破的地方便可以组织反击。
  把这些自小脱产训练的低阶贵族们扔进方阵,那确实是浪费。他们善于击剑、善于弓矢,但是火枪并不擅长。
  军阵之内,各处立着旗帜,中军背后的空地上预备的部队列阵等待,随时准备支援。
  适在远处指着北侧的那个小山坡道:“那里很重要。在齐军手里,他们的左翼就安全的多。对我们也很重要,只要拿下那个小山坡,齐军的左翼就要崩溃。”
  “但是,齐国人知道那个山坡的重要性,也知道那个山坡对我们很重要。他们预备的士卒可以随时支援,我们猛攻山坡,等同于抛弃了我们的骑兵优势。”
  军官们看着那个山坡,很容易看出来那里的重要性,那个山坡不丢,齐国的左翼就没有危险。山坡在手,墨家想要攻击,就必须先拿下那个山坡,所以等同于战场的焦灼点已经注定。
  适说,那个山坡夺下来等同于齐军崩溃,这是必然。但是齐国主将也必然知晓那个山坡的作用,真要是围绕着山坡下手,义师的意图等同于被齐国知晓,在那里反复争夺添油战术,对于义师而言意义不大。
  这种圆阵除非破开一点,若是破不开,齐国始终还可以继续维持阵型,拼消耗是墨家最不愿意的。
  此时齐国那边已经基本没有了变数,最近的支援也需要数日才能抵达,而且就齐国选择的这一处战场,抵达的援兵也只能选择从济水之南渡河加入防守,并没有和平阴军团配合反包围义师的可能。
  适在高处盯着齐国的右翼南侧看了许久,那里地势平坦,和齐国中军所处的地形差不多,骑兵最起码可以冲起来。
  如今正值春夏之交,泥浆满地的季节已经过去,大雨倾盆的岁月尚未来临,适盯着齐军的右翼许久,心中有了计较。
  炮兵和骑兵是墨家这边的优势力量,即便那些重铜炮没有抵达战场,炮兵数量上义师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
  适又将目光转向了齐军左翼,那处山坡之前,齐军挖掘了第一道营垒,山坡上的炮兵正可以支援前线。
  那里关键,齐军主将也明白,所以前出了一部分,就是为了反复争夺。不能直接反复争夺山坡,而是要利用山坡的优势,将山坡下的平地作为碾肉的战场,不断支援。
  只要能打成不温不火的反复争夺,齐国的军心士气就不会瞬间崩溃,那就有可能守住。
  而且若是前线突破,山坡一旦被一鼓作气夺下,齐军连支援争夺的可能性都没有,军心瞬间就会崩溃,所以这山坡在齐国主将眼中对墨家也很重要。
  至于右翼和中军,则可以不断后退重新组织防御,只要方阵不散,完全可以坚持。
  适思索许久,终于下达了命令。
  命令第二师和第四师,以旅为单位进行展开,基本上形成一个半圆环的形状。
  如今义师的阵型,用的都是潡水一战之后军改后的阵型,除了在平原对抗骑兵的时候,大部分都用的是当年在潡水那几个新旅实行的矛手和火枪兵间杂展开拉宽正面的方式。
  以旅为单位展开之后,因为齐国防守采取的密集阵型,第二师和第四师一万五千余人展开之后的宽面,已经和齐军差不多宽。
  各个旅配属的炮兵,留下一半归属于旅帅支配,其余的集中起来,在齐军部署火炮的方向,选择用火炮对轰的方式,先行摧毁齐国的炮兵。
  在北侧齐军左翼的山坡前,适调集了二十门火炮,摆出一副主攻那座山坡的态势。
  分配任务到六指的时候,适指着齐军左翼的山坡道:“你们师,部署在那边,再把工兵配属过去,和齐国反复争夺山坡之前的那片空地。”
  六指问道:“是怎么个攻法?是拿下山坡前齐军的营垒后一鼓作气拿下山坡?还是只是佯攻?”
  适反问道:“你有多大把握一鼓作气拿下?”
  六指皱眉道:“若是将所有的炮兵都拿来支援我部,骑兵和第一师配合突袭中军吸引齐军主力,应该有六成把握。”
  “但是,损失一定很大。仰攻不利,而且山坡那里兵力没办法展开,打来打去也就是一个旅左右的人数反复争夺。”
  “如果能够压制住山坡上齐国的铜炮,齐国选择结阵,第一师和骑兵在旁边配合牵制,炮兵的行动能够再快一点,在齐国的援军支援山坡抵达之前在山坡那里部署展开,胜算就更大了。”
  “就是……”
  他看了看适,直话直说道:“就是需要配合的极为默契。第一师和骑兵要全力猛攻,让他们认为我们要攻中军,等待他们调动。在他们调动的时候,我全力拿下山坡前的齐军营垒,炮兵这时候立刻开始收拢,紧随我后。”
  “等我冲到山坡的时候,炮兵要迅速跟上。否则的话……我们短时间内不能冲破齐国的方阵,齐国的步兵还会支援,两边在山坡上消耗,那就是拼看谁更坚韧了。”
  适摇摇头道:“山坡重要,齐人亦知。你知我知,那就是在拼士卒了。齐国背水列阵,死拼之心是有的。”
  “想要攻下,其实你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从攻破前线营垒到冲击山坡。齐国的山坡上的那些人只要坚守一刻钟,后面的支援就可以抵达。”
  “也就是说,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一刻钟。齐国结阵,想要在一刻钟内让齐国军阵崩溃,只能是炮兵迅速跟上,稍微一慢,只靠步兵就很难在一刻钟内击破齐人军阵。一刻钟不破,齐军的增援就要抵达,那又极难。”
  六指点点头,适所担心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猛攻山坡不是不能打,而是容错率太低,炮兵跟不上的话,那一次进攻就算是浪费了。
  适指着那处山坡道:“现在让你进攻那里,既可以作为主攻,也可以作为佯攻。这就看你了。”
  “届时,你指挥右翼,自己抓住时机。如果感觉能在齐人增援之前一举夺下山坡,那你就可以选择主攻。而如果觉得不能,便要立刻放弃,选择和齐国支援上来的援兵在山坡下交战。”
  “你若能直接拿下山坡,那么只要升起旗帜,齐军左翼就会混乱,自然也就是主攻。”
  不管是主攻还是佯攻,拿下山坡,也就意味着齐军溃败。
  左翼混乱崩溃,平阴大夫就算能够收拢残兵缩小防守的范围,到时候步步压进,压到最后人挤人,那也就不用打了。
  但适知道,拿下山坡其实真的很难,需要对时机的把我精确到几分钟之内,稍微错过,那就不可能。
  于是道:“若是拿不下,那就还是佯攻吧。切记,不要贪功,如果觉得争夺山坡没有七成的把握,切记不要全赌上去。你那边有二十门炮,还有工兵配合,山坡下的营垒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攻到上坡到齐人支援的那一刻钟多的时间,你要判断准确了。”
  “总之,就是要把佯攻当做主攻来打。能抓住机会拿下就拿下,拿不下就在山坡下和齐人反复争夺。齐国的炮兵先打掉压制住,齐国也明白山坡下丢失,咱们的炮兵和步兵配合就容易得多,所以他们也会全力争夺山坡下的平地。”
  “如果他们不和你争夺……”
  六指笑道:“那就简单了。不和我争夺,我在山坡下列阵,炮兵准备,步兵推进,炮兵可以立刻跟上,足以夺下山坡。他们一定会争山下的,只有山下在他们手中,他们才有一刻钟多的时间。”
  “如果让我直接在山坡下列阵,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很少。所以攻下的关键点,就是突破齐军的第一道营垒之后,趁着瞬间的混乱,全力攻山坡。这也是为难之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齐国的援兵就可以抵达山坡,那就不是一鼓作气了。他要是直接放弃了第一道营垒,那反而简单了,这一鼓作气的距离短了一半,也就简单的多了。”
  适见关键之处六指已然明了,他也不再多说,便鼓励道:“既然知道,便要做好。右翼那边全靠临机决断,我这边传令时间肯定不够。你现在指挥右翼,那就不仅仅是一师之长,而是关乎三军胜负,所以不要贪功。把佯攻打出主攻的样子,但还要明白除非有七成的把握不要打成真正的主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虚一实
  若能把佯攻打成主攻,那是六指的本事。
  但既然在战略上让他做佯攻,那么整个军团就不可能用于配合六指那个师的行动。
  左翼和中军适没有选择作为主要的突破方向,他将剩余的所有炮兵、起兵和第一师想要全部集中在齐军的右翼,想要从南侧打开局面。
  各项事务分配下去后,剩余的部队也开始展开,第一师在阵线之后朝南方行军,起兵隐藏在河边的树林之后,等待机会。
  在齐军左翼,为了做足样子,几个连队的步骑士骑马在齐军左翼和中军机动,马匹后面拖动着树枝扬动尘土。
  义师的各个步兵旅开始缓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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