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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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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我求你了,先不要分洪,只要水没有漫过这道堤坝,就千万不要分洪!……”张义却还在哀求着。
  刘兴华已然愤怒到了极点,再也不顾张义的苦苦相求,转身对着王大虎道:“大虎,把他关起来,这里不需要他了!”
  王大虎愣了愣,会意过来,转身喊过了两个当兵的人,让他们押着张义到自己的车里头去。
  张义被两个战士连推带拉地拖走了,他在离开地时候,还嘶心裂腑一般地冲着刘兴华喊着:“别分洪!……别分洪呀!那些是粮食啊!是老百姓的口粮呀!……”
  张义的声音就像是大锤一样,一下下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不仅生痛,而且生冷。
  张义终于被拉走了,连他的喊声都听不到了,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就好象是石化了一样,呆立在当场,谁也不说一句话。
  良久,那个赶去要下达命令的王秘书犹豫了半天,还是怯怯地问着:“刘省长,还……还开闸分洪吗?”
  刘兴华这么猛地清醒过来,如今他是这里职务最高的人,张义的事怎么处理那还是小事情,此时他面前最大、最紧迫的事情,还是面前的这一河的洪水。可是,在这个时候,刘兴华却犹豫了起来,他的耳边分明还响着张义如丧考妣一般地恳求声。
  见到刘兴华没有答话,王秘书求助一样地看着李书记,而此时,这个县委书记也觉得有些难办了起来,他咳嗽了一声,还是对着刘兴华道:“刘省长,分不分洪,我们都听你的!”这实际上是把决策权推给了刘兴华。
  王大虎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虽然他对刚才张义的表现也感到十分得痛恨,但是毕竟对张义还是了解的,当年打仗的时候,张义就很少去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说这条大堤可以顶下来,那么也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再看一看大堤之外已然飘香的稻谷,任谁都不愿这眼见的丰收就化为泡影,那等于老百姓一年的忙活白搭了不说,而且还意味着这一年又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出去讨饭,不知道还会饿死多少人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壮了壮胆,对着刘兴华道:“老军长,我看张义的建议可以考虑,或许我们能够保住这条大堤!”
  刘兴华怔怔地望着他,也许没有想到王大虎的意见会转变得这么快。
  秦副部长也跟着道:“刚才张县长说得也不错,这里是内外两道堤,如果水没有漫过外面的这道大堤,那么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只要大家时刻作好准备,全力排查隐情和险患,或许可以将长江的洪水熬过去,只要水位一退,那么大家也就基本上可以安心了!”
  刘兴华想了一下,最终作出了决定来:“好吧,如今只能是赌一把了!”他说着,又看了看面前的这条东荆河,河水还在缓慢的升涨之中,大堤的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忙碌着的人们,这些人就是因为不愿意放弃,所以才会如此得无怨无悔地坚守着,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非要放弃呢?想到这里,刘兴华的声音也坚定了起来:“那么,就先不分洪,等一等再说!”
  李书记呆了一下,与姚副专员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明白,在不知不觉之中,大家已经受到了张义的影响。姚副专员向前一步,来到了刘兴华的面前,问着:“刘省长,其实我们大家谁也不愿意分洪,但是,洪水无情,我真得害怕会有一个万一呀!到时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刘兴华明白他的话意,当下淡淡地告诉着他:“老姚,你放心吧,就算是真得出现了万一,由我一个人负责,这是我拍板决定的,跟你们大家都没有关系!”
  听到刘兴华这么一说,李书记和姚副专员也都无话可回了,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
  这一晚上,刘兴华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睡意,尽管李书记和姚副专员几次三番地劝他还是回县里招待所休息一下,但是刘兴华却宁愿待有大堤的现场,在前沿指挥部里蹲着。这个所谓的前沿指挥部,实际上也就是在大堤边上的一处高地临时搭起来的一个棚子,跟看瓜地的草棚差不多,顶多也就是能够挡一挡雨,只是河边上的蚊子厚厚的一层,只要是落在身上,会就叮出一个大包来,奇痒无比,棚子里点燃烧了车前和艾草,那味道能够把人呛得说不出话来,但是驱蚊的效果却很一般。
  虽然又累又乏又困,但是合上眼睛头脑里却又异常得清晰,刘兴华还要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洪水的到来,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报告说哪里哪里又出现了渗水,哪里哪里又出现了管涌,所有的人都处在高度地紧张之中,一听到这种消息,便激灵灵地打个冷战,然后又变得异常得精神,连忙指挥布置人手以排除险情。对于刘兴华来说,在战争年月里,也是经常打夜仗的,有的时候那仗一打就是几天几夜,他也经常性的几天几夜不睡觉,但是就算是战场上打得正难解难分,打到最艰苦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般觉得心力交悴,就好象是自己被别人架在火上,正在炙烤一样。
  “老军长,这里蚊子太多了,到我的车里去睡会儿吧!”王大虎见到刘兴华在不停地赶着蚊子,好意地劝说着。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他忽然发觉王大虎也已经老了,两鬓的头发都发了白,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尤其是在这种灯光的照亮之下,显得十分多。连王大虎都在变老,他自己更是如此了,这也就难怪令他感到身体比不了原来了呢?
  他摇了摇头,回绝了王大虎的好意,对他道:“不去,我闲在那里太闷了!”
  王大虎笑了笑,又对着他道:“老军长,张义就被关在那里呢,我刚刚去看了他,跟他聊了聊天!”
  “哦?”刘兴华怔了一下,马上问道:“你都把他打得满脸是血了,他没有恨你呀?”
  王大虎尴尬地笑道:“哪能呢?我再怎么揍他,他都没得说的,谁叫他是我手下的兵呢?”
  “他还在哭吗?”刘兴华问道,分明是将张义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王大虎摇了摇头,告诉着他:“他说他想见你,他让我告诉你,他非常感谢你!”
  “他谢我做什么?”
  王大虎道:“他谢你没有分洪!”
  “哼!”提到这一点上,刘兴华还是觉得有些来气。
  “去看看他吧!”王大虎提议着:“我想,你们两人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刘兴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王大虎的带领之下,刘兴华来到了停在马路边树林中的一辆军用吉普车前,在车子的外面,有两个战士在守着,这实际上就是把张义看守了起来。
  王大虎打开了车门,里面却传出来了一连串的呼噜声,他拿着手电筒一照,便看到张义此时蜷缩地躺在后面的座椅上,正呼呼地大睡着,他不由得皱着眉头,骂道:“这小子真得能睡得着啊,我们大家都忙前忙后,他睡得倒是香!”说着,作势就要把他叫起来。
  “别叫了!”刘兴华阻止了王大虎,对着他道:“让他睡吧,他肯定有日子没有睡上好觉了!”
  王大虎点了点头,轻轻地又把车门关上了,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刘兴华道:“你看,刚才还求我去跟你说,想要见你,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睡得跟条死狗一样!”
  刘兴华没有再理会王大虎的自言自语,重新转回大堤的指挥部,王大虎连忙又从后面跟了上来,却是问着他:“老军长,今天张义这小子真得是有些过份了,他不会有什么处分吧?”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点着头,同时告诉着他:“他的问题已经很大了,身为一个县长,还拿着枪指手划脚,威胁上司,你说不处理行吗?”
  “他……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王大虎连忙为张义说着好话,同时又道:“老军长,要是今天晚上能够安然渡过洪水,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你这叫什么话?”刘兴华十分满意地道:“就算是他说的对,大堤平安,但一码是一码的,功是功,过是过,谁也别有特殊!”
  被刘兴华一口正色地回绝,王大虎也只能闭上了嘴。
  
  第四八章 情殇(二)
  
  这一夜总算是平安地渡过了,长江的洪峰也顺利的下泄,并没有给东荆县造成更大的损失,江水的确倒灌进了东荆河,在那一时刻,东荆河的河水暴涨,造成了东荆河大堤多处的险情,最高的时候河水真得和大堤齐平了,但是在东荆县军民的齐心协力之下,他们还是努力地保住了大堤。黎明时分,河水才开始渐渐地退去,水位也在缓缓地下降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护堤保卫战就这样胜利的接近了尾声。
  总算可以暂时地松一口气了,但是刘兴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是身心疲惫,真想倒在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觉。王大虎已经乘着黎明时分水位降下去的时候,抓紧时间打了一个盹,作为当兵打仗的人,能够在空下来的间隙休息一下,这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本能。但是尽管有这个时间,刘兴华还是无法入睡,离开部队那么久,他已经习惯这种毫无规律的生活。
  “老军长,你这就准备走了吗?”看到刘兴华一边收拾着自己昨天晾在棚子内的衣服,一边叫起了他的司机老杨,王大虎经不住地问着。
  刘兴华点了点头,答道:“是,我今天必须要赶到荆州专署去,那里还有一个会要等着我去开!”
  “你一晚上还没有休息呀?”王大虎忍不住关切地问着。
  “不用了!”刘兴华答道:“一会儿在车上睡一会就是了!”
  王大虎没有再说什么,帮他提起那个简单的旅行包,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忍不住地问着刘兴华:“老军长,你不去再见一见张义了吗?”
  刘兴华愣了愣,稍作迟疑,然后摇了摇头,果决地道:“不了!这小子早就长大了,又不需要我来操什么心!”
  刘兴华说得虽然十分随意,但是王大虎还是能够从他的话语声中,听出来他那种儿大不由爷的感叹,想一想当初的刘兴华与张义,便有如父子一般的。
  “可是,张义还被关着呢!”王大虎提醒着他。
  刘兴华头也不回地答着:“他犯了错误就要付出代价,千不该万不该,他竟然敢拿着枪去威胁自己的革命同志,上面会有处置他的方案,不用我来操这个心!”
  王大虎默然了,而同时在这个指挥棚里准备送走刘兴华的李书记和姚副专员等人,也默然了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起来,这一天却是出奇得好,竟然没有一丝的雨下来,只是天还有些阴,没有看到太阳的出现。此时的时间也就是早上七点多钟的样子,从东荆县的前沿抗洪指挥部到公路处其实并不远,也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但是因为头一天刚刚下了雨,又紧靠着东荆河大堤,所以这一百多米的路被踩得泥泞不堪,几乎是走一步就要滑一步,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踩着前面人走过去留下来的脚印来行进,大家走得都不快。
  王大虎亲自为刘兴华提着旅行包走在最前面,他草绿色的军装在清晨还带着些薄雾的田野里并不显眼,但是他领上的那两个鲜红的领章却异样得刺目,虽然他的警卫员一直要求来替他拿这个并重的行李,但是却被王大虎一口拒绝,他觉得自己为老军长做这一点小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可能假手他人呢?在王大虎的身后,跟着刘兴华和抗洪指挥部的几位领导,这一百多米的距离,他们足足走了十分钟,从大堤上转到了公路处,已然是一片的平地,前面的风景也一览无遗。
  蓦然,走在最前面的王大虎停住了脚步,愣愣地望着下面公路上。刘兴华也从大堤上翻过来,当他看到公路的时候,也不由得呆在了那里,后面的人跟着纷纷驻足而立,就好象是被什么震撼了一样,呆若木鸡。
  在公路上,刘兴华的那辆吉普车之前,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然云集了黑压压一大片的人,这些人都是当地的百姓,许多人还打着赤脚,卷着裤管,扛着铁锹,担着竹筐,分明就是一直坚守在大堤之上的群众。
  “怎么回事?”刘兴华莫名其妙地问着王大虎。
  王大虎摇了摇头,回转身来却是问着东荆县的县委书记:“李书记,这些人聚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呀?”
  李书记也一头得雾水,连连摇着头,同时答着:“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着,转头命令着身后的秘书:“王秘书,你快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是!”王秘书答应着,正要跑下堤去,却听到公路上已然有人要喊了:“看哪,那就是刘省长!”话音落的时候,人群就好象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呼啦啦地拥了过来。
  王大虎的警卫员和两名战士连忙冲到了最前面,挡住了拥过来的人,为首的一位年岁较长,约摸五十多岁地老汉十分不满地推搡着当兵的人,叫着:“别拦我们,我们要见刘省长!”后面的人也跟着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将树上的鸟儿也惊得飞上了天空。
  刘兴华赶忙紧走几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朗声地对着大家喊着:“大家安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
  听到刘省长的话声,人群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发出一声嘈杂的声响来。
  “我是刘兴华,省里来的副省长,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直接说!”他说着,又笑了笑,道:“象你们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多张嘴,可惜我只有两只耳朵,听也听不过来呀!”
  所有的人都被刘兴华开玩笑的话逗乐了起来,哄堂大笑着,气氛在转瞬之间便变得轻松活泼了许多。
  那个走在最前面的老汉当先地对刘兴华道:“刘省长呀,我们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其实都只为了一件事。”
  “哦?是什么事呀?”刘兴华连忙问着。
  老汉道:“我们听说你把我们的张县长抓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当下,刘兴华和王大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起了。
  李书记连忙走到了刘兴华的身边,对着大家道:“大家不要听信谣言,张县长只是犯了点错误,正在接受上级的调查!……”
  “张县长犯什么错误了?为什么要抓他?”不等李书记的话讲完,群众又开始群情激奋了起来。“是呀!你们为什么要抓张县长?”“张县长可是一个清官呀?他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要见张县长!”“我们要见张县长……”“让张县长出来……”立时,刚刚平静的人们又开始愤怒了起来,一个个的人呼喝着,都想要充当抱打不平的李逵一般。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听我说!”刘兴华只得如此扯破了嗓子高喊着,一直喊了十数声,人群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等着听他的解释。
  “大家关心张县长的心情我也十分理解,其实张县长如今就在这里,并没有被抓走!”刘兴华知道,面对这种突然出来的状况,必须要先把民情稳定住,如果处理不好,就很容易出现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如今这个场面,只能让张义亲自出面来控制了。刘兴华想着,转身对着王大虎道:“大虎,你现在就去把张义给我叫过来!”
  王大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连忙点着头,飞快地跑开了。
  “大家稍等一下,张县长马上就会过来!”刘兴华向人们作着保证。
  听到张义并没有被押送走,刚才还有些激奋的人群也逐渐缓和了下来,便是刚才还有些不满的情绪,在这个时候也都暗自收敛了。
  在张义还没有到来之时,刘兴华和蔼地和这些老乡们拉着家长,说着闲话,他有些不明白,张义怎么会在东荆县的这些老乡中,有如此高的威望,忍不住地问着这位站在前面的老汉:“张县长在你们东荆县做了些什么,你们大家看来都这么得拥挤他呀?”
  这位老汉充满了感激之情地告诉着他:“刘省长呀,你可不知道,张县长是我们东荆县里的大救星呀,去年我家过年的时候,我还在外面要饭讨米,今天过年的时候,我不仅吃到了米,而且还能救济给别的县过来讨米的人一把米!你看,这条大堤,也是他带着我们一起修起来的,今年这么大的水,我家里的田也没有被淹着,都是他的功劳呀!”
  “是呀!”另一个人也跟着道:“从张县长一到我们县里来,他就亲自挨乡挨村地了解情况,因地制宜地带领我们一起搞生产,前年那么大的水把我们的地全部推平了,泥浆没膝深,那里根本就什么都种不了,但是他却没有放弃,说服大家,同时也带着大家一起清泥造田,没几天就把我们的田给整了出来……”
  “还有,别的县里连鸡都不让养,但是张县长却鼓励我们搞小副业,养鸡养鸭养猪,过年的时候,我们也有肉吃了……”
  许多人七嘴八舌地称赞着张义的功德,就仿佛是整个东荆县的成绩都是他一个人干出来的一样,直让站在一旁的李书记等人羞愧难当,这些老百姓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的名字。
  终于,张义在王大虎的陪同之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立时,人群中发出了欢声雷动的欢呼声,就好象是看到了他们的英雄回归一样。
  张义再一次见到刘兴华的时候,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但是面对着如此众多的群众,他也只能先将这里的事情解决掉,当下站在一个高处,劝导着各位乡民散去,各忙各自的事去。在张义的劝导之下,聚集在一起的人们终于渐渐地散开来,一会儿功夫,便走完了。
  到这个时候,张义才想到了刘兴华,再回转身来寻找自己的老首长时,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是不是在找刘首长?”王大虎看出了张义的表情,同时告诉着他:“老军长刚才已经悄悄地走了!”
  “他走了?”张义有些不能相信一样,同时也倍觉委屈地问着:“他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王大虎摇了摇头,如实地告诉着他:“他说你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蓦地,张义只觉得自己好象是被赶出家门的孩子,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
  张义还是受到了处分,被撤销了县长之职,并调离了东荆县,同时也被安排到省干校里学习,直到一年后,才被组织上重新安排工作。这一次,他被安排到了更加偏远与贫困的大别山区的黄城县,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他担任的是县委书记一职,真正地成了全县的第一把手。
  
  第四八章 情殇(三)
  
  刘章司令的任期也要到了,对于金门防总来说,下一任的司令是谁,成为了真正令人最为关心的问题。实际上,国防部里面对这个人事的安排也进行了一番考虑,最后经过多方面的仔细斟酌之后,还是认为非胡从俊莫属。此时的金门防卫司令部对于整个台湾的重要性,已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其重要性也就决定了这位出任金门防卫司令部总司令人员身份的重量,这必须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才可能镇守得住;其次,虽然此时退守台湾来的国军派系斗争已然不复存在,但是对于此时掌握实权的陈诚将军来说,从骨子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土木系人马的一枝独大,自然不愿意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与其他派系的人来掌管,毕竟此时驻守在大小金门岛上的国军守军,就是土木系的精华,算来算去,也还只有再把胡从俊拉出来继续坚守。当然,还有其他许多方面的原因,不过,胡从俊再一次入主金门,已然成了众望所归的事情,也由不得别人再来插手。
  当听说胡从俊再一次来到金门任总司令的时候,对于张贤来说,心情却有些异样,除了有一份的激动之外,更多的却是感慨和唏嘘,想一想自己自从在徐蚌会战之后,便再也没有与胡从俊共事过,算一算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只是这十年来已然物是人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中国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如今的胡从俊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有一点张贤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自己已经变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冲劲十足,足智多谋的小诸葛,相对来说,反而多了一分胆怯,多了一分畏惧!这也许就是人生的轨迹,活得年岁越大,想到的事情也就越发得多了。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胡从俊终于再一次踏上了金门岛,在即将离任的司令刘章的带领之下,张贤和赵副司令等人一起来到金门机场迎接新任司令官胡从俊。对于胡从俊来说,如今他来到这里实际上就是故地与故职的回归,也许从心底来讲,并没有一丝的喜悦。
  在前呼后拥之下,胡从俊走出了飞机,这架并不大的军用运输机,在这个时候也变得病蓬荜生辉了起来,只是令张贤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在胡从俊的身后,还看到了原来十八军被调任走的军长刘顶天中将,正奇怪着这位已经升任到预训部副司令的老伙计怎么又跟着胡从俊回来的时候,边上的赵副司令也有些好奇地问了起来:“刘司令,怎么刘顶天也回来了?”
  刘章看了他一眼,笑道:“呵呵,老胡被任命为这个金门总司令的时候,就向国防部要求把刘顶天调回来,担任金门防卫司令部的副司令一职。”
  听到刘章这么一说,赵副司令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疑惑来,他原本就是这里的副司令,当了这么多年还是副司令,难道说胡从俊不准备用他了?准备把他换走吗?
  仿佛是看出了赵副司令的心思,刘章又连忙向他解释着:“老赵呀,你不要多心,金门这是重地,一个副司令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按照胡从俊的想法,他要在金门防总设立三个副司令之职,呵呵,分别分管各自的一摊子事情;今后,你负责主抓的是训练和作战计划这部分内容;后勤与装备、还有基础设施之部分会归于刘顶天来管;另外,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是政战与思想工作,对所有人员的评级、培训等政治方面的内容,由第三个副司令来管。”
  听到刘章如此一解释,赵副司令这才缓和下来,同时也不无感慨地笑道:“呵呵,如此一来,老胡这一次可是舒服多了!”
  “是呀!”刘章也有些感慨,也许是想到了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如此设置呢?把自己的肩上的担子为什么不多分些副手来担呢?只是如今后悔也无计于事了,胡从俊来到金门,与他交接完毕之后,他也就要离开了,再踏上金门岛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
  但是,张贤却有些不以为然,此时按照他的想法,刘顶天当那个预训部的副司令虽然是一个闲置,但是却不知道比这里要舒服了多少呢!想一想,有的时候,人真得是喜欢自找麻烦,没有一点儿的压力反而不愿意;看来,刘顶天就是这样的人,而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那么,还有一位副司令呢?”赵副司令好奇地问着刘章。
  刘章却摇着头,如实地告诉着他:“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到现在为此,应该还没有任命吧!”
  说话之间,胡从俊已然笑呵呵地从飞机上走了下来,刘章连忙率先地迎了上去,两个人就好象是老朋友一样紧紧握着手,客气地寒喧着。
  胡从俊本来就是首任的金门防卫部司令,对于刘章身后的许多军官都还认得,在与刘章握过手之后,他便走向刘章的身后,一一与前来迎接的人握手打着招呼,刘章也去与胡从俊身后带来的人一一握手。
  当胡从俊来到了张贤的面前,抬起头看到了张贤这张已然不同于十年前的脸孔之时,他不由得怔了一下,立即便又反应了过来,一把便握住了这双早就伸过来的手,不由得有些动情起来,刚才的还带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无影无踪了。“张贤!”他有别于其他人对张贤的称呼,没有叫作“慕白”,而是直呼其名,叫出口来之时,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钧座!”张贤也有些激动,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胡从俊的手。想一想,他和胡从俊已然有十多年没有象今天这般面对面的亲密接触了,上一次相见的时候,还是在他回来后的秘审时,只是那个时候他是一个囚犯,也只是直面相视了片刻,便各自散去;在后来的日子里,虽然他一直能够听到胡从俊的消息,也相信胡从俊也一定时时刻刻地听到自己的消息,并且他能够来到金门司令部,还当上参谋长,也完全是胡从俊的一手栽培;虽然台湾这么小,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却再没有见过一次的面。
  蓦地,胡从俊一把将张贤拉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胡从俊的这个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愕然无语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平日里威严尊敬的老长官竟然不顾身份地在大厅广众之下与别人拥抱,这还是他们头一遭见到。
  张贤的心情越发得汹涌了,他也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胡从俊,就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样。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从激动中回过味来,各自松开了臂膀,互相凝视着,然后便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将在场所有的人看得莫名其妙。
  ※※※
  为了迎接胡从俊再一次荣任金门防卫司令部的总司令,司令部专门在司令部的食堂中举行了一个隆重地欢迎宴会,同时这个宴会又是欢送刘章司令离开的送别宴,能够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都是团级以上的干部,零零总总的也安排了十桌人。
  宴会在冠冕堂皇之中开始了,自然先由刘总司令讲话,总结他在任上的一些功劳和光荣事迹;然后再由胡从俊接着讲,自然讲的是金门防卫司令部将来的发展,尤其是鼓励着大家随时做好反攻大陆的准备,以激起大家的斗志来。
  对于这种讲话内容,便是不来听,张贤也可以猜得到他们会讲些什么,虽然胡从俊在宴会上极尽鼓动之能事,令在场的各位人都胸潮澎湃地认来,反攻大陆的日子真得为时不远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着,准备大干一场;但是,张贤心里头却非常得清楚,说到反攻大陆,这又谈何容易,或许每一个政党、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有一个美好的希望吧,有的时候这种希望的本身就是非常渺茫的,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如今的国民党为了笼拢住这些跟着他们从大陆撤逃到台湾来的人们,他如果避而不谈反攻的事宜,又怎么可以取信于人呢?那样的话,只怕让人连一个希望都没有。而实际上,共产党不也是有一个希望吗?他们想的是更加美好的共产主义,但是那个希望是否更加遥不可及呢?
  宴会终于开始了,大家在推杯换盏之时,也渐渐地将刚才被胡从俊所鼓起来准备反攻大陆的热情淡忘了,美酒与佳肴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地主导着人们的视觉与味觉,当然,也有感觉。
  人们接二连三地举杯过来向胡从俊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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