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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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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从容不迫:“君距雒阳千里,莫听风便是雨,何如亲至雒阳一观?”
荀彧正要怒斥,曹操忙打断道:“我等与讨虏共进退,彼若上雒,我等自当同行。”
郭嘉含笑道:“如此甚好。”
临别之时,按常例,曹操向两位使者赠送礼物。赠刘琬的是一双玉壁,意为君子之洁如玉。而送郭嘉的,则是一铜镬,意为可为五鼎食(即封侯之意)。都是很有寓义的重礼。
郭、刘二人谢过,施施然下山。
望着一行人背影走远,曹操抚须微笑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返回灵棚之后,曹丕刚坐下,就听荀彧说了一声:“杀不杀?”
曹丕吓一跳,脱口道:“杀谁?”
曹操抚须不言,眼神渐渐坚定:“杀!”
曹丕这时也反应过来的,震惊不已:“杀郭奉孝!为何?”
是啊,为何?方才不是还谈笑风生的么,怎么一转身就捅刀子?而且要捅的这人身份还非同小可。
曹操望了长子一眼,淡淡道:“来者有二,汝只言其一,岂会不知?”
曹丕赧然喏喏,的确,他脱口就说杀郭奉孝,却不说杀刘琬,显然已不自觉地就猜到真相。但曹丕仍有不解:“此非常之时,若郭奉孝暴毙沙羡,那马悍怕是要降雷霆之怒……噢!我明白了。”
曹操满意点头,荀彧也欣然而笑,果然孺子可教。
曹丕这回是当真明白了,郭嘉出使沙羡,合纵连横。张昭主和,孙权、周瑜态度暧昧,整个江东军上下,弥漫着一股妥协气氛。江东军若服软,他曹氏就得完蛋。三家联盟崩散,光是曹刘联军,如何会是龙狼军对手?届时他们将无处可逃。落入马悍那铁血屠夫之手,后果……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为今之计,必须打破这不利局面。若龙狼军使者在沙羡遇刺……呵呵,孙权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而马悍必动雷霆之怒,举兵而攻。如此,三家之联盟重新巩固。
曹丕按剑而起,跃跃欲试:“孩儿愿为阿翁分忧!”
曹操望向荀彧,问道:“如何?”
荀彧举袖掩口轻咳数声,淡淡道:“何须长公子冒险,这沙羡城里,有一人最为适合不过。”
曹操眉毛先是扬起,然后慢慢放下,抚掌大笑:“文若真乃吾之良臣,此人果真是最佳人选。”
两人相顾大笑,只有曹丕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实在看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迷。
一回到府中,郭嘉便让陈到等龙狼卫士收拾行囊,一副将要返程的架式。陈到不明所以,却仍毫不迟疑执行。
正收拾间,刘琬过府叙话,见状吃惊不小:“奉孝,这是何意?”
郭嘉正斜倚于美婢之膝,恣意纵饮,见刘琬问话,扬扬秀气的眉毛:“当然是返回邾县复命。”
刘琬甚讶:“这、这也太突然了吧?哦,是否大将军秘召……”
郭嘉笑着摇头:“非也,再不走,曹公便要杀我。”
刘琬大惊失色:“这、这从何说起?”
郭嘉笑指屋角那铜镬:“使君看此为何物?”
“这是曹公送奉孝的礼物铜镬啊。”
郭嘉冷冷一笑:“镬者,祸也。可五鼎食,亦可五鼎烹。曹公这是要将我烹于夏侯妙才之墓前啊!”
刘琬听得目瞪口呆,这玩意还可以这样解释啊。但还别说,想想还真有那么个意思。时人讲究天人感应,谶言凶吉,刘琬也很信这个,听郭嘉这么说,也害怕起来。
郭嘉却摆手道:“曹公目的在我,绝不会伤刘使君,君一切如常即可。”
“不不,我与奉孝同来,自需同归。”刘琬说走就走,“我这就去向孙侯辞行。”
这边厢,陈到听了屋里的对话,盯着屋角的铜镬看了老半天,才问道:“这玩意要不要带回邾县?”
郭嘉微微一笑:“给我一把刀子,让我刻几个字留给曹公。”
第四百四十五章【以舌擒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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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完成出使使命的郭嘉与刘琬,向孙权等江东众辞行。在送别的人群中,还看到了曹操与强撑病躯的荀彧。三人相见,言笑晏晏,依依惜别。那场面,看得曹丕那个酸爽……
江东方面,也派出虞翻为使者,前往邾县,对外宣称是到灵台祭奠天子,回访大将军。龙狼势力则视之为对主公马悍的臣服。
马悍特意派出甘宁率百卒,乘大舟,前来迎接。
正常情况下,是到夏**接。夏口以南,使者的安全由江东方面负责,而夏口以北,则由龙狼军负责。不过在曹操、刘备力劝之下,孙权同意放甘宁船只入夏口,到沙羡迎接。这样可以传达一个信息——看看,我的江防都向你们龙狼军开放了,臣服之意够明显了吧。
望着郭嘉一行登上战船,曹操与刘备互望一眼,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这时一仆人匆匆赶来,低声曹丕说了几句。
曹操看到,斜眼道:“怎么?”
曹丕近前低声道:“仆役收到一个密封的箱子,说是郭奉孝派人送来的回礼。”
曹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回礼?不是已经互相赠礼了么?还有什么回礼?
荀彧望着郭嘉背影,若有所思。
直到登上龙狼战船,船只驶离江岸,刘琬悬着的心才放进肚子里,朝郭嘉抚须而笑:“奉孝,你这谶言不怎么准啊。”
郭嘉笑而不语,只是示意陈到将甘宁请来。屏退左右,轻声道:“船上有刺客。”
郭嘉话语虽轻,却不啻于一个炸雷,震得刘琬跳起,甘宁竖发,陈到瞪目。
三人异口同声:“是谁?在何处?”
郭嘉却摊摊手:“我只知有刺客,至于是谁,匿于何处,就得劳烦二位去找出来了。”
甘宁与陈到都不是莽汉,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商议怎么把这个刺客找出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若有刺客,最有可能就隐藏在江东使者虞翻的随行人员里。江东使团共有三十四人,除去虞翻之外,其余三十三人都是可疑对象。
二将决定一明一暗,陈到暗中观察,甘宁则打草惊蛇。怎么“惊蛇”法呢?
“大家听着,有一件重要大事。”甘宁立于船顶飞庐之上。叉腰大喝:“刘天使前日得曹公所赠一对美玉,方才遗失了。窃贼就在这船上,有可能是龙狼军之人,也有可能是江东军之人。为证清白。除了几位使者之外,其余人等都要搜身,并将自家行李打开。违令者,视为窃贼。立诛之!”
一时全船大哗,议论纷纷,上至官员。下至船工,无不声讨这不知名的窃贼。
虞翻讶然道:“刘公的玉壁当真失窃了?”
“被失窃”的刘琬只有一脸苦笑:“是啊,刚上船一会,仆人就来报玉壁不见……唉,虽是好玉,不见可惜,但如此大动干戈,易伤和气。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奉孝,依我看,不必了吧?”
郭嘉笑而不答。
虞翻却正色道:“不,一定要查,江东使节不可背此污名晋见大将军,拜祭天子。”
这话有点重,刘琬也不再多劝。
甘宁向陈到丢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点头。于是甘宁拎着一双大铁戟,带领四个全副武装的扈从,喝令全船人员分批挨个站好,一路搜查过去。
甘宁先从自个带来的龙狼军卒查起,自然是为了迷惑那隐于暗处的对手,不至引起对方怀疑,就只有委屈下属了。
动手搜查的四个扈从不明里就,真当失窃,搜得格外卖力,唯恐错漏。甘宁老大不耐烦,但也不好明催,结果船快驶到夏口防区了,才搜查完龙狼军方面的人员,自然一无所获。下面轮到江东使节团了。
使节团人数比龙狼军少三倍,搜起来本应更快,但这才是关键,不可马虎。四扈从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主公无形的压力,搜查物品及搜身都格外认真。
甘宁一双豹眼瞪如铜铃,全身绷紧,双手十指不时屈伸,双戟似随时劈出。
江东使团随员老老实实,不敢稍有微词,反正自个清白得很,心下坦然,由他搜去。
当他们来到船尾,搜到一个留着小胡子,面色微黄,身着粗役的葛布灰衣,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时,年轻人神情坦然,垂首敛目,张开双臂任由扈从搜身,
甘宁上下打量一番这年轻人,忽道:“你是做什么的?”
“回将军话,小的是脚力。”
“抬贡礼么?”甘宁绕着年轻人转了一圈,“抬头,睁眼。”
年轻人迟疑一下,还是照做了。
这时一管事模样的随员点头哈腰:“这是小的远房小侄,刚来不久,给他找点事做。有不妥之处,请将军海涵。”
管事扯了年轻人就走,而四个扈从正准备搜查下一人。忽听一声唿哨,甘宁抬头,正见陈到向他摊了摊手。
甘宁也感觉这年轻人眼神不对,但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得陈到提醒,立即大声喝止:“等一等。”将戟交右手,上前按住年轻人的肩膀,生生板过来。
“张开双手!”
年轻人紧紧握拳,似乎要砸出一拳。而甘宁却一脸冷笑,仿佛在说来啊。
年轻人终于张开双手,甘宁捏住他的手掌,抬起举到对方眼前,冷笑不已:“这双手虎口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干活弄的。”
甘宁说着,将双戟狠狠插在船板上,张开双手——人人俱看得清楚。他双手虎口处有同样的老茧。
很明显,这年轻人擅使兵器,而且是双手兵器。这样的人,会当个役夫?
年轻人从容道:“少时随家父习双手剑,故有茧子,只是不曾从军……‘
这时一个悠然平和的声音传来,却如惊雷炸响:“汝父之名讳可是凌操!”
“凌操!”甘宁浑身一激灵,脱口惊呼,“你是凌统!”一把扯下年轻人嘴唇上的胡子,虽然脸仍黄褐。涂色未去,却已可依稀认出,正是凌统。怪不得一直觉得这年轻人眼神不对,原来是掩饰不住的仇恨。
凌统已顾不上细想自己的行藏是如何被郭嘉这一介文士看破的,仇人就在眼前,当真分外眼红,但他的双剑未敢随身携带,此时是赤手空拳。就在甘宁扯去他假胡子一瞬间,凌统反手扣住甘宁一支铁戟。急往回夺。
“想要?给你!”甘宁大喝一声,顺势向前一捅。
凌统侧身,戟刃贴葛衣擦过,嚓啦一下。划破葛衣,差点剖腹。
凌统的冒险也争取到了一丝机会,趁二人贴身之机,奋身撞入甘宁怀里。
甘宁被撞得连退几步。虽然胸口吃痛,但人倒没事,只是这不是陆地。而是船上。甘宁连退几步,腿跟被船舷一绊,身体后仰,几乎掉下江去。幸而此时陈到掷出长槊,喝道:“抓住!”
长槊从甘宁身旁飞过,深深刺入船板。甘宁眼疾手快,探手抓住槊杆,这才免于掉下长江之厄。
甘宁已失一戟,怒极而笑:“好一个凌公绩,谁也别插手,让我来擒他!”
二人人手一戟,猛烈撞到一起,杀做一团,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大白天都可见火花四溅。
虞翻在凌统出手那一刻起就呆住了,怎都没想到,抓窃贼抓出了一个刺客。这个凌公绩,真是捅大搂子了。
郭嘉前一句喝破凌统行藏,这会又慢悠悠来了一句:“凌公绩,汝欲陷孙伯符于不义乎?”
正豁命搏斗的凌统如遭雷殛,手上一慢,颈侧已搭上一锋利裂肤之刃,耳边传来甘宁打雷似地大笑:“若公平比斗,某胜之不武,但擒捉刺客,那也就说不得了。”
刘琬看得叹服不已:“天生郭奉孝,口舌可擒贼。”
虞翻脸色铁青,走到被绑成棕子的凌统跟前,恨铁不成钢:“公绩啊公绩,为何竟会是你!”
不错,凌统正是曹操与荀彧口中最合适的刺客人选。为何会是凌统?凌统又为何甘当他人手中之刀?一切皆因来者是甘宁。
荀彧虽足不出户,无法参与军机,但龙狼军一举一动,他都时刻保持关注。当得知甘宁将要来接使者返回,心中便有定计。首先让曹操、刘备出面,劝孙权示好马悍,放甘宁过夏口。然后让曹丕请凌统来府中宴饮,这两人年纪相仿,曹丕又曾“仗义执言”,帮助过凌统,彼此关系居然不错。
席间曹丕“不经意”提到迎接使者的将领为甘宁。
凌统是听不得这个名字的,一听就来气。曹丕也跟着声讨,然后说到凌操,凌统落泪,曹丕沾巾。最后曹丕又一次“仗义”,声言凌统受诺言所囿,无法出手,那么就由自己代劳。
凌统如何肯依,急怒愤慨之下,早把承诺扔到脑后,毅然决然决定刺杀——但目标却不是郭嘉,而是甘宁。
不过,这对曹操而言完全无所谓。只要被刺的是龙狼军的重要人物就成,不管这个人是郭嘉还是甘宁。甚至不用在意刺杀行动能否成功,只要凌统亮剑那一刻,事件就已然定性。
凌统想得简单,只要杀了甘宁,为父报仇,自己以命相抵,大将军想必无法迁怒他人吧。
凌统,毕竟太年轻了。
就在凌统束手就擒的同时,曹操也看到了那个箱子:杉木所制,五尺见方,外表寻常。
“打开它。”曹操站在数丈之外,对仆人下令。
仆人举起斧子,三两下劈开,木箱散碎,滚出一物——竟是曹操先前赠送郭嘉的那只铜镬!
曹操父子与荀彧凑近,但见其上铁笔银钩,六个汉隶飘逸洒脱:“马吃草(曹),镬煮糟(操)。”
第四百四十六章【了断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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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县,龙狼军驻营,中军帅帐。
马悍高踞首案,两侧文武一字排开,人人脸色阴沉,冷冷盯住帐下伏跪着的两人。
一个是请罪的虞翻,一个是待罪的凌统。
虞翻满面惶恐,连连请罪,毕竟这是他带的使节团出的乱子,他难辞其咎;凌统脸色煞白,咬牙不语,这回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马悍对虞翻不置可否,只冷冷盯住凌统,直到威压令凌统大汗淋漓,方冷然道:“我若遣使过江,向孙侯讨要说法,你认为孙侯会怎么做?”
凌统咬牙道:“统愿以命抵之。”
帐内诸人爆出一阵冷笑,凌统额头汗下。
马悍轻蔑一笑,转而问虞翻:“仲翔认为呢?”
虞翻深吸一口气,并未看凌统一眼,艰难吐出一句:“主上御下甚严,如此恶行,其祸甚烈,非诛满门不足以平龙狼之怒。”
凌统大惊失色,嘶声大叫:“统愿受车裂凌迟之刑,只求祸不及妇孺!”
马悍淡淡道:“我不会要求孙侯诛你凌氏满门,但我也不会为你求情,想必孙侯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凌统,你虽年少,却也是一军之别部司马,千石朝官,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凌统眼见言语无用,当即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地面虽平坦。却夯得极为瓷实,额地相碰,咚咚有声,血染黄土。
整整一炷香时间,帐内环绕着咚咚闷响,再无其他声息。以至于帐外守卫都忍不住探头张望,咋舌不已——这么长时间都没晕过去,这凌家莫不是有祖传铁头功?
终于,有人发话了。
“大将军,请将此事当做私人恩怨。勿通报江东,就此了结吧。”
众人目光聚焦,无不大讶,因为说这话的人,居然是甘宁。
马悍剑眉微扬,目光闪动:“兴霸,你可要想清楚了。”
谁都知道,甘宁本不必这么做。他只需面带微笑,在一旁叉手看热闹。什么都不必做,这个一直视他为仇寇的少年就会受酷刑而惨死在他面前,包括其家族都会灰飞烟灭,可谓永绝后患。但是他居然……甘宁究竟是唱哪一出?
甘宁出列拱手:“宁愿与凌家子决一生死。死而无怨。无论输赢,都请大将军饶过此子,放其南渡。”
一时帐内皆叹甘兴霸仁义。凌统更是倏地抬头,不顾血流满面。死死盯住甘宁,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马悍注视甘宁良久,甘宁目光湛然。坦然相对,眼见其志甚决,马悍终于肯首:“凌家子为父报仇,不惜舍命,其性至孝,又有兴霸相求,可换得一个活命活族的机会。你二人决斗,无论胜负生死,此段恩怨终了。如何?”
凌统重重磕头:“谨遵大将军令喻,以此血土为誓。”
甘宁嘿了一声:“凌家小儿,甘某容你调息数日……”
凌统倔强摇头:“不用……多谢!”
“你不用谢我,我只想享受一下亲手虐杀仇家的乐趣。哈哈哈哈!”甘宁夹戟大笑而出。
得知消息的士卒,早已将校场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凌统的双剑也送来了,同时额头伤势也由医工做了处理,并以白色宽边布巾裹住,看上去倒有几分披麻戴孝的味道,倒是暗合此战本意。
看到校场两边各自战前活动的两人,马悍头也不回道:“奉孝,事态的发展如你所言,现在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你这个法子管不管用,很快就会揭晓了。”
郭嘉笑而不语,脸上永远挂着一种淡淡的自信。
在观战士卒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决斗两人,一提双戟,一持双剑,进入校场正中。
二人相向走近十步,一齐转身,垂下兵器,向点将台上的马悍躬身致礼。
马悍点点头:“在这种场合下,我很想说点到为止,但这不可能。所以,你们在这里可生死相搏,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一走出这校场,恩怨一笔勾销。知否?”说到后面,声音转厉,目射冷芒,盯住凌统。
甘宁、凌统同时顿首:“遵令!”
马悍虚抬手,向下一劈:“开始。”
二人再行一礼,各自退开,相距十步,昂然相对。
马悍扭头望乐进:“文谦猜结局如何?”
乐进不假思索:“兴霸胜,凌统败。”
马悍再看向太史慈:“子义以为如何?”
太史慈略加思索,沉吟道:“若无意外,兴霸必胜,但或有变数……”
乐进忍不住道:“有什么变数?众目睽睽之下,这凌家小儿还敢玩花样?”
太史慈虽属感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荀攸却笑道:“会,一定会。”
乐进还想追问,马悍一指:“开始了。”
但见凌统上前三步,双剑交叉驻地,向甘宁顿首,然后举起右手剑示之:“这是我请名匠打制,迄今已使用三年的大剑。剑出炉之日,我便在剑前起誓,凭此剑,定恩怨;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校场数千人,鸦雀无声,除了呼啸的江风,便只有凌统激昂的声音在回响:“吴郡凌氏,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甘君兴霸,与我有杀父之仇,亦有还命活族之恩。今恩怨相抵,一笔勾销,便如此剑,就此了断!”
随着最后一个“断”字声落,铮地一声脆响——凌统以剑支地,猝然发力,手里的宝剑,竟被他生生摁断。随后一扔断剑,将其父遗留的长剑归鞘,分别向马悍、甘宁顿首致意,转身大步离去。
这画风变得太快,以至全场失措,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甘宁望着那逐渐走远的身影,露出一丝微笑:“好汉子,恩怨已了,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马悍侧首,与郭嘉、荀攸相视一笑。太史慈欣然抚掌。乐进拍案而笑:“原来如此,这就是变数……”
……
马悍的案前摆放着一叠叠的信件,这就是郭嘉此次出使的成果之一:江东士人的效忠书。
这一封封效忠书里,包括了许多江东势力的头面人物,其中不乏高层,秦松、陈端、李术等人签押署名赫然在目。这些人暗通款曲,马悍并不意外,但有一个人的降表,却令马悍隐入沉思。
荀攸见状探头一望,哦了一声:“黄公覆的降表,有可疑?”
马悍望向郭嘉,这些降表是他带回来的,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
郭嘉支颐思索好一会,谨慎答道:“黄公覆此人,早年追随孙破虏(指孙坚,其曾任破虏将军),有凭资、有功绩。其时孙破虏麾下虽有程、韩、祖、黄诸将及宗亲将领,然江东出身将领甚少,未结营成党。唯至孙讨逆(孙策)之时,大肆收揽江东之众,其麾下虽人才济济,却也各结乡党。黄公覆,零陵人也,举目江东,无一零陵出身,故只与程普、韩当友善,加之其人暴烈,与周公瑾不和……凡此种种,故可信疑参半。”
乐进在一旁听了半天,还以为可信,没想到最后却是信疑参半,不由气结。
马悍却点头称善,提起朱笔,在效忠书上打了个红色的勾,然后再划一撇,勾中带叉,是为存疑。历史上黄盖虽曾让曹操吃过大苦头,但此时空非彼时空,时移势易,黄盖还会来这一手么?但不管怎样,在他面前,诈降这一招不好使,若黄盖当真不知死活玩火,必教其**。
马悍放下笔,神情郑重道:“我此次回雒阳,南征战和之事,就拜托诸君了。”
马悍要回雒阳了?是的,朝廷使节刘琬来了,马悍就不可能再无限期待下去。眼下南征,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要孙权正式递降表,就算打完收工。
眼下和谈属于水磨工夫,一两个月难见成效,马悍不可能在这长久呆下去,朝廷那里还空悬君位,等着他这位大将军拿主意呢。刘琬已经是三天一催,两天一请,都快急上火了。
奠定大局之后,马悍方才安心返雒。南征后续行动,由太史慈、乐进、郭嘉、荀攸组成军政四人团。两员大将负责军事压制,以打促和;两个谋士负责谈判和议,凭势威迫。最终南征结果是以打结束,还是以和收尾,就看他们的了。
马悍返雒,只率五百将军卫队护卫,战船也只动用五艘,主力大军不动,始终保持对江东军的威慑。
五月底,马悍一身黄金甲、鎏金盔,金光闪闪登上战船,宣称要披挂着这身先帝御赐的金甲,千里返雒阳,以感念君恩,礼敬天子在天之灵。
闻者无不为之震撼,这身金甲重达五十余斤,就这么披挂数千里,在这盛夏天气,简直就是苦刑。如此意诚,当真令人感佩。
消息传到江南,孙权、周瑜、曹操、刘备等江东众无不弹冠相庆。此时此刻,只有三个字才能表达他们此刻欣喜如狂的心情——送瘟神!
第四百四十七章【白衣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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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三,正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天气,但在江边水寨的大船之上,沐浴江风,遍体清凉,那感觉真叫一个爽。
刚刚巡视完江防的周瑜与一众属下,立于战船飞庐之下,感受着这从里到外的清爽。江风只能给身体外在带来清凉,而他手里的一封密报,才令他及麾下如同三伏天饮凉水,里里外外,通体舒泰。
密报是完成出使任务的虞翻,途经夏口水寨,拜会周瑜时,亲手交给他的副本。
“……自五月初,暑气渐炽,泽沼瘴浓,龙狼军部分士卒出现水土不服,吐泄无力之状。以翻于军中半月所见,日有士卒染疾,少则十数,多则数十。军中医工已将患者集中收治,专立一寨,目下患卒达三百之众。龙狼水军左督李典亦染疾卧病,其职务由甘宁接替……翻多番观察,确信为疬疫无疑,眼下龙狼军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迷,将无斗志,士无战意……”
“前有马悍离军北返,后有龙狼军士染疫,天佑江东,天佑孙氏。”程普老怀大慰,捋须欣然。
诸将亦是喜笑颜开,唯有周瑜沉默不语。他在等更进一步的确凿消息。
两个时辰后,斥侯回报:“龙狼军于水寨以北五里山坳,别立一寨。可容千人。寨内有木屋、帐篷百座,内居病患,时有着白衣之医工进出。寨内外皆洒白灰,弥漫药气,寨外树林边缘,发现大量药渣……”
周瑜接过斥侯呈上的包裹,打开外层。内层为荷叶包裹的一些黑乎乎药渣。
周瑜唤来三名医工,让其辨认。三医工轮流观、捻、嗅、舔,最后得出一致结论:“这是专治疬疫的验方。不过其中剂量似有增减,且添加新药,更见高明。”
周瑜这时才露出笑颜:“诸君,狼王离群。狼群疲软。天时地利,助我却敌,这只江北巨兽终于趴下了。”
一时笑声四起,满座弹冠。
周泰立即提议:“何不痛饮一番,以示庆贺?”
周泰好酒,每临阵喝一坛,只要酒意激发,冲锋陷阵。遍身披创亦无所惧。但这段时间以来,面临马悍所率的龙狼军高压。人人俱似心头压了块大石,几乎喘不过气,谁敢饮酒?这下好了,大石落地,满天阴霾散去,睛空朗朗,正当畅饮一斛。
周瑜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周泰与蒋钦互望一眼,正感失望。这时一个声音飘来:“酒可饮,但不可在军营。”
周泰、蒋钦、吕蒙、董袭、潘璋等将俱抱拳躬身:“谢中领军。”
接下来几日,平静如波。沿江暗哨源源不断传来消息:大将军船队已过鄂县;今日到下雉,大将军下船,入城休整;又一日,船至柴桑,大将军执郭嘉之手,依依惜别;在巡视柴桑军营之后,休整一日,登船北上……
整个过程中,大将军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黄金甲成了活招牌,哨探都不用靠近,那亮瞎眼的金光就足以将目标完全暴露,实在太省事了。
在诸将由小酌向痛饮发展的时候,周瑜始终保持清醒,一直密切关注马悍船队北上的情况。尤其是马悍的行踪,必须牢牢监控,谨防有变。直到船队驶出江夏,从柴桑折向北上,“目送”马悍登船,孙权、周瑜、张昭等众才算是真正落下心头大石。
……
六月初九,曹操、曹丕父子,与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各率数十扈从,乘舟前往夏口水寨。他们此行是应孙权、周瑜之邀,前往夏口,犒军祝寿。
祝谁的寿?黄盖的。这也是孙权再次来到夏口的原因。黄盖身为江东老臣,一向颇得孙权信重,在军中很有威望,但在江东系的文官中人缘不好。所以此次祝寿的多为武将,文官借口路程遥远,来的没几个。
倒不是黄盖把祝寿地点选在夏口水寨,而是他本不想祝寿,依旧于夏口军履职,披甲巡营。于是孙权也不打招呼,亲自载酒慰问。
当黄盖接到军士禀报时,都不敢相信。一路急奔至码头,看到船首笑意宛然的年轻主公时,不由心头暖意滚涌,老眼湿润。长鞠到地,久久不起。
刘备看到孙权急步下船,扶黄盖而起,主臣把臂而笑的场景,含笑道:“小霸王以威御下,孙仲谋折节收心,江东孙氏,果然人才辈出。”
曹操朝长子望了一眼:“生子当如孙仲谋。”
曹丕恭声道:“谨聆阿翁教诲。”
这边曹操在提点曹丕权谋之术,那边孙权指着不断从船头卸下的酒坛,向全军将士宣布:“今夜,我孙权与诸君痛饮耳。”
一时全营欢呼一片。如果说为黄盖祝寿是收大将之心,那么此番与士卒同饮,便是收士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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