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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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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激动得语无伦次,他身后却闪出一名少年来,面对曹操以及满帐文武的注视,此子毫不怯场。语声清朗,侃侃而谈:“既然如此,我叔侄与主公已有了主臣之份,古人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为主分忧,分当如此,又如何当得起主公和诸位叔伯同僚一谢?主公此举,却是折杀我叔侄了。”
李乾自己说不出话,但听得侄儿说的丝丝入扣,句句在理,如蒙大赦一般连连附和道:“正是,正是,正如曼成所言。”
现在是雪中送炭,但今后却是君臣,如若应对不当,迟早会落得个居功自傲的名声。到那时,今天的荣耀就会尽数化为利刃,将自家叔侄砍得粉身碎骨。
这里面的关窍,荀彧、戏志才都是洞若观火,但没想到李乾自己不成器,却有个洞悉世事,言谈得体的侄子。看起来,这少年也不过年方弱冠,啧,又是一位良才啊。
荀、戏二人惊叹,曹操更是惊喜莫名,笑道:“操素闻巨野李典,博览群书,好学不怠,少年既有长者之风,今日一见,果不寻常。”
李典躬身道:“蒙主公不弃,典愿追随叔父与诸君之后,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曹操哈哈大笑,只觉心中阴霾尽扫,顿时有了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成皋之战败得太惨,他一直就没缓过气来。虽然定下了借势取东郡的计谋,但王羽在洛阳的动作,大大的干扰了他施行计划。
尽管王羽的本意不是针对曹操,但他先是召开会盟,搞得袁绍、刘岱都疑神疑鬼,张邈更是蠢蠢欲动,连黑山贼内部都出现了分歧,差一点就向冀州转进了;然后他又借道兖州回泰山,一路招摇,搞得沿路的诸侯们一颗心都悬得老高,曹操哪还有空攻略东郡啊?
直到王羽回到泰山,诸侯们才松了口气。
等到王羽大张第旗鼓的约法三章,建立书院,诸侯们这才各自继续起一度被中断的计划来。
总而言之,王羽就是个灾星,哪怕他没故意跟谁做对,一样能坑到人,曹操对此就有着极为深刻的见解,以及极为惨痛的经历。
最令他郁闷的,就是刘岱的变化。
因为王肱在黑山入寇中表现出来的无能,刘岱本来已经默许了自己入主东郡,袁绍表奏自己为东郡太守前,曾向刘岱提及此事,刘岱没反对,这就是默许。
结果,因为王羽在会盟中展现出来的强势,以及青州局势的变化,刘岱开始转向,暗地里与张邈互通起声气来。
曹操知道刘岱在想什么。对方害怕黄巾会从历城方向攻过来,数十万贼军,这个数字太可怕了,王羽不怕,但刘岱可没那个胆子接招。
所以,他与张邈修好,连带着向王羽示好,免得王羽损人不利己,将祸水引入兖州。至于他和张邈先前的仇怨,呵,在政治利益面前,私人的那点仇怨根本就不值一提。
曹操如果也听过后世的流行语,他肯定会对那句‘躺着也中枪’深表赞同,这句话算是说到他心里了。在王羽掀起的余波中,受害最深的可能就是他了。
刘岱的态度变了,但计划不可能半途而废,曹操明白问题所在,关键还是他实力不足。
本来按照计划,他应该在入主东郡后,再开始扩军,现在却不得不提前了。他的目标有两个,豪强和黑山军。
巨野李家是当地的大豪强,跟泰山王家很相似,李氏家业很大,有私兵数千,临近巨野湖的肥沃土地,至少有三分之一在李家门下。
不过,李家没什么政治地位,家中无人出仕,之所以能维持这么大的家业,只是因为兵多船多,官府剿不动他,所以……
简而言之,李家就是水匪,跟梁山好汉是一样的。
曹操的计划就是,一边笼络李家,一边诈败诱敌,将黑山军的白绕部引到巨野泽一带,然后借助李家的船队,和李家的私兵一起,将白绕包围在巨野泽,然后恩威并用的收服之。
计划很完美,也很冒险。
诱敌倒是不难,曹操自己就是个有谋略的,更有荀彧,以及新招揽到的颍川名士戏志才之助,摆弄白绕这种有勇无谋的莽夫,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问题是李家肯不肯帮忙,以至投效。
时间紧急,曹操的招揽和诱敌是同时进行的,一旦招揽环节出现偏差,哪怕耽搁些时日,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演变成灭顶之灾。
现在,计划完美达成。
白绕的大军就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懵然不知李家的船队已经集结在城东。等到他休整完毕,攻进范县,就会发现,这里是一座空城,没有粮食,也没有人,什么都没有。而他的目标会出现在他的背后,将几条大路全部封锁起来。
除了投降,白绕也只能在饿死跟跳湖两条路中,二选一了。
有了李家的投效,再收编白绕这数万黄巾,自己重返东郡的时候,就不是先前的数千残兵了,而是数万之众!刘公山岂敢再轻视自己?东郡太守实至名归!
在这之外,这个李典也是个人才,假以时日,也是能委以重任的,这叫曹操如何不踌躇志满,扬眉吐气?
气氛正热烈间,帐外突然悄然无息的闪进一人,此人做行脚商打扮,但眼神却颇为犀利,他冲着曹操一抱拳,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戏志才身边,低声与后者低语起来。
众将大多都没留意此人,也不知此人是何来头,但曹操心中却是一紧。
目前,戏志才负责的正是谍报工作,对于暂时还没有落脚点的曹操来说,情报是重中之重。荀彧才华很高,但行事却过于方正,不适合做这种事,戏志才智谋很高,行事作风比曹操自己更锋芒毕露,故而初来不久,就接掌了这项重任。
而戏志才确实也不负曹操所托,将曹军初具雏形的谍报系统梳理的井井有条,迅速成为了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
拉拢李家,表面上,曹操只是以荀彧为使者走了一趟,实际上,戏志才在私底下做了无数工作,否则,但是李家内部的各种牵扯,就不是一时三刻能理得顺的。
戏志才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当着自己的面,就跟手下密谈,很显然,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那个探子如同来时一样,悄然离去,戏志才的神情却凝重了许多。他看向曹操,眼神郑重,曹操心头一沉,不用说,又有棘手的大麻烦了,难道,又跟王羽有关?
第一九二章曹操的决断
强自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曹操不动声色的结束了庆功会。
众将凛然奉命,计划成功了九成,但终究还差了最后一步,现在就得意忘形,后面出现失误,功亏一篑的话,一定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说起来,这次的反包围计划确实也很复杂,既要诱敌,还要精准把握时间。数千人登船、下船,整队,迂回包抄,都要在一夜之间完成,不打起全副精神怎么行?
事关重大,曹操却也不担心,他手下有良将在,自然不需要事事亲躬。乐进出身行伍,武艺也是一般,但他在指挥调度,安营扎寨方面却很有心得,比起曹操自己,也不过稍逊一筹罢了。
李乾也跟了出去,想指挥李家数千私兵以及船队,没有他这个家主可不行,李典则是有些意外的被曹操留了下来。看重他的人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曹操也不无笼络李家的意思。
加上李典,帐内只剩下了四个人,密议的规格相当之高,但李典表现的却很从容,虽有受宠若惊之色,但却没有诚惶诚恐的做作表现。
饶是心中有事,无暇旁顾,李典的表现依然让曹操眼前一亮,不过,现在要关注的是戏志才的情报。
“主公,青州有变……”戏志才低声将近段时间青州局势的变化讲述了一遍,他的情报很细致,但却不够及时,很多已经过时的情报,都是和最新情报一起出现的。
这也没办法。路途远,路上凶险也多,能把情报安然送回来,就已经值得庆幸了,想要实时汇报,却又谈何容易?
“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曹操的眉头越拧越紧,待戏志才说完,他长声慨叹道:“当日此子初归泰山,不急于兴兵。吾就知其是在迷惑旁人,蓄力一击,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击竟然如此迅猛,别说青州的乌合之众,就算是吾等诸侯大臣,也是闻而心悸啊。”
“主公,都昌之战虽然战果辉煌,但却不是值得关注的重点。”
戏志才皱眉道:“轻骑突袭而已。自古有之,又非王鹏举首开先例。将来有了余裕,主公大可也建一支骑兵,对抗轻骑突袭,除了阵列而战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轻骑克之……”
曹操正色道:“志才先生说的是,是操一时有感,却是失神了。”
荀彧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主公吃了王羽好几次亏,有些失神也是正常。但戏志才的语气态度未免有些……这位好友有才亦有谋,但他的性格实在有些……锋芒毕露了。
主公有气度,肯礼贤下士是好事,但为臣子的却不能恃宠而骄,否则迟早会酿成祸端。自己不能坐视,近日定要寻个机会提醒对方才好。
曹操神色自若,半点看不出被冒犯后的不快。他凝神思索片刻,问道:“以志才先生之见……”
戏志才当仁不让的说道:“主公明鉴,王羽生擒管亥却不杀,亦不招抚。连同党羽一同释放,显然是效法古人千金买马骨之例,其志甚大啊!”
“先生是说……”曹操已经想到了答案,但一时间却有些无法置信。
“主公与吾等为何在此?那王羽想的也就是什么了。”戏志才却毫不迟疑。
他以前从没跟王羽打过交道,入了曹操的幕府后,却研究过王羽的所有事迹。没有先入为主的主观印象,他得出的结论相对客观得多。
“这……”曹操哑然,荀彧也只是摇头,李典则是再也无法保持从容镇定,目瞪口呆的望着戏志才,脑袋嗡嗡作响。
为了说服李家,曹操也没做隐瞒,李典叔侄都知道,这一仗的最终目的是要收编黑山军的白绕部。攻入东郡的黑山军远不止白绕一部,于毒、眭固都是和白绕平起平坐的渠帅,其中甚至还混有不少匈奴人的骑兵。
曹操的兵力不过三千多,他当然吞不下这么大的目标,所以他很切实的把目标锁定在白绕身上。此人最为冲动鲁莽,容易被挑拨,部属也最少。
饶是如此,李家叔侄初闻此计时,也是震惊不已,深深被曹操的魄力和谋略所折服,这才有了毅然投靠之举。光凭人格魅力,怎么可能收服比自身还强大的部属?
结果,现在出现了个更有魄力的!
现在汇聚在临淄城下的,就已经有三十万之众了,各地的黄巾还在源源不断的汇聚过去,等到两军交战之时,也许已经超过了五十万,甚至更多!
以八千之众,要吞下所有的青州黄巾?
这已经不是魄力大小的问题了,疯子都不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
曹操的心情比李典可复杂多了,从王羽出现开始,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压在他头上。
同是刺董,王羽割了只耳朵,甚至还有空权衡杀与不杀的利弊关系;他则是连刀都没亮。
同是会盟,王羽拉了公孙瓒、陶谦、袁术等有力盟友,并成功借到了这些盟友的势,攻克了虎牢关;他却只能在一群目光短浅的鼠辈之间苦苦周旋。
同是攻洛,他以数倍的兵马,被徐荣打得全军覆没,仅以身免;王羽以少胜多,阵斩徐荣,尽收其众!
现在,同样打着收编黄巾的主意,他的目标是白绕的数万之众;而王羽却盯上了整个青州的数十万众。
这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呐!
“主公,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必须拿出个对策来!”戏志才不了解曹操心中的苦涩,知道了他也不会去理会,如果受了这么点挫折就一蹶不振,还谈什么称雄天下?
“先生有何高见?”曹操心思很乱。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索性先不说话,只听戏志才怎么说。
“此子非同小可,若是让他顺利渡过难关,将来必是主公,乃至天下诸侯的大患,我军不可坐视不管!”戏志才直视曹操,一字一句道:“主公,我建议,收服白绕后。暂缓回东郡的计划,而是留在寿张一带等待时机……”
“放弃东郡?”
荀彧动容道:“不可,此时洛阳吕布还没站稳脚,袁术、孙坚在荆州与刘表缠战,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尽早入主东郡,错过时机,被张孟卓捷足先登,就悔之晚矣了。”
戏志才冷笑道:“区区东郡。怎比得上青州加上泰山?更何况,此举还能剪除王羽这样的心腹大患?”
说着。他摊开一副舆图,指点着青州、泰山交界的地势说道:“王羽打着救援北海的旗号,遣四千军离开奉高,结果进入青州的,只有校尉太史慈的一千轻骑,于禁的三千兵马则进驻了莱芜。”
他用力的点点莱芜,仿佛要把那个地方从地图上戳掉似的:“于禁此人有铁壁之称,虽然是王羽为属下扬名,收军心的随心之作。却很好的说明了此人的特点。与我军的文谦将军一样,于禁擅守!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莱芜,王羽的战略也就呼之欲出了。”
戏志才的语速越来越快:“他要用莱芜作为钉子,牢牢的将青州黄巾吸引在城下,用太史慈的轻骑在敌后骚扰,待黄巾兵困马乏,粮饷不济。他再率主力部队一举克之,进而凭借他的声望,予以招降!”
“先生所言虽不尽中,亦不远矣。”
曹操点点头。又摇摇头:“关键是,黄巾未必会如他所愿。此番青州黄巾大起,行为模式与以往颇不相同,背后似乎有人指点。他们应当知道,自身攻坚能力薄弱,虽然兵多,但攻打有名将驻守的莱芜城,应该力有未逮,与其顿兵城下,不如分兵围城守备后路,然后……”
他走到戏志才身旁,伸出手指在舆图上由东至西的一划。
“长驱直入!”
继而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以王鹏举的军略,应该不会看不破这点,他凭什么以为分兵三路,还能制敌呢?要知道,这可是数十万众啊。”
“某亦不明,但无非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罢了。”
戏志才摇摇头,不接曹操的话茬,而是重提之前的话题:“不管是在莱芜决战,还是在奉高,王羽都有充足的把握,否则,他就不应该这般行事。某的意思是,我军在寿张待机,待泰山激战一起,我军就疾行东进,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泰山之战王羽若胜,想必也是兵疲将乏,抵挡不了我军的突袭,我军可尽收此战战果;若他玩火自焚,也不要紧,我军可以故技重施,引青州黄巾西进兖州,逼刘岱与之决战!届时视战局进展,再从中取利,将目标扩大到整个兖州,岂不为美?”
戏志才一席话说完,似乎也有些累了,停口不说,只是目视曹操,等着对方做决断。曹操等人则是被戏志才的奇谋所震惊,同时也是在思考,半晌没有出声。
一时间,军帐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与帐外人喊马嘶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操思忖再三,还是犹豫不定,戏志才描述的前景很好,无论泰山之战胜败,己方都有得利的机会。可若是打成持久战,自己可就彻底抓瞎了,数万兵马拿在手里,一天消耗的粮草就是惊人的数字,光凭李家的支持能撑多久?
“文若,你怎么看?”无法决定,他只好向另一位军师问计。
“兵法有云:善战者,先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荀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引用兵法,隐晦的说明了观点。
这段话出于孙子兵法,意思是:善于用兵打仗的人,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抓住敌人的漏洞,取得胜利。所以常胜之军都会设法先增强自己,以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去和敌人交战。反之,先发动进攻再求取胜利的军队,很容易打败仗。
以目前的局势来说,荀彧就是在反对戏志才的奇谋。他认为应该先拿下东郡,取得根据地,增强自身,然后在想办法克敌制胜,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敌人身上。
两大谋士的意见南辕北辙,曹操更为难了。他也知道荀彧不擅长军略,但他自己的意见也倾向于求稳,但戏志才奇谋的前景又实在……
思忖良久,他突然一转头,向李典问道:“曼成,你怎么想?”
“某……某……”李典被问傻了,他的性格相当老成持重,在同龄人当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然而,再有才,他的智谋眼光又岂能和戏志才、荀彧这样的大才相比?
他有意退缩,但不知为何,曹操却紧盯着他不放,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志才先生说的有道理,文若先生说的也不错,典……嗯,莫不如分兵行事如何?”
他这就是纯粹是在和稀泥了,曹操的实力本就不足,再分兵行事,很可能会变成两头都落空的结果。
两大谋士都是摇了摇头,转向曹操,等待他的最终决断。
曹操再想片刻,突然目光一凝,断然道:“也罢,吾意已决,就采取……”
第一九三章满纸荒唐事
淇水河畔的朝歌城,曾经是殷商的行都,到了汉代,旧日的辉煌已经彻底没落,变成了个不起眼的小城。
虽然不起眼,但这里却一直不怎么太平。淇水河是黄河支流,西北端发源于太行山脉,是盘踞在太行山南部的黑山贼东寇的必经之路。
在袁绍为了躲避徐荣兵锋移兵此地前,朝歌城在官军和贼军间多次易手,早已变成了空城一座。
袁绍到达后,双方打了几仗,黑山贼意识到遇到强敌,才稍稍收敛,朝歌城也渐渐恢复了些人气。等到曹操奇谋一出,祸水东引,将黑山军的于毒、白绕诸部引走,朝歌城便彻底恢复了和平。
虽然零星的还有些山贼草寇作祟,但比起从前,贼寇一出动就是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横扫整个淇水流域,却好了太多太多。
为躲避贼寇而逃散的百姓,也开始重返家园了,朝歌城渐渐恢复了人气。虽然还不及太平年月的十一,但百姓们依然对保得一方平安的袁将军称颂有加,将袁绍本来就不错的名声,更推高了一层。
当然,黑山贼东寇,造成的破坏更大,范围更广,祸害的人也更多,但朝歌百姓却不在乎。这样的乱世里,能保住自家的性命,就已经感天谢地了,哪里还有精神去顾着别人?
各自求多福罢!
可最近几天,朝歌百姓却感到了不安,城内的军队有了异动,士卒们厉兵秣马,军营处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有大动作。
没人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于毒等人离开后,太行山南部已经没有大股的黑山贼,北部的张燕也没有南下的迹象。河内郡内部,冀州魏郡。都没有战事发生,上万大军突然集结,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要离开朝歌,去东郡助战吗?
百姓们感到了阵阵恐慌,他们不在乎保护者的身份,只要有人保护他们就可以了。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们开始奔走相告,琢磨着推举出来几个德高望重的乡老。挽留袁将军。
可惜,他们之中没有通晓大事的明眼人,否则此人一定会提醒他们:没用的,袁将军志向大着呢,怎么会为了区区朝歌乃至河内,就放弃大汉十三州当中,最富庶,最完整,也是最具战争潜力的冀州呢?
“恭喜主公!”
“主公入主冀州,方不负冀州士民之望。消息一经传出,冀州上下一片欢腾。主公入主之后,正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林,扫平群雄指日可待,天下重归一统之日不远矣!”
“可恨韩文节,他若有半分自知之明,就应该早早看明大势方是。偏偏他尸位素餐,恋栈不去,居然一直拖到了今天。真是让人气煞!”
“无妨,无妨。”一片恭维声中,袁绍满面春风,他笑着摆摆手,道:“古人云:君子厚积而薄发,绍不入冀州,同样可以下抚黎民,上报天子。这些天来,看着朝歌城由一座死城,渐渐重现旧日繁荣,绍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留恋不已啊。”
“主公宅心仁厚,真是天下万民之福呐!”
“主公,您这样想虽然出于仁心,但岂不知,此乃小仁大害?”也许是嫌正儿八经的恭维不够给力,郭图突然反其道而行之,指责起袁绍来。
从出奔渤海,郭图、逢纪、许攸就跟在他身边,袁绍当然不会误会郭图要喷自己,他长身而起,满面谦虚的施礼道:“公则有以教我。”
“主公在朝歌,朝歌的气象蒸蒸日上,黎民安居乐业,俱感念主公恩德,然则……”郭图向东一挥手,痛心疾首道:“韩文节无谋之人,冀州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主公为一朝歌而负冀州百万士民之望,岂非大害?”
郭图的话语掷地有声,袁绍满面羞惭,执郭图的手道:“绍愚钝,若非公则提醒,几乎误了大事啊。”
两人摆出了一副君臣相得,如鱼得水的架势,逢纪也是当仁不让,及时解说道:“主公出自名门,却不自以为傲,肯折节礼贤下士,又肯以仁德抚民,当世英雄虽多,但有何人能及主公?”
“吾等得遇明主,辅而治世,幸何如哉!”在场的幕僚有的来自汝颖南阳,有的是冀州名士,无一例外的不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表态。
吹捧做作固然有些肉麻,但官僚文化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花花轿子人抬人,抬啊抬的,名声也就起来了。
袁将军一飞冲天就在眼前,待他日功成,谁敢说今天这一幕不会传为千古佳话?
当然,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袁绍幕府中名士众多,多少会有几个没眼色,不合时宜的。
“公与,你当真要奉此人为主?你虽有才华,但机变不如郭公则,口才不如逢元图,狠辣阴毒不如许子远,更兼其幕府中聪明人无数,以你这点微末道行,偏偏还有自衿之意,岂会有出头之日?”
沮授脸上泛起苦笑之色,他心知老友明是贬低自己,实则是在提醒并嘲讽。
在场诸人都在不惜颜面的阿谀奉承,自己若不能拉下颜面加入,定然会被众人排斥,袁绍面上不在意,心下却肯定不怎么高兴。
得罪了主君,在同僚间又没人缘,自己在幕府中的前途,也就可想而知了,可是……
“韩使君生性懦弱,又多疑心,荀谌、高干以片言即动之;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拼死力谏,却无动于衷;赵浮、程涣从河阳撤兵往还,更是被韩使君一纸手令罢黜……唉,冀州大势已成定局,元皓,你我家业都在冀州,不出仕辅佐,又当如何?”
沮授长叹一声,他不是不选,而是没的选。
冀州不是颍川、南阳那些屡经兵灾的地方,这里人才众多,人口稠密。钱粮极多,乃是王霸之基。
冀州名士没必要放弃家业,背井离乡的逃亡、依附,只要在这里静候明主就可以了。有家业在,有家族辅佐,想成事也比孤身投效容易啊。
袁绍虽然毛病不少,但在世家子当中,已经算是上佳的人选了。身居高位者。又有几个不爱听好话的?
截止目前,袁绍表现出来的权谋、眼光、人格魅力都不比旁人差,得了冀州为基业之后,一统河北想必也不难,然后只需静候时机,席卷天下就可以了。
“那也未必。”沮授虽然不擅奉承,但性格相对柔和得多,田丰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气,在老友面前,他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半点都不客气。
“在新城见过的那个王鹏举,未尝就比这边差了。论底蕴。泰山王家算不得什么,但说起名声,如今天下谁人不识冠军侯之名?有了天子的敕封,他手中还有大义!此子心中没有门户之见,惹士族反感,但未尝不是件好事,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心胸宽广……”
田丰冷笑看看被众人群星拱月围着的袁绍。压低声音道:“他可是实打实的胸怀天下,而不是作样子做出来的那种。”
“道理是这样,不过……”
田丰打断道:“公与。某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是,家业应该成为你助力,你功成之后,再反哺家族,而不是让家族成为你的拖累。那王鹏举如今势力未成,但此战他若真能如愿,他就能得到一个相对完整的青州!而且周边态势极佳,你敢说他就不是这边的对手吗?”
他脸上冷笑之意更甚:“许子远在青州搞风搞雨,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大错特错,真要限制王鹏举,岂有让黄巾集结,孤注一掷的道理?暗中支持其中几股,带动大部,让青州烽烟不绝,久难平息才是正理。”
“谁说不是呢。”沮授脸色更苦。
青州多山,所谓黄巾,到有一大半是山贼转化而来,想打败他们容易,想彻底剿灭就难了。所以,即便是当年的皇甫嵩、朱隽,在剿灭了颍川、南阳,以及冀州的黄巾主力后,也未曾进入青州。
他们能剿灭掉青州贼,但仗打起来,肯定不是一两年的事,当时大汉朝处处烽烟,皇甫嵩实在腾不开这个手,朝廷也提供不了足够的钱粮,让他打一场延绵数年的剿匪战。
所以说,要给王羽找麻烦,很简单,不需要搞这么大声势,只要让青州保持原状就可以了,这才是最稳妥的策略。
现在这种形势,则是相反,赢就全赢,输就全输。
黄巾聚众数十万,声势惊人,众寡悬殊,王羽未必抵挡得住;可反过来,王羽本身就是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人,万一他这次又搏赢了,那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青州,毕竟青州的贼寇差不多都聚在一处了,扫平这支主力,便一劳永逸。
在这点上,沮授和田丰的意见是一致的。
不过,沮授的疑虑也不少:“可是,元皓,你真的敢肯定,王羽能打赢这仗?双方的兵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了,而且,许子远似乎还隐藏了什么后手……其人品虽是不佳,但搞阴谋诡计却十分得力。”
“兵凶战危,没到尘埃落定的一刻,谁有本事定论胜负?”田丰摇摇头:“不过,公与你也看到了,王鹏举义释管亥,分明就是一派信心十足。从以往的惯例来看,只要他有把握,那么,就算事情再难,他也有可能……你懂的。”
“……不行!此事须得提醒主公。”沉吟片刻,沮授猛一抬头,目光坚定。
“现在?”田丰大是意外,摇头不迭道:“来不及的,来得及,袁公也不会听。”
“总要试过才知道。”沮授不肯听从。
田丰见状,也不多劝,彼此间,谁也不比谁聪明,自己能看到的,公与自然不会想不到。明知不可而为之,也是古之贤者的风范,自己也不必枉做小人,还是专心考虑自家的事为妙。
他目送老友挤入人群,乍见沮授,袁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可等到沮授一开口,惊喜就化为了恼怒和不耐烦,周围的名士脸上,也露出了讥嘲之色;沮授不肯放弃,犹自还在说些什么,但袁绍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几个眼色好的名士,纷纷上前,将沮授拉走。
袁绍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再次意气风发的发出命令,颜良、文丑领命而去,大军开拔,无限光明的未来,在袁军众人面前展开……
人群中时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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