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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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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则先生,主公还不能理事吗?今天。大军就要彻底断炊了!”高览大声说道,似乎有意让帐内的袁绍听见。
郭图两手一摊,苦着脸道:“高将军,谁也没有无中生有的本事,别说主公身体有恙,暂时不能理事。就算没事,他又能怎么办?屈膝向贼军投降,给诸位找口饭吃吗?”
虽然是在解释,但郭图还是无法消除心理上的优越感,说话也是暗藏机锋,不无讥讽之意。
“还有马!可以杀马!”高览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已经习惯了。对郭图的态度一点都不在意,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行!”文丑大怒:“仗还没打完呢,又不是援兵到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王鹏举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万一他……哼!反正就是不行!胡人无信,说不定见势不妙。就不来了呢,有马,好歹还能突围,没了马,就只能等死了。”
他是骑将,当然不愿意杀马。袁绍事先也叮嘱过他,要好好照料马匹。一旦事急,必须突围,就能看他手上这些轻骑了。
高览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嚷嚷道:“那也比饿死强!老子的士兵可以死在刀剑下。死在马蹄下,就是不能冻饿而死!”
高览其实是个没什么杂念的人,和于禁有几分相似,纯粹的军人。袁绍在渤海时,将他提拔起来,他就始终跟随左右,从来没有过怨言,袁绍对其也相当之信任。
他没想到袁绍保留战马,是存了再次断腕求生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的为大军着想。既然主公说坚守,那就一切都从如何能坚守更长的时间来考虑。
杀马,无疑是最佳的办法。
“且住,且住!二位将军都是军中柱石,至此危急存亡之秋,断不可自相攻讦,伤了和气。”见高览针对的不是自己,郭图的语气也变得和缓多了,他温言劝道:“不如这样,二位将军在此稍候,我以此事向主公请示,请主公定夺,如何?”
二将互相瞪视一眼,抱拳应承道:“便依先生。”
郭图进帐去了,不多时,身影再次出现在二将面前。
“主公以为,二位将军俱是赤胆忠心,为大局考虑。但眼下大军处境艰难,事不能两全,总要有所取舍……”郭图拖了个长音,然后转向文丑,语重心长道:“大军一日不可无粮,马,是不能不杀了……”
“可是……”文丑急了。
“文将军莫急,虽然要杀,可也不用全杀,先挑一些劣马、伤马出来,够今日之用即可。为了反击,良驹还是要留着的。”
“这样啊,那行,就这么办吧。”文丑明白了,不说话了。
高览却不肯作罢,他看看文丑,突然扯了郭图就走。他武艺颇高,力气极大,郭图虽然也练过几天拳剑,却又哪里比得上对方?措不及防之下,东倒西歪的就被扯到了帐后的僻静处。
“高将军,你这是何意?就算对主公的决意有所不满,又何必动粗呢?再说,你要粮,主公就杀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郭图的怒哼不置一词,高览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肃然看着郭图,沉声道:“文则先生,末将敬你才华名声,想说几句心里话。”
“……你说。”郭图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主公一意留马,莫非是为了轻骑突围吗?”
“你怎么知……”郭图眼睛一下瞪圆了,下意识的就要回答,话到嘴边,又觉不对,恼羞成怒的叫道:“你诈我?”
老实人突发惊人之语,效果就是很强,连郭图这种老于世故之人都着了道。
“先生与末将份属同僚,怎有此说?”高览摇摇头,语调古井不波:“末将深受公与先生教诲,先生慷慨殉难,览且有惜身之理?可是,主公难道就不考虑士卒们的心情吗?”
“他们?他们有什么心情可言?”郭图被搞得有些糊涂,但心里隐约已经想到了高览要说什么。
“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兵颓将疑,若是青州军不依不饶的攻杀,尚有困兽犹斗之意,可这连日来……为今之计,主公当尽杀战马,大犒三军,让将士们知道,主公会与他们共存亡,士气方能振作,将士方消疑虑。而后无论是配合援军作战,还是突围,都有一战之力,可现在这么下去……”
高览说的很诚恳,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战法,古今多少军事家都用过,但成功的却只有项羽和韩信,其他人都弄巧成拙了。
究其原因,除了将领的统率力之外,更多的,在于其有没有做决死战的决心。光是摆个姿态是不够的,须得把事情做到实处,比如高览提议的杀马。
郭图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高览心中一度燃起了希望,可当郭图抬眼看向他,用和先前差不多的语气,笑着回答他“主公绝无抛下将士突围之意”的时候,高览绝望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沮授慷慨战死时的心境。
权术固然有其效果,但并非行之四海皆准的准则,很多时候,那些被忽视的信义廉耻,才是决定一切的标准。
第三九九章单骑催锋
两万骑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包括很多军中宿将在内,绝大多数人都是说不出的。
只有在汉武帝在位的那个追亡逐北,封狼居胥的时代,万骑以上的动员才比较频繁,但依然算不上司空见惯。
异族入寇中原,时常也是动用数万骑兵,但那往往是很多个部族一起行动,数万骑兵分布在广阔的边境线上。少数重要据点,可能面对数千骑兵,大部分的小县城,顶多只能看见数百牧人罢了。
虽然是数万,乃至十万骑兵,但分得散了,压力其实就没那么大,给人带来的震撼效果,自然也要差上很多。
真正面对两万以上,集结在一起的骑兵,看着他们呼啸而来的场景,胆小的人当场就会吓得各种失态。
那是很恐怖的景象,就算用山洪海啸来形容,都有所不足。
那些天灾毕竟只能局限于一隅,只有运气差到极点的倒霉蛋才会被卷进去,而非现在这样,躲都躲不开。
铁骑仿佛一道洪流,将沿途的一些都席卷而入,拍成齑粉,望之则怖,触之则亡!
沿着与大河并行的官道,两万胡骑呼啸而前,汹涌澎湃处,甚至已经超过了大河。
河冰的碰撞声,湮灭了马蹄声中;
滔滔的奔流声,被胡骑猖狂咆哮的叫嚣声所淹没!
“呼……喝……”这是胡人特有的战号,用最简单的音节,表达出最恐怖的意义。据说,这所谓的战号声,是他们模仿草原的狼嚎而来。
狼是草原人最怕的猛兽,成群结队的饿狼,轻而易举的就能将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撕成碎片。因为恐惧,所以崇拜,进而模仿。于是就有了这嚎叫似的战号声。
嚎叫声就像是最恐怖的信号,哪怕是最恋家,在官兵征税拉丁时都不肯离去的人,远远听到这恐怖的声响,也会不顾一切的逃出家园,远远逃开。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嚎叫声代表的是什么。那是毁灭一切的气息,那是让一切重返蛮荒的呼号!
时隔数年,继当年鲜卑、乌桓的大入侵之后,胡骑的嚎叫声再一次出现在冀州大地上。沿着武皇帝为了调集物资,召集军队讨伐匈奴所修建的,宽敞结实的官道。呼啸而来!
面对声势惊人的胡骑,赵云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大好中原,岂容胡虏嚣张?
武皇帝修建的官道,是这些野兽能踩踏的吗?
大汉的子民,是这些禽兽能残害的吗?
勾结胡虏,横亘大汉数百年的众多世家。到底教出了何等无耻的一群子弟啊!
与太史慈分开后,赵云一路南下,在灵县与呼啸而来的胡骑正撞在一处。
遭遇很突然,却不出赵云的预料。
冀州不是王羽的地盘,自然也没有驿站、烽火台这类能迅速传递信息的系统。斥候,发现胡骑之后,就算侥幸躲过胡骑的追杀,也没办法用比胡骑前进还快的速度。将信息传递回去。
胡骑的大队人马完全占据了官道,从小道走,既远又崎岖,就算是单人轻骑,也没办法更快。匈奴人要么不来,既然来了,那么。不期而遇就不可避免。
“又有人来送死了,哈哈,还是个长得很俊的小白脸,别用弓箭。用套索,生擒了献给且渠大人,定然重重有赏!”
屠各部就是南匈奴的王帐所在,自汉武时代后,匈奴没落,鲜卑崛起,南匈奴就内附到了并州休养生息。
如今族人不但会说汉化,中原的风俗习气也沾染了不少。至于溜须拍马之类的,本来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之一,倒是和中原化没多大关系。
胡人的军事化程度不比中原那么正规,他们的作战配合,主要是在渔猎中形成的。作为先锋的,并非都是王帐单于的嫡系部队,而是各部族中,精选出来的弓马娴熟的勇士。
这群人自恃勇力,进入中原后,又一路所向披靡,沿途郡县无不紧闭城门,满城军民只能站在城墙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绝望的向外观望。
领头的当户清楚的记得,当两万大军通过一个叫乐平的城池时,由于道路有些狭窄,大军通过时耗的时间就有些长了。浩大的声势,将此城的主官名叫牵招,据说是个很有名的名士,生生的给吓晕了过去。
要不是单于已经决定好了行程,要求所有人路上不得耽搁,必须全力赶往目的地,这一路抢过去,用不着攻城,就能抢个钵满盆肥。哪儿象现在这样啊,一路只能跑,跑,跑的,顶多杀几个不开眼挡路的笨蛋。
今天自己送上门的这个倒不错,马俊人更俊,且渠大人就好这一口,正好抓去奉承。
单于可是说了,这一仗打赢后,偌大的河北,今后就是自家的牧场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家里婆娘只能眼巴巴看着的丝绸,抢来!穿一匹,扔一匹,再拿几匹做帐篷!
家里娃娃只能滴着口水眼馋的糕饼,抢来!吃一锅,扔一锅,再拿几锅去喂猪!
还有自己眼馋了许久的中原婆娘,挑那长得水灵的,都抢来,自己用不过来,还可以用来做牧奴不是?
反正中原很富,什么都有,但保护者却很弱,不堪一击!没有刀子保护,凭什么让他们拥有这么多好东西?抢,抢光他们!
当然了,好东西要先给大人们献上,然后才轮到自己,这个次序是断然不能错了的。抓个小白脸给且渠送去,后面再有好东西,大人就不会跟咱抢了吧?
三名胡骑嚎叫着冲了上去,两前一后,从三个方向包抄了上去,只要对方的注意力在某个方向上稍作耽搁,就会中了另外两人袭击。
这法子无论是对付草原上的野鹿,还是孱弱的中原人,都是屡试不爽的。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对方那匹马。以当户的眼光看来,那匹马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神骏之马。如果对方转身就跑,自己的人还真未必追得上他。
“哈哈,这还是个雏儿,你们看,他被吓傻了。都不知道躲!”下一刻,当户大笑起来,对方迎面过来的时候,似乎吃了一惊,转身要走,结果发现有人冲向自己。反而停下了,就那么任由战马自己斜向跑了出去。
“中原人都是这样,胆子小得很,咱们早就不应该呆在并州了,早就应该来中原了!”众人纷纷附和,一路上的见闻,极大的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哪里会觉得对手的表现有什么异样?
呼喝声中,众人纷纷追了上去,一边还打着赌,赌到底谁能抢到彩头。包括那当户自己在内,没人注意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大队人马一段距离了,直到骑白马的少年脸上露出了冷笑,从背后取下了雕弓时。胡骑们才有些意外。
“他这是要干吗?”
虽然脱离了大队,但追过来凑热闹的胡骑也有二十多个。要知道,在前锋的都是各部族的勇士,别说一个少年,就算是飞将吕布,也招架不住吧?这是兔子被追急了要咬人么?众人纷纷发笑。
可是,看到对方持弓的姿势。当户心中却陡然起了一丝惊觉之意。
左手紧握弓柄,右手两指搭在箭尾,腰身挺直,上半身保持高度的稳定。即便在战马奔驰之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开弓要快,持弓要稳,弓术的要诀,在对方身上得到了很完美的体现。
再仔细观察,他的心下更惊。
对方手中的弓身是平放的,但是弓弦却是斜拉,弓弦与弓身之间呈现出一定角度的扭曲。这样射出来的箭,飞行的路线会带有弧度,更难躲避,而箭头会高速旋转,穿透力大大增强。
能这样持弓的对手,哪里是什么绵羊,分明是猛虎才对!
“不对劲,大家小……”
长箭化成了一道寒光,走出了一条诡异的弧线,准确的射入了那当户的咽喉,将他的示警声永远的封在嘴里。
“怎么回事?”
“这小子是个高手,他杀了当户大人,用弓箭,杀了他!”
用不着他示警,这石破天惊的一箭,已经说明了一切。胡骑们惊叫着,取弓搭箭,试图展示一下草原人远胜中原人的箭术。
可是,还没等他们出手,对面弓弦再鸣,追魂夺命的震动声响过,箭矢的锋锐映着冬日里苍白的残阳,划出了三条骇人的寒光,呼啸而来!
光芒尽处,三朵血花陡然盛开,三名草原勇士甚至连箭还没来得及取出,就被一箭封了喉!
“放箭!放箭!”叫嚣声中的骄傲渐渐敛去,代之的是恐惧和慌乱。
尽管如此,胡骑的骑射功夫还是很过关的,二十余支箭构成的箭网准确的将敌人覆盖在了其中,无论对方往哪个方向躲,都不可能躲避得开。
可那少年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左手持弓,右手却从马鞍下拿起了一杆长枪。
枪锋微颤,银瓶乍破,银枪如梨花纷纷,瑞雪飘摇,霎时间便吹散了箭雨。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中原撒野?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小爷的名字!某乃常山赵子龙,胡虏还不速速上前领死!”赵云英俊的脸上,第二次泛起冷笑,随即一声大喝,枪势如暴雨,虎入羊群一般杀入了追来的胡骑之中。
近则枪,远则弓,抢在胡骑大队赶来增援之前,赵云将追来的胡骑杀了个一干二净,随后扬长而去。
人已渺,声犹在,长风将他杀气腾腾的话语送入了所有胡骑的耳中,令得诸胡骇然相顾,心绪久久难平:“中原英雄,似我者如河中泥沙,不可胜数,敢来滋扰,定教尔等匹马不得出关!”
第四百章河北终战
汉,初平二年,十二月二十三,弥漫在河北大地的烽烟终于燃烧到了最浓烈的一刻!
青州刺史,大汉骠骑将军王羽,与冀州牧,车骑将军袁绍会战于平原城下,胜,而未尽全功。就在袁绍军弹尽粮绝的一刻,匈奴屠各部大单于,于夫罗,率众倾巢而出,部族精锐共计两万四千骑,声势浩大的横跨冀州,五日内强行八百里,赶到了平原战场。
在战场上胶着着的各方得到消息的时候,胡骑距离平原城,只剩下了二十里,转瞬及过的二十里路程!
经过了大半年的鏖战,大半个河北的军事力量全部集结在了大河之畔。
酷烈的大战,一触即发!
鸣石山上的鼓角声中,终于再次有了激昂之意,山下营垒中的大军,依旧悻悻然的没什么气势,连战旗都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远不像其他几路人马那样迎风招展,猎猎生威。
人的情绪会造成这样的影响?听起来很怪异,可实际上一点都不奇怪。吹过平原的风是一样的,但战旗这种东西,毕竟是擎在人手中的。旗手没精打采,还能指望看到旗海如林,旌麾蔽日的景象吗?
张颌等人对此多少有些体会。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饥寒,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失却了大半辎重,真的是很要命的一件事。
要不是胡骑实在太强势,冀州众将原本都是要投降的,不用做其他事,只要王羽把辎重一烧,或者运到城里去,就算打赢了这仗又有什么用?
“王鹏举骁勇善战,武功盖世,世人尝以项藉比之,以今日之事观之,这一比确是很有道理。”
此刻。众将都在营内敌楼观战,不时有人发表些感慨,现在说话的,正是冀州上将张南。
“正南此言何解?”张颌没说话,大将焦触与张南交好,倒是相当凑趣。
“当日高祖以天下得失问于高起、王陵,对曰: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却不能与天下同利,故而天下终归于汉。由此可见,这治国以仁,而不以功论酬者,其实是长久不了的。”这时代武将文臣的区分其实不太大。张南随口引经据典,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正南言之成理。”张南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共鸣,大将蒋奇出身魏郡名门,听了这话,当下也是一脸的忿忿不平:“我等虽败,但还有万余兵马在手,王君侯若要主持冀州。稳定地方也用得上我等。这许多好处,难道还不值得他稍加重视吗?”
“就是,就是!”
“据说当年那项藉,每每到了分封属下的时候,总是迟疑不决,将印信拿在手里摩挲,直到印信的边角都被磨平了,还是迟迟授不下去。我看呐。这位小霸王,倒是和那位霸王同出一辙,或许是刻意效仿都说不定。”
说话的尹楷出自大儒卢植门下,说起来和公孙瓒、刘备还有同窗之谊,因为学问好,说话难免也更加尖酸刻薄,随口道来的典故。更是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去。
张颌没有参与众人的议论,但这些说法,他也都在听,在思考。
看过沮授的遗书后。他已经暗自向王羽投效了。之所以迟迟不肯离营去拜见,表面上的理由是不想引起冀州众将的猜疑,导致意外发生,但实际上,他心里未尝不是在迷茫。
这个时代,虽然儒学已经风行于世,不少读书人也喜欢将仁字挂在嘴边,但真正懂得政略之人,很少会把这种事当真。
正如众将所议论的那样,开国时期,争霸的那二位英雄,就是最好的正反例子。
高祖是好人吗?就算忽略掉他身上那股动辄骂人,出口成脏的痞子气,其后他对各路功臣的大肆杀戮,也算不上什么仁义之举吧?
倒是项羽待人和气,平易近人,与麾下将士同甘共苦,每战之时,必亲身临阵,不避矢石的攻杀在前,故而百战百胜,屡屡以弱胜强。
这一点,跟王羽还真是很像,王羽以两万余众平了青州的百万黄巾,武功之盛,烜赫一时;楚汉的彭城之战,项羽又何尝不是以三万楚军,大破诸侯的六十万联军?
两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在酬功方面。
高起、王陵的原话,还有另一半: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将下者因以予之,与天下同利,这才是战国时代的旧勋贵们最认可刘邦的地方。
谁招到的兵,就是谁的,谁打下来的地盘,也会作为酬功之赏。而项羽总是犹豫再三,试图先全面评估过某个人,再决定是不是让他执掌一军一城。
项羽的做法未必没有道理,但从实际效果来说,就比刘邦差多了。
现在的王羽,似乎也有这种倾向。他对百姓的同情,总是大于对豪强的安抚。对待冀州的一众降将,不以残存实力大小、各人背后的家世来区分,而是以各人的能力。
比如张颌自己,就很受看重,从龙凑之战后,青州来招揽的使者至少有五六波,单是够分量的就有田丰和孔融分别出马的两次。
虽然还没得到正式的任命和实质性的许诺,可张颌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到了青州后,很快就会受到重用。
在鄃县时,王羽招降还可以说是为了兵不血刃的夺城,可现在,张颌手中只有两千残兵,实力并不比焦触、张南强多少。
可是,对焦、张之流,孔融只是许诺,只要投降,就保证他们的性命无忧,其他的待遇,一概没提。
显然,这又是王羽限制豪强的政策倾向的体现,当然也可以说是任人唯贤。张颌对自己及同僚们的军略,还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的。
王羽的赏识,对他很有触动,不是每个胜利者,都会对败军之将这般礼遇的。可让他担心的,这位胜利者的前途到底如何?
尽管王羽出道至今,从无败绩,以弱胜强的大战不知凡几。可是,当年的项藉不也是如此吗?后者一辈子只打过一次败仗,结果就把江山和性命一起都给赔上了,王羽会有所不同吗?
张颌不是很确定,他甚至找不到可以参考的对象。
青州五上将之中,徐晃、黄忠都是寒门出身,特别是黄忠。混迹了半辈子,居然还只是名小吏!这种底层出身之人,就算家世有点名堂,对仁慈大义那一套东西,也会特别推崇。
于禁压根就是王家的私兵嫡系出身,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太史慈的家世倒是不错。可这人行事的作风,本来就与常人迥然有异,说他投效王羽是奔着前程去的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张颌是一百个不信。
再有就是赵云……想到这位少年将军,张颌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和对方应该有些渊源。他对赵云的了解,远在其他人之上。以这少年的性情,投效王羽的时候,会考虑什么长远之计,利益攸关的内容吗?
武将如此,文臣也差不多。
田丰本身就是个异类,在韩馥手下吃不开,在袁绍手下一样吃不开。在青州倒是如鱼得水了。那贾文和据说是在战场上被俘虏的,加入的过程也是可想而知。
孔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人和祢衡那种人相交莫逆,城府能深到哪儿去?他在朝时,聚在他身边的,尽是一群不得志的。真正的实权人物,不知被他得罪了多少,最后被董卓发配北海,连帮忙说话的都没有。可见其人缘如何。
至于国渊、王修之流,那都是走投无路的家伙。想想吧,在投效王羽之前,国渊甚至已经在去辽东的船上了!
把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打造出了震惊天下的青州军,当然是王羽的本事,可他施政的偏颇,始终是个隐患。
百战百胜这种事,是不足为凭的,谁知道垓下之战什么时候上演?比如眼下这仗,会不会就是小霸王的垓下呢?没人知道,张颌的疑虑也是因此而来。
在这个时代,稍有见识的人就知道,仁义只要在嘴上挂着就好了,完全不能当真。如果不是地位太低,想借此扬名,其实连嘴上都不用说,自然会有人帮忙宣扬的。
以王羽的权势地位,实在没必要把这种事当真,甚至还落在实处。为了百姓不受荼毒,就和两万四千胡骑死拼,犯得上吗?
理智告诉张颌,王羽的话不是托词,是出自真心的;但理智同样告诉他,这种性格的主君不是个有前途的,至少在华夏历史上的胜利者当中,没有这种人,倒是失败者之中,有一位很相似,也很出名的。
所以,他迟迟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
然而,时间不等人,呼啸而来的胡骑打断了他,让他没时间继续犹豫下去了,必须在战前做出决定才行!
如果就这么看着双方激战,将来入了青州,就算王羽这个主君不计较,他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一众袍泽呢?这种芥蒂,可不是说两句好话就能化解的。
何况,王君侯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的仁义,似乎只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维护,而不是给人暗算,或者耍两面三刀的借口。
自己和这些同僚不同,他们得到的条件就是保住性命,早降晚降都一样,可自己……
怎么办?到底要如何选择?
张颌踌躇着,茫然着,直被一股巨大的声响所惊醒。
声音是从西面传来的,伴随着遮天蔽日的烟尘,马蹄声凌乱,呼啸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焦躁,和张颌预期的胡骑全然不同。以他的了解,胡虏嚎叫是为了威慑敌人才对啊?
“那是什么?”尹楷突然指着烟尘下面高叫道。
“那骑白马的是什么人?”众将急看时,却见烟尘下,铺天盖地的胡骑前面,一匹神骏的白马正在飞驰,就好像是草原上野马群的马王一般。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那骑白马的……他刚才是在回头放箭,是不是?还射死了一个人!他,他是在以一己之力,骚扰整支匈奴大军吗?”再仔细看看,众将的脸色再变,一个个都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子!青州军中尽是疯子!”
说话间,那白马骑士已经射了两箭,射杀两名胡骑,还用枪挑飞了匈奴人报复的一阵箭雨!
威风八面!
嚣张至不可思议!
没人想到匈奴大军的到来,竟是这么个开场!
也没人知道,那名白马骑士到底想干什么?即便与对方颇有渊源,而且已经认出了对方的张颌也一样。
霎时间,如果忽略胡骑带来的嘈杂声,方圆数十里之内,唯有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在回荡。
第四零一章战场态势
胡骑到来的方式,令人很意外,但却没造成多少困扰,各路兵马开始按照事先的安排调整起来。
从地图上看,平原郡完全是根据大河的走向而确定的疆域,是个有些扁平,东西走向的一块狭长区域。平原和高唐二城,正好处于狭长区域的中段,与清河辖下的鄃县,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高唐这个角顶在黄河边上,在鄃县和平原之间连一条线,正好与黄河平行。袁绍所在的鸣石山,则刚好在这个三角形的中间。
其余的几路兵马,以鸣石山为中心排列。王羽的青州军在鸣石山东南方向,高唐城西北;田楷的幽州军在鸣石山东北方向,两支部队像是钳子一样,一南一北的将袁军包夹在中间。
在幽州军北面,是冀州众将的营盘,这个营盘正好处于幽州军和平原城之间。平原城内留有两千余守军,和田楷的主力遥相呼应,将冀州众将的营盘也给钳制住了。
匈奴人是沿河行进的,接近战场的同时,就遥遥的和青州军对上了,而一直沉寂至今的袁军大营,也响起了阵阵欢呼声,营内旗号变幻,显然正在进行频繁的战前部署。
各路兵马互相牵制,战场上的形势略有些复杂,但随着胡骑的到来,大致的走向倒也不难预测。袁绍的目标无疑是王羽,单靠袁军,野战远非王羽之敌,可配合胡骑就没什么压力了。
袁绍发动,田楷当然也不能看着不管,虽然还要监视冀州众将,但以他的兵力,分兵两路去增援问题却也不大。毕竟冀州众将没什么斗志,要不是王羽开的条件太低,这些墙头草八成已经降了。
压力最大的,无疑就是青州军了。不过,眼下青州中军的气氛却丝毫不见紧张。甚至可以说是轻松的过了头。
原因无疑与赵云的回归有关。
“子龙!”赵云才一下马,还没来得及向王羽行礼,就被怒气冲冲的太史慈一个脖搂给搂住了。一手抓人,另一手不停的敲着赵云的头盔,太史慈一脸的悲愤莫名。
“你太让人失望了!你还记得你南下前,怎么对我说的不?为将者要稳重,不可逞个人勇。要顾全大局!可你看看你自己,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说啊!你一个人跑去和整支匈奴大军单挑,看样子还杀了不少人,你说,你对得起我这个大哥吗?你简直比元直还要狡猾啊!”
面对太史慈的一腔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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