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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4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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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天早已经安排好了回国计划,登上了一艘明军的三桅战船离开了仁川港,直奔天津港而去。
得知李云天登船返回大明,金宗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欠了李云天巨额资金的缘故,李云天的存在似的金宗瑞感到浑身都不舒服,这一下他可以安心应对李珦的案子。
本来,李珦的案情非常简单,可由于牵涉到了李珦一派和李瑈一派官员的争斗,使得案子越来越复杂,那些证人在严刑逼供下不断更改着口供,简直就使得这起案子成了一笔糊涂账。
汉城的那些把注意力集中在李珦案子上的两班贵族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本应该坐镇汉城的李云天竟然悄悄赶回了大明,更不清楚大明朝堂上发生了规模巨大的政治冲突。
“京城的局势如何?”抵达天津港后,李云天一下船就问向了早已经等候在码头上前来迎接他的一名讲武堂武官。
“王爷,国子监的监生们已经一连两天在宫门前伏阙上书,请求释放李大人,朝中文武百官也纷纷上疏给李大人求情。”
那名讲武堂的武官躬身跟在李云天的身后,边走边沉声说道,“不仅如此,刑部的人查封了内务副总管王振等人的产业,并将其家人下狱,北镇抚司随后也抓了六部的一些人进诏狱,现在双方为此争吵不休,皇上近来以身体有恙为由停了大朝。”
李云天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看来京城的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内廷和文官集团竟然闹到了不惜抓对方的人进大牢的地步,如果不是王振等人时内侍而刑部无权抓人的话,恐怕王振等人也会被文官集团给打进大牢。
“李大人的近况如何?”沉吟了一下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问道,作为这场京城风暴的中心,李清正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回王爷,据属下所知李大人的境况尚好,诏狱的人没敢为难李大人。”那名武官有条不紊地答道,毕竟李清正资历深厚再加上是朝堂清流之首,诏狱的人吃饱了撑的去招惹他,万一惹毛了那些清流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立刻回京。”李云天抬步上了等候在码头的一辆马车,沉声向跟在身后的那名武官吩咐道。
“王爷,您旅途劳累,属下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你还是吃了饭再回去吧。”那名武官证了一下,没想到李云天这就要走,连忙躬身说道。
“回京城再说吧。”李云天现在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冲着那名武官摆了摆手后说道,当务之急是解决京城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波。
表面上看起来,这只是内廷和文官集团之间的一场恩怨冲突,实际上京城各大部院衙门已经深受其影响。
如果李云天没有猜错的话,为了表达对内廷那些宦官的不满,文官集团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停止了京城各文官衙门的运作,以此来向正统帝施加压力,使得正统帝不得不把李云天传召回来善后。
正统帝之所以忌惮文官集团,正是因为文官集团掌控着大明各大衙门政务的运作,一旦联合起来抵制内廷的话那么将给大明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原本,这种情形是可以避免的,历朝历代的皇帝对文官集团莫不采用拉拢分化的政策,使得其无法成为铁板一块,进而也就无法对皇权形成威胁。
可惜正统帝太过年轻,而文官集团里的那些重臣又都是资历深厚的数朝老臣,这就使得正统帝要想掌控文官集团非常不容易。
尤为重要的是,随着内廷登上大明的历史舞台,文官集团为了自保自然要联合起来对付内廷,这也成为了正统帝与文官集团间的一大阻碍。
不得不说,内廷的出现虽然有利于巩固皇权,但同时也加剧了皇权与臣权的对立,给正统帝这种少年天子带来了很大的困惑。
黄昏时分,紫禁城,乾清宫。
正统帝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翻阅着手里的奏章,一旁的几名内侍手里各自捧着一堆,躬身立在那里。
“这些奏章都是给李祭酒求情的?”放下手里的奏章后,正统帝伸手揉了揉鼻梁处,沉声问向了躬身立在边上的宋大山。
“回皇上,这些奏章是各地三司官员所上,都是给李祭酒求情的。”宋大山向正统帝一躬身,沉声答道。
“岂有此理,李祭酒的罪名还未定他们就给朕上疏,这是要逼宫不成!”正统帝一甩手把手里的奏章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皇上息怒!”见此情形,在乾清宫服侍的内侍和宫女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宋大山知道正统帝心中恼火,于是躬身解释道,“李祭酒在朝中威望甚高,那些上疏的官员更多的是关心李祭酒的境况,恐无逼宫之意。”
“哼。”正统帝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王振只不过把李清正下到了诏狱而已,结果文官集团就闹得不可开交,难道那些人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况且,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案子是御案,在洪武帝、永乐帝以及宣德帝时期朝廷上的文武百官谁敢干扰锦衣卫北镇抚司审案?即便是冤案那些朝廷上的官员也唯有被动接受的份儿,大不了言官们在朝会的时候上疏申述一下而已。
可如今,李清正的案子锦衣卫北镇抚司还没怎么开始审理,朝堂上的文官们就纷纷给正统帝上疏,给李清正喊冤的喊冤、求情的求情,简直就没有把锦衣卫北镇抚司放在眼里。
正统帝对此自然是万分恼火,谁都知道内廷后面立着的是皇权,纵然锦衣卫北镇抚司抓李清正之事颇为不妥,但雷霆雨露皆为皇恩,文官集团在李清正的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太大,已经超出了正统帝容忍的底线。
说句不好听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古代封建社会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岂能因为冤杀了一个人就受到臣子们的“群起攻之”?
因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些上疏的文官们是在给李清正鸣不平,但由于李清正的案子是御案,由此一来也就成为了对正统帝的不满,正统帝岂能不恼火。
如果不是文官集团的过激举动激怒了正统帝的话,李清正早就被正统帝给放了出来,毕竟用“损毁官木”的由头去惩处大明朝堂上的清流领袖确实说不过去。
“皇上,忠王爷来了。”就在正统帝生着闷气的时候,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进来,躬身禀告道。
“哦?”正统帝闻言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随后面色一喜,“快宣!”
面对京城越演越烈的局势,正统帝已经无力控制,虽然他心中对咄咄逼人的文官集团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唯有让李云天来把这件事情先给解决了,以免闹得不好收场。
“皇上。”李云天很快就被内侍领了进来,躬身向正统帝行礼。
“忠王,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天朕都快被烦死了。”正统帝伸手示意李云天在一旁的座椅上落座,苦笑着说道。
“皇上,京城的事情臣已经听说了,臣觉得此事不宜再拖延下去,应尽早解决为好。”李云天从正统帝停了大朝一事上知道正统帝的心情非常不好,因此沉声说道。
“忠王有何办法?”正统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也想尽快解决李清正的事情,可总不能让内廷向文官集团低头吧?
“公事公办!”李云天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回答。
“公事公办?”正统帝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李清正的事情之所以会闹得如此之大,就是内廷和文官集团都想借着这件事情压倒对方,进而使得事态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越演越烈。
因此,李云天所要做的就是把偏离了轨道的李清正一案给拉回来,对这件事情公事公办,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想化解谈何容易?纵观大明朝廷上下能镇住内廷和文官集团的也只有李云天了,无论内廷还是文官集团都要给李云天这个面子。
况且到了如今这个境况内廷和文官集团的高层都不希望事态再扩大下去,双方已经表明了足够的强硬态度,再都下去的话就会引发朝局的动荡,届时真把正统帝逼急了领头的人都得倒霉。
可惜现在无论内廷还是文官集团都没有台阶下,也就导致李清正的案子僵持在这里,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也不能后退,毕竟这涉及到了双方的根本利益,退无可退唯有咬牙撑下去。
可以想象的是,随着事态的激化锦衣卫北镇抚司和刑部的大牢将人满为患,双方肯定会利用手头的权力打击对方阵营的人员。
李云天离开紫禁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夜,由于皇城的城门已经关闭,他只有留宿在了讲武堂里。
讲武堂值守的武官见到李云天后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身处朝鲜国的李云天并没有说过要回来,而京城官场更不知道李云天已经秘密回京。
不过,李云天并没有在讲武堂里久留,换上了亲王的莽龙袍就动身前去司礼监,准备去见王振,王振在这次李清正的事件中是内廷的领袖,要想顺利解决李清正的事情李云天需要他的协助。
当然了,李云天并不担心王振跟他讨价还价,原因很简单,正统帝已经点头答应了他的解决办法王振又岂敢多言?
第1293章跪谏
“王爷,您让人给杂家传给话杂家就去找您,您何必亲自过来。”司礼监的院子里,王振领着几名内侍出来迎接李云天,满脸笑容地躬身说道。
“本王那里冷冷清清的,还是你这里好,人多热闹。”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讲武堂乃军事重地确实不方便宦官前去,所以他就主动来了司礼监。
王振躬身把李云天请进了会客大厅,两人分宾主落座后下人殷勤地上了两杯香茗,然后所有人知趣地退下,很显然李云天这次来找王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王副总管,李祭酒的案子拖了这个久,该到了一个了结的时候了。”等下人们退下后,李云天放下手里的茶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王振。
“王爷,皇上已经差人传来了话,杂家会全力协助王爷。”王振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面带微笑说道。
说实话,王振近来因为李清正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他万万没有想到动了李清正后犹如捅了官场上的马蜂窝,不仅文官集团就连勋贵集团也把矛头对准了内廷。
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原本勋贵集团坐山观虎斗,坐视内廷与文官集团之间的争斗,可惜这次王振选错了下手的对象,李清正身为大明清流领袖在朝堂上有着崇高的威望,使得勋贵集团因此心生警惕,进而站在了文官集团一边。
毕竟,王振今天能搞掉清流之首李清正,那么下次就能对勋贵集团的某个人下手,这可不是勋贵们所愿意看见的,虽然勋贵集团与文官集团相互间有着不小的矛盾,但他们面对内廷也有着共同的利益,那就是臣权。
因此这样一来内廷就受到了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的夹击,这使得王振不得不疲于应对。
尤其是会昌侯孙忠出面帮李清正说话,使得王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因为孙忠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孙太后的父亲。
孙太后也觉得李清正的事情闹得有些过火,因此特意找正统帝谈及了此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旁敲侧击地表示希望正统帝尽快解决此案,以免引发朝局的动荡。
正是在孙太后找了正统帝后,最终促使正统帝下定决心吧李云天从朝鲜国招了回来,紧急处理李清正一事。
王振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联合起来置他于死地,一旦这样的话那么纵使是正统帝很可能也保不住他的性命,毕竟与大明江山相比正统帝肯定会选择大明江山,届时也唯有用他的命来平息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的怒火。
因此,李清正的案子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王振心里已经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惊慌,他发现自己轻视了文官集团和训诂集团的力量。
李云天的到来使得王振松了一口气,既然正统帝把李云天紧急从朝鲜国调来,那么李云天绝对会平息京城的这次事端,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这个面子肯定要给李云天的,毕竟他们也不希望事情再这么僵持下去。
李云天离开司礼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他已经与王振就李清正的事情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并没有返回讲武堂而是赶去了大明门。
此时此刻,大明门外黑压压跪着国子监一千余名监生,原本这些监生只是白天在大明门外跪请正统帝释放李清正,不过在正统帝没有答复他们后年轻的监生们将行动升级,准备一直跪在大明门外直至李清正被释放出来。
对于这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监生,正统帝对此非常头疼,曾经让国子监的老师们劝他们回去上课,但那些监生为了给李清正请命坚决留在大明门外。
不仅如此,监生们认为正统帝受到了奸臣的蒙蔽,要正统帝清除身边的奸臣,还大明朗朗乾坤。
当然了,监生们口中的奸臣自然指的是内廷的王振等宦官,在监生们看来这些阉人蒙蔽了正统帝,石无恶不作的小人。
为了避免那些监生发生意外,正统帝下令有司衙门的人照顾好那些监生,不过九月的京城天气已经变得寒冷,再加上监生的体质本来就弱,如果那些监生们真的跪一晚上的话肯定不少人的身子都吃不消。
在大明门外,李云天远远地就看见了门前的空地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亲军。
“忠王殿下!”当立在外围的亲军看见被一众护卫簇拥着走来的李云天后,不由得惊讶喊道,李云天身上的那套黑色的蟒龙袍远远地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随后,沿途的亲军潮水般向两边闪去,给李云天让出了一条通道来,目送李云天向大明门行去。
大明门外不仅跪满了监生,同时也聚集了众多的文武权贵,内阁首辅杨溥、礼部尚书胡滢以及英国公张辅等人悉数到场,想要劝说那些监生回去可没有丝毫的效果,因此唯有无奈在立在一旁低声交谈着,显得十分无奈。
“恳请皇上清除奸佞,释放祭酒大人。”还没等李云天走近,就听见监生前方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恳请皇上清除奸佞,释放祭酒大人!”随即,跪在那里的监生们一以头触地,齐声高呼。
李云天闻言眉头皱了皱,从“清除奸佞”四个字上,他知道这些监生们已经触犯了大忌,显而易见这个奸佞指的是正统帝身边的宦官,可宦官是替正统帝办事的,如果那些宦官是奸佞的话正统帝又是什么呢?
正面无表情与人说着话的张辅最先看见李云天,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会出现在这里,连忙领着周围的勋贵迎了上去。
张辅这一动立刻引起了不远处杨溥和胡滢等人的注意,望见李云天后也纷纷赶到惊讶,一起走上前迎接李云天的到来。
“忠王,你来的可正是时候,这些后生实在是太倔了,非要在这里跪谏。”张辅来到李云天面前,叹了一口气后望向了跪在那里的监生,脸上的神色十分无奈。
张辅阅历丰富,自然清楚这些监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十有**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暗中鼓动,想要以此来向正统帝施加压力。
很显然,张辅并不赞同用监生向正统帝施加压力的做法,但他也无可奈何,他是勋贵而监生属于文官集团的阵营,因此他唯有选择旁观,另外那些监生很显然更相信文官,他要是多言的话反而会使得那些监生误会。
“忠王。”杨溥和胡滢等人这时也来到了李云天的面前,向他拱手行礼。
“这天寒地冻的,这些监生如果在这里待一晚上的话明天肯定要病倒一片。”李云天向丈夫、杨溥和胡滢等人拱手还礼后,微微皱着眉头望向了那些跪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监生。
“王爷,我们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他们就是不肯离开。”杨溥闻言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不赞同监生伏阙上书,要这样做的话也应该是朝廷里的那些各大部院的官吏。
显而易见,京城的各大部院衙门的官吏们很清楚在大明门跪谏的后果,一旦惹怒了正统帝搞不好小命都丢了,毕竟现在正统帝虽然年幼但毕竟不是可以任人糊弄的孩童,冲动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没人能知道。
况且,李清正的案子还在审理当中,文官集团现在还没到了跪谏的那一步,要知道跪谏通常与逼宫是同义词,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由于李清正是国子监的祭酒,因此由那些监生们出面向正统帝求情最为妥当,因为这些监生不是官吏,所以正统帝反而不少进行处置,以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这些监生的书都白读了。”李云天闻言眉头再度皱了皱,沉吟了一下抬步走向了大明门。
此时此刻,跪在那里的监生已经知道李云天来了,纷纷抬头望向了李云天,脸上无不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监生们知道李云天与李清正有着不错的交情,如今李云天来了那么李清正肯定就有救了,一定可以劝说正统帝清除那些蒙蔽其的奸佞之徒。
“忠王,你可要救祭酒大人,他被奸人所害,危在旦夕。”跪在监生最前方的是一名文质彬彬的青年,见到李云天后双目含悲地高声说道,嗓音有些嘶哑,如果李云天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的口号就是他喊的。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名叫李贵,江南人氏,是李祭酒的得意门生。”李云天打量了那名青年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年初的时候本王去国子监找李祭酒,是你给本王端的茶,由此可见李祭酒对你颇为器重。”
“王爷能记得小人,小人倍感荣幸。”李贵闻言怔了一下,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以头触地说道,“请王爷救祭酒大人。”
“请王爷救祭酒大人!”听闻此言,跪在后面的监生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皆以头触地。
“本王问你们,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何处?”李云天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监生,然后伸手指着身后的大明门问道。
“回王爷,这里是紫禁城的宫门。”李贵对李云天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奇怪,闻言抬头回道。
“按照大明的律例,入夜后皇城四门关闭,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李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李贵,“本王问你,你们以何身份出现在皇城之中?”
“王爷,朝廷有宵小作祟,我等虽无官职既然蒙圣上的恩泽得以在国子监饱读圣贤之书,此时必当为国效力,为君分忧!”李贵怔了怔,感觉到李云天的语气有些冰冷,连忙正色回道,如果按照规矩的话他们这些监生不被抓进大牢也会被赶走,皇城岂是那么容易待的地方?
“宵小?”李云天见李贵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于是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本王问你,与京城各大部院衙门的堂官相比,你自认为如何?”
“不及百分之一。”李贵虽然恃才傲物,但却不敢与各大部院衙门的堂官相比,因此恭敬地回道,那些堂官不但进士出身而且威望甚高,他根本就没办法与之相比。
“既然如此,为何堂官们都没发现朝堂上有宵小之辈,你们却言之凿凿地喊着清楚皇上身边的宵小,难道这些堂官们都不如你们?”李云天冷笑了一声,神情冷峻地盯着李贵道。
“王爷言重了,我等绝无此意。”李贵见李云天目光犀利,气势凌人,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冷汗,连忙尴尬地说道。
李云天说的没错,虽然文官集团和内廷显得斗得很凶,但却没人敢明着说王振等人是宵小,单从王振抓李清正这件事情上来说,王振实际上并没有做错,李清正确实是动了国子监的那些官木,只不过王振小题大做了而已。
因此,朝廷里的那些官员给正统帝的上疏中都是替李清正求情,而没人说他李清正无罪,至于说王振是宵小之辈,也只是官员们私下里发发牢骚,明面上可没人这么说,比较容易犯忌讳。
“李祭酒如果知道你们为了他在这里跪谏皇上,想必心中万分失望。”
注意到李贵额头上的汗珠,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后语气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枉你们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之书,难道不知道雷霆雨露皆为皇恩的道理,岂能因为李祭酒入狱就跪谏皇上,这与逼宫又有何异?难道你们认为皇上不会秉公断案?”
“王爷言重了,我等万万不敢有此心思,请王爷明察。”李贵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伏在了地上,李云天所言字字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请王爷明察。”李云天刚才的那番话中气十足,再加上现场鸦雀无声,故而跪在那里的监生都听见了,不约而同地高声喊道。
他们跪谏之前就想到了此举会惹正统帝生气,但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忠君爱国的正义之举,故而并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可谓视死如归,想要丹青留名。
可如今李云天的一番话就把他们跪谏视为了逼宫,并且还冒犯了正统帝,这可与他们先前所想不同,心中自然感到惊慌。
第1294章探听虚实
“李贵,本王知道你们都有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为民造福,但生性太过鲁莽,无法辨清是非黑白。”
望了一眼黑压压跪在面前的一众监生,李云天的语气再度缓和了下来,沉声说道,“本王想起了一个故事,现在准备讲给你们听听。”
“一辆马车失去了控制从山坡上冲下来,两条岔路摆在了车夫的面前,一条岔路上有五个人,另外一条岔路上有一个人,车夫必须选择一条路。”
说着,李云天低头望向了跪在面前的李贵,“如果是你,你会选哪条?”
“选有一个人的那条路。”李贵有些不明白李云天的话,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道,在他看来当然救五个人的性命自然要大过一个人的。
“那好,本王再问你,同样也是一辆冲下山坡的失控马车,前方的路上有五个人,车夫的身旁坐着一个人。”
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地再度提出了一个假设,有条不紊地问道,“如果车夫将身边的人推下车就能阻止马车撞向前方路上的五个人,但下车的人必死,你会怎样做?”
“这……”李贵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抉择,他可不愿意把人推下车。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会怎样做?”见李贵一时间语塞,李云天抬头问向了现场的监生,想听听他们的答案。
监生们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士子岂能动手去杀人?因此可做不出来把人推下马车的事情。
“王爷,如果非要有一个人下车才能阻止这起车祸的话,那么学生愿意自己跳下马车。”良久,一个声音忽然从监生中响起。
“刚才谁说的?”李云天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高声喝问道。
“回王爷,是学生。”这时,一名监生从人群中伸出了手。
李云天抬头望去,只见那名监生身形有些消瘦,想要站起身但由于跪得太久了踉跄了几下没能站起来。
“虽然你的回答是一个答案,但是却跳出了本王这个问题的范畴。”李云天见状向那名监生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不用起身,随后向跪在那里的监生宏声说道,“单从结果上来看的话都是死一人救五人,但经过却有云泥之别。”
“本王希望诸位能仔细琢磨一下本王所说的这个故事,本王知道大家都想救李祭酒出诏狱,但在本王看来跪谏实属下下之策。”
说着,李云天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皇上对李祭酒的事情十分关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大家还是请回吧,莫要惊扰了皇上的圣驾,也让诸位大人能回家歇息。”
“有劳王爷。”李贵闻言沉吟了一下后向李云天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招呼跪在那里的监生,“皇上一定会给祭酒大人一个公道的,大家先回去吧,免得惊扰了圣驾。”
当李云天一开口,李贵就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在这里待不住了,很显然李云天反对监生们在大明门外跪谏。
既然李贵说不过李云天,那么唯有按照李云天说的去做,尤为重要的是他和那些监生相信李云天不会让李清正受了委屈。
因此,听了李贵的招呼后,跪在那里的监生纷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捶打着已经发麻的双腿,他们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腿部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李云天见状挥了一下手,周围的亲军连忙上前去搀扶那些监生,把他们送回到京师国子监。
与此同时,李云天让国子监的厨房开了灶火给监生们做饭,这些监生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不仅如此厨房还烧了姜汤给监生们取暖,医官也送来了治疗风寒的药让监生们喝下,免得他们感染了风寒。
就在监生们返回国子监的时候,李云天把杨溥和胡滢两人请去了讲武堂,为了解决李清正的事情他需要得到杨溥和胡滢的支持。
“忠王,你要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督审李祭酒?”讲武堂的会客厅里,杨溥和胡滢一脸惊讶地望着李云天,没想到李云天竟然会介入李清正的案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京城的这场乱局是由李祭酒而已,因此还是要从李祭酒这里结束。”
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国子监彝伦堂前的那些古树由元代的理学家、国子祭酒许衡所种,迄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李祭酒终究是砍了那些数的树枝,如今被人抓住了把柄理应把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还他一个公道。”
“李祭酒之所以会动那些古树,是因为弃其阴翳妨诸生班列,故而稍命伐其旁枝,可王振却诬陷李祭酒私伐官木为家用,实在是可恶。”
胡滢闻言不由得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一脸怒容地向李云天说道,“李祭酒高风亮节,是朝中百官的典范,其名声如何能让那个阉狗给坏了!”
“王爷,你有所不知,王振竟然让李祭酒戴枷顶着烈日跪在国子监门前示众三天,可怜李祭酒要承受这样的羞辱,整个国子监的监生们哭声一片,惊动了京城朝野。”
杨溥也跟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对王振颇为不满,“当时有一名监生想要代李祭酒送行,结果被王振手下的爪牙差一点打死。”
“两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既然让本王督办此案,肯定会还李祭酒一个公道。”李云天也听说了当时的事情,闻言开口安慰杨溥和胡滢道。
王振为了震慑朝廷的文官集团,在查证李清正让人看了彝伦堂门前古树树枝后,立刻让锦衣卫的人将其戴枷示众三天,结果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国子监的监生们为此出离愤怒。
不过,王振低估了李清正在朝堂上的地位,最终促使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之间的联合,一起对抗内廷,使得他感到无比郁闷。
在李云天看来,当李清正被戴枷示众三天后王振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向文官集团以及勋贵集团示威的目的,只不过王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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