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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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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特狠。关平空有一身能耐,但挨不上也只能干瞪眼。
眼见身旁白毦兵越来越少,关平吃不住劲了。这些精锐骑卒可都是主公亲手交给他的,如今损失惨重,让他如何有颜面回去复命?
当他们撤到一片树林时,关平深吸一口气,脸上涌起一股决绝,猛然勒马,吼道:“从林子撤退,留两骑与我一同断后。”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以少量骑兵堵住这条林道,若龙狼弓骑追击,就得先击退他们,否则就得绕着树林转半个圈子,如此白毦兵就可以摆脱这牛皮糖似地可怕敌骑,安然脱身。
关平横刀对着远远围上来的龙狼弓骑大吼:“来啊!有种上来挑战。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五,一对十,任选。来啊!”
数十龙狼弓骑逼近,箭搭弓上,冷冷望着三骑。他们的答复,是一阵暴矢,将关平左右两从骑射翻。
关平跃马盘刀,切齿厉吼扑杀而来,一心只想拉几个垫背的。当关平扑到十余步时,斜刺里一条绳索飞来,套住他手里的长柄。关平急往后夺,对方也奋力拉拽,绳索绷直。正较劲的当口,又一索飞至,套住其臂,两下一拉,长柄刀脱手。最后七八条套索飞来,稳稳套住他的身躯脖颈,四面八方齐齐一拉,竟将关平拽离马鞍,身躯悬空……
第三张推倒的骨牌是关羽、韩浩。
二将所领的二千兵马,早已被龙狼轻骑削磨得七七八八。与重锤般霸道凶猛、见谁灭谁的重骑兵不同,龙狼轻骑就象一把锋利的细刃,一点点给敌军片肉放血,看似杀伤不多,实则已将敌军士气削磨得所剩无几。只等龙狼步卒大军一冲,必然崩溃。
就在两支军阵摇摇欲坠之时,两个千人队的增援终于杀来了。这是曹刘联军最后的底牌,曹操与刘备满以为胜算在握,这才孤注一掷。但军队刚冲到彼岸,龙狼甲骑突现,曹刘捶胸顿足……
两个分战场已决出胜负,只剩最后主战场。
举水西岸,一边是背水仓促列阵的军队,一边是嗷嗷狂奔的蛮兵。一边是急促扎紧的篱笆,一边是咆哮而至的猛兽。
当两支军队轰地一声撞上,好似两个西瓜相撞,红白之物,漫天迸射。
数千人的军队接战,真正接触拚杀的,只有阵列最前头的几排士卒。前排倒下,后排替补,如同剥笋,层层渐进。但是蛮子营的打法,却让这些中原士卒大开眼界。
冲在阵前的,是散发披甲,肩扛沉重狼牙棒与斧槌的极北蛮兵。这些曾经的山林野人身高普遍在一米九以上,胳膊足有常人大腿粗,活脱一个个小巨人。双手持重兵器横扫猛砸,就算是盾牌也得粉碎,端是无人可挡,瞬息间就将敌阵削去了好几层。
紧跟其后的,是身体灵活,擅于纵跃的挹娄人、夫余人、沮沃人。他们有的如滚地龙,执短刃在巨人胯下钻进钻出,攻敌下盘,每一出手,必有血光;有的竟借着奔跑之势,踏着前面同伴半蹲举起的盾牌,高高跃起,越过最前排巨人,连人带兵器如石头一样轰砸下去。
曹刘联军何曾见过这等上中下三路齐攻,半支军队都参与厮杀的打法?尽管人数多几倍,但在局部搏杀接触面,情况却恰恰相反,蛮子营比曹刘联军多几倍。这样的结果就是以少打多的蛮子营,竟从头到尾压着曹刘联军打,那种“我不在乎你们有多少人,反正都没我们多人”的蛮霸气势,彻底镇压全场。
面对着数十狂暴的巨汉,无孔不入的暗刃,从天而降的袭击,曹刘联军这枚巨大的“竹笋”,以惊人的速度被层层剥皮,渐露核心……
待在阵外游走纵驰,如狼窥食的龙狼轻骑突然从侧翼杀入,曹刘联军的军阵终于大乱,败局无可挽回。
牌倒,盘崩,胜负已分。
第四百四十二章【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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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这是钲鸣之声,声从西岸传来,曹操、刘备,终于承认失败,鸣钲退兵。
河风呼啸,大纛猎猎,旄旗之下,只有孤零零两坨人马。虽有数十人,但人人垂首,寂然无声。
曹操、刘备,俱为百折不挠之士,生平不知打过多少次败仗,也不知跌倒多少次又爬起多少次,心志早已坚如铁石,对挫败,向来一笑而过。但这一次,他们笑不出了,不是因为爬不起来,而是……此一败,他们的对手怕是再不会给他们时间爬起,而只会抬起靴子,重重踩下。
在这兵败时刻,两个三国枭雄不约而同做出一个举动——他们都没动,直直挺立于戎车之上,无论敌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主帅不动,戎车不动,大纛不动,金鼓不动。有这四不动,溃卒才会如同散乱的碎铁,被吸纳到大纛下聚集,这支军队才不至于散掉,最终得以保全。
对手是来去如风的龙狼悍骑,这样做的确很冒险,但曹操与刘备不得不冒这个险。这些残存的兵马,是这对难兄难弟最后的本钱。没有这本钱,别说同盟,连当孙权马仔的资格都没有。
曹刘的冒险是值得的,因为无数败卒并未四散而逃,而是蜂拥过桥。向各自军队的大纛汇聚。在这过程中,许多士卒被挤落桥下,掉入急流,水性好的,还能游到彼岸捡一条命;水性差的,就只能扑腾喊救命,但在这节骨眼上,人人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谁会停下伸出援手?恐怕手刚伸出,自己就被挤跌下河。成为要他人伸出的对象。
当张飞成功逃到本军大纛下时,伏于刘备车辕下,恸哭不已:“大哥,全完了,我的兵全完了……”
刘备急跳下车,抚其厚背,垂泪道:“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别一边,曹操终于从溃卒嘴里得知夏侯渊冲出重围后。又重新蹈阵的消息,眼前一黑,紧紧抓住戎车栏杆,悲吼一声:“妙才啊!”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摇摇欲坠。左右慌不迭扶住。
曹操一手死死抓住栏杆,一手紧执扈从手臂,咬牙低声吩咐:“扶住我。别让我倒下,要让……所有的士卒看到……”
混乱一片的战场,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岂是那般容易撤退的?曹刘联军几乎每撤走一人,都要付出二、三人的代价,其中超过一半是溃卒自相践踏及挤跌下河而亡。这就是败军所要付出的代价,更多时侯,他们不是死于敌人刀下,而是死于同袍的足下。
当几乎所有联军士卒潮水般涌向西岸时,却有一队人马逆向而行。队伍最前是醒目的赤马长刀、一身重铠的关羽,此时正咆哮如雷:“乐进,你在哪里?出来,与关某一战!”
关羽喊得嗓子沙哑,却始终未见目标,反而被败卒卷裹得进退不得。这时一蛮子巨汉正追杀败卒,奔近关羽,眼见这人骑马披甲,一看就是军将。巨汉大喜,抡起狼牙棒就朝关羽扑来。
左右扈从纷纷挺矛扎刺,却被那巨汉抡棒一扫,矛戟齐折,惊呼纷退。
巨汉咧开大嘴狂笑,高举狼牙棒,猛扑关羽,近至五步时一怔——这人造型好生眼熟,好似先前那挥刀断桥的勇士……
蓦然眼前刀光一闪,巨汉的思维就此中断,高举半空的狼牙棒定格,扑势顿住,就像突然切断电源的机器人。
关羽收刀,策马离去。
在左右扈从及逃卒追兵的惊恐目光中,巨汉大如笆斗的半边脑袋,竟斜斜滑落,然后整个身躯扑倒。嘭!震起一股烟尘。
当关羽与扈从自战场滚滚烟尘中冲出时,眼睛一亮,发现在右侧六七十步外,一杆“乐”字大纛分外醒目。尤其周围环护着一群蛮子军,更能证明这一点。
关羽大喜,一抖缰神,正要冲锋。身旁扈从忽道:“将军快看,好似是平公子的刀,还有马……不好,是平公子!”
关羽闻声扭头,正看到左前方百步之外,一彪人马如风而过,其中一人正牵着一匹枣红马,非常眼熟,正是长子关平的战马;又见一人鞍辔钩上挂着一把长刀,那样式与自己的刀一模一样;最后,他看到被五花大绑横放于马背上的俘虏。尽管只看到后脑勺与背影,但自家儿子又岂会认不出?连扈从都认出了。
这一瞬间,关羽陷入两难之境:是先追上去击破乐进,擒杀敌主将?还是先抢回自己儿子?
关羽只迟疑了数息,左右扈从已急得跳脚:“将军,别犹豫了,快救平公子吧!若让敌骑与那些重甲骑兵会合,就没机会了!”
关羽抬望眼,果然,这支人人绰弓的轻骑,正向百步之外那支击溃了夏侯渊所部的重骑兵奔去。一旦两支骑兵会合,他关羽再勇猛也不敢只带这十几扈从冲阵。
再迟就没机会了,敌将晚一会还可以再杀,儿子再晚一会就没了。
关羽一咬牙,愤恨而不舍地死盯了那渐渐远去的“乐”字大旗一眼,拍马折向,朝那只轻骑追去。
俘获关平的这一队龙狼弓骑完全不知背后尾随着一个煞星。直到关羽追及数十步时,才猛然惊觉。骑队最后的四个弓骑放缓速度,抽箭引弓,向来敌齐射。
这天下能用刀挡住马悍神弓暴击的,只有关羽。连马悍无坚不摧的铁矢都能躲开挡住,四个龙狼弓骑的攒射又岂能奈何得了最擅于奔袭斩将的关羽?
嗤嗤!当当!两箭射空,两箭格飞。
关羽如同一团灼肤裂肌的火焰,呼地从四骑中穿过。头也不回打马如飞,紧紧咬住前方轻骑。身后四弓骑东倒西歪,如醉酒一般,噗通噗通,跌落尘埃。关羽的扈从立即扑上前,夺取弓矢,牵走马匹,跟上将军。
龙狼弓骑队显然没料到四同袍居然挡不住敌人片刻,对方来势如此之快,一时抽弓不及。被关羽猛冲而至。龙狼弓骑的原则是永远不能让敌人近身,立即四散开去。
尽管关羽胸中恨意涛天,很想大杀一场,但现实不允许他任性,他只能盯死一骑——就是拉着托着关平战马的那个家伙。
很快,那龙狼弓骑战士也发现这煞星是冲他的俘虏来的。不得已之下,只得放弃俘虏,远远逃开。
嚓!一刀劈下,绳索寸断。手腕无伤。
关平满面羞惭地跪下,向父亲请罪。
关羽面无表情:“你是主公提拔就任此职的,去向你的主公请罪吧。”拨马而走,四下搜寻乐进。却哪里还找得到?
关羽仰天大吼:“乐进!你在哪!”
声浪滚滚,响彻战场。
乐进似乎也听到有人在喊他,但这会他还真没空,他已经率蛮子军杀到桥头。只要夺下桥头,所有被隔绝在东岸的敌军都跑不了。而敌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已有一队甲士列了个简单的方阵。挡住蛮子军的去路。
“韩元嗣!”
“乐文谦!”
两将打一照面,便认出彼此。
“没想到是你。”乐进枪盾顿地,长声一叹,“你这点人马,不是我的对手,投降吧。”
韩浩也苦笑,他也不想当这断后,但别无选择,因为战场上几乎所有军队都乱了,唯一还能组织起来的,只有他的扈从队——你说他不断后谁断后?
韩浩抚戟而叹道:“乐文谦,曹公以国士待我,我亦当以国士报之。你我今日一战,无论谁生谁死,俱无怨言,来吧!”
乐进抬盾举枪,眼神渐冷,嘴里低吼一声:“杀!”
蛮子军闻令如打开兽笼的猛兽,咆哮扑上。
乐进盾前矛后,身形矫健如豹,猛扑而上。
韩浩长戟飞舞,抡旋如风,毅然决然迎向强敌。
铿!戟刃重重劈在铁盾上,刃尖折断。盾牌下方一点寒星倏闪,晃花了韩浩的眼睛……蓦然下腹一痛,长枪贯腹而出。
乐进弃枪,伸手抹过韩浩的眼皮:“元嗣,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尸骨送归河内。”
“多……谢……”韩浩长吐一口气,合目而殁。
乐进终于控制了桥头,无处可逃的曹刘残兵纷纷弃械跪降。
而曹刘也将手头最后两队扈从派到西侧桥头设阵,阻击龙狼军。而受地形所限,不过百余联军,居然生生挡住龙狼军去路。
正当乐进万分焦虑时,几个龙狼斥侯匆匆奔来禀报:“将军,上游十余里发现敌军涉水渡河地点,河水没膝,可轻骑涉渡。”
乐进大喜,以拳击掌:“果然如此!”当即命令龙狼轻骑、弓骑换上备用马,渡河绕击。
只可惜,晚了一些,非但关羽、关平已从上游涉渡逃回西岸,就连曹操、刘备也聚拢残兵,引军退向举水。在那里,停着大量船只……
西陵阻击战,以曹刘联军惨败告终,八千人马,只逃回不足二千。夏侯渊、韩浩俱于此役战殁,曹操与刘备的最后一点元气被吞掉。
乐进趁胜追击,于次日夺取西陵,并截获孙权未及转移的大量人员物资。
三家联军遭此重创,其势岌岌可危。趁敌病,要敌命,龙狼南征军将趁此良机,对敌军发动最后一战。
第四百四十三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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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乐文谦!好一个张文远!”
在邾县军营内,马悍手握战报,拍案大笑,甚是满意。这大小两场战役打下来,已对孙曹刘联军造成重创,三家联军去其二,只剩江东孙氏独挑大梁。正所谓独木难支,接下来的夏口决战,龙狼军已然掌握主动。
太史慈也笑道:“果然是侵掠如火,文谦的掠火军打得着实不错,我等徐林军愧煞。”
马悍摆摆手:“掠火军陆上摧锋,徐林军水上争雄。子义莫忧,下半场戏将由你的徐林军唱主角。”
荀攸将拟好的封赏奏报交给马悍过目。
“乐进晋征东将军,爵乡侯;张辽晋威虏将军,爵亭侯;臧霸功罪相抵,不赏不罚;孙康、孙观俱追赠亭侯,以彰其忠……赏罚分明,甚好。”马悍放下奏报,笑容一敛,“雒阳使者已到,诸君以为当如何?”
诸将一齐看向荀攸,在座诸将中,在礼仪方面,无人能及此君。
荀攸环目四顾,最后落到马悍脸上,神情坚定:“设坛迎接,登坛祭奠。”
四月末,马悍将西陵之役与邾县之战战果通报全军,南征军士气高涨,人人摩拳擦掌,欲再立新功。偏在此时,马悍却下令暂停攻击,先做两件事:一是全军缟素。设高台灵坛,为天子祭灵。二是派人到沙羡劝降。
第一个是必须做的,第二个则是第一个的延续,因为按惯例,天子驾崩,天下举丧,服丧期间,不得动刀兵。在野军阀可以不理会这个,但龙狼军为天子亲军,马悍为天子至亲。必须谨遵此例。
既然不能动刀兵,那么挟大胜之势,迫孙曹刘投降,也不失为目前局势下可采取之良策。
于是马悍召来豫章太守郭嘉,以之为特使,与朝廷使节刘琬共赴沙羡,说降孙权。嗯,主要是孙权,只要孙老二服软就成了。至于另外两个。已是没牙老虎,只要江东军降,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妖蛾子来。
刘琬是宗室,而且不止第一次出使江东。早在建安初。就曾持节使吴,给孙策颁发敕书铜印,正式承认其乌程侯爵位。并与孙权有过接触,颇有赞言。朝廷派此人为使。显然有贾诩于其中使力之故。
为了表示诚意,马悍还让郭嘉带上“礼物”——被乐进于西陵截击俘获的部分江东臣属家眷,其中包括已战死的韩当、宋谦、陈武等将领的家眷。反正这些将领已殁。扣留他们的家眷也是无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收买人心。
此外还以上好棺椁装殓着夏侯渊与韩浩的遗体,送过江南。这既是对战殁将领的尊重,也可打击敌军意志,一举两得。
五月初,郭嘉正式持节出使江南,马悍亲至送到夏口,并派陈到及十名将军卫队锐士护送。
二人并肩立于新建的夏口北岸水寨码头,吹着凉爽的江风,遥望彼岸,揣测此次出使的成败。
马悍向七八里之外的夏口南岸一指:“周瑜在那里设下军寨,整整五千大军及上百战船,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式,那不过是讨价还价的筹码。只要孙权不傻,就不应负隅顽抗;就算孙权发疯,他手下的文武将官也不会全陪他发疯。奉孝,你此去要从江东士人那里发力,多与主和派接触,从内部瓦解孙氏。”
郭嘉施礼:“嘉必竭尽全力,令孙权奉降表而至。”
这时陈到匆匆赶来,将一封信件交与郭嘉。
郭嘉有些惊讶,这是军情还是情报?不应该先给主公看么?
马悍却笑着示意他打开。
郭嘉抽出信,但见其上罗列了江东势力所有三百石以上将官的姓名、职务、籍贯、家族出身、子女情况等等,极为详细,下面还有具体分析。这正是鹰眼千辛万苦收集的资料,直到即将出发前才整理出来,紧急送来。
郭嘉喜出望外:“有此一书,便可有的放矢,甚好,主公便安心等待好消息吧。”
在马悍挥手送别下,百帆齐张,千橹齐摇,一行船队浩浩荡荡开向江南。
船队途经夏口时,江东接应使者虞翻,夏口守将董袭俱前来迎接。
虞翻倒还礼数周到,笑脸相迎。董袭却一脸凶狠,一指江岸大寨里正在操练的水军,以及码头上密密麻麻的船只,冷笑道:“今治水军近万,甲器充足,船坚矢利,北狼若来,黄祖便是下场。”
近万?不是五千么?嗯,五千水卒,千余船工,二千役夫……这样算起来,的确可以称“近万”。
刘琬忙道:“和为贵,和为贵……”
虞翻笑而不语,只拿眼瞅郭嘉。
郭嘉淡淡道:“当日黄祖所治水军与江东军相较,犹有过之,甲器船只,亦充足无碍。彼时同样在此地对决,不知谁胜谁败?”
董袭顿时噎住,脸红脖子粗,呼呼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虞翻大笑:“董校尉沙场之虎耳,却来与郭奉孝做口舌之争,岂不冤哉。”
船过夏口,沙羡在望,已经遥遥可见江上船只云集,江岸旌旗无数。江边高台上,似有几人肃立恭候,若所料不差,当是孙曹刘了。
再靠近,高台上传来一阵高吭之声:“孙权、曹操、刘备恭迎天使!”
……
夜深,筵散。
孙权斥退左右,一人踽踽而行,转到后院,向一间雅室一拜:“孩儿拜见阿母。”
室内传出一个平和之声:“是阿瞳么,进来吧。”
阿瞳是孙权的小字,只有父母兄长可称,这小字来源于他一双眼呈琥珀色,与常人略异——只是略异而已,而非什么“碧目紫髯”,否则就得考证一下吴氏在生他之前,是否曾经西域一月游了。
室内一灯如豆,只有吴氏与两名贴身使女在织履。
孙权除靴着袜而入,跪坐于蒲席上,正想开口,吴氏竖指示意噤声,随口吩咐使女捧热汤来,为孙权醒酒。一番折腾之后,使女退下,屋里只剩母子二人。
未等儿子开口,吴氏随口道:“朝廷使节与龙狼使者联袂而至,想必是要劝吾儿归附。筵席之上,周公瑾与张子布想必又会唇枪舌剑一番,秦松、陈端、李术,幼台(孙静)、及你舅父(吴景)必在子布一边;而德谋(程普)、公覆(黄盖)、子明(吕蒙)、幼平(周泰)、公奕(蒋钦)等必支持公瑾。嗯,还有那曹孟德、刘玄德,更是坚定主战。”
孙权惊叹:“阿母所言,直如亲见。”
吴氏淡然道:“这有何难猜?平日里诸人言行,早见端倪,何足为奇。”
孙权苦恼不已:“大敌当前,诸君不思戮力同心,共御外辱,反而互相指责,争吵不休。那曹孟德与刘玄德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着实可恶。”
吴氏静静道:“然则我儿之意如何?”
孙权苦笑:“儿之意?儿之意有用么?”
吴氏亦为之怅然,是啊,她这次子接下的不光是兄长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还有一群桀骜不驯、倚老卖老的部下。周公瑾,张子布,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主弱臣强,决谋断策,何曾由得这少主公作主?
吴氏无奈道:“既然我儿无力做主,不如便从善如流吧。”
孙权叹道:“阿母尚未知那马悍许下何等条件。”
吴氏轻啊一声:“不是说上雒阳任中郎将么?”
孙权苦笑不已:“那是老黄历了,此一时彼一时,而且那是给兄长的任职……”
吴氏忧虑道:“莫非……连千石官职都不可得?”
“这已不是官爵之事,而是……”孙权伸出四根手指,每说一句便屈一指:“奉表请降,军队整编,内眷入洛,阖族西迁。”
吴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狠呐!这是要把江东孙氏连根拔起啊!忍不住轻呼:“如此决绝条件,张子布等人竟也同意?”
孙权一句话,就令吴氏呆住。
“阿母不妨细想,以上四条,哪条不是独独针对我孙氏?对其余江东士族,无一涉及。我孙氏垮了,他们便捧马氏,无非换一个主公而已,有何损失?如何不同意?”
吴氏长叹:“如此说来,还是公瑾与诸将念你兄长旧谊,保扶我儿。”
“公瑾……”孙权想说什么,摇摇头,算了,不说了。张子布至少有一点说得对——身为主公,要有容人度量,不可过于责备求全。公瑾长于军略,纵然揽权过甚,当此危局之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则我儿属意和或战?”吴氏知道儿子不能做主,便改口问儿子选择那边。
“孩儿不战亦不和。”孙权玩味一笑,“刘玄德给儿子支了个招,倒是可行。”
“哦,是什么?”
孙权自得一笑:“天子方崩,龙狼息兵,咱就一个字——拖!”
第四百四十四章【笑里藏刀】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郑七斤、就爱颗小星星、乖宝宝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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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郭嘉接连走访了张昭、秦松、陈端、李术,孙静、吴景、虞翻等主和派。这些人的身份可不低,张昭不用说,江东第一重臣,秦松是孙策时代的主簿,陈端是督邮,虞翻是郡丞,都是孙策的重要谋士。李术曾任庐江太守,孙静、吴景俱是孙权长辈,没有哪个份量轻的。说服这批人,孙权最终只有屈服一途。
当然,武将那边也不能无视,争取将敌视势力转化为中立势力,也是胜利。
郭嘉与刘琬一番奔波下来,总算没白费工夫。程普态度有所松动,黄盖思想动摇,吕蒙也同样动心。
郭嘉分析了一下,之所以是这三人动摇,都是有原因的。程普是幽州右北平人,与龙狼军同出一源,打打和和,亦属三国常态。黄盖则因资格够老,脾气火爆,与后起之秀周瑜常有冲突。这种事,在任何一个势力里都会存在,不足为怪。而吕蒙此人,功利心很强,思维活跃,很不安份。以利诱之,难保不动心。
而郭嘉之所以取得这样良好的外交成果,与孙权本身的摇摆不定,及主战派周瑜的态度暧昧有关。孙权与周瑜,一个不甘心由一方霸主,沦落为京城小吏;一个舍不得由执掌万军生杀予夺的统帅,重归布衣。一朝权力在手,没有谁会甘心放下,更何况还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孙权与周瑜已达成共识。利用马悍为天子举丧这段时间,尽量使用拖字诀,拖到七八月份。届时长江夏汛及燠热的江南天气,必会给龙狼军重重一击。既然人力无法打败马悍与他的龙狼军,那就让老天来下手吧。
既然是拖,自然就得摆出一副一切好商量的架式。对马悍的苛刻条件,不能回绝,但也不立马答应,而是借口要统一全军认识,说服部下及各家族人。这当然得需要时间。啊。你问要多久?尽快,尽量,请耐心等待……
郭嘉岂会看不出孙、周二人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也不着急。你拖你的,我干我的,且看最后事情是被拖黄了,还是我干成了。
半个月下来,郭嘉基本将江东势力头面人物都走访了一遍,接下来。就得拜会两个被剪掉羽翼的猛禽了。
郭嘉与刘琬同行,首先拜会刘备,谈话氛围不错,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出了刘宅后。他他又去拜访荀彧,到得荀府,仆人告之,主人已随主公前往北郊灵堂。得。这下省事了,连曹操也一并拜会了。
沙羡北郊,背山面水。从风水上说,是个墓葬的好所在,曹军栋梁夏侯渊就葬在此地。至于韩浩,曹操已同意交由龙狼军送还河内韩氏故地下葬。但坚决不同意由龙狼军一并将夏侯渊灵枢送归谯县。曹操是宁愿暂时将夏侯渊葬于此地,待他日自己再迁墓,也不愿经龙狼之手。
在北郊一处名朝天峰的半山腰,搭着一间灵棚,十步之外便是夏侯渊墓地,这就是曹操守灵之处。
对曹操而言,夏侯渊不光是他的族弟,宗亲将领,更是他最后一员大将。夏侯渊亡,韩浩殁,下次指挥曹军上阵的,就只剩他们父子了。原本还有个刘延,曹操也是颇为器重的。当初官渡之战时,曹操可是连兖州两大根据地之一的东郡,都交由其看守。但此人在西陵之败后,趁着混乱,带着一支扈从军兵不知所踪。
十年辛苦,毁于一旦,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只是当年与他一起并肩奋战的兄弟,却早已调零殆尽……灵棚前的曹操,叹息垂泪。
荀彧强撑病躯,由仆人背上山,祭奠之后,强忍悲痛,劝主公节哀。说得急了些,气喘咳嗽不已。结果曹操、曹丕反过来要安慰他。正愁云惨淡间,有扈从来报:“刘天使、郭使君来访。”
三人互望一眼,曹操淡淡道:“也该来了,有请。”
郭嘉、刘琬选择上山拜访而不是在府中静候,主要也是拜祭一下夏侯渊,缓和一下敌对情绪。并且在灵棚里议事,气氛不至于太僵。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脸轻松笑意的曹操与神情淡然的荀彧,不禁心下暗赞,果然不愧为一时之雄,雅量非常。
郭嘉更是暗暗警惕,难怪主公亲自追杀也不放过此人,果然有枭雄之姿。
二人先到夏侯渊墓前凭吊一番,再与曹操父子及荀彧见礼,分主宾坐下。
郭嘉与荀彧都是颖川人,彼此互识,多年不见,相谈甚欢。郭嘉还奉上代荀攸转交的礼物,主要是些固本培元的珍贵药材。曹、荀一并谢过。叙话甚久,眼见气氛融洽,方引入正题。
郭嘉毫不掩饰对曹操道:“曹公可愿入雒任职?”
曹操哈哈笑道:“此固操所愿也。”
荀彧不咸不淡道:“国贼不去,安可入雒?”
郭嘉皱眉:“文若慎言。”
一说这个,荀彧便怒气横生:“干涉储君之选,岂是人臣所为?马惊龙、贾文和,国贼耳!”
刘琬大为尴尬,连连劝导。
以荀氏人脉,知悉雒阳之事不足为奇,雒阳这场风暴,对许多老牌士人打击沉重,无怪乎荀彧如此愤怒。
郭嘉从容不迫:“君距雒阳千里,莫听风便是雨,何如亲至雒阳一观?”
荀彧正要怒斥,曹操忙打断道:“我等与讨虏共进退,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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